第二十七章 五庄观中遇镇元
话说悟空被那三藏念动紧箍咒,那金刚圈上的佛法符文侵入元神,使得元神之中分出六意,若是将之斩杀,便是生出佛种,真正的遁入空门。夜间悟空入定调养生息,却是一时不慎被六意跳出了元神。悟空曾经听闻佛门的一些法门,自然知道这斩杀六意意味着什么,是以设法将六意收回。又随三藏西行,一路又收了西海敖烈及八戒、沙僧三人,几人又复向西而行,此事暂且不表。
却说这西牛贺洲一处地界,乃是一座仙山,但见这山:高山峻极,大势峥嵘。日映晴林,迭迭千条红雾绕;风生陰壑,飘飘万道彩云飞。涧水有情,曲曲弯弯多绕顾;峰峦不断,重重迭迭自周回。又见些花开花谢山头景,云去云来岭上峰。真乃洞天福地神仙居!此山唤作万寿山,山中五庄观乃是那地仙之祖镇元子道场所在。
这日,镇元子正值闲暇之时便于山顶一处石桌前坐下,桌上摆着几盘鲜果,他又以香茶自斟自饮,闲看黄庭一卷。但见他:三缕长须,羽衣星观,手拿一柄拂尘,踏麻鞋,一派仙风。镇元子抿了一口香茶,正欲低头续看手中黄庭,却见一道白光自天际落下,又化作一片白色丝卷,落到镇元子面前,镇元子慌忙伸手接住,展开一看立时明了,随即朝天施了一礼,高诵:“无量天尊!”
忽的心中一动,将手收入袖中,闭目掐算片刻,心中顿时一惊,暗道:“我这观中人生果树乃是大地灵根孕育,竟然也有劫数!如此我本该在观中看守以保万全,但是元始大天尊法旨也不可违背……罢了,既是劫数,躲也躲不过,走一步看一步吧!”随即转身回了五庄观中,将诸般事宜交代一番,又对清风明月两个道童道:“为师此次出去,要三五日方才回来,你二人在此好生看守,过几日会有为师的一位故人前来,乃是去西天取经的和尚唐三藏,你们可到园中摘两个人参果好生招待于他,却须防备他手下徒弟,可明白?”
清风明月二人心生疑惑,问道:“师父,他既是僧人而我等乃是道门,师父如何却与他相识?”镇元子道:“那三藏乃是西方释迦摩尼如来的二弟子金蝉子转生,五百年前,我与他在兰盆会上论法甚是投缘,他又亲自为我奉like一杯茶水,接了个善缘,故此以故人称之,你二人不可怠慢。”清风明月应了一声:“是。”镇元子点点头,带上众弟子,驾起祥云直上弥罗天玉虚宫听讲去了。
却说悟空几人一路向西方而行,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几月。这日却是行至一座高山之前,这这座山仙气缭绕,祥云飘飘,正是万寿山。三藏见这山秀气,不由得抬头向上望去,又见山顶似是有一处观宇有些烟雾飘出,笑道:“今日正愁无处安歇,却遇见如此一族好山
,山上必有人隐居,我等快些上山去,也好化斋借宿。”
猪八戒憨声憨气地道:“师父说得极是,说得极是,我等快些上去化些斋饭,都饿了一天了,我老猪啊,都快饿昏了!”沙僧笑道:“哈哈哈哈!二师兄还是这样,就只知道吃。”悟空道:“行了,行了,都别废话了,赶紧走吧!”几人随即都上了山,片刻后便到了五庄观大门之前。
清风明月见到观外来了几个僧人,急走出来查看,却见乃是四人一马,其中三人丑似妖魔,只有其中一人身披袈裟的和尚,眉清目秀,面容和善,于是便对三藏开口道:“师父自何处来,到我万寿山五庄观何事?”三藏闻言,忙施礼道:“二位仙童,我乃东土大唐驾下唐三藏,往西方求经,今日因天色见晚,想向贵处化些斋饭,借宿一宿,不知可否?”
听得三藏此言,清风明月对视一眼,清风开口道:“当然,众位师父请进吧。”随即,三藏几师徒便随清风明月入了观中,入了正厅,但见那里桌椅板凳齐全,皆是以千年古木制成,古朴庄严。又见那面门正中处,立有一座高台,壁上铁画银钩,写着“天地”两个大字,台上奉有香烛,烟雾袅袅。
悟空见这观中情景,心中暗自笑道:“嘿嘿!这镇元子俺老孙也曾经听说过他的名号,想不到竟然只拜天地却是不拜道教三清圣人,倒是挺有趣的,只是不知道他的实力几何,难道他是一尊不出世的圣人吗?”正想间,就听得三藏问清风道:“仙童,恕贫僧多言,为何这观中供奉天地二字吗,却没有三清四帝?”清风道:“师父有所不知,我师乃是地仙之祖,道号与世**,若是论起来,却是与三清圣人同辈,故此无需供奉,何况是三清四帝。”
悟空听得此言,却是一下笑了出来,笑得前俯后仰,几乎抑制不住,勉强抑制住,清风明月顿时脸色一变,冷眼看向悟空。三藏见此,急忙开口问道:“仙童,令师可在观中?”明月对三藏道:“师父,家师奉元始天尊法旨,去弥罗天听讲去了,不能接待师父,请师父莫怪。”悟空笑罢,开口讥讽问道:“如你这道童所讲,你师父也是一位圣人了,但是据俺老孙所知,你师父应该还不是圣人吧?”清风明月一听这话,当下气得怒火中烧,大喝道:“你这猴子,当真无礼至极,再如此莫怪我等动手了!”
三藏见几人已将是剑拔弩张,再一言不合怕就要动起手来,忙双手合十,对清风明月施礼道:“两位仙童,劣徒无礼,请勿见怪。”又对悟空等三人到:“你三人且出去。”悟空也觉得无聊,便与八戒沙僧出去了,猪八戒自去厨房找吃的,沙僧寻了草料喂马,悟空则是跳到树上躺着,自八戒沙僧入门,悟空
却是与他们感情不错,毕竟都是要保个凡僧取经,不得自有,或许是同病相怜吧。
却说悟空几人走后,清风明月奉上茶水,便自去取了金击子到园中打了两个人参果来予三藏解渴。三藏见那人参果极似三朝未满的孩童,推三阻四地就是不肯吃,清风明月无奈,只得取了些鲜果予三藏,自取了人参果到房中,将那人参果吃了,边吃还边赞叹:“这人参果真是天地奇宝,吃完之后都是真元澎湃,神清气爽,这唐三藏还如此不识货,当真可惜了,呵呵。”这话却被隔壁的八戒听了去。
八戒一时嘴馋,遂寻来悟空死缠烂打,好说歹说,正所谓无所不用其极,定要让悟空去偷几个人参果尝尝鲜。悟空见他聒噪,又听他说什么,那道童说人参果是难得的奇珍异宝,那两个道童却自己吃了不给三兄弟享用,也不由得心中恼火,是以到那园中偷来姐人参果,几兄弟各自分吃了,顿时觉得真元澎湃,神清气爽。
不料清风明月发现,心中顿时大怒,找到三藏、悟空等人就是一顿暴骂,悟空本就是性格暴躁,如何受得了如此待遇,当即元神出窍到那园中将那人生果树一棒打倒,生机全无。却说那镇元子直上到三十三天之外玉虚宫中,就见得那广成子、赤精子,玉鼎真人、道行天尊等阐教十二金仙皆是默坐宫中,身旁弟子无数,上方高台之上,正坐着元始天尊,镇元子上前施了一礼,却不说话,兀自寻了蒲团坐下,教众弟子站在一旁。须臾,元始天尊开讲,说的是道家玄妙,讲的是混元至理,镇元子等人自是有所领悟,只是那一个个的座下弟子,却是不明所以,其实这圣人开讲,这些三代四代弟子,不是慧根极佳的,那根本就不可能听得懂,莫说是听讲,就是被召见也是不大可能的,只是不知为何,这一次却是例外的。只盏茶功夫,元始天尊便停讲,开口道:“你们且都退下,自去领悟,各凭造化就是。镇元子留下,吾有话说。”众人自是不敢违背,全都退了。镇元子问道:“掌教老师,有何吩咐?”元始天尊道:“镇元子,你那五庄观中大地灵根要遭劫数,你可知晓?”镇元子道:“弟子知晓!”元始天尊又道:“此乃天数,却也不该断绝,自有法克解之,你也不可多作为难,便教他了了因果就是,你可明白?”镇元子道:“弟子,谨遵老师法旨!”元始天尊道:“去吧!”镇元子遵了法旨,带众弟子下了三十三重天。回到观中,果然见那人参果树被连根拔起,失了灵力,毫无生机。当即掐指一算,心中明了。急驾云赶上唐三藏等人,一番争斗过后,施了个袖里乾坤的法术,将之全部收了。
回到观中用尽各种手段也奈何不得,以他大罗天仙的修为要杀了悟空等人,那就如翻掌见纹一般,但是他也知道西方要传经引起了佛道争端,乃是天数,而孙悟空也是一颗重要的棋子,三藏又是他昔日故人自是不会下杀手。镇元子心道:“这人参果树也自当有这一劫,却也有一线生机。当下对悟空道:“孙悟空,我知道你的神通,也晓得你的手段,但若是我要抓你,凭你这太乙天仙之身也脱身不得,这你应该知晓吧。”
悟空笑道:“知道又如何?此时果子也吃了,树也被我推到了,你又待如何?”镇元子道:“果子吃了也倒还罢,乃是你自己的机缘,但是你却推倒卧的果树,这却是不能这般算了,若是你能将我这人参果树,我便放你西行,你我结拜为兄弟如何?”悟空笑道:“复活一棵人参果树有何难,老孙就去寻个法来,只是莫要坏了这几人性命,不然你恐怕会得不偿失啊,镇元大仙。”
镇元子道:“放心吧,只是你此去却不能长久,若是不然岂不是叫我空等,三日之期,若是你回不来,我自有办法治你,明白吗?”悟空道:“我晓得,你莫要食言就是,俺老孙去也!”说罢,急驾起筋斗云,瞬息消失无踪。镇元子摇了摇头,转身解了唐三藏几人,共同入了大殿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八章 医得宝树结金兰
话说三藏等人路经万寿山五庄观,悟空偷了观中的人参果树,被那清风明月得知痛骂了一顿,悟空怒火中烧,遂将那人参果树推倒,镇元子自弥罗天上下来,掐指一算心中自然明了,虽是当有的劫数,但却不得不做个了断。遂赶上几人,施大神通将几人擒回五庄观中,但是用尽方法也不得伤其分毫,无奈,只得将悟空放了,叫他寻得仙方,若是医活人参果树此事便可作罢。悟空遂驾起筋斗云去了。
瞬息就是十万八千里路程,不过盏茶功夫便到了那蓬莱仙岛上空,但见那岛上灵芝仙草遍,奇花瑞草芬芳,好一片世外桃源。急纵身落至岛上一片桃林之中,却见三个老头正坐在桃树下的石桌前举棋对弈,闲谈欢笑,这三人正是福、禄、寿三星。悟空遂上前施礼道:“三位老弟,有礼了。”三星见得悟空前来,慌忙上前施礼,福星笑道:“哈哈!素闻大圣归了佛门,保唐僧西行取经,今日怎的有闲暇前来。”
悟空随意找了个石椅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了两口,叹道:“唉!就是因为保那唐三藏西行才不得自由啊,如今行至那万寿山五庄观,出了点事情,比较麻烦,特来找几位,看看有什么办法解决。”禄星惊道:“五庄观的镇元大仙!唉,大圣你这次可真是惹祸了,那镇元子可是地仙之祖啊,你难道是吃了他的人参果了吧?”悟空却是笑了起来,笑得很是随意,好似毫不在乎一般,道:“吃了果子算什么,就连果树都让我给连根拔起了。这不,那老和尚落在他的手里了,老孙特来找几位,看看有没有仙方医活他那人参果树啊。”
听到悟空此言,三星皆是脸色大变,寿星惊道:“大圣啊大圣,你怎可将他的人参果树推倒,那可是地仙圣物草还丹,万年方得有三十个人参果成熟,如今被你推倒果树,失了地脉灵根,我等也是爱莫能助啊。”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大圣也不必烦恼,我等此处虽无方,但是天地之大,必然会有一方可解大圣之忧。”悟空叹道:“俺老孙既是答应镇元子寻方医好他的人参果树定然不会食言,便是访遍天下众仙也无妨,只是那镇元子只予我三日之期,这却是难了。”
福星听闻悟空此言,笑道:“那镇元子虽是地仙之祖却也与我等几人有些交情,大圣大可放心前去,不必顾虑,我等即刻前往五庄观,予大圣讨个人情,只等你寻得救活人参果树之法,教他莫要为难唐三藏等人便也是了。”悟空笑道:“如此,那便多谢三位老弟了,俺老孙去也!”说罢,便翻起筋斗云去了,三星也自驾云往五庄观而去。
却说悟空驾起筋斗云站在云头上,皱眉思索了半天,硬是没有半点头绪,无奈悟空又是连连翻了几个筋斗,忽的低头乡下望去,却见那一处,山峦层叠环白雾,芝兰花开绕山间,瑞鸟低鸣如玄音。好一派仙山盛景。悟空一见此山,心中不由得一喜。原来此处正是悟空昔年偶然结识的一位隐世仙人,东华帝君的道场所在,东华山。
悟空急一纵身入了那山中的一座四角凉亭之中,那东华帝君府大殿门口正站着一人,但见那人一身青色袍服头挽道髻,面如冠玉,此人正是东华帝君。他抬眼见到凉亭之上站着悟空,急忙快步上前施礼道:“大圣何来?”悟空亦自凉亭之上一跃而下,对东华帝君拱手道:“帝君,久违了,实不相瞒,俺老孙此次前来,乃是有事相求。”
东华帝君笑道:“大圣客气了,有话请讲便是。”悟空遂将镇元子一事说明,又问道:“不知帝君可有法可救活那人参果树?”东华帝君先是一愣,随后叹道:“人参果树乃是天地间的至宝,地仙圣物,老道也是无能为力。”说罢,自袖中取出一物,乃是一颗圆珠状,通体泛出翠绿色的光华,树木灵气流转。
东华帝君将那珠子放在桌上,对悟空道:“大圣,我这回春珠,乃是我炼化一株万年水沉木而成,那人参果树乃是先天之物,我这后天所成之物却是排不上用场,老夫实在是抱歉,我此处确是无方,还请大圣莫要见怪才是啊。”悟空笑道:“帝君客气了,既是无方,俺老孙也不好耽搁,改日再来拜会帝君,告辞了”说罢,起身便要走。东华帝君再三挽留,悟空无法,只得随他入殿,饮了一杯香茶,方才告辞离去。
悟空离了东华山直驾云前行,心中却是暗暗叫苦:“苦也!没想到这人参果树的医治之方当真如此难寻,走了这许多时日依旧一无所获,难!难!难啊!”又行数日,依旧无方。想要就此跑了,又怕那老和尚念动紧箍咒悟空无法只得躺在云层上苦思对策。一阵冷风自悟空的脸上吹过,悟空忽然心中一动,心道:“对了!那玉清真王,又名长生大帝,俺老孙虽然未见过,但是也曾听闻他也是道行高深,既名为长生想必也是有长生续命之法,倒是不妨前去寻他也许有方。”
想罢,悟空急纵起筋斗云上了九天,直往神霄玉府而去。不多说便道神霄玉府之前,就见一粉衣女子在府门前练剑此人正是那韵瑶仙子,但见她舞剑的力道轻盈,手中的花雨剑就如一片浮在湖面上随波澜沉浮的桃花一般上下飘忽,剑气在剑尖迸发出来,将那地上得到偏偏树叶卷起环绕周身,又将手中剑一挥,那些树叶便化作点点碎屑落在地上。这说起来显得麻烦,其实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悟空见此,心中暗道:“哎,俺老孙五百年前见这丫头的错时候她应该才入天仙修为不久啊,这五百年不见已经快到天仙巅峰了。”当即按下云头,高叫道:“仙子,令师长生大帝可在府中?”韵瑶抬头看去,见来者乃是悟空,忙收了剑,上前笑道:“喂,猴子,你来找我师父干什么?”悟空道:“我有急事找你师父,闲话少说,快去通报,快去,快去。”
韵瑶见悟空神色焦急,也不敢怠慢,道:“好吧,猴子你稍待。”说罢,转身进了府中,禀报长生大帝去了。须臾便自府中出来,对悟空笑道:“猴子,师父请你进殿细谈。”悟空随即随着韵瑶入了神霄玉府之中。
长生大帝正在大殿之中饮这茶水,悟空入得殿来,见了长生大帝忙拱手施礼道:“孙悟空,参见南极长生大帝。”长生大帝笑道:“悟空不必多礼,坐吧。”悟空遂坐下,长生大帝又为悟空斟了一杯茶水,问道:“不知悟空刺来何事?”悟空抿了口茶水,将那镇元子之事说了一遍,问道:“不知大帝有法可救活那人参果树?“长生大帝面色有些凝重,道:“悟空啊,那人参果树乃是大地之根孕育的一棵宝树,乃是镇元子机缘所得,,乃是世间无出其二的
至宝,就是老道我也无法救之。
悟空一听心中不由有些失落,却听长生大帝又道:“不过,有一人或许救得。”悟空一听心中不由得一喜,道:“是谁?望大帝指教。”长生大帝道:“乃是那南海的观自在菩萨”悟空心道:“观音?唉,没想到啊,旧账还没算,现在反倒要求上她的门去,晦气!晦气!”于是开口问道:“大帝,那观音有何手段,竟然能够就得了人参果树,不满大帝,就俺看那观音的道行绝对不及大帝,悟空可不傻,天庭六御之中除了那玉帝之外,其他几个都是道行极高的,不论如何都不必观音差。
长生大帝笑道:“悟空却是有所不知,那观音虽道行不及我,但是手中的净瓶杨柳枝却是不可小视,乃是昔年截教多宝道人也就是现今西方释迦摩尼如来,在那弱水之旁所得的一根柳枝,祭炼成了法宝,后来赐予了观音,弱水本为地之浊气化成,论起乃是与人参果树同源,故而或许救得。”悟空恍然大悟,道:“多谢长生大帝指点!”遂又饮了两口茶水,辞了长生大帝,驾云往南海而去。
须臾行至南海普陀岩珞珈山,入了紫竹林中,又随着龙女入了莲池见观世音,将前事一一说明,却是被她呵斥了一番,悟空也不敢还口,只是默默地听着,毕竟现在是有求于人。罢了,便与悟空驾起祥云,直往五庄观而去。
不多时便到了五庄观中,镇元子与三星皆出外施礼。观音一一还礼,罢了,观音道:“众位,还是先医活人参果树,再作细谈。”几人遂随观音到了园中。观音急手掐法诀,口中念动咒语,又自清静琉璃瓶中取出杨柳枝,对着那倒地的人参果树就是一刷,顿时一道道绿色光华涌入人参果树的根茎,枝叶之中,不过片刻,整棵人参果树皆是绿光闪烁,缓缓地自地上立起,待得绿光散去,就见那宝树,翠叶如碧玉一般挂在枝头上,那人参果晶莹剔透,如同一个个婴儿般,高高挂着
众人见此,众人皆知人参果树已经重活,皆是展露笑颜。镇元子更是大喜,谢过观世音,又对清风明月道:“你二人去取香烛来,为师要与悟空结为兄弟!”清风明月当即取来香烛,镇元子与悟空对天盟誓,结为生死兄弟。镇元子又命人打下十枚人参果,作了个人参果会,好不热闹。罢了,观音及三星几人便告辞离去。三藏等人多留了几日,也告辞西行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九章 路遇尸魔白骨精
话说悟空寻访天下各路仙友,只为寻得医活人参果树的仙方,但是苦苦寻了几日,访尽三山五岳四岛仍旧没有一处有方可救之。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忽的掀起了那天庭六御之一的玉清真王,此人不但道行高深,而且又有一号作南极长生大帝,想必也懂得一些生死命数之理,起死回生之方。于是一纵身去了天庭,直入神霄玉府见长生大帝。幸得它指点,又至南海见观音,终将人参果树救活。镇元子感念,遂与悟空结为兄弟,又摆人参果会宴请诸人,罢了,众仙离去,悟空几人又留数日,便告辞往西方而去。
行进之间便又是数月过去,如今自悟空西行不觉间已过去三年光景,虽说师兄弟几人都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缘由才走上这条取经之路的,但是一路相互扶持,要说这师徒几人之间没有电感情,那是假的。
这日,几人行至一处荒凉地域,虽然乃是春时,但是此处却是草木焦黄,了无生机,焦黑的地上满是白骨,有的已经腐烂成了一些汁水淌在地上渗进了土壤之中,一只大雁悲鸣了几声便展翅迅速向着远处飞去,枯黄的树叶自树梢落到地上,瞬间便被腐蚀得干干净净,落日的
余晖照在了森森白骨之上,更显几分阴森与凄凉。
三藏见了这般情景顿时整个人僵坐在马上,半晌,才缓缓地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口中低声念起了经文。猪八戒双腿发软,冷汗直冒,大喊道:“师父啊,此地这般阴森恐怖,不宜久留,还是……还是赶紧离开为妙,快些走!快些走!”悟空笑道:“呆子,这方圆百里之内荒无人烟,此时又天色已晚,你说,今晚不在此处过夜,还能往何处去也?”猪八戒道:“师兄,你这是什么话,如此污秽之地我等怎能安歇,须得再走走,寻一处干净之地,才好安歇。”悟空骂道:“你个呆子,你也不看看,这里满地都是碎骨黑土,得干净之地。”
猪八戒顿时无言,只得避开悟空,却拿眼望向沙僧与三藏,看他们二人的意思,沙僧本来就是在流沙河以吃人为生,自然是无所谓,三藏叹道:“那也只能如此了。”说罢便翻身下马,沙僧取了几块粗布铺在地上,众人坐下,沙僧正要取出干粮予众人分食,却见那身后黑松林中忽的走出一个女子,但见她:身着布衣,朱唇皓齿,两腮微红,面容恬静,手中提着竹篮,缓缓朝着众人走来。
见那女子上前,三藏急忙起身施礼道:“阿弥陀佛!敢问女施主为何独自到这荒山野岭之中?”那女子答道:“师父,小女子今日前来乃是为了祭奠先亲。”那声音极为甜美,如春风拂耳一般,听得猪八戒心痒难挠,却也只得强忍着,只是拿眼色眯眯地看着那女子。就听三藏疑惑道:“祭奠先亲?”
那女子道:“是的,师父有所不知,此地乃是白虎岭,原本也有百来户人家在此居住,小女子叔父一家也在此居住,忽有一日,一伙强人来此将这里的人全部杀了,夺了财物,又放火将这里烧成灰烬,小女子叔父以加强也不幸遇难,今日我父母方才让我前来祭奠。却又巧遇诸位大师在此,我父母一直吃斋念佛,极好斋僧,今日遇见诸位师父甚是有缘,愿将素食奉上,聊表寸心。”
说罢,便从篮中取出素包、素果、米饭等,猪八戒哈喇子流了满地,赶上前去一把拿起食物便送入口中,悟空见了只是冷眼旁观,笑道:“呆子,想死,你就吃吧。”三藏喝道:“八戒,出家人怎可如此贪婪,回来!”猪八戒无奈,只得退回。三藏又对那女子道:“女施主还是赶紧回家去侍奉令堂,我等以干粮充饥便可。”
那女子正要开口,悟空却是突然冷笑道:“一具白骨骷髅,焉敢在俺老孙面前卖弄神通,不知死活,俺老孙这就送你回老家去吧。”说罢,取出金箍棒照着那女子便当头一棒打了下去,那女子脑袋当即碎裂,鲜血与脑浆迸溅开去,却是有一道青光自那女子体内遁出,急速射入远处一个山洞之中。悟空也不管,自会去了。
三藏见悟空无故行凶杀人,心中大怒,念起紧箍咒,要将悟空逐走,悟空顿时元神一阵疼痛,急忙张口解释说哪女子乃是以白骨骷髅成精,但三藏又怎肯相信,口中依旧念个不停,那沙僧念及悟空一路西行,几次救得师兄弟几人性命,自是心中不忍,便跪下给悟空求情,磕头如捣蒜,,三藏见此也是不忍,停了咒语,几人又复前行。不多时,自远处又行来一个老妇人,悟空一见又是那白骨精,不由得心中暗道:“怪哉,这妖怪受俺老孙一棒居然没死,这却是怎么回事,难道……”正想间,那妇人又上前言语相骗,悟空上前喝道:“你这尸魔,俺老孙不管你用何法逃脱,俺今日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当下举棒打下,那妖怪瞬间没了生机。
三藏见状又念起了紧箍咒,无论如何求情也是无用,执意要将悟空逐走,悟空却是忍着疼痛,笑道:“师父,你当真要赶俺老孙走,俺也并不稀罕往西行去,俺若是要去,一个筋斗翻起顷刻便到,若不是当年观世音在俺头上戴了这金刚圈,俺又怎会做妮徒弟,如今你既是要赶俺出师门,那便请师父将俺这金刚圈取去,还俺自由,也断了你我的师徒缘分,如何?”三藏喝道:“泼猴休要多言!菩萨当年并未传我松箍之法,如何取去?”
悟空道:“既是没法,那你便不能逐走俺,不然若是你念起这紧箍咒,又当如何?”三藏顿时无言,再加之沙僧求情,最终还是留下了。走了两步,悟空却又变了个假身陪众人前行,真身却是施了个遁法直上那山顶洞穴之中。
入得洞中悟空只觉得妖气极重,周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悟空正待运起火眼金睛查探之时,却见那黑暗之中有一地啊幽幽的蓝色火焰亮起,照亮了那黑暗的深处,悟空抬头看去,但见那亮光处有一个由白骨砌成的座椅,上面坐着一老者,但见他一身黑衣,面容消瘦,犹如病入膏肓之人一般。
悟空快步上前,喝道:“你这尸魔无需再弄变化了!还不现出本相!”那尸魔声音阴冷喝道:“孙悟空,你为何几次三番坏我好事!”悟空冷笑道:“你敢说那些死去之人不是你杀的?老孙看着不喜,莫说阻你,便是杀了你,你又能如何?”那尸魔听了亦是冷笑连连:“好个孙悟空,倒是好生慈悲啊,你莫忘了,你自己也是妖类,你还是妖王,哈哈,曾经的妖王孙悟空,如今却成了佛门的一条狗,哈哈哈,当真是可悲,可笑!哈哈哈!”
尸魔的这番话正说中悟空的痛处,孙悟空曾经乃是花果山妖王齐天大圣,天不怕地不怕,大闹天宫,但是自从自五行山下脱得大难,一路保护一个肉眼凡胎的唐三藏,自身是妖却被迫除妖,这是何等的憋屈,他又何曾没有想过呢?但是如今被一个小小的白骨尸魔指着鼻子不住嘲笑,悟空顿时心中无名火起。
悟空喝道:“废话少说,受死吧!”说罢,取了如意金箍棒,一棒砸去,那尸魔又哪能抵挡得了,挨了一棒,那假身顿时就飞了出去落到山崖之下,不知是不是巧合,那假身正好落在了三藏马前,慌得三藏自马上跌落下来脸色煞白。缓缓地坐了起来,双手合十,口中念起了经文。
此时悟空已经将那尸魔彻底斩杀,手中弹出火星,瞬间化为火海将那洞中的森森白骨全部烧成灰烬,身形化作金光一下落到了那尸魔的假身之前,一脚才在了上面,冷笑道:“原来是尸解,难怪了,哈哈哈!”三藏心中已然明,喝道:“猢狲!我屡次饶你,你却连伤人命,这次断然饶你不得!你赶紧离去!莫要叫我念那紧箍咒!”悟空道:“师父,此人乃是尸魔所化,俺杀他有何错?”三藏只冷冷道:“赶紧走!”
悟空笑道:“也罢,走便走,我倒要看看,没有俺老孙你是否真能走到西天灵山,记住到时别求俺回来!哈哈!”当下身形化作金光直往东胜神洲花果山而去。往这悟空驾云远去,三藏无奈地叹道:“顽劣!顽劣!”教八戒将那老人埋了,又念了经文。又收拾了行李,与八戒沙僧共同上路。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章 心猿无奈复西行
话说悟空等人行至白虎岭遇尸魔显化神通,以尸解之法三戏之,悟空大怒之下将尸魔打死,奈何三藏肉眼凡胎不辨正邪,遂将悟空逐回花果山去,又将那尸身掩埋,撮土焚香,诵经念佛。诸般事了却之后,又收拾行李包裹,与八戒沙僧同往西方而行。这方诸事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悟空离了三藏等人,驾筋斗云一纵十万八千里,须臾便至花果山。
悟空站在花果山水帘洞前,五百年未曾回转的故地,环顾四周草木依旧,花草芳香。往事如烟,历历在目,那在山间自由跳跃戏耍的石猴;叱咤风云,威风八面的美猴王;七大妖圣义结金兰,欢迎畅谈……一切的一切恍如昨日。悟空想起往事,不由得放声大笑,高叫道:“猴子猴孙们!俺老孙回来了!”听闻声音,顿时自那水帘洞中跳出几百只大小不一的猴儿,在那树上攀爬、林间戏耍、溪边饮水泡澡的猴子也都聚拢到悟空身前,七嘴八舌地吵嚷了起来。有许多的小猴只是眼神迷离地看着悟空,似是不识,有些老猴至今容貌依旧不变,却是眼含热泪,甚是激动。
所有的猴子都扑通一下跪了下去,道:“参见大王!”悟空见了急忙道:“孩儿们,快快起身!快快起身!”所有的猴子都起身站立,一只老猴子恭敬地对悟空拱了拱手,声音哽咽地道:“大王自别了花果山到如今已是五百余载,不知尚安好否?”悟空嘴角勾起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道:“好,俺很好!五百年了,能够看到尔等都还健在,那便是再好不过了。哎,怎么好像有许多猴儿都不认得我?”那猴子道:“大王,如今时过五百年,这花果山都不知多了多少代儿孙了。”悟空听完大笑道:“哈哈哈!好!我等入水帘洞去也!”随即众猴便随悟空入了水帘洞中。
到水帘洞中坐下,悟空又将这几年之事予众猴说了一遍,末了,老白猿开口道:“大王今日归来,乃我花果山族类之幸事也,当复我花果山昔日之威名,也莫要再想取经之事,自在逍遥?”顿时所有的猴子,小妖皆高叫道:“复我花果山威名!复我花果山威名!”悟空笑道:“正要如此!”当下唤了换上了锁子黄金甲、凤翅紫金冠、藕丝步云履,齐天大圣之风采显露无疑。又唤来崩巴二将军、马流二元帅教却出1齐天大圣旗来,到山顶重新竖起,那旗子立在那里,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齐天大圣旗立起,那便代表齐天大圣回归。不过两日便有自各方而来的几万妖王小妖,加之花果山近十万猴兵以及其他精怪灵兽,倒也当真有了一些势力。悟空将那些妖兵妖王划分交代完毕吗,又唤了巴将军问道:“俺昔年那几位兄弟可曾来过花果山?”巴将军道:“禀大王,六位大王自被天庭抓去后,后来也曾经来过,后来就未曾前来,我等也曾寻找,却是了无音讯,后来也只得作罢。”
悟空道:“哦?了无音讯?”巴将军道:“是的,大王。”悟空淡淡地点了点头,道:“嗯,你去吧。”巴将军应了一声,随即退下。
次日,悟空又将花果山各部首领召集到水帘洞中。悟空坐在王座上,对众头领道:“俺老孙将入关三日,三日期间,花果山中之事便交予崩巴二将军与马流二元帅处置,非有大事不可轻易打扰于我,尔等可明白。”这崩巴二将军、马流二元帅皆是修为法力高深之辈,皆是太乙散仙的修为,在花果山之中德高望重之辈,也是悟空极为信任的四员大将,故此才会交予他们打理花果山之事。
听闻悟空此言,众位头领皆是一愣,也不敢违背,跪拜道:“是!大王!”崩巴二将军、马流二元帅忙叩首道:“谢大王信任!”悟空点头道:“嗯,尔等且出去,各施其职,休要怠慢。”一众头领遂出了水帘洞去了。
待众人走后,悟空心中暗自叹道:“上次入定不慎走了身中六意,这次却是需要谨慎行事啊,而且那金丹所化之物还没有怎么用,也正好借此次时机,不知能否有所收获,唉!”想罢,悟空盘坐于洞中石床上,合上双眼,闭了六识,真元运转,自缓缓入定去了。这边悟空闭关入定,暂且不提。
却说三藏将悟空逐走,又与八戒沙僧同往西方而行,不觉间已过去数日。这日,行至郊外,三藏忽觉腹中饥馁,便让八戒前去化缘,却是久去不回,三藏担心八戒有失便教沙僧前去寻找,自己在原地等候。三藏等候多时却不见二人回转,随即起身走入前方松林之中,不多时,见那前方一间院飘出香火烟雾,钟声悠悠,只是门却是闭着的。
三藏一件大喜,心道:“此处既是寺院,想必有参禅礼佛,研习佛法之僧人,便只有诸佛菩萨之金身,也当进去参拜,以示敬佛礼佛之心。”当下整了整袈裟,双手合十,面色庄严,缓步向着寺庙走去。行至门前,三藏便见那门缝之中透出点点光亮,只伸出手去,轻轻地敲了敲寺门,那门竟是一下子打开了,只见那寺里,一座高台之上以香烛素果供奉着几尊佛陀菩萨金身灯火通明却无半个僧人礼佛,那钟声也不知何时停下了。
三藏心中虽觉此处有些古怪,但是因拜佛之心殷切,便不顾好歹举步一下跨入寺院之中。双手合十,开口问道:“请问可有僧人在寺中?”话音刚落,寺院中的烛火顿时全部熄灭,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三藏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待到火光亮起之时,三藏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寺院,而是一个洞穴,身边也并非什么佛陀菩萨金身,而是一群如鬼魅般丑陋恐怖的妖魔,朝着他嗷嗷怪叫。
就听那上方王座上,一个身穿黄袍,面目狰狞的妖魔冷冷地开口问道:“和尚,你是何人!”三藏早被吓得瘫倒在地,半晌才开口声音颤抖地道:“大……大王,贫僧乃是东土大唐差往西天取经的和尚……”还没等三藏说完,那妖怪便哈哈大笑:“哈哈哈!唐三藏!竟然自己送上门了!哈哈哈哈!”急教小妖将手中绑了,以待下酒。
那八戒沙僧二人回转,见三藏不见踪影,心中大急,四下寻找,费了好一番功夫终寻至妖怪洞前,经一番争斗厮杀,终因二人法力道行浅薄,不敌,沙僧被那妖怪所俘,八戒使尽神通,敌住妖魔,自知力竭不敌,急施了个土遁之术逃去,又直驾云往东胜神洲花果山而去。
至花果山中,不多时便被几只妖兵拦住,问道:“你是何人,来此作甚?”八戒陪笑道:“俺来找俺大师兄孙悟空,劳烦通报。”那妖兵道:“你来得不是时候,我们大王没工夫见你,你走吧。”八戒问道:“为何不能见我?”那妖兵喝道:“哎,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说不见就不见,快走!”八戒哪里肯走,顿时便是一阵吵嚷,就要动起手来。
那马元帅自山中走了出来,问道:“怎么回事?怎的如此吵嚷?”那妖兵道:“马元帅,此人硬闯入山,说要见大王。”那马元帅看了八戒一眼,淡淡道:“先扣起来,待大王发落。”急转身往水帘洞方向去了。原来今日正当三日,悟空待要出关,四位元帅将军自去洞外等候。片刻后,悟空便从水帘洞中走出,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悟空对四大将军元帅笑道:“这三日可山中有事?”那马元帅上前恭敬道:“大王,刚刚有一人来山中求见大王,被几名小妖扣了起来。”悟空问道:“那人何等模样?”马元帅道:“那乃是一头长嘴大耳的猪妖。”悟空冷笑道:“果然求上门来了。将他带上来。”须臾,八戒便被带到悟空面前。
悟空问道:“猪八戒,你来此何干?”八戒急道:“师兄,师父有难,危在旦夕,请师兄援手相救。”悟空冷笑道:“呆子,你莫不是忘了,俺老孙临走之时曾对那和尚说过,既然将俺赶走,就莫来求俺相救,怎么当时将俺赶走,今日便要俺去救他,把俺老孙当什么?”八戒道:“师兄何必如此,何况你头上金刚圈未去,与师父之缘未尽,何况……师兄自知……”悟空怒道:“怎么!想威胁俺老孙不成?”身旁众妖各举兵器对准八戒,八戒忙笑道:“不敢,不敢。”
悟空心中暗骂道:“气煞我也!若不是这紧箍,俺老孙岂会受此威胁!该死!”于是开口道:“罢了,罢了,念那和尚于俺有恩,便救他一次。你稍待。”又对崩巴二将军、马流二元帅交代了几声,便与八戒一同驾云去了。
这正是:观音算计戴紧箍,咒法束身不自在。心猿无奈复西行,何日方得自由身?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一章 道教二圣共镇钟
话说三藏误入一黄袍妖怪洞府之中被抓,八戒沙僧二人化斋回转,却见三藏不见了踪影,惊疑之间四下寻找,费尽周折终于寻至那黄袍怪洞府之前,知是他抓了三藏,几人随即一番激战,终因不敌,沙僧被俘,八戒拼尽全力挡下一击,施了个遁术逃脱,心知不敌,遂念及悟空。急驾云往花果山而去。经百般劝说,激将威胁,终将悟空劝回。
二人随即驾云往西而行,八戒于云上予悟空将前事一一道明,悟空点点头。不期已至那妖怪洞门之前,八戒放声高叫道:“黄袍怪!快些出来受死,不然必教你这妖洞化为齑粉,快些滚出来!”二人落了地,八戒不断叫骂着,悟空却是跳到树上,翘起了腿用眼睛冷冷地看着。那妖怪在洞中听得有人叫骂,急冲出,见到原来是猪八戒带着个帮手就来叫阵,开口怒道:“猪八戒!你当真不知好歹,既然逃了既然还敢前来,今日我就杀了你这猪头!”
悟空自那树上一跃便到了那妖怪面前,喝道:“妖怪!废话少说,你是乖乖地放了俺师父师弟,还是想接俺老孙一棒,自己说,俺老孙还没见过哪个妖怪敢在俺面前装腔作势,耀武扬威的!”那妖怪顿时大怒,喝问道:“你是何人!扰我洞府还敢口出狂言,找死!”说罢,手中光芒一闪,便出现了一把月牙刀,向着悟空劈来。悟空也不闪躲,只是伸手一抓便将那刀刃抓在了手中,冷笑道:“抓了俺师父师弟却不认得俺齐天大圣孙悟空?”
那妖怪一听,好似醒悟一般,顿时怒火中烧,三尸神暴跳如雷,怒道:“你是孙悟空!好!好!好!那今日就新帐旧账一块了结了吧!”悟空疑惑道:“你是何人,你我昔日又有何冤仇?”那妖怪不答话,只持刀劈来,刀锋犀利无比,但是这妖怪愤怒之下,虽不至于全无招法,但是多少还是有些乱了,被悟空几个闪身就躲了过去。
悟空趁这空挡,运起火眼金睛细看之时,发现原来这黄袍妖怪不是地上的精怪,乃是那天庭之上二十八星宿的奎木狼星,昔年悟空等七王于花果山大战天庭天兵天将之时,曾经将那二十八星宿打杀得所剩无几,逃回了天庭,如今论起,原来是如此昔日旧仇,也难怪这奎木狼会如此拼命与悟空争斗了。
悟空一边闪躲攻击,一边开口笑道:“原来你是那奎木狼星,那今日的确该作一个了解。”说罢,自耳中取出金箍棒,一棒将那奎木狼的月牙刀震开,奎木狼顿时觉得虎口发麻,险些就裂开了。奎木狼站稳身形,喝道:“孙悟空!我不找你你倒送上门来找死,今日便教你死无葬身之地!”悟空冷笑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那奎木狼也不再多说,将手中月牙刀舞将开来,刀气纵横,凌厉无双,向着悟空缠绞而来,瞬间便将悟空围在中心,无数的刀光幻影如鬼魅一般在悟空急速地盘旋。那八戒早已经退出去老远,莫敢上前。若是旁人置身在这无数的刀影之中,恐怕早就被绞成齑粉,飞灰湮灭了,但是悟空已是金刚不坏之身,自然不惧。
悟空将手中金箍棒舞得风雨不透,化出万道金光,就势一绞,那些刀影顿时全部碎成齑粉,住了棒,悟空笑道:“小子,五百年不见倒是长进了不少,但也只是雕虫小技而已,你放了俺师父师弟,俺便饶了你,如何?”奎木狼骂道:“孙悟空!废话少说,受死!”说罢,那身上黄袍脱出,定在空中,放出光来罩住悟空,黄袍落将下来,将悟空笼在其中。
奎木狼大笑道:“哈哈哈!孙悟空,你被我黄袍罩住,就别想逃脱出来了,就乖乖地在我袍中等着元神慢慢消散,化为灰烬吧!哈哈哈!”悟空此时在那袍中,四周一片黑暗,急运火眼金睛观看,一股股星辰灵力自四周涌来,不断地挤压着,却被悟空以法力震散开去。听得奎木狼言语,悟空笑道:“你这袍中远远不如镇元子的袖里乾坤,也敢拿来困俺老孙,哈哈哈!”说罢,却将那金箍棒收入耳中,手中掐个法诀,将身一晃,顿时化作一只凶暴的托天巨猿,高十数丈,口中伸出獠牙,,面目狰狞,长臂如柱,指若铁钩。
就见他一声爆吼,声震天地,将手一伸,直接将那奎木狼如抓小鸡一般地抓在手中,道:“俺这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罢就要放入口中嚼吃,那奎木狼奋力挣扎,却是逃脱不得。便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大喝:“齐天大圣,手下留情,且听小神一言!”就见一道金光自天际落下,要夺那奎木狼,悟空将手中奎木狼抛向一旁,又一掌拍向那道金光,但因身形巨大,动作有些迟缓,那金光一闪便躲过了。
那金光落到奎木狼身边,化作一个天将,原来是那游奕灵官,也不急扶起奎木狼,忙对悟空施礼道:“大圣手下留情。”悟空复了原身,喝道:“这小子不知好歹,俺老孙就是杀了他又如何,你为何却来拦俺,找打不成!”游奕灵官忙赔笑道:“大圣,小神乃是奉了玉皇大帝旨意前来收这奎木狼上界,所以不得不来,请大圣恕罪。”
八戒从远处回来,游奕灵官见了,忙施礼道:“见过天蓬元帅。”八戒指着奎木狼道:“这黄袍怪将我师父和沙师弟都困在洞里,这会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怎么能就凭你一句话就要我们放过他?”游奕灵官拱手道:“元帅有所不知,这奎木狼乃是十三年前下界而来,一来为一段缘分,二来乃是你师徒有此一劫,如今父师弟安然无恙,元帅可放心,还请二位高抬贵手,莫伤他性命,让小神将他带回由玉帝处置,也算圆了这场功果。”
八戒看了一眼悟空,悟空道:“放他可以,不过……呆子,用你的钉耙再给他两耙,然后要带走就带走吧。”八戒笑道:“好嘞!”提了钉耙便要上前去打。慌得游奕灵官一把扯住八戒,道:“元帅不可!”转而又对悟空道:“大圣留情,莫为难小神,请大圣高抬贵手!”悟空也不理会,自走到奎木狼身前,冷冷问道:“小子,还敢妄言吗?”奎木狼岂敢逞强,只是摇头。悟空道:“今日老和尚在那里。俺不杀你。”
又转头对游奕灵官道:“好了,把这小子带走吧,若是下次再来阻拦,俺老孙就送他去见其他几个!”那游奕灵官急忙起身谢了悟空八戒,搀扶奎木狼,驾起云彩直上天庭凌霄宝殿复命去了。悟空、八戒二人入了洞中将那些小妖打杀,又解了三藏、沙僧,几人收拾行李,又自去西天不提。
却说那三十三天之上兜率宫中,太上老君正在施法炼丹,忽的收了法术,熄了炉中之火,对那看炉的金银童子道:“你二人留在宫中看守,莫生事端,可明白?”金银童子忙道:“是,师父。”太上老君遂急急出了兜率宫,化光去了。此时那玉虚宫中元始天尊亦是急驾云出到宫外,正见到太上老君,便上前施礼,也不必言明,二人遂同行而去。
二人跨越了千山万水,几多路途,却只在须臾之间便到了一处地界,此处却是那昔年巫妖大战之地,此处虽有草木却是却是一片寂静,只因此地戾气太重,万物皆不敢欺近,只是昔年巫妖所留之精血,经无尽岁月,终化作草木在此生长。此外便只有那高耸入云的天柱不周山依旧耸立。这不周山并无甚奇处,只是那山腰处闪烁出耀眼的金光,若是细看,那山腰处却是有一口巨钟九丈,通体金光闪烁,接着上下两部分山体,此钟正是昔年妖族东皇太一至宝,东皇钟,因昔年巫妖大战,共工将不周山撞倒,毁了妖族天庭,后,东皇太一被杀,落下了东皇钟来,后来被三清圣人合力打入不周山,将天柱重新扶起。
只是此刻却一直震荡不停,虽不剧烈,但也使得整座山体不住晃动着。太上老君与元始天尊二人见此,元始天尊开口道:“这东皇钟沉寂多年,如今却有异变,看来不久便会有出世之时啊。”太上老君笑道:“是啊,只是未到时机,我二人还需稳住它才是啊。”说罢,头顶放出万道金光,玄黄之气澎湃非常,现出一座宝塔,此塔共四十九层,上放无量金光,玄黄之气流转不息,这正是天地玄黄玲珑宝塔。自其上射出一道浑厚的玄黄之气,打在了东皇钟之上,,那震荡幅度顿时小了不少,但还未彻底停下。
元始天尊见此,也是将手一翻,盘古幡便出现在手中,但见那幡呈混沌色,展现霞光万道,散发瑞彩千条。元始天尊将那幡摇上一摇,混沌气涌现,直向那东皇钟而去,一下涌入其中,那东皇钟随即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便稳定了下来,其上金光更甚,恢复了平静。太上老君与元始天尊遂收了各自法宝。太上老君道:“如今东皇钟已定,只待时机到时为有缘人取之。”元始天尊笑道:“师兄所言甚善!”二人同时高诵:“无量,无劫。”随即驾云各回道场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二章 金银童子阻西行
话说不周山地界沉寂无数年月的东皇太一至宝东皇钟突然动摇,道教二位圣人太上老君与元始天尊通往不周山处,各自施展法宝镇压,最后还是二人合力才教那东皇钟震动平息了下来,二人遂驾云各自回了道场,只待到时机到时,为有缘之人取去,这却是后话了,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太上老君离了兜率宫中,留了金银二童子在宫中看守丹炉,那二童子看守了许久,心中有些不耐烦。银童子对金童子道:“哎,师兄,你说师尊出外几时方能回转?”金童子道:“师尊嘛,大概须得三五日方才回来,哪一次不是如此呢,你我二人只好生看守这丹炉便是了,旁的就莫要多想了,免得违背了师尊法旨,到时候那可是要受罚的。”银童子笑道:“师兄,你难道不知,这天上一日在凡世那可就是一年时间,你我若是此时下界去,到了时候再上界来,岂不是就有三五年自由的日子了?”
金童子心道:“师尊出外,我二人在此也甚是无趣,炉中之火尽已熄了,再做看守便是多此一举了,在这兜率宫中也呆了几千年了,每日看炉炼丹,素菜水果,倒不如趁此时下界去耍耍,逍遥自在几天再说。”于是开口对银童子道:“也罢,不过我二人下界当在三日之内回转,不可久留,如何?”银童子喜道:“好,就依师兄之言,三日即回。”又见那一旁架子之上放有五件法宝,分别是:紫金红葫芦、玉净瓶。七星剑。芭蕉扇、晃金绳。
银童子见了,几步走上前去,将那法宝全部收入袖中,心中喜道:“以我二人的修为到那下界行走恐有不殆,如今得了师尊的几样厉害法宝,当是自保有余了,哈哈!”金童子心中自然也有这般想法也不言语,只与那银童子施了个法术,出了兜率宫,一纵身往那下方而去,这却不表。
再表悟空将那奎木狼降服,又将之交予游奕灵官带上天庭给玉帝处置,自己又与八戒一同入了妖怪洞府将那一洞小妖统统打杀了,解了绳索,放了三藏与沙僧二人,寻了马匹包袱,几人又往西而行。时过数月,又不知逢经多少劫难妖魔,但三藏等都是一路披荆斩棘,磕磕碰碰,走了过来。
这一日又是一座高山阻了去路,三藏坐于马上道:“众贤徒,前方又有一座险峻高山,须得小心行事才是,莫要再入了虎狼之穴遭了毒手。”悟空心中冷笑连连:“若不是你这老和尚肉眼凡胎,不知好歹,又岂会多出这么多的波折。”嘴上却道:“师父,莫当心,你熟读佛经,自当有大无畏之精神,心无挂碍,至信至诚,方能至灵山见释迦摩尼如来,额……佛祖。”三藏一听笑道:“嗯,悟空所言甚善,看来,你对佛法也有所领悟。”
悟空不答,八戒却是不服,憨声憨气地道:“师父啊,就师兄那猴脾气,还,还领悟佛法,那是不可能的,他不把经书撕了就不错了。”悟空却是不管,只是把金箍棒扛在肩上,缓缓地走着。正当师徒几人闲谈之时,忽听得前方有人喊道:“救命啊!救命啊!”几人看去时,但见那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下,正半躺着一人,他身着一袭道袍,修修补补,破烂不堪,两鬓斑白,似一个六旬上下的老者,小腿处一片鲜红的血迹,显然是受了伤,正被他用手托住,表情极为痛苦。
悟空运起火眼金睛看去,果然是个妖精。就听那妖精道:“师父快快救我啊,师父。”悟空凶狠地瞪了那妖怪一眼,一旁的沙僧见了,忙对悟空低声道:“大师兄,可莫要再惹恼师傅了。”悟空道:“这次俺不管,老和尚被抓也只能怨他自己,到时候只再救他就是,你二人自己小心便是。”
三藏见这眼前老者痛苦不堪,一时慈悲之心大起,走上前去伸手就要扶他,便见那妖怪一把抓住三藏手腕,张口吐出一股黑色烟雾,另一只手取了芭蕉扇,就势一扇,顿时狂风骤起,飞沙走石,将三藏、八戒、沙僧,连同白马、行李等一并卷了,向着远处而去,悟空因为早有防范,翻起筋斗云避开,没有被卷去。
悟空正要追着那黑雾而去,身后忽然有人唤道:“孙悟空!”悟空急转头喝道:“谁!”去见前方站在一人,但见他,身穿金丝袍服,额上生有金角,面目狰狞,手中持着一个紫金红葫芦,葫芦口正对着自己,顿时便觉不妙,急忙要遁走,但是已经晚了,那葫芦口处冲出一道神光,一下就将他吸入其中。那妖怪将葫芦盖上,收入袖中,驾云随那黑雾而去。
不过片刻,那两个妖怪到了平顶山莲花洞,入了洞中,黑雾散去,那老者模样的妖怪也复了原身,但见他一身银色袍服,额前生一银角,你道他二人是谁,正是自兜率宫私自下凡的金银二童子。银角命洞中小妖将三藏等人拿到洞后,又对金角道:“大哥,那孙悟空,你抓到了吗?”金角道:“兄弟放心,已在这紫金葫芦中了。”说着便取出了葫芦,摆在一旁的石桌之上。又道:“只要三刻过后,这猴子必定化为脓血,身形俱灭。”银角一听哈哈大笑,道:“大哥,如此,这唐僧必是我等的盘中餐了,吃了唐僧,我们怕是直接突破太乙境界,登上大罗了!哈哈哈!”二人相视哈哈大笑。
悟空在那紫金红葫芦之中,其中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流转不息,又有无数符文法阵镇压,悟空虽是使尽手段神通,却被那顶上一个八卦符文打得消散,起不了半点作用。悟空虽是无法脱身,但金角银角所说却是听得清楚,悟空却是不惧,以他太乙天仙之身自然没那么多顾忌,其实也是悟空好运,金角银角未得太上老君符箓,不然若是贴了符箓施法,便是混元天仙也得身形俱灭。悟空遂运真火将葫芦中的一些残留骸骨炼化为汁液。
三刻过后,那金角遂打开葫芦查看,若是悟空死了,那这三藏必是口中之食,这猴子留着也是心头大患,就是吃了唐僧,他们心中也会不快。却不料打开那盖子,悟空便化作一道金光射出,夺了那葫芦直出到洞外,却自天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童儿,还不住手。”惊得那追出来的银角顿时慌了,不由得叫了一声:“师尊!”却被一道彩光罩住,一下没入虚空。悟空自空中现出身形,喜得抓耳挠腮,对那后到的金角笑道:“不是只有你们才懂得用这东西装人的。”
那金角见得如此心中顿时大怒,道:“孙悟空,你胆敢如此,速速放了我兄弟,不然我今日定叫你脱不得此地去了!”悟空淡淡地看了金角一眼,那目光中尽是不屑,开口道:“既然落到了俺老孙的手里又哪有要回去的道理。”说罢,就在金角面前将那紫金红葫芦收入怀中,只气得那金角满脸的青筋暴跳,将牙齿咬得咯嘣咯嘣作响。
他强自抑制住心中的怒火,冷冷道:“我今日必定收了你这猴子,看我法宝!”说罢,自袖中取出一条金色的绳索,这正是晃金绳。一下朝着悟空祭出,口中念动着咒语,那绳上金光流转,隐隐浮现着细小的符文,像有了意识一般向着悟空缠绕而来。悟空知道这法宝厉害,也不敢大意,急取出如意金箍棒出来,朝着那缠绕而来的晃金绳打去。但那绳子就好像附骨之蠕一般,竟然要顺着金箍棒缠绕上来,锁住悟空。慌得悟空赶忙将那金箍棒缩了回去,变做绣花针收入耳中。但是那晃金绳依旧寻将上来,将悟空周身缚住,越收越紧。荒慌得悟空急忙使了个神通,将一根毫毛化作假身,而自身则化作一只小虫,自假身的头顶脱身出来,一下绕到了金角身后,又取金箍棒砸落下去!
那金角见晃金绳收住了悟空,心中顿时大喜,口中又念咒语要将那晃金绳收紧,却不料那悟空周身忽的燃起熊熊火焰,只一瞬间身形消失,化作一根金灿灿的毫毛,金角顿时就知道不妙,忽觉的得脑后生风,还未及回头,金箍棒一下就砸到了肩膀之上,顿时一阵剧痛自肩膀传来,疼得金角嗷嗷大叫,眼泪都快疼出来了。也幸亏金角乃是太上老君的看炉童子,也曾拾起几颗丹药服食,使得肉身强了不少,不然悟空这蓄势待发的一棒,必定将他的肉身砸成了肉泥不可!
金角心中大惊,这猴子的金箍棒当真不可小视,急忙自腰间拔出了七星宝剑,一剑劈出,剑光闪烁,将悟空的金箍棒荡开,就要抽身退开,再施展法宝擒拿,但是悟空见这金角银角二人的法宝层出不穷,紫金红葫芦被自己收了,却又祭出了晃金绳、七星宝剑,若是让他得了空闲,又不知会祭出什么样的法宝。
当下持了金箍棒猛地上前尽全力猛攻。金角本来就处于下风,如今更是被打得手足无措,只得仗着手中七星宝剑厉害,苦苦支撑。不过也就二三十回合,悟空寻得一个破绽,把手中金箍棒向前一捅,正中金角胸口,把他打翻在地,口中一甜,喷出一口鲜血。悟空赶上去就要猛下杀手。忽听得天际传来一道苍老而飘渺又的声音:“悟空住手,莫伤他性命。”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三章 六耳猕猴上门来
话说兜率宫中看守丹炉的金银二童子,趁太上老君出外,将那宫中几样法宝拐了下界来,又弄神通将三藏等人抓了,以紫金红葫芦将悟空收入其中,却又不甚令其自葫芦之中逃出,又经一番争斗金角银角不敌,悟空正要下杀手之际,却是忽的传来一道苍老而又飘渺的声音:“悟空住手,莫伤他性命。”那声音虽是平淡,却好似天音一般,听得此语,悟空手中就要砸落的棒子,不由得顿了顿。
那金角得此机会,连忙起身跃了开去,却不敢再祭起法宝来打悟空,而是化作原本的金童子模样朝天跪下,以头触地,不敢言语,那身体还在不住地颤抖着,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那天空之中现出一位白衣老者,手提拂尘,面容和善,正是太上老君。悟空见是太上老君前来,上前施了一礼,问道:“太上老君,你因何而来?”太上老君淡淡道:“我这金银二童子私自下界,特此前来收之。”悟空正要说话,却见那太上老君用手一指,那紫金红葫芦便自悟空怀中飞出,悟空想要阻拦却哪里拦得住。
那葫芦落入太上老君手中,淡淡地看了一眼,太上老君用指轻轻一点葫芦口,一点金光自指尖显现,一下没入其中,轻轻摇晃一下葫芦,太上老君将那葫芦盖打开,而后倒过来,一拍底部,那困在其中的银童子化作流光飞了出来,落地后也如那金童子一般,整个人跪拜俯首,不敢言语。
悟空见此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笑道:“你这太上老君,教徒不严,教这两个童子私自下来,害得我等平添了一场苦难,却教俺忙了这许久,也无半点好处,忒不厚道。”太上老君笑道:“猴儿你去却不知,这一桩,一是我童儿失责,二却是尔等师徒西行有此一难,自当过之。你莫多言,入洞救你师父师弟去吧。”又对金银二童子道:“你二人且都起身来,随我回去。”二童子遂起身,驾云至太上老君左右,三人转身直往三十三天兜率宫去了。悟空亦转身入洞,将那一洞小妖斩杀,解了三藏几人,将行李收拾了,又踏西行路。
寒暑交替,刚过芝兰花开春意绕,又觉落红满地现秋霜。师徒几人一路西来,过乌鸡国收服青狮精,过车迟国斩三妖护一方生灵安乐,进女儿国,灭蝎子精,使善恶有报,看尽众生为七情六欲所扰,为红尘梦幻所迷。不觉间又过数年,悟空经这许多事情,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却只得揣着明白装糊涂,心中不快,脾气也就越发地暴躁不安。
却说这一日,师徒几人行至一处高山平坡,正值风清云朗好时节,三藏坐于马上,放眼望去,但见山坡之上一片翠绿,满山野花绽放,在这一片翠绿的映衬下,就如无数的繁星点缀在夜空之上一般,美不胜收,三藏不由得赞叹道:“真是好景致啊!”急策马前行,悟空几人在后面跟上。
正行间,忽自前方密林之中跳出及时人来,一下将四人围住,但见他们各持棍棒刀枪,凶恶无比三藏一惊,悟空正要上前说话,三藏却是战战兢兢地下了马来,合掌道:“诸位施主,为何阻拦我等师徒前行?”其中一个独眼的大汉,持着大刀,上前大笑道:“那和尚,我等兄弟乃是坐山的大王,你们留下盘缠马匹,我便不伤你,放你等过去!”
三藏闻言,慌忙道:“诸位大王,我等皆是行脚僧,一路行来皆是靠野果充饥,化斋吃饭,身上并无盘缠,只是一匹白马为脚力,一路辛劳,请诸位大王发发慈悲,高抬贵手,放我等过去,贫僧必定铭感五内!”那大汉骂道:“老子才不管你他娘的慈悲不慈悲,若是不知好歹,便都打杀了!”说罢,几十名大汉便一齐上前,要将三藏几人打杀。
悟空上前,伸手止住,道:“有盘缠,有盘缠,只是诸位先将俺师父师弟先放过去,俺再与你们计较,如何?”那大汉道:“好!我料你这小和尚也不敢耍我!”随即向着三藏等几个人挥了挥手,道:“和尚,你们走吧。”三藏急上了马,八戒牵了马,急急向前走去,沙僧也跟了上去。
悟空见几人走了,悟空上前道:“诸位,我们也该分分账了吧。”那刚刚的大汉笑道:“赶紧拿出来吧,若是较多,便分你一点吧。”悟空忽的冷笑一声,道:“俺是说,把你们的钱财拿出来分一分。”那大汉一听,怒道:“你这和尚,胆敢耍我!兄弟们给我上!”当下所有的强盗都持着兵器上来围杀悟空,将手中兵刃一阵乱砍,但却只发出一声声的金铁交鸣之声,那兵刃应声而折,莫想伤其分毫。
众强盗见了皆是大惊失色,悟空却笑道:“你们玩够了,就该轮到俺老孙了,佛若慈悲,体念众生疾苦便该度化,既然佛不度你等,那俺老孙便送你一程吧!”说罢,取出如意金箍棒,就势一扫,他等皆是肉身凡胎,哪里还有命在。
三藏在前面缓行,忽听得后方传来几声惨叫,三藏急拨转马头回去,便见那几十人早已是横尸当场,满地鲜血犹如万朵桃花,悟空则是站在其中拄着金箍棒,满脸冷笑,三藏一见,惊骇无比,一下翻下马来,喝道:“猢狲,他们虽是强人但也是无辜生灵,你只吓退他们便罢,怎么就无情打杀,似你这等凶狠之人如何留得你,你赶紧走,莫叫我念那紧箍咒。
悟空更不请求留下,只是道:“无需你念那劳什子紧箍咒,俺走便是了,只是一路无有老孙护持,只怕你到不得西天,成不得正果。“三藏怒道:“去得去不得都不干你事,走!”悟空大笑一声,打了个筋斗,离去了。三藏又叫八戒使钉耙刨个坑将众强人尸体埋了,三藏搓土念经祷告,而后只得哀叹一声,转身与八戒沙僧西行去了。
悟空正自驾云行走间,忽见得西方处,一道金光飞出正往东方而去,与他擦身而过,悟空见那金光快如闪电,速度不下于自己的筋斗云,当下纵起筋斗云,直追过去,却也不靠近,只不远不近地跟着,想要看个究竟。不多时,便见那金光落到三藏之前,此时却不见八戒沙僧,那金光渐散,现出一人,悟空在云上一见,
心中不由惊喜,此人相貌与悟空一般无二,正是昔年花果山七大圣之一的六耳猕猴,三藏一见,以为是悟空前来,便要将其赶走吗,却见他越跃至身后,取出棒来,一棒将三藏砸晕了过去,
悟空见六耳猕猴打了三藏,心中不由笑道:“哈哈!六哥这却是予俺出了口气啊。”六耳猕猴又将那些行李使个法术收了,化光离去,悟空又跟上去,这次却不隐藏,直接拦在六耳猕猴身前,笑道:”六哥,多年不见,这是何往?“哪知六耳猕猴一见悟空,便取出棒来,对悟空劈头就打,悟空见六耳猕猴手上的棒子又是一惊,原来此棒与悟空的如意金箍棒一模一样,皆是雕龙画凤,两头金箍,不敢大意,取出如意金箍棒慌忙裆下,口中喝道:“六哥,你这是何意!”六耳猕猴喝道:“不必多说,分个胜负便是!”说罢,又持棒打来。
悟空无奈,只得提棒来迎,两人交手几十个回合,渐渐远离了三藏,跳上云端交战,双棒交击之间金铁交鸣之声爆响,拳脚相搏之间法力扩散开去,周遭的罡风云层被那争斗的余波搅得粉碎!两人交手数百个回合也未有一人有落败的迹象,也不知是谁相让,或是两人根本都没有出全力。两人又斗了数百上千个回合,依旧是没个输赢,二人渐打渐向南方而行。
须臾间,便至南海普砣岩珞珈山处,入了紫竹林中,来见观音,二人施礼过后,六耳猕猴道:“菩萨,弟子前日因几十个强人拦路,弟子心中不忿,将之打杀,师父怪我凶狠,逐我回去,不想这妖精变作弟子模样打伤师父,弟子知之,与他争斗,却不嫩取胜,特来求菩萨施法力,辨个真假。“
观音听闻,急念动紧箍咒,二人皆是大喊:“头疼!”随即在地上打滚哀嚎,显是不能分辨,观音又自清静琉璃瓶中取出杨柳枝,向着二人一刷,甘露落下银光闪烁。观音抬眼看去,心中一惊,却不作声色,只道:”阿弥陀佛!二人相貌如一,我以无法辨得,你等且去别处寻法分辨吧。”
悟空听闻,抬眼望向观音,心中疑惑道:“怪哉!这观音刚刚以杨柳甘露撒向我二人之时,分明是看出了什么,却又为何不说呢。”当下开口问道:“菩萨,你真的无法分辨吗?”观音却只是静坐在莲台之上,微闭双目,似是大坐,不再言语,悟空叹道:“唉!不想以菩萨如此大的法力,也未能分辨,那就劳烦菩萨了。”这话听着,像是恭维,但又像讽刺。
观音依旧不语,两人起身,又是一番打斗,渐出紫竹林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四章 众仙诸神皆难辨
话说悟空打杀了拦路的几十个强人,遂被三藏逐走,六耳猕猴趁机将三藏打伤,又与悟空一场争斗,两人不相上下,但是六耳猕猴哪肯罢休,二人争斗多时,至那南海普砣岩珞珈山处,见了观世音,要观世音辨明真假,观音以杨柳枝一刷,,抬眼看时心中一惊,似是明白了什么,却不敢言明,只教他二人去别处,便不再言语。
二人遂即起身,争斗之间便出了紫竹林去,双棒互拼,拳来掌去,直接穿过九天罡风云层,直达南天门之外。那守门的四大天王一见两个一般模样的孙悟空,持棒激战,向着南天门而来,皆是大惊,暗道:“这……这两个孙悟空,莫不是又要大闹天宫?!”急对一旁的一个天兵道:“快,快去禀报陛下!”那天兵不敢怠慢,急往凌霄宝殿而去。
见那不远处两人越大越激烈,恐怕再打下去殃及池鱼,那持国天王壮着胆子上前一步,高声喊道:“二位快快住手,此乃天庭南天门重地,不宜争斗,二位有何事且住手再谈!”但是悟空两人斗得正酣,又怎肯住手听他几人废话。就听六耳猕猴高叫道:“你们几个速速让开便罢,若是再聒噪,莫怪我棒下无情!”四大天王一听,心中微怒,但是却不敢多话,只得让开路来。悟空两人也不管,自打入南天门,往凌霄宝殿去了。
须臾便至凌霄宝殿,却见那太白金星自里面出来,喊道:“大圣莫要再打了!玉帝陛下召你二人入殿,且住手随我进去,一切事端再作细论,莫要乱了天庭!”二人见这太白金星一脸笑容,这和事佬做得也算妥贴,也都住了手,收了手中棒,至太白金星身前,太白金星拱手笑道:“请!”随即入了殿中。
见了玉帝,悟空与六耳猕猴也不施礼,只将前事说明,罢了,六耳猕猴又道:“还请玉帝替我二人辨个真假。”玉帝急教托塔天王李靖道:“取照妖镜来,照他二人,叫那妖魔无所遁形。”李靖将手一翻,取出一面八角巨镜来,但见那镜背面为青铜打造,边呈金黄色,镜面却是磨得透亮无比的玉石。
李靖以左手将之托住,右手往那镜背一拍,一道白光射出,将悟空、六耳两人照定,众仙往镜中望去,却见那镜中现出两个悟空的模样来,显是照不出来,众仙也是无法。这照妖镜虽是后天所成法宝,但也是威力极大的,识别妖魔那是百试不爽,除非是两人本来就长得一般无二,不然,定回现出本相。他们又哪里知道,悟空与这六耳猕猴本就是相貌如一。玉帝见此,也只得道:“我天庭无法,你二人去别处吧。”二人又辞天庭,下界去了。这边之事,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那三藏被打倒在地,昏迷不醒,八戒与沙僧二人回转之时,见此情景被惊得一愣,八戒以为三藏已死,便吵嚷着要回转旧处,被那沙僧喝了一声,心中有愧,不再多话,将三藏一把扶起,沙僧上前又是拍背又掐仁中,忙了好一会儿,三藏方才醒转,喝了口水,那八戒问道:“师父,是谁打伤你的?”三藏声音虚弱道:“是,是孙悟空。”八戒沙僧不由一惊,沙僧惊道:“什么!是大师兄?”
八戒见不见了行李,道:“得,这倒连行李都没了。”三藏此时受伤,倒是不曾有甚愤慨,只道:“定是被那猴头取走,你二人谁前去讨回?”沙僧道:“师父,让我去吧,二师兄留下,以防不测。”三藏道:“需要小心行事,莫要惹恼那猴头,若他不给,可去南海观世音菩萨处说明。”沙僧道:“师父放心,弟子知晓。”说罢,驾云往花果山去了。
不多时,行至东胜神洲花果山,见了巴将军,沙僧问道:“敢问将军,你家大王孙悟空可在山中?”巴将军道:“我家大王于数年前出去,如今不在山中。“沙僧又借口游玩之机寻找,却依旧无果,只得告辞往那南海普砣岩去见观世音。
又至南海普砣岩,见盛景无心赏玩,直入了紫竹林中,蒙木吒引至观世音座前,将悟空
打伤师父之事俱都说明,观音道:“前日实有两个悟空前来见我,要我辨个真假,我辨不得,便教他们往别处去了,想来必是其中那假的打伤了三藏,你且回去将此事告知三藏,待到辨明之后,再作计较。”沙僧遵了法旨,回转寻了三藏,将菩萨之言说予三藏知之。三藏无法,只得等候。这却不提。
再说悟空与六耳猕猴争斗多时,这边棒舞得密不透风,那边棒舞得水泼不入,如两条金色巨龙缠绕厮杀,交击之间金光爆闪,声如平地响起的炸雷一般,震彻九霄云外,山石爆碎,那声势简直如同风卷残云一般。二人又施展遁地术,穿过地底阴火层,直入那幽冥地府之中,找那十殿阎罗。
一路之上,阵阵阴风在身旁刮过,无数透明的魂魄,漫无方向地四处游走着,他们大多都是市区了意识的魂灵,悟空二人争斗的余波将一些靠近前来的魂魄绞成了一丝丝的烟雾,向着四周散开,被那阵阵阴风吞噬得干干净净,再也无法凝聚成形,那躲在一旁的崔判官一见二人争斗不敢多做停留,急忙跑向了秦广殿,去禀报秦广王道:“大……大王!殿外两个孙悟空打杀来也,地府之中众鬼皆惊,四处乱走,地府……地府已是大乱。”
秦广王一听,大惊失色,急召十殿阎罗共同商议,十殿阎罗聚集之时悟空与六耳猕猴已经入了殿中,十殿阎罗皆不敢出手制止他二人争斗,他们顶多也就秦广王是一个太乙散仙,其他的,不过就是天仙修为而已,就是想出手也没这个本事,境界上的差距太大,就是人再多也是无用。无奈,秦广王只得高叫道:“大圣住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悟空一棒架开了六耳猕猴,两人这才停了下来。
十殿阎罗皆施礼道:“小神参见齐天大圣!”六耳猕猴喝道:“尔等小神也该知道,这世间只,有我孙悟空一个齐天大圣,你们叫谁?”泰山王道:“二位莫要为难我等,你们相貌一般无二,我等实不认得,请大圣恕罪!”悟空道:“罢了,也知你几个认不出,快取生死簿来,查看我二人真假。”
转轮王道:“大圣却是忘记了,我等昔年曾经错将你的魂魄勾入这地府之中,将那生死簿中猴属一类的全部撕去,如今小神实乃无处可查。”悟空正要开口呵斥一番而后离去,六耳猕猴却开口道:“这样啊,那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转轮王顿时语塞,憋了半天,硬是说不出半句话来,只得拿眼瞥向一旁的秦广王。秦广王道:“大圣,我这地府十八层地狱之下有一大德之人,名曰:地藏王菩萨,大圣若去寻他,或许可以分辨得清楚。”
六耳猕猴喝道:“既然如此,你等却为何不早说!”十殿阎罗惊慌道:“大圣恕罪!大圣恕罪!”六耳猕猴并不理会,叫崔判官领着二人到那十八层地狱入口,乃是如一断崖一般,黑漆漆的,深不见底,阵阵带着浓重怨气的阴风自底下窜上来,隐隐地的,可以听见无数鬼魂的怪叫声传来。
那崔判官不住地打着哆嗦,声音颤抖地道:“大圣此处便是十八层地狱入口。”二人自然不惧这小小的阴风,纵身跃下,任那无数的魂魄鬼叫个不停,也无敢近前来。二人一路通畅,直至地藏殿。入了殿中,见那地藏王正坐于莲台之上,一旁站着一只麒麟。那地藏王见悟空恋人前来,便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两位为何事前来?”六耳猕猴又将前事说明,地藏王道:“无妨,且让我这谛听分辨。”谛听随即上前,俯地听闻多时,忽然惊得瞪大了眼睛,起身,口吐人言,道:“佛曰:‘不可云,不可云。’”随即不再言语,六耳猕猴忽的有些慌张,举棒要朝谛听打去,地藏王打出一个‘卍’将六耳猕猴的金箍棒打开。
悟空问地藏王道:“这是何意。”地藏王道:“你二人若要辨明真假,需道西方灵山,我佛释迦摩尼世尊出,方能明白。阿弥陀佛!”六耳猕猴道:“既如此,那便多谢地藏王菩萨指点了。”二人又化作金光,直接打出了十八层地狱,悟空心中满腹疑窦,更是狂躁不已,以金箍棒架住六耳猕猴的棒子,怒喝道:“六耳猕猴,你究竟作甚,再不说明白,休怪俺不念昔日结义之情了!”六耳猕猴叹道:“事到如今,多说无用。”说罢又持棒打来,这次二人却是再不留手,乃是出全力相博,直往西天灵山而去。
远在万里之外的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中,那须菩提正在给座下的几十名弟子讲道,忽的心血来潮,将手收入袖中掐算一番,心中大惊,急忙停了讲,对众弟子道:“你等且回去,好生悟道修行去吧。”说罢身形便凭空消失不见。众弟子不由得心中疑惑,这平日讲道,都需九日,方才完毕,怎么才讲了三日不到便停了讲。但是众弟子虽然疑惑,却也不敢违背须菩提法旨,便都散去,各自悟道修行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五章 菩提祖师来救徒
话说悟空与六耳猕猴争斗多时不分胜负,天上地下诸神皆不能辨明真假,二人遂入了幽冥地府之中,那十殿阎罗又哪里能够认得真假,又下了十八层地狱之下,见了地藏王菩萨,谛听俯地听闻之间,心中明了,却又不知何故不敢名言,只道:“佛曰:‘不可云,不可云。’”得地藏王指点,二人便自去了西天灵山,见那释迦摩尼如来。那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之中,须菩提默默掐指一算,心中大惊,急忙对座下弟子吩咐一番,随后便急急出了斜月三星洞去了。
却说悟空与六耳猕猴皆驾筋斗云,边行边互相厮杀,两人尽全力拼斗,那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还好是在云层之上,只是将那罡风云层绞碎,但是那身周的雷电落到他二人身上,就如那游龙过水一般,一闪而过,就连身上的毫毛都莫想伤及一根,两人的身影就像是两道闪电,拼打着,撞击着,那搏斗的激烈程度比之前的几番何止强了十倍。又斗了上百个回合,六耳猕猴渐渐不敌,只是招架着,悟空心中不忍,就要停手,却不料那六耳猕猴口中念了一声咒语,悟空隐隐听得那是佛门的法咒,顿时便知道不妙。
悟空急忙想出手去打,但是已经晚了。但见那六耳猕猴口中咒语念罢,将手中棒子舞开,无数的棒影将他裹在中心,就如那春蚕结茧一般,那棒影却在瞬间化作一个个金色的卍字符号,飞将过来,反而把悟空围在了其中。悟空顿时大惊,喝道:“卍字符文!这是佛家的功法。六耳猕猴,你果然是佛门的人,好好好,枉费当年我等七兄弟在花果山结拜,你竟然投身佛门,将我等七兄弟的诺言忘得一干二净,哈哈哈!”悟空不由得苦笑。
六耳猕猴叹道:“悟空啊,你莫要怪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把西行一事看穿得太早了,随我回转西天灵山,去见如来佛祖吧。”悟空冷笑道:“六哥,这五百年不曾见面,你虽是法力大进,但是俺老孙也不会就这么被你抓了去。”说罢,将金箍棒拄在云中,使个法术,将双臂往前一撑,骨骼“咔嚓咔嚓”爆响,一下变得数十丈长,指入如弯刀,将金箍棒握在手中,变作如擎天巨柱一般,运起真元,自口中吐出一丝金光,没入金箍棒中。
金箍棒得这一丝金光入内,那棒上的龙凤图腾,细小符文都犹如化为了实体一般,隐隐地显化在空中,符文流转,龙飞凤舞。悟空运足力道,将金箍棒向着身旁的卍字符文一扫,那些龙凤幻象皆是仰天啼鸣,符文盘绕,一下便将所有的卍字符文吞噬得干干净净,而后便凭空消失不见。
悟空好不容易才自符文中脱困而出,心中大怒,举棒向着六耳猕猴打去,六耳猕猴见悟空脱身出来,心中大惊,这符文阵法的厉害他自然是知道的,人一旦被困在阵法之中,别说是太乙境界之人,便是一个大罗散仙被困其中,想要脱身也绝非易事,怎么这孙悟空脱出身来却是毫发未损?这一点就连悟空也不知晓,只是被困之时,正难脱身之际,悟空突然感觉一丝真元自丹田而起,至泥丸宫处,再入口便喷了出来,入了金箍棒,才破得阵法。
六耳猕猴顾不得想这许多,只提棒迎上悟空,便是一番好杀。不多时便打至西天灵山娑罗林外,见那林中,释迦摩尼如来显化丈六金身,坐于菩提树下给座下众佛子、菩萨、罗汉、金刚、比丘尼、圣僧开讲佛法。六耳猕猴想要住手,但悟空又哪里肯放,直打至释迦摩尼如来座前,六耳猕猴慌忙施礼道:“弟子参见我佛!”又望了悟空一眼,对如来道:“佛祖,这妖猴假冒弟子……”如来摆手道:“你不必多说,我已知晓。”
六耳猕猴喜道:“佛祖既然知晓,便请佛祖施**,辨明邪正,将这猴子擒拿,还弟子公道。”如来不语,只是微笑,而后淡淡开口道:“文殊菩萨,普贤菩萨。”文殊、普贤二人忙双手合十,道:“弟子在。”如来又道:“你二人可运神通,开慧眼观此二猴,看看谁真谁假。”文殊、普贤二人遵了法旨,各运神通,汇聚双眼,放出光华看去,却见悟空并无异常,而那六耳猕猴身上却是佛光闪烁,但是就明白了其中深意。
急收了神通,对如来合掌道:“佛祖,弟子法力浅薄,一时之间无法分辨。”如来道:“此二猴者,皆属天地异数,你等不识,也是在理。”文殊普贤二人问道:“敢问佛祖,这二人为天地异数之何?”如来道:“天地开于混沌,清者为天,浊者为地,又孕有四大混世灵猴,第一乃灵明石猴,第二乃赤尻马猴,第三乃通臂猿猴,第四乃六耳猕猴也。此四猴者,不入十类之种,不达两间之名,各具神通。灵明石猴者,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赤尻马猴者,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通臂猿猴者,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挪弄。六耳猕猴者,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故而乃是天地之异数。”
顿了顿,如来又道:“假悟空者,乃是六耳猕猴,他两个相貌如一,神通无二,六耳猕猴若站一处,能知千里之事,凡人说话亦能知晓,真悟空之事,他亦知之,故而众仙不识,诸佛难辨。”诸佛、菩萨、罗汉、金刚等听闻如来此言,便都要抽身上前拿住。如来开口道:“你等莫要动手,待我拿下他。
悟空心中知道不妙,这六耳猕猴用的是佛门的功法,必是佛门中人,如来出手拿的断然不是他,这是要拿他自己啊!但是在场的都是佛门子弟,想要硬拼,那就是找死悟空也顾不得这些许多,哪管他什么佛陀金刚,逃命才是要紧,急忙翻起筋斗云,身形化作金光就要遁走,但是哪有那么容易就能逃得了!
但见如来自袖中取出一个金色的钵盂来,那钵盂通体闪烁金色佛光,钵盂之上雕刻有六尊佛陀金身法相,个个双手合十,宝相庄严,栩栩如生。如来将这钵盂往悟空一抛,顿时将悟空照在那万道佛光之下,隐隐的,有佛音梵唱,缓缓地落将下来。就在那钵盂即将扣住悟空之时,自那天际之中落下了一点光亮,入了那钵盂致之中。
那光华没入钵盂之中,那其中的万道金光将它围绕住,却莫想将其吞没,就如鹤立鸡群一般,独树一帆。光华散去,现出一个黄衣袍老者,正是须菩提,就见他手中掐个法决,打出符印,将那周遭荡开,抬眼望向一旁的悟空,但见他此时已经被打得昏迷过去,遭那佛力压制,动弹不得。须菩提幽幽叹道:“唉!悟空啊,悟空,你天赋极好,性子却太过桀骜不驯,终究难脱此一劫,唉!”
说罢,自悟空后脑处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念了一句咒语,手中打出一道符印,将那毫毛向地上一抛,立时变作与悟空一模一样的假身,躺在那里,依旧是那般模样。而后又将袍袖一卷,便将悟空收入袖中,身形化作一点光亮,出了钵盂,瞒过在场诸人,直往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而去。
这说起来虽然麻烦,但也不过是一小会的事,以至于如来都没有察觉,就将那钵盂收回手中,六耳猕猴上前,举起棒来,但是他犹豫了,抬头看了如来
一眼,见如来眼中一抹厉色一闪而逝,心中惶恐,只得暗叹一声:“七弟,,六哥我也是身不由己,你安心去吧,愿下一世我们再做兄弟!”当下,一棒砸落,那悟空的假身立时被砸成了飞灰,飘散于这一片西方净土,娑罗林中。
如来见了心中一喜,却开口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悟空,你怎可打杀他!”六耳猕猴道:“他假冒弟子,坏了弟子名声,我便打杀他以消我心头之气。”如来道:“罢了!罢了!”又对观世音道:“观自在菩萨,这般诸事已了,你且带悟空回去见那三藏,将事言明,叫他留下悟空,才好保他来我处求经。”
观音遵了如来法旨,领了六耳猕猴回去见了三藏,将诸事言明,三藏始知此事之前后,不敢违背观音之意,遂将六耳猕猴错当悟空收下,观音驾了莲台径回南海珞珈山,三藏几人也都复向西方而行,这却不提。
却说那须菩提卷了悟空,化光离去,不多时便回至灵台方寸山,入了斜月三星洞中,将悟空放在石床上,须菩提不由得叹了口气,唤童子取来丹药、清水,给悟空服下,那丹药入口即化,须菩提把袖袍一拂,又屈指往悟空眉心一点,喝一声:“孙悟空,还不速速醒来!”悟空此刻的元神正模模糊糊,昏昏欲睡,那丹药化入口中,至元神处便被完全吸收了,神识渐渐清明,须菩提这一喝,如同一声炸雷,让悟空元神顿时一震,彻底恢复了清明。
但见悟空缓缓地睁开双眼,见四周一切似乎很熟悉,不由得开口道:“嗯?俺……俺这是在哪儿?”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六章 悟空入关解紧箍
话说悟空见六耳猕猴施展了佛门的功法,立时就知道六耳猕猴乃是佛门弟子,一时怒不可遏,将那符文阵法破了,与六耳猕猴一路厮杀至西方灵山,见了释迦摩尼如来,如来道出了四大灵猴的来历,又以钵盂将悟空降服在其中,想要来一个掉包计,却不料须菩提施了个法术,暗中将悟空救走,到那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中,喂他服了丹药,悟空的元神这才渐渐地恢复了清明。
当悟空睁开双眼之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石床上,四面皆是石壁,身旁一张石桌上的油灯,火光摇曳,很显然这是一间石室,悟空觉得这里似乎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他不由得从石床上做了起来,道:“俺这是……在哪?”一个声音道:“醒了,就好了。“悟空急循声望去,却见左方不远处,一个黄袍老者正坐在蒲团之上看着他。定睛细看时,悟空心中猛地一惊,慌忙自石床上一下跃到了老者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道:”师父!不孝徒儿孙悟空叩见师父,多谢师父救命之恩!”
须菩提笑着:“你我师徒一场,为师又怎么可能看着你被杀呢?不必如此,且起身来。”说罢,伸出手去,一把将悟空扶起,又指了指一旁的石椅,笑道:“坐下吧,不必拘束。“悟空本来就是生性爽朗之人,也不做作,只道一声:“谢师父!”随即坐下。须菩提道:“悟空,你此次之劫数乃是命数,此番脱得大难,今后切记要修心养性,戒骄戒躁,潜心修行才是,明白了吗?”悟空道:“弟子晓得了,只是弟子有些不明之处,不知师父可否为弟子解惑?”须菩提笑道:“但说无妨。”
悟空道:“弟子昔年下得上去,后因闹了天宫被那西天如来,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脱困之后随三藏西行,学得一些佛法,弟子觉得与师父昔年所传道法,有些相合之处,弟子心中疑惑,又恐有碍修行,幸得今日蒙师父施法搭救,故而,弟子斗胆请问师父,你那释迦摩尼如来是否有些……”说着,便见须菩提抬眼瞧来,慌得悟空急忙拜下,道:“师父,请恕弟子无状!”
须菩提见悟空如此,笑道:“无妨,难得你这猴儿有如此细心,实在难能可贵,为师又岂会怪罪于你,起来吧。”悟空这才释然起身坐下,须菩提又道:“为师的身份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是怕你这猴儿口无遮拦,被那释迦摩尼知道你是我的徒儿,平添些麻烦,如今他也已经知晓,为师也当让你知之。”
悟空自是心中欢喜,只是静心听着。须菩提又道:“为师本来也是与那释迦摩尼同为佛门弟子,西方有二圣,一为阿弥陀佛,一为准提道人,那释迦摩尼乃是阿弥陀佛座下弟子,为师乃是准提道人门下,若论起师门,那释迦摩尼当是为师的师兄,只是释迦摩尼登了佛位之后,较喜算计他人,又与为师不和,故而,为师出了西天灵山,到这灵台方寸山来
,如闲云野鹤,倒也图个观山阅景,逍遥自在罢了。”
悟空心道:“难怪,原来师父与那释迦摩尼乃是同门师兄弟,怪不得六耳猕猴会那筋斗云之法,看来必是如来授予他的了。”于是开口对须菩提恭敬道:“谢师父指点。”须菩提淡淡地点点头。这时悟空却是似乎意识到什么,有些慌了。须菩提见此,问道:“悟空,何事如此惊慌?”
悟空道:“师父不知,俺自出了五行山来,便被那观世音将一个金刚圈戴在俺头上,见肉生根,直接束缚了弟子的元神,只要念动紧箍咒,便会元神疼痛难忍,如今虽是脱了如来之手,但这金刚圈依旧戴在头上取不下来,如此,不论弟子躲在何处,只要如来将紧箍咒念动,皆是疼痛难忍,若是如来发现弟子走脱,弟子亦是在劫难逃啊!请师父万万搭救徒儿一把。”须菩提一听,也是一愣,这元神乃是万法之根本,武学讲究万变不离其宗,修道修佛也不外乎此理。
对于修行者而言,元神就是法力的根源,若是元神被束缚,就好比是一个强壮的大汉,被人绑住了手脚一般,纵使戾气再大也是动弹不得,一切都在被人的操控这,不得自有。
须菩提的脸色显得有些凝重,道:“悟空,你且过来。”悟空随即跳将过去,跪在须菩提面前,须菩提撩开袍袖,摸索着悟空头上金刚圈的抚慰,随后又将手放在悟空头顶的天灵盖处,运转神通,探了探悟空的盘坐在灵台识海的元神真灵,而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得,原本微锁的眉头忽的舒展开来。
对悟空道:“你也不必担心,释迦摩尼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哈哈哈!”悟空疑惑道:“师父为何发笑?”须菩提笑道:“悟空,你还记不记得五行山下五百年。”悟空道:“弟子愚昧,还请师父名言。”须菩提道:“你在那五行山下五百年,虽是受尽苦楚,但却在不断地吸收着五灵灵力,在你体内汇成一股,如来以此金刚圈束缚于你,也无非是以阴阳五行之道,若是以你体内的五行之力引导,不但可破了此金刚圈的束缚,还可将之炼成自己的法宝,啊这辛辛苦苦炼出来的法宝,最终却归入你手,这岂不是他千算万算,终归是一场空。”
说罢,须菩提随即起身,道:“悟空,且随为师过来。”说着,便走出了石室,悟空也紧随而出,出了斜月三星洞,便驾起云,直上了灵台方寸山山顶之上落下,但见眼前又一间石室,石壁上刻着一个“悟”字。其实,在这灵台方寸山上,如这般的石室当有十二间,分辨乃是:广、大、智、慧、真、如、性、海、引、悟、圆、觉,正对应了须菩提门下十二个入室弟子之名,却非是分大小而各居,乃是要看资质而定,资质高的自居上层灵气充沛之地,若是根性不佳者,则是居在下层。
悟空问道:“师父,这是何地。”须菩提道:“为师观你的修为也已经是太乙天仙了,是该让你进去的时候了。”顿了顿,须菩提又道:“为师座下十二个入室弟子之中,当数你这猴儿资质最高,他们皆有闭关之地,你也自当不会例外,此处便是你的,切进去吧。”说罢,将手一挥,那石门便自动打开,,师徒二人,跨步入了其中。
石室之中并无光线照射,却是亮如白昼,大概有八丈方圆,两旁桌椅皆为石质,按天上九星之数而布置,围成两个八卦太极图,正合了阴阳两极之数,中间的乃是一座高台,高台之上放着一个蒲团。
须菩提道:“悟空,你且上去盘坐蒲团之上,为师自有吩咐。”悟空随即翻身上了高台,盘膝坐下。须菩提开口道:“你且听好,闭了六识,入无我无相之境,心无六欲,灵台务必通明透彻,以眼观耳,耳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说罢,须菩提便闭了口,现在悟空已是闭了六识,对外物的一切感知尽已失去,再说也是无用。须菩提又随即转为神念传达:“以神念感知天地五行,以体内五行灵力交合,共汇灵台之上元神之中,游走周天之数,三百六十五个周天,再汇入天灵之处,便可将元神金圈化去,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便可出关,切记!切记!”这声音直达悟空识海之中,玄妙无比,如闻天音,悟空一一照做。随后这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玄,而后消失。
须菩提叹道:“是否能够脱去,就看你的造化了,无量天尊!”而后须菩提的身形,化作烟雾出了石室去,在石室之外,须菩提现出身形,打出几道符文,布下一个禁制,这才安心离去,只待四十九日之后,再来破开禁制,让悟空出关,这边之事,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哪天庭六御之一的南极长生大帝府邸,神霄玉府之中,五百年已过,如今正是那闭关修炼的灵雪仙子出关之时,韵瑶正在外面边饮着茶水一边静静地等候着,她二人自入了师门便如亲姐妹一般,感情极为深厚,本来这闭关修炼,突破修为,也是有一些危险的,但是她们两个自小共同修炼,灵雪都是心如明镜,加之本来就是悟性极高之人,修炼之路自然也就畅通之至,是以韵瑶一点都不担心,只是静静地等待罢了。
不多时,灵雪便从闭关之处缓缓地走出,依旧是一袭白衣如雪,手中持着佩剑,放在腰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行走之间,衣角随风浮动,更显出尘脱俗之美,就是那月宫的嫦娥仙子也难及其万一。那韵瑶见灵雪出来,急忙上前笑道:“师姐,这五百年不见了,你不但修为高了,人也变漂亮了,实在是可喜啊。”灵雪笑道:“呵呵,你这小丫头,五百年不见了,依旧是那么调皮,好了,你我二人还是去见师父吧,回来再说。”韵瑶笑道:“好,我们走。”
两人随即同往长生殿处,去见南极长生大帝。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七章 因果牵连难透彻
话说这边须菩提知道悟空元神被禁住,难脱那释迦摩尼之手,也是一愣,查探之下,知道悟空身具五行灵力,可破那金刚圈,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将悟空带至那灵台方寸山山顶的石室之中,授予悟空功法,叫他自行闭关七七四十九日,以五行灵力破了金刚圈的束缚,神霄玉府那边五百年已至,灵雪仙子自当出关,与那
等候的韵瑶仙子客套了两句之后,两人便同往长生殿去见南极长生大帝。
不多时,二人便入了长生大殿之中见了南极长生大帝,灵雪与韵瑶二人急忙拜下,长生大帝道:“免礼,起身吧。”二人随即起身,长生大帝问道:“灵雪,你如今出关修为进境如何?”灵雪道:“回师父,弟子如今方才踏入太乙散仙,但是根基尚且不稳。“长生大帝疑惑:“根基不稳?”按道理来说,修为到达天仙巅峰之人,距离太乙散仙也就只有临门一脚,入关突破顶多也就需要一两百年的时间便可稳稳处于太乙散仙,甚至犹有过之,即使资质差的,也就三四百年可成,五百年,可以说是时间充沛得很,灵雪的这种情况,不得不令长生大帝感到诧异。
长生大帝见灵雪眼神有些飘忽,也不多问,直接闭目掐指细算。半晌,他睁开眼睛,只得摇头苦笑了起来。你道为何。原来,这灵雪仙子闭关五百年,却是因为五百年前在天宫遇了悟空,于灵台之上望见那模模糊糊,玄妙无比的图画,心中疑惑,本来想着回来问问自己的师父,奈何长生大帝并不言明,只道五百年后自知,故此心中有了一丝牵挂,入关之后心中不得通明,好在她自己根性不错,定力也是极佳,这才无事,若是换了旁人,那轻则道行尽散,法力尽失,重则就是走火入魔,堕入魔道,永世不得翻身了。
韵瑶见得长生大帝摇头,灵雪又不言语,一时之间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得轻轻地拍了拍灵雪的肩膀,压低声音问道:“师姐,怎么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灵雪不答,她心中已经明白,师父的心中想必已是明了,当即躬身拜下,道:“师父,弟子昔年入关之前,前来拜问师父,徒儿与那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因果之事,师父曾言‘五百年后自可明因果。如今,五百年已过,不知师父可否告知弟子,解去弟子心中疑惑?弟子不甚感激。”
长生大帝轻叹一声,道:“唉!因果牵连,果然,终究还是难逃啊!罢了,终究还是要了结的。”顿了顿,他又道:“只是此事却要你自己去寻答案,你且起身回去,待静心等待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为师自会与你分说,一切皆有定数,你也不必急于一时,去吧!”说罢,双眼微微闭上,不再作理会。灵雪无法,只得与韵瑶一同出了长生殿去了。
别了长生大帝,灵雪便转入了一偏殿之中休息,那韵瑶也自跟了进去,笑盈盈地问道:“师姐啊,想不到那都五百年前的事了,你还牵挂着呢。”灵雪笑道:“你这小丫头,又如何能懂得这个中的利害呢。”韵瑶依旧满脸的笑意,道:“我是不懂啊,或许有的时候不懂也有不懂的好处。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反正现在左右也是无事,师姐,你就说来听听吧。”灵雪笑到道:“呵呵,说来说去都是你自己说的。”
韵瑶又道:“哎呀,师姐,你就说来听听嘛,懂多了也不是坏事嘛,你就说吧。”说罢,握住灵雪的手臂,不住地摇晃着,一副死缠烂打,不依不饶的模样,如此纠缠不放,最后灵雪实在是被缠得没了办法,只得笑道:“好了,好了,既然你求道之心如此殷切,我告诉你也是无妨。”韵瑶笑道:“快说!快说!”
灵雪道:“其实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刚刚将修为突破到太乙散仙,隐约估摸道到一些因果牵连而已。”顿了顿,又道:“于仙人而言,牵连了因果便会有碍于道行的突破进展,若是己身结的因果过于深厚,那不但道行难以寸进,还会应了劫数,是以我才会去找师父,看看是否有法将那般因果了结。我才能道心通达,但这却是难呐!”
韵瑶虽然是修成了仙道,毕竟是年纪尚小,诸般之事未能明了,再加之修为尚且浅薄吗,是以,灵雪说了这么多,她也只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不明所以,自己本来是因为一时好奇才问起的,但灵雪却是给她讲了这些高深的道理,却是令她如雾里探花一般,朦胧不清,悟不出个所以然来。追后二人又谈了一些闲话,韵瑶觉得甚是无趣,便自离去了。这边之事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悟空得师父须菩提点化,入关七七四十九日,以自己体内的五行灵力来将金刚圈破出,使它不能左右自己。悟空在这石室之中,断了与外界的一切感知,神识进入一种无我无相的状态,心中就如一片湖水,水面平平静静,没有半点波澜,但是每当他以五行灵力在体内转过一个周天而后冲击在那束缚元神的金圈上之时,便会有一片虚影出现,一闪而逝,那影似是一尊宝相庄严的佛陀,又似是一副画面,悟空也是看不清楚,心中就如同一颗石子打在了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一般,不得平静。
闭关修行最重要的,就是心无挂碍,透彻清明如镜,心中不能平静,自然也就无法透彻自我,悟空本来就是一猿猴,心性本就急躁,又弄这些有的没的在这扰乱自己的心性,自是更加狂躁不安,但是悟空自己你也是明白,能不能取下金刚圈,摆脱释迦摩尼如来加持的束缚,获得自由之身,只有这一次有的一拼。是以悟空极力地使得自己的灵台透彻,心无杂念,渐渐的,那出现的虚影,越来越暗淡,最后消失,不再出现。
虚影不再出现,悟空当然不会错失大好时机,急忙运转法力,在体内游走,转过周天之数,又运五星灵力,向着那元神的金圈全力轰击,如此反复,那金圈的佛光也渐渐地暗淡了下来,然后自元神顶部脱落下起来,又化作一团金光,而后猛地炸开,化作了点点的金光飘散,被悟空的元神张口一吸,全部被吸了个干净。
七七四十九日,乃是一个极为玄妙的期限,暗含了道法的自然极数,又有:道衍四九,遁去其一的奥义,七七四十九日既是极数,也自当遁出一线生机,方才合了大道玄妙,昔年太上老君将悟空投入八卦炉中锻炼七七四十九日,想必也是合了此理,为悟空留下了一线生机,这才有了悟空
逃脱八卦炉,大闹天宫之事。如今正到了七七四十九日之期。石室之中,悟空睁开了双眼,脸上却不见多少喜色。他缓缓起身出了石室,却见那空中显化出一只手掌,向下轻轻一拍,而后便消失不见,悟空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但也不在意,直接往斜月三星洞去见须菩提,而先前须菩提布下德尔禁制,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悟空驾云下了山顶,须臾间便到了斜月三星洞之中,见了须菩提,悟空施礼道:“弟子参见师父。”须菩提道:“如何,可是将金刚圈取下了?”悟空叹道:“回师父,弟子元神已复,正要前来请师父施**助弟子将这金刚圈取下。”须菩提道:“嗯,正当如此。”将手一招,一片金光落至悟空头顶,须菩提又是用手一指,悟空便感觉头顶金刚圈一松,而后那金刚圈便凌空飞起,落入了须菩提手中。
悟空知道这金刚圈已经离体而出,顿时大喜,一下跃将起来,抓耳挠腮,喜不自胜,又对须菩提拜下,磕头如捣蒜,高呼道:“多谢师父为弟子解去大难!多谢师父!”须菩提笑道:“你不必谢我,实乃是你当脱此劫数耳。”悟空又拜了三拜,方才起身。
须菩提看了一眼手中的金刚圈,似是自语,道:“释迦师兄,你祭炼这法宝也是不简单啊,只是你却拿来束缚这猴儿,却也合该与这猴儿有些缘分,也是他的造化了,便还你了这番因果吧!”说罢,伸手往那金刚圈一抹,便将那上面的佛家符文,佛陀雕刻金身一一抹去。其实,这法宝也只是一件普通法宝,是以释迦摩尼并未在上面留下印记,不然须菩提若是将之抹去,释迦摩尼必定察觉,那可就麻烦了。
就见须菩提将那金刚圈向上一抛,又用手一指,虚空燃起了火焰,将之整个包裹住,重新炼了片刻,火焰散去,须菩提又是伸手一抓,金刚圈又落入了手中,回过头来,对悟空道:“快些动手,莫耽误了功夫。”悟空自然会意,遂将一根手指,咬破指尖,曲指一弹,一滴鲜血飞出,落入了金刚圈中,那金刚圈一颤,将那鲜血吸收了,须菩提伸手虚空画符,一下打了进去,金刚圈顿时金芒闪烁。须菩提笑道:“成了!”遂将之予了悟空。
又是开口道:“此宝如今成了,也自当归于你,日后再好生祭炼一番,可收他人法宝,只是莫要用此宝对付法力高出你太多之人自可无事,只是你要切记,此宝万不可拿去收他人的本命法宝,不然恐怕遭了反噬。”悟空道:“师父放心,弟子必谨记在心。”须菩提点了点头,传了悟空使用之法,悟空稍一领悟,自然明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八章 欲明因果入轮回
话说七七四十九日已到,悟空将金刚圈取下,复了元神,终于重新获得了自由之身,心中自然是大喜,急回去见了须菩提。须菩提将那金刚圈上的佛陀印记抹去,又粗略地重新祭炼一番,便将之予了悟空,又交代了用法,授了口诀心法,悟空细细领悟一番,心中自然明了,随即谢了须菩提。
稍待片刻,悟空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须菩提摆手道:“悟空不必多言,你欲言之事,为师已然知晓,一切因果自有前缘而定,多言亦是枉然。”悟空问道:“师父,既然如此说,可是有法可以了却。”须菩提叹道:“却是难呐!你自身之因果,旁人说不清,道不明,唯有你自己去了却。”悟空道:“烦请师父告知弟子,只要能明了各中因果,弟子情愿一试!”他看向须菩提,眼神坚定无比,一如他昔年出海求道一般。
须菩提叹道:“一因一果,终究难逃命数,罢了,既如此,为师便告知于你。若是要明了各中因果,你需以元神入轮回世界之中,走上一遭,方能明了。”悟空听闻,不由得一愣。这入轮回世界,非同小可,那便是要入地府的轮回池,一入其中便不能回头,唯有明悟了本心,才能脱出轮回,若是不然必定**其中,不断地轮回,永世难逃。
须菩提又道:“一入轮回便无法回头,要嘛明悟本心,脱身出来,要嘛就是**苦海,不能自拔,到那时,便是为师也是无能为力了,一切只在一念之间,你自己斟酌吧。”悟空并未多想,便开口道:“师父,弟子情愿前往。”须菩提道:“既如此,你且随为师前来,至于能不能顿悟,脱出身来,便只有看你的造化了。”说罢,急转身离去,悟空也随即跟上。
须臾之间,便到了潜心殿之中,这殿中桌椅板凳齐全,一旁的道台之上放一蒲团,壁上铁画银钩,写着一个“静”字,这潜心殿之中倒是显得有些简陋,但也算是个清静之处,对于修习悟道也是极为有利。须菩提将悟空引至道台之前,道:“悟空,你且上去,稍待将元神真灵遁出,为师自会施法送你前去。”悟空自是不会违背,急翻身上了高台坐定。
须菩提对一旁的侍奉的童子道:“你速去取一片菩提叶来,以清水洗去尘埃,取来予我,速去速回,莫要耽搁。”童子遵了须菩提法旨,去到山前,摘了一片菩提叶,丢入清泉之中,施了个法术将那菩提叶在水中转了一圈,再取出时,已是晶莹剔透,一尘不染,急回去呈予须菩提。须菩提将叶子定在前方,用手一指,那叶子闪出碧绿色的光华,悟空见状,即刻遁出元神,那菩提叶飞了过去,将悟空元神整个包裹住,绿光又是一闪,没入虚空,消失了。须菩提默默一叹,转身出了潜心殿去了。不提。
却说那九天之上,神霄玉府之中,南极长生大帝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口中叹了一声,道:“是时候了。”急对一旁的童子道:“你速去叫灵雪前来见我,为师自有吩咐,不可耽搁。”那童子道:“是,师父。”随即转身出了长生殿,去寻灵雪去了。
正行间,却见灵雪与韵瑶二人正在后院之中闲庭兴步游走,那童子急忙上前施礼,道:“灵雪师姐,师尊叫你过去一趟,听候吩咐。”灵雪心道:“师父让我静待七七四十九日再予我分说因果,如今正当是四十九日将尽,此番唤我前去……”当下开口道:“好了,你且去吧,我自会前去。”童子自回去。灵雪遂与韵瑶同往长生殿而行。
二人入了殿中,慌忙朝长生大帝拜下,长生大帝道:“你二人起身吧。”灵雪问道:“师父唤弟子何事?”长生大帝道:“如今时机已到,你的因果也当了却。”灵雪道:“求师父指点迷津。”长生大帝道:“若要他人说明白,断然不可。你须得自己走一遭,看明白了,才能透彻个中因果玄妙,将之了却了,方才能削去业力。”
灵雪问道:“师父,因果之事皆在冥冥之中,弟子未历,也未悟,如何能明了?”长生大帝道:“正因你未悟,心中不明,为师才要你去细心领悟,若是你悟了,却也不需这许多波折了。“灵雪问道:“弟子当如何去悟?”长生大帝道:“你需以元神遁入轮回,待明悟了本心脱身出来因果自明。一切众生皆在不断轮回生生不息,个中业力极深,你本是仙人,不入轮回,为师本也不想如此,但你牵挂太深,应应了天数,为师也是无法,是福是祸,便要看你的造化了。”
灵雪默然,韵瑶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问道:“师父,真的非如此不可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长生大帝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点头。又命童子取来蒲团,放到一旁,对灵雪道:“你且盘膝坐下,待为师施法。”灵雪对长生大帝再拜三次,起身,走到蒲团之前便要坐下,韵瑶一把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一阵不舍,就好似生离死别一般,其实,这又何尝不是呢?“师姐……”韵瑶的眼眶有些微红,憋了半天,也只是说出了这短短的两个字,再想说什么,却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短暂的沉默后,灵雪开口道:“韵瑶师妹,不必如此难过,我还会回来的,好了。”说罢,把手缓缓地抽出来,盘膝坐了下去,微闭双眸。长生大帝道:“韵瑶,你且站到一旁,莫扰了她的心神。”韵瑶随即退开。长生大帝又道:“灵雪,速速遁出元神来。”灵雪的元神随即自泥丸宫中跳了出来,乃是一个元婴,盘坐在灵雪肉身头顶之上。
长生大帝见此,手中掐个法诀,一道符箓飞出,定在了空中,长生大帝用手在空中画了一道符文,打入符箓之中,又用手一指,道一声:“急!”那符箓一下飞了出去,将灵雪的元神一下裹在其中,即刻没入虚空之中,消失不见。长生大帝口中诵道:“无量天尊!善哉!善哉!”随即又将袍袖一卷,将灵雪肉身连同蒲团一起收入了袖中,转身出了神霄玉府,韵瑶虽觉诧异,却也不敢多言,随之出去了。
长生大帝又命府中之人看好门户,便与韵瑶一同飘然下界,穿过九天雷云罡风,直往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而来。须臾间便到了斜月三星洞前,守洞童子也不阻拦,让二人直入斜月三星洞中,见了须菩提,长生大帝施礼道:“须菩提道兄,有礼了。我那处耳目众多,怕会弄巧成拙,为测万全,特来搅扰道兄。”须菩提笑道:“道兄客气了。”长生大帝又命韵瑶见过须菩提,须菩提还礼。
须菩提将二人引至座前,道:“道兄且坐下再谈。”长生大帝忙道:“不敢坐,不敢坐,且先将诸事完备了,再作细谈不迟。”三人急到了潜心殿之中,长生大帝将袍袖一挥,灵雪的肉身便与悟空一同盘坐在那高台之上,皆是面容平静。长生大帝对韵瑶道:“你且在此为他二人的肉身护法,切莫打扰。”韵瑶自然遵从,长生大帝与须菩提随即出了潜心殿。这且按下不表。
却说幽冥地府轮回池之中两点光华在其中沉浮这,墨绿色的池水不断地来回流动着,冲刷着这两点光华,想要将之吞没,但那光华并不受影响,依旧是熠熠放光,缓缓的,一点彩光自池水之中亮起,起初光华微弱,细不可察,而后越来越亮,渐渐变大,最后化作一个大转盘,呈六色,分别代表六道轮回其中的一道。六色大转盘显现,顿时便有一股巨大的吸力生出,一下将那两点光华吸入其中,而后消失。这两点光华是什么?正是悟空与灵雪的元神。
轮回世界之中与现实之中并无多少分别,只不过一切都是虚幻的罢了,但是置身其中的魂魄真灵只会将之当成是现实,就如人在梦中却并不知道自己在梦中一样,只是梦会醒来,而在轮回世界之中却没那么容易出去,是以许多的真灵入了其中都迷失了自我。除非是有心算计之人将法身放入其中,便可不受影响,安然无恙。
悟空这一世乃是凡间当朝一名大将军的儿子,名叫孙盛,性格不驯,敢做敢当,又是心胸开阔,为人仗义。自小锦衣玉食,其父孙百全与城中一富商乃是莫逆之交,这富商有一女儿,名叫赵悦芸,其貌若天仙,倾国倾城,与孙盛自小相识,青梅竹马。只是好景不长,孙盛十七岁那年家道中落,父亲为官清廉正直,故而被朝中官员势力排挤,最终因遭人陷害,遭朝廷下令通缉。
家中仆人皆都逃得性命,各自散了,孙百全带着一家老小一路逃遁准备投靠他人。途中不堪逃亡苦难,自缢而死,后一众老小又被朝廷之人找到,将之团团围住,父亲家人皆被杀死,只是或许孙盛是命不该绝,城外华岩寺的方丈恰巧路过顺手将他救了下来。这华岩寺的方丈慧善法师多年研习佛法,悟得一些佛门神通,也就勉强有地仙的修为神通,将孙盛救下后,孙盛自是入了华岩寺之中,皈依我佛,法号,慧觉法师。自此常伴青灯,持斋把素,研习佛法经意,不再留恋尘世。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九章 轮回之中相逢时
话说悟空与灵雪两人皆因因果牵连太深,心中不得通明透彻,有碍道心修为,不得已之下,须菩提与南极长生大帝只得各自施展**力,将他二人的元神送入轮回池之中,望他们能够在轮回之中看清因果,明悟本心。轮回池中六色大转盘显化出来,一瞬将两人的元神吸入其中,而后消失。轮回运转,生生不息,二人便进入了第一世轮回。
这一世,悟空的转世之身名为孙盛,乃是一个将军家出身,家族地位崇高。灵雪则是转世为富家千金,名曰赵悦芸,貌若天仙,倾国倾城。俩人自小相识,青梅竹马。但是孙家家道中落,被朝廷下令通缉追缴,四处逃亡,孙盛的母亲自缢而亡,其余家人父亲皆被朝廷所杀,唯有孙盛被华岩寺慧善法师救下,自此,孙盛皈依佛门,法号,慧觉法师,常伴青灯,持斋把素,再不问红尘世事。
赵悦芸闻听父母说起此事,心中不由得大惊,她一介女流之辈如何知道孙家被朝廷通缉,如此大事,只道是父母亲道听途说,但是也不免心中疑惑,一番打听之下,才知道父母亲所言为真,不由得又是伤心又有几分不解。伤心的是,孙胜入了佛门,忘却红尘,也忘却了自己;不解的是,孙家被陷害,通通被冤杀,孙盛未死,却不思报仇,为家人洗雪沉冤,却入了佛门,常伴青灯?悦芸不明白。
这一日,吃过午饭,悦芸的父亲赵严义与母亲刘氏在正厅品着茗,闲聊些家常。悦芸自外面缓步走了进去,对二老施礼道:“父亲,母亲。”二人皆是微微一笑,刘氏笑道:“芸儿,坐下来吧,你爹老是在外忙生意上的事,我们一家人也很久没有聚在一起好好地聊一聊了,今日恰好你爹也在,我们便聚下来,好好聊一会吧。”悦芸一笑,随即坐下。与父母聊了一会,悦芸便切入正题。
就听悦芸开口道:“爹,娘,女儿想去华岩寺走一走,一来进香求佛祖保佑爹爹和娘长寿安康,祈祷我们赵家家大业大,二来,也是去见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人,不知爹娘是否准许?”赵严义听闻笑道:“故人?是孙盛吧?哈哈哈哈!去吧。”悦芸听得父亲的笑声,顿时两腮泛起了桃红。其母刘氏笑道
:“你二人也是多年未见了,去见见也好,只是早些回来便罢了,去吧。”悦芸笑道:“谢爹娘!”
随即起身,出了正厅,因为华岩寺离赵家也不是太远,只是三十里远近,悦芸便教仆人丫鬟备了马,独自一人出城去了。不多时便行至城外一座寺院,香烟袅袅,钟声隐隐响动着,回旋着,诵佛之声在耳,寺院门里有几人来回出入,许多的香客跪在佛前许愿,显得香火鼎盛,此处正是华岩寺。
悦芸下了马,把缰绳套在一旁的树干处,缓步走入华岩寺之中,那些香客都不由得回头多看了她几眼,悦芸也不在意,只是买了香烛,到佛前拜了三拜,便将香烛放到香炉之中,又回到佛前虔诚拜下,双手合十,闭眼,口中似是在祈祷着什么,又自拜下。起身,又添了香油钱,方才对一旁的一年轻和尚问道:“小师父,请问你们这华岩寺中可有一个师父叫孙盛的?”
那和尚一脸的茫然,道:“女施主,我寺中并无此人。”
悦芸显得有些失望,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哦对了,他的法号是慧觉法师,不知可有这位师父?”那和尚抬眼看了悦芸一眼,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且随我来。”说罢,双手合十,转身缓步向着后面禅房走去,悦芸也随之跟上。
转过前堂佛陀金身法相,过了阁楼,早至后厢禅房门前,悦芸伸出手去,敲了敲那扇紧闭的木门,那时她心中想起了许多许多过往,往事如烟云一般,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悦芸的眼眶渐渐地红了,湿润了。她的手颤抖着,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开口道:“慧觉法师,小女子赵悦芸求见。”声音有些颤抖。
禅房之中,慧觉法师盘坐在榻上,一身袈裟,双眼微闭着,手中持着一串檀木制成的念珠,随着口中轻声念动的佛经,一颗颗地缓缓拨动着,如此反复。旁边的一个小沙弥开口轻声问道:“师父,有人求见你,是否要开门相迎?”慧觉法师缓缓地睁开眼睛道:“我已决心不再沾红尘俗事,你且出去,开了禅门,言语打发那女施主出去便是了。”当下起身,转入幔帐之中,隐了身形。
那小沙弥转身到门前,开了禅门,双手合十,对悦芸施礼道:“女施主,今日我师出外还未回来,小僧前来为他打扫禅房,女施主请在寺中用过斋饭,回去,改日再来不迟。”悦芸也是心思玲珑之人,自然知道这小沙弥说的不是实话,当下开口道:“是吗?小师父,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莫要犯了戒啊。”那小沙弥微微低下,口中诵道:“阿弥陀佛。”悦芸道:“既如此,那我明日再来。说罢,转身离了华岩寺去了。禅房中,在幔帐后的慧觉法师,双手合十,缓缓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果然,第二日悦芸又自前来,依旧是到佛前上香礼拜,磕头祈祷,而后转至后厢处求见慧觉法师。如此反复几日,但依旧无法如愿相见,只得默默地转身离开。慧觉法师心中也实是不忍。他自小与这赵悦芸相识,青梅竹马,感情极深。但是自己已经皈依了佛门,本来应该放下红尘俗世中的七情六欲,爱恨痴嗔,六根清净。佛门讲,放下即自在,但是,哪里能说放下就放下的,放下了就能够真正自在吗?还是平添更多的痛苦呢?
终于,到了第九日悦芸再来之时,她没有再去敲门,而是站在禅房门外,带着哭腔道:“孙盛,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两人已经几年不见,我来,只是为了能够见你一面……可是……为什么你连让我见你一面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为什么……”说着,她已经控制不住,哭出声来。坐在禅房之中的慧觉法师听着那哭声,心中一酸,缓缓地道:“冤孽……善哉……善哉!”他睁开双眼,缓缓起身,走过去,把门打开了,双手合十,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孙……盛。”悦芸缓步走了过去,说道,那声音显得有些无力,慧觉法师见这个女孩的俏脸上挂着泪珠,不由得感到一阵的内疚与心酸,他只得闭上了双眼,不敢看她,口中缓缓道:“善哉……善哉……女施主,贫僧法号……慧觉……”悦芸的脸上现出了动人的笑意,道:“孙盛……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太好了……太好了……”说罢,伸出手去,就要与之相拥,慧觉法师慌忙躲开,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贫僧乃是出家之人,请女施主自重。”
悦芸笑了,笑得有几分凄凉,又再一次落下泪来,道:“孙盛……你为何要出家?为什么?难道……你真的能将过去的一切全部忘却……包括我吗?”
慧觉法师道:“放下,即自在,世事一切接待如露亦如电,如梦幻泡影,一切自无中而来,又往无中而去,空即是不空,不空便是空。女施主,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只有放下了,才能得大自在。善哉!善哉!”悦芸泣道:“但是……我忘不了……”“善哉……善哉……”还未等她说完,慧觉便转身入了禅房,将门轻轻地关上。悦芸呆呆地站了许久,方才转身奔出了华岩寺……
悦芸走后,连续九日慧觉法师皆是心绪不宁,他不知道自己选择的修佛出家之路究竟是对是错,虚无缥缈的仙佛菩萨,是否真能抛开世事一切,斩断七情六欲,四大皆空,无喜无悲,若是如此,那菩萨又为何能够觉有情?如此佛门不空,那又何来遁入空门之说?或许是悦芸的一番话将他点醒了,便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令慧觉法师想明白了许多,是啊,他并不能将以前的一切过往全部忘却,又如何能够做到心无一物呢?
慧觉法师再也无心参禅,领悟佛法,遂即起身出了禅房,直至大殿之上,此时殿中却无香客信徒,只有几个小和尚还在殿上守着,见慧觉法师前来,急上前施礼,慧觉还礼,而后在佛陀金身之前盘膝坐下,右手持念珠,左手敲着木鱼,口中诵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他诵念的正是《观音心经》。
一卷《观音心经》还未诵念完毕,慧觉法师却是忽的将念珠放下,也不再敲打木鱼,只是双手合十,口中又诵读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是以……”这次念的却是太上老君的《道德经》越念越快,越念越玄,如天音一般,全寺众僧皆可闻得,是以全寺之人皆出来闻听。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章 不远千里拜灵山
话说孙盛被那华岩寺的方丈慧善所救,投身华岩寺皈依佛门,为慧觉法师,常伴青灯礼佛陀,但是,自小与之青梅竹马的赵悦芸寻到了华岩寺中,欲与之相见,但是慧觉法师避开红尘多年,又岂肯再沾情爱之念,自然是不肯相见,但是悦芸去而复返,如此九次,也只是为了见他一面。佛陀菩萨亦是有情,何况慧觉法师乎?当下开了禅房,与悦芸相见,一番言语交谈,对慧觉犹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
他开始想,自己自入了佛门每日研习佛法经意,想要度化世人为善,皈依佛法,但是要度人,就必须要先度己,自己却还不能脱去红尘俗事的牵绊,如何有能力去度人,既如此,自己修佛法,是对还是错呢?他也不急多想,起身出了禅房,直至大殿之上,盘膝坐于佛陀金身之前,念起了一卷《观音心经》还未念完,便将手中念珠放下,停了心经,却是将那太上老君的《道德经》念诵了起来。顿时便如天音梵唱,引得全寺众僧皆过来闻听。
《道德经》乃是道教三清圣人之首太上老君所创,内蕴道法自然之玄妙,此刻自这慧觉法师口中诵读出来,也是显出了几分玄之又玄的味道,在场的全都是修佛之人,自然不明这《道德经》之意,但是虽是懵懵懂懂,但也是觉得身心一阵舒畅。就连慧觉法师自己也是不知怎么回事,自己从未学过这道德真言,只是随心而发,只觉得心中一颤,也便随口念了出来,并未得真意。
正在念诵之时,忽然大殿之中一尊地藏王菩萨金身,似是一瞬间活了一般,但见他将手微微一抬,伸出一根金色的手指,往那慧觉法师点去,一道金光飞出,眨眼便到了慧觉法师头顶,一下击在了他的天灵盖上,慧觉法师的头颅自顶部裂开,而后瞬间愈合,人却已经倒在了地上,没了生机。这说起来繁琐,但其实也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是以,那些僧众只是忽的感觉殿中一尊金身光芒一闪即逝,那慧觉法师已是倒在了地上。
慧觉法师身旁的几个小和尚见到慧觉法师忽然倒地,顿时大惊失色,忙上前一把扶起,以手轻轻探去,却哪里还有气息,将他放下,双手合十,缓缓道:“阿弥陀佛!慧觉法师……已经……魂归极乐了。”满寺众僧,皆是一脸的哀伤,想这慧觉法师对佛法的悟性甚高,但是今日却是无故死在这大殿之上,怎的不教人为之一叹。寺中的长老方丈将慧觉的尸首放在板上,又着僧人取来一根杨柳枝,沾水洒在慧觉的尸体上,开始诵经为他超度。
次日,悦芸又自前来华岩寺,见那寺门开着,却是没有香客信徒前来祈福,只有一个和尚在外面清扫落叶,将那些树叶又放回了树根旁,作个落叶归根。丝丝凉风自天际吹来,带起了地上的点点沙尘,把这平日里信徒往返,香火鼎盛的华岩寺增添了几分凄凉肃杀之意,悦芸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对。
她走过去问那扫地的和尚道:“师父,为何今日这华岩寺如此静寂无声,也无香客呢?寺中可是有事发生?”那和尚抬起头来,看了看悦芸,眼神中似有几分无奈,半晌,他才开口道:“慧觉法师……于昨日,已魂归西方,阿弥陀佛!”悦芸顿时如遭雷击,全身一颤。也不管不顾直闯进大殿之中,却见那慧觉的尸身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着,一旁围着众僧徒,为他念经超度罢,皆站起身来。
悦芸见此,顿时心如刀绞,眼角的泪水不住地滑落下来,她缓缓地蹲下身子,握住了慧觉法师那冰冷僵硬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泣道:“孙盛……醒醒……醒醒……不要吓唬悦芸,悦……悦芸会生气的……你醒醒,好不好……呜呜呜……”泪水不住滑落,最后,她终于无法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悲痛,大哭了起来。
许久,哭声渐渐地止住了,但是泪水依旧无声地流下,悦芸转过头去,问一旁的方丈慧善法师,道:“为什么……”慧善法师叹了一声,遂将昨日之事,尽数言明,最后只得安慰道:“死者已矣,施主且节哀顺变吧。唉!”悦芸用双手撑在地上,慢慢地站了起来,似是一下子虚弱了许多,全身无力。
悦芸走到佛陀金身之前,一下跪了下去,双手合十,纳头拜了一拜,又将那一旁的木鱼敲了九九八十一下,又自拜了三拜,抬起头来,缓缓地闭上了眸子,一滴眼泪自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滴到了蒲团之上。一旁的僧众,皆是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悦芸起身,忽的将慧觉法师的尸身扶起,也不管众僧如何,直接将他被背出寺外,将其安坐在马上,策马回赵家去了。
到了赵家之时,悦芸便命几个仆人将慧觉法师的尸身放在架上,好生看守,自入正厅去见父母,刘氏见女儿双眼带泪,哭成了一个泪人,急忙问道:“芸儿为何如此伤心,你不是去见孙盛了吗?如何却哭成这般?”悦芸泣道:“娘,孙盛他……死了。”刘氏夫妇一听皆是大惊,刘氏问道:“怎么回事,昨日你去见他时,还在寺中,怎么会……”
悦芸遂将前事说明,又道:“孙盛冤死,女儿要带他上西方灵山,去问问佛祖,孙盛为何而死,也算是给孙盛多年修佛的交代了。“刘氏道:“芸儿,那灵山乃是只是一个传说中的地方,并没有真正存在过,你如何去得,悦芸抹去泪水道:“若无灵山,女儿也愿前往。”这或许就是一种执着,悦芸愿意走这一路,不为见佛,只为能够求得一个答案,情之一字,有的时候,便会让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刘氏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一旦下定决心,那便不会动摇,几番劝阻无效,两人只好答应,赵严义道:“既然芸儿你如此执着,那便自己小心,早去早回便是了。”悦芸哽咽道:“谢爹娘成全。”急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便转身去收拾了包袱,配上随身的宝剑,而后背上孙盛的尸身,出了赵家,一步一步向着西方而行。
悦芸走后,赵严义与刘氏二人皆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口中道一声:“大善!”随即二人便化作两道光华,缓缓汇聚成一道彩光,冲天而起,一下不见了踪影,赵家的一切也全部化为了虚无。这却不表。
却说悦芸背着孙盛的尸身,一路往西而行,一路风餐露宿,穿城过镇,她以娇小的身躯一路行去,路上之人或是以异样眼光看她,或是心善之人见她可怜,欲将慧觉法师的尸身埋葬入土为安,将她收留免得孤苦无依。但她并未因此动摇分毫,只是硬咬银牙,挺过所有的风雪苦楚,向西方而行,只是为了到灵山看一看佛究竟是虚无缥缈的,还是真的存在。
春秋交替之间,岁月无声地流逝着,不知不觉之间已过了几年,也不知为何,那慧觉法师的的肉身依旧如故,没有一点发紫甚至**的迹象,按道理,常人死后,三魂七魄离体而出,肉身无主,不出七日,必定是**的只剩下了一副骨架而已,但是慧觉法师的肉身却是完好无损,就连一根睫毛都没有落下,这些悦芸并非不知,但是慧觉法师肉身无损,对她而言,那也只是高兴不已。
又过数年,行过了十万八千里,终于到了西牛贺洲灵山脚下,但见遍地曼陀罗花盛开,那灵山顶上的无量佛光照射下来,将那些曼陀罗花映成了金色的,让人置身其中,就仿佛这一片天地都是金光闪烁,加之隐隐的佛音梵唱,更增添了神圣庄严。悦芸将背上慧觉法师的尸身平放在地上,仰头向上看去,但见整座灵山放出万道佛光,祥云围绕,天女散花,山体直入云霄,顶上托着一片金色的云彩,好不壮观!
悦芸一步一步向着那山靠近,待到近前时,那被金色佛光包裹住的山体渐渐清晰起来,悦芸看见,那是一级台阶,阶面呈金色,似是一大块金石铸造,上面的乃是一个斜坡,也是金光闪烁。悦芸一步踏上去,而后再踏一步,却是险些一脚踩空,心中大惊,急忙双手合十,一步踏出,便出现下一个台阶,而后每踏一步便会出现一个,这倒是显得极为玄妙,不多时便到了一座七层浮屠之前。
悦芸正要入内,眼前却忽然现出两位金刚来,皆是一身金甲,就听其中一人开口问道:“凡间之人,来我灵山圣境浮屠何事?”悦芸答道:“凡女,来灵山圣境只为拜问佛祖一事。”那
金刚只道:“无知凡人,我灵山圣境岂是尔等凡人可以入内,我佛圣颜岂是你这肉眼凡胎可以随意见得?速速离去,莫要在此搅扰。”说罢,却见悦芸还要开口,不肯就此离去,便将手一扬,打出一道神光,一下就将悦芸打得翻下山,落地之时一个踉跄,还好没有受伤。那两个金刚冷冷地扫了一眼山下,随即化作两道金光,消失不见。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一章 斩杀地藏王分身
话说那慧觉法师在华岩寺大殿之上诵念起《道德经》来,随被地藏王菩萨法身杀死,悦芸得知之后心如刀绞,得了父母亲允许,便带着慧觉法师的尸身,离了赵家,前往西天灵山见佛祖问个明白。一路坎坷,行了十万八千里路程,终至灵山脚下,悦芸上到灵山七层浮屠之前,却被那守护浮屠的金刚拦下,以凡人不得见佛为由,施法一下将悦芸打下山去了,而后转身化作金光消失了。
悦芸无法,但是又不肯就此离去,当下行至台阶前,跪拜下去,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开口道:“凡女赵悦芸,行十万八千里,致心朝拜我佛,望我佛体‘佛无不可度之人’之大舍慈悲,广开方便之门,解弟子一问,弟子即刻离开此地,求我佛慈悲!”说罢,纳头拜下,如此三步一拜,九步一叩,上了台阶,刚上了三十级台阶,额头上便已经见了血迹,就如冬日雪地里开出了几朵梅花一般。
如此,直至上了九九八十一级台阶,天空之中忽的响起了一声佛号,声如惊雷:“阿弥陀佛!”随即一个身影出现在空中,悦芸闻得佛号,抬头望去,但见那人,身披袈裟,头戴宝冠,手中持着一根禅杖,脚下踩着莲台,脑后生出一团彩光,宝相庄严。此人正是那佛门四大菩萨之一的地藏王菩萨。
就听得地藏王菩萨开口道:“果然至信至诚,善哉!善哉!如此,本座便开方便之门。那凡人,你有何话,且可说来。”悦芸又是扣头,而后指着地上慧觉法师的尸体,问地藏王菩萨,道:“弟子想问,慧觉法师有何罪过,为何死于佛陀金身之手?”地藏王菩萨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道:“此人身为佛门弟子,但却在佛前念动道家真言,轻慢佛法,该当为我手所灭,此那他命中之数,当生灭一次,不可违背,尔可明白?”
悦芸摇头道:“未明!佛既是四大皆空,无人相,无我相,无寿者相,无众生相,空即不空,一切皆空,那又为何修佛之人,念道家真言,便是轻慢了佛法?”地藏王菩萨顿时一阵无言。说起来,这悦芸也是一个机灵聪慧,心思玲珑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佛学经典也是有所领悟,这一番言语,倒是让地藏王菩萨一时之间,无从作答。
就听地藏王菩萨道一声:“善哉!”却是突然之间发狠,伸出手去,顿时变作一只方圆几十丈的巨大手掌,遮天蔽日,悦芸只是觉得天一下子暗了下来,底下出现一大片阴影,随即那巨大的手掌落将下来,速度极快,悦芸就连发出惨叫之声都来不及,直接就被拍成了肉泥,鲜血将周遭的金色大地染成了血红之色,血腥的气息弥漫开去,被灵山顶上托着的金云,发出的佛光照下,那满地的血红消失,腥气尽散。这一切说起来长,其实不过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罢了。
地藏王菩萨收了神通,向下冷冷地扫视了一下,却发现那慧觉那慧觉法师的肉身依旧是毫发无损,这不禁让地藏王菩萨感到极为诧异,要知道地藏王刚刚那一个掌印打下来,至少是几百万的力道,凡人的肉身在这力道的压迫之下,必定是化作一滩血水,尸骨无存,正待出手之际,却见自那慧觉法师尸体的头顶化出一个虚影,
乃是一个猿猴模样,但见他仰天一声长啸,举棒向着地藏王菩萨打了下来。
棍棒挥舞之间,罡风乱吹,力大无匹,地藏王菩萨一眼就认出来,这哪里是人身魂魄,这分明就是仙人的元神真灵,当下不敢大意,口中念句咒语,把手掌摊开,伸了出去,又化作方圆几十丈的巨大掌印,落将下来,便要硬拿住棍棒的虚影,但是又哪里那么容易就能拿得住,只是被那棒子搅动起来的罡风一扫,顿时化为了齑粉。
猿猴虚影又将手中棒子舞开,向着地藏王菩萨头顶砸了下去,地藏王菩萨头顶现出一团光华,要硬挡这猿猴一棒,但是又如何能够挡得下来,被他一棒砸落,头顶的光华消散,地藏王菩萨的身形也随之化作了虚无。原来这一尊地藏王菩萨法身,不过是地藏王为了在轮回世界之中积攒轮回功德而投下来的一个分身而已,虽然是有意识的,但也不过是靠着轮回之中的功德凝聚而成的法身,自然是受不住这一棒的攻击。
这猿猴模样的元神真灵,正是悟空的元神。悟空见这地藏王的法身已然消失,却还不罢休,又是举起棒子将之变得粗如山岳
,一下向着灵山顶峰砸去。正所谓斩草要除根,既然杀了地藏王菩萨的法身,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这西天灵山毁了,也是无妨。如山岳般的棒子,将那灵山之上的金云砸得粉碎,化作点点光雨落将下来,而后消散,灵山自顶端裂开,浮屠坍塌,山体被分成两半倒下,还未落地,便都凭空化作虚无,顿时,佛音梵唱之声消失了,佛光消失了,一切都归寂虚无,唯一剩下的这一片天地,空中白云舒卷,一切都无比的安宁祥和。
悟空的元神站在空中,双手插腰,双眼微微闭着,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忽然,一道白光自地上飞上了空中,缓缓地化成了一个人形,乃是一女子,此人正是灵雪仙子。悟空睁开眼睛,对灵雪笑道:“原来,我非孙盛,亦非慧觉,我是悟空;你非悦芸,却是灵雪,这里不过轮回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灵雪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却不言语。悟空低头向下看去,将手一挥,慧觉的肉身即刻化作飞灰,悟空又开口道:“这一世已然了却,肉身也不当存在了。”
悟空缓缓地走到灵雪身前,牵起她的手,两人皆是微微一笑,一如五百年前在天宫齐天大圣府中,只是此时那笑容之中却是多了几分甜蜜。悟空笑道:“灵雪,我醒你亦醒,且历此轮回,明了因果,待出去之时,再作计较,可好?”灵雪点头,依旧是微笑,道:“好,听你的。”两人抬头向着虚空望去,但见那虚空之上,六色大转盘显化出来,缓缓转动起来,将二人吸入其中,进入了下一世的轮回。六色大转盘又是一转,没入虚空,消失不见。这边悟空与灵雪再入第二世轮回,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这轮回世界当是自成一界,悟空入轮回一世,于真实的世界之中才是过了一年光景罢了。在这一年之中,三界安乐,须菩提与南极长生大帝在斜月三星洞中每日对奕,须菩提执白子,长生大帝执黑子,二人且对奕且笑谈,倒也是十分投机,座下弟子或是修行或是忙碌,或是闲暇。西天灵山释迦摩尼如来,亦是在大雄宝殿之上为众弟子讲经说法,却是不提,再表三藏这边之事。
自从观音奉如来法旨,将六耳猕猴送至三藏身边,代替悟空一路西行,又走过许多路程,三藏肉眼凡胎自然是认不得真假,只是几人都觉得甚是奇怪,自过了六耳猕猴一难之后,悟空的性情变了许多,不再冲动暴躁,也没有再去触怒三藏,少了桀骜不驯,多了乖巧伶俐,这让猪八戒感到极为不自在,也让四人一路之上少了许多生气,只是木纳地向前走着。
这一日,他们四人狮驼岭处,但见这山妖气直冲云霄,山间树丛之中皆有小妖频繁出没,三藏开口道:“悟空,此处妖魔甚多,我等还须得绕道而行方可。”八戒亦是道:“是啊,莫要西行路没有走完,倒是成了这些妖怪的口中之食了,还是赶紧绕过西行,要嘛便将行李分了,赶紧掉头回去,送了性命可不值。”
六耳猕猴一听,喝道:“你这呆子,说什么呢!你以为哪个都像你那般胆小怕事,若在多言,就该看棒!”又对三藏道:“师父,莫要当心,我等出家之人行的乃是正道,又何惧妖魔鬼怪,岂有弃此道,而行他道之理,况且还有我等兄弟在此,师父大可安心走路就是,我等自然可护你周全。”三藏一听笑道:“善哉!悟空说得在理,过山吧。”当下几人又快步前行,上了山去。
山上群妖见几人敢公然上山,毫不躲避,即刻围了上来,但是这些妖怪都是法力低微的小妖,如何是六耳猕猴等人的对手,不过好在数量较多,几人也是脱身不得,那小妖统领见对方厉害,急上山禀报大王去了。不多时便到了山顶的狮驼洞中,急急跑进来道:“报三位大王,山下来了四个和尚,不知好歹,闯上山来,硬要过此山,小的叫小妖们抓拿,但是他们厉害,我等无法,请三位大王定夺。
你道这三人是谁?正是昔年花果山七大圣其三,乃是移山大圣狮驼王,驱神大圣野象王,混天大圣鹏魔王。就听那狮驼王道:“可看清楚他们长得什么样?”那妖怪道:“禀大王,那四人,一个毛脸雷公嘴,似个猿猴,一个长嘴大耳,乃是一个猪妖,一个晦气脸,还有一个,乃是细皮嫩肉的和尚。”狮驼王道:“好了,你下去吧,本王自有定夺。”那妖怪随即退了。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