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神通拥有者们
“你知道吗？听说相爱的两个人如果能一起进兆大，他们就能获得幸福哦。所以，在我们两个长大以后，就两个人一起进入兆大去读书吧。”一个小女孩抱住小男孩的脸，害羞的亲了下去。
“能能，再见，我们长大以后一定要在兆大见面！答应我哦！”小女孩坐在疾驰的车里拼命的向车外不停奔跑的小男孩挥着手，稚嫩的脸上挂满泪水。
终于，小男孩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上。
“我知道了，兆大！我一定会去的！”望着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车尾，小男孩的脸上坚定异常。
12:00
507事件后的第五天，九十九局，高帅的家里。
“梦？”坐在餐厅里的吴能睁开眼睛。每到中午，吴能就开始犯困，五月的天气不冷不热，更让吴能睡意十足。
“这个梦多久没做过了？”吴能揉了揉眼睛。
梦里的小女孩吴能很清楚，就是他的女友叶雪雯。吴能和叶雪雯自小就住在一个院子里，一起玩耍一起上幼儿园一起上小学，两个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只是到了三年级的时候，因为叶雪雯搬家，两个人才不得不分开，甚至那时候的两个人还彼此约定。
没错，彼此约定，就如刚才的梦一样，那个和叶雪雯约定的小男孩就是吴能自己。
不过时间是可以将一切淡忘的，更不说年幼时的约定，吴能和叶雪雯自从那时候分开，彼此之间的思念随着年龄的增长，不出意外的渐渐淡薄起来。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切都要结束，两个人将会拥有各自的人生的时候，他们竟然又奇迹般的相逢了，而且两个人还都是大学新生。
当然，不论吴能还是叶雪雯都没能考进兆大，可即便不是兆大，即便只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地省大学，这依然让两个人觉得缘分天定，于是很快，他们就由青梅竹马发展成恋人的关系。
刚刚想到这里，一阵香气传来，吴能的鼻子嗅了嗅，那是糖醋排骨的香味，吴能最爱吃糖醋排骨。
为了团结现有的神通战力，同时也为了让这些神通拥有者们相互彼此尽快的熟悉起来，按照老局长的建议，尽量为这些超人们创造机会，比如说吃饭，这就是个很好的增进友谊的方式，而且每天都可以进行。
于是从一天前起，吴能的午餐地点就由自己分配到的别墅改在了高帅的家里－－毕竟高帅是这些人的领导者。
毛家双胞胎、山神少女，娜娜再加上吴能，以及吴能的新晋未婚妻叶雪雯、这就是目前高帅家“小饭桌”的成员。
糖醋排骨、菠萝鸡块、黑椒牛柳、糟溜鱼片、干烧虾球、八珍豆腐、清炒芦笋、素什锦、火腿冬瓜汤，虽然都是常见菜色，但八菜一汤摆满一桌，看起来还是相当的丰盛。
毛安妮对自己的手艺很自信，当年她就是凭着精湛的厨艺与张则开的其他**展开的竞争。
解开围裙，毛安妮坐在两个女儿的身边，帮她们夹着菜，脸上满都是笑意，因为那里坐着的不仅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更有自己的丈夫，虽然张则开现在处于类似植物人的状态甚至被放在另外的空间里，可最少她现在完全属于自己了。
“能能，来，张嘴。”坐在毛安妮对面的叶雪雯夹起一块只有脆骨的小肋排送到吴能的嘴里。
“好吃吗？”叶雪雯笑靥如花。
“好吃！”吴能幸福极了，他的身上伤都已经好了，又有叶雪雯的陪伴，此刻的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天堂之中。
吴能的梦在现实中是有结局的，大学重逢后的两人一直维持恋情到毕业，再后来这两个人的发展就不用多说了。正所谓青梅竹马ntr，叶雪雯终于还是跟富二代跑掉了。
按照一般的剧情发展，从此吴能过上了幸福的吊丝生活，故事到此也就该到此结束。但也就在这时，悲痛欲绝的吴能竟然被神通降临，于是吊丝开始酝酿逆袭，于是叶雪雯又千里迢迢的找到九十九局，义正词严的把吴能重新栓回自己的腰带上。
叶雪雯很强，最少她比吴能强的多，因为哪怕在全球范围内都称的上极其稀有的一级神通拥有者被叶雪雯吃的死死的，甚至其本人还乐在其中。
上了电视，当了英雄，又重新找回女友，吴能的心情格外顺畅，一边享受着叶雪雯的热情服务，一边向她炫耀自己的辉煌战绩和英勇雄姿。
“那辆油罐车有多重知道不？事后调查报考上说连油带车将近二十吨！可就被我用手这么一摸，重量立刻减少一半以上！”吴能眉飞色舞。
“能能好棒！”虽然叶雪雯早就听了无数遍甚至对密度削减的认识比吴能还透彻，但她却知道什么时候需要配合男人，让他们的自尊心得到满足。
“那是当然，没有我的帮助，别说周围的老百姓，就是咱们的处长也得交代在那里！”吴能越说越有感觉，他恍惚然觉得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
“能能是最强的，来，再吃个虾球。”叶雪雯将虾球夹到吴能的嘴里，然后拿起纸巾轻轻的擦了擦吴能的嘴角。
吴能的心里美的快要滴出蜜来，在他的眼里，叶雪雯是那么的贴心，那么的贤惠，那么的美好，他的眼里慢慢的就只有叶雪雯一个人，嘴里的话也越来越离谱，大概有了跺一跺脚停蓝星转动之势。
如果只有吴能和叶雪雯两个人在吃饭，吹牛就吹牛，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问题在高帅家吃饭的并不只是他们两个。
双胞胎一家算是个小团体，一家人“团聚”吃的开心倒没表示什么，娜娜把绝大部分的精力投入到美食当中，小姑娘一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自然也顾不上太多。
不过在坐的还有一个人，吴能和叶雪雯的你侬我侬终于激起了她的战斗**。
“土地土地，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山神少女拿着公筷在自己眼前的那盘素什锦里拨拉着，貌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什么问题？”吴能此刻的心情大好，警惕性大幅下降。
“我听说你曾经带着气焊潜进银行金库？”山神少女的筷子依旧慢慢的在盘子里挑拣着，仿佛那七八种素菜都不合心意似的。
“嗯？嘶！”吴能原本还没觉得什么，不过就在这时，忽然腰间一痛，原来是叶雪雯在拧他的软肉。
熟悉疼痛让吴能终于醒悟过来，眼前和他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从二次元里走出来的不合理生物，浑身上下都在诠释着什么叫做真正腹黑的存在，除了像山神少女这样量子态传输出了问题外就再没有一个人会如此诡异。
吴能清楚的记得自己就在不久前曾经华丽的拜倒在她那一头金灿灿的假发上，谁都想不到这个自称比丘尼的家伙确实是个光头！一个妙龄少女竟然是个光头，太不可思议了，吴能倒现在都想不明白其中的奥妙。
“我只是想问你，如果警察和高处长没有出动，你就会真的用气焊去切割保险柜了吧？”山神少女笑眯眯的问道。
“是啊，怎么了？”吴能艰难的咀嚼着嘴里的小脆骨，心中充满了警惕。不过他还是不明白山神少女为什么会有此一问。
“我的意思是想问你，如果保险柜里装的是纸钞，用气焊切割，凭气焊的明火和高温，不是等于连保险柜里的钱也一起烧掉了吗？”山神少女歪着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吴能。
……
“岂可休！”吴能愣了好一会，然后就一头顶在地上，再次做出标准的失意体前屈动作。
“妹妹，你看吴哥哥的样子像不像ort？而且圆滚滚的好可爱！”毛萝萝姐妹一直在边上看戏，这会看到情况有变，赶紧用平板交流观后感，顺便拍照。
“姐姐说的没错！”妹妹习惯性帮腔，顺便录影。
娜娜则是有点不太明白的看着吴能趴在地上，因为从吴能嘴里说出来的恩市事件都只有后半段，也就是高速路上的化学品泄露的那一段，金库案那种不光彩的经历他是不会自己到处宣扬的。
至于叶雪雯，她当然十分清楚，甚至所有的细节她都一清二楚。不过那又怎样？吴能是自己的吴能，自己可以嘲讽，别人不行！看着变成ort的吴能，叶雪雯的双眉登时就是一立！
嘲讽女神要反击！
山神少女也很淡然的望了过来，毫不示弱。
就在嘲讽女神和山神少女的大战一触即发之际，门外传来脚步声，这几天吃住都在反刑讯训练处的高帅终于回来了。
高帅看起来有些狼狈，衣服、皮肤还有头发到处都是黑灰色，甚至很多地方都已经炭化，不过高帅的精神看起来却相当的好，甚至还有一股让众人说不出的感觉。
＝＝＝＝＝＝＝＝＝＝＝＝＝＝＝＝＝＝＝＝＝＝＝＝＝＝＝＝＝＝＝＝＝＝＝＝＝＝＝＝＝＝＝＝＝＝＝＝＝＝＝＝＝＝
ps：开头一段的出处很明显，脚脚就不多说了。^_^
152.代号弹簧
高帅看了眼屋里的人，很齐全，申国目前所知的神通拥有者全在，其中四个在桌子上吃饭，一个在地上ort。
让这些人在自己的家里集餐增进友谊，这是经过高帅同意的，所以他并没有感到意外，实际上他很喜欢这种大家坐在一起吃饭的热闹劲。
“你们先吃，我去洗个澡。”高帅摆了摆手，阻止了想要和自己打招呼的众人，然后自顾自的上去二楼。
“哎？”ort在地上的吴能望着楼梯，一脸的疑惑，好像在犹豫着什么一样。
“怎么了？”叶雪雯一把拉起吴能，不明白吴能的反应。
“你有没有觉得几天不见，处长好象变了个人？”吴能有点没头没脑的问道，刚刚说完就又摇了摇头：“我忘了你这还是第一次和处长见面。”
“那你说呢？”很快，吴能转过头去问山神少女。
“……，切。”山神少女没有正面回答吴能的问题，不过也没有再捉弄他，
山神少女虽然没有回答，可她那难看的脸色让吴能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对的。
要知道山神少女几乎对谁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到目前为止，只有两个人可以得到她的不同对待，一个是ort之王吴能，另外一个就是高帅。
前者是她捉弄的对象，后者是她惧怕的对象。
第一次遇到高帅，山神少女就有股异样的感觉，有点说不出的好感以及同样多的畏惧，这两个互相矛盾的感觉都是由少女的神通原型传达给她的。接下来山神少女被高帅强行施展金口玉言，那种被迫执行命令而且完全无法反抗的糟糕经历让山神少女对高帅的畏惧更加深刻。也正因此，对高帅的变化，山神少女的感觉要比其他人敏锐许多，甚至比同样被高帅施展过金口玉言的吴能还要深刻。
“高先生比以前更威严了。”娜娜说出了吴能和山神少女的心声。
没错，这就是高帅给所有之前的他的人的新印象，也是高帅这几天刻苦训练的结果。
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羑国之行，在四天的时间里，高帅将电压由220伏一路猛增加到了1100伏！众所周知，一般来说，高压电和低压电的区别就是1000伏这个单位界限。
1100伏持续高压的代价就是高帅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被炭化了的皮肤以及隐藏在身体里看不到的受损严重的内脏。不过还好，高帅的**强化虽然不是第二等级，但强度却也不低，总算勉勉强强的挺了过来。
这四天训练的残酷程度让高帅连回忆都不想去回忆，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有了高达1100伏电压的疯狂训练，高帅的精神力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这让他能够更加从容的面对精神力强大的一级神通拥有者，同时还将他的感知范围由十米扩展到了十五米的半径。
也正因为精神力的大幅度提高，高帅对神通拥有者的那种无意间的影响力也在同步提升。这就是为什么吴能他们都感觉到了异样的原因，尤其那些被他金口玉言施过压的人，感觉更是强烈。
如果说高帅之前只是让吴能他们感觉到一点若有若无的好感和畏惧的话，那现在，这个感觉就是实实在在，谁都无法否认的了。虽然还不至于影响到神通拥有者的行动和思考，可却无可辩驳的给了他们每一个人沉在心头的压力与臣服感。
14:00
洗过澡后的高帅再次来到餐厅，草草吃了两口后，当众宣布了特别行动处第一次对外任务，就是四天前就已经开始讨论的对羑国的反击行动。行动已经在神管委正式审议通过，接到任务的高帅也因此结束训练赶了回来。
任务代号：弹簧行动。
“等等，弹簧是什么意思？”吴能忍不住插嘴，话说这种去外国执行任务的代号不都应该拉风一点吗？比如什么利箭啊，铁拳啊什么的，至不济也要爱与和平吧，弹簧这软趴趴的算什么？
“有句俗话，困难像弹簧，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我想这次行动代号的来源含义应该就在这里。”高帅解释道。其实当他刚听到行动代号的时候也曾经愣了一下，不得不说为起名字的人颇有点幽默感。
“好了，开始说正事。前几天石山发生了什么我想你们都有了不同程度的了解，我就不多说了，在这里我只强调一下507事件所造成的影响。通过507事件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羑国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与我们和平相处，他们从一开就主动选择了对抗，甚至他们还劫持了我们的人！”说到这里，高帅严肃起来，看了眼坐在身边的几个特别行动处的成员或者准成员。
“你们当中有人认识郑菁和老朱，有人不认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是我们的同事，更是我们整个国家未来神通战线上重要的组成部分。当然，他们也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申国公民。所以，不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放弃。国家有责任有义务去援救他们，这也是我们特别行动处的责任。”高帅说着，目光在吴能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对于反击行动最终会被批准，高帅的心里早有准备，大国间的对抗从未停歇过，如今不过是换了个名为神通拥有者的新角色而已。不过有准备的只是高帅，作为处长，他还要去做通其他人的工作，这样才能统一思想，齐心协力。
高帅的发言显然引起了在座大部分人的共鸣，不过最让高帅在意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吴能。不论是兆恩高速公路上还是即将成行的羑国之行，吴能都有机会成为一个相当不错甚至不可或缺的助力－－尤其在看了吴能的未婚妻叶雪雯递交上来的计划后。
就在吴能前两天成为特别行动处的正式成员的同时，叶雪雯也成为了神管委下辖的神通技战术研究所的正式研究员，专门负责研究神通在军事民用方面的具体应用以及在战术方面的安排部署。
说起来，这还是高帅亲自向上推荐的结果，嘲讽女神当初在病房里仅用了十分钟就为吴能制定了三套强大而又无比猥琐的战术，给高帅留下的印象可称的上极其深刻。
高帅现在手里就有一份关于吴能和自己的配合作战计划，他仔细看过，很有实际意义，这也是高帅对吴能的反应如此关注的原因。
不过吴能有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胆小，要说服他自愿参与这么危险的行动很难。幸好吊每个吊丝的内心深处都藏着一股热血，高帅是过来人，他很清楚，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激发这股热血。
“申羑关于交换人质的谈判已经开始，但是在这里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谈判进行的很艰难。你们知道羑国人一开始的说法是什么吗？他们谴责我们非法抓扣，要我们无条件放人！”说到这里，高帅的心里也十分生气，他虽然闷头训练，可电击训练是有间隔的，每次间隔都会有关于这次谈判的进度资料送来，所以高帅很清楚谈判的进度以及内容。
当然，高帅也知道这些都是谈判技巧，羑国人这么说并不代表他们就认为可以如此简单的让申国放人，但知道归知道，当高帅第一次看到谈判内容的时候还是止不住的愤怒。
“而且羑国人的手段显然不只如此，这两天你们应该也都看了电视，就在前天，羑国外交部发言人对石山市武警以及军队的调动表示严重关切，暗示申国可能正在掩饰石山市郊发生的某些事件，这已经可以说是在威胁我们了。”高帅说道。
“可我们也抓了他们的人！”吴能叫到，情绪激动起来。
“对，就是因为我们也抓了他们的人，羑国至今的一切行动才仅仅停留在口头上，否则他们早就有所动作了。”高帅说的是实情，没有亲自参与其中是很难体会到羑国的咄咄逼人的。
“所以我觉得这次行动的代号相当贴切，这就是一次国家间的较力，和弹簧一样，只有彻底压制住对方，才能从对方的身上获取利益，否则受到伤害的必然是我们自己，不要忘记我们的对手是羑国，是这个星球最相信并且奉行实力就是一切的国家。”高帅说到这里，看了眼吴能，很明显，吴能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不过还不够。
153.The Ship of Thes
“我们来看一份文件，这份文件非常珍贵，是我们在羑国的情报人员冒了极大的风险才传回来的。”高帅打开平板，向大家解释着。
“看这一条。”高帅用手指在文字下划出一道横线。
“实验？”吴能的眼睛忽然睁大，身体也坐直了。
“没错，就是实验，人体实验。神通这种超自然的力量，任何国家都不会坐视，研究这种超级力量的本源理论是必然的结果。”高帅并没有危言耸听，这确实在情报里黑纸白字的显示出来。
没错，高帅曾经很放心的认为小说中的所谓切片研究是不存在的，实际上，在某些情况下也确实如此。
某些情况。
比如说神通拥有者很少，因为实验体的珍贵，自然不会用暴力实验的方式来浪费。又比如神通拥有者是本国的合法公民，如果贸然对其进行人体实验，一旦被曝光，其舆论压力往往是一个正常的政府所难以承受的。
可既然如此，那反过来看，一旦神通拥有者大量出现，又或者神通拥有者并非本国公民呢？
“这真是……”吴能张大了嘴巴，满脸的难以置信，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高帅倒很镇定，并不是他多么冷酷，而是亚加内尔一行让他亲身体验过了这个世界最残酷的一面，这不是愤怒或者惊讶就能解决的，真正避免悲剧发生的只有足够强大的实力。
这也是为什么高帅坚持要冒险去羑国本土进行反击的原因之一。
“当然，我们的手里有法恩，有斯奈普斯，一般情况下，羑国人不会轻举妄动，可什么事都有万一，我们不应该将主动权交给别人。”高帅说到这里，把目光移到吴能的身上。
“那我们要怎么做？救人吗？”吴能迎向高帅的目光。
“人当然要救，不过方法却要灵活。羑国对郑菁他们的保护相当严密，硬闯不是上策，而且根据最新情报，他们刚刚被转移出去，这一次我们连目的地都不知道在哪里。所以我们要化被动为主动，我们要主动出击。而不是随着敌人起舞。”高帅的语气越来越重。
“对，主动出击！”吴能猛的点了点头，下定决心。
吴能表了态，高帅松了口气，不过按照计划，此行重点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是在座的神通拥有者里唯一态度不明确，而且在高帅看来也是最难应付的一个。
黄天然。
也就是山神少女。
当高帅接到山神少女的资料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微妙，槽点十足。
不过高帅也知道，山神少女如今的怪异是因为她在逃避法恩的攻击将自己传输出去的时候，在传输的过程当中出现了一些错误导致，并不是她自愿的。
也正因为错误不是山神少女自愿犯下的，高帅才会对她那喜欢恶作剧的性格感到头疼却又不忍心真的去责怪她。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是对黄天然名字来历的猜测，按照资料上的调查记录显示，少女将自己传输出去后，最终目的地的附近刚好有一座庵堂，也许她的量子态受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干扰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也让高帅有些明白山神少女为什么要自称比丘尼，看起来她恐怕并不是在开玩笑。
资料中有黄天然原本的照片，是个穿着高中校服的看起来有点冷的少女，和山神少女有点像但没有现在的漂亮。
关于这一点倒好解释，一般主观观察物体会在一定程度融合观察者的思想。举例说明，人往往对自己外貌的印象比实际上来的更好，这是因为人的主观总倾向于美化自己，所以山神少女要比原本的她漂亮，安情部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到她的原始身份。
“黄天然，女、十七岁，高中在学，孤儿。父母在八年前死于山体滑坡。当时的黄天然和她父母同乘一辆长途汽车回老家扫墓，途中遭遇事故，长途车被埋，全车连同司机一共三十八个人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高帅的回忆起自己第一次翻阅资料时，那则在当地算是大新闻的报道，他清楚记得报纸复印件上，小女孩望着相机的茫然，年纪幼小的她似乎还不能接受仅仅一瞬间就失去至亲的事实。
也正是看到这张照片，看着那双迷茫的眼睛，高帅才终于确认，这个当年的小女孩确实就是山神少女，因为他亲眼看过这双眼睛，这双眼睛至今依然茫然，只不过现在的她在茫然自己究竟是谁。
忽然，高帅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这是我？”黄天然望着手里的文件夹，眼睛里再次闪现出一丝迷茫。
此时已是晚饭过后，高帅特意拿了有关少女的资料过来，不论是关心自己这个特别行动处的下属也好，还是纯粹为了一个身世可怜的女孩，高帅都要做些什么。
九十九局拨给黄天然的别墅很小，几乎是整个局里最小的单体别墅，这倒不是对她进行区别对待，而是黄天然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极度缺乏安全感，小型住宅可以在某些程度上缓解这种不安情绪。
不过别墅虽小，里边的装饰设施却丝毫不差，和高帅的那间并没有什么区别，小小的别墅反倒更显的有家的气氛。
客厅里的灯光很柔和，黄天然埋首文件之中。身份资料、履历、各种生活照，还有那张旧报纸的复印件，黄天然看的很仔细，也很安静。
高帅刻意留心黄天然的呼吸，很平稳，没有多余的起伏，显然她的安静并不是装出来的。
黄天然很安静的看着资料，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黄天然的失忆是最彻底的，是不可修复的。所以这些资料、照片、点滴的生活记录，甚至那最能触动她内心中脆弱防线的车祸报道，一切的一切对于现在的黄天然来说，都只是旁观而已，连最起码的一点涟漪都没有泛起。
旁观，因为记忆的完全丧失，在黄天然看来，这些原本应该属于她的经历更像是别人的，现在的她就好象在看一则普通的新闻，一个叫黄天然的女孩的不幸故事。
类似这样的报道很常见，人们经常在电视、网络、报纸以及其他的媒体里看到。也许这样的报道会让人唏嘘，但绝大多数人也只是唏嘘，绝不会感同身受，更不会觉得那就是自己。
所以黄天然的呼吸很平稳，她一点都没有激动。甚至她的右手还不忘将那本用来捉弄吴能的1994年的老台历不停的分解重组。
高帅发现，似乎黄天然对那本台历很熟悉，竟然完全不用仔细去观察，轻车熟路一般的就能完成一次次的量子态传输。
黄天然的量子态隐形传输需要先接触被传输对象，然后观察对象的量子态，经过观察分析后将这组量子态传输到目的坐标去，完成整个传输过程。
这个目的坐标可以是视力所及，也可以是想象，也可以是事先做下的标记。只不过除了标记外，前两种的准确度难以保证，尤其是想象。
就如她将台历传输到吴能的床头柜上，因为两间病房的陈设一致，她才可以隔着墙壁进行对坐标的想象，要是再多一间病房，房间与房间之间的长度不明确，传输就有可能会失败了。
因为量子态的不确定性，任何观察行为都有可能导致其量子态的变化，所以每一次黄天然观察台历之后，台历都会就地分解，一直等到她将台历的量子态传输到目的地后才会再次重现在这个世界上。这也是台历在黄天然的手上不停的消失和重现的原因。
本来黄天然要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会很花时间，接触、观察、分析、计算传输位置、传输量子态信息，这不是一分钟两分钟就能做完的。但她现在手里的那本台历，从分解到重组，高帅粗略计算了下，也就在三十秒左右！
“这说明她已经非常熟悉那本台历了，再加上传输目的地就在原地，所以步骤简化之下，传输速度得以迅速的提升。”高帅在心里分析道。
这本台历不是九十九局的东西，当时的黄天然被送来后，她的手里就有这本台历，可以说是她身上所携带的唯一物品。唯一物品，也就是说，那时候的黄天然甚至连衣服都没有传输过来。
黄天然当时是在逃命，她要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从法恩的魔掌中传送出去，所以她自然而然的将一切不必要的东西简化掉。这些简化的东西包括身上所携带的各种证件、钱、甚至衣服，甚至头发！
可就连衣服和头发都没有时间去观察传输，黄天然却没放弃那本台历，这让高帅大为惊奇，而且更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黄天然要随身带着一本1994年的旧台历？还有，她为什么要不停的传输那本台历呢？
忽然，高帅在那张模糊不清的复印照片里看到了一样东西，那样东西被当时的小黄天然紧紧的抓在手里，可因为照片尺寸的原因，大部分都被排除在外，不过看那轮廓依稀就像少女手中的台历。
“难道这个台历是当时的遗物？也对，算算时间，那时候正好是1994年。”高帅想的有点入神，甚至没有察觉到黄天然已经放下了文件。
“我看完了。”黄天然把文件夹交给高帅，好象交给他一份刚看完的无聊小报一样。
“回忆起什么了吗？”想通了台历的来源，高帅的心里更不好受。虽然黄天然的模样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但高帅还是有点希冀，希望奇迹的发生。
“没有。”黄天然专心致志的玩着台历，回答的很冷淡，似乎放弃了一样。
黄天然原本的性格如何已不可考，但她如今的性格并不会这么冷淡，最少她还有兴趣去捉弄吴能。不过面对高帅，黄天然却有着发自心底的畏惧，可能是高帅特有的对神通拥有者的影响力，也有可能是那次在病房里对她施展金口玉言的后遗症。
总之，黄天然不怕所有人，却偏偏对高帅敬畏有加，甚至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当然，更深藏心中的，黄天然不愿意承认的就是，她不想去追寻以前的自己。不是黄天然没有兴趣，而是她怕越追寻，事实越残酷。
就好比她刚才明明拿着的是属于她自己的记录，是她十七年里种种经历的证明。但实际上，黄天然却发现自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这让她感觉到害怕，感觉到恐惧，以至于她下意识的想要赶快结束这次谈话。
可高帅却没有起身，他还想再做些努力，因为他是真的想帮助这个少女，他想让这个少女的眼睛不再迷茫。
“不要轻易放弃，我坚信就算失去记忆，你心里的某处也一定会有深深铭刻着的永远也抹消不去的回忆。我坚信总有一天，你会找回自己。”高帅试图说服女孩振作。
“不用你在这里装好人！我就是这个世界上的一个意外！那个黄天然和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我就和这本台历一样，看起来和上一本似乎没有区别，可实际上它只是个不完美的复制体而已！”黄天然忽然歇斯底，整个人从设法上弹了起来，朝着高帅咆哮道。
“不，你就是你，你就是黄天然，哪怕看起来有一点改变。”高帅冷静的摇着头，并没有因为黄天然突然的爆发而生气，甚至他还有点高兴，女孩忽然的爆发是好事，这说明她还在意她自己存在的意义，她也在思考她自己存在的意义。
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冷淡就好，哪怕是在生气，哪怕是在歇斯底里，也说明她的内心依然没有放弃。
“我就是我？我只是那个名叫黄天然的女人的一个复制品罢了，而且还是不完美的！”黄天然挥了挥手里的台历，冷笑道。
“不知道你听没听过‘the_ship_of_theseus’？”高帅顿了一下，忽然问道，而且还是用芵文。
“你说什么？”暴怒中的黄天然一愣。
“我是说‘the_ship_of_theseus’，忒修斯之船，一个源于古希腊传说的哲学悖论。”高帅微笑道。他忽然装模作样的讲芵文就是为了吸引女孩的注意，果然，黄天然被高帅吸引住了，终于从暴怒中冷静下来。
154.你，独一无二！
“忒修斯是传说中的雅典国王，这个人曾经杀过米诺陶洛斯，也就是那个著名的米诺斯迷宫里的牛头怪。当然这个故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忒修斯胜利回航之后，他所乘坐的那艘船被雅典保留起来，当作英雄的纪念。因为船是木制，很多年后船身开始腐朽，于是人们就开始不停的进行修补替换，终于有一天，这艘船上所有的部分都被替换过了。”
高帅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见黄天然似乎认真在听，这才继续说道：“故事其实很简单，也有其他的版本，比如说这艘船是在不断的航行中更换部件等等。不过不管怎么改变，这些版本的核心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忒修斯之船必然会不停的老化然后不停的更换新的部件。最终由此引申出来的一个问题，那就是这艘船的部件完全被替换后，它究竟还算不算原先的那艘忒修斯之船？如果算，它却没有一根钉子和之前是相同的。如果不算，它是从什么时候不算的。”
高帅很快就将故事讲完，小小的客厅里陷入一阵沉静之中，黄天然显然被这个故事吸引住，就连那本台历都攥在手里，不再传送。
“对于忒修斯之船有很多解释，就好比一千个人的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对忒修斯之船都有自己的见解，而且很多都能在逻辑上说的通，这就是哲学悖论的特征和吸引人的地方。”高帅慢慢的说道，他试图掌控谈话的节奏和气氛，这是一个领导者所必修的功课，以前他不需要，现在他需要了。
“那你的解释是什么？”黄天然忽然问道。
“我的解释？”高帅反问。
“嗯。”黄天然认真的点了点头，说明她是真的很想知道高帅的想法。
看着黄天然认真的眼神，虽然高帅努力控制着的神色不动，但他的心里却很高兴，黄天然的反应正是高帅所期望的。黄天然的回应就说明她已经被纳入了自己的谈话节奏当中，这有利于自己去引导她的思考方向。
倒不是高帅想洗黄天然的脑，他之所以费这么大的力气是因为但凡这种所谓的哲学悖论都有一个很显著的特征，就如高帅刚才所说的，一千个人的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而且这些哈姆雷特很可能还是截然相反的。更有意思的是，这些甚至截然相反的解释看起来还都合乎逻辑。
这正是哲学悖论的魅力所在，如果放在平时，这是个很好的闲谈话题，不过高帅今天并不是来和黄天然闲谈的，他是要解开这个不幸女孩的心结。
所以高帅要掌控套话的节奏，方便自己在方向上施加引导。
如果不加以引导，黄天然完全可以从忒修斯之船上得出自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自己的结论，甚至进而加深对自己存在的怀疑。这就适得其反了。
“你还没有解释。”见高帅似乎停了下来，黄天然催促道。
“我的解释其实很简单。”高帅回过神来，微笑道：“那就是我们可以把目光拉远，跳出船的思维来看待这个命题。”
“跳出去？”黄天然微微一愣，她在听这个故事的时候，脑袋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结论，那也正是高帅所担心的。黄天然不认为自己还是原本的那艘忒修斯之船，她不认为自己还是那个原来的黄天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这也正是黄天然迷茫的根源。
“对，跳出去。哲学悖论的特点就是，只要你遵循了它所规定的条件，你就永远无法得出真正有意义的结论。就好象那个著名的阿基里斯追不上乌龟的悖论一样。虽然现实中的阿基里斯可以轻松超越乌龟，虽然可以用数学以及其他各种方式去推翻这个悖论。但是，如果你将自己的思维局限在芝诺所设定的范围内，那你就永远得不出正确的结论，哪怕你明知那是错的。”高帅解释道。
阿基里斯追不上乌龟是个很有名的哲学悖论，在芝诺的假设中，阿基里斯每一次前进都要先追上在他前面的乌龟，可与此同时，乌龟却又比之前的位置更靠前，于是就形成了阿基里斯永远也赶不上乌龟的悖论。
这很显然是错的，但如果被局限在在芝诺的假设中，那就会永远无法得到正确的答案。
“那要怎么跳出去？”黄天然下意识的问道。
“首先，你要清楚，忒修斯之船和你的相同之处与不同之处。”高帅开始步入正题。
“我确实和那艘船不同，那艘船是一点一点的被替换，而我却只是一个不完美的复制体！”说着，黄天然的目光转到了手里的台历上，其实这本1994年的旧台历也是一艘忒修斯之船。
“你说的没错，不过我要说的却不是这个。”高帅摇头道。他并不惊讶黄天然的反应，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黄天然在理论上在现实中确实是个复制品，这是不可否认的。也正因此，高帅没有用常见的“人体本身就在不停的代谢”的这个解释来说服黄天然，因为那都是表象，解决不了根源问题，所以他要从另外的角度来说服女孩。甚至高帅是有意让黄天然自己先得出结论，然后再由自己去解释，这样才能最彻底的化解女孩心头的疑惑。
“我说过，要跳出去这艘船的局限去看它。比如你可以这么想，为什么要纠结于那艘是不是忒修斯的船呢？”高帅反问道。
为什么要纠结于那艘是不是忒修斯的船？黄天然愣住了，她没想到高帅会如此看待这个问题。
“怎么可以这样？”黄天然觉得自己有点混乱了。
“为什么不可以这样？既然要跳出去就要彻底的跳出去，我为什么要在意那是不是忒修斯之船？”高帅用重复来确定黄天然并没有听错。
“正因为纠结于那艘船还是不是原本的忒修斯之船才造就了这个命题，如果没有人关心那艘船，这个命题也就不存在了。”高帅微笑道。
“那这个故事不就没有意义了？”黄天然已经糊涂了。跳出去看问题可以，但如果连问题的核心都否定了，那还讨论什么？
跳出去看忒修斯之船，结果得出船是不是原本的那艘根本就不需要纠结的结论，这不是跳出去看问题，这根本就是把问题毁掉。
黄天然想不通，她觉得这么做简直没有意义。
但是很显然，高帅不这么认为。
“当然有意义，我举这个例子并不是真的要去讨论那艘神话故事里的船，之所以举例不过是因为那艘船和你的遭遇有着某些共同点，而你的困惑正是那艘船让人困惑的核心。但人和船是有区别的，人有自我，这是本质上的不同。”高帅完全掌握了谈话的节奏，他忽然觉得这么多年在论坛上忽悠人也不是浪费时间，最少现在用上了。
“忒修斯之船的讨论有一个核心，那就是观察者的意愿，也就是说观察这艘船的人在思考这艘船究竟是不是原本的那一艘。如果观察者认为是，那就是，如果他们认为不是，那就不是。也就是说，所有的结果不过是在观察者的角度下完成的，和船本身的意志并没有关系，因为船的本身并没有意志。”高帅没有把握去解释忒修斯之船，就如他所说，如果将自己局限其中只会永远得不到答案，所以高帅根本就没有从问题本身入手，他选择了从观察者的角度入手，彻底跳出这个问题。
当然，高帅这么看待问题不是没有缺陷，其实这样做的缺陷显而易见，那就如黄天然所想的，从根本上破坏了这个问题。
就好比有个裁缝接了一单工作，要修改一件不合身的衣服，因为种种原因，不论裁缝的手艺如何精湛，衣服就是改不好，这时候忽然来了一个人，他说你重新做一件好了，旧的那件扔掉省事。
裁缝未必不懂这个道理，但客户的要求却只是修改，这就是局限。而新来的那个人因为置身工作之外，所以他可以轻松打破这个局限，至于后果，他根本不需要考虑。
高帅就是那个新来的人。
高帅的本意就不是要讨论忒修斯之船，这个哲学悖论不过是高帅用来说服黄天然的工具而已，工具是否会被毁坏并不在高帅的思考范围之列，所以他可以为所欲为。
“人和船是不同的，人有自我，人有意志，人可以自我认定，船却不行。”说到这里，高帅忽然问道：“如果我说你是个男人，你会有什么感觉？”
“你有病！”黄天然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眼睛里的神色坚定不移。
“这就对了，你看你多坚定。”高帅一拍手，并未计较黄天然回答时的语气问题。
“你之所以这么坚定的否认自己是个男人，那是因为你已经有了自己是个女人的认识，有了这个自我的认识，你根本就不会被旁人的目光所迷惑，这就是你和那艘船的区别。”说到这里，高帅站起身来。
“你的遭遇像那艘船，但你却不是那艘船，你是人，有自我的意识和思想，所以你不能陷入那艘船的逻辑之中，因为你不是旁观者，你就是你自己，不论怎么变化，你都是独一无二的。”这是高帅临走时的最后一句话，更是这番长谈的总结。
高帅很放心的离开了，因为他从黄天然的眼睛里读出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这个女孩子的遭遇虽然不幸，但性格却很坚强，一旦解开心解，之后的一切就无需自己操心了。
＝＝＝＝＝＝＝＝＝＝＝＝＝＝＝＝＝＝＝＝＝＝＝＝＝＝＝＝＝＝＝＝＝＝＝＝＝＝＝＝＝＝＝＝＝＝＝＝＝＝＝＝＝＝
ps：下一章将进入羑国篇，一开始会切换几章节视角角度，提前和大家说一下，不是更错章节。^_^
ps2：第五卷修改完毕，除了各种细节和设定上的修改外（这些修改将在第六卷修改完后一一列出），大剧情方面则是将被羑国人劫走的三个学生换为郑菁和朱长有，也正因为这样的修改，整个第六卷涉及到郑菁的剧情将会全部重修，而且贝拉克的剧情也将做一个完全的转变，可以说第六卷和原来大不一样了。
因为以上的原因，脚脚建议新读者朋友阅读到此暂时等待一下，不要去看旧版（章节号也对不上），脚脚会尽快在原有的章节上将新版修改完毕。
老读者朋友有兴趣可以重看一下新版，因为设定剧情和旧版多有不同，不过不重看也没有关系，在大方面上并不影响第七卷的继续阅读，到时候只要看下脚脚列出的修改列表就可以了。
最后，再次感谢能够一直支持脚脚的朋友，谢谢你们。^_^
155.为了胜利！
x012年4月21日，羑国中部时间晚上九点，田纳希州。
“现在是田纳希州际高中足球联赛，由scarecrows队主场对witch队，这里是田纳希的阿博加斯特，这里盛产小麦牛奶和淳朴的田纳希女孩。当然，这里还有我们的英雄，全羑最好的高中四分卫，阿博加斯特的守卫者，贝拉克.霍斯！”
“现在比分38:42，scarecrows队落后4分，球停在40码，scarecrows队还有三次进攻机会！不过距离比赛结束只剩下6秒钟！”
6秒、40码、相差4分，这一连串的关键词连在一切几乎等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何况witch队是田纳希高中联赛的顶级强队，上届的联赛亚军。反观scarecrows队，这个出身于人口不足五千人的小镇，就算全镇出动也未必能占领那些大球场观众席的乡下球队，如果没有贝拉克.霍斯，他们只是鱼腩而已。
但是，正因为有了贝拉克.霍斯，这个被喻为全羑最好的高中四分卫，未来最耀眼的巨星，scarecrows队竟然一路杀到现在，如果这场赢了witch队，他们将在最后一场客场挑战田纳希高中联赛的前任冠军behemoth队，如果他们依然胜利，那他们将会夺取校史上唯一的一座冠军奖杯－－不论是何类运动。
只不过比赛还只剩下最后的6秒，距离却有遥远的40码，而且还要达阵得分才能够获得胜利，这实在是太难了。
“我们不能苛责这些孩子，他们今天已经尽力了，witch队是上一届州际高中联赛的亚军，而我们却是倒数第一，能够战斗到今天已经是我们最好的成绩，我们可以笑着面对任何人！”似乎就连阿博加斯特的解说都似乎觉得比赛应该到此为止了。
来自全镇的把镇高中球场挤的满满的三千二百名观众同时发出一阵叹息，他们知道孩子们已经尽力了，还在场上拼搏的scarecrows队已经是阿博加斯特62年历史上成绩最棒的球队，但谁又不想得到最后的胜利？
就在这时。
“scarecrows队叫了暂停！他们要尽力一搏！”解说大声的宣布着，然后他就听到了全场雷霆般的欢呼声！
是啊，谁不想获得最后的胜利？羑式足球之所以成为全羑第一大运动，就在于其超脱棒球篮球的激情碰撞！肌肉与肌肉之间的激情碰撞让羑国人肾上腺狂飚！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最后的胜利！惟有胜利才是值得庆祝的！
粗重的喘息声自头盔里传来，贝拉克.霍斯觉得自己已经精疲力尽了，三千二百人的欢呼听起来好象远在天边。
“贝拉克！”
“贝拉克！”
猛的，贝拉克被惊醒过来。
“你感觉怎么样？”已经五十多岁的教练达纳森大声的问道。
达纳森很清楚，自己眼前的这个高壮的年轻人是他的宝贝，是他获胜的唯一关键，虽然年轻人看起来已经到了极限。事实上整场比赛，scarecrows队的进攻和防守几乎都充满了这个年轻人的影子，他似乎不只是四分卫，他更像是四分卫、跑锋和后卫的集合体，那巨大的活动量，就是顶极联赛的职业球员都不可能坚持的下来。
事实上，也正因为贝拉克如此的优秀，已经有无数大学向他伸来了橄榄枝，做出无数的承诺，甚至还有nfl球队表示对他的渴求，如果贝拉克愿意，他很快就可以成为职业选手，甚至去超级碗比赛！
不过贝拉克终究还是普通人，他也有他的极限，他并不像人们看到的那样不知疲倦，实际上此刻的他已经觉得再也跑不动了。
6秒、40码、达阵，对于scarecrows队来说其实只意味着一个选择，那就是由贝拉克一人持球跑完全程。不仅贝拉克自己，又或者是他的队友和教练，甚至他的对手，看台上的观众，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也正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贝拉克想要在6秒达阵就更显的那么不可完成，甚至他已经感觉到那一道道锁定在自己背后的来自witch队的灼灼目光！
正是自己让那支传统强队，本来有望争夺冠军的强队惶恐不安，虽然时间只剩下6秒，而且领先的是他们，但此刻正心惊胆战的却也是那支强队！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贝拉克确实有理由自豪，但他也真的跑不动了。
“贝拉克！”
“贝拉克！”
“贝拉克！”
现场的欢呼声由远至今，越来越真切，几乎所有人都在喊着一个名字。他们在呼唤贝拉克，他们希望贝拉克带给他们奇迹和胜利！
“贝拉克！感觉怎么样？”达纳森再一次问道，暂停的时间快用光了，可他的王牌却似乎累的连声音都听不到。看着贝拉克藏在头盔后的疲惫的脸，一瞬间，达纳森甚至想让这个年轻人下场休息，他太累了，也做的足够了。
听到教练的话声，scarecrows队所有队员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贝拉克的身上，他们比谁都清楚，联赛能够进行到现在靠的都是这位领袖，他们也尊敬这位领袖的决定，哪怕这时候的贝拉克说“我不玩了”都没有关系。因为他已经为scarecrows队带来太多的胜利，他有资格选择停下来休息。
但是，胜利是那么的诱人，谁又不想品尝胜利那甘美的滋味？只要在今天赢了witch队，scarecrows队就可以再进一步，挑战上一届联赛的王者，如果再取得胜利，他们就可以捧回那座金灿灿的奖杯！
队员们用一双双难以抑制对胜利和荣誉渴望的眼睛紧紧盯着贝拉克，教练们的眼睛紧紧的盯在贝拉克的身上，现场三千二百人的眼睛紧紧的盯在贝拉克的身上。
在这一刻，对胜利的**超越了一切！
包括理智。
贝拉克感觉到了这份压力，他也喜欢这份压力，因为这代表着人们对他的期待，是他能力的证明。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将镇上所有人对胜利的渴望带到下一场比赛去，直至最后的胜利！
“没问题，最后一球交给我！”贝拉克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头盔。
“你们这群混蛋听见了没有？一会你们的工作就是掩护掩护再掩护！不让witch队碰到贝拉克一根汗毛！我们比赛为的是胜利！不是什么狗屁的笑着面对任何人！今天赢了，一周后你们就能坐上去纳什唯尔的飞机，去能容纳7万人的lp球场踢球！到时候还会有全羑电视直播！你们的亲戚朋友能在电视上看到你们！那可能是你们这辈子唯一一次上电视的机会！”见贝拉克一如往常的将重任揽在自己的身上，主教练达纳森松了口气，然后恶狠狠的朝着scarecrows队全员吼道。
“还有很多的妞！”scarecrows队的黑人跑锋巴德兴奋的大呼小叫，这个长了一副丑脸的家伙只要一提到妞就会精力无限。
“对！大城市的妞！”很显然，巴德不只代表他自己的心声。
“但是输了就什么都没有！”达纳森冷下脸来。
听到输字，所有人都好象享受到了只有主教练才能享受的大桶冷饮，从头到尾被浇了个透心凉。
“所以你们知道一会要做什么了吗？”达纳森很满意这群精力过剩的家伙的反应。
“胜利！干掉wicth队！去纳什唯尔泡妞！”所有scarecrows队的队员围在一起大呼小叫着，跑回了球场。
“裁判示意暂停时间已过，双方再次上场！看，我们的孩子们斗志昂扬，他们没有放弃！他们要在今天将胜利从敌人的手里夺回来！”
“开球了！球传到了贝拉克的手里，贝拉克灵巧的躲过witch队的纠缠，他将球抛了出去！啊！不对，是假动作！太逼真了！所有人都被他骗了过去！贝拉克开始冲阵！他一路疾驰！30码！20码！10码！witch队的后卫也赶了过来！他们朝贝拉克扑了过去！天那！”
156.毕业日
“呼！”贝拉克猛的睁开眼睛，汗水浸透他身上的睡衣，汗珠冷的像冰一样。
“梦……”贝拉克长出了口气，心绪渐渐平复下来，可梦里无比真实的疲惫和痛苦似乎还残留在他的身上。
下意识的抹了把脸，贝拉克朝一旁看去，床边闹钟上幽绿色的led拼组出一组组的数字，贝拉克看了一眼，5:30，距离上学还有两个多小时，但贝拉克再也睡不着了。
足球、全羑最耀眼的高中四分卫、无数顶极大学的橄榄枝、职业联赛的召唤、超级碗。曾经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可那也只是曾经，这一切都随着三个月前的一场关键比赛而结束。
没有不会结束的比赛，哪怕再伟大再不朽的比赛也要遵循这个规则，只要时间到了就会落幕，只不过区别在于有的只是比赛结束了，有的却连参加比赛的人一起。
贝拉克属于后者，他的足球生涯，他的光辉灿烂的未来都随着那场比赛一起结束。
当时的贝拉克虽然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可他背负着全镇人的希望，他不能输，他要带领scarecrows队去纳什唯尔，他要为小镇捧回州联赛的冠军！
也许再过一年他就会毕业离开，可不论是去大学继续学业还是就此加入职业联赛，他都想用一座前所未有的奖杯来回报他的故乡－－阿博加斯特。
阿博加斯特，这个位于羑国田纳希州的偏僻小镇正是贝拉克出生的地方。和周围的其他镇子一样，阿博加斯特的大多数人都与土地打交道，又或者间接的与土地打交道，这里民风淳朴，镇里的人要求不多，唯一让全镇人挂念的恐怕只有羑国人最喜爱的运动，足球了。阿博加斯特人是那么的渴望拥有胜利，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可惜的是，阿博加斯特太小，唯一能够参加比较正式比赛的只有镇高中的校队scarecrows队，而这个名字里就充满了泥土味道的乡下小球队参加比赛的唯一作用似乎就是给对手送分。
虽然不论scarecrows队的成绩有多烂，小镇居民们的热情依然不减，但谁会喜欢失败？也就在这时，贝拉克出现了。这个土生土长的阿博加斯特小子用他那高大健壮的身体以及优秀的头脑帮助scarecrows队迅速冲出泥沼，甚至剑指整个联赛的冠军！
但就在和witch队的关键一役，最后时刻，贝拉克眼看就要达阵得分逆转正常比赛的时候，他被狠狠扑过来的后卫撞断了右腿。
右腿骨折，虽然可以痊愈，但再也不能进行激烈运动，甚至连慢跑都不行，全羑最耀眼的高中四分卫还没来得及发挥他的光与热便迅速坠落，甚至连流星都算不上。
贝拉克坐在床边，小心的用左脚使力，慢慢的站起身来。他的右腿不仅使不上力，甚至每天醒来都会隐隐作痛。他只有十七岁，可他的大半个人生都将这样度过。
缓缓的走进浴室，照见镜子里的自己，样貌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和以前相比，贝拉克总觉得自己缺少了什么。
后悔吗？
贝拉克微微一窒，然后默默的打开喷头，将一身的冷汗全都冲掉。
7:40。
人潮人海，最少对于小镇阿博加斯特来说，确实当的起人潮人海这个词。镇高中的里外满满的都是人，仿佛全镇的人都来了，这让慢慢赶到的贝拉克一愣，他皱了皱眉头，在想着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
因为骨折，贝拉克缺席了三个月的课，这还是他自那场比赛后第一次回到学校，熟悉的校园竟然让他生出一阵阵的陌生感。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贝拉克看着周围欢笑打闹的学生或者正匆匆赶来的镇民，他忽然察觉到了与往日的不同之处。原本这些见了自己都会叫一声“霍斯”或者“贝拉克”的人们对自己视而不见，似乎自己被人们遗忘了。
“因为这条腿……”贝拉克小心的走着，尽量让自己那条受伤的右腿看起来更自然些。
“嘿，贝拉克，你可算来了！”贝拉克的身后，难听却又熟悉的声音传来。
一张丑脸出现在贝拉克的眼前，和那张熟悉的丑脸一同出现的还有那仿佛从来没有变过的愉快笑容，好象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让这张脸上露出哪怕一丝沮丧的表情。
巴德.金，贝拉克的死党，又或者他自称贝拉克的死党。
结结实实的击掌、撞拳、拥抱，贝拉克的心里忽然流过一丝暖意。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贝拉克说出心里的疑惑。
“嘿，伙计，你只是腿折了又没有撞到脑袋，今天可是毕业日！”巴德大吃一惊，然后他就看到了贝拉克手里拎着的书包：“上帝，我不知道原来你还这么有幽默感。”
四五月份是羑国的毕业季，虽然贝拉克和巴德还只是十一年级，但他们也是要参加的，甚至晚上的毕业舞会也不会落下。虽说今天的主角是十二年级的毕业生，但这一整天的本质上就是个大型party，对缺乏娱乐的小镇阿博加斯特来说，这一天是所有人的节日。
“嘿，伙计，看我，看我。”巴德使劲拉着贝拉克。
“你看我今天是不是帅毙了？我想整个镇的妞都会为我疯狂的！”巴德兴奋异常。今天是所有人的节日，当然更少不了以泡妞为己任的巴德。
怪不得从刚才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贝拉克终于找到了虐待自己嗅觉的罪魁祸首。仔细打量着穿的花里胡哨的巴德，以贝拉克正常人的审美，他百分之百可以确定，这家伙今天和以前一样的没戏。
没错，“一样”没戏，实际上这位贝拉克的死党虽然嘴巴上一天到晚挂着的满都是妞，但就贝拉克所知，巴德还没开过荤。
巴德的情况相当罕见。在羑国高中处男不是没有，但那和外貌没有必然联系，绝大多数的处男不过是因为性格方面的缺陷，比如说内向、不善于交际等等的原因。像巴德这样性格开朗的家伙，只要有心，告别处男再容易不过了。
但现实是这家伙依然没有成功过一次，贝拉克一直没有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不管怎么说，巴德的出现让贝拉克轻松了很多，他忽然觉得自己找回了学校生活的感觉，他将三个月的沮丧颓废抛在一边，他觉得自己真的回来了。
“你的目标不是大城市的妞吗？”贝拉克捶了捶巴德的胸口，就如三个月前一样的取笑道。
“鱼与熊掌兼得！”巴德忽然冒出一句申文。
“什么意思？”贝拉克听不懂。
“就是说镇里的妞和大城市的妞不冲突，伙计！”巴德裂开大嘴笑道，那样子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忽然，巴德的笑容一顿，他好象看到了什么，伸手拽过贝拉克就走，紧接着，贝拉克就听到身后不远的人群忽然传出一阵欢呼声，扭头看过去，就见人们紧紧的围着一对男女走了过来。
男的高大英俊，女的性感火辣。
“克兰尼？”贝拉克一愣，他当然认识那个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性感女孩，如果说三个月前，镇子里最出名的高中生，那一定是公认的全羑最好的高中四分卫，贝拉克.霍斯。女生的话，就一定是scarecrows队的啦啦队长，阿博加斯特小镇所有高中生的梦中**，克兰尼.费根。
“嘿，伙计，走了走了，你这么久没回来，我带你见老朋友去。”巴德用力拽了拽贝拉克，想要把他拽走。
就如几乎所有的羑国电影里演的一样，学校的足球明星一定要和啦啦队长配在一起，scarecrows队也不例外。身高6英尺5英寸，有着一头如黄金卷法和灿烂笑容的贝拉克与克兰尼曾经是全校最耀眼的一对情侣，返校日的皇后和国王！
不过现在看起来，皇后没有变，国王却似乎更改了人选。
“不用拉着我，巴德。早在两个月前我就和克兰尼分手了，她很优秀，她的身边也需要同样优秀的人。我的腿变成这样，当然要退出，这是公平的。”贝拉克平静的说道。
“不过，那家伙是谁？”贝拉克指着和克兰尼站在一起的年轻人。
“一个自以为是的讨厌鬼。”巴德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
也就在这时，那个巴德嘴里的讨厌鬼似乎发现了贝拉克，就见他和克兰尼说了几句，然后朝这边走了过来。
157.彷徨
“你好，我是基恩.利博维茨，你叫我基恩就好了。”克兰尼的男伴伸出手来。走近了看，比贝拉克更年轻也更英俊些。
“你好，我是……”贝拉克觉得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要小一些的年轻人并没有巴德说的那么讨厌。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贝拉克.霍斯，我的偶像，我能要个签名吗？”基恩说着，竟然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个本子。
“呃，好的。”贝拉克意外的接过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贝拉克下过工夫练习签名，而且签的相当不错，虽然他只是个高中生，但在整个田纳希，他的知名度都很高，甚至能超过一些所谓的娱乐明星。
“那个年轻人不是很好吗？”贝拉克和巴德走着。做为小镇的新星，基恩在拿到签名后很快又陷入人群，贝拉克和巴德两三下就被挤了出来。
“他只是利用你来走进我们的球队！”巴德比着手势抱怨道。
“他也踢足球？”贝拉克一愣。
“当然，要不然他怎么能和克兰尼走在一起？”巴德愤愤不平的说道。克兰尼是整个镇中学的皇后，甚至是整个小镇的皇后，哪怕她和贝拉克分手也丝毫不会减少她的影响力。
“克兰尼……”贝拉克下意识的朝后望了一眼，人群中簇拥着的她更显美丽，不过自己已经失去拥有这份美丽的资格。
与克兰尼的分手就如刚才自己和巴德所说的那样，很和平，很平淡，不过也正是这份和平平淡让贝拉克说不出的难受，他虽然不奢望克兰尼能一直守在自己的身边，但还是从心里希望克兰尼在分手的时候能为自己流一点眼泪，最少也要显的更伤心一些。
可惜，克兰尼从头至尾都很平静，平静的好象之前的热情全是假的。就在刚才，克兰尼只是和自己点点头，平淡的和仅见过一两面的邻居一样。
“你知道那家伙来球队里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这时候巴德的话声传来。
“你说基恩？他说了什么？”贝拉克奇怪道。那个基恩究竟说了什么？能让巴德这么生气，贝拉克还真有些好奇。
“他说他就是scarecrows队新的贝拉克！”巴德叉着腰，好象在学那时候基恩神气的样子。
贝拉克愣住了，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
8:30
贝拉克终于回到了他曾经驰骋过的球场，因为腿伤他走的很慢，以至于他不得不忍受一路上巴德的喋喋不休，好在贝拉克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习惯了这位死党的唠叨。
毕业日，也就是今天，按照小镇的惯例会有一场球赛，不是正式比赛，只是由scarecrows队对战隔壁镇的高中球队的校际比赛。这是南田纳希的一项传统，也是即将毕业的老球员们高中生涯里的最后一场球赛。
如果说三个月前，有贝拉克在的话，比赛肯定会是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不过如今的scarecrows队里并没有贝拉克。
scarecrows队的组成大多以十一年级和十二年级为主，也正因为scarecrows队里有很多一两个小时后就真正毕业了的老家伙，所以他们对这场告别赛更加看重。同样，也对那个高喊要成为scarecrows队新的贝拉克的菜鸟更加排斥，哪怕他口口声声可以为球队带来贝拉克式的胜利。
贝拉克的回归虽然没有在小镇和学校里引起注意，但在scarecrows队里，他终于得到了原本属于他的荣誉－－所有的队员都上来和他狠狠的拥抱，因为他们都知道，没有贝拉克就没有上个赛季疯狂而又强大的scarecrows队。
在球场参加由校长主持的典礼，不知不觉的，时间很快走到了上午十点，毕业日的重头戏终于要登场了。
现场气氛骤然热烈起来，虽然三个月前的scarecrows队没能如愿拿到前往纳什唯尔的飞机票，但第三名的成绩还是让所有人都非常满意，而今天，scarecrows队又迎来了新的明星四分卫，基恩.利博维茨，这个十年级新生看起来就像以前的贝克拉一样棒！
听着耳旁三千多人海啸般的欢呼，贝拉克又是一阵恍惚，这欢呼声既熟悉又陌生，原本这些欢呼都是自己的，对，那时候的自己应该是站在场上像观众挥手致意的人，可现在，自己却只能坐在看台上。
“我真不知道你原来是个老好人！”巴德虽然人已经上了球场，可那满是惊讶的叫声还回绕在贝拉克的耳边。
就在两个小时前，贝拉克和老队员们一起聊天，当他听到老队员很不喜欢基恩，想要排斥这个宣称将会成为新的贝拉克的“狂妄”菜鸟的时候，他却告诉队员们，希望他们能够接纳基恩，最少给他一个机会。
虽然没见过基恩踢球，但从人们对他的欢迎程度还是队里的气氛来看，这个基恩显然是很有能力的，也正因为有能力，scarecrows队的队员才会这么排斥基恩－－并不是队员们嫉贤妒能，而是他们不想基恩抢了本属于贝拉克的荣耀。
尤其贝拉克回来了，虽然他已经不可能再踢球，但scarecrows队的队员们都觉得自己不能当着队长的面去资敌，那是一种背叛！
贝拉克很感动，不过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我只代表我一个人，就算我还可以踢球，明年我也会毕业离开，但scarecrows队永远是scarecrows队。scarecrows队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球队，你们不能因为我而排斥新人，不论是谁，只要他属于我们镇，能够为我们带来胜利，那他就是我们的英雄！”贝拉克回忆自己在休息室里所说的话。
与此同时，球场上的比赛已经开始，大屏幕上，比分不停的刷新着。
6:0、15:0、30:6！
一场屠杀正在上演！凶手自然是比分在前的主队！
虽然经验比不上贝拉克，但基恩更快更强！尤其他还年轻，他还有进步的空间，他前途远大！
看着scarecrows队连连得分，看着基恩渐渐被队员们接受进而拥抱在一起庆祝胜利，听着周围观众潮水似的欢呼，贝拉克的心里难受极了。
因为在场上的那个不是自己！
比赛最终还是结束了，当然，这次结束的只有比赛，基恩这个新的“贝拉克”正光芒四射！可以预见，只要再过一两年，他将又会是一个全羑最优秀的四分卫，无数的掌声、无数的赞誉、无数的来自顶级大学的橄榄枝以及职业球队的合同，甚至还有那梦想中的超级碗。
贝拉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他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正坐在远离球场的草地上，而身边竟然还有一个人，碎嘴的巴德。
158.回来吧
一张很有年代感的碎花桌布，桌布就直接铺在草地上，好像野营一样，上边摆着粗糙的全麦面包、烤肉、点心还有饮料－－这些都巴德带来的，贝拉克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不记得，又怎么可能准备食物？
贝拉克生在单亲家庭，母亲很早就已过世，父亲作为职业军人在国外执行任务，只有每年圣诞节才回来一次，所以贝拉克都是一人独居，自然也没人提醒他。
食物很丰盛，也很美味。巴德的母亲金大婶的手艺在整个小镇都很有名，尤其是那些烘焙出来的小点心，比外边店面里卖的还要好吃，不过这些好吃的食物还是堵不住巴德的那张碎嘴。
“你说的对，我们确实不应该拒绝基恩，那家伙真是棒极了！我有时候甚至觉得就是在和你一起踢球！”看起来巴德赢的很痛快，早就忘了正是他在几个小时前不停的抱怨那个叫基恩的菜鸟是如何如何的狂妄和不知好歹。
听着巴德喋喋不休，贝拉克一阵阵的恍惚，就好象在看台上观看比赛时一样，明明是自己劝说scarecrows队的队员们不要排斥基恩，可为什么当看到scarecrows队胜利，大肆庆祝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又这么难受？
难道我在嫉妒？
贝拉克的心像是被火烫到一样，猛的一缩，几乎就要窒息。
难道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违心的？其实自己内心里希望scarecrows队输掉比赛？贝拉克猛的想起自己三周前被送进医院时，他确实有过这么一丝念头，不为别的，只因为那样更能证明自己的重要。
那时候的贝拉克还没有被确诊再也不能踢球，他满怀希望等到腿伤好后亲自带队找witch队复仇！去重新赢得人们的欢呼！去证明只有自己才是阿博加斯特的英雄，才是scarecrows队的救世主！
可惜，就在转天，贝拉克被告知他再也踢不了球了，就是走的快点都将是件很困难的事。
一切都成了虚妄，贝拉克彻底沉寂下来，队友们来看他，然后走了，教练来看他，然后走了，克兰尼来看他，然后和他分了手。就这样，过去了三个月，贝拉克刻意要自己不再去想着足球，但当他再次走进scarecrows队的休息室，他忽然发现自己还是难以忘怀，这三个月里的回避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所以贝拉克鼓励旧时的队友，要他们团结，因为他不想看到scarecrows队如以前一样输的血淋淋。
如今，结果已经出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以至于连金大婶的小饼干都堵不住巴德那张得意的嘴巴。甚至整个小镇变成了欢乐的海洋，人人高声叫着基恩的名字，享受着胜利的快乐。当然，也就没有人记起曾经还有一个人带领他们的球队劈荆斩棘赢取胜利。
“既然scarecrows队的胜利是我所期待的，甚至是我一手促成的，那我为什么还要失落和不甘？”贝拉克的心里矛盾着。
“回来吧。”就在这时，巴德忽然说道。
“回来哪里？”贝拉克根本就没听到巴德之前说的是什么。
“当然是球队，伙计！”巴德大叫道，似乎对贝拉克的走神很不满意。
“回球队？不可能。”贝拉克指着自己的右腿，摇了摇头。
“谁说回球队就一定要上场踢球？我们是想你回来做助理教练，这样你就可以继续为球队出力，也可以继续指导我们。我们都知道就算不踢球，你当教练也是一样厉害！”巴德极力怂恿。
关于当教练这一点，巴德并没有夸大。以前的贝拉克确实是个顶级的高中四分卫，也许再给他两甚至一年，他就能将“高中”那两个字摘去。不过贝拉克的足球天赋不仅仅体现在踢球上，他可以做一个顶级的高中四分卫，他也可以精通战术部署和临场指挥，甚至有报纸曾经评价过他，说他简直就是为足球而生，不论足球场上还是场下，他无所不能！
所以，不能踢球对于贝拉克来说并不就意味着他就此退出足球界。回去球队当助理教练，这对贝拉克来说确实是个大大的**，如果答应了，那他的高中生涯也将不再晦暗无光。
贝拉克终于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认真的看了看巴德，贝拉克很清楚，这主意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凭巴德的脑袋是不可能想出来的。
“这是谁的主意？”贝拉克问道。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的主意？好吧好吧，我承认，是教练的提议，他要我来说服你。”巴德摊开双手。
教练，那个严肃又严格的达纳森，三个月前的那场比赛，是他询问自己要不要坚持最后的进攻，当然，那是主教练必然要做的，贝拉克也没有想去怨恨教练，毕竟最后的一击是自己的选择，而且腿伤确实是意外，他甚至没法去责怪witch队的后卫。
可贝拉克还是有点抗拒再回去球队，虽然腿伤了只是个意外，虽然他不怨恨任何人，但他却觉得自己这么回去就像个失败者，尤其球队现在已经有了新的“贝拉克”。
“巴德，你为什么踢球？”贝拉克没有答应或者拒绝，而是忽然问道。
“为什么踢球？”巴德一愣，然后他竟然犹豫起来。
巴德的反常让贝拉克也是一愣，他原本只是随口问问，贝拉克想要得到的不是巴德的答案而是他自己的，他想回忆自己踢球的目的，他想借此唤醒自己的热情，说服自己回去。
可意外发生了，巴德竟然犹豫起来，这可不像他的风格。一向嘴比脑袋还快的家伙竟然在犹豫？
贝拉克早就听腻了无数次的踢球为了炮妞，去大城市踢球为了泡大城市的妞，踢出了名去就去泡大明星大模特这样的名妞之类的富有巴德特色的宣言。原本贝拉克根本就没指望听什么新鲜答案，可现在看起来好象有变化。
“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什么踢球？”巴德好象终于想通了什么，一副下定决心的表情。
“难道不是为了泡妞？”贝拉克奇怪道。
“当然不是，我才不是为了泡妞来踢球的。”巴德露出一口洁白的好像瓷器一样的牙齿，他笑的很开心很得意，仿佛为骗过了所有人而自豪。
“那你是为了什么？”贝克拉大感意外，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巴德这样狡黠的笑容。
“我只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巴德左右看了看，这才趴在贝拉克的耳朵边上小声说道，生怕被人听到似的，虽然离他们最近的人也远在三十米外。
“呃，你知道我的嘴巴一向很严。”贝拉克被巴德神秘的样子彻底勾起了好奇心。
“其实，我是喜欢你们踢完球淋浴的样子。”巴德终于小声的公布了答案。
……
“你确实你不是在开玩笑？”贝拉克小心的朝后挪了挪。
“我确定！”巴德难得严肃道：“要不是为了说服你，我可不会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你。”
“这样的秘密我宁可不知道！”贝拉克哭笑不得。不过巴德为了让自己回去，就连这样的秘密都说了，贝拉克的心里确实大为触动。
“怎么样？我把秘密都告诉你了，还是回来吧！”巴德一脸期待的看着贝拉克。
贝拉克差一点就开口答应了，他的心里有股冲动，他是真的想回去。不过“基恩”、“失败者”这些词汇在脑袋里盘旋不去，贝拉克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让我再想想，不会用多久的，我现在的脑子有点乱，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这是巴德有些失望的离开前，贝拉克和他说的话。
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四月底的阳光最好，没有恼人的炽热，有的只是温暖，就算晒多久都没有问题。贝拉克就这么躺着，他在想着自己究竟为什么踢球，他在想着自己幼年的梦想。
也就在这时，天上一道金光闪过，好象是太阳光的折射又好象不是，贝拉克还没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那道金光就好象找到主人一样，自天上一折，转瞬没入了贝拉克的额头。
159.秀
11:30
羑国南田纳希小镇，阿博加斯特，镇高中足球场。
距离上次毕业日已经过去了三周的时间，不过小镇里的气氛却比三周前还要热烈。
国旗、彩带，汹涌的人潮，仿佛整个小镇的人都走出了家门，不，实际上镇子里的人比整个小镇的人加在一起还多的多。
就在今天，小镇的高中球场将要进行一场重要的比赛，scarecrows队将主场迎战witch队。这是场复仇之战，上次scarecrows队不仅在最后关头输掉比赛，还为此失去了他们的英雄和希望，如今他们再次迎来敌人，球队和小镇也再次拥有一位英雄和希望，基恩.利博维茨。
阿博加斯特人的心在燃烧，盼望着他们的新英雄能够在这场大战中击败对手，完成复仇！
当然，如果仅仅如此，这个只有区区五千人口的田纳希小镇还不至于如此热闹，那些以万计，以数万计的人潮汇聚可不是为了看一场洲际高中联赛的－－而且一场洲际高中联赛也根本不可能得到全羑直播的待遇。
“他们都是来看你的，霍斯先生，这可是全羑第一次公开展示能力者。”镇高中球场的观众席上，身穿羑国陆军军服的军人一板一眼的说道。
中校很年轻，在羑国，这样年纪的中校很少见，不过这位年轻中校最引人注目的却并非他的年龄而是他右边那只空荡荡的袖子。
年轻中校只有一只胳膊，可他的面容坚毅，一点都没有给别人以残疾的感觉，他正是在亚加内尔与高帅郑菁有过短暂交锋的爱德华.格尔德，原本少校的他因为完成了任务得到了晋升。
“不过就是场早安排好的秀。”贝拉克看着空荡荡的球场，无奈道。
“先让这个小镇的球队和比去年更为强大的对手比赛，当所有人都看到那个基恩.利博维茨无能为力的时候，当所有人都知道他并不能代替你为球队赢得胜利的时候，你再次带着人们的希望登上赛场率领球队在最后时刻奇迹般的逆转获胜。想想看，伤愈的英雄、迟到的复仇、史诗般的归来，这个小镇以及所有收看这场转播的观众，他们会怎样？没错，这就是一场秀，你说的对极了，霍斯先生。不过我要补充的是，这是一场羑国人爱看秀，羑国人喜欢英雄也需要英雄，而你的任务就是要让这个国家的人民满意，你的任务就是成为一个完全属于羑国自己的超能力偶像，一个真实的羑国英雄。”爱德华中校对这场早已安排好过程和结局的比赛毫不掩饰。
“真实的羑国英雄？用虚假的方式？”贝拉克问道。
“这并不虚假，这只不过是稍微经过一些巧妙的安排而已。越狱，杀人，能力者在我们国家的形象很不好，我想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健康向上拥有感人故事的你出来重塑这一切。记住，这确实是一场秀，不过这场秀的意义重大，它关系到羑国的利益和价值观，我想如果霍斯上尉还在世的话，他一定很高兴他的儿子能有这个机会为祖国奉献忠诚。”说到这里，爱德华中校按了按耳朵上的耳机，侧耳倾听了一会，随即起身离开。
“父亲。”贝拉克望着爱德华中校离开的方向，心里一股止不住的翻腾。
贝拉克永远忘不了一周前的那个清晨，被金光击中而得到超人力量的他遵守国家的规定，将自己的详细资料呈报了上去，然后他就迎来了这位爱德华.格尔德中校，与他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个坏消息。
“霍斯先生，我不得不遗憾的通知您，您的父亲已经为国捐躯。”晨光映射下，身穿军装的年轻中校交给自己一个薄薄的信封，与之相随的还有看起来十分郑重的军礼。
信封轻飘飘的却又重逾万斤，母亲早已过世，没想到父亲也在那场有名的亚加内尔之战阵亡，突如起来的打击只在瞬间就将得到超人力量的喜悦冲刷的干干净净。
三周前毕业日的那道金光让贝拉克比以前强了十几倍甚至更多，虽然有些遗憾没有能修复腿上的残疾，可再度上场已经不再是梦，而且只要贝拉克愿意，他完全可以取得他所想取得的所有胜利。
可就在这时，贝拉克接到了父亲的阵亡通知，他再次迷茫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是去追求胜利？还是去找杀死自己父亲的申国人报仇？还是去演好这场看起来很可笑的秀？
贝拉克.霍斯的额头，零级的神通印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并未理会贝拉克的心情，此刻的小镇依旧热闹非凡，除了本镇居民外，对超自然力量感兴趣的以及怀着各种其他目的的人纷纷驾车而来，将这个人口不足五千人的小镇彻底挤爆。
“五千人也好意思叫镇？”拥挤的人群中忽然出现了几张亚裔面孔，其中一个身材最矮的，目测就连一米五都很艰难的胖子挖着鼻孔左右来回的看着，姿态僵硬形容可疑。
“自然点，自然点，在这个国家，五千人的镇子已经算是很大的了。”他身边另外一个虽然比他高但也高不到哪去的年轻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仔细看，这个人正是申国神管委特别行动处处长，没有进入神通模式的高帅。
因为高帅原本的样子被国家掩盖下去，所以他能以原本的面目出现在羑国而不用担心被发现。同样，吴能也是生面孔，可以自由自在的混进小镇。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样明目张胆的混进小镇，吴能看起来才那么不自然－－孤胆英雄深入敌后从来不是吴能的菜，哪怕他被高帅一时激起雄心壮志，可一旦兴奋过去，理性就又重新占了上风。
可惜的是，吴能没有选择权，换句话说，就算他不愿意也必须要来。因为发现吴能似乎在打退堂鼓，他的女朋友叶雪雯第一时间以不可违逆的口吻撂下话来；“去，必须要去！越早加入特处行动对你的未来越有利！”
高帅事后对吴能说，你女朋友比你看的清楚。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伤自尊，但以吴能的神通原型和能力，日后拼资历才是明智的选择，参加过特别行动处早期行动和没参加过绝对不一样。
当然，任何事物都有例外，谁也不能保证土地不会逆袭，毕竟人中吊丝逆袭的大有人在，神中吊丝为什么就不能也逆袭一把呢？不过很明显，叶雪雯不会把宝压在土地逆袭上，她更实际，于是吴能最终踏上了这个羑国小镇－－很不情愿的踏入。
“放松，不要紧张，你走路都一顺儿了！”高帅走着走着就感觉到身边的异样，然后一把紧拉吴能，阻止他同手同脚的走在羑国给申国人丢脸。
“原来这就叫一顺儿？”感觉自己心跳恐怕都有二百上下的吴能机械似的扭过脑袋。
“没错。”高帅点头确认。
“对了，我能不能问你，为什么打从飞机上下来，你就一刻不停的嚼口香糖？”高帅盯着吴能鼓鼓的腮帮子，大惑不解，以前没见吴能有这爱好。
“这样看起来比较像羑国人。”吴能一脸的严肃认真。
160.好吧，我们是曰本人……
五月的南田纳希气候还算怡人，不过仔细感觉的话，天气还是渐渐热了，尤其在人潮如此汹涌的的情况下。
高帅和吴能两个人虽然只穿着t恤，但心情仍然不免被这种热火朝天的氛围里影响到。
“以后谁说只有申国人爱看热闹我跟谁急！”在寻找休息地点未果，就连卖热狗的摊子都排着长队的时候，吴能爆发了。
这次行动，国家并没有给高帅和吴能安排食宿，因为阿博加斯特实在太小太偏僻。
“也就是说，我们要靠自己。”高帅看了看周围，虽然行动的名义上还是由秦英带队，可为了锻炼特别行动处的能力，除非遇到特殊情况，否则秦英是不会现身的。
“我要休息，我要吃东西，我要喝汽水！”吴能发泄完后，开始无精打采。虽然身体比以前强了两三倍，但吴能的体质本来就差，更别说从申国飞到羑国这将近十四个小时的时差再加上不情不愿的心理因素，所以现在的吴能很累，累的不想动弹。
“要不你先在这里坐着，我给你排队去。”高帅无可奈何的说到。
“好！”吴能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
让领导去排队，这根本就是作死的节奏，可惜吴能浑然不觉，反倒一副天经地义的架势，眼睛四处踅摸着，就要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
好象心想事成一样，吴能的脑袋里刚转了个念头，忽然就觉得头顶一暗，一大片阴影铺天盖地而来！
“乌云？”吴能抬头一看，乌云没有，斜挎着彩带的乌黑大个子倒有一个。
黑大个身高少说也有190cm，体重更是超过100kg，不知道为什么，黑大个好象认准了似的，从人群中挤过，直直的跑到高帅和吴能的跟前。
“嘿，你们好！”黑大个热情的打着招呼。
“你、你好。”吴能艰难的仰着头，他恨一米九。
“我是巴德.金，你们可以叫我巴德。”黑大个爽快又热情的自我介绍道。这家伙正是贝拉克的那个碎嘴死党，因为这场全羑首次公开展示能力者的比赛，阿博加斯特这个田纳希小镇都动了起来，巴德也是被影响到的其中之一，素来喜欢热闹的他更是第一个跳出来应征志愿者并且第一个成功入选。
本来想抓紧比赛前的一点时间尽快多照顾几个需要帮助的游客的巴德很快就找到了高帅和吴能，尤其是吴能，他的身高让巴德的志愿者之魂在第一时间就燃烧起来，他直觉这个人需要帮助！
“欢迎来到我的家乡，阿博加斯特是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我打赌你们很快就会喜欢上这里。”巴德的语速有着黑人特有的快速和节奏感，这给了吴能很大的压力。
“呃，i_can_only_speak_a_little_ennglish。”吴能紧张的结结巴巴。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紧张，可不知道为什么，人家只要一用芵语，他就浑身的不舒服，原本应该听懂的都听不懂了。
“你们的口音听起来不是羑国人？”巴德一愣，然后又看了看高帅和吴能，恍然大悟。
“japannese？”黑大个一脸得意，仿佛自己很聪明。
“chinnese！”这次吴能的反应快多了，他很敏锐的加以纠正。
“chinnese？伙计，别骗我了，我见过的chinnese都很高！”巴德用手在高帅和吴能的身前比划着，一脸“你别骗老外”的神情。
“呃，好吧，我们是japannese。”吴能愣了一下，只好垂下头去。再憋屈也认了，不能给祖国丢脸！
高帅看着一高一矮的两个家伙，他忽然发现自己这趟羑国之行遇到麻烦了，而且还是两倍的。
事实上十分钟后，高帅就已经体会到自己直觉的准确了，而且他也是第一次觉得如果自己的直觉出现一两次的失误也并非那么难以接受。
“这个位置是不是太靠前了？”吴能瞠目结舌的看着四周，别说吴能，就连高帅也一样目瞪口呆外加尴尬万分，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有如此反应，这还要从二十分钟前说起。
“我爱死曰本了，伙计，你知道吗？樱花、忍者、武士道、还有你们的沐浴文化。”巴德果然不愧是阿博加斯特第一碎嘴，当他见吴能终于承认是个曰本人后，开始得意的他炫耀他那关于曰本的“渊博”知识。
“尤其是你们的沐浴文化，你们知道吗？集体浴室是伟大的，它能让不同阶级不同肤色的人赤果果的走到一起，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俗世的打扰，有的只是洁净**和心灵，上帝，那简直就是禅境！”巴德说到这里还不忘双手合十。
如果贝拉克这时候在旁边，他一定明白巴德如此推崇集体浴室的本意不过是可以随时随地的看到男人的果体，至于什么不同阶级不同肤色都是扯淡，天知道什么时候公共澡堂和禅境扯到一起，天知道什么时候上帝和禅境也能扯到一起。
至于高帅和吴能，面对巴德那黑人特有的富有节奏感的超高语速，完败。不过巴德并没有发现两位听众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又或者他根本不需要。
“罗马疯狂痴迷于集体浴室，所以它伟大！曰本疯狂痴迷于集体浴室，所以它伟大！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羑国人总说自己是现代的罗马帝国，我总觉得没有集体浴室的国家根本谈不上伟大！”巴德兴致勃勃又义愤填膺。
因为不能看到男人的果体，羑国被巴德毫无犹豫的一脚踢出了伟大国家之列，不知道杰斐逊富兰克林们在地下会如何哭泣。
就这样，一路上忍受巴德的喋喋不休，高帅和吴能被带进了镇中学的足球场－－羑式的。
关于羑式足球，高帅看过几次，不过从没有细究过，高帅印象里的羑式足球就是裁判一吹哨，几十条戴着头盔的大汉磕了药一样在那扎堆，要不就是一条大汉跑给几十条大汉追之类的。
再有一个让高帅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羑式足球的场地有个很有趣的绰号叫“烤肉架”，因为整个场地看起来和烤肉用的铁丝网。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他们的座位这么靠前？坐在加装在边线，和教练席几乎平行的临时塑料椅上，高帅也像吴能一样浑身不自在起来了。
太靠前了，太暴露了，高帅只是想就近观察一下目标，不是被观察。
161.注定的胜利与失败
这次高帅的羑国之行和之前的亚加内尔之战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说都有两个作战目标。赶赴亚加内尔后抓到全知者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实在难以达成，确认其死亡也是可以接受的选项，这次羑国之行也一样，能抓到羑国的神通拥有者最好，如果不能，在羑国留下足够的警告也同样算是完成反击任务。
在前来羑国之前，高帅已经得到情报，羑国将会在田纳希的一个叫阿博加斯特的小镇公开展示他们的神通拥有者，这对苦于找不到目标的高帅来说可是个好消息。
因为从上个月下旬的神通降临开始，全世界包括申国在内，真正向各国政府报备的神通拥有者少之又少，这不仅反应出神通拥有者不相信各国政府的心态，更从侧面说明神通拥有者的数量规模并不大。
也正因为这样，刚刚失去两个主要战力的羑国政府才会如此重视仅仅零级的贝拉克。
高帅承认这场特殊比赛的入场券早就销售一空，不过以他和吴能的能力，要混进去并不难，而且他也只是想就近观察一下目标而已，哪怕在电脑上观看这场比赛的直播也没什么大问题。
可高帅现在的情况却是被一个热情的莫名其妙的黑大个硬推到了赛场边，被各种摄象镜头包围，暴光几率大增！虽然高帅的真实样貌并没有传播出去，但就这样处于全羑暴光的状态下，依然让高帅浑身难受。
有心立刻离开，可那个黑大个并没有走远，这不正朝自己摆手呢！在这个比赛快要开始的时候硬行离开，高帅担心反而着了痕迹，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尤其那个巴德.金不停的表示这个位置是专门为来自他所仰慕国度的客人提供的，若不是因为他是scarecrows队的一员，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如此好的位置。
虽然高帅宁可不要这种贵宾待遇，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好意－－虽然自己被当做了曰本人让高帅的心里多少有些别扭。
另外还有一样东西也让高帅觉得不舒服，那就是他手里拿着的热狗和可乐－－依然来自热情好客的巴德，高帅还记的当时那个黑大个手里提着两个纸袋时的**表情。
对于那个诡异的表情，高帅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与此同时，距离高帅和吴能几十米外的教练席。
“你给他们买的是情侣套餐？”贝拉克一把拉过沉浸在做好事快感里的的巴德。就在刚才，送走爱德华中校的贝拉克正好看到巴德做好事的一幕，尤其巴德送出的名为“甜蜜**”的热狗套餐－－贝拉克和前女友克兰尼吃过不只一次，所以十分熟悉。
“是啊，怎么了？”巴德一脸的不解。
“他们是两个男人。”贝拉克觉得巴德最近有点不同了，似乎一切改变的起始都指向那天他向自己袒承秘密的一刻。
“他们当时是男人，伙计，你不会歧视男人之间的爱吧？”巴德的反应飞快，又或者说在某些方面的反应飞快。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会觉得他们之间，嗯，是那种关系？”贝拉克谨慎选择着措辞。
“他们刚才都牵手了，伙计！你看他们坐在一起多亲密？他们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我都被感动了！要知道我以前一直以为亚洲人都是含蓄的，但这两个曰本人让我羞愧，真不愧来自伟大的国家！”巴德大声叫道。
“他们牵手了？”贝拉克望着不远处坐在赛场边沿的，一边吃东西一边脑袋挨在一起交流的“曰本人”，狐疑道。
“对上帝发誓，我亲眼看到！”巴德瞪大眼睛。
如果高帅留意贝拉克他们的对话，一定会反应过来，原来他和吴能手里的热狗是情侣套餐！怪不得这包装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怪不得黑大个临走时的表情那么**。至于牵手，高帅一定会大呼冤枉，那不过是在纠正吴能“一顺儿”时拉了他一下而已。
可惜，高帅并不知道这些“内幕”，他这时还忙着和吴能交头接耳叮嘱他要小心谨慎，不要在镜头前露出可疑的破绽之类的，这更给巴德的判断增添了铁证，最少贝拉克是无话可说了。
“给，这是你的。”见贝拉克不再纠结，带着胜利表情的巴德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一份套餐。
“我不饿。”贝拉克摇了摇头。
“是不是在为一会的比赛担心？这可不像你。”巴德见贝拉克不吃，大嘴一张，热狗立刻就少了半个。
贝拉克被神通降临，巴德是知情者之一，甚至他还知道一部分关于这场超级英雄秀的安排，因为他也是“演员”之一。既然早在比赛前就知道了胜利的结果，巴德当然很轻松，而且就算这场比赛没有事先安排，他也相信凭借贝拉克超人的能力，要获得胜利实在是太简单了。
虽然神通的降临并没能治好贝拉克的伤腿，但就算在球场上漫步，巴德也相信没人能阻挡自己的好朋友。
“嘿，伙计，开心点，你可是马上就要成为羑国英雄的人！我认识的贝拉克可不会怯场。”巴德的大嘴再一张，手里的热狗彻底消失不见。
“我不是担心自己，我是担心基恩。”贝拉克摇头道。
“基恩？”巴德一愣。
“我知道他对这场比赛的期望很大，他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超越我，完成我所未能完成的比赛，可如果他知道真相，知道这场比赛对于他来说是注定要输的，他会怎样？”贝拉克扭头看了眼身后的球员通道，他知道基恩比所有scarecrows队队员都早的多的进入休息室，他一个人在那里集中精神，争取最佳状态。
“虽然我承认那小子踢的还不错，但他毕竟抢走了属于你的地位，嗯，还有克兰尼。”巴德睁大了眼睛。
“我的地位是它抢走的，和基恩无关。”贝拉克敲了敲残疾的腿：“至于克兰尼，那是她的选择，是因为断了腿的我没有办法再给她带来她所期待的荣耀。”
“哦，伙计，你可真是个圣人！”巴德忍不住叫到：“这可和我以前认识的总要争取胜利的贝拉克完全不同，我觉得你都可以去教堂里当牧师了，反正和那个总喝的醉醺醺的老卡尔比起来，现在的你反而更像个上帝的仆人。”
“我只不过成熟了点而已，人总是会成熟的，尤其当他失去最重要东西之后。”贝拉克笑了笑，然后收起笑容：“我在基恩的身上看到了以前的我，所以我才担心他。”
“你在担心什么？”巴德问道。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虽然基恩很强，可他却不知道这次为了保证比赛的戏剧性，witch队的队员在赛前都被秘密注射了专门为他们定做的药物，也就是说原本已经十分强大的witch队将会更强。所以无论基恩如何努力，他都不可能获得他想要的结果。”贝拉克沉声道。
关于药物的问题，巴德也知道，爱德华中校根本就没有向这些参与计划的人隐瞒，大概在他看来这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当然，这场比赛的另外一个主角基恩例外。
至于基恩，做为被选来当超级英雄陪衬的他，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至于原因，爱德华中校的解释是好让这场秀更加逼真。
所以对贝拉克.霍斯来说，这是一场注定胜利的比赛，可对基恩.利博维茨来说却是注定失败的。
“这不公平。”贝拉克叹了口气，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这场比赛的高度早已超越他的掌控范围，更何况他也只是被安排者之一，只不过看起来更光鲜罢了。
抬头望着熟悉无比的曾经挥洒了无数汗水青春的球场，贝拉克忽然觉得陌生起来。
162.克星
“今天的比赛很重要，我不是指出风头，全国直播什么的，我是说这场比赛关系到我们scarecrows队的尊严，我们阿博加斯特的尊严！”
“我想你们都知道witch队做过什么，我想你们也知道他们有多强，但我们不能在比赛之前就举手投降！足球就是战争！我要你们像个男人一样挺起胸膛去迎战！”
球员休息室里，主教练达纳森对着已经到齐了的队员大声吼道。
巴德也脱下志愿者的服装和他的队友站在一起，唯一没有站起来的只有静静坐在角落里的基恩.利博维茨。
“贝拉克呢？”达纳森训话完毕，皱着眉头问道。
“他说他有点不舒服。”巴德抓了抓头。
“……”达纳森身为主教练，当然是知**之一，他很清楚贝拉克此刻的心情，就算他答应了爱德华中校的要求，可要他在基恩的面前还表现的若无其事实在太难了。
“基恩，感觉怎么样？准备好了吗？”达纳森没有再在贝拉克的问题上纠缠，转身来到基恩的身边。
“准备好了，教练。”基恩拿开蒙在脸上的湿毛巾，然后猛的站起来，斗志昂扬。
看着渴望成功的基恩，达纳森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可是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态：“你们要像信任贝拉克一样去信任基恩！他是今天你们、scarecrows以及阿博加斯特胜利的关键！”
球员休息室里的气氛随着主教练的鼓动瞬间达到**，对，我们还有基恩，他是我们新的贝拉克，他更快更强更年轻！
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看着为自己欢呼的队友，基恩满意极了，他发誓一定要带领scarecrows队取得即便是贝拉克也没能取得的胜利，他要带领scarecrows队横扫一切！他要拿到所有可以拿到的荣誉，他要让所有人为他欢呼，他要成为全羑最耀眼的超级明星！
基恩有足够的天分、汗水和坚强的意志，他不认为自己不能成功！他此刻快速鼓动的心脏绝非紧张，而是对胜利的急迫渴望！
“这确实不怎么公平。”充满欢笑和对胜利期待的球员休息室里唯有巴德小声嘀咕道。看着毫不知情的队友和踌躇满志的基恩，巴德不得不承认贝拉克的感叹确有道理，可这就是现实，巴德没有能力改变。
就在比赛即将开始的时候，距离球场不远处，一辆大型房车停在路边，房车很大，本应该很醒目，不过来往的人群并没有显示出多少的好奇之色，因为此刻的小镇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房车，多的像是房车展会一般。
阿博加斯特只是个不足五千人的小镇，无法为各地幕名而来的客人们提供足够的住宿服务，所以很多的羑国人都是直接开着房车赶来，一辆接一辆大大小小的房车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车轮上的国度。
只不过和其他的房车不同的是，这辆停在路边的大型房车里拥有的并不是舒适的沙发和床而是各种密密麻麻的监控设备，二十多名操纵员戴着耳麦紧盯着屏幕，不时的接收和传递命令。尤其其中一块主屏幕上的画面如果让吴能来看必然会大吃一惊，因为镜头里的正是他。
主屏幕前坐有两个人，一个是刚刚和贝拉克交谈的爱德华中校，另外一个则是看起来颇为桀骜的年轻人。年轻人长着一副东亚面孔，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他就是申国最强的能力者？看起来不怎么样嘛。”年轻人喝着饮料，手指着屏幕中央的吴能。
“不是他，是另外一个。”爱德华中校将镜头拉开，指着高帅说道。
“pause？”年轻人说着高帅在羑国的代号，不过那特有的曰本口音让这个英文单词听起来有些怪异。
“对，就是他。”爱德华中校紧紧盯住屏幕。虽然他在亚加内尔丢掉了一只右臂，可那一场战斗中让他印象最深的却并非来自峨罗斯北风之神，真正让爱德华中校发自内心恐惧的是这个镜头里看起来并不强壮甚至可以说很瘦弱的申国男子。
爱德华中校亲身体会过面对那个申国男子时的无力，那份无力感是发自心底的，从本能上的畏惧！
“有意思，他真有传说的那么强？”曰本口音的年轻人一脸兴致盎然。
“根据情报分析，他应该可以在一定距离内对能力者施加强制性影响，比如暂停对方动作。”爱德华中校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屏幕。
“那他不是无敌了？”年轻人舒服的喝着果汁，悠闲的样子似乎没有一点害怕，倒像是信心十足甚至跃跃欲试。
“不，他并不是无敌的，你正是他的克星。”爱德华中校的眼睛终于离开监视器。
“要我现在去干掉他吗？”年轻人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很显然，他默认了爱德华中校对他的描述。
“再等等，比赛就要开始了，比赛结束才是真正的战斗时刻。”爱德华中校摇头道。
“好吧，我得到的命令就是听从你的安排。”年轻人说完，一口气将手中的饮料喝光。
“难道羑国就没有桃子口味的果汁吗？”年轻人摇了摇手里印有柠檬口味的空易拉罐，然后将空罐交给身边突然凭空出现的人的手里。
那个人竟然和年轻人一模一样！
163.比赛开始
羑国中部时间，13:20。
阿博加斯特的镇高中球场座无虚席，人声鼎沸，原本只能容纳三千二百名观众的球场为蜂拥而至的观众加装了临时看台，将座位翻了一番，达到惊人的六千五百席！这还不算那些没有买到票被迫集中在镇广场看大屏幕的人们。
升国旗，唱国歌，在羑国国歌声中，比赛正式开始。
“欢迎大家收看tnx电视台为您转播的全世界第一场由能力者参加的比赛。我是考克斯，坐在我身边的是scarecrows队跑锋巴德.金的父亲，伯德.金，他还曾经是scarecrows队的队长。”已经快60岁的tnx电视台著名解说考克斯.埃杰顿趁着两队还未开球，抓紧时间做着介绍。
“我说考克斯，现在是真的全国都听得到我的声音吗？”一个听起来和巴德很像的声音小声问道。
“呃，是的，还有，伯德你忘记关麦克风了。”考克斯提醒道。
“哈哈，我这是故意的，这是幽默，幽默。”伯德毫不为意的大笑道。
“……，这是场值得期待的较量，两支球队都有着羑国高中联赛中的顶级水平，不过我想各位观众更期待的恐怕还是比赛后即将亮相的那位能力者。在这里我可以稍微透露一点消息，这位能力者曾经是scarecrows队的一员！”考克斯在停顿了十秒钟后开始生硬的转移话题。
原本在考克斯的大纲里，除了正常的解说比赛外，他还负有对贝拉克进行一些官方解释的责任，比如告诉民众为什么会转播这样一场只是高中球队之间的比赛等等。
如果换一个人坐在考克斯身边的话，也许在考克斯抛出话题后会很自觉的接下来，比如问问那位能力者究竟是谁－－虽然不可能立刻从考克斯那里得到答案。如此一来，考克斯也就可以按照大纲继续在比赛的前半部分制造悬念，进一部挑起观众的兴趣，不留痕迹的完成自己的任务。
没错，是任务，由州政府和联邦政府共同下达的命令，作为一个羑国公民，他有责任也必须执行。
可惜的是伯德并没有接到这样的命令，他的级别不够，又或许在别人看来，有tnx电视台的著名解说员考克斯就足够了，伯德只不过是例行公事邀请的当地人，一个乡巴佬罢了。
考克斯准备的很充分，又或者说政府给他的资料很充分，里边有着详细的关于对这场比赛的定义，比如说这场比赛的走势，witch队的强大，scarecrows队要想完成复仇会有多么的艰难，阿博加斯特的新英雄基恩在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也会变的无力等等。
总之，一切都是在为最后出场的贝拉克造势，不论场上还是场外，不论球场里的球员还是解说席上的解说，他们共同的任务就是要让观众对基恩失望，让他们更加渴望出现一个力挽狂澜的新英雄。
而当这一切情绪上升到顶点之时，就是贝拉克再次踏上球场的一刻。
“我们在重建这个国家对能力者的信心，所以这场比赛无比重要，这关系到我们在未来世界的领导地位。”考克斯记的很清楚，这是将文件交给他的那名独臂中校亲口所说。
传闻中，那些忽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能力者都十分强大，前不久刚刚宣布死亡的全知者就是最著名的例子，那是能瞬间改变任何一个大国战略地位的人。
对于独臂中校的话，考克斯很认同，他也认为有这个必要，所以对于这个必须完成的任务，考克斯并不排斥，甚至他觉得自己有这个责任和义务为国效力。
但是这一次考克斯遇到了对手，他的对手就是伯德，伯德根本就没有跟随考克斯的节奏。
就在考克斯以为伯德会附和自己，说上一句：“那个能力者是谁？”，甚至如果伯德更配合的话，他也许还会再说上一句：“我真的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嗯，其实伯德确实这么问了，他一脸惊讶的问道：“那个能力者是谁？我不知道scarecrows队里曾经拥有过超人！”
只不过和考克斯想象中的不同，伯德完全是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而不是仅仅帮助自己炒热气氛。
考克斯当然不可能立刻宣布答案，悬念只有在最后一刻揭开才被称之为悬念，所以伯德的追问让考克斯大伤脑筋，甚至一瞬间，考克斯有股这家伙是故意来拆自己台的感觉。
“……，我想我们很快就能看到那位能力者，你不觉得亲眼见证奇迹更有意义吗？”考克斯在停顿了十秒钟后再次生硬的转移话题：“说起来，原本只能出现在科幻电影里的超级英雄，我们竟然很快就能见到，这实在让人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知道吗？伯德，我到现在还不是很能接受能力者的存在。”
说完，考克斯紧张的看了眼身边的这位临时搭档。虽然拥有几十年的现场解说经验，但面对这个伯德.金，考克斯发现自己一点掌握节奏的把握都没有。
果然，就如同考克斯的直觉，伯德再次展现他与众不同的脑洞。
“不不不，伙计，我能接受！为什么你不能接受呢？要知道我从小就梦想着有朝一日变成超人！如果我变成超人，我就会飞去打倒邪恶的芴联，拯救世界！考克斯，我盼望这天已经很久了，你难道小时候没看过漫画？没期待过有一天能够举起汽车、或者眼射激光？嗯，x光也行。说到这里，考克斯，你知道吗？我的儿子是个曰本迷，我也是，我们一家全是！所以我们一直在关注曰本，他们那里对能力者的接受速度相当快，因为他们同样有很多超人的漫画，我不觉得我们羑国人会不如曰本。”伯德开始喋喋不休。
“伯德，伯德，我们今天不说曰本。”考克斯不得不打断伯德的跑题。
“当然，你说的也没错，我小时候也看过漫画，也曾经幻想过变成超人去拯救地球，不过我觉得那都是虚构的。”说到这里，考克斯忽然觉得到自己的节奏反过来被伯德掌握了。
“那些漫画当然是虚构的，但现在已经梦想成真了，你应该感到高兴而不是觉得难以接受。要知道超人是我们羑国人创造的，羑国队长也是我们羑国人创造的，为什么我们不能接受那些活生生的能力者？”伯德兴奋道。
“可又不是我变成了超人。”考克斯说到这里，似乎找到了问题的突破口：“绝大多数的羑国人也都没有变成超人，能力者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他们神秘而又强大。”
考克斯不禁暗自得意，多年的经验让他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把话题纠正回来，只要顺着能力者神秘而又强大说下去，就可以继续炒热气氛，烘托贝拉克的登场。
一切即将回归正轨，考克斯暗想。
但再次出乎考克斯的意料，伯德再一次发表着不同的观点：“他们确实强大，不过他们并不神秘，我儿子的朋友就是一个。对，就是scarecrows队曾经的队长，那个全羑最强的高中四分位，贝拉克.霍斯。贝拉克是个好孩子，他得到了力量，他强大，但他一点都没变，他还是那么善良。对了，你说的那个神秘能力者不会就是贝拉克吧？可他得到能力的时候已经离开了scarecrows队。”
伯德的问题让考克斯呆在当场，过了很长时间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是怎么知道的？”考克斯的脑袋里乱成一团糨糊，不是说贝拉克的身份是保密的么？考克斯当然不知道在这个小镇里，巴德的嘴巴和保密是天生的矛盾体。
也就在这时，现场忽然“轰”的一声，六千五百人同时惊呼，巨大的声浪差点震破同样身在现场的考克斯的耳膜！
急着将目光转向场中，考克斯也是一惊，然后忍不住对着叫道：“天那！”
164.基恩的请求
基恩感觉自己好象在云端飞翔，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感。
忽然，球场的喧嚣声变的不切实际起来。
“现在是田纳希州际高中足球联赛，由scarecrows队主场对witch队，这里是田纳希的阿博加斯特，这里盛产小麦牛奶和淳朴的田纳希女孩。当然，这里还有我们的英雄，全羑最好的高中四分卫，阿博加斯特的守卫者，贝拉克.霍斯！”
“现在比分38:42，scarecrows队落后4分，球停在40码，scarecrows队还有三次进攻机会！不过距离比赛结束只剩下6秒钟！”
“scarecrows队叫了暂停！他们要尽力一搏！”
“裁判示意暂停时间已过，双方再次上场！看，我们的孩子们斗志昂扬，他们没有放弃！他们要在今天将胜利从敌人的手里夺回来！”
“开球了！球传到了贝拉克的手里，贝拉克灵巧的躲过witch队的纠缠，他将球抛了出去！啊！不对，是假动作！太逼真了！所有人都被他骗了过去！贝拉克开始冲阵！他一路疾驰！30码！20码！10码！witch队的后卫也赶了过来！他们朝贝拉克扑了过去！天那！”
不知为什么，基恩的脑海里回荡的全都是几个月前，那场毁掉了自己偶像贝拉克.霍斯的比赛，那场比赛同时也给了自己成为英雄的机会。
可如今，同样的赛场，同样的对手，不同的主角，却又有了相同的结果。
“天那！”虽然解说并非当初的那个，但透过球场扩音器传出来的惊叹却如出一辙。
惊讶，难以置信，甚至恐惧！
“砰！”基恩的后背一阵巨痛，那是由高空摔落到地上所致，也正是这巨痛让他清醒过来。基恩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双腿却毫无知觉。
“担架！”贝拉克从教练席上猛的站了起来，大喊道。
早在比赛前，贝拉克就从爱德华中校那里得知witch队会被注射药物来，可他却没想到仅仅开场不过十分钟，这些兴奋过头的家伙就把基恩的腿弄断了。
似曾相识的一幕，变换了位置的主角，更加惊心动魄的视角，贝拉克望着基恩弯曲的明显违背正常角度的双腿，心底对这场比赛的抵触愈加强烈起来。
高帅和吴能的位置是临时加排在球场边的，比其他观众看的更加真切。基恩是被witch队的后卫撞的飞起后，几乎硬生生被折断双腿的，甚至以高帅他们超越常人的听力，那声骨头折断的脆响也被听的一清二楚。
“我怎么觉得客队的球员不太正常？”吴能强忍着骨折声带来的不适，把视线转向了竟然在场里击掌庆祝的witch队后卫身上。
这仅仅是一场比赛又不是战争，可吴能在那些庆祝的witch队后卫眼里读出来的却全都是残忍的兴奋，而且哪怕连一点点的掩饰都没有！
“他们确实不太正常。”高帅眉头微皱，witch队后卫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而他的直觉更是在警告他眼前这场比赛绝非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在球场观众一片哗然中，基恩清醒了过来。
骨折似乎来的太快，基恩到现在都没感觉到疼痛，只是整条右腿都没有了知觉而已。不过就算没有疼痛的感觉，基恩还是清楚的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自己恐怕已经步了贝拉克的后尘。
“我完了，难以置信，就这么结束了。”看了眼自己的腿，基恩苦笑道。没有歇斯底里，基恩很奇怪自己此刻竟然十分平静。
“不要胡说！”贝拉克大声斥道：“你会好起来的，还有大把的比赛等着你！”
“谢谢你的安慰，不过我想这是不可能的了。”比起激动的贝拉克，基恩反倒更像是个安慰者：“其实就算我的腿不断也不会改变结果，这场比赛注定是你的舞台，我的失败是注定的。”
基恩的话让贝拉克一惊，难道爱德华的安排被基恩察觉到了？
“巴德告诉我的，你如果，不论什么秘密，如果巴德知道了，那就代表整个小镇的人都知道。”基恩笑了笑：“当然，他知道的并不多，不过仅仅知道这场比赛是为你设计的就足够了。”
“我的敌人不可能是一只普通的高中球队，那根本无法衬托你的强大。”基恩一脸苦笑：“只不过我没想到这一刻来的如此之快。”
贝拉克沉默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一场普通的高中球赛不值得这么多人赶来，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都是为了你，这现场的六千五百人，小镇里那几万的游客，屏幕前数以百万计甚至更多的观众，他们关注的只有你一个人，一个注定在今天成为英雄的人。”基恩微笑道，虽然有些苦涩。
“我宁可不做这个英雄！”贝拉克低声吼道，不知道是在回答基恩还是仅仅回答着自己。
“不，你是英雄，自从你得到超能力后，你就与我们不同了。”说到这里，基恩的眼睛越过贝拉克，望向教练席。
贝拉克不用回头都知道基恩在看什么，他看的不是教练，他看的是教练席旁边的拉拉队，那里有她们的队长，克兰尼。
手里攥着花球，克兰尼的脸色难看之极，她在犹豫，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去迎接这一幕，太相似了，和贝拉克受伤的那场比赛太相似了。
担架迅速的从克兰尼身边经过抬了过来，直冲进球场，一同赶过去的还有scarecrows队的队医。
scarecrows队的队员和教练也从克兰尼的身边跑了过去，冲进球场。
克兰尼终于也冲了进去，来到基恩的身旁。
基恩努力的朝克兰尼露出一个笑脸，然后把头转向贝拉克：“其实那天我们第一次真正的见面，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不等贝拉克答话，基恩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想知道被遗忘是个什么感觉，我想知道，万一有一天我失去了状态，我失败了，他们会不会也有忘记我的一天？就像忘记你一样。”
基恩的话让贝拉克愣住了。基恩的腿断了，可他并没有大吼大叫无法接受现实，又或者疼痛的忘乎所以，基恩竟然十分冷静的提起他内心最不愿意触碰到的话题！
被小镇迅速遗忘，虽然贝拉克早已接受这个现实，但他知道自己只有被动的去接受，因为哪怕不去面对，现实也已经发生了。
基恩当然不是在嘲笑自己，因为他的腿也折短了，因为他的语气和神态根本就不是在嘲笑自己，所以贝拉克无法生气。
“其实我一直都在担心，不论比赛还是训练还是什么其他的时间，我生怕自己会受伤，会像我的偶像一样迅速被人遗忘。我一直小心翼翼，可没想到我最担心的终究还是发生了。”基恩摇头道。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开始凝重起来，断腿处的知觉似乎慢慢在恢复着，一股股麻痹里裹挟着尖锐的疼痛正袭上心头。
“别说了，你现在需要的是治疗！”克兰尼烦躁的插进话来。
“不，我现在需要的不是治疗。就算将这条腿治好了又如何？这个世界已经变了，就算健康的我也只是个凡人，哪怕scarecrows队每一个队员都像我一样也没有什么意义。”基恩的额头还是出现一颗颗的汗珠，剧烈的疼痛已经开始。
世界已经改变！
这已经是基恩重复的第二遍，而且这也不只是基恩一个人感觉到的，很多人都已经渐渐体会到这种冲击，只不过基恩这样的精英体会的更加深刻，因为他们正是受到能力者冲击最大的群体。
比如基恩，虽然他只是高中生，但他已经具备了职业球员的能力，他已经是凡人在一项体育运动里能达到的力量速度反应以及技巧的最强代表。正因为这样，最早受到能力者冲击的才会是他们，受到能力者威胁最大的也正是他们，因为随着能力者的降临，他们将不再代表人类运动的颠峰！
甚至已经有人在笑谈，今年即将在芵国伧敦举行的夏季奥运会是不是就此停办？因为哪怕那些保持了几十年的世界记录在能力者的眼里也是极为可笑的。
“其实我的梦想早在比赛前就已经不复存在，就算带领球队胜利又如何？体育追求的是颠峰！而我永远也不可能达到了。”基恩说到这里，咬了咬牙，剧烈的疼痛已经逼近他忍耐的极限。
好在队医很快为基恩做了紧急处理，腿上的局部麻醉让这个年轻人的意识仍然保持在清醒状态。
“我有个请求。”基恩忽然说道。
“你说。”贝拉克起身跟在担架旁。
“上场吧，做个归来的英雄，看着我的偶像成为羑国英雄，这是我的骄傲。”基恩用力说道。
贝拉克没有承诺，他看着基恩被抬到一旁，低声重复：“英雄？一个按照剧本表演的英雄？”
没有再扭头去看陷入沉思中的贝拉克，基恩对跟在一旁默默不语的克兰尼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抛弃我。”
“你说什么？”克兰尼的脸色一变，基恩的话刺痛了她。
“我是真心的感谢你。”基恩诚挚的说道：“你知道我在学习他的一切，他的强壮，他的智慧，他那队长的气质，甚至他的女朋友都是我的梦中**。我知道在你的眼中我只是他的替代品，又或者只是scarecrows队队长的替代品，你需要的不是贝拉克又或者基恩，你需要的是scarecrows队队长，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感谢你，因为你为了我冲进了球场。”
忽然，克兰尼的眼圈红了。
“基恩已经被抬到了场外！我们再来看看慢镜头，上帝！”考克斯虽然知道一定会有人离场，只有这样才能显现出贝拉克的重要和关键，只不过他没有想过会这么快，更没有想到会如此惨烈。
“他真可怜。”考克斯忍不住叹气道。
“他确实很可怜。”就在这时，高帅的身边忽然多出一个年轻人，用着纯正的曰语说道。
在羑国有人说曰语并不是件奇怪的事，但这个人说的曰语高帅听的懂这就十分奇怪了。高帅虽然没少看曰本动画，但他除了几个特定的词汇外，对曰语还是一窍不通。
神通拥有者有很多辨别方法，比如额头的标志，比如超乎常人的能力，这其中还有一个只存在于神通拥有者之间的辨别方式，那就是沟通，不论对方说的是何种语言，神通拥有者之间的沟通都是没有阻碍的。
所以高帅听的懂对方在说什么就只有一种解释。
神通拥有者！
神通拥有者之间的交流是超越了语言障碍的，这经过无数次验证，是毋庸质疑的，但问题在于高帅却没有感觉到对方的神通原型，哪怕那个年轻人都已经来到自己的身边，和自己相隔没有半米的距离！
高帅之所以有信心深入羑国执行任务就在于他的金口玉言几乎是所有神通拥有者的克星，只要等级不超过高帅，高帅就可以将对手的生死操纵在自己的手中。
但这有个前提，那就是高帅要能感知到对方的神通原型。
危机感瞬间涌上了高帅的心头！
165.没有神通原型的神通拥有者
高帅仔细的打量着身边的年轻人，长相还不错，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香槟金色的休闲装，大概差不多160cm的身高，金色的短发蓬松松的像个刺猬，看起来应该是染过的，耳朵上还有几个金灿灿的耳钉。
年轻人的身高让高帅颇有好感，不过那脸上的时不时闪过的桀骜和隐藏其中的不屑又让高帅很不舒服，尤其这个年轻人上下透着诡异，看不到的神通原型更让高帅坐立不安。
不用太多的思考，这个年轻人的到来一定是针对自己的，高帅不相信他会偶然在羑国小镇遇到一个隐隐克制自己的家伙。
没有神通原型，没有神通标志这代表着什么？高帅不清楚，他只知道此刻他内心深处极其强烈的危机感。
“你是谁？”惊讶中的高帅还没开口，一旁的吴能先说了话。身为神通拥有者，吴能当然也听的懂这个年轻人说的是什么，他自然也明白自己同样听不懂曰语，如此一来，对方的身份呼之欲出。
只不过吴能并不知道高帅感觉不到对方的神通原型，在他看来，不管你多强，只要进到高帅的身边，在金口玉言的施展范围之内，哪怕你是老虎也要卧着，哪怕你是条龙也得盘着。
所以吴能不怕。
“我叫大河正义，是个曰本人。”年轻人看了眼吴能，虽然明显不屑，但却又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
“大、大河？正义？”吴能一下子就蒙了，他没想到在自己提出问题后的一秒钟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怎么说呢？太霸气了，难道真有曰本人给自己孩子取这种引群嘲的名字？他就不担心自己孩子长大后跟自己拼命？
“曰本人？不是曰裔？”高帅的思考方向和吴能不同，他关注的并非名字而是年轻人的国籍。
虽然曰本人和曰裔这两个词看起来很相似，但其中代表的含义却大不相同，前者代表羑国和曰本在神通事件上联盟的可能而后者仅仅代表着一个羑国人的行动而已。
当然，不论前者还是后者，最重要的是自己被发现了，而且似乎对方早已有了准备。
“陷阱？”高帅望了望场内还没有恢复的比赛，果然这场比赛并不像它表面所展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很快的将目光收回，高帅目前最急需解决的是如何应对身边的这个曰本人。感知不到对方的神通原型就无法施展金口玉言，高帅的肌体强化只是一级里的中等水平，对付普通人没问题，对付这个未知的敌人就没有把握了。
“你真叫大河正义？”这时候吴能忍不住再次开口了，他不相信这种连曰本漫画都很少采用的名字会出现在现实世界。
“这是我的真实姓名，我原本的名字已经被舍弃，如今的世界只有一个我，那就是大河正义！”大河正义的回答铿锵有力，一脸背负无尽使命的样子。
“曰本动漫流毒不浅，不过还好，中枪的大多是曰本人自己。”虽然现实情况很危险，但高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跳出这么个念头来。
当然，对方中二不代表就不危险，甚至有些时候，中二比普通人更危险！
“高帅，申国人。”高帅伸出手来，无论如何，交流总还是需要的。
“我知道你，你很强。”大河正义一点都不惊奇高帅的自报家门。
“果然如此。”高帅本来就是试探，结果也正如他所想的，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
高帅和大河正义的简短对话让吴能一愣，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哦，救护车进场了，基恩的伤势果然十分严重。”就在这时，球场的扩音器里传出考克斯惋惜的声音。
“那个可怜的人偶。”大河正义瞥了眼场边，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丝同情。
“人偶？”吴能奇怪道。同情重伤的基恩很正常，在场的六千多人都在同情他，可当这句话出自大河正义的口中，吴能却能听出其中的不同之处。
“任人摆布操弄，连命运和未来都不在自己的手中，不是人偶又是什么？”大河正义反问道。
“你说这场比赛被人人为操纵了？”高帅听出关键。
“没错，这场比赛早就被安排好了，你们很快就能看到一出英雄归来的感人戏剧。”说到这里，大河正义的脸上不屑之色更浓：“羑国人自诩正义，可我要说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就是他们，从来没有人能将如此肮脏的事包装的无比正义。”
“嗯？”高帅诧异的看了看大河正义，不得不说这个曰本人对羑国的态度让高帅有些意外，不过再想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也就在这时，载着基恩的救护车驶离了球场，贝拉克上场的时刻到了。
“基恩的意外受伤实在令人遗憾，不过足球不正是伴随着种种意外才让我们沉浸其中难以自拔吗？这是男子汉的运动，无论胜利的荣耀还是失败的痛苦，都令我们义无返顾！”考克斯用着极富感染性的语调煽动着所有关注这场比赛的人的情绪。
“现在，一个新的英雄失败了，他离开了赛场，但他的精神并没有离开！看！场边站的那是谁？”随着考克斯的一声大喊，现场的直播镜头齐齐的对准贝拉克。
“贝拉克！贝拉克！贝拉克！”球场看台上爆发起一阵阵的欢呼声。
欢呼声先是出自小部分人，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他们有的是认出了这个小镇昔日的英雄，有的则仅仅是跟着别人一起欢呼。
甚至贝拉克还知道最早喊着自己名字的观众里有很大一部分是事先就安排好了的。
毕竟这只是一场秀，一场让贝拉克越来越觉得可笑的秀。
现场扩音器里，著名解说员考克斯正在一桩桩的历数贝拉克曾经的光辉事迹，讲述着他如何带领scarecrows队从一只田纳希高中联赛的鱼腩球队走向辉煌，再讲述到即将登顶时发生的那场意外，那场意外的地点就是这里，对手更是没有改变。
现场的那些知情的不知情的观众都被考克斯煽情的解说打动了，他们欢呼着，他们用最热情的方式迎接贝拉克的归来。
就在这时，贝拉克动了，可他却并没有朝场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