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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牛党     巫瞳仙尊txt下载     巫瞳仙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章 万丈追杀 黑水玄袍

    绵绵延延,近二十万的大军以上邪城为核心,构成一座庞大之极的阵势,滔天的兵锋在阵势控制之下,汇聚城池上空,凝为一只将苍穹遮盖,几乎可将城池托举的巨大手掌。

    托城之掌!兵锋之掌!血染之掌!!!

    五品法器殉爆之威激的狂暴元气,几乎可以将一座城池自苍狼原上抹去的沛然之威,在这只囊括苍穹、托举城池的巨大手掌面前,就如一团青烟般,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得爆,便被拍打的烟消云散,干干净净。

    将军府大堂之顶,高进屹立如柱,双掌交织得繁杂之极手印早已撤去,此时却是一掌向地,一掌朝天,汇聚胸前,口中吟诵着神秘之言。

    上邪城是大阵核心所在,将军府是上邪城核心核心,将军府大堂又是一府之核心所在,换而言之,高进所处之位,便是如今庞大阵势的真正核心所在,高进便是城内城外,近二十万大军所结阵势之阵眼,以他一人之力,掌控此绵延数十里的庞大阵势。

    一掌向地,吸引接收庞大阵势之力汇聚;一掌朝天,释放控制庞大阵势之威。

    将他朝天之掌与天空中滔天兵锋凝集的托城之掌比较,就会现,二者形状、动作变化如出一辙。

    拍散狂暴元气之后,托城之掌其势不止,继续升天而起,直朝黑云道人追及而去,定要将其抹杀不可。

    而此时此刻,黑云道人飞升离地已是数千丈之遥,俯瞰而下,已经是可以看到大军边际,辽阔草原再收眼底,与之一比,刚才还如遮天蔽日之乌云般恐怖的人海大军,此时看来,也不过如此。

    黑云道人心头一片大好,有山主殉爆随身法器为他消磨劫数,抵挡陷城弩巨箭,如今貌似已经逃出生天,再过片刻,他便可飞升至万丈之上烈烈罡风层中,与山主会和,便可真正脱出劫数。

    似乎要欣赏一番下面那位封号将军气急败坏的模样,一泻之前委曲求全的闷气,黑云道人低头俯瞰,一望之下,几乎肝胆俱裂,亡魂升天!

    隔在他与城池之间的狂暴元气一哄而散,逸散元气勾勒出一只恐怖之极的虚空大手形象,旋即消弭无形。

    黑云道人双目中光芒闪现,虚空大手形象尽显无遗,血染巨掌,异象纷呈,正是滔天兵锋所化,直直朝他抓摄而来。

    在这只托城之掌面前,他几如一粒尘埃般大小,那托城之掌离地尚不过千丈,分明与他还隔着数千丈之遥,可一眼望去,他已在掌中,任凭如何逃窜,也逃脱不得。

    “山主救我!!!”黑云道人爆出一道歇斯底里地撕嚎,升空之势再度暴增,真气催,已至极限。

    万丈之上,身披云霞之衣的山主早已自腰间取下所配玉佩,扣在白皙掌中,垂俯瞰,微蹙着双眉。眉宇间,凝重中夹杂着一丝不解。

    黑云道人人劫之强大,明显已经是出了第一劫数的层次。

    将军府大堂之顶,高进朝天之掌渐渐高举,每举高一份,对应着,天空中托城之掌便是飞升百丈,度之快,一息千丈,胜过黑云道人不知多少。

    一追一逃,黑云道人与托城之掌间的距离迅地缩短着,一旦巨掌追至,摄入黑云道人,兵锋之胜,足以瞬间驱散他体内真气,乃至扑灭金丹,蜕真化凡,高空坠落,哪怕隐于罡风层中山主出手施救,也只会将她卷入,引更大人劫。

    “那手掌变小了!!!”抬头望天,牛刚不住地惊叹连连,升空的巨掌并非在他眼中变小,而是实实在在,随着飞升之势,迅地缩小,好似不断地在被消耗一般。

    “小场面而已,你矜持一点行不行!”敖冶嗤鼻的声音传来,“你也是见过世界衍化的人了。区区兵家神通而已,还是最初级的兵锋化形,连天地异力都不曾引动,这种小场面有什么好惊叹,丢人!!!”

    “敖冶!!!”牛刚现,现在敖冶对他越来越放肆了,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身家性命,俱在自己一念之间,“你能安静会吗?没人当你不存在!!!”

    “貌似除你之外,这一界还真就没人知晓我的存在!”敖冶沉思良久,出口道。

    “————”牛刚无言以对,干脆再度断绝了敖冶与自己的联系。

    赤方虽评价牛刚如龙山一般天性凉薄,可他重来不认为自己是无情之人,敖冶与他相处三年之久,多次助他,二者已经是如朋友伙伴般的存在,他当然不会动则以生死相要挟,敖冶也正是看清这点,才会对他越地随意。

    思维电闪,他与敖冶交流片刻,外界数息而过,黑云道人一时飞升至八千丈之高,山主身形遥遥在望,眼看着就声一千几百丈的距离便可逃出生天,脱离劫数。

    兵锋所化大掌形体锐减,升至八千丈之虚空,大小不足离地时的两成。可是大掌之初,笼罩一方苍穹,可纳一城池于掌心托举,那般骇人的大小,便是如今不足两成,也是有方圆数里之大小,依然庞然巨掌一只,比之黑云道人,如同是大象比之蚂蚁。

    此时此刻,巨掌与黑云道人间隔不过数十丈,这点距离,几乎瞬间而过,恐怖之念填满了黑云道人心头,一路嚎呼求救,山主却始终不曾出手,再令黑云道人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此时此刻,他心中无比悔恨,不该招惹如此大敌,可惜一切悔之晚矣!

    “天杀的高进,你不是要你的夫人吗?道爷给你!!!”黑云道人疯狂啸叫,极攀升之中,一扯将身上道袍撤下,露出瘦骨嶙峋的上身。

    一座小巧玲珑的楼阁自道袍内抖落,随着惯性飞升,只是没后继,度锐减,黑云道人继续极攀升,巨掌随后而至,扫过楼阁,驱散了其上道法,眨眼间,楼阁变化还原之前大小,旋即惯性消失,开始向下坠落。

    “方艾!!!”高进手掌已经高举至眼鼻子之间,并未抬,已经明察秋毫,“兵锋已被我凝聚成掌,此时法器可用,去救梦儿,我要诛灭那道人!!!”

    “啊!”牛刚一怔神,随即反应过来,高进是在呼唤自己,不用他招呼,牛刚也已经看到了情况不妙,取出飞天玉佩,淡绿色光芒大炽。

    天空之上,黑云道人精赤着上升,一手挥舞道袍,撤去神通对他负担,令他度再增,不过只是垂死挣扎,须臾之间,兵锋巨掌再度追至,大小锐减几分,依然庞大无比。

    黑云道人早有准备,一把丢下自己漆黑道袍,手掐法诀,呼喊道:

    “黑水玄袍,道爷对不住你了,给道爷爆!爆!爆!”

    黑水玄袍之上黑芒前所未有的大炽起来,黑芒疯狂地跳动,下一刻,在兵锋巨掌来临之即,形体暴增。

    轰!!!

    黑水玄袍不过四品法器,威能比之山主扫凡拂尘,相差不知凡几。扫凡拂尘一爆之威,毁灭数百陷城弩巨箭的同时,差点抹去上邪城,,那般威力,都被兵锋巨掌轻易拍散。

    貌似四品法器黑水玄袍自爆,也是无济于事。

    只是如今兵锋巨掌远离大地,一路飞升消磨大半,威能消减,远不如初始之势,四品法器自爆之威,虽然不会对兵锋巨掌造成什么危害,却是也令得它飞升之势一顿。

    便是这一顿的功夫,让黑云道人再度逃出升天,他靠护身真气抵御法器自爆之威,被炸得吐血,却是再度借得冲势,冲入了九千丈之高空。

    片刻之后,兵锋巨掌轰散了肆虐元气,紧追不舍,也升至九千丈高空,大小已锐减至方圆里许。

    “人道爷已经还给你了,还追着干什么!!!”黑云道人欲哭无泪,气急败坏地大骂,全然没有想到,九千丈之隔,估计声音传至下方高进耳中,估计他已经被兵锋巨掌扑散真气,惨然坠落。

    “山主救我!!!”眼看着居然万丈罡风层不过百丈之遥,,若是换做寻常全盛之期,如此距离,不过转念而至。

    只是现在,转念而至的距离,对于他无异于天涯之遥,他体内真气已近乎油尽灯枯,巨掌大小也在追及之间,锐减至不足百丈,貌似不为他平日所惧,可是现在无异于催命之手,已迫至身下数丈。

    隐于罡风层中的山主在此时终于有了动作,将早就扣于掌中的玉佩抛下,瞬息间来到了黑云道人身周,白芒大炽,赫然又是一件四品法器。

    轰!!!

    同样是控制四品法器自爆,黑云道人却是不敢让法器接触兵锋,否则瞬息抹去道法,无从自爆,而山主却是让自己的玉佩被兵锋巨掌包裹,然后自爆,威力比那黑水玄袍,也是大过数筹。

    百丈大小的兵锋巨掌终于不能在抗拒法器自爆之威,被炸得剧烈摇晃,飞升之势戛然而至,黑云道人狂喜之下,催动残余的真气,再度飞升。

    “嗯!!!”高进一声闷哼,如遭重创,苍白之色闪过,大呼一声,向地之掌幡然而上,猛地击打在了朝天高举之掌上,高举过顶,直插苍穹。

    “凝聚真形,脱壳!!!”

    黑云道人带着劫后余生的欢喜,欢呼着飞扑万丈罡风层,眼看着离地已经九千九百九十九丈,距离万丈不过一丈之隔。

    突然间,山主变色,一声急呼。

    “不好!!!”

    被四品法器自爆之威挡在百丈之外的兵锋巨掌忽然翻腾,显出了一只尺许大小的兵锋手掌,凝练异常,几乎化作实质,须臾间,化作一道残影,百丈之隔,一晃而过,出现在黑云道人身下。

    黑云道人眼见着山主就在眼前,心中欢喜不能自持,枯瘦、干瘪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茫然不知危险来袭。

    下一刻,尺许大小的手掌触及黑云道人脚掌,自下而上,脚掌、小腿、大腿、胸腹、头颅,毫无阻碍得穿梭而过,将黑云道人一身道法神通瞬息抹去,然后兵锋手掌撞击在了万丈罡风层,天地伟力,人力所不能及也,兵锋手掌轰然消弭无形。n

    【……第二十章万丈追杀黑水玄袍】

第二十一章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矣!!!

    兵锋手掌自下而上,透体而过,看似一切如常,其实已经大大不同。

    上一刻哪怕油尽灯枯,真气全无,黑云道人依然是位锐凡成真的真境炼气士,一劫修为仍在,只是消耗过巨,只有元气可供他吸收炼化,随时可复。

    下一刻,黑云道人再也感应不到自己辛苦练就的金丹,一身惊天动地的神通道法烟消云散,修成的神识也一路倒退成心力,直至识海虚无。干瘦如柴、气血匮乏的虚浮肉身,甚至让他比之普通凡人都远远不如。

    黑云道人脸上人保持着劫后余生的欢喜之色,嘴巴裂得大大,笑声正要脱口而出,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刹那永恒,他已经是感受到了死亡降临,在他的双眸深处,一点点死寂灰败迅扩散开来。

    山主降临至罡风层最底层位置,与之黑云道人相隔已不足尺许,只是这尺许之隔,仿若天涯;便是这尺许之隔,让她空有无边法力,却是再也不能出手相助,山主的脸上浮现伤悲之色。

    “哈哈—————”高进站立于大堂之顶,举掌轰天,冥冥中感应到终于击中黑云道人,大笑三声,再也不能支撑,滚落屋顶。

    “将军!!!”“大哥!!!”

    堂下将士纷纷冲至,接住了坠地的高进,高宣挤进了人群,见高进无碍,只是面色苍白,显然是运转大阵,消耗过巨,一时脱力,失足滚落,终于松下一口气来。

    “将军威武!!!”无数甲士大声呼喊起来,万丈苍穹之上的情形是他们目力所不能及,但是从高进最后快意的大笑声中,他们便可知晓,那可恶道人定是被将军大人兵锋扑灭。

    “梦儿怎么样了?”在高宣搀扶下,高进勉强支撑着虚浮的身子站起,赶紧朝天上望去。

    数千丈高空之上,牛刚已是与坠落的楼阁交汇一处,楼阁内动静全无,显然那赵梦儿神经也不甚粗大,经受前后这般折腾,估计也该昏死过去。

    楼阁坠落之势甚疾,须臾之间,牛刚也没把握碎楼救人,只好临时过一把苏婆曼的瘾,飞身楼阁地基之下,冲天而起,以法器飞升之力与自身巨力,硬撼楼阁坠地之势头,托举之姿与苏婆曼托举坠落客机经典形象,如出一辙,楼阁坠落之势渐渐递减。

    “啧啧,那黑云小儿运气非同小可,这样必死之劫,也能被他渡过,啧啧————”敖冶啧啧称奇的赞叹声再度在牛刚脑海中响起,好像闭口不言能憋死它似的,渐渐有化身话痨之势。

    不是牛刚自己找虐,硬要承受敖冶的喋喋不休,若非迫不得以,他也会在联系上敖冶,实在是控制飞行法器,离不开人家。尽管驱使法器飞行比之开飞机简单得多,但也不是一上手就能驾驭得了的。

    “他渡过了???”脚踏法器成托天之势,韦陀巨力滚滚而出的牛刚,闻言愕然。

    距离万丈尺许之遥,黑云道人被几乎凝练成实质的兵锋手掌一举击中,透体而过,抹去一身神通道法,再无飞天之能。

    在那一刻,不仅仅是他自己,甚至连近在咫尺的山主都以为黑云道人渡劫失败,身死道消。

    可就在下一刻,形势逆转。

    黑云道人依然继续飞升,跨越咫尺天涯,冲入了万丈之上,在干瘦虚浮的肉身即将被烈烈罡风撕裂的刹那,山主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一拂衣袖,将烈烈罡风击散,保护住了黑云道人。

    山主从愕然中惊醒,似她这般修为,早已开始透彻天地道理,虽一时当局者迷,可现在恢复过来,个中因由,转念即知,却是也不仅为黑云道人人劫恐怖与莫大气运而唏嘘连连。

    若是黑云道人距离万丈在多些距离,冲势消去依然没有冲上万丈,那可就是真的十死无生了。

    黑云道人眸底的死寂并非消退,虽然未死,他只当自己已经寂灭,生与死边缘的游走,让他沉浸在一股莫名的顿悟状态,冥冥中,好似有一股天地异力,透体灌注,让他境界突破层层关卡,连连暴涨。

    “好大的气力!!!”高进望着天空中,脚踏法器,托举数万斤之中楼阁,已降至千丈之高的牛刚,口中喃喃,“此人果然是修炼大力神通的武者!!!”

    “大哥,你说什么?”高宣被四周将士们的欢呼声遮掩,没有听清高进所言,不由问道。

    “我说那方艾是位修炼大力神通的武者,看他托举数万斤楼阁依然举重若轻的模样,显然此还不是他的极限。”高进凝重道,“有修炼大力神通资质的修炼者举世罕见,万中无一,修行之路,也是异常艰难,可是一旦修有所成,力量之大,一跃而为同阶之冠,以凡境之身,挑战真境,都不是没有可能。”

    “凡境之身挑战真境,这么厉害,大力神通???我想起来,我隐约听父侯提起过,我大夏西疆,便坐镇着一位修炼大力神通的天侯,神威盖世,几乎以一己之力,威服西戎众多异族修行者”高宣惊呼道,“怪不得我看那人目中无人,不惧陈冲少侯身份,连吴先生也不放在眼中,甚至还敢孤身一人,去阻拦拖延那道人,还当他是狂妄,原来是有此依仗!!!”

    “此子非同寻常,却不知陈冲是哪里找来的这般帮手?”高进沉沉道。

    将军府上空,牛刚顶着庞大楼阁,已经降落至百丈空中,将军府遥遥在望,牛刚正琢磨着待会是不是趁机捞起陈冲,带着赵梦儿,驱使法器逃之夭夭。

    突然间,敖冶气急败坏的咆哮在牛刚脑海中轰响。

    “该死,大千小心!!!”

    轰!!!

    上邪城上空,自苍穹之上突然降下一股风暴,罡气呼啸,撕裂一切,竟是丝毫不受空气依旧残余的淡淡兵锋影响,一下便将楼阁与其下的淡绿色光团吞没。

    一股莫能御之的沛然大力降临,牛刚只觉身上一轻,继而便好似被一股狂风吹拂过的稻草一般,丝毫无力抵挡地,被吹飞了去。

    须臾之间,牛刚很干脆将地放弃对自身心力的掌控,毫无保留地交付给了敖冶,敖冶瞬息冲出了异瞳炼化空间,降临识海,摇摆着的龙身,张口一吸,识海星空,无数星辰射光芒,汇聚心力,强大的心力,在敖冶的控制之下,打入了脚下的法器之中。

    轰——玉石竹筏之上,光芒大炽,陈冲母亲灌注其中的强大真气轰然爆,将牛刚保护其中。罡风呼啸,撕扯着法器护罩,淡绿色光芒闪烁着,好似在暴风雨中挣扎的一叶扁舟,任凭Lng打风吹,却是始终如故,没有罡风撕裂。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玉石竹筏内灌注的真气激将耗尽之时,外面肆虐的罡风风暴也终于停止,敖冶催起法器内残余的最后真气,控制其落地,随后咆哮一声,重新回到了异瞳炼化空间中。

    天空中,一道淡绿流光忽现,似流星般坠地,光芒剧闪,在落地的刹那,消失无踪。

    嘭!!!

    泥土、草皮,被激得四下飞溅。

    在玉石竹筏撞击地面的刹那,牛刚已从竹筏上跳下,摔倒七零八落,所幸却是无碍,玉石竹筏撞击地面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方圆丈许的大坑,大坑中心,失去真气支撑,玉石竹筏还原成了玉佩,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是哪里???”牛刚艰难地起身,放眼望去,城池消失了,乌云似遮天蔽日的大军也消失了,接天连地的茫茫草原,还有那北方天地依然遥遥在望的茫茫群山,让他可以确定,他依然位于南苍狼原,只是这里到底是南苍狼原哪里???

    那突如其来的风暴,完全把他给折腾晕了,貌似不过一盏茶功夫,只是他已经被吹出不知多少里之外。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矣,圣人诚不欺吾!!!”敖冶唏嘘的声音在牛刚脑海中响起,“不过是破了她的魔音而已,居然就怀恨在心,那黑云小儿估计是她晚辈,已经渡过人劫,不赶紧走人,竟然立马开始报复,这女人招惹不得,尤其这般法力滔天的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婆娘!!!”

    “你不是时常向我炫耀你龙族名号响亮,威势赫赫洒遍诸天无量世界,我学了你;龙族绝学,绝对无人敢轻易招惹么?”牛刚被摔得七荤八素,心头恼火不已,“纵然她不识大威天龙吟,可也该能看出点端缪来,怎地依然还敢对我动手,这就是你龙族名号,在这一界怎么就不好使了???”

    “一码归一码,你不知道女人最是不可理喻!”面对牛刚的声声质疑,敖冶有些恼羞成怒,“我龙族名号怎么不好使了,若非她看出了你身怀龙族绝学,似她那般视万物为蝼蚁的强大炼气士,你以为你招惹了她,仅仅就是把你吹走,就这样简简单单地绕过你???”

    牛刚心中郁闷莫名,却是也不得不承认敖冶言之有理。

    “好了,算你龙族厉害,现在这是哪啊?”牛刚四顾苍茫无垠的大草原,心中一阵的无力,在草原上流Lng了十多日,好不容易碰到了陈冲,找到城镇,这下貌似又要迷路了。

    “我哪里知道,刚刚光顾着控制法器保护你了,那疯婆娘修为比陈冲他妈厉害不知多少,若非我极力操控,定要你承受一番罡风裂体之苦!”敖冶说道,“不过按我估计,此处应该是上邪之西,与上邪城距离起码数万里之遥!!!”

    “数万里???”牛刚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数万里是多么远啊?都够出趟国了,却是被人家随手一道神通,给吹出这么远来!

    “现在该怎么办?”牛刚茫然不知所措道。

    “我怎么知道,我不过是本尊分出的一道小小分身,虽然独立——————”

    “糟糕!!!”牛刚突然一阵惊呼,打断敖冶又要开始的碎碎念。n

    【……第二十一章唯小人与女子难养矣!!!】

第二十一章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兵锋手掌自下而上,透体而过,看似一切如常,其实已经大大不同。

    上一刻哪怕油尽灯枯,真气全无,黑云道人依然是位锐凡成真的真境炼气士,一劫修为仍在,只是消耗过巨,只有元气可供他吸收炼化,随时可复。

    下一刻,黑云道人再也感应不到自己辛苦练就的金丹,一身惊天动地的神通道法烟消云散,修成的神识也一路倒退成心力,直至识海虚无。干瘦如柴、气血匮乏的虚浮肉身,甚至让他比之普通凡人都远远不如。

    黑云道人脸上人保持着劫后余生的欢喜之色,嘴巴裂得大大,笑声正要脱口而出,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刹那永恒,他已经是感受到了死亡降临,在他的双眸深处,一点点死寂灰败迅扩散开来。

    山主降临至罡风层最底层位置,与之黑云道人相隔已不足尺许,只是这尺许之隔,仿若天涯;便是这尺许之隔,让她空有无边法力,却是再也不能出手相助,山主的脸上浮现伤悲之色。

    “哈哈—————”高进站立于大堂之顶,举掌轰天,冥冥中感应到终于击中黑云道人,大笑三声,再也不能支撑,滚落屋顶。

    “将军!!!”“大哥!!!”

    堂下将士纷纷冲至,接住了坠地的高进,高宣挤进了人群,见高进无碍,只是面色苍白,显然是运转大阵,消耗过巨,一时脱力,失足滚落,终于松下一口气来。

    “将军威武!!!”无数甲士大声呼喊起来,万丈苍穹之上的情形是他们目力所不能及,但是从高进最后快意的大笑声中,他们便可知晓,那可恶道人定是被将军大人兵锋扑灭。

    “梦儿怎么样了?”在高宣搀扶下,高进勉强支撑着虚浮的身子站起,赶紧朝天上望去。

    数千丈高空之上,牛刚已是与坠落的楼阁交汇一处,楼阁内动静全无,显然那赵梦儿神经也不甚粗大,经受前后这般折腾,估计也该昏死过去。

    楼阁坠落之势甚疾,须臾之间,牛刚也没把握碎楼救人,只好临时过一把苏婆曼的瘾,飞身楼阁地基之下,冲天而起,以法器飞升之力与自身巨力,硬撼楼阁坠地之势头,托举之姿与苏婆曼托举坠落客机经典形象,如出一辙,楼阁坠落之势渐渐递减。

    “啧啧,那黑云小儿运气非同小可,这样必死之劫,也能被他渡过,啧啧————”敖冶啧啧称奇的赞叹声再度在牛刚脑海中响起,好像闭口不言能憋死它似的,渐渐有化身话痨之势。

    不是牛刚自己找虐,硬要承受敖冶的喋喋不休,若非迫不得以,他也会在联系上敖冶,实在是控制飞行法器,离不开人家。尽管驱使法器飞行比之开飞机简单得多,但也不是一上手就能驾驭得了的。

    “他渡过了???”脚踏法器成托天之势,韦陀巨力滚滚而出的牛刚,闻言愕然。

    距离万丈尺许之遥,黑云道人被几乎凝练成实质的兵锋手掌一举击中,透体而过,抹去一身神通道法,再无飞天之能。

    在那一刻,不仅仅是他自己,甚至连近在咫尺的山主都以为黑云道人渡劫失败,身死道消。

    可就在下一刻,形势逆转。

    黑云道人依然继续飞升,跨越咫尺天涯,冲入了万丈之上,在干瘦虚浮的肉身即将被烈烈罡风撕裂的刹那,山主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一拂衣袖,将烈烈罡风击散,保护住了黑云道人。

    山主从愕然中惊醒,似她这般修为,早已开始透彻天地道理,虽一时当局者迷,可现在恢复过来,个中因由,转念即知,却是也不仅为黑云道人人劫恐怖与莫大气运而唏嘘连连。

    若是黑云道人距离万丈在多些距离,冲势消去依然没有冲上万丈,那可就是真的十死无生了。

    黑云道人眸底的死寂并非消退,虽然未死,他只当自己已经寂灭,生与死边缘的游走,让他沉浸在一股莫名的顿悟状态,冥冥中,好似有一股天地异力,透体灌注,让他境界突破层层关卡,连连暴涨。

    “好大的气力!!!”高进望着天空中,脚踏法器,托举数万斤之中楼阁,已降至千丈之高的牛刚,口中喃喃,“此人果然是修炼大力神通的武者!!!”

    “大哥,你说什么?”高宣被四周将士们的欢呼声遮掩,没有听清高进所言,不由问道。

    “我说那方艾是位修炼大力神通的武者,看他托举数万斤楼阁依然举重若轻的模样,显然此还不是他的极限。”高进凝重道,“有修炼大力神通资质的修炼者举世罕见,万中无一,修行之路,也是异常艰难,可是一旦修有所成,力量之大,一跃而为同阶之冠,以凡境之身,挑战真境,都不是没有可能。”

    “凡境之身挑战真境,这么厉害,大力神通???我想起来,我隐约听父侯提起过,我大夏西疆,便坐镇着一位修炼大力神通的天侯,神威盖世,几乎以一己之力,威服西戎众多异族修行者”高宣惊呼道,“怪不得我看那人目中无人,不惧陈冲少侯身份,连吴先生也不放在眼中,甚至还敢孤身一人,去阻拦拖延那道人,还当他是狂妄,原来是有此依仗!!!”

    “此子非同寻常,却不知陈冲是哪里找来的这般帮手?”高进沉沉道。

    将军府上空,牛刚顶着庞大楼阁,已经降落至百丈空中,将军府遥遥在望,牛刚正琢磨着待会是不是趁机捞起陈冲,带着赵梦儿,驱使法器逃之夭夭。

    突然间,敖冶气急败坏的咆哮在牛刚脑海中轰响。

    “该死,大千小心!!!”

    轰!!!

    上邪城上空,自苍穹之上突然降下一股风暴,罡气呼啸,撕裂一切,竟是丝毫不受空气依旧残余的淡淡兵锋影响,一下便将楼阁与其下的淡绿色光团吞没。

    一股莫能御之的沛然大力降临,牛刚只觉身上一轻,继而便好似被一股狂风吹拂过的稻草一般,丝毫无力抵挡地,被吹飞了去。

    须臾之间,牛刚很干脆将地放弃对自身心力的掌控,毫无保留地交付给了敖冶,敖冶瞬息冲出了异瞳炼化空间,降临识海,摇摆着的龙身,张口一吸,识海星空,无数星辰射光芒,汇聚心力,强大的心力,在敖冶的控制之下,打入了脚下的法器之中。

    轰——玉石竹筏之上,光芒大炽,陈冲母亲灌注其中的强大真气轰然爆,将牛刚保护其中。罡风呼啸,撕扯着法器护罩,淡绿色光芒闪烁着,好似在暴风雨中挣扎的一叶扁舟,任凭Lng打风吹,却是始终如故,没有罡风撕裂。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玉石竹筏内灌注的真气激将耗尽之时,外面肆虐的罡风风暴也终于停止,敖冶催起法器内残余的最后真气,控制其落地,随后咆哮一声,重新回到了异瞳炼化空间中。

    天空中,一道淡绿流光忽现,似流星般坠地,光芒剧闪,在落地的刹那,消失无踪。

    嘭!!!

    泥土、草皮,被激得四下飞溅。

    在玉石竹筏撞击地面的刹那,牛刚已从竹筏上跳下,摔倒七零八落,所幸却是无碍,玉石竹筏撞击地面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方圆丈许的大坑,大坑中心,失去真气支撑,玉石竹筏还原成了玉佩,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是哪里???”牛刚艰难地起身,放眼望去,城池消失了,乌云似遮天蔽日的大军也消失了,接天连地的茫茫草原,还有那北方天地依然遥遥在望的茫茫群山,让他可以确定,他依然位于南苍狼原,只是这里到底是南苍狼原哪里???

    那突如其来的风暴,完全把他给折腾晕了,貌似不过一盏茶功夫,只是他已经被吹出不知多少里之外。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矣,圣人诚不欺吾!!!”敖冶唏嘘的声音在牛刚脑海中响起,“不过是破了她的魔音而已,居然就怀恨在心,那黑云小儿估计是她晚辈,已经渡过人劫,不赶紧走人,竟然立马开始报复,这女人招惹不得,尤其这般法力滔天的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婆娘!!!”

    “你不是时常向我炫耀你龙族名号响亮,威势赫赫洒遍诸天无量世界,我学了你;龙族绝学,绝对无人敢轻易招惹么?”牛刚被摔得七荤八素,心头恼火不已,“纵然她不识大威天龙吟,可也该能看出点端缪来,怎地依然还敢对我动手,这就是你龙族名号,在这一界怎么就不好使了???”

    “一码归一码,你不知道女人最是不可理喻!”面对牛刚的声声质疑,敖冶有些恼羞成怒,“我龙族名号怎么不好使了,若非她看出了你身怀龙族绝学,似她那般视万物为蝼蚁的强大炼气士,你以为你招惹了她,仅仅就是把你吹走,就这样简简单单地绕过你???”

    牛刚心中郁闷莫名,却是也不得不承认敖冶言之有理。

    “好了,算你龙族厉害,现在这是哪啊?”牛刚四顾苍茫无垠的大草原,心中一阵的无力,在草原上流Lng了十多日,好不容易碰到了陈冲,找到城镇,这下貌似又要迷路了。

    “我哪里知道,刚刚光顾着控制法器保护你了,那疯婆娘修为比陈冲他妈厉害不知多少,若非我极力操控,定要你承受一番罡风裂体之苦!”敖冶说道,“不过按我估计,此处应该是上邪之西,与上邪城距离起码数万里之遥!!!”

    “数万里???”牛刚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数万里是多么远啊?都够出趟国了,却是被人家随手一道神通,给吹出这么远来!

    “现在该怎么办?”牛刚茫然不知所措道。

    “我怎么知道,我不过是本尊分出的一道小小分身,虽然独立——————”

    “糟糕!!!”牛刚突然一阵惊呼,打断敖冶又要开始的碎碎念。n!~!

第二十二章 失散

    “遭了!遭了!遭了!!!”牛刚望着空空如也的一双手掌,禁不住心中的愧疚之情,满脸的悔恨懊恼之色。

    “怎么了,什么遭了,不是都好好的吗?”敖冶不明所以道。

    “什么都好!咱们倒是好了,可那赵梦儿呢!!!”牛刚情急大喊道,“刚刚光顾着自救了,却是把她给忘了,她被困在楼阁之内,也被风暴席卷,现在不知怎样,是生是死,陈要是她有个什么闪失,让我日后还有什么面目去见陈冲,还怎么好意思当得起人家一声‘二哥二哥’的叫???”

    “嗨,我还当什么事!”敖冶嗤鼻,“你有事,那小姑娘都不会出事的,放心好了!”

    “嗯?什么意思,说清楚?”牛刚愕然道,“什么叫我有事,她都不会有事?”

    “刚刚风暴肆虐,本来我催动法器中的真气,要将那楼阁也保护进去,不想天上那疯婆娘却是先我一步,施法将楼阁摄走,换而言之,那赵梦儿并未受到任何的波及,而是在落入了那疯婆娘手中。”

    “什么,落入了那疯婆娘手中???”牛刚重复道,“那还能好,这还叫不会有事???”

    “你消停一会儿,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敖冶低吼道,“赵梦儿落入那疯婆娘手中,也并非坏事,那疯婆娘虽然不可理喻,但我隐隐感到,她对赵梦儿并没什么恶意,反倒是赵梦儿落入她手中,倒不失为这小姑娘的一场造化。”

    “此话怎讲?”牛刚渐渐冷静了下来,问道。

    “倘若你修为高深,忽然遇到一个资质非凡,特别适合传承自己衣钵的人,会怎样?”敖冶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牛刚会意,“那疯婆娘瞧上赵梦儿了?不会这么巧吧!”

    “就是这么巧!”敖冶确定道,“其实那疯婆娘未动手之前,我一时好奇,借住你的心力与法器中的真气,将楼阁中那小姑娘观察了一番,确实资质非凡,灵气逼人,隐隐有云雾之气逸散而出,正是与那疯婆娘对路,最难得,居然还是完璧之身——”

    “完璧之身!!!”牛刚失声道。

    “对,完璧之身!”敖冶语声戏谑,“我现这个事,也是好生地奇怪,她嫁给高进都两天了,居然还是完璧之身,你说那高进是不是不行啊!”

    “闭嘴!”牛刚不快地喊了一声,“人家行不行,关你屁事,说正紧的!”

    “我不是正说着,被你打断了!”敖冶不满道,“反正不管是炼气,还是炼体,修行所成之前,保持童子之身,好处颇多,那赵梦儿如此良材美玉,未经琢磨,那疯婆娘不现还好,一现,八成是要瞧上了眼了!”

    “赵梦儿被那疯婆娘带走了————”牛刚琢磨了一会,说道:“这样的结果倒是也不错,两个堂堂大丈夫,为一个女人挣得你死我活,实在太不值得,被那疯婆娘带走,也不用争了,这样最好——”

    “替人家操得哪门子闲心,这种恩怨纠葛,旁人躲都躲不及,你倒好,还自个往上凑。”敖冶又说得上瘾起来,“我提醒你不止一回了,还记得当年在太行山上时————”

    “遭了!!!”似是故意如此般,牛刚一声惊呼,将敖冶再度打断。

    “又怎么了!!!”敖冶语气中明显带着不满,“修行者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一字记之曰‘静’,心静则万物莫能动之,遇事不慌,纵然泰山崩于前,依然面不改色,挥洒如故————”

    “这次可是真的要遭了!”牛刚面上闪过一丝幸灾乐祸,语气依然沉重地传递给敖冶,“祸事了,你就没觉得咱们忘记了什么?”

    “什么?”敖冶问道。

    “你仔细想想。”

    “什么?大千,不要卖关子了,什么遭了?”敖冶有些心虚了。

    “难怪要遭,你看,连你都把它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牛刚语气异常地沉重,沉重地几乎将敖冶压垮。

    “它————”

    异瞳炼化空间,,一头异常庞大的赤色蛟龙盘踞云海之上,一呼一吸,无数地云气自蛟龙口鼻中吞吐,无尽火红色云气似海水潮汐一般涌动翻滚。细长的蛟龙之身上,片片鳞甲,呈现出琉璃之色,尤其是在蛟龙鄂下最长一片月牙儿形倒鳞上,竟是有一点金芒放射。

    随着牛刚那句沉重之极的话传至,敖冶似乎会意到了什么,庞大的龙身顿时一僵,停止了呼吸云气,隐隐约约,竟是在微微颤动。

    “大千,莫要跟我敢这种玩笑!”敖冶低沉地吼叫,微微带上了一丝警告之意。

    “谁和你看玩笑了,你那和外界的联系,我可是一直都没有关闭,一切你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中,你好好想想,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吗?”牛刚认真地反问道。

    敖冶沉默了,炼化空间中,庞大的蛟龙身躯颤动着,好似在恐惧什么似的。继而,敖冶仰天咆哮,龙吟之声,振荡起整个炼化空间云海的翻腾,冲天而起,在云海之上肆虐起来。

    “该死!!!该死!!!大千,你害死我了,怎么能把线儿忘了!!!”敖冶惊慌失措的咆哮声在牛刚脑海中轰鸣,吵得牛刚脑袋都快炸裂了。

    “修行者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一字记之曰‘静’,这就是你的‘静’?”牛刚慢条斯理,原话奉还道。

    “线儿本体被称作金玉良缘,乃是上天赐予我龙族的瑰宝,诸天无量世界都异常罕见的存在,每一次诞生都是一场浩劫,我传自本尊的记忆中,有时为了一条金玉良缘大蛇,打得世界破灭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可见此异种大蛇对我龙族的重要!!!”敖冶疯魔似的喃喃着,根本没有理会牛刚的挑衅。

    “线儿已是本尊的心头宝,初次见面,欣喜若狂,连自己被封印的怨气,也都一消而散,甚至不惜耗费本命精元,为线儿施展龙族传承,对线儿简直比亲儿子都还亲,也正是是看在线儿的面子上,本尊才放过了我的。”

    “现在若是被本尊知道,我把线儿弄丢——不!没有弄丢,怎么能说是丢,只是失散了,对!!!只是暂时的失散而已!!!!”敖冶忽然大吼一声,震得牛刚脑袋一晕。

    “有完没完?”牛刚不耐道,“不就是把线儿丢——”

    “住口!!!”敖冶一声咆哮,极力强调道,“不要说那个字,只是失散,我们只是暂时和线儿失散了,一定会立即把他找回来的!!!”

    “好,是失散!”牛刚随意道,“失散就失散了,金玉良缘大蛇天生禀赋,强悍异常,以线儿现在的实力,便是那黑云道人也奈何不了它,怎么,你还担心被人斩杀,抽筋剥皮?”

    牛刚的话,让敖冶一震,隐隐约约,似乎看到线儿被这一界高手猎获,斩杀取宝,继而画面一转,被抽筋剥皮的换作了他自己,周围那咆哮的,乃是本尊身影,真龙之躯,威临天地。

    “抽筋!!!剥皮!!!”敖冶在炼化空间内再度疯狂起来,上窜下跳,“大千,线儿若是出了事,惹得本尊震怒,不等本尊怪罪,老子便先跟你拼了!!!”

    看来,在敖冶心中,本尊便是一个永远的魔障。

    “线儿应该还在上邪城周围,咱们快回去找它!!!”敖冶焦急的大吼道。

    “说得好听,数万里之遥,怎么走?”牛刚双手一摊,“你我人不生地不熟的,就算知道去上邪城是往东走,这茫茫大草原,到处一模一样,你保证不会走斜了,偏移出去?”

    敖冶沉默了,初来此界,他们在草原上晃荡了十余日,连个人影都没见过,明明走了不下万里之路,等遇到陈冲之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一直就在方圆千里内打转。

    没有熟悉之人指引,便是一路向北,以北方天际莽莽封狼山做指引,时常也是偏移目的地千里之遥。

    “再说了!”牛刚趁热打铁,“线儿一向精明,高进召集大军,那般的动静,它一早估计就跑得没影了,哪里还会在上邪城周围带着,反正只要有吃得,那吃货就没心没肺,那还还能响得起咱们?”

    “嘶————”

    上邪城百里之外的某处小丘之上,一头满身淡绿的大蛇悄悄自小丘顶露出脑袋,小丘之后,是大蛇庞大的蛇身,竟是通体淡绿,自空俯瞰,一晃而过,不仔细观察,还真现不了任何的异状。

    大蛇缓缓移动着露出的头颅,蛇目微睁,露出呈一条线状的金黄色瞳孔,仔细观察这数十里外不断涌动的大军,目露思索之色。

    这头淡绿色大蛇,显然就是让敖冶牵肠挂肚的线儿,自它接受了敖冶本尊的龙族传承之后,它便不再是一头寻常的大蛇,而是一只妖,而且还是最为正统的妖,只是本体强大,化形艰难。

    感应着自上邪城传来具有强烈威胁的气息和另一股熟悉却迅淡薄的气息,线儿的目中露出了为难之色,这是它的天赋异禀,不必目光耳闻,单靠气息感应,便可以获得诸多讯息。

    他已经知道牛刚不在上邪城,但是牛刚到底去哪,它无从知晓,想走也没地方走,只要继续呆在这里窥视,或许牛刚会回来找它也说不定。

    突然间,一道霹雳在空中响起,随后,一道闪电撕裂苍穹,自大蛇的头顶划过,百里之遥,数息而归过,落入了上邪城中。

    “嘶——”大蛇低沉吼着,自那霹雳乍起,它的心头便是一阵悸动,心血涌动,不能自制,这种感觉异常熟悉,自它诞生数百年来,无数次便是靠着这种感觉,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灾祸,这是大蛇趋吉避凶的本能在挥作用,告诉它再停留此地,便会有灭顶之灾。

    此地非是久留之地,何况牛刚已经不再上邪城中,转念之间,大蛇心中便已经有了决断。

    “嘶————”大蛇悄悄退下了小丘,背向上邪城而行,悄然窜行良久,感觉到不会被上邪城的强者觉,顿时暴起,节节攀升,数息之后,已是化作一道绿影,消失在了天际。n

    【……第二十二章失散】

第二十三章 汗血通关 真凡之障

    无边无际的苍茫草原上,平坦的地势渐渐有了起伏,绵延不绝,自苍穹之上俯瞰而下,碧波微浮,烟波浩淼。

    “昂————————”

    一声龙吟乍起,直冲霄云,搅动风云,天空中漂浮来云团受到了无形冲击,纷纷被震散开来,形成了一个方圆十余里的云层空洞,无数道金色光芒洒下。

    牛刚扎立着桩步,腰锥悬空,手抵丹田,一声悠远的长啸放出,只觉浑身上下一个激灵,浑厚之极的气血在四肢百骸中滚滚流淌,其势若大河流水,滚滚不绝。

    随意一拳打出,便似一条蛟龙出渊,兴风作Lng,搅动大气,掀起气Lng倒卷,久久不息;随便一脚踏下,便有大地振动,脚掌陷入泥土中,深深印记留下,被一脚踏得坚硬如金石。

    一路玩转良久的韦陀拳施展下来,大地晃动似要崩裂,气Lng翻滚直欲撕天。若千军万马冲击敌阵,排山倒海;又如千百蛟龙兴风作Lng,风暴肆虐。

    随着牛刚一拳一脚挥出,低沉沉的‘呜呜’声直让人心惊胆颤,一股股骇人的气机虽拳脚挥洒冲天而起,远远地扩散出去。

    在草原上生息繁衍的无数走兽,本能地感受着这一股股堪比凶兽肆虐的恐怖气机,自远古时代便传承下来的本能让它们开始惊慌失措,疯狂地向远方逃窜开来。

    良久,骇人的气机渐渐消失,大地的晃动停止了,漂过天空的云层也终于没有阻碍,能畅通无阻,毫无损地漂过这一方天空。

    转眼之间,这一方草原已经变幻了模样,就好似刚刚还是一位面容皎洁,皮肤光滑脆嫩如剥壳的熟鸡蛋的绝代女子,而现在却成了满脸密布暗斑、粉刺、痤疮、疤痕的五大三粗莽汉。

    草皮被左一片、右一片地搓飞,左一脚、右一脚踏得地上一片坑坑洼洼,更远处,被拳劲力打出的大坑一个深似一个,尽目而让,狼藉得如同此地刚刚被一头体型庞大无匹的凶兽狂肆虐过一般似的。这一趟拳打下来,对四下的破坏,几乎赶得上一场小规模轰炸后的的情形。

    牛刚再度扎桩站立,巍巍不动,如山岳般屹立在刚刚肆虐过的边缘,摒住了呼吸,绷紧了全身。在他衣物之下,看似薄弱的皮肤,其实韧似牛筋、坚愈铁石,刀兵不能伤之。血色掩盖了原本的肤色,细细听之,空中似乎传递着滔滔大河湍急奔腾的声响。

    这是牛刚体内浑厚气血运行至了巅峰,开来的景象,奔腾涌动的血气,好似被禁锢在了河道内的洪流,时时刻刻冲击的堤坝,随时将其冲毁。

    汹涌的血气鼓荡得青筋暴涨而出,一突一突,宛如一条条张牙舞爪的青龙,暴涨欲裂,似乎随时会冲破束缚,冲天而起。

    气血极限运行带来强大的压力在牛刚体内极力压迫着,而牛刚封闭呼吸等泄压渠道,更于是火上浇油,此刻的牛刚,就如同在火上煮沸的茶壶,却将口眼封死,强大的压力,随时会让他暴体而亡。

    透着血色的皮肤下,一粒粒细小的血珠自纤细的毛孔中透了出来,显然皮肤已经不能承受气血疯狂运行的压力,毛细血管破裂,释放血气,自毛孔中渗出了血珠子来释放巨大压力。

    浑身上下,十二万九千六百多个毛孔中,无一不再渗出血珠子,一粒两粒不起眼,可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多粒连成一片,几乎转眼只见站在那里的牛刚就变成了一个血人,形象实在是慎人不已“呼——”牛刚深深地吸了口长气,在缓缓吐出,气体中夹杂着废气,也蕴涵着浓浓水汽,热气逼人,竟是在空中形成一道长长的白色气柱,景象异常地惊世骇俗。

    良久,牛刚吐尽了胸中之气,白色气柱缓缓升空消失,,牛刚低头看来,果然不出所料,刚换不久的衣服,再次被血色染透。

    “敖冶,你确定你教我的法门没错?”尽管明知方圆百里除他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人,但牛刚还是下意识地张望了一番,这才开始脱下身上的衣服,“人体内的血统共就那么点,这几日下来,天天如此,还一日三次,每次都逼出这么多血来,我觉得我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

    牛刚拧了拧被血水染透的衣服,居然几下了一些血水来,看得牛刚心惊肉跳,这到底是在淌血呢?还是在淌汗?

    “我教你的法门当然不会有错,早就跟你说过,汗血通关法门,是极限炼体之法,非常人所能为也,一时承受不住,便有暴体而亡之险。你要是受不了,不练不就行了,这又没人逼你。”敖冶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我问你怎样尽快修为达真境,你只给我这一个法子,我还能有什么选择?”牛刚狠狠道,“你莫要让我知道你还藏了一手,不然有你好受的!哼!!!”

    “冤枉啊!大千,你我一体,若是真有其他法门可寻,我怎会让你行如此冒险之法。”敖冶叫冤道,“想要不留后患的提升修为,哪有这么容易,就这汗血通关法门,绝对是最适合你。”

    “你身体经受过一世界本源洗礼,又有我传授大威天龙吟锤炼,强悍之处,几乎堪比一些初入真境的武者,对于寻常人来说运行此汗血通关法门时最恐怖的暴体之险,对你来说,根本不足为虑。”

    “而且自你异瞳觉醒之日起,你的血肉便在经受无所不在太阳元气洗礼,气血浑厚堪比凶兽,又获得一世界本源融入,如虎添翼,你的气血但有损耗,你体内本源立时会有反应,抽去世界元气为你补足,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你的血气之足,几乎无穷无尽,你看你这些时日,逼出的血水,两水桶总有吧?可你除了食量大了几倍外,不是依旧安然无恙,活蹦乱跳的么?”

    “汗血、汗血,渗血如淌汗,修炼汗血通关,理当如此,你直当作自己实在流汗不久行了!”

    “算你有理,行了吧!”牛刚想了想,修炼如此凶险的法门,自己这几日没有任何的不适,食量暴增,却是气血浑厚,甚至比之从前,增益不少。

    尤其是照敖冶所说,此汗血通关法门耗损血气,其实暗含真境换血境界奥义,可在消耗、补充之间,激骨髓潜力,为将来步入真境换血境界打下牢固基础。

    初到这一界时,初次感受天地元气之浩荡,困于易筋巅峰境界一年有余的境界的自己,终于捕获契机,一举突破到了练皮境界,到如今还不过区区二十余日,却是照敖冶所说的法门修炼几日,修为已经稳定在了大宗师下品。

    步入练皮境界,比之从前,无异于进入另外一个更为广阔的天地,雷音振荡,牵动这外界无处不在的浩荡元气,如挥臂使,似乎触手可及,要与自己溶于一体,可实际上在两者之间,却实实在在有一层薄膜阻挡,使看到、感觉到,偏偏触不到。

    练皮境界孕育雷音之强大,已至巅峰,可隐隐勾动外界天地元气,内外协力,齐齐冲击洗刷这层屏障,渐渐稀薄,直至贯彻,这便是练皮境界根本所在。

    其实,这层膜便是隔绝真凡的屏障,一旦冲破,沟通内外,元气灌体,产生不可思议之变化,雷音元气溶于一炉,振荡骨髓,激活气血本源,推陈出新,气血置换,无异于一场脱胎换骨,涅磐重生,从此蜕凡成真。

    这层膜看似薄削无比,一触即破,其实固若金汤,从古到今,不知困死多少武者。

    遍及全身上下十二万九千六百余处的毛孔,是攻陷这堵金汤似的膜唯一薄弱之处,而牛刚运转的汗血通关法门,算是一条捷径,减少了许辛苦,不必苦苦运转雷音,勾引天地元气缓缓冲击关卡,而是直接驱使血气冲击,打通关卡。

    此法便捷,却是非常之法,非常人之所能用,若牛刚这般,有非常机遇,可以运转如意,没有任何顾虑地修炼,可是那每日逼出体外的渗人鲜血,也是让他头皮麻不已,若非前些时日确实被黑云道人、山主两个炼气士展现的强大威能刺激到了,牛刚也不会如此行事。

    “敖冶!!!”牛刚默默地自乾坤戒指中取出清水来洗漱身上的血迹,忽然开口。

    “怎么?又有什么事?”敖冶道。

    “照我如此修炼下去,何时能修至真境?”牛刚问道。

    “五六年吧!”敖冶不经意间说出一句,足以吓傻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修行者,练皮境界虽然是凡境最后一个阶段,实际上也是困死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修行者的阶段,因为它直接面临得真凡之障,想要一步登天,蜕凡成真,哪有这般容易。

    在这一界,元气充沛,修炼颇易,时常边有人不到三十岁,修为已经到达大宗师之境,这也就是那一生的终点,哪怕寿元穷尽,依然还是凡境,不得突破,或是机缘深厚,在大宗师境界困了百八十年的,在寂灭之际,一朝顿悟,锐凡成真;再者资质非常,又肯苦修,苦心孤诣,或许不到甲子岁月,便突破桎梏;便是天之骄子,得上苍眷顾,外加勤奋刻苦修炼,困给十几二十年,已经堪称妖孽了!

    而敖冶却是一口道出了牛刚只要按他所说之法门,修炼个五六年,便要蜕凡成真,简直就是妖孽中的妖孽了。

    此汗血通关之法,虽然损耗气血巨大,可的的确确称得上是逆天法门,居然只要五六年的时光,便可以从开始至结束,助牛刚一举打通真凡之障,蜕凡成真。

    可是牛刚却不明个中玄妙,面上露出愕然之色,继而却是满面的愤然。

    “五六年???”牛刚质问道,“我从修炼开始到今,也不过五六年的时光,这就是你给我的找得快捷之法?”n

    【……第二十三章汗血通关真凡之障】

第二十四章 噬人岭

    正在牛刚修炼完毕,取水洗身的时候,距离此处百里之外,同样是一处位于重重丘陵间,被牛刚修炼破坏得彻底的区域,转过小丘,行来了一队商队。

    “停————”

    领队的护卫统领长啸一声,响彻长空,数百辆大车前驱车驭手们闻声纷纷拉住了缰绳,动作整齐,绵延数里的队伍出了驽马打着响鼻啸叫之外,没有生任何骚乱,明显训练有素。

    前面那一片绵延数里、仿若生过一场惊天大战或陨石坠地的毁灭地带,不止领队的护卫统领看到,走在前面的大多少驭手、护卫也看到了。

    在这般惊世骇俗的场景面前,众人并未变现应有的震骇或惊吓,而是纷纷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继而一丝丝紧张的气氛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冯统领,前方生何事,为何停下?”一位商贾打扮的中年男子驱马赶来,开口问道。

    “刘掌柜,你看那!”冯统领比划着手中的长枪,遥指前方渐渐显露出来的被严重破坏的区域。

    “又遇上————”刘掌柜心头一沉,正要说话,却听得冯统领凝重之极的说道。

    “已经是第四块这样的区域了,事不过三,过三则大凶!真的不能再继续前行了,刘掌柜去通知杨先生吧,咱们得原路返回了!”

    “什么,原路返回?”刘掌柜面色数变,“冯统领,不至于如此吧,万一——”

    “没有万一!”冯统领断然道,“我冯有三向来事不过三,过三则大凶,自朝廷攻下南苍狼原,我便行走草原,正是靠着这条规矩,整整一十三年没出过任何差子,这次为了你们的这趟活,冯某人已经坏过一次规矩了,绝对不可以再犯,否则必遭横祸!”

    “冯统领,万事好商量!”刘掌柜额角淌下汗珠来,“这趟货重要无比,可千万不能延误啊,看那地上的痕迹,那位强者明显已经离去多时,咱们不一定就会遇上。再说了,就是遇上又能如何——”

    “遇上了又能如何??哼哼——”冯统领冷笑连连,“这等孤身行走草原、苦修武道的真境强者,真若是遇上,你有胆量把这话再重复一遍!”

    “这————”刘掌柜语塞,只是头上的汗水越流越多。

    南苍狼原地域辽阔无边,比之大夏版图,还要大上三分,地广人稀,寻常便是走上了一年半载,行程数万里,也遇不上半个人影,寂静苍茫,鸟兽奔走,亘古不变,在这里,最原始、最古老的道无处不在,仰望苍穹之高广、俯瞰大地之厚博,正是修行者修行的好处所。

    事实上,自远古以降,便是草原为异族统治之时,前往草原上修行的苦修之士,也层出不穷。

    强者修行,最忌讳的,便是被人打搅。你想,若是突然修行到了一个关卡,正要一鼓作气,冲破桎梏,却不曾想忽然有外人横插进来他的修炼区域,使得功亏一篑,那是何等恼怒!!!

    被人打搅修行,一怒之下,杀人盈野,这种事,在草原上并不稀罕。故而在草原上自古以来,便有这样的共识:在草原上行走的队伍,只要是遇上了似这般明显的修行痕迹,除非你自付本领滔天,否则还是赶紧躲开。

    “刘掌柜,货物与性命,哪样紧要,你考虑清楚了!”冯有三见刘掌柜犹豫不决,劝说道,“这地上的痕迹你也看到,非是那种初入真境的高手可以留下的!”

    “罢了!”刘掌柜长吁了一口气,惨然道,“冯统领,你与我一起去见杨先生吧,商队的主事是他,一切得他老人家点头才行。”

    “也好!”冯有三点了点头,四下看了看,大喝一声,“原地休息!!!”

    长长商队中部的一辆高大马车上,随行的护卫远远散开警戒,一位身着儒服,头戴方巾的儒雅中年男子正撩起了车帘,从车厢内走下。

    展了展快被颠簸散架的身躯,儒雅中年男子抬仰望苍穹,只见碧空如洗,白云朵朵,好一片晴空万里。

    “好!!!”儒雅中年男子大赞一声,不住点头道,“塞外风景,果然壮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此次草原之行,不虚也!!!”

    “杨先生!杨先生————”

    刘掌柜一骑当先,其后冯有三紧紧跟随,一盏茶的功夫,终于自队赶到队中。

    “希律律———”

    离着杨先生还有十丈远,刘掌柜一拉缰绳,自马上一跃而下,身手矫健,好不拖泥带水,竟是有着一身难得的上好骑术。

    其后的冯有三将手中大枪挂在马上,也翻身跃下,两人一前一后,步行到了杨先生跟前。

    四下散开的护卫,不知何时摸上了刀柄的手悄然收回,继续警戒四周。

    “刘掌柜、冯统领!”杨先生颔示意道。

    “杨先生——”刘掌柜面露犹豫之色,后面的冯有三禁不住推了他一下,这才终于要将事情脱口而出,却听得杨先生先一步问道。

    “可是前面又遇到了那位高手修炼留下的痕迹。”杨先生问道。

    “杨先生神机妙算、料事如神————”刘掌柜心中一松,马屁顺口而来,滔滔不绝。

    “行了!”杨先生眉头一皱,刘掌柜赶紧闭嘴,杨先生踱着步子走了两下,对着冯有三问道,“冯统领,你是草原上的老人了,你是什么意思?”

    “杨先生,真的不能再往前走了!”冯有三心中闪过一丝骇然,此貌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杨先生,不知不觉释放出的丝丝威势,竟是让他都有些消受不主,努力压下了心中的惊骇,决然道,“这次咱们遇上的那片痕迹,最远不过是昨夜所留,距离那位高手太近了,继续走下去,或许明天、或许后天,就要碰上了————”

    “不能往前,那当如何,绕路?”杨先生询问道。

    “不!”冯有三摇头道,“要原路返回,退回咱们之前驻扎的白城,从白城走另一条道路,通往赵都。”

    “原路返回???”杨先生面色一沉。

    “先生不曾在草原上行走,却是不知草原上的风险,便如眼前的丘陵地带,看似寻常其实暗藏杀机!”

    “何解?”杨先生问道。

    “鬼打墙!!!”冯有三深吸一口气,说道,“这片丘陵地带草原异族唤作‘阿末那奇’,翻译成我大夏欲言便是吃人的山丘,所以现在叫做‘噬人岭”,纵横万里,其实是天然形成的一座庞大阵势,会让人不知不觉迷失,乃是草原上众多禁地之一,不过丘陵之间,却是有三条南北贯通的道路所在,咱们所行走的,便是其中最东侧一条,只要顺路而行,是绝不会出事,可一旦脱离了这通道,从来没有人能再走出来。”

    “三条通道,难道通道之间,互不相连吗?”杨先生问道,白城正是位于却是位于噬人岭的一座大城,他们已经离开数日,再原路返回,实在是太Lng费时间了。

    “正是!”冯有三点点头,“噬人岭凶名太盛,便是三条通道早已为人所知,中间那条,便是赵国封锁充作军用,东西两条为商路,通行无碍,但依然为大部分商队心中忌讳,宁愿多绕行万里,也不愿穿过这片恐怖地带。杨先生要以最快的度赶到赵都,也只能通行此路”

    “不好办啊!”冯有三的话让杨先生陷入沉思,噬人岭在赵国颇有些名气,他自然有所耳闻,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决议通行噬人岭赶往赵都,却不曾想,行至半途,却是遇上了高手在前挡路。

    这批货物确实紧要,不然他也不会顺带着随行坐镇,可更重要的却是,借着这批重要货物,替他作遮掩,让他悄然潜入赵都。

    他所行之事,重要万分,万万不容有失,越早赶到赵都,把握越大,不是一个高手就能阻挡得了的,转瞬之间,杨先生已经有了取舍。

    “冯统领,你放心继续走吧!”杨先生大袖一挥,语气中带着不用质疑的威严。

    “可——”没等冯有三这句话吐出来,轰然间,一股磅礴的气势从杨先生身上冲天而起,直扑冯有三而去。

    冯有三猛地双目圆睁,带着不可思议的骇然,只觉肩上压了山丘一般,竟是丝毫不能抵挡,两腿一软,就要被压制跪地的刹那,那股威势豁然收敛一空,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杨先生,你————”冯有三四下张望,却见周围之人,除他之外,毫无异状,显然刚刚那股山岳般沉重的威势,只是他一人承受,这份游刃有余的控制力,已是非一般人所能为之。

    “明白就好!”杨先生一拂手,没有让冯有三继续说下去,说道,“继续走吧,若是真遇上那位高手,自有我来应付。”

    “是,是——”冯有三压下心中的激动,却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护卫的车队之中,居然隐藏的一位真境人物,这要是在之前,想也不敢想的事。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长长的商队再次开始行动,虽然众多商队护卫、驭手心中有所疑虑,但统领冯有三泰然自若、成竹在胸的模样,便是给众人心中插上了一杆定海神针,这也是杨先生透漏些许隐秘给他的原因所在。n

    【……第二十四章噬人岭】

第二十五章 万里牢笼 太阳金焰

    轰————滚滚如闷雷似的破空嘶啸渐渐停息,又是一片繁茂的区域在牛刚拳脚之下四分五裂,浑不似人为。

    牛刚站立在区域中央,绷身屏息,奔腾似大江的气血一再地被逼迫压缩,一丝一缕地自血脉中被逼出,然后开始冲击洗刷着皮膜,不过数息之后,站在区域中央的牛刚已经成了个血人。

    “呼————”悠长的废气缓缓吐出,牛刚挣开双目,一丝金芒自眸底掠过,恍若流星划过夜空。

    “唉——”低头往往再次被血污侵染的衣裳,牛刚深深一叹,摇头苦笑不已。

    “敖冶啊,这日子没法过了!!!”牛刚倾诉着苦水道,“从我来了这一界,就还没见过下雨,走了这么久,更是连条河也没看到,我带着水可是用一点少了一点了。再说说你教我的这什么破法门,Lng费时间咱就不说了,可你不能恶心人啊!修炼一次弄脏一套衣服,一天就是三套,现在都在我戒指里放着,洗都没法洗,这我带得衣服统共不过十几套,这已经最后几件了,再这样下去,难不成要老子光屁股修炼?”

    “光屁股就光屁股,这千里无人的,怕什么,鬼才看你!”敖冶说道,“你少洗几次澡,洗衣服的水不久省下来了么。”

    “我能不洗澡么,你闻闻,这是什么味!”牛刚恼怒不已,哪里还顾得上敖冶能不能闻到,“又腥又臭,这逼出的都是些什么呀,血色也有些不对啊,还泛黑!”

    “这不是说明你修炼汗血通关已经步入正规,洗涤肉身杂质,排出体内污垢,这是好事啊,大千!”敖冶耐心地解释着,没有丝毫的不快,他知道牛刚这纯粹就是在没事找事,都是寂寞逼的。

    不知不觉,七八日时光一晃而过,除了赶路便是修炼,行走在这茫茫天地只见,空旷、寂静、孤独,堪比洪水猛兽,折磨得人直欲疯,若不是有敖冶在一直与牛刚说话聊天,现在估计牛刚早就疯了。

    敖冶也算是过来人,自被本尊分出,逃出封印之后,他一直便附身胡去悲体内,却是限于胡去悲不入流的修为,从来不得交流,一晃甲子岁月。这种折磨得人疯的寂寞,牛刚不够七八日便已经开始有些受不住,可想他当年的艰难。

    将心比心,敖冶自然明白牛刚此时的焦躁,任其泄着。

    “屁得好事!都他娘快熏死我了!”牛刚暴了一句粗口,已经是急不可耐地脱光了身上的衣服,从乾坤戒指中取出了清水,洗刷着身上的血污。

    “呵呵,哪有人嫌自己臭的!”敖冶哈哈一笑,“这都是你体内日积月累积蓄下的杂质污垢毒素,不过才开始排出了一点点,就受不了了,以后的日子长着,不忍也得忍着。修行大不易,还没怎么地,已经开始叫苦了——”

    稀里哗啦——整桶的清水被牛刚高举过头,倾泄而下,将一身的血污冲刷得干净,好生地畅快。

    “不是苦不苦的问题,而是难受,你知道吧!”牛刚继续跟敖冶探讨着,“再这样修炼几天,最后的几件衣服给污染了,我可就正要光着屁股修炼了,万一碰上什么人,被看得光光的,换你你心来好受?”

    “嘿嘿,这你可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最起码,方圆万里之内,除你之外,绝不会有第二人经过的。”敖冶得意地笑道。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牛刚问道。

    “你看着起起伏伏的丘岭,波Lng一般,最高也没高过百米的,看似寻常,其实却是天地间自然形成的一种**阵。”敖冶娓娓道来,“若是不知根底走了进来,便是在里面转上一辈子,也出去的。”

    “鬼打墙啊!”牛刚惊奇道,“知道这丘陵地带是天然**阵,那你还叫我进来,你怎么给我指路的。”

    “我既然刚叫你走进来,自然是有破解之法,能让你畅通无阻。”敖冶继续说道,“这般天地形成的阵势,非是常人所能理解的,敬之畏之,必然被这一界的人当作禁地什么的,生人勿进,你要修炼汗血通关法,进来此处,正好无人打搅,反正咱们是要往北走,一面无人打搅地修炼,一面走最短路线穿越丘陵地带,何乐而不为。”

    “我怕说么这些天来,连个鬼影都没瞧见。”牛刚喃喃道,“貌似走兽们不受此地阵势影响,所幸如此,不然现在出了水不够用外,吃得也早就没了。”

    “谁说走兽不受影响了!”敖冶嗤鼻道,“这座阵势,其实便是一座牢笼,天地造就,管你是飞禽,还是走兽,统统入得出不得,笼牢之内,自成一方天地,便是真境人物也要被困于其内,你当天地造化神工是闹着玩的。只不过飞禽走兽愚昧无知,蠢钝不堪,入得这一方牢笼,却是茫然无知,随遇而安,得过且过,永生永世,世世代代,都被困在了这里。”

    “好笑,原来这里的野兽,就似被关养在圈里的牲口一般,只不过这圈大了不少————”牛刚本来心中好笑,可渐渐地,说着说着,牛刚却是忽地一顿,面上的笑容僵在了那里。

    识海内,光雾弥漫,漫天的星辰一闪一闪的,丝丝光芒开始放射而出。

    “嘿嘿,不错,不错,大千啊,可千万莫要Lng费我一番苦心,Lng费口水跟你说了这么多,终于是起了效果了。”感受到牛刚身上的异状,敖冶笑了起来,“你我休戚与共,性命攸关,你修为越高,我获得好处也就越多,哈哈,怕是你还不知道你异瞳的厉害,就让我现消受一番,帮你探探路。”

    异瞳炼化空间内,敖冶猛地一声长啸,无尽的云气被他张口吸入,迅地被炼化吸收,蛟龙身躯越地晶莹,仿若琉璃打造一般,在蛟龙的鄂下一处月牙儿形的倒鳞下,一点金芒开始一闪一闪地,似乎比之从前,更耀眼了几分。

    炼化空间内的云气,并非无穷无尽地,敖冶吞吐几个呼吸,已是消耗掉了大半,眼看着就要见底,可就在这时,牛刚一双神奇之极异瞳开始挥了作用。

    不知不觉,牛刚清洗完身上的血污之后,还没来及得穿衣,便已经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赤着身子,盘膝坐在了草上了,微仰着头颅,双目正对悬空之烈烈金乌。

    骤然间,牛刚身周暗淡了几分,好似现出一个无形的黑洞,将天空大日洒下的光芒尽吸收了进来,尤有未尽之意,一圈圈乌云遮盖的暗叹以听啊为中心扩散开来、一尺、两尺……一丈、两丈…百丈….千丈……

    直至方圆里许的光线被一种奇异的力量吸引到了牛刚的身上,方圆里许都陷入了一片乌云遮盖的区域。

    天地元气并没有任何的波动,不过一种与天地截然不同的,古老得不能再古老的元气却是开始涌动,就好似平滑如镜的湖面被投入了一粒石子般,虽然只是小小的波澜,却是异常的醒目。

    只是这种元气并非这一界生灵能感知,哪怕近在咫尺,错非是亲眼目见异象,怕是也丝毫无觉。

    大片大片的光芒从汇聚到了他的身上,无声无息地被吸收了进去,牛刚的体内,热流奔腾,千军万马似的不断地朝着最顶的双目汇聚而去。

    热流流淌过处,洗练着浑身上下。骨骼、血肉、筋脉渐渐晶莹,一种神奇的转化正在牛刚身上渐渐生着。

    炼化空间内,将要见底的云气再度升腾了上来,飞快增益至了原先的水平,尤为止住,迅再增。

    “昂————昂————昂————”

    云海之中,敖冶兴奋翻腾啸叫吗,无数地云气被他吞入体内,云气无穷无尽,并且还在不断地增加当中,若是他不及时吸收,怕是已经涨满了整个炼化空间。

    蛟龙身躯开始涨大,鄂下月牙儿倒鳞闪烁这金芒渐渐急促,敖冶感应到了什么,吸收云气的度顿时快了几倍。

    得!得!得——一串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渐渐在牛刚的耳边响起,牛刚依然丝毫无觉地盘坐在草地上,微微抬,仰望着空中烈日,混混沌沌,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希律律————”

    一声高昂的马啸身响起,牛刚豁然惊醒,挣开了双目,随着他双目的挣开,他身周里许的异象消失,阳光重新洒彻了大地。

    “不——————”

    炼化空间内,敖冶一声愤怒之极的咆哮,云海已是停止增加。非是云气没有了来源,只是若将刚刚算作大江奔流倾泄,现在却是小溪涓涓细流,根本赶不上他吸收的度,若是他继续吸收下去,数息之后,云海便会消失。

    在敖冶愤怒的咆哮声中,他鄂下月牙儿形倒鳞闪烁的金芒轰然散去,比之最初,还要暗淡上几分。

    “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了!!!”敖冶恨得几乎将牙齿崩碎,“就差那么一点点,我便可以凝练出一缕太阳金焰!!!”

    牛刚被马啸声惊醒,双目间闪过一丝茫然,却是见得一位身披皮甲,手持大枪的骑士停在自己数十丈外,正一脸慎重的望着自己。

    半响之后,牛刚终于反应过来,低头看看,自己却是还赤着身子,顿时一阵地恼火,果然是被人看得光光的。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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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怒焰滔天

    冯有三单骑奔来的时候,商队的大队人马已是在数里之外停留多时,似牛刚修炼弄出的偌大动静,虽有重重丘陵阻挡,依然是沸反盈天,赫赫声势直直扩散出数里之外……

    那滔天的威势,搅动风云,罡风烈烈,地动山摇,这般明显的极限,显然前方的那位高手正在修炼一套威力奇大的绝学,同为步入真境的存在,杨先生并非惧他,但也不愿多惹是非,只好停下马队,静待那位高手修炼完毕,这才派出了商队护卫统领冯有三先驱而至,打探一番。

    杨先生此行隐秘,能不出面,自然最好,先礼后兵,若是那人真是不讲道理,那他再出手也不迟。

    “福海楼麾下护卫统领冯有三,见过阁下!”冯有三满脸脸严肃,高呼一声,抬出福海楼的名号,配合着他跨马持枪的模样,声色自壮,貌似威武。

    福海楼是通行在辽阔南苍狼原上一家颇具规模的商号,商队遍及陈、赵、杨三国,马车十万,涉及买卖范围亦是相当大,算得是南苍狼原上出大夏之外的一方势力。

    刚才天色有些暗淡,冯有三直倒是也不甚在意,可是不知怎地,天地忽地一清,冯有三也看清在地上盘坐那人的模样,顿时冷汗就淌下来。

    居然是在赤着身子打坐!!!这是什么个情况???

    是衣服在修炼时都被震碎了,还是那人本身就有这般的癖好?

    都是堂堂男儿,本来也没什么好避讳,可冯有三自己这么想,保不住对面男人也是这么想,高手大多性格与常人迥异,保不济眼前这位就是喜怒不定,被人窥得赤身**,恼羞成怒之下,将他击杀。

    死倒是没什么可怕的,冯有三干得便是刀头in血的买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要是死在这样憋屈的缘由,如何让他甘心。

    “在下带领商队通行此路,却是不想打搅了阁下的修行,得罪之处,还望阁下海涵。”冯有三斟酌着语句,面上一片的肃然,对于那人赤身视而不见,努力保持着面色没有异色,其实心中忐忑不已,暗自祈祷,千万莫要触怒那人。

    就在冯有三心中的忐忑的同时,牛刚脑海中也是相当的热闹。

    “这就是你说的天地造化,自然形成**大阵,飞禽走兽都不得出的牢笼,生人勿进???”牛刚愤怒地声声质问着敖冶。

    “先别管这些,那人坏了你我的大事,撕了他,去撕了他!!!”敖冶比牛刚还要愤怒万分的咆哮在脑海中轰鸣着。

    “你可知道,刚刚你进入得顿悟状态是多么得难得机遇,你可知道,刚刚差一点点,我就可以凝练出一缕太阳金焰,从此这一界大可去得。”

    “顿悟?”牛刚喃喃道,敖冶所说太阳金焰什么,他根本就没听入耳,一心扑在了‘顿悟’二字上,“刚刚那就是顿悟么?我只是觉得自己在想什么事情,似乎就要想明白,可似乎又差一点点,不知不觉,就好似做梦一样,然后就被来者的马啸声惊醒了。”

    “对,那就是顿悟,可惜被次贼子破坏得一干二净了,大千,杀了他,他让你我错失这等天大机缘,不杀他,难以平息我心头的怒火!!!”

    “闭嘴!”牛刚面色忽地转冷,语气中带着浓浓怒意,“我要杀谁,自然由我决定,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牛刚真正一怒,敖冶立刻沉默了,冥冥中有着规则,让他不敢真正触怒牛刚。

    默默一探自己的状况,境界上并没有什么突破,只是大宗师下品的修为的越地稳固了,肉身似乎强横了几分,变化却也不甚明显。

    似乎一切与自己之前并没有太大变化,但其实牛刚知道,若非突然被人打断,或许他修为会突破至大宗师下品,或许他的肉身强大会更上一个台阶,或许他的异瞳会给带来更大的惊喜,可是这一切,都被眼前突然出现的骑士给破坏掉了。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是对世俗红尘中人说的,似他这般修行众人,害得自己修为不能精进的人,便是自己的生死大敌。

    牛刚面色难看不已,一边站起,一边自乾坤戒指中随意取出了一件短裤,套了上去。

    “阁下这是何意???”从牛刚站起身来的一刻,冯有三便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妙,迅凝神警戒,下一刻。瞳孔骤然一缩,他看到那人凭空取出衣服来,显然是身怀储物法器。

    储物法器在这一界不算稀罕,但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有的,最起码,牛刚在上邪城所见真境人物吴先生与黑云道人是没有的。

    “居然身怀储物法器!!!”冯有三心中翻起滔天巨Lng,“看他年纪,难道是大夏某大家族的弟子,招惹不起,招惹不起啊!!!”

    “冯有三!”牛刚冷声喝道,“老子手下,向不斩无名之辈,你这个名字,我记住了!”

    “阁下——”冯有三大惊失色,正要分说一二,一股强大威势忽然降临,将他锁定,沉重如山岳般的威势直压得喘气不过起来。

    “你生生破坏了我修行机缘,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牛刚赤足迈着步子,缓缓地朝着冯有三走来,一步一步,践踏着冯有三的心灵。

    “不要说我欺负你,我给你机会,我杀你,只出一招,一招过后,生死无怨,若你能活,我便饶你一命。”

    “希律律————”坐下的马儿感受到了强大压力,打着响鼻,任凭冯有三如何拉扯缰绳,也不能阻止其倒退。

    “巧了,你使得兵器是枪,我也是,不过你还没有让我动枪的资格。”牛刚神气睥睨,分明冯有三坐在马上,个头比之牛刚高出两三个头。

    可形势是恰恰相反,在冯有三看来,缓缓走来的牛刚,几如蛮荒巨人一般,大如山岳,伸手可荡啸云,脚踏可撼大地,一股排山倒海似的强大威势滚滚袭来,直叫他兴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来。

    “希律律————”冯有三坐下的烈马嘶啸声声,终于将被牛刚强大威势震慑中的冯有三惊醒,早已是汗如雨下,猛然一个激灵,一把扯动了缰绳。

    “驾!!!”

    冯有三动手的勇气被动牛刚那强大威势冲散了,直接调转了马头,手中大枪狠狠地抽打在了马身上,坐下马儿吃痛,顿时撒开了四蹄,溅起一路烟尘,飞快地朝来路逃回。

    “逃得了么!”牛刚冷笑,这回他是真得被激怒,寻常人睡得正香,被人忽然惊醒,还要大一顿脾气,何况他这般自难得一遇的顿悟中被惊醒,不必敖冶叫嚣,他心中是怒焰滔天,杀意昂然!

    逃天步法动,牛刚瞬间消失在原地,划出一道残影,直直地朝着遁去一人一马掠去。

    “杨先生,救我!!!”一边策马狂奔,一面拼命的呼救,冯有三连手中珍愈性命的大枪是何时被他甩出的,也浑然不知。

    牛刚虽未步入真境,可他实力之强,不逊色与一般的真境高手,如吴先生那边真境金丹中品的炼气士,他都有信心一搏,而冯有三不过八品修为,牛刚之强大,又如何是他可以抗衡得了的。

    “死定了,死定了!果不其然,激怒了那人,姓杨的,你害我不浅啊!”冯有三心中悲呼连连,“事不过三,过三则大凶,当年那位命师为我批命,果然不虚,难道今日就是我冯有三命丧之日!!!”

    丘陵地带,虽多山丘,但大多极缓,平坦之地不少,而冯有三一路逃奔,选得也恰恰似这般地带,却是最适合牛刚逃天步法施展,快似闪电,几次转向调整之后,牛刚魅影一般,赶上了逃奔的冯有三。

    浑身力量鼓荡起来,震裂罡风,气血滚滚,似滔滔江水,透体而出,牛刚大喝一声,一拳打出,隔着冯有三还有尺许距离,空间被激荡得扭曲起来,好似一股无形之物自牛刚拳头上出,只从那奔逃中的一人一马去。

    “住手!!!”虚空中,一声凌然大呵炸响,紧接着,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力一推,冯有三从狂奔的马上推飞了出去。

    轰————狂奔中的烈马身上飙起其一片红雾,下一刻,四分五裂地炸裂开来,漫天激射的血雨将刚刚飞离坐骑的冯有三淋成了血人,在其惊恐嚎叫声中,流星般最对,当场昏厥,不知死活。

    “大胆!!!”

    牛刚脸色一沉,反应极快,间不容,一声震天大吼,用上了大威天龙吟,隐隐间,激荡了天地元气振荡,更是卷起被激射空中漫天血雨,似大Lng翻滚,拍击礁涯,直朝出手救冯有三之人激射而去。

    “散!!!”一声清朗的啸音自来者口中呼出,似乎带着莫大威势,可以号令天地万物,莫敢不从一般“散”字一出,漫天血雨忽然一顿,继而好似受到了什么大力冲击一般,两厢一抵消,轰然四散开来,露出数十丈外,一道儒雅的身影.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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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一网成擒

    “云州杨赟,见过阁下,不知冯统领何处得罪了阁下,竟然下此杀手!!!”

    杨先生一袭儒衫,衣袂飘飘,长剑挥洒,无形的剑气纵横其身周十丈,蕴涵大威天龙吟之威的漫天血雨,亦不能奈何,被剑气纵横,绞碎四散。

    “嗯!”牛刚止步,一招即出,任其生死,牛刚不屑再与冯有三计较,双目一凝,转到了使剑挥洒的杨赟身上,“这人是你的手下?”

    “正是!”杨赟弹剑而立,高声应道。

    “来得正好,这种小喽啰我不屑与他计较,他是你的手下,这事就该算在你身上,我正修炼至关键时刻,被他打搅,致使功亏一篑,这事怎么算?”牛刚冷声质问道。

    顿悟之事,是天赐机缘,可遇而不可求,也不足为外人道,牛刚虽未言明,但说得也是足够严重,立时让杨赟眉头微皱。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已经一再小心,感觉前方声势渐止,估摸着那位高手修炼也该告一段落了,这才派出冯有三前去探查,没想到还是惹来这般祸事。

    “打搅阁下修行,是我们不对,不过阁下说正修行至关键时,未免太过巧合了吧。”杨赟话锋似剑,说道,“何况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噬人岭虽是凶险,可自十三年前被大夏陶天师破去,可以通行南北的道路统共有三,一条被赵国征用,不可通行,仅仅两条通道,却是被阁下霸占了其中一条修行,未免太过蛮狠霸道了吧!”

    “这么说倒是我的不对了!!!”牛刚面色铁青,识海内,已是把敖冶骂了个狗血淋头,骇得敖冶躲在炼化空间云海最深处,不敢探头。

    “刚才阁下修行,我等为了使阁下不被打搅,在数里之外,逗留多时,直到前方声息渐无,这才派人前去查探。”杨赟话锋一转,缓和了语气,“可能冯有三确不妥之处,得罪了阁下,阁下已经给过他教训了,不如就此了结,大路朝天,你我各走一边。”

    “哈哈————”牛刚怒极而笑,“怎么说着说着,反倒真成了老子的不对了,你大人有大量,不与我计较,我是不是该感激涕淋啊?”

    “阁下慎言!”杨赟面容转冷,目光如剑,“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原本查探过牛刚修炼遗留痕迹与刚刚滔天声势,杨赟心中隐隐地有些忌惮,这些非是寻常高手可以造成的,可是在见过了牛刚之后,杨赟心中忌惮却是迅消减着。

    真凡有别,杨赟第一眼便看了出来,眼前这人虽然气息强横,实力不可小窥,可是修为依旧停留在凡境,并未突破真境。

    凡境、真境,一字之差,便是云泥之别,凡境就是凡境,非是真境,皆为蝼蚁,蝼蚁再强大,最多也不过只是能咬破人手指,真要惹来了人的怒火,挥掌之间,变成肉泥。

    “哈哈————”牛刚哈哈大笑一声,狞声道,“老子从不喝酒,不过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你们一顿不可!!!”

    大吼一声,牛刚豁然暴起,朝持剑的杨赟冲了过去,数十丈距离,一晃而过,牛刚偌大的拳头撕风呼啸着。

    “哼!”杨赟冷哼,剑影一晃,明晃晃的剑尖,剑气吞吐不定,直刺向前。

    轰!

    剑气、拳罡轰然撞击,无形的气Lng以此为中心,四面八方向外扩散开来,草皮、泥土飞溅着。

    嗡————长剑嗡鸣,似不能承受巨大的力量,弯曲成了月牙儿形状,随时会被大力断折,剑尖实实地抵在了牛刚的拳头上,便是眼前一堵铜墙铁壁,也要被一剑刺穿,此刻却似遇到了克星一般,刺入三分,再也无力为继。

    杨赟面色一边,左手猛地击在持剑的右手上,却是被牛刚抢先一步力,右臂巨震,力量自全身百骸汇聚而至,轰然间爆——嘣——长剑终于不堪大力蹂躏,自中间崩裂开来,滚滚大力似万马奔腾,在长剑崩裂的前一刻传递到了杨赟身上,一时不查,被轰飞了出去。

    杨赟心中骇然,这般情形却是他始料未及的,他随身的一口青锋长剑,装饰多过实用,虽不是神兵,可也是二品兵器,居然这样轻易地就被震断,更令他不可思议得却是那人滚滚大力,浑然不可抵挡,这已经是非是凡境可以拥有的了。

    “大力神通武者!!!”一个词汇自杨赟脑海中闪过,终于放下了心中对凡境的轻视,凡境不可能抗衡真境,可凡事都有例外,大力神通武者,恰恰就是那为数不多的例外之意。

    有修炼大力神通资质者万中无一,能修有所成者,更是寥寥无几。修炼之途越是艰难,何尝不是意味这成就越是巨大。

    杨赟轻敌之下,一招被轰飞出去,心中震惊,却是丝毫不乱,手中剑无,可他心中的剑仍在,剑指凝聚,正要指划挥使,定住身形。

    忽地,杨赟眼前一暗,只见一张大网洒下,前前后后,笼罩方圆丈许,正是杨赟还未落地,身形无定,他又无飞天之能,躲无可躲。

    “破!!!”,剑指一划,一道凌厉之极的剑气自杨赟的指尖激射,正要撕裂罩来的大网。

    一把连着草皮的泥土块忽然射至,竟然如炮弹出膛,雷霆万钧,正在杨赟剑气激射而出之际,打在了他剑指之前。

    轰————泥土块自然被剑气打得粉碎,剑气其势不止,射向了近在咫尺的大网,大网坚韧无比,经过削弱的剑气已是不能破坏。

    大网落下,罩住了杨赟,牛刚猛地一收手中的绳子,大网顿时一紧,将其中的杨赟缠得紧紧,牛刚却是并不停止,猛地拉扯手中的绳索,将杨赟扯成了滚地葫芦,转瞬之间,已经是滚到了牛刚身前。

    从被网住到被扯至牛刚身前,明知不是这般简单,可杨赟还是拼尽了全力撕扯,便是一根小儿臂的铁柱也该被他拉扯断了,可这大网不知是何材料制造,竟是丝毫无损。

    咚————牛刚横起一脚,直接抽在了杨赟的腰间,止住了他的冲势,继而拳如雨下,拳拳到肉,打在了网中的杨赟身上,强大的雷音振荡透拳而入,振荡杨赟周身,刚有真气汇聚,便立刻被震散。

    片刻之后,牛刚停了下来,杨赟已是奄奄一息,不屑地望着地下网中的杨赟,还真境高手,原来不过菜鸟一个。

    从牛刚动手到现在结束,不过数息的功夫,简简单单,便已经完败一真境高手,说出去实在有些骇人听闻。

    “你————”杨赟仍未昏迷,目光中尤带着不可思议之色,不敢想象自己居然这般轻易地,便败在了一个修为还在凡境之人手中,哪怕他是修炼大力神通的武者,也不该如此变态,杨赟实在想不通,自己如何这般轻易地便败了。

    “你什么你——”牛刚蹲下了身子,近在咫尺地望着地上的杨赟,面上不屑之色愈浓,“傻逼一个,还没跟师娘把本事学全了,居然就敢出来行走江湖,不知江湖险恶么?”

    “你————”杨赟目光凝聚,寒芒一闪,滔天的气势自他身上冲天而起,真境高手岂是一顿拳脚就可以制服了。

    咚!

    牛刚一拳打在了杨赟小腹,力道大了一倍有余,直打得杨赟翻起了白眼,嘴巴一张一张,就是吐不出话来,在他体内,好不容易聚起的真气,再度被牛刚一拳轰散。

    “说你本事是跟师娘学得,还不承认!”牛刚大笑道,“你一个炼气士,仗着自己是真境修为,居然就干与武者近身搏斗,炼气士我见过几个,你这么傻得,还真是第一次见。”

    腹绞剧痛下,杨赟听清牛刚所言,终于明白了自己败在何处,霎时间,悔恨交加,居然傻得使剑冲上去与一位强大武者搏斗,十成实力挥不到三成,此战之败,自他轻敌之始,便已经注下。

    “怪得他见我仗剑前冲,目光中闪过喜色!”杨赟心中喃喃着,后悔得恨不得一头撞死。

    “姓杨是吧,刚才你个老小子不是挺横,现在怎么不横了!”牛刚一手搭在了杨赟身上,感应着杨赟体内异样波动,不能给他翻身的机会,虽然真正对战,牛刚并不惧他,却是要Lng费许多的功夫。

    “大千,杀了他,他是修成金丹的炼气士,杀了他取出金丹,虽然才是下品,可金丹是大补啊!!!”敖冶从云海中冒出了头来,大声叫喊着。

    “闭嘴!!!”牛刚呵斥着,“不要烦我,再烦我就断来炼化空间与外界联系,你就在那里闷死吧!”

    敖冶识趣的闭口不言。

    牛刚感应这杨赟体内一阵阵缭乱而强大气机,目光杀意一闪而过,却是被杨赟捕捉了个正着,顿时心中一沉。

    “阁下要杀我?”杨赟沉声道,声音中,却是没有丝毫的惊慌之意。

    “倒是有这个想法,嘿嘿,怎么怕了?”牛刚‘嘿嘿’笑道。

    “我劝给下最好打消这个想法!”杨赟说道,“你可知我是何等的身份,杀了我会有怎样的后果?”

    “你们人应该不少,还在数里地外,不过我要是动手,杀个干净,问题却是不大。”牛刚笑得森然,“这么大的草原,消失些人马,难道还是稀罕事嘛?”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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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金玄宗 云州牧

    “哈哈——”杨赟忽然笑了起来,似乎牛刚说得,是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似的,笑得蜷缩着身子,浑身上下都颤动了起来。

    牛刚蹲坐在一侧,冷眼看着,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嘴角挂出一丝弧线,韦爵爷招牌式骗死人不偿命的大笑,这一招他用得都不待用了,如何会被这阶下之囚骗到。

    不过此时的牛刚经过了一番泄,胸中的火气消散了许多,却是来了兴致,想要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了。

    许是终于想到自救之法,杨赟笑声渐渐止,开口说道。

    “以阁下的本事,想要灭我商队,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以为这样便能杀人灭口,掩人耳目,却是大错特错了。”

    牛刚不动声色地看着杨赟,依然丝毫不为所动。

    “不才杨赟,出身云州大派金玄宗。阁下该是知道,真境修为的弟子,对于天下任何宗派而言,都是极为宝贵的。”

    牛刚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当年在下突破桎梏,蜕凡成真,缔结金丹之后,曾由我金玄宗掌教真人金凌子亲自出手,将浮光虚照道法灌输到了我体内,一旦我身故,道法运转,可记录下杀我之人的面貌气息,传递回我金玄本宗。”

    牛刚面上古井不波,心中却是一动。他知道杨赟若杨赟真是那金玄宗弟子,十有**所言不虚,他听赤方师叔提起过,这种保护门下弟子的法子,其实在诸天无量世界中,相当普遍,譬如他虽不是真境修为,但是体内一早便被师父龙山灌输了类似的道法。

    “我观阁下年纪不大,修炼大力神通法,已经是进至凡境巅峰,可以越阶挑战真境,出身来历想是不凡。”见说了这么久牛刚都不为所动,杨赟额角留下了一丝冷汗,虽事关机密,可此时保命要紧,也顾不得许多了,“或许我小小金玄宗,还不放在阁下眼中,不过在下还有一个身份,却是添为云州牧府幕僚之一,此次北上,正是奉了云州牧的命令。若我有何不测————”

    “哈哈——”牛刚面色森然,笑得忽然,打断了杨赟继续说下去,戏谑道,“看不出来,你一个棒槌似的真境修行者,却是通吃黑白两道,还真有些把我吓住了!”

    他听陈冲说过,除新纳入版图的南苍狼原外,大夏天下,有大州三十六,一州之大,纵横数百万里,抵得上牛刚所来之地所属之国土的半壁江山,生民无数,物产无数,设州牧一职,为天子牧一方百姓。

    此界尚武,地位等同实力,大权之位,非是弱者可以窃据。

    州牧之位,略逊于南苍狼原上一十三天侯国主,不过大夏侯爵有三——天、地、人。州牧之位,等同地侯,个别大州强盛非常,州牧之尊,媲美天侯,譬如此位于北疆,毗邻南苍狼原的云州。

    在大夏未扩展半途之前,云州常一州之力,独抗鞑靼数部,大战连连。而在十三年前惊世大战中,云州更是大放异彩,那一任云州牧统兵六十万,借地势之利,为北征先锋,一路犁庭扫穴,锐不可当,功勋卓著,北征凯旋,裂土封侯,世代镇守一方。

    事实上,前一任的云州州牧,便是如今的大夏赵国国主天赵侯。

    现任的云州州牧,牛刚不知为何方神圣,可对比他的前任,现在的赵国国主天赵侯,如陈冲父亲天陈侯、高进之父天高侯,一般的存在,现阶段牛刚唯有仰望的阶段,随随便便派出手下什么人来,灭掉牛刚,简直易如反掌。

    云州州牧已经足够让牛刚变色了,更别说那金玄宗,听杨赟的口气,金玄宗势力,似不逊色一州州牧,两两相加,碾压下来,让牛刚粉身碎骨,绰绰有余。

    杨赟将这些道出,本是希望牛刚能顾虑一二,不敢对他下手,他却是不知,若他不说还好,他说得这些,正却是促使牛刚下定灭他的绝学。

    “阁下——”杨赟面色一变,如何听不出来,牛刚说得乃是反话,心中惊恐道,“难道这次真得难逃一死———”

    牛刚站起了身来,心中已经是杀机阵阵,若是杨赟不说刚刚那些还好,他并非嗜杀之人,怒火一过,说不定教训杨赟几下也就放过他了,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将自己身份、背后的势力什么,统统抖露出来。

    打蛇不死,反噬己身,这般道理,赤方在他耳边都快捣鼓出茧子来了。

    “敖冶,你不是要杀他取丹么,刚刚他说得你也听见了,他体内有高手灌输的法术,只要不惹麻烦,他便任你处置。”牛刚冷声道。

    “事情不好办啊!”敖冶苦笑的声音响起,“没想到此人还颇有些来历,消磨那道法的法子我还真有,不过限于修为,施展不出来呀!”

    “这么说,这人还杀不得了?”牛刚皱眉道,他算是把杨赟得罪惨了,由己及人,牛刚不信杨赟会事后不报复,所以他问也没问,听了杨赟身份来历之后,牛刚心中已然起了杀机,此人绝对不能留。

    “不能杀!”敖冶叹息道,对于杨赟的金丹,他眼馋得很,不过终于是理智战胜了贪欲,说道,“你这此界根基全无,修为也非大成,似黑云道人那般一劫真人的修为,除非招来本尊,或是躲入你的世界,绝对无法幸免,杀杨赟简单,招惹来他背后金玄宗与云州牧的追杀,那就是天大的麻烦了。”

    “那该如何?”牛刚皱眉越州越深,“此人绝不能放过,以德报德,以怨报直,我不信放过他之后,他能不记前嫌,不找我报仇。”

    似陈冲那般七品修为,牛刚可以不放在眼中,初来乍到,不曾见过上邪城乌云遮日似的大军之威,牛刚也不惧什么大夏天侯之威,故而牛刚轻易地将陈冲放过,与他相处得还颇为融洽。

    可是现在,牛刚经历上邪城之事,亲眼目睹了高进统帅数十万大军,兵锋化巨掌,直将渡过一劫的黑云道人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赫赫威势,不过一为统兵将军便这般厉害,还有在他之上的大将军,大夏天侯,又是如何威势。

    初生牛犊不怕虎,可过了这一菜鸟阶段,随着对这一界了解的加深,牛刚如何能忌惮。陈冲他可以放过,但是此已经是真境人物的杨赟,他绝不会放过。

    “杀不得,放不得,不如废去他的修为,把他关入我的世界中,如何?”牛刚沉思一刻,问道。

    “你疯了!!!”敖冶忽地蹦了起来,在炼化空间中搅动着云海翻腾,“本尊就在你世界中,你打开世界通道,必然会惊动本尊,到时本尊要是问起线儿,你如何回答,你要害死我不成。”

    “这么说,不找回线儿,我的世界我还进不得了!”牛刚摸着鼻子苦笑道。

    “废话,你想要我死,你就开世界通道试试!”敖冶暴跳如雷道。

    “那这人该如何处理掉!”牛刚烦恼道。

    “这还不好办!”许是被本尊一吓,敖冶的头脑也是吓得机灵了几分,终于想到解决杨赟的法子,说道,“眼前不就是是一个天然的牢笼么?”

    数里之外,丘陵间的一处平坦地狱,绵延数里的车队此时却是利用大车结成了一个大车阵,形成了一个临时的营地,暂时驻扎,前方消息回传。

    “杨先生去了不少时候了,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刘掌柜拿着汗巾不时地擦拭着额角的汗水,心中不自觉地老往坏得方面想。

    刘掌柜是地道的商人,隶属于大商号福海楼的一员,这次前往赵都,虽然从上面下来的杨先生是主事,可商队的一应事务,前前后后,都是他在忙活。

    其实在第一次遇到牛刚修炼留下的痕迹时,他便已经如冯有三一边有了退意,只是杨先生一再坚持,而他又是在冯有三之前,商队中唯一一个知晓杨先生真实实力的人,心中大定,这才定下心来,继续前进。

    不过现在杨先生前去多时,刘掌柜心中也开始没底了,真境之中,实力也有高有低,难道前面那位高手非是杨先生所想那般简单,杨先生不能慑服?

    “冯统领前去探路多时,音信全无,那位高手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冯统领吧!”

    “不是,咱们要是真得触怒了那位高手,岂是仅仅杀了冯统领这么简单,咱们现在还能完好地站在这里?”

    “唉,也不知冯统领什么疯,千万莫要招来什么灾祸才好————”

    “——————”

    商队的人马,多是常年行走在南苍狼原上的老人,之前一路遇到数处毁灭区域,自然明白代表着什么,此时尽在眼前,如何能慌乱。

    等待是最恐怖,冯有三走了时候不多,靠他多年积累威严压下的骚乱,渐渐开始了芽,迅茁壮成长,护卫们、驭手们,心中崩得如满月之弦般,“昂————昂————昂————————”

    突然间,震天龙吟从天而降,将车阵笼罩,牛刚出现在了车队前的一座小丘之上,仰天咆哮,周身雷音滚滚,如九天雷霆轰下。

    “昂————昂——————昂——————”

    无边的威势在震天龙吟中降下,威压在车阵数百人心头,滚滚龙吟,激荡起滔天声Lng,振荡天地,搅动元气,形成一股山洪似的Lng潮,如万马奔腾般,席卷车阵而去。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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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血晶

    “昂——————昂————————昂————————”

    车阵上空,震天的龙吟之吼激荡四方,振荡滔天的恐怖音波搅动着元气Lg潮,隐隐约约,形成一条长达百丈的天龙虚影,在虚空中盘旋咆哮,威严洒彻四方。

    车阵中内,人仰马翻,痛呼着,嚎叫着,人影晃晃,车马翻到,一声声挣扎嚎呼,一蓬蓬血雾溅起,一阵毁天灭地似的灾难正在降临着,竟是无一人幸免。

    数息之后,震天龙吟之吼渐渐停息,车阵之中,连同数百头牲畜在内,已是无一人再能站立。

    牛刚调息平复着体内激荡着气血,提着大网内已经被敲晕的杨赟,自小丘上一步步走下,一拳轰开了挡路的马车,进入了车阵内。

    眼前场景,异常的狰狞恐怖,一些牲畜与有品阶修为的武者生命力强大,没有被一下震死,还一颤一颤痛苦地挣扎着,其余数百具仍保持着挣扎的蜷缩躯体已是没有了生息,双手拼命地将头埋如地下,偶尔露出的狰狞面目,血水自七窍中缓缓溢出,混杂着块状不明物体,似乎脑浆都被生生震成了浆糊。

    浓浓地血腥味刺激着牛刚的嗅觉,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他非是双手没有沾过血腥的菜鸟,不过一下出手灭杀数百人,还是次,心中禁不住一阵阵的不适。

    早就说过,牛刚不是什么善类,想想他龙林山上一众师兄们,一个个对他和蔼亲近,却也一个个凶名赫赫,还有他师叔赤方,直接被金牛称为赤魔头,更不用说那位比之赤方有过之而不及的师父,整天如这些人物接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成天耳濡目染之下,牛刚又岂会是什么好人。

    在原来的世界,有着种种限制让他束手束脚,不能如意,不能畅快,可是来到这一界,再也没有什么能束缚他的东西,真正的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想想赤方一开始是如何评价牛刚,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他是不嗜杀,可真要动起手来,他绝对别谁都狠!!!

    “你——是——谁——”不远处,七窍溢血的刘掌柜模糊着双眼,望着进入车阵之人,愤怒地质问着。

    “咦?”牛刚一动,抛下了杨赟,来到了刘掌柜的身前,目光如刀,“原来有九品修为,怪不得还能支撑到现在。”

    “你——是——谁——”刘掌柜面目狰狞扭曲着,依然愤怒地质问着,他知道,眼前此人,恐怕就是在他们前方修行的高手,此人出手的原因,其实也全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悔不该当初以为有真境高手坐镇,居然敢闯入一位真境武者的修炼区域。自知无法幸免的刘掌柜,不求其他,只求能知道此人的身份,他死也死个明白。

    “哼哼,问我是谁,想做了鬼再来找我?”牛刚冷哼着,一脚踏在刘掌柜的心房,顿时间,血水侵染了牛刚的赤足。

    刘掌柜已是没了生息,圆睁着双目,带着愕然,似乎并未想到牛刚才说了一句,还未回答他的问题,便忽地下此杀手,真正的死不瞑目。

    牛刚杀了刘掌柜之后,脚步并未停留,走遍整个车阵,将一个个漏网之鱼灭杀当场,数息之后,包括牲畜在内,车阵之内,已是无一活口。

    一下杀了这么多人,似乎有些太凶残了,牛刚觉得自己该假惺惺地说上两句,找几个借口,以安这些枉死者的在天之灵,于是开口道:

    “不是我要杀你们,要怪就去怪这杨赟吧,这贼子忒没骨气,居然一下将他身后的大人物统统抖露了出来,逼得我不得不杀了你们灭口,我其实也是被逼无奈啊!!!”

    “哈哈————”敖冶揶揄的笑声在牛刚的脑海中响起。

    “笑什么!”牛刚有些恼羞成怒,“难道我说得不对,再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要————”敖冶一个激灵,赶紧不该再笑,严肃道,“大千你之所言,其实只是他们寻死之由其中一条。冥冥之中,自有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一路留下痕迹那般明显,他们不知避退,仗着有真境人物坐镇,居然敢一路尾随,其心可诛,他们的恶因自那时便已经种下,此时正是恶果来临,此正所谓报应不爽————”

    “人都没了,还报应个鬼啊!”牛刚撇撇嘴,“别管这些人了,待会一把火烧了了事,最棘手的却是那杨赟,杀不得,更放不得,你确定你的法子行得通?”

    “当然行得通,这次你就放心好了!!!”炼化空间内,敖冶感觉到牛刚语气中饱含质疑之意,顿时如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般,气得上窜下跳,嚎呼连连。

    “嗯,算了,那就再信你一次。”牛刚不耐了摇摇手,开始先动手清理车阵,将尸体、牲畜马车堆积到一起,真要一把火将这一切扫个干净时。忽然听得敖冶一声高呼:

    “不对!大千,且慢动手!!!”

    “怎么了?”牛刚收起了打火机,开口问道。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且慢动手,看看那马车里装得是些什么?”敖冶说道。

    “都是些锅碗瓢盆之类的铁器、瓷器,有什么好看的?”牛刚纳闷道,马上的货物他在搬运的过程中就已经查看过了,都是些对他无用之物,这才要一并销毁。

    “不会就这么简单的,你再仔细查看查看,开启你的异瞳!”敖冶认真说道。

    牛刚闻言,一拳轰碎了眼前的一辆马车,碎裂的瓷器、铁器七零八落地溅散着,心念触,牛刚异瞳开启。

    “咦!”牛刚出一声惊异,瓷器铁器散落的地上,竟是有一物散这闪闪红光。牛刚俯下身子,自狼藉的地上中,捡起了一块拳头大小的血色琉璃状晶体,隐隐地带些浑浊,竟是在他异瞳中,散着阵阵红光,拿着手中,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这是————血晶!!!”敖冶吃惊的声音在牛刚脑海中响起,继而便是一阵欣喜的大笑,“哈哈,我就知道,有真境人物坐镇,这商队运送的货物绝对简单不了,居然是血晶,哈哈——”

    “血晶?血之精华!!!”牛刚一怔,旋即想起了此物的来历,面色已是是沉了下来,“敖冶,你能分辨得出来,这血精是妖兽的,还是————”

    “嗯,我看看————”敖冶应道,顺着刚刚被打开的通道,一丝念力从牛刚的眉心释放出来,查看着牛刚手中的血色琉璃状晶体,片刻之后,念力收了回去,与此同时,敖冶的声音再度在牛刚脑海中响起。

    “是人类的,而且似你手中的这般大的一块血晶,应该是一位换血下品的真境武者全身气血凝聚成的血之精华!”

    “居然真的有人干这种事!!!”牛刚面上狰狞之色一闪而没。

    血晶便是真境高手经过天地元气洗练后的精纯气血凝练而成的血之精华,如便如炼气士性命交修的金丹一般,乃是修行者力量汇聚凝结之物。

    就和敖冶所说的一样,炼气士金丹大补。吞服炼化金丹之后,可补足自身力量,增进修为,武者的血晶自然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修行一途,本就崎岖,布满荆栜,稍有不慎,便有陨落之险,或是寿元自消,或是与人争斗,或是天险地灾,或是渡劫失败,种种缘由,陨落高手不知凡几。

    其中最难让人接受,恐怕便是强横者猎杀弱者,获取血晶。似这般恶事,在牛刚看来,简直就如同他所来世界,盗窃贩卖人体器官一般可恶。

    牛刚身为武者,似一开始敖冶教唆他杀杨赟取金丹,虽然心中不喜,却是不甚恼怒。毕竟修行有别,对于炼气士的金丹,并不似武者血晶对牛刚冲击来得这般巨大。可此时一见武者的血晶,立时不能再保持淡然,感同身受,顿生同仇敌忾之心。

    “刷”地一下,血晶消失在牛刚手中,继而牛刚身影闪烁,拳风霍霍,轰碎了所有马车,目光电闪,将四处散落的血晶一一取出,最后一番清点,居然整整一百五十六块,俱是人类真境换血修为武者的血之精华。

    一百五十六块血晶,大如拳头,小如核桃,林林总总,不一而足,不过据敖冶估算,却是最起码六十位以上的真境武者全身气血精华凝结成的这么多血晶。

    六十位真境换血修为的武者,一生苦修之精华,便摆放在牛刚面前,饶是牛刚非是见识浅薄之人,也是不由地感觉到了一阵阵地窒息,一股杀意升腾而起,转眼直望困于大网中的杨赟。

    “大千!”敖冶犹豫的声音响起,“冷静些!这个杨赟不能杀!”

    牛刚沉默了半响,最终还是忍下心中的杀意,以他现在的实力,招惹杨赟背后的势力,确实不智。何况这些被杀害取晶的真境武者,与他半毛钱关系没有,何必为这一群素不相识的真境武者,为自己找人麻烦。

    重新将四散的马车碎片与尸体堆积一处,牛刚挥手引燃,片刻之后,巨大的火焰熊熊燃起。

    火舌燎天,黑烟滚滚,热Lg翻卷,柴火味、肉焦味混杂一处,时不时传出瓷器被烤得崩裂得‘噼里啪啦’响。

    牛刚站在上风处,怔怔地望着巨大的火场,心神依然不能从那一百五十六块血晶中带来的冲击中摆脱。

    一百五十六块血晶,六十多位真境武者,就这样消失被猎杀取晶,被当作货物一般,运输贩卖。看这一商队隐秘熟络地暗藏血晶,显然非是初次,不是唯一,由小观大,可见这一界是如何地残酷!!!

    正在牛刚望着火堆沉思的同时,不远处,本该昏迷中的杨赟豁然睁目,望着那小山似的巨大火场,一缕缕精芒自双目中迸射。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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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烈焰腾蛇 引火焚身

    “灼灼焰火,熊熊燎天,顺吾驱使,助吾成势,烈焰滔天,凝聚真形,横野燎原———”

    嘴角微动,默默地吟诵着法诀,被震散的真气在杨赟的体内渐渐汇聚着,勉强凝聚起一丝,与其全胜之时,相差巨大,不可比较,不过此时,这一丝真气依然足够。

    这一丝真气在杨赟体内沿着玄妙的轨迹流淌着,呼应其默默吟诵出的法诀,勾动外界天地元气缓缓运作,静静悄悄,甚至在动的前一夕,都没有引起牛刚的任何警觉。

    牛刚驻足熊熊燃烧的巨大火场前,热Lg翻卷,可怕的高温炙烤的周围一切,鲜绿的草地渐渐枯萎,变得焦黄,最后化为灰烬,牛刚却是觉也未觉,根本不受其任何,怔怔地望着燎天的火舌与升空百丈的滚滚黑烟,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突然间,一声凌然大喝打断了牛刚的思绪。

    “火焰道法——烈焰腾蛇!起!!!”

    随着一声大喝响起的同时,一股冲天的强大气势自杨赟身上爆出来,不知何时,他已经是起身飞起,凌空一丈,虽然浑身上下依然被大网裹得结结实实,形态狼狈,但是却终于凝聚真气,施展道法,获得反击之力。

    隐隐约约间,牛刚感应到了杨赟身上微弱的真气指引着某些天地元气,涌入了喷吐燎天火舌的巨大火场,继而火舌一敛,起伏翻滚,覆盖方圆百丈的巨大火场内,滔天的火焰收敛着,凝聚着,轰然间,一条水桶粗的火柱冲天而起,冲至十丈高时,势头终于竭尽,露出了形象来,赫然是一条由火焰汇聚而成的火焰大蛇。

    “嘶嘶————”

    火焰大蛇的形象有些模糊,鳞甲不全,毕竟只是杨赟一丝真气催动的道法,不如当初,不过威力亦是不可小窥。火焰大蛇腾空嘶吼着,一股股惊人的热Lg四面八方席卷开去,炙烤着已然焦黄的大地。

    “我那一拳没有把他打晕?还是醒来的早了?”牛刚凝重地扯出乾坤戒指的九渡枪,没想到一时不察,却是被此人钻了空子。之前能击败并擒下杨赟,欺负得是他不知牛刚底细,轻敌大意,不过现在依然在牛刚手中吃了大亏之下,想要再收拾她,恐怕就有些棘手了。

    牛刚横枪护于胸前,凝神戒备着在火场上空嘶啸的火焰大蛇,防备着杨赟随时会动的突袭,但下一刻,生的情形,却是让牛刚有些傻眼。

    “嘶————”

    火焰大蛇嘶吼一声,火场内火光顿时一暗,好似其中的火力都被抽出汇聚到了火焰大蛇身上一般,火焰大蛇再度嘶吼一声,俯冲而下,动攻击。

    牛刚周身气血鼓荡着,滚滚大力在他体内流淌着、汇聚着,正要抡起大枪打灭火焰大蛇,这才愕然觉,火焰大蛇攻击的对象,竟是不是自己,而是正凌空一丈飞至火场前的杨赟。

    轰!

    火焰大蛇扑在杨赟身上,在他身上缠绕围裹中消失,转瞬间,杨赟身上燃起了熊熊大火,烈焰焚身,整个人已经化为了一个火人。

    “这是——————”牛刚不解地望着眼前生的情况,口中喃喃着,“自杀?**?难道是受不了败给我这个凡境武者的耻辱,想要一死百了?”

    “放屁!!!”敖冶气极而笑的声音在牛刚脑海中大喊着,“他被你击伤,又是轰散了全身的真气,现在时间还不长,最不过凝聚起一丝来,催动其那点可怜的法术,根本不能伤你。他哪是是在自杀,分明就是在自救,借着火焰想要烧毁身上的大网脱困,还不快出手阻止,要是被他脱出大网,飞天遁逃,可就麻烦了!!!”

    不必敖冶继续催促,牛刚已经出手,一掂手中的大枪,“呜”地一声,当作长矛投掷了出去。对中的目标,不是变成了火人的杨赟,而是被吊在起脚下大网。

    大枪刺中了大网,网绳挂在大枪上,大枪冲势不减,直入地面。

    “嗯!”杨赟一身闷哼,不能抵挡大枪上传来的巨大力量,被拖拽得不能保持凌空,从空中摔了下去。

    “噗!”“扑通!”

    大枪刺入地面尺许,将大网的一角,死死地钉在了地上,摔在地上杨赟,身上依然跳动着火焰,俨然火人一个,挣扎着站起,扯动着身上的大网,依然坚韧如初,不动分毫,大枪将大网一角钉在地上,限制了他的行动,竟是连站也站不起来,气得杨赟哇哇大叫。

    牛刚一步步走至杨赟跟前,面上着带起古怪的笑容。他没有突破真凡之障,与天地总是隔着一层膜,感应不清天地元气的具体,刚刚看着那火焰大蛇的威武之势,把他吓了一跳,还当时杨赟修为恢复,要与他决一死战。

    从敖冶的口中,牛刚这才知晓了杨赟底细,刚刚那头火焰大蛇看着威武,还道威力非凡,其实不过是绣花枕头,虚有其表,只是被杨赟一丝真气勉强催动,引火脱困的一个幌子而已,在敖冶的指点下,牛刚轰击杨赟周身关键之处,轰散全身真气,那是这般容易重新凝聚的。

    杨赟身上的火焰继续跳动着,看着牛刚走来,心中焦急,身上的火焰徒然一跳,似乎威力更上一层楼。牛刚笑笑地望着,也不阻止,抬眼望了望重新熊熊燃起的火场,貌似悠闲等待。

    良久之后,杨赟颓然地放弃了撕扯大网,身上的火焰消失,露出其形状来,除了面上有些乌黑外,衣服竟是丝毫无损。

    错非大网与地上仍残留着高温炙烤痕迹,简直无法想像,这刚刚还是个火人,这刚刚还有着跳动这烈焰。

    “啧啧——”牛刚上下打量着完好如初的杨赟,啧啧赞叹着,“烧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任何事,你倒是还有些本事的嘛。嗯——不错,你这身衣服也不俗么,居然烈焰不侵!”

    “彼此彼此!”杨赟饱含恨意的声音说道:“没想到你的大网居然也是烈焰不侵,是何材质鞣制,绳索鞣制,大多取自兽筋、树皮,纵然是可承受万斤力量撕扯,刀兵不断的绳索,也是少有不惧火焰的,你这大网是何材质?”

    “嘿嘿!”牛刚蹲下身来,按照敖冶的指点,一拳轰在了杨赟腰间某处,顿时把他暗自凝聚起来的又一丝真气轰散了。

    杨赟身上的大网,说起来是其实还有些来历。它便是当年老蛟、老狮等人围攻牛刚,最后施展的手段,就如今日的杨赟般,一网将牛刚网住,裹得严严实实,不能动弹,若不是那些人修为太差劲,受不起牛刚一吼之威,那次牛刚可就是就要阴沟里翻船了。

    大网成了牛刚战利品,感觉到了它的不凡,牛刚自然将它收入了乾坤戒指当中。后来听说貌似编织这件大网的绳索是什么玻璃纤维、钛合金,具体牛刚也记不清,反正是就是高科技,而且还是什么试验品,只此一件,看似小拇指粗的绳索,可以经受的撕扯之力,大得吓人,便是一头海中的大鲸鱼被困住,也不能扯断,这般威力,造价自然也是非凡,遗失了罪过不小,老蛟、老狮等人托了多少人来求情,牛刚都丝毫没有松口,只说是被他一怒扔到山沟里了,想要自己去翻找吧!

    牛刚早就实验过,大网根本不是一般火焰可以损毁的,故而看到杨赟引火焚身,牛刚也不阻止,任凭他施为。

    大网的这些来历来历隐秘,牛刚自然不会告诉杨赟,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痛苦呻吟的杨赟,牛刚戏谑着语气说道。

    “没想到你一个炼气士,肉身修炼倒是也挺不错,我分明已经把你打晕,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你给悄悄醒了!”

    “垂死挣扎而已,何必呢!”牛刚有些邪恶道,“为了灭口,你看看我都杀多少人了,你要是跑了,他们岂不是都白死了!”

    “哼!”杨赟冷哼一声,终于不能淡定,愤怒地质问道,“阁下杀戮太甚,不怕招天谴么?这些普通的驭手、商贾、护卫们哪里什么都不知道,何必将这些无辜之人统统灭杀?”

    “呵呵,现在开始扮好人了,别告诉我说我动手的时候你还未醒,那时怎么不见你阻止我,要知道那时其实我心中也有些犹豫,说不定你一出声阻止,我便善心一,将他们放过了!”牛刚语气森森道。

    “你嗜杀成性,连普通凡人都不放过,定是已经入魔,我奈何你不得,但这天下,大能无数!”杨赟答非所问,却是正气凌然,“我今日困于你手,总有一日,我脱困出去,定要禀明州牧大人你的恶形,你就等着州牧大人的怒火吧!”

    “倒是挺硬气的,你这是知道了我顾及你体内的道法,不会杀你,才有的这般硬气,还是真的这般大义凌然?”牛刚玩味道,“还有,你们这里难道贩运血晶也是合法合理的?”

    “哼!那些血晶,乃是云州大荒拳宗自持强大,横行不法,无视大夏,藐视朝廷,忤逆诏令,被州牧大人率领云州大军满门屠灭后取得的。此次暗藏于商队运送,事涉机密,不变多言,非是你所想象的那样的!”杨赟振振有词道。

    “大荒拳宗,满门屠灭?”牛刚念头飞快转动着,“看来这一界朝廷的力量异常强大,不止统御凡人尘世,貌似修行世界也不得不臣服其威势,一个武者宗派,换血修为的真境武者起码六十位以上,换血之上的不知还有多少,果然强盛,可是居然说灭就灭了,这些血晶全是真境换血修为武者留下的,看来是只是大荒拳宗真境武者留下的其中一部分,满门全灭的话,应该还有更高级的血晶!”n

    【……第三十章烈焰腾蛇引火焚身文字更新最快……】a!!,!

第三十一章 修改大阵 陶天师

    轰!!!

    泥草迸溅,尘土飞扬,一座平地而起的小丘数十拳轰打得四分五裂,消失在了大地上,露出了牛刚身形。

    “这是最后一座,终于完事了,都快把我给累死了!!!”牛刚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在他身后,每隔数里或数十里,便有同样一座不起眼的小丘被他用拳轰平,东一座、西一座,貌似没有任何的关联,却是绵延数百里,足足上百座之遥。

    此时距离他生擒杨赟,屠灭商队,过去已经差不多一月有余了。这一个多月下来,牛刚没干别的,就这方圆数百里之地,过了一把愚公移山的瘾。

    只不过不同的是,人家愚公移得是太行、王屋两座大山,而他移得山方圆最多不过数百丈,最高不过十余丈。说山,说丘,其实都有些夸大其词了,充其量也不过是大一些土堆而已。

    尽管这样,这上百座土丘叠加起来的作业量,也叫牛刚有些吃不消了。

    “敖冶,你最好祈祷你这次计算不要出错,我还从来没有这么累过,要是让我知道我做得这些不起作用,你知道什么后果————”牛刚有气无力地在脑海中叫喊着。

    “当然不会有错的!”炼化空间内,敖冶盘空于云海之上,指天画地,信誓旦旦地对着牛刚保证着,“我指引你来得这片区域,虽不是这座天然大阵的阵眼,但也是最关键的几处地带之一,你按照我的指示轰碎山丘,其实是破坏大阵节点,对大阵进行了一些微微修改,使大阵东方这一部分,更加的复杂玄奥,看似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三条通道依然通行无阻,可是一旦偏离通道,进入大阵之内,以前真境高手运气好或许还能破阵而出,可现在,绝对的入者无出!!!”

    “真的?”鉴于之前某些不可否认的事实,牛刚对敖冶所说的,保持质疑态度。

    “信不信由你!!!”敖冶在云海之上恼怒地咆哮着,“我的阵道修为,传承自本尊,丝毫不打折扣的,要知道本尊曾是仙境巅峰之大神通者,全盛之时,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便是你师尊也是远远不如,随意一爪,便可将这一界撕裂,随便一张口吐息,便可这一界吹裂,随————”

    “行了,不必赞颂你本尊的神威了!”牛刚挥挥手,“你这么卖力地拍马屁,他又听不到,何况当年他与那位佛门大神通者争斗,身受重创,又被封印镇压了不知多少岁月,神通法力早就不如当年了。”

    “便是就剩一成法力在,本尊的强大也是这一界只能仰望的存在!!!”敖冶反驳道,“何况法力是法力,境界是境界,本尊现在虽法力未复,可境界依在,修为、学识,在漫长的封印岁月中,得到了磨砺,更胜当初,阵道虽然不是他所擅长的,可修为高,自然眼睛广,水涨船高之下,本尊的阵道修为,也不是这一界生灵可以比拟的!”

    “你马屁拍够了没有!”牛刚苦笑连连,敖冶算是被本尊吓得傻了,自从走丢了线儿之后,但要提及本尊,他便是一通劈头盖脸的马屁拍上,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甚至有些歇斯底里,仿佛本尊的法眼可以穿透世界隔膜,照射过来,随时随刻注视着他一般,他极力地讨好着本尊,妄图日后找不回线儿,东窗事发之后,本尊能放过他。

    休息大概一顿饭的功夫后,牛刚从地上站立起来,身上的气力已经恢复大半,疲劳尽去,展一展身躯,长啸一声,风雷滚滚,威势比之一个多月前更胜一筹。

    这一个多月来,牛刚其实也不只是在干苦功修改大阵,更是在苦修。数百里的区域,上百座的小丘,尽是牛刚一拳一脚生生轰碎。

    一次次尽情施展这拳脚发泄劲力,催动得周身气血疯狂运作,一次次修炼汗血通关法,逼血如汗洒。一月下来,牛刚自体内逼出的腥臭汗血,积累起来,足足够灌满一个大水缸的。

    一个多月的苦修下来,牛刚修为一路精进,大宗师下品修为更加稳固的同时,隐隐约约间,牛刚感觉到自己距离突破大宗师中品修为,已经不远了。

    修为精进的同时,牛刚的力量也在持续增长着。一个多月前的那一次顿悟,虽然半途而废,但对牛刚身体的好处还是有一丝的。接下来一个多月,牛刚又在进行这愚公移山式的苦修,催发着自身潜力,将从那一次顿悟获得的一丝好处消化吸收,力量之大,更胜从前。

    如牛刚原来所在的世界,乃是禁忌,由于重重缘由,天地元气匮乏,一界生灵没有了天地元气潜移默化的滋润,导致生灵的体质大弱。

    譬如寻常凡人最多也不过能举起两百来斤的重物,便是经受过专门特殊训练举重冠军,极限也是四百斤左右,兼之不能持久。可放在这一界,这是十六少年的标准,成年人起码能举起六七百斤的重物,能力举千斤,便算是步入一品的武者。

    要知道,在牛刚那一界,力举千斤,修为至少已是锻骨下品以上,换作这一界的标准,便是四品修为以上,可想而知,两个世界差距在哪里。

    牛刚被异瞳改变的特殊体质,可以源源不断地吸收太阳元气。(太阳元气与天地元气是截然不同,二者更是不在一个等级上,不可相同而论,本源世界元气匮乏,其实指得便是天地元气这一类可被一般生林吸收修炼的天地元气。而太阳元气,随着大日洒彻世间,能感应到其存在的,都是少之又少,有胆子吸收太阳元气的,多是被烈焰焚身,化作灰烬了。)可是太阳元气绝大多部分都是被异瞳吸收得干干净净,给牛刚留下的,不过剩菜残羹,如何管用。

    故而从来到这一界开始,牛刚的肉身悄然无声地接受着这一界充沛天地元气的滋润,好似久旱干裂的土壤受到雨水的润泽一般。得到天地元气补充的肉身,令牛刚的体质开始发挥真正的威力,肉身力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暴增着。

    直到现在,牛刚也有些摸不准自己的力量的极限究竟在哪里,遇上的对手不是如黑云道人、山主一般太强,就是如杨赟似的绣花枕头一般的徒有其表,太弱,牛刚还从来没有将自己的力量发挥至极致,没有测量器具,牛刚也不能知晓,自己的力量现在究竟有多大。

    反正那次脚踏法器,举起数万斤之中的楼阁时,牛刚连一般的气力都没用上,轻松得很。

    “敖冶,现在该怎么出去?”此处应是偏离通道,深入大阵数百里了,没有敖冶的指引,牛刚可就也要如杨赟一般困在这里了。

    “你左手的方向,一直走————”

    “对了,顺路去看看杨赟吧!”牛刚忽地想起,一个多月前,他将杨赟带入阵势,走到一半时,便将他给放了,一个多月过去,也不知他怎样了。

    “为什么要去看他?你这是不信任我,我不是————”敖冶声音中饱含着羞怒,一下自意识到,牛刚这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他,想要去检验一下效果。

    牛刚算是与杨赟结下了死仇,碍于他体内那道高手灌输的道法,杀不得更放不得,于是敖冶想到利用这座天然牢笼囚禁杨赟,让他一直困于此地,自然不会再去招牛刚的麻烦,为保万无一失,敖冶这才指引牛刚来到这大阵的关键区域,修改大阵,使其威能大增。

    “当然要去看一下了”牛刚撇撇嘴,不耐道,“你说这座大阵此界无人可破,结果立马便走进了人来,一问才知道,这座大阵早就被人家那谁陶天师给破解,找出其中的三条通道,刚吹的牛屁,还没飞起来,便立马便被人给捅破了,你这叫我如何信你,不去看一眼杨赟还在,你叫我如何放心。”

    “——————”敖冶理缺词穷,无言以对,心中却是开始愤怒地咆哮:“陶天师!!!老子记住你了,小小一只蝼蚁,居然敢自称天师,坐井观天,夜郎自大,害得老子在大千面前大失颜面,你祈祷吧,日后千万莫要让老子遇到你,否则一点抽你的筋,剥你的皮,你不是爱破阵显摆么,那老子便布下我龙族困阵——潜龙沉渊大阵,困你生生世世,看你怎么破!!!”

    北抵封狼山,南至蛮荒,东临大洋,西御黄沙、犬戎,纵横数千万里之地,地域广大辽阔至前所未有,文明巅峰于上下千年,威服四方如煌煌天威,大有强盛万世之格局的巍巍天朝——大夏。

    大夏天州,天子之州,州城治所,同时也是大夏朝都,称曰‘夏城’,即为大夏皇城,天子之都,幅员辽阔前所未有的强大中央天朝统治核心。

    在大夏都城内,有一片神秘的建筑群,毗邻皇宫,宫殿绵延,古朴中带着上天一般的尊贵,论其规模建制,也只是略逊皇宫一筹而已,一股股强大气息从宫殿外站立的守卫身上散发,竟是有着九品之上的修为,守卫中的统领人物,更是强大之极的真境武者。

    宫殿之间一座小花园内,一个长须及胸,身披玄色道袍的中年道士正与一位儒服青年相对而坐。

    儒服青年神色认真地摇晃着手中的龟壳,中年道士抚须而笑,眼角带着玩味的笑意。

    哗啦啦——数枚铜钱在龟壳中倒在石桌上,散落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青年一脸紧张地盯着桌面上铜钱,嘴角念念有词,似乎在努力地推算着什么,片刻之后,儒服青年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一脸的疲惫,貌似消耗了极大的心力一般。

    “陶天师,卦象大凶啊!!!”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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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赵青河 乾坤易数

    “哈哈————”

    花园内,忽然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陶天师安抚着笑得乱颤的长须,半响这才将笑声收敛,转眼望去,那儒服青年已是一张脸涨得通红,怒气鼓鼓地瞪着他。

    “姓陶的,你什么意思!”儒服青年‘腾’地一下从石凳上崩了起来,恼羞成怒,指着陶天师的鼻子大喝道,“小爷好心好意为你占卜一卦,你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敢嘲笑小爷!你可知道,小爷的占卜之术,可是得了老头子真传的,嘲笑小爷,便是在嘲笑老头子,你信不信小爷立马回去在老头子面前告你一状!!!”

    “别,别——”儒服青年口中的‘老头子’貌似很了不得,刚刚还泰然自若、抚须大笑的陶天师立马有些慌神了,赶紧安抚羞怒中的儒服青年。

    “青河!青河!赵青河贤弟啊!”陶天师前倾着身子,一把拉住了正作势拂袖离去的赵青河,露出讨好之色,说道,“道主大人正在修炼,这个时候还是莫要去打搅他老人家好,咱们有什么事,不是好商量么!”

    “哼!”赵青河余怒不止,却是顺势坐回了石凳上去,“商量什么,你笑话小爷,小爷我也就忍了,可你笑话小爷得了老头子真传的占卜之术,是可忍,孰不可忍,当年若非老头子凭着老命不要,为我大夏占卜国运,现在还能将鞑靼人赶到封狼山之北,能扩数倍国土,占领整个南苍狼原吗?”

    “不能,当然不能!”陶天师严肃了面色,就差指天画地,断指立誓了,“道主为我大夏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功高盖世————”

    “行了,不必拍马屁了,老头子才不会无聊到听你说什么!”赵青河不耐地摆摆手,“说道哪了————呃,对了,你居然敢不信小爷的占卜之术,实在罪大恶极!!!”

    “哈哈,哪里不信了!”陶天师哈哈一笑,掩饰着尴尬,明显口不对心。

    “那你笑什么?难道你也懂得占卜,你看看这卦象,明显乃是大凶之象!!!”赵青河指着石桌上散落的铜钱,铮铮有词地说着。浑然不觉,刚刚陶天师起身拉他事,一不小心碰到了石桌,石桌上散落铜钱位置,已是悄然发生了改变。

    “不懂,不懂!”陶天师苦笑地回答道,他精通乃是阵道,大道三千,道道浩瀚如汪洋,便是以修行者远超常人的寿命,穷其一生,也往往不能有所成,专精阵道已经是让他感觉吃力不已了,如何还敢妄言其他。

    “不懂你还敢笑!”赵青河得意洋洋地指着桌面上的铜钱,“你看这乾四、坤一、坎四、兑三————”

    “青河,你《乾坤易数》都没有背全,就在这又拉着人给人算卦!”

    一道略带威严的轻斥声响起,刚刚还在花园外,下一刻已经是近至身前,一位年纪看起来与陶天师差不多的中年儒士出现在了两人身旁。

    “三师兄!”赵青河面色一僵,旋即悻悻地站了起来,对着中年儒士稽首行礼。

    “师尊找你有事,你不在书房待着好好读书,反而跑来这里纠缠陶兄,太不像话了!”中年儒士狠狠地瞪了青河一眼,继而转身对着陶天师道歉道。

    “陶兄,青河胡闹,让陶兄费心了!”

    “无妨,无妨!林兄何须如此,说来青河也是在你我眼中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和他计较这些。”陶天师抚着长须,轻松一笑,终于摆脱这个小祖宗了。

    “三师兄,话怎么能这么说,我怎么实在胡闹了,我可是一切按照《乾坤易数》中所诉,耗费了老大的心力在替他占卜,怎么是就是胡闹了!”赵青河愤愤不平,只是这位三师兄平日里威严太甚,他现在只能心中发着牢骚。

    中年儒士与陶天师相互客套了一番,正要带着赵青河告辞离去,临走一眼,却是瞥见了桌上的散落的铜钱,忽地一顿,停在了那里。

    “咦!”中年人发出一声轻咦,目光停留在桌上散落的铜钱,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三师兄?”赵青河不明所以,不耐地推了一把迟迟没有动弹的中年儒士,中年儒士一动,旋即回过神来,面色一正,对着赵青河说道。

    “师尊正在乾坤殿中等你,我忽然想起一事,要与陶兄商讨,你自去面见师尊,莫要让他老人家久候!”

    “知道了!”赵青河不觉有意,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他敬畏莫名的三师兄身前,连头也不待回的,直直地朝着乾坤殿疾走而去。

    “林兄,怎么了?”待得青河离去,陶天师心中一动,对着留下来的中年儒士问道,他不似青河那般粗心大意,早已注意到了中年儒士面上一闪而过的异色。

    中年儒士摇摇头,目光再度转到了桌面上的零落的铜钱,伸出白皙的手掌,轻轻地抚摸而过,闭上了双眼,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半响之后,中年儒士挣开双眼,古怪复杂的图案在他的眸底轻轻闪烁着,却是悄无声息,不为外人所察觉。

    “陶兄,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没有?”中年儒士开口问道。

    “林兄何出此言?”陶天师面色闪过凝重之色,赵青河那种半斤八两的占卜之术,他可以不当一回事,一笑而过,可眼前之人说的,他如何敢当儿戏。

    赵青河说他得了道主占卜之术真传,不过是戏言。其实眼前这位,才是真正得了道主《乾坤易数》真传,精擅占卜之道,同他一般,有着大夏天师封号的林易林天师。

    “算是让青河那小子蒙着了,不知为何,此卦沾染了你的气息,已是与你息息相关,卦象显现出了你的未来。”林天师沉声道。

    “那卦象是吉还是凶啊?”陶天师问道,脑海中却是闪过自己刚刚不经意间撞到石桌,改动了卦象。这般无意间的触动,正是冥冥中天意弄人。

    “不好说!”林天师莫名地摇摇头,“似乎是你得罪了什么大人物,给你带来了莫可预知的凶险,不过凶险之中,却是暗藏着你此生最大的机缘。”

    “嗯!”陶天师面色剧变,一把拖住了林天师的手臂,急急追问道,“什么机缘,说清楚!”

    咚————陶天师神情激动,一时失察,却是使得力道过大,一下子将石桌撞翻了去,霎时间,桌上的零落铜钱摆成的卦象消失了。

    “嗯!!!”林天师一声闷哼,面上闪过一丝潮红,嘴角竟是溢出了鲜血来。

    “林兄,你怎么了!我不是有意的————”陶天师赶紧松开了手,还道是自己一下没有收敛真气,林天师不备之下,被他给震伤了。

    “不关你的事——”林天师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苦笑着说道,“果然天机不可泄露——”

    “什么天机?不是说我的机缘,我的机缘何时事关天机了,难道是——”陶天师念头闪动,忽然间自心头涌出了不可思议的狂喜,却是隐隐带着些恐惧,生怕是自己会错了意,直到亲眼见着林天师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饶是他陶迅如今已经是渡过了第五次劫数的五劫真人,也是立时感觉到了一阵窒息。

    “真的~~~”陶天师颤声地询问着,已经是严重失态,很难叫人想象,他是位威名赫赫的大夏天师,“难道此生我还有望达到如道主那般境界?”

    陶天师早已将林易所说前一句‘莫可预知的凶险’抛到九霄云外,修行众人,朝闻道,夕可死也,他看似一中年人,其实早已活过了上千岁月,似他这般天分,本以为如今已是此生的极限,隐隐间早已意志消沉,现在乍闻自己日后居然还可能再进一步,相比之下,那区区凶险,算个毛啊!

    林天师闭口不言了,他泄露天机,已经遭受天地冥冥中的反噬了,再继续说下去,恐怕就要如同师尊一般,被消减寿元,他可没有师尊那般的滔天本领,不惧天威。

    赵青河一路穿过重重宫殿,前方地势豁然开朗,露出一处巨大的广场来,在广场的中央,是一座独立庄严的宫殿,隐隐间向天地间释放着光华,渊博深远,恍如滔滔天威一般,叫人仰视,不敢冒犯。

    赵青河快走了两步,穿过广场,来到殿前,跟殿前如雕像一般屹立,释放着不可名状的恐怖气息的守卫武者打过招呼,推门而出,轻车熟路,来到偏殿,一位寻常的白袍老者正在殿中品茗。

    “来了,坐!”白袍老者招呼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师父,你老人家怎么忽然想起来见我了!”赵青河大大咧咧地坐下,浑然不见生,自己个给自己个倒了一杯茶。

    “师父见徒弟,天经地义,难道还要什么缘由?”白袍老者笑道,“你师兄们见天没事就急急地跑来跟老夫请安,偏偏你个小滑头老夫不召唤,还想躲着我,难道人年纪大了,都这般地不招年轻人待见了?”

    “这话怎么说的!”赵青河叫屈道,“我何时躲着您了,这不是怕打搅你老人家休息么,只要你一召唤,我不立马出现您老人家跟前了。”

    “是吗?”白袍老者略带玩味地笑问道。

    “当然是!”赵青河回答得大义凌然。n!~!

第三十三章 乾坤道主

    乾坤殿内,赵青河大义凌然的回答声在偏殿内回荡着,余音渺渺,绕梁不绝,不知道的情况,一不小心,还真要被他个唬住了。

    不过那白袍老者是何许人也,智慧渊博,学究天人,一颗心经历红尘万丈、婆娑世事的千锤百炼,早已七窍玲珑,洞察林毫,如何会被这个小滑头给蒙混过去。

    “青河啊,你自七岁起拜入老夫门下,如今屈指一算,也该有十三个年头了吧?”白袍老者忽然说道。

    “嗯?”赵青河一怔,面上狂喜之色一闪而过,尽管被他掩饰得好好,但是依然逃不过白袍老者貌似浑浊的双瞳,赵青河装作一副莫名的模样,奇怪问道:“十三年了么?弟子一心服侍师父您人家的左右,怎么一下不觉过了这么长时间?”

    白袍老者笑了笑,只见得赵青河一手捂上脑袋,似乎想到了什么般,又似乎不太确定,冥思苦想一番,状似恍然。

    “呀!”赵青河一声惊呼,喃喃道,“我想起来了,我拜入师父门下那一年,正是我大夏北伐大胜,帝武陛下御驾溟海,在溟海之畔设山海宴,我随父亲赴宴,这才被师父你老人加慧眼识珠,收入门下,后来帝武陛下功德圆满,禅位归隐,帝仁陛下登基御极,到而今已是仁德五年,这么算一下,可不是正好一十三个年头了么!”

    赵青河神情震惊地望着白袍老者,貌似在感动着,惊叹着,师父他老人居然对如此关心,居然还能如此清晰地记得自己拜师学艺多少年,不似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他们,不消说师父,恐怕他们自己活得都不知道自己拜入师尊门下多少载了。

    “哈哈——”白袍老者被赵青河逗乐了,哈哈地笑了起来,“你个小滑头,就会跟老夫来这套,哈哈————”

    “什么,师父,您笑什么?”赵青河装傻充愣,貌似不知白袍老者因何笑。

    半响之后,白袍老者渐渐收起了笑声,望着依然在装模作样的赵青河,浑浊的双目中忽然闪过一丝悲伤之意,轻轻一叹,幽幽道:

    “是啊!一转眼就十三年了。修行中人,寿元长久,往往一次闭关打坐修炼,便是百八十年的光阴,老父修行至今,也不知活过了多少的年头,从来只觉时光飞逝,时不待我,可偏偏过去的一十三载,却让老夫度日如年,从来也没觉得时间过去得是如此漫长。”

    “师父——”赵青河依然作茫然不解状,心中却是不由地撇撇嘴,“废话,过去你修为通天,随便打一个座,就不知消磨了多少时间,可十三年前,你强窥天机,被消减寿元之后,又跟其他几个老不死,联手击败了苍狼原萨满圣教的那群老妖怪,致使自己身受重伤,一日最多不过能打坐修行一刻,只能灵药和自己修复力缓缓疗伤,可不是度日如年么!”

    “小滑头,你肚子里莫不是又在编排老夫!”白袍老者一双浑浊的眼珠子一转,便看出了赵青河掩藏着的小心思。

    “哪有?”赵青河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道:“我怎么敢编排师父您呢!您老人家是谁啊?您老人家可是大夏五老之的乾坤道主,大夏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您老人家随便这么跺跺脚,封狼山上都要地震两下,您老就这么挥挥手,西戎那群老狗都要吓得摇尾巴,你老这么轻轻吹口气,海外大洋怕是都要掀起一阵暴风雨来————”

    “这都哪学来的——”白袍老者挥手制止赵青河滔滔不绝的马屁,不过看他笑得如盛开的花儿一般灿烂的脸上,明显对于这一番马屁,相当受用。

    或许外人很难想象,在赵青河面前的这位白袍老者,样貌寻常,举手投足之间,也不见显露任何的威势,甚至被赵青河一通水准明显还在初级阶段的拙劣马屁拍的相当受用,根本就和一个已经老到了耳顺之年的邻家老者没有什么区别的,可是这位白袍老者,赫然正是大夏五老之——乾坤道主!!!

    乾坤道主,其他不说,单单就是这个名号,说出去,都能活生生吓死一大片的魑魅魍魉。

    传闻中,早就不知多少年以前,乾坤道主便是渡过了第九劫数的存在,修为惊世骇俗,通天彻地,学究天人,无所不知。

    巍巍大夏,正是有着他与其他四位同样深不可测的老不死的存在镇压气运,才有如今的辉煌,便是是他坐下的门人弟子,随便出来一位,也是惊天动地的存在————“师父,你老莫要谦虚!”见到乾坤道主挥手制止,赵青河忽地面色一正,严肃道,“弟子所言,实不及您老人家威势之万一,弟子只是在陈诉事实而已,难道您老人家敢做还不敢承认了?”

    “哈哈——”乾坤道主终于再也绷不住面皮,被赵青河严肃的面目激得开怀大笑起来,乾坤门下弟子十余人,除了眼前的赵青河,拜入他门下最短的都有上百年了。

    在他面前,这一群弟子从来都是一副诚惶诚恐、唯唯翰翰的模样,执礼谦恭,不敢有一丝的不禁,一个个见了自己就跟龟儿子见了天王老子般,从来没有哪个敢如赵青河这般,在他面前插科打诨,光明正大的马屁一Lg赛过一Lg,时常逗得自己开怀大笑。

    他们都只道小师弟最受师尊宠爱,故而一向在师尊面前放肆,甚至在外面还一直对人称呼师尊为‘老头子’,可他们又怎知道,如何不是赵青河如此地放肆才得来乾坤道主的宠爱。

    乾坤道主开怀地大笑着,气息悠长,良久不绝,可不知忽地想起什么似的,笑声戛然而止,乾坤道主目光转向了跟着自己一起笑起来的赵青河,叹道。

    “青河啊,为师舍不得你走啊!”

    乾坤道主说话带着一些跳跃性,不过赵青河从小与师父生活一起,早已习惯如此,而且以他对师父了解,平常师父在他面前都是自称‘老夫’的,如果是如在师兄们面前一般,在自己面前自称‘为师’,那就代表着一定有大事生,这老头子摆出一副师父的架子。

    记得上一次乾坤道主在他面前自称“为师”时,似乎是自己醉酒胡闹,闯入了二师兄的闭关之所,害得二师兄差点走火入魔,老头子在乾坤殿中,对着自己好生一顿训斥。

    隐隐间,已经从乾坤道主言语中捕获了一丝信息的赵青河,已经猜到了师父要对自己说何事,刚刚一句‘为师舍不得你走’,更是给了赵青河足够的暗示,一想到师父将要说的,霎时间,赵青河心花怒。

    不过,现在还不是得意,赵青河暗自警醒着自己,继而两眼一挤,堪比影帝的演技顿显无疑,赵青河双眼隐隐泛着泪花,扑到了乾坤道主身前,开始了嚎呼。

    “师父啊!你这说得是什么话,您舍不得弟子,弟子何尝能割舍得了你老人家————师父啊————弟子也舍不得你啊————”

    “嗯……舍不得,那好,你就安心留在为师这里吧!”乾坤道主从善如流。

    “呃!”赵青河怔在了当场,眼角尤带着泪光,面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却是有些苦笑不得,演得似乎太过了————“师父…其实弟子在您门下都十三年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出去长长见识,其实闲来无事出去走走,也挺不错的,即能增长见闻,又能————”赵青河牵强地笑着说道。

    乾坤道主对着赵青河眨巴眨巴眼睛,继而又是一阵快意的大笑,笑声郎朗。

    “师父,你—————”赵青河一阵气闷,感情原来又被这老头子给耍了。

    “好了,不逗你玩了,说正经的。”乾坤道主收住笑声,尤带着笑意道,“你个小滑头,还真成了为师肚子里的蛔虫,为师都还没说什么,你就知道师父要放你出去。”

    “哪有,师父您的心思鬼神莫测————”赵青河再度马屁顶上。

    “你猜得不错!”乾坤道主打断道,“今年你二十岁了,到了该加冠的年纪,师徒如父子,本来为师打算为你亲自主持冠礼的,可没想你家出了些事情,你应该回去看看,为师也就不好越主代庖了,该由你的父亲亲自为你主持加冠。”

    “出事了,我家出什么事了?”赵青河愕然,他父亲是大夏文臣大夫,十三年北征之时,就已是一位从军主簿,因功而获得人侯之位,如今已是在代天子监察陈国,为御史大夫,陈国一国文臣之,隐隐有与陈国国主天陈侯分庭抗争之势,俨然一方封疆大吏,地位显赫,由怎会出事。

    难道天陈侯谋反?赵青河心中下意识闪过一念,旋即打消,怎么可能?可若不是这样,他父亲为一国文臣之,自身修为亦是不俗,又怎会事。

    “不要胆小,小事而已!”乾坤道主一语打破了赵青河的胡思乱想,正待放松之际,却听得乾坤道主言道:“你妹妹要跟人私奔——”

    “这还叫小事!”赵青河一听,还没等人把话说完,就已经从蹦了起来,他对妹妹的印象还停留在了儿时,不过实在难以想象,那是扎着小辫子的小丫头,现在居然有了这般的勇气,实在是叫人————佩服,赵青河心中赞叹着,“果然不愧是我亲妹妹!”

    “别急!我话还没说完。”乾坤道主用手压了压,继续道,“不过没有奔成,反而被一个小丫头给抢走了,你妹妹与你同父同母,资质虽比你差了不少,可也是了不得的良材美玉,那小丫头相中了,居然想要手她为徒。”

    “哎,就行,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这是好事啊!”赵青河不以为意道。

    “嗯,确实是好事。”乾坤道主笑着道,“问题是,你妹妹要与人私奔时,已经嫁作人妇女,男方是天高侯长子高进,而要带你妹妹私奔的,叫做陈冲,他是天陈侯少侯。”

    赵青河重创,直欲吐血,他对自己妹妹的彪悍佩服得简直五体投地!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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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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