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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御九秋     残袍txt下载     残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三十一章 孤身一人

    铁鞋的疯癫是多年的抑郁所致,面壁的那五年他独生闷气,造成了肝火堵塞肝经,波及心经闭塞了灵窍,而今他修为已失,清凉的玄阴真气顷刻之间将其肝经和心经之中的火气冲开,往复循环之后左登峰快速的收回了大部分的灵气,以免玄阴真气的余威伤到铁鞋极为脆弱的经脉。

    “大师,你感觉怎么样?”左登峰关切的问道,他探入铁鞋经络里的灵气并未完全收回,而是留下了少许,这少许灵气无意识的分布于铁鞋周身,虽然不能被其自身所用,却能让他身体康健,中气不缺。

    铁鞋闻言闭目垂眉,并没有回答左登峰的问题,他疯癫了十年,忽然恢复神智需要时间整理杂乱的思绪。

    左登峰见状松开了他的手,后退几步背起了盛有玉拂金甲的包袱,转而抱起玉拂向寺门走去。

    “阿弥陀佛,左真人留步。”铁鞋的声音自左登峰身后传来。

    左登峰闻言驻足站立却并未回头,铁鞋一直是喊他名字的,从未喊过他左真人,故此这一声左真人令左登峰感到无比的陌生,但是心酸之余还有一分安慰,这表明铁鞋还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左登峰站住之后铁鞋没有再开口,二人相隔五步各自站立,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铁鞋迈步走了上来。

    “左真人,此物还你。”铁鞋自怀中拿出一方形的小铁盒递向左登峰。

    这个小铁盒左登峰认识,先前是宾馆存放火柴用的,后来被铁鞋用来存放纯阳护手。

    “大师,你为何不用纯阳护手击退铜甲?”左登峰探手接过了那个铁盒。

    “阿弥陀佛,老衲是少林僧人,习的是少林武学,怎能用外物退敌,况且洗髓经也足以胜他。”铁鞋平静的摇了摇头。

    “大师,你多保重,我先走了。”左登峰心情低落,出言告辞。

    “你我相识一场,也是缘法,此鼠应地气而生,不可久留少林,烦劳左真人将它妥善安置。”铁鞋弯腰将老大放到了地上。

    “大师,你还有何交代?”左登峰点头开口。老大是阳属地支,如果留在少林寺,日本人一定会前来寻衅,而铁鞋目前已经没有能力保护它了。

    “老衲就在少林,你如果忙中得闲,可来此与老衲相见,你我仍是挚友。”铁鞋沉吟片刻出言开口。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原本他以为铁鞋会劝他少造杀孽,没想到铁鞋并没有说这些,而是告诉他二人仍然是朋友,通过这种深邃的方法平和他的心性。

    “老大,跟我走吧。”左登峰点头过后冲老大开口。

    “咕咕。”老大抬头看了看铁鞋,又转头看了看左登峰,犹豫彷徨,不知所往。

    “你我缘分已尽,快快去了罢。”铁鞋冲老大摆了摆手,转身向后院走去。

    “走吧。”左登峰叹气过后走向寺门。

    老大听得懂人话,知道铁鞋要让它走,便跟随着左登峰向外走去,但是它走的很慢,一步三回头,眼中全是不舍。老大虽然生性奸猾,善于谄媚讨好,但它很清楚谁真正对它好。

    就在左登峰即将走出寺门的时候,铁鞋快步跑了过来,自怀中掏出几个核桃塞到了左登峰兜里,再度看了老大一眼,转身离去。

    “走吧。”左登峰叹气过后带着老大走出了山门。

    此时少林寺众僧已经将那一干喇嘛抬到了山下,这些喇嘛有一些并未丧命,只是被寒气冻的无法移动,在见到左登峰之后纷纷面露恐惧。

    左登峰并没有搭理他们,抱着玉拂在他们身前走过,老大心不甘情不愿的跟随在后,它对左登峰是害怕多过亲近。

    由于带着老大,左登峰就没有使用身法,一直带着老大向东行进,到了嵩山边缘左登峰停了下来。

    “你自由了,走吧。”左登峰低头看着老大。他之所以将老大带离少林寺是为了让那些喇嘛将他带走老大的消息传扬出去,免得日本人再来少林寺骚扰。

    老大闻言抬头看了左登峰一眼,咕咕两声之后回头看向嵩山,眼神之中既有对铁鞋的不舍又有对未来的迷茫。

    “走吧,往北走,那里有大河,你如果想念他,每年可以回来看看他。”左登峰叹气开口。

    老大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直立起来冲左登峰连连作揖,作揖完毕冲进了北侧草丛,那只毒蜥一直在草丛暗中跟随,见老大离开快速的追上老大,二者相伴而去。

    接连而至的打击令左登峰浑浑噩噩,长途跋涉也令他极为疲惫,但是怀里的玉拂无处安置,因此他只能强打精神赶到了与孙奉先约定的县城。

    当铺主事事先接到了孙奉先的通知,见左登峰到来立刻将他迎进了后堂。

    “左真人来的好早,您要的东西还没准备好。”主事的是个姓周的年轻人,见到左登峰之后不由自主的哆嗦。

    “给我找安排一处安静的房间,让孙奉先过来见我。”左登峰摇头开口。

    周主事闻言立刻将左登峰带到了后堂正屋,将正在聊天的老婆和丫鬟轰了出去,将房间让给了左登峰。

    “左真人,可需小的去请大夫?”周主事看到了玉拂身上插着的短刀。

    “给我准备沐浴用的木桶,要别人没用过的,清水要最干净的。我用的时候会叫你,我很累,不要来打扰我。”左登峰以意行气,手足未动关上了房门。

    正屋有偌大木床,左登峰将玉拂放到了床上,卸下包袱躺到了玉拂身侧,时至此刻他的精神才真的放松了下来,将运转在经络之中的灵气收归气海之后立刻晕了过去。

    昏迷和晕厥是人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左登峰此刻不管是心神还是体力都极度劳累,累到无法思考,他需要休息。

    他是金泽九州的财神爷,而金泽九州的老板是徽商会长,他的到来令县城所有徽商心惊肉跳,立刻给当地的伪军头子送了礼,大片的伪军将这一区域整个的隔离了起来,所有在附近喧哗的人全部撵走,为的只是让左登峰能安静休息。

    中午时分孙奉先就赶来了,事实上他昨天晚上接到左登峰的电话就连夜往这里赶,此时的金泽九州已经不是当年的金泽九州了,左登峰数次慷慨馈赠给了孙奉先大量的本钱,有了大量的本钱金泽九州生意越做越大,而今的孙奉先已经成了举足轻重的商界大贾,但是他从未忘记是谁给了他今天,因此只要左登峰有需要他必定亲力亲为。

    晚上亥时,左登峰醒了,玉拂就安静的躺在他的旁边,这一幕与四年前的那个秋天巫心语躺在他身边是何其相似,自从练功出偏之后左登峰从未感觉到冷,但是此时他感觉冷彻肺腑。悲伤带来的不止冷意,还有无尽的伤痛,心痛的感觉令他浑身颤栗,四肢蜷缩,他不敢去想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也不敢落泪,因为他知道一旦落泪就再也止不住了。

    巫心语的死令左登峰悲痛欲绝,玉拂的死令他彻底绝望,他此时正在以顽强的意志压制自己内心的绝望,他明白不能让绝望占据内心,不然势必导致精神错乱,行为失常。

    不管是男人和女人在极度悲痛的时候都会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屋里发出的呻吟令等候在屋外院子里的孙奉先和周主事极为惊愕,呻吟声表明了左登峰此刻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东家,现在怎么办?”周主事低声问道。

    孙奉先闻言陡然皱眉,急忙摆手示意周主事不要说话。

    “把木桶搬过来,还有清水,凉的。”屋外的声音惊到了左登峰,翻身而起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二人闻言心中陡然一轻,急忙亲手将那现做的浴桶抬到了屋外,屋内一片漆黑,他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就在门口倒水。”左登峰站在门口并未让开。

    “左真人,出什么事了?”孙奉先关切的问道。他对左登峰是又敬又怕,他敬的是左登峰的人品,怕的是左登峰的作风。

    左登峰闻言抬手拍了拍孙奉先的肩膀,缓缓摇头,没有开口。

    “左真人,需要我做什么?”孙奉先感动的看着左登峰,左登峰能拍他的肩膀表明没拿他当外人。

    “给少林寺送去黄金一千两,单棉僧衣各五百套,香油一千斤,粮食五百担,以我的名义送过去。”左登峰开口说道。铁鞋以后不会出来了,少林寺很穷,左登峰不能看着他饿肚子。

    “明天一定送到,您放心,还有呢?”仆役正在往木桶里倒水,孙奉先侧身让路。

    “帮我查找一下古代的刀剑,我要找一把趁手的兵器。”左登峰再度开口,古代的兵器有九成都散落在民间,只有一成下落不明,要寻找神兵利器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民间寻找。

    “我一定尽力。”孙奉先正色点头,左登峰的这个要求对他来说有很大的难度,但是有再大的难度他也得去办。

    “找个擅长修复衣服的女师傅过来帮我缝补一下衣服。”左登峰想了想开口说道,玉拂的衣服破了,必须缝补一下。

    “这个简单。周有才,你去办。”孙奉先冲周主事摆了摆手,后者应是而去。

    左登峰随后没有再说什么,冲孙奉先点头过后抬手将那木桶移进了房间,随即关上了房门。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不能带着玉拂,在这段时间里只能将玉拂送回辰州派,所以他要为玉拂洗澡更衣,不能让她这样回去……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上古邪器

    自古至今男人脱女人衣服都是笑着脱的,即便脸上没笑心里也在笑,但是左登峰现在用了十二万分的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落泪,玉拂身上的伤口并非只有腋下一处,在金甲保护不到的地方还有另外几处,这些伤痕都是由武士刀造成的,根据玉拂受伤的部位和角度来看,当时攻击她的还不止一个人,他不敢想象玉拂当日是如何在众人围攻之下带着土狗内丹逃出来的。

    沉吟再三,左登峰以灵气震出了那把武士刀,玉拂生理机能停滞,伤口已无鲜血流出。

    由于玉拂身上有伤,左登峰只能使用毛巾蘸着干净的清水为其擦拭,他先前曾经看到玉拂的身体,那时候是带着好奇之心的,此时好奇之心已经不复存在,有的只是悲情和温情,玉拂为他所做的事情不是别的女人所能做的到的,在明知没有结果的情况下跟随着他,在无人帮助的情况下独自为其寻找六阳内丹,从某种程度上说玉拂寻找六阳内丹的举动是不明智的,无异于飞蛾扑火,后果就是乱他的心分他的神,他并不喜欢女人这种自以为是的作法,但是玉拂最后关头支走他想要散功自爆的举动却令他无比震撼,玉拂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让他活着,并非为了跟他在一起,玉拂无私!

    左登峰对玄阴真气的驾驭已经炉火纯青,玉拂体外并无寒霜,肢体也不僵硬,左登峰为其擦拭了身体,重新盘挽了长发,随后将玉拂的衣服洗净,以纯阳真气烘干,为她穿上了亵衣。

    做完这些,左登峰心中平静了很多,因为这些都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情,这也是玉拂一直希望的。

    看着躺卧在床的玉拂,左登峰笑了,他感觉自己是幸运的,有两个女人深爱着他。他感觉玉拂是幸运的,因为她终于让她所爱的人明白了她的爱有多么厚重。巫心语也是幸运的,因为她为之付出生命的男人并没有辜负她。

    左登峰很快就笑出了声,但是笑到一半就成了哭腔,先前所想只不过是自己在安慰自己,事实是爱着他的两个女人都死了,而他自己也快死了。最可悲的是他的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了,他只能一个人独自走完最后一程。

    看着屋内陌生的陈设左登峰感觉到浑身冰凉,这里不是他的家,他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没有人再跟随他宽慰他,就剩下他自己了,孤独,无尽的孤独令他不寒而栗,慌乱之下他抱起了玉拂,但是玉拂身上传来的冷意让他更加绝望,一直以来他都将精力放在寻找地支上,忽略了跟随着他的玉拂,实际上玉拂临走之前所做的一些事情已经露出了马脚,他原本应该发现的,可他粗心的忽视了,粗心的本质就是不重视,虽然他对玉拂有好感,却从未将她排在首位,她一直排在巫心语之后,她一直生存在夹缝中,她一直承受着不公平的待遇。

    心念至此,左登峰急忙放开了玉拂,人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对人家,人死了连抱人家的资格都没有。

    左登峰松开玉拂之后玉拂快速落向木床,左登峰见状急忙延出灵气托住了她,唯恐摔到她。

    “我不会辜负你,我一定会救你。”左登峰冲玉拂出言说道。

    这话一出口左登峰立刻惊出一身冷汗,不行,如果救了玉拂,巫心语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处之?我该救谁?”左登峰发现自己情绪失控,急忙离开了床铺,但是此时巫心语和玉拂在他脑子里急速闪动,他这一刻看到的是跟巫心语在一起时的情景,下一刻看到的就是玉拂的笑脸,两者交错忽闪令左登峰头痛欲裂。

    “先把裁缝请到偏厅奉茶。”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孙奉先的声音,声音很小,而且带着颤音,左登峰闻声立刻猜到他是故意让自己听到的。

    “不用了,让她进来吧。”孙奉先的说话声打断了左登峰的思绪,也让他的情绪趋于正常。

    片刻过后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左登峰扯过屏风遮严木床,抬手延出灵气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年妇女,挎着个包袱,一脸的紧张,瑟瑟发抖。

    左登峰这才想起房间里没有开灯,站起身拉亮电灯,将裁缝请了进来。

    “帮我修补一下,最好不要看出缝补的针脚。”左登峰将玉拂的道袍和衬衣递给了裁缝。

    女裁缝接过衣服看了片刻,冲左登峰点了点头,示意可以修补。

    “就从这里,尽快。”左登峰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小铺,大户人家的正屋都有两个床铺,睡觉的大床在北侧,有屏风遮挡。靠近窗户的地方还有个小铺,这是为了主人冬天午睡和女眷做女工准备的。

    “把石几搬过来,通知厨房上菜。”孙奉先见左登峰开了门,急忙招呼伙计将树下的石几搬到了后院正中,从这里吃饭左登峰可以清楚的看到屋里的情景。

    左登峰见状走出正屋坐上了院子里的石墩,四荤四素很快摆了上来,茶壶酒壶也随之摆上。

    “左真人,您要的那个木床我已经准备好了,您看一下满不满意。”孙奉先示意伙计抬来了一张精巧的雕花木床,宽二尺四,长五尺八,外雕云纹,并不镂空,四角有两尺床头,左侧为折叠竹帘,拉起竹帘整个木床并不透风。

    “挺好,先放门口吧。”左登峰冲孙奉先点了点头,实际上他需要的就是一口棺材,却偏偏不肯做成棺材形状,这无疑给孙奉先出了难题。

    “时间太仓促了,这里最好的木材只有黄杨。”孙奉先为左登峰倒上了酒。

    “麻烦你了。”左登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黄杨生长缓慢,极难成材,虽然不是极品木料却也算得上是上品。

    “左真人,玉真人仙体抱恙,这些药材也不知道合用不合用。”孙奉先拿出一长方形锦盒打开请左登峰过目。

    左登峰抬头瞟了一眼,发现里面分格放置着五种贵重的药材,其中竟然有一株产自十三太子峰的雪参。

    “心意我领了。”左登峰抬手为孙奉先倒了一杯酒,随即与之碰杯而饮,孙奉先用抱恙来形容玉拂让左登峰心里微感轻松,是的,玉拂没有死。

    “为少林寺高僧准备的东西已经备齐了,明天一早就送过去。”孙奉先再度述职。

    “我又欠你人情了。”左登峰摇头开口。两杯白酒喝下去,让他心中微有暖意。

    “左真人这话我可不敢当,黄金银钱咱就不必说了,单是您当年给我题的那个匾就帮了我的大忙,连日本人都不敢找金泽九州的麻烦,您是我的贵人。”孙奉先暗自松了一口气,像左登峰这样的人,跟他搞好关系他就是财神爷,得罪了他他就是索命鬼。

    左登峰闻言摆了摆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他上次吃饭还是昨天喝的那碗面条,不过他之所以要吃饭并不是因为饿了,而是他强迫自己吃,在极度悲伤的时候强迫自己吃饭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左登峰对别人残酷,对自己也残酷,他不惯别人毛病,也不惯自己毛病,不吃不行,不吃就得饿死,现在他还不能死。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孙奉先此刻就有这种感觉,他通过左登峰的言语和举动猜到玉拂遭遇了不测,但是左登峰此刻狼吞虎咽的吃饭也不像是悲痛欲绝,他实在是搞不懂左登峰心里在想什么,只能小心翼翼的陪他喝酒。

    “左真人,刀和剑您喜欢哪一种?”孙奉先提壶为左登峰倒茶。

    “刀,有线索吗?”左登峰毫不犹豫的回答,刀为百兵之王,主霸气。剑为百兵之君,主仁和。两者相比左登峰更喜欢用刀。

    “这些古代兵器可遇不可求,我刚才打了几十个电话,没什么收获。”孙奉先摇头说道。

    左登峰闻言微微皱眉,在此之前他并不看重兵器,但是与阴属火蛇遭遇之后他不这样认为了,玄阴真气和纯阳真气并不能完全代替吹毛断发的神兵利器。

    “左真人,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的通?”孙奉先低声说道。

    “什么?”左登峰出言问道,他喝了不少酒,由于并未使用灵气抵御酒力,令他微有醉意,醉意令他感觉玉拂并没有死,只是躺在房间里睡着了,他回去就能看见她,事实也的确如此,玉拂就躺在屋里,这让他感到了些许踏实。

    “您肯定是要急用的,而短时间内又无处寻访上古刀剑,我认识几位铸剑师傅,我可以让他们尽快赶来为您打造一把好刀。”孙奉先出言说道。

    “算了,我再想办法吧。”左登峰摇头开口,他要的是神兵利器,不是破铜烂铁。

    “您听我说完,刀好不好主要看刀的材质,古代的名刀名剑基本上都是硬度极高的陨铁打造的,我知道从哪儿可以找到这种材料。”孙奉先压力了声音。

    “哪儿?”左登峰本已经端茶漱口,闻言再度抓起了酒壶,他前前后后已经喝两斤白酒。

    “东北三百里外的开封。”孙奉先伸手东指。

    “开封有陨铁?”左登峰出言问道,根据孙奉先的神情来看陨铁肯定不是花钱能弄来的。

    “比陨铁更好。古代十大名刀之中有三把是邪器,这三把邪器目前全在开封,不过它们早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在宋朝的时候被铁匠打成了三把铡刀。”孙奉先出言说道。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我还要去湖南一趟,临走之前我会去开封带一把回来……”

第三百三十三章 古都开封

    开封,宋朝,三把铡刀,这三条线索一出,左登峰立刻猜到孙奉先说的是包拯的龙头,虎头,狗头三铡,这三把铡刀是开封府行刑的器物,上铡皇亲,下铡草民。

    “那三把铡刀原本就是邪器,被打成铡刀之后又杀人无数,是真正的大凶之物,您如果嫌它不吉利,咱就另想别的办法。”孙奉先命伙计撤走残羹剩饭,改换水果点心。

    “吉利?哈哈哈,我这一辈子就不知道什么叫吉利。”左登峰大笑出声。

    “左真人,咱们年纪相仿,您也一直拿我当朋友,我很想知道您都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孙奉先趁着酒劲大胆发问。他是个接受过严格教育的富家子弟,有今天的成就得益于家庭的熏陶,也得益于自己多年的努力,所以他明白每个成功者的背后都有一段艰辛的努力,他很好奇是什么令左登峰拥有了今天的修为,但是他问这个问题也不是单纯的好奇,另一个目的是想通过酒后的畅谈拉近二人的关系。

    “你最好不要拿我当朋友,不然你离死就近了。”左登峰抓着酒壶站起身向房间走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孙奉先在石几旁尴尬不已。

    左登峰选择了沉默,他没有向孙奉先说出自己的事情,但是孙奉先的问题令他在心中将往事又回忆了一遍,幼年丧父时生活的拮据,得罪胡茜被撵进深山的无奈,巫心语辞世时的撕心裂肺,四年以来的艰辛危险,被俘押解时遭受的虐待,玉拂的遭遇铁鞋的离去,金针银冠的袖手旁观,这些全都令他气怒不已。

    “滚开。”恰好此时一棵高大的石榴树挡住了他的去路,左登峰气怒之下抬手延出灵气将那棵石榴树连根拔起甩飞了出去。

    偌大的石榴树被左登峰扔出了院子,院外随即传来了房屋倒塌的声音和惊恐的叫声,孙奉先见状急忙跑出去善后,他发现左登峰真喝多了,不然不会歪出三四米走到石榴树旁,这种情况下还是离他远点儿比较安全。

    扔飞石榴树,左登峰再度向前走,他的酒量也就一斤左右,在不使用灵气缓解酒力的情况下喝了两斤多已经醉了,但是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因为他终于不清醒了,不清醒就不用去思考,不清醒就没有痛苦。不过不清醒也带来了副作用,那就是分明看着大门就在眼前,却怎么也走不进去。

    等到孙奉先赔了事主房钱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女裁缝已经跑到了院子里,正屋的墙上有个大洞,左登峰抓着酒壶直挺挺的躺在正屋的地板上。

    “东家,现在怎么办?”周主事皱眉打量着屋里的左登峰。

    “衣服补好了吗?”孙奉先并没有搭理周主事,而是转头看向女裁缝。

    “还差点儿。”女裁缝面色煞白,先前左登峰移飞大树,破墙而入她都亲眼看见了,此刻吓的六神无主。

    “你还回正屋,尽快补好,补好之后不要离开,天亮以后你再走,酬劳十倍支付。其他人退出后院,谁也不准进屋。”孙奉先沉吟片刻冲二人下达了命令。他不是不想去扶左登峰,而是不敢进屋。玉拂的衣服在修补,这表示屏风后面玉拂是没穿衣服的,如果有男人进了正屋,左登峰醒后一定会杀掉他们。

    女裁缝尽管吓的六神无主,却仍然进了屋,她的工钱是两块大洋,十倍支付就是二十块,这个险值得冒。

    酒精并不能令一个紫气巅峰的高手彻底不省人事,他听到了孙奉先的话,也明白孙奉先之所以高价留下女裁缝是为了等他醒来之后向他证明没有其他人进过房间。

    次日清晨,左登峰醒了过来,站起身走到桌旁喝水。

    “衣服补好了。”女裁缝见左登峰站了起来,急忙将补好的衣服递了过去。

    “谢谢。”左登峰检查过后很满意,这个女裁缝可能是给官宦人家做衣服的,缝补的衣服几乎看不出痕迹。

    “您的衣服要不要缝补?”左登峰的一声谢谢令女裁缝不再那么紧张。

    左登峰沉吟片刻脱下了道袍,取出里面的东西将道袍递给了裁缝,先前在沙漠里的时候道袍后背再度破损,此时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不补就没法儿穿了。

    脱下袍子之后左登峰上身是**的,他的上衣已经为叶飞鸿包扎了伤口,女裁缝惊愕的看着左登峰,没脱袍子的时候看不出左登峰的身形,他脱下衣服之后女裁缝才发现他很瘦,她不敢想象这么瘦弱的人会有那么厉害的本事。

    “要不要先浆洗一下。”女裁缝回过神来出言问道,一件四年没洗的衣服可想而知会脏到什么程度。

    “别洗。”左登峰拿着玉拂的衣服走进了屏风后面。

    看到玉拂的一瞬间左登峰感觉到了踏实,她还在,只不过醒不过来而已。

    但是这种踏实又让左登峰有了强烈的负罪感,这对巫心语不公平,厚此必然薄彼,很难做到绝对的公平。

    “你们在我心中同等重要,我没有辜负她,也不会辜负你。”左登峰看着玉拂低声开口,之前他从未将玉拂与巫心语放在同等位置,但是在他回返山洞见到玉拂要散功自爆的那一刻起,玉拂与巫心语就平起平坐了,她们都是可以为心爱的男人付出性命而不求回报的女人。

    左登峰亲手为玉拂穿上了衬衣和道袍,小心的将她抱进了黄杨木床,木床里有柔丝锦垫,玉拂躺卧其中既不拥挤也不空旷。

    随后他抓过玉拂的手腕,闭目感知其体内的阴寒之气,玄阴真气入体除非有纯阳真气解救,否则很难自体内祛除,这几天玉拂体内的阴寒之气流失的极少,即便不加以补充,半年之内也不会流失殆尽。

    在裁缝为他缝补衣服的时候孙奉先为他送来了衬衣鞋子并更换了洗澡水,裁缝走后左登峰洗澡更衣,头发已经很长了,左登峰没有理发的心境,便自行挽了个道士的发髻,他要去湖南辰州派,样子不能太过狼狈。

    由于玉拂已经穿戴整齐,午饭便在正屋进行,还是左登峰和孙奉先,本是主人的周主事又没捞着上桌。

    “我查清楚了,那三把铡刀就在开封行署的地下库房里,你去了开封到那里的分店,会有人给你带路。”孙奉先出言说道。

    “那三把铡刀也算是文物了,能保存下来着实不容易。”左登峰出言说道。中国的文物在清末民国遭受了两次洗劫,一次是八国联军在清朝末期干的,第二次就是眼下,日本人对中国的文物很感兴趣,正在大肆掠夺并运回日本。

    “据可靠消息,行署库房里有价值的东西已经被日本人搬走了,那三把铡刀由于太过邪气,也没什么价值,他们就没动。”孙奉先提壶为左登峰倒茶。

    “一把铡刀够吗?”左登峰再度发问。

    “应该够了,我也没亲眼见过那三把铡刀,不过我听说那三把古代的邪器被打造成了铡刀的刃口,如果你能将它们剥离下来就没必要将整个铡刀都带回来。”孙奉先一上午的时间做足了功课。

    “吃完午饭我就过去带回来。”左登峰冲孙奉先指了指桌子上的菜,示意二人动筷子。

    “那里是伪政府办公的地方,有不少巡警看守,最好还是晚上去。”孙奉先出言提醒。

    “我要什么东西还用偷偷摸摸?”左登峰挑眉冷笑。

    “那是。来,尝尝这清蒸鲂鱼,这是河南名菜,我也是头一次吃。”孙奉先拿起筷子岔开了话题。

    “铁匠什么时候到?”左登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味道鲜美。鲂鱼是淡水鱼类,在他老家也有,但他没见过两三斤的。

    “我已经派车去接了,明天早上差不多能到。”孙奉先开口回答。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午饭他没有碰酒壶,只是单纯的吃饭。

    “最多一个时辰我就回来。”左登峰简单的吃了几口放下筷子向外走去。

    “好,我从外面等你。”孙奉先见状急忙跟了出来,反手关上了房门。

    左登峰见状冲孙奉先赞许的笑了笑,其实玉拂的黄杨木床已经被他布置了紫气屏障,根本就没人动的了。

    左登峰没有隐藏身形,径直在后院凌空望东而去。

    三百里路不消半个时辰便急速赶至,不过他的速度再快也没有电话的速度快,找到当铺时,带路的人已经等候多时。

    开封为七朝古都,是一座规模很大的城市,清明上河图所画的就是宋朝时期开封的景象,如果没人带路,单是寻找行署库房就得lang费不少时间。

    开封也被日本鬼子占了,不过此时日本对华政策已经变了,不再一味的烧杀抢掠,而是改为了假意安抚,墙上到处写着大东亚共荣的口号,这一情形的本质就是先揍你一顿,让你知道他的厉害,然后装好人,培养国人的奴性。

    虽然日本鬼子没安好心,但是在这种政策的作用下开封没有遭到战火洗劫,表面上一切正常。

    行署是鬼子搞的汉奸政府,行署的办公地点位于市中心,库房就在行署右侧,周围有着大量的警察站岗,警察是伪政府所属,地位比二狗子还低,除了好事儿什么事儿都干。

    一直困扰着左登峰的是如何处置巫心语和玉拂的关系,对于其他事情他依然明睿干脆,进入公署库房之后有阻拦他的就会被他毫不留情的杀掉,胆小逃走的他也不会去追赶。

    行署库房是一处南北坐落的大房子,东西长达三十几米,青石瓦房,包铜大门,门上有锁,上下三道,搞的很是正规,这样的大门自然挡不住他,单手移飞大门之后,左登峰迈步走进了库房……

第三百三十四章 再归原形

    库房里没有窗户,霉气很重,东西放着成排成列的架子,这些架子上下五层,颜色泛红,一看就有些年头了,这里应该是前清时期存放库银的地方。

    架子上大部分都是空的,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些大洋和地方货币,不问可知有价值的东西全被日本人给搬走了。库房地面上落满了灰尘,一道脚印自库房门口延向库房东南角落,在此之前孙奉先曾经找人确认了三口铡刀就在这里,这道脚印想必就是那个传出消息的人留下的。

    左登峰迈步走向东南角落,东南角落也有木架,但是由于湿气较重,木架已经腐烂并塌掉了,这堆杂物有着新鲜的翻动痕迹,杂物下方出现了一件很大的器物,通体泛着绿色。

    抬手挥飞杂物,三口铡刀出现在了左登峰的面前,这三口铡刀大小相等,长五尺八寸,高一尺三,为铜制,连带基座每一口铡刀都有五六百斤重,铡刀一侧是握把,另外一侧分别为龙头,虎头,狗头形状。

    这三口铡刀是当年开封府用来行刑的刑具,距今已经有近千年的历史,由于杀人太多,它们自身所含的阴气极重,这一点左登峰并不是感觉出来,而是凭借周围的环境判断出来的,屋顶并未漏水,而东南方向的墙壁上有着很明显的水渍,在房间不漏水的情况下,湿气只能是阴气造成的。

    端详片刻之后左登峰探手抓着狗头铡的铜把将铡刀拉开,铡刀的刀身也是由黄铜打造的,过重的湿气令刀身上长满了铜绿,唯独刃口部位没有锈蚀,白光森然,刺眼生寒。

    左登峰蹲下身打量着狗头铡的刃口,果然发现有镶嵌融合的痕迹,伸手抚向刀锋,一股杀气立刻自指尖传至七窍神府,左登峰的阴阳生死诀已废,敏锐的直觉已经消失,感觉与正常人无异,即便如此他还是感觉到了极重的杀气,这是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很凶残,很杂乱。触摸着刀锋,左登峰感觉到呼吸不畅,这种不畅并不是因为他驾驭不了,而是不合拍,不喜欢,这口铡刀缺乏大气沉稳,太吵闹,太肤浅。

    兵器与人的心灵是相通的,狗头铡给他的感觉很不好,因此左登峰立刻舍弃了它,转而拉开了虎头铡,虎头铡的的刀锋并不是白色的,而是奇怪的红色,这种红不是鲜血的艳红也不是朱砂的暗红,而是一种介乎紫色与红色之间的红,红的深邃而诡异。

    左登峰打量了片刻再度探手抚上了刀锋,这一次他感受到的不是杀气而是煞气,虽然煞气与杀气都是一种不良气息,却有着本质的区别,杀气很尖锐,很明显,很轻浮。而煞气相较之下则显得很深厚,很凝重,狗头铡的杀气给他的感觉就像一个街头泼皮,可以因为口角而大叫着与人动刀子,而虎头铡给他的感觉则像一个冷酷的杀手,平静的出刀安静的离去。

    第三把铡刀是龙头铡,拉开之后刃口为黑,探指其上左登峰立刻皱起了眉头,刀身传来的是一种枭霸的魔气,这股魔气令他在顷刻之间滋生出了争霸九州,奴役天下的豪气,但是这股豪气虽然高亢却不浑厚,过于邪恶,邪到足以影响使用者的神智,邪到足以令他忘记初衷。

    片刻过后左登峰皱眉收手,历朝历代皆有能人,这三口铡刀的出现并不是哗众之举,而是有高人刻意为之,这三口铡刀的刃口用的是上古三大邪器,在杀人的时候能够将人的魂魄一并斩杀,涤荡乾坤,不留后患。

    三者对比,左登峰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虎头铡,虎头铡威力巨大,且暗合他的心意,最主要的是他能驾驭的了它,倘若非要用那龙头铡,后果就是被它影响,杀伐无道。

    由于刀身上有着明显的衔接痕迹,左登峰发出玄阴真气试图将刃口上的金属冷冻下来,但是凛冽的玄阴真气过后刃口的红色金属并没有自刀身脱落,左登峰环视左右,找到一铜棍敲打,可是任凭他如何敲打,刃口的红色金属就是不与刀身分离。

    虎头铡的重量有五六百斤,扛这么个大家伙跑上三百里肯定很累人,还有就是孙奉先找来的铁匠敢不敢融化虎头铡还是个问题,要知道木匠,铁匠,瓦匠等手艺人都是非常信邪的,最好还是能将这块金属自铡刀上剥下来单独带回去。

    犹豫片刻,左登峰戴上了纯阳护手,侧身探手发出了纯阳真气。

    纯阳真气与玄阴真气是相对的,玄阴真气可以冰魂冻魄,纯阳真气可以烬骨成灰,铜的熔点在一千度左右,纯阳真气可以轻松的将它融化掉。

    但是诡异的情况发生了,左登峰发出纯阳真气之后最先融化的并不是铡刀的刀身,而是刀身前端的刃口,这一情形令左登峰陡然皱眉,因为按照正常的规律来说密度越大的金属熔点越高,说通俗点儿就是越硬的金属越难被融化,这块金属熔点如此之低,质地岂不是很软。

    刃口的红色金属虽然出现了融化的迹象却并没有自刀身上滴落,而是一直依附在铡刀的刀身上,左登峰见状加大了灵气的催发,温度一高,红色金属快速融化,片刻过后终于自刀身上垂了下来。

    红色金属早于刀身融化令左登峰皱眉,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令他倒吸凉气了,融化的红色金属并没有杂乱的滴落,而是在刀身之下缓慢的凝出了刀的轮廓,片刻过后彻底成形方才脱离了铡刀刀身落到了地上。

    虽然事出蹊跷万分诡异,左登峰却并未忧虑,这种看似诡异的现象其实可以用科学来解释,有些金属是有记忆的,以软剑为例,平日里缠在腰间,在需要的时候抽出来还会自动伸直。这把刀所用的材质不是寻常的金属,记忆功能也不是普通金属所能比拟的。

    这个解释看似合理,实际上仍有难以解释之处,一是这块金属到底是什么材质,它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特性,这一点左登峰找不到答案。第二就是倘若这块金属有着记忆功能,那它出现之初就应该是一把刀的形状,这是天意还是巧合。

    左登峰有寻根究底的习惯,但是他的思维转动的极快,有线索可供分析的时候他可以快速的得出答案,当线索不足是个死胡同的时候他能快速的回头,因此当他想不出答案的时候就没有再去想,而是快速探出右手发出玄阴真气给那把怪刀降温,这一举动类似于铸剑师给刀剑淬火,不同的是铸剑师傅们一般使用冷水,而他用的是玄阴真气。

    玄阴真气的温度比冷水更低,众所周知淬火时水温高,淬出来的刀剑韧性就大,但是锋利程度相对不足。如果淬火时水温过低,刀剑会很锋利,但是韧性不足,很容易折断。历朝历代的铸剑师都在寻找两者之间的平衡点,找到了这个平衡点就是铸剑大师,找不到平衡点就是普通铁匠。

    左登峰虽然懂得这个道理却从未亲手实践过,他并不知道怎样的温度合适。但是他有他的想法,这把怪刀熔点很低,这表明它韧性极强,既然如此它就应该有强大的承受能力和可塑性,心念至此,左登峰毫无保留的发出了玄阴真气,以极低的温度为怪刀淬火。温度越低,淬出来的刀就越锋利。

    玄阴真气温度极低,淬火在片刻之内完成,待高温散去,左登峰延出灵气抓起了那把怪刀仔细端详,这把刀重七斤左右,刃长三尺,柄长六寸,加在一起三尺六寸,也就是一百二十公分,比普通的刀长出少许,刀厚两分,宽两寸,护手左右各长出半寸,这样的刀身比日本人用的武士刀要宽,比普通的刀要窄。

    普通砍刀前端用铁较多,为的是增加砍剁时的力度,但是此刀前端并非寻常砍刀那种大头,而是略显修长,前端三分之一处刃口下方宽出后端刃口六分,这一结构有利有弊,弊端是砍剁时力度不足,优点是一旦被其砍中,在回刀的时候可以额外加重六分,也就是两公分的伤口深度。

    所谓的弊端对普通人来说是弊端,但是对左登峰来说并不算毛病,因为他灵气充盈,不缺力度。而额外加深的两公分深度正是他喜欢的,俗话说动手不留情,留情不动手,一旦动刀就是要置人于死地。这把刀本来就不是给普通人用的,最适合他这种高手持握。

    左登峰并没有通过砍剁来测试这把刀的锋利程度和韧性,因为他可以通过将灵气灌入其中感应它的品性,这是一把煞气深重的刀,也是一把安静阴暗的刀,若长期佩戴定然会令人心中一片灰暗,但是左登峰内心已然灰暗到了极点,这把刀符合他的心境又不至于左右他的本性。

    短暂的停留之后左登峰撕开麻袋以麻布将刀包好,抬手移过附近的杂物盖住了三口铡刀,转而将诸多木架推倒,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带走了什么。

    做完这些左登峰迈步走出了库房,库房周围围满了巡警,但是在见到左登峰出来之后呼啦一下全散开了,这个世界上传播的最快的就是消息,他前日在少林寺的所作所为早就传遍了河南全境。

    左登峰环视左右,旁若无人的凌空西去,直待他离开,行署库房才传来了喊叫声,“左登峰抢了行署的三万大洋,快抓住他。”

    这声喊叫令左登峰猛然皱眉,也不知道是哪个贪官污吏亏空了公款趁机栽赃他,三万大洋一千五百多斤,他怎么拿的动。

    左登峰生平最讨厌别人冤枉他,闻声立刻转身掠回了库房,“刚才谁喊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 无限杀机

    左登峰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很阴冷,不带丝毫的感情,此语一落,库房周围的上百人鸦雀无声。

    “你们都有父母,都有妻儿,我不想枉杀无辜,指出刚才是谁喊的,不然你们全得死。”左登峰再度开口,这句本是威胁的话令他情绪极度低落,别人都有的偏偏他没有。

    “手里的家伙干什么吃的,给我毙了他。”一个歪戴警帽的马脸汉子高叫着冲左登峰开了枪。

    他用的是手枪,距离较远,左登峰并没有闪避,子弹也没有打中他。

    国人行事只要有牵头的,其他人胆子就壮,这个马脸汉子可能是个当官的,他率先开枪,那些喽啰立刻跟着射击。

    左登峰见状不再犹豫,晃身而下,挥刀杀戮。

    这些人使用的步枪大部分是汉阳造,非常的粗劣,打一枪就需要拉一次枪栓,不过他们并没有机会开第二枪,即便是第一枪也是胡乱开的,第一次用刀左登峰并不习惯,因为挥刀需要后扬手臂,会减慢他进攻的速度和频率,但是很快他就找到了诀窍,将灵气灌注刀身,逼出红色刀芒成片挥砍。由于这把刀的质地极为坚硬,以灵气逼出的刀芒并不长,只有不到两丈,但是这两丈的刀芒却与刀身有着相同的锋锐,片刻过后,场中已无活人,亦无全尸。

    “不要试图影响我!”左登峰竖刀胸前森然开口,这把怪刀沾血之后煞气更重,竟然开始微微抖动,这轻微的抖动迫使左登峰加大力度才能抓稳它,而加大力度会令人对自身的实力产生极大的自信,由此滋生出更重的杀意,正如孙奉先先前所说,这是把邪器。

    但是很快左登峰就发现并不是这把刀影响了他,他心中的煞气比这把刀承载的煞气更重,刀身抖动只是感受到了他心中的煞气而产生的共鸣,也是遇到知音的激动。

    驻足片刻,左登峰离开库房走向旁边的行署,这里是伪政府办公的地方,他要杀了这些人,因为他们全是汉奸,都在为日本人充当走狗。

    行署办公的地方院墙很高,墙上有铁丝网,这种保护措施这次不但没有起到保护的作用,还阻断了他们逃跑的路径。

    行署有办公人员八十余人,这些人左登峰一个也没有放过,即便他们苦苦哀求,即便他们无力抵抗。

    人都有自我保护自我开脱的潜在意识,这些人也不例外,他们乞命的理由不尽相同,上有父母赡养,下有子女抚育,亦或许被逼无奈委曲求全,亦或许心在曹营心向正义,但是这些理由都不被左登峰所接受,他看待问题虽然偏激却直透本质,这些人手脚健全,即便种田也饿不死他们,看似冠冕堂皇的借口背后是贪慕虚荣和好逸恶劳。

    以父母子女为乞命借口更是不被接受,人生在世的确不是为自己而活,三成为父母,三成为子女,还有四成是为自己和爱人而活,自己和爱人永远占大头。这还是好人的标准,那些没有责任感的为自己而活的比重还要更大。

    杀完这些人左登峰生出了去鬼子军营杀戮一番的念头,但是想了想又没有那么做,杀鬼子不如杀汉奸,如果国人无人敢当汉奸,日本鬼子早就被打跑了。

    再度沉吟之后左登峰连汉奸也不想杀了,国民政府对他薄义寡恩,没必要让国民政府无端受益。

    回到落脚的地方,孙奉先正在院子里等他,在见到他手中的怪刀时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左真人,这把刀您从哪里得到的?”孙奉先皱眉发问。

    “虎头铡刃口融化之后自然成形。”左登峰看了正屋一眼,确定玉拂无恙。

    “您看。”石几上放着几本书,孙奉先手里还有一本,他随手向后翻了一页,将书递给了左登峰。

    左登峰探手接过,发现孙奉先看的是一本民国早起刊印的《古今兵器大全》,当铺承接典当五花八门,朝奉必须博古通今,知晓众物,因此当铺里有这本书也不出奇。

    孙奉先让他看的这一页没有图案,只有一段文字,记载了夏朝时期的三把邪器,分列十大名刀的三四五位,其中位列第四“虎翼”的描述与他得到的这把怪刀一模一样。

    “我原本还想请铁匠师傅按照这上面的形状加以复原,没想到竟出了这么神奇的事情,我能仔细看看这把刀吗?”孙奉先面带喜色,他并没有把握请来的铁匠能造出令左登峰满意的利器。

    “原来这把刀叫虎翼。”左登峰放下书籍点了点头。

    在获得了左登峰的同意之后孙奉先拿起了石几上虎翼,但是入手之后马上惊叫着撒了手。

    “怎么了?”左登峰探手接住了虎翼。

    “很难受。”孙奉先抚摸着胸口惊魂未定。

    左登峰闻言笑了笑,没有问他到底为什么难受,这把名为虎翼的怪刀是一把充满煞气的邪器,其中蕴含的煞气带有强烈的恶性气息,谁拿了都不会感觉舒服。

    “我找人打造一把刀鞘。”孙奉先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左登峰对面。

    “不用,我坐会儿就得走了。”左登峰摆手说道,这把虎翼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工具,没必要花时间装饰。

    “我让人准备晚饭。”孙奉先转头寻找伙计。

    “免了,我过段时间要去新疆,甘肃有没有你的分店?”左登峰出言问道。

    “那里比较偏僻,只有两家,还不是金泽九州的铺子,不过我能做的了主,怎么了?”孙奉先问道。

    “帮我搞一批枪支弹药,我要用。”左登峰出言说道,即便得到了兵器他也不敢再掉以轻心,这次必须全副武装的进沙漠,确保万无一失。

    “这个简单,要什么我都能搞到。”孙奉先立刻点头答应。

    左登峰闻言微微皱眉,他只是不想在这些琐事上亲自动手lang费时间,所以才拜托孙奉先,没想到孙奉先答应的这么利索。

    “时局不稳,军阀混战,他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很多连军饷都发不起。要不这样吧,也别枪支弹药了,我想办法让他们派支部队过去。”孙奉先出言笑道。

    “能行吗?”左登峰皱眉发问。孙奉先虽然聪明,但他终究年轻,年轻人难免好大喜功。

    “您交代的事情我还没办砸过吧?”孙奉先正色开口。

    “那好,派三百人去玉门关等我,要好兵,配上好枪,子弹和手榴弹多带,那种迫击炮也带上几门。”左登峰沉吟片刻点头说道。他本不喜欢聚众行事,但是帮手越多难度就越小,lang费的时间也就越少。

    “半个月内一定到位。”孙奉先出言笑道,他是发自真心的笑,他虽然不知道左登峰心里想的什么,但是他知道左登峰的行事风格,左登峰绝不会亏待他。

    “三天之后我会去西安,然后在西安逗留一段时间,半个月正好。”左登峰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日本人现在正在挖李建成的坟墓,五天之内他们绝对打不开,因为墓室里的机关极有可能是无法使用外力强行开启的。此外玉衡子两次现身都在周陵附近,这说明清凉洞府离周陵不会很远,到时候连日本人带清凉洞府一锅端了。

    琐事交代完毕,左登峰与孙奉先道别,扛着黄杨木床直下湖南。登封距离辰州派所在的湘西有两千里路,左登峰酉时出发,半夜时分来到了江畔,此时的大桥都有军人把守,不过对于左登峰来说有人把守和无人把守没什么区别。

    天亮时分,左登峰来到了辰州派所在的山峰,到了这里他开始踌躇了,很难想象辰州掌教,也就是玉拂的师兄看到玉拂成了这般模样会有何反应犹豫再三左登峰只能硬着头皮上山,依礼通报,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辰州掌教虽然无比震惊,在反应过来之后却并没有责骂他,问明事情的经过之后便默默的将他带到了玉拂的房间。

    陈掌教并未进入玉拂的房间,而是在外等候,左登峰独自将木床扛进了房间。

    房间里还保持着原貌,地面和桌子上有着少许浮尘,这表明玉拂当日离开之后并没有再回来,而是直接去了茅山和圣经山。此外房间里的浮尘也说明玉拂的闺房平时外人是不可进入的。

    由于陈掌教等候在外,左登峰就没能在房间里久留,安置好玉拂之后便走了出来。

    “陈掌教,玉真人的床帏周围被我布起了紫气屏障,不要移动她。玄阴真气可以保她半年之内无性命之虞。”左登峰冲陈掌教稽首开口。

    陈掌教闻言无语点头,由于玉拂比他小十几岁,又是个孤儿,一直以来他对这个小师妹都是疼爱有加的,而今小师妹成了这般光景,他心中的悲痛不言而喻。

    “陈掌教,打伤玉真人的凶手还在陕西,我去杀掉他们,同时寻找医治玉真人的方法,事情一了我会尽快赶回来。”左登峰冲陈掌教道别。

    “无量天尊,左真人也要多加保重。”陈掌教稽首回礼。

    左登峰闻言黯然点头,步行离开道观之后改用身法向北疾掠,他去西安的动机简单而坚定,杀掉日本忍者,铲平清凉洞府!

第三百三十六章 残阳如血

    辰州派北侧是大片的森林,北掠数百里后左登峰离开既定落线折向西北,中午时分到了庸国古城的遗迹处。

    他到这里来纯粹是碰运气,但是他碰上了,九阳猴真的在天坑中间的孤峰上,不过此时它的猴毛已经不再是金黄色,而是与普通猕猴一样的灰色,这是失去内丹的后果。左登峰发现它的时候九阳瘊正在孤峰上垂头丧气的晒着太阳,猴毛打卷,精神萎靡。

    玉拂给他的两枚内丹其中就有九阳猴的一枚,通过这一点来看玉拂在西安跟他分手之后还是回了一趟湖南的,只不过没有进自己的屋子,取了九阳猴的内丹就离开了。玉拂当日是如何让九阳猴吐出内丹的左登峰并不清楚,但是他可以想象到玉拂索取九阳内丹时的心情。

    左登峰放走老大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出了选择,他能成全老大,自然也会成全九阳猴。

    “九儿,出来。”左登峰将虎翼留在天坑东侧,自己绕道了天坑西南,孤峰是歪向此处的。

    九阳猴闻声抬头看了左登峰一眼,随即闭上了眼睛,它对左登峰并无好感,另外它之所以回到这里是因为这里虽然是囚禁它的地方,却有其衍生的毒物可以保护它,它喜欢到处乱跑,被局限在这里令它极为沮丧。

    “这是你的内丹,给你。”左登峰自怀中掏出了那枚黄色的内丹冲九阳猴晃了晃,随即提气轻身掠向孤峰。

    孤峰虽然歪斜,上面的桃树却仍然旺盛,左登峰在九阳猴身边落下,抬手将那枚内丹递给了它。

    九阳猴见状立刻探手抓过了那枚内丹,微微闻嗅过后快速的塞进了嘴里。

    “是玉真人让我还给你的。”左登峰伸手指向东南方向。

    九阳猴听得懂人话,闻言抬头望向东南,转而抬起双手冲左登峰作了个揖,这还是它头一次冲左登峰表达善意。

    左登峰探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揉身而起掠回崖壁,带上虎翼再度北掠。

    连续的长途奔袭是极度耗费灵气的,先前从玉门关狂掠而回令左登峰灵气大损,至今没有彻底恢复,因此在北上的途中他放慢了速度,一边赶路一边捏诀聚气。

    夜幕降临之时,左登峰来到了湖北的北部,此时已然是秋季,夜晚着实有几分凉意,由于要静心凝练灵气,他便没有在乡镇歇脚,而是在深山之中落脚歇息。

    毫无疑问他现在已经是顶尖高手,不论身法还是灵气修为都是修行中人的翘楚,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的难处,时至今日他的练气法门都有问题,紫阳观的聚气指诀聚敛的是外界灵气,必须经过自身的真元灵气加以淬炼才能成为精纯的灵气,这一过程他使用的仍然是炼血化气的法门,玉衡子当日废除他的修为点破了他的关元穴和天枢穴,令他无法聚气行气,也就是说行气法门废了一半,他就在此基础上融合了紫阳观的聚气指诀,说好听点儿叫融合两家之长,说难听点就是东拼西凑,不伦不类。

    山中有庙,左登峰就在一处破庙栖身,这处破庙只剩下了半间正殿,他没有生火,安静的盘坐练气。

    深山出现庙宇看似蹊跷,细想下来也不蹊跷,因为历朝历代都有向佛向道的人进深山寻仙访道,也有想要避世的人进山隐居,这个隐居听起来很悠远很宁静,但是大部分人隐居一段时间就跑出去了,无他,山里太寂寞了,还有豺狼虎豹,也不安全。人跑了,住的地方自然就留下来了。

    上半夜一切正常,三更刚过,他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左登峰闻声皱起了眉头,这里不应该有人。

    皱眉细听,发现脚步声比普通的脚步声要轻,而且很碎,片刻过后一个年轻的女子提着灯笼走了进来。

    深更半夜,荒山野岭的破庙里出现女子定是妖物无疑,这个女子长的很俊俏,穿着明清时期的长裙,挽着发簪,身材高挑,手里提着一个纸灯笼,走近之后站立于左登峰五步外冲他吃吃的发笑。

    度过紫气天劫的人体内灵气暗藏天雷之威,妖物是不能靠近的,但是修行中人也可以自行决定是发出气息还是收敛气息,左登峰练气的时候是收敛气息的,故此这个妖物幻化的女子才敢大胆走近。

    那女子冲左登峰笑,笑的诡异而瘆人左登峰平静的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女子,此女面色煞白,双眼无神,脸带腮红,发髻双分,手里提着的灯笼清楚的写着一个奠字,这分明就是一个死人。

    “不要飞蛾扑火,走吧。”左登峰出言说道。这个女人是死人无疑,但是她不是僵尸,因为她没有尸变的征兆,所以左登峰很好奇这个死人是如何移动的。

    年轻女子闻言没有说话,而是伸出右手指了指左登峰放于旁侧的虎翼。

    左登峰见状微感疑惑,但是沉吟片刻便恍然大悟,这个女尸身上有臊气,很可能是被什么动物控制的,也就是通俗所说的附体,虎翼煞气弥重,阴性动物可能对它感兴趣。

    “走吧。”左登峰摆手开口。

    年轻女子闻言还是没有离开,而是提着灯笼嘿嘿干笑。

    “滚。”左登峰森然开口,也幸亏是他这种有灵气修为的人,换做常人深更半夜遇到这么个东西,吓也吓死了。

    女子眼睛直盯着虎翼,摇晃着灯笼龇牙阴笑。

    对于不听吓唬的,左登峰从不客气,抓起虎翼逼出刀芒直接削掉了她的脑袋。

    脑袋掉后,女尸腔子里并没有鲜血喷出,尸体也没倒地,左登峰感觉诡异,竖过刀锋又是一刀,直接将那女尸左右分尸,女尸死去多年,胸腔已经空了,里面盘踞着一只黑毛黄鼠狼,已然被他这一刀给劈死了。

    若换做旁人,定然会事过云消,但是左登峰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看来这把红色的虎翼有着某种奇怪的能力,至于到底是什么还得经过验证才能下定论。

    此时他已经运功完毕,天上挂着明月,秋风习习,正是赶路的好时机。

    次日正午,左登峰再次回到了陕西西安,他并没有急于去周陵,而是在西安吃饱喝足才赶往周陵,周陵外围仍然有着大量的部队在负责警戒,外围警戒距离周陵还有将近十里,日本人到底是如何跟国民党狼狈为奸的他不清楚,他也不需要清楚,因为蒋介石能跟日本进行丧权割地的“桐工作”接触,国民党就没什么干不出来的。

    外围警戒既然还在,那里面的挖掘工作肯定还在进行,也就是说日本人应该也在那里,想及此处,左登峰便没有前往周陵附近,而是快速的在外围忙碌,他要布置阵法将这片区域困住,然后进去瓮中捉鳖,除恶务尽,报仇也是这样,但凡参与挖掘周陵的都是日本忍者的同伙,一个也不能放过。

    布阵的方法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需要根据地势地形以及山川流水等因素综合考虑,这里的地势与边陲小镇不同,那里所用的方法到了这里就不能起效。不过左登峰此时对于阵法的理解已经极为深刻,虽不能说是炉火纯青却也到了驾轻就熟的境地,微一沉吟之后他便想到了对策,当日在边陲小镇他用的是胡杨树,到了这里就可以改用桃树枝,桃树为阳木,走八阵图的路子,恰好困的是活人。

    桃树并不难找,傍晚六点,阵法布置完毕,封锁的是十里范围的区域,由于范围太大,加上此处龙气并未彻底枯竭,因此这处阵法并不能长时间的起效,最多只能撑上三个时辰,也就是说到了晚上十二点阵法就会失效,六个小时,足够了。

    日本忍者也同样精通阴阳五行,他们的忍术就是根据阴阳五行参研出来的,这处阵法虽然很大却并不算玄妙,不排除有高手能发现阵眼所在的可能,沉吟再三,左登峰将阵法彻底封死,并未留下阵眼,也就是说一旦进入了阵法范围,他也出不来。这样做的主要目的是将阵法里的人全部击杀,次要目的是防止外人进入阵内增援,他曾经见识过大炮的厉害,至今心有余悸。

    布起阵法之后左登峰圈绕到了周陵东侧,阵内的人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困,依然各司其职,他大致数了数,负责警戒的士兵至少也有一千人,应该是一个团的兵力。

    当年石友三火烧少林寺,铁鞋杀了一个营,这一次他要杀上一个团,连带那些日本忍者,一个都不能放过。

    此时挖掘工作已经停止,北侧李建成的坟墓被挖出了一个大洞,负责挖掘的工兵都在洞口百步之外休息,陵墓附近有十几个日本忍者警戒,他们都穿的中国人的衣服,但是背后的武士刀表明了他们的身份。墓洞里面传出了火光,这表明高手全在陵墓里。

    此时已经接近六点半,太阳还没彻底下山,左登峰沉吟片刻决定天黑以后再下手,于是便找到了前几天玉拂藏身的山洞想要暂时歇脚,但是进入山洞之后地上已经干了的大片血迹和那根遗落在原地的定魂法阵令他在瞬间失去了理智,快速转身走出山洞,踏地借力掠进了周陵。

    周陵东侧就是阵法的边缘,进入阵法之后左登峰并未怒吼扬威,而是极速冲到陵墓近前挥刀枭首,血映晚霞,残阳似血……

第三百三十七章 血流成河

    长期以来左登峰一直是凭借玄阴真气对敌的,玄阴真气擅长打点,虽然也可以打面,对灵气的耗损却极为严重,而今有虎翼在手,这种情况得到了改善,杀戮速度更快,耗损灵气更少,一击必杀,没有活口。

    洞口负责警戒的十几个日本忍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的反应速度也很快,在受到攻击之后立刻开始防守并高喊示警。

    左登峰并没有因为这些日本忍者的快速反应而对他们高看一眼,他甚至不在乎这些人是男是女,在他看来这些人都一样,只是一个被攻击的目标。他们即便修习过忍术,也只不过是一只比蚂蚁强大的螳螂,他们的防守和抵抗只不过是螳臂挡车。

    不管是练武之人还是修行之人,在出招克敌的时候都有发声助力的习惯,怒吼可以震骇对方的心神,增强自身的爆发力,但是左登峰在杀戮的时候并没有发出声音,他心中极为平静,平静的犹如一堆燃尽的死灰,唯一的念头就是将对手杀掉,对手人数再多也不急躁,对手死相再惨也不心软。

    转瞬之间洞外的日本忍者已经被杀掉大半,剩下的几人开始逃跑,这一幕令左登峰微微发笑,原来日本忍者也怕死,只不过装英雄而已。

    豺狼虽然打不过老虎,却能延缓老虎的进攻速度,可惜这些日本忍者在左登峰眼里连豺狼都算不上,一群螳螂是拖延不了战车的移动速度的,顷刻过后十几个日本忍者尽数倒地,其中五人是全尸,左登峰在杀他们的时候刻意改削为刺,为的就是留下他们的全尸布阵使用。

    由于战斗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陵墓里的众人并没有来得及赶出来救援,左登峰快速将那几具全尸扔到洞口的上下左右,具体的抛扔位置在他动手杀人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尸体落于既定位置,阵法立刻成形并起效,将洞内众人尽数困住。

    左登峰对自己的阵法非常自信,困住洞口之后缓慢的一呼一吸,随即冲向不远处的那些工兵。做事应该头脑清晰,条理清楚,顺序正确,必须将这些士兵尽数杀死才能进入陵墓攻击敌酋,如若不然,这些小卒子就有可能堵住洞口,将他困在墓里。

    这些工兵手中只有铁锹搞头,并无枪支,但是这些并没有令左登峰心慈手软,,当兵吃饷为的是保家卫国,但是他们拿着军饷却并没有保家卫国而是为虎作伥,人的义务和权力是均等的,国家没有给他左登峰一分钱的饷银,所以他没有义务为国家而战,而世人也不能以对错谴责他,只能说他觉悟不够。而这些当兵的是拿了钱的,享受权利的同时就应该肩负起义务,但是他们并未肩负义务,这就是他们的取死之道。

    手持虎翼,所到之处碎尸乱飞,在追杀这些工兵的时候他刻意将虎翼的刀锋下移半尺,没有砍掉他们的脑袋,而是自胸脯区域将他们斩断,如此一来他们在临死前就要比日本人承受更多的痛苦,左登峰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砍飞脑袋会有大量鲜血喷出,有可能弄脏他已经污秽不堪的袍子。

    负责挖掘的工兵很快被尽数杀掉,他们的四散而逃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左登峰在五台山下曾经以一己之力冰封上百修行中人,这些工兵的速度不可能快过那些武林人士。

    将工兵杀掉之后左登峰停了下来,当初在五台山上他曾经说过自己的原则,无惧万夫所指,但求问心无愧。这一刻他在反问自己这些人到底该不该杀,他们是不是真的罪该当死。

    人都喜欢为自己找借口,左登峰也同样如此,他知道自己无法免俗,所以他才停了下来,他在反省自己的借口是不是自欺欺人,这可是一千多条人命,没有足够的理由,单凭一己恶念就杀这么多人,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在第一时间内排除了对错这个概念,因为世间的事情没有对错,站在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善恶标准,太极图阴阳双分,无人能说出阳鱼和阴鱼哪一个是正义哪一个是邪恶。随即他又排除了道德一说,所谓道德是由儒释道三家留下的言论对人造成的影响,这三家的言论就都完全正确吗,不是的,三家都有其缺陷,儒家看不起女人,认为女人不能与男人平起平坐。释家寄希望于来世,认为万般皆为虚幻,父母妻儿亦是虚幻。道家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尊卑有别,高高在上俯视众人。这三家的教义都有其缺陷,那他们对世人的影响也就不全对,由此衍生的道德标准也就无法确定是对是错。

    春秋时期儒家昌盛,那是因为儒家号召世人乖乖听君主的话,他们的言论有利于君主奴役臣民,所以他们才昌盛。

    秦汉时期道家为主流,那是因为那时候的君主普遍追求长生,想要通过供奉道家仙长,祈求灵药长生不老。

    佛教到了周武时期达到了巅峰,那是因为武则天在佛教经典里找到了女人当皇帝的依据,佛教被宣扬的越广,越有利于她的统治。

    左登峰久久伫立没有移动,此时外围那些负责警戒的士兵已经开始向这里靠近,但是他仍然没有动,他必须过自己这一关,如果过不去,就不能杀这些人,不然心里会一定会杂乱。

    片刻过后,左登峰笑了,他终于想通了,阴阳双鱼一般大小,明示公平,公平有大有小,具体到个人就是不辜负对自己好的人,不放过对自己坏的人,一个和尚念经十年不一定比的上官府当众枪毙一个犯人对世人的警示效果。

    心念至此,左登峰施出身法提刀迎向众人,这些人必须杀,不杀了这些人,这些人就会反过来杀了他。

    包围圈目前还未缩小,左登峰快速的冲进了人群,逼出刀芒大肆砍杀,步枪擅长的是远距离攻击,贴身肉搏跟烧火棍差不了多少,由于这些士兵是聚在一起的,每一次挥刀都有人成片倒下,片刻过后左登峰找到了更为快捷的杀戮方法,以灵气逼出刀芒,延之不收,自包围圈外围疾掠环绕,一环过后,场中活人所剩无几,但凡还能移动的纷纷四散逃开,左登峰提刀追撵,一炷香之后场中再无活人,残尸遍地,血流成河,夜幕笼罩,死寂一片。

    这些当兵的腰上都挂着手榴弹,左登峰拾捡了几枚走回李建成陵寝被挖出的洞口外,此时洞内的火光已经熄灭了,他所布置的阵法并不能彻底阻隔空气,洞内的火是被日本忍者熄灭的。

    洞口高一丈,宽两米,斜行向下,与当日被挖开的李元吉的坟墓走向相同,由于盗洞有转折,在上面看不到墓里的情况。

    “被活埋,被烧死,被炸死,三种死法选一样?”左登峰踩着一具尸体开口说道,阵法隔绝声音,只有这样声音才能传进去。

    他这句话是以日语发音的,话音刚落,洞内传来了一句愤怒而绝望的巴嘎雅路。

    左登峰闻声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侧耳倾听着洞内的呼吸声,呼吸声一共有五道,根据呼吸的频率以及轻重来判断,里面有一个硬茬,三个高手,还有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我让你离开中国,你为什么不走?”左登峰以汉语发音,洞内有一道呼吸他是熟悉的。

    “藤崎家族永远效忠天皇。”藤崎樱子的声音从洞内传来,虽然被困,她的声音仍然充满了恨意,因为左登峰是杀害她哥哥的凶手。

    “你有没有参与围攻玉拂?”左登峰闭目发问。上次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藤崎樱子在场。

    左登峰问完,藤崎樱子并没有立刻回应。

    “你出来吧,我还放你走。”左登峰平静的说道,他了解藤崎樱子,倘若她参与了不会不敢承认。

    “天皇陛下的武士不需要敌人的怜悯。”藤崎樱子尖叫回应。

    “好汉救命啊。”就在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自洞内传出,此人并无修为,言语之中带有陕西本地口音。

    “你的同胞在我们手里,杀了我们,他也要死……”洞内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说的是日语。

    “富士君,你不了解他,没有用的,他不会管这些。”藤崎樱子打断了那个男忍者的话。

    “他们抓你做什么?”左登峰微感疑惑。

    “他们要放我的血,快救救我呀,我不想死。”老头儿语带哭腔。

    “你姓什么?”左登峰皱眉反问。

    “老汉姓李,哎呀,别打我呀。”老头儿出言哀求。

    左登峰闻言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他没进过李建成的陵墓,但是他知道这处陵墓是袁天罡督工建造的,其中可能有某道机关需要李姓家族直系后人的鲜血才能开启,这个老头儿可能就是李家的后代。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一炷香过后我会炸塌墓道。”左登峰阴冷的说道,藤崎樱子的确了解他,那个老头儿根本就不足以要挟他,而他本身也并不想进入陵墓,毕竟袁天罡曾经留下大量的黄金给他,二人之间有超越时空的默契存在。

    此外他之所以要放藤崎樱子离开是因为他内心充斥着寂寥和孤独,孤独到不忍心杀掉任何一个他熟悉的人,即便这个人是他的敌人……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一丝不挂

    一炷香的时间通俗理解就是五分钟,五分钟转瞬即逝,在这段时间里陵墓里的人并没有说话。

    “时间到了,你考虑好了没有?”左登峰平静的开了口。

    “考虑好了,你放我离开吧。”藤崎樱子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出来吧。”左登峰将脚下的尸体横移三尺,尸体移位,阵法立刻失效。

    藤崎樱子缓慢的出现在了地道另外一端,身后并无他人跟随。她走的很慢,双手自然下垂,武士刀也在背后没有拔出,表面看没有任何异常,但是她的右手袖管有着隐不可见的拇指大小凸起,这表明她袖管里藏有手枪。

    藤崎樱子很快走出了洞口,左登峰将那具尸体踢回原处,转而伸手东指,“走吧。”

    “里面能听见我们的谈话吗?”藤崎樱子穿着一件普通女子的衣服,气色不算很好。环视左右发现满地的碎尸之后更是面无人色。

    “不能。”左登峰皱眉开口。

    “我是后期赶来的,望月明美与崔金玉动手的时候我并不在场。”藤崎樱子低声开口。

    “这也是我放你走的原因。”左登峰平静的说道,藤崎樱子已经回归本来面目,左登峰熟悉的只是她的声音了。

    “你有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你。”藤崎樱子咬牙开口。

    “没有,不要试图用袖管里的手枪偷袭我,我不想杀你。”左登峰缓缓摇头。

    “崔金玉怎么样了?”藤崎樱子扔掉了袖子里的手枪,连带背后的两把武士刀也卸了下来。

    左登峰闻言没有回答,他本想将藤崎樱子撵走,忽然想起周围已经被阵法困住,她无法离去。此时距离十二点还有很长时间,这段时间如何处理她是个问题。

    “一会儿我会救你复苏。”沉吟片刻之后左登峰抬手冲藤崎樱子发出了玄阴真气,他并没有将藤崎樱子彻底冰封,只是令她肢体僵硬无法移动。

    将藤崎樱子冻僵之后左登峰随手抓起那几枚手榴弹扔进了地道,轰隆闷响过后,地道被炸塌。

    炸塌地道的同时左登峰以眼角余光看向藤崎樱子,藤崎樱子的脸上挂着无法隐藏的紧张和焦急。

    藤崎樱子并没有丧失语言功能,但是她并未说话,左登峰离她很近,可以清楚的闻到她身上的女人气息,这种女人的体味令他心情逐渐平和,这一情形令左登峰微皱眉头,站起身走到坟丘上方坐了下来,离她数丈。

    “我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清醒的,哪怕男女交合时也是清醒的,如果你没杀的了我,反而被我占了便宜,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半个小时之后左登峰森然开口。这期间他察觉到体内出现了异样的气息,这一奇异的气息令他心中的怒气快速平服,内心滋生出了轻柔的平和,平和过后是一丝温暖,暖意逐渐加重并变成了对异性的渴望。他察觉到了异常,便抽取寒气游走经络,结果这股异样的气息并没有为之缓解,这让他确定自己在无形之中中了春毒。

    藤崎樱子闻言并未回应,但是神情变的极为紧张。

    “五分钟能想出这条计策也算难为你们了。”左登峰冷哼开口。望月明美擅长的是媚术,此人随身携带春毒极为正常,在关键时刻交由藤崎樱子,由藤崎樱子对他下毒并寻找机会杀他,这就是她们在那一炷香的时间里做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藤崎樱子颤抖着开了口。

    “春毒影响不了我的神智。”左登峰自坟丘上走了下来,打量着藤崎樱子,他在找毒源,玉拂曾经说过毒分三种,最厉害的一种就是空气传播,先前藤崎樱子并没有与之有肢体接触,这种春毒无疑是由空气传播的,但凡是毒就不可能做到无色无味。

    世上的事情就怕有心,左登峰很快发现了问题的所在,藤崎樱子卸下的两把武士刀其中一把发着淡淡的香气。

    确定毒源之后,左登峰将那把武士刀归鞘并插入了土中,他虽然嘴上说不惧这种春毒,实际上他还是受影响的,日本人制作的毒药与中国人的毒药不同,这种春毒确切的说也不属于毒药,只是一种催发**的兴奋剂。

    寻常的春毒刺激的是内肾,也就是人的两个肾脏,肾脏受到药物刺激会向外肾传递信息,产生雄起的**,如果是这种春毒,他可以轻松的凭借寒气缓解掉。但是目前所中的毒并不是这种,**是从胸腹处上传入脑的,寒气可以在体内四处游走,却唯独不敢游走七窍神府,不然会影响到神智。

    将武士刀齐根插进地里之后左登峰环视左右,随后走向了坟丘南侧,那里是堆放工兵饮水和食物的地方,他要找水喝。

    但是走到那里之后左登峰并没有碰那堆食物和饮水,他担心日本人会事先在这里下毒,犹豫片刻之后他离开这里走到外圈,自残尸上寻找饮水,这些人先前负责外围警戒,他们水壶里的水是安全。

    半壶清水喝完之后左登峰还是感觉渴,这时他已经明白自己并不是真的口渴,而是中毒之后的反应。

    “我并不知道望月明美在剑上涂抹了春毒。”藤崎樱子见左登峰走近,急忙出言解释。

    “你知不知道都不重要,我控制的了我自己。”左登峰自藤崎樱子身旁走过,再度上了坟丘。

    藤崎樱子见状没有再开口,左登峰也没有再说话,平静的坐在坟丘上看着初升的月亮。他内心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冷静,这一刻他是想杀掉藤崎樱子的,古语有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日本人的思维方式与中国人不同,对他们再好,他们也可能会反咬,藤崎樱子的确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但是并不是所有漂亮的女人都值得真心相对。

    藤崎樱子或许曾经对他动过感情,但是这份感情已经在他戳穿她面具的那一刻被无限的羞愧冲走了,而今有的只是无边的恨意。

    左登峰想杀了这个没有分寸的女人,但是他告诫自己不能动手,因为他要留着她回去报信,让她带着更多的日本忍者前来救援望月明美,届时他便可以以逸待劳,将日本的高手彻底斩草除根,这也是他只封堵住洞口而不进去杀掉望月明美的原因。此计出自孙子兵法,“困孤城为虚,击援兵为实。”

    春毒一直在起着作用,逐渐升起的欲念是无法使用玄阴真气进行克制的,但是左登峰并没有着急,日本人的医学也是自中国传过去的,他们在传统医药方面的造诣要远远落后于中国,即便是春毒也厉害不到哪儿去。

    不过没过多久左登峰就知道自己低估了望月明美的春毒,她所用的春毒可能由某种特异之物炼制的,虽然先前之是吸进了少许,此时却异常难受,最主要的是这种春毒侵入的是人的七窍神府,无法加以克制。

    每个人都有阴暗的一面,左登峰也不例外,这一刻他想的是坟丘下面就躺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个可恶的日本人,她既然放毒,那就由她来承担后果,这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弄死她,让她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让她知道中国男人与日本男人的巨大差别,这无关乎情爱,只是一种报复!

    阴暗的想法一闪而逝,左登峰也只是放纵自己去想上一想,他是不会那么做的,因为他虽然命运多舛,不幸中的万幸是他的女人没有背叛他,作为回报他也不能背叛自己的女人,这是其一。其二是他一旦与藤崎樱子有了肌肤之亲就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女人去照顾和呵护,永远也狠不下心拿她当敌人。

    古语有云心静自然凉,反之,心不静就会杂念丛生,升腾的欲火令他想的全是旖旎的画面,交配是动物的本能,春毒的作用就是将这种本能数倍扩大,直至超出人理智所能控制的范围。

    左登峰没有责怪自己有这种念头,这不是意志所能左右的,但是他接下来的举动就异常残忍了,闪身而下将藤崎樱子提了起来,抬手解开了她的扣子,藤崎樱子穿的并不多,外衣,衬衣,裹胸,底裤,片刻过后一丝不挂。

    整个过程藤崎樱子并没有叫嚷,只是愤怒阴冷的看着他。

    “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左登峰将藤崎樱子推倒在地,后退三步直视着地上的一片雪白。

    藤崎樱子闻言愤愤的闭上了眼睛,但是良久过后她发觉左登峰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睁开眼睛之后发现左登峰只是在直盯着她看。

    藤崎樱子知道左登峰是个正常的男人,所以对于左登峰的举动感到万分不解,她甚至怀疑左登峰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左登峰一直在看,看的很仔细,从上到下,细致入微,在这种情况下盯着一丝不挂的女人无疑会令欲火更旺,而这也正是左登峰想要的,他就是要让自己直面诱惑,让自己的意志接受最强烈的考验。

    人的毛病其实都是自己惯的,自制力决定着一个男人是好男人还是坏男人,获得别人的肯定并不困难,人最难的就是获得自己的肯定,自信都是靠自制衍生而来的。

    吸入性毒药是通过肺脏传达全身的,特点是起效快,缺点是失效也相对较快,良久过后左登峰笑了,他赢了。其实人中了春毒不交合也死不了,而且只要熬过来,对这类春毒就会产生免疫力。

    “走吧。”左登峰为其穿戴整齐,转而延出纯阳真气中和了她所中的寒气,此时阵法已经失效,比他想的要早。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藤崎樱子此刻的眼神能令左登峰死上几百回,可惜眼神不能杀人,藤崎樱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牙切齿的骂上一句,“ru,ki,ti,gai。”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是个疯子……”

第三百三十九章 诛杀望月

    左登峰闻言缓缓摇头,藤崎樱子说的不对,他并不是疯子,只不过所做的事情不被外人所理解,而他自己又懒得解释。

    藤崎樱子骂完便往东去了,左登峰目视她离去,藤崎樱子走的很快,不问可知是回去搬救兵了。藤崎樱子可恶又可怜,寻找六阳内丹的任务本来是她们藤崎家族担任的,而今藤崎正男已死,改由其他家族接手,但是她并没有离去,而是协助别人继续任务,其中不排除对家族声誉的维系,但是更多的还是对天皇的忠诚,左登峰很奇怪日本那个鸟天皇是怎么将日本人洗脑洗到这个程度的。

    藤崎樱子走后,左登峰闭上了眼睛,他在估算另外那些日本忍者到来的时间,藤崎樱子离开这里之后肯定会电话通知那些人,不出意外的话援兵很快就能赶来。而藤崎樱子本人打过电话以后极有可能会回到附近观察情况,倘若让她发现墓中的人已经死了,她就可能通知援兵不要赶来,也就是说留给他杀死望月明美的时间就是藤崎樱子打电话并返回这里的时间,这个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一直目视着藤崎樱子离开,左登峰移步走向残尸寻找清水和食物,他寻找清水和食物是假,暗中以眼角余光偷偷观察东侧山峦是真,藤崎樱子不是笨蛋,她极有可能佯装离去然后回返,藏于暗处观察他的举动。一个人在没人的时候所做的事情最能代表他的本质,也最容易暴露他的动机,故此左登峰要麻痹她,迷惑她。

    二十分钟之后,左登峰停止了寻找,带着水壶和干粮回到了坟丘,藤崎樱子即便折回来观察也不会观察很久,因为她的同伙儿还在墓里,墓中空气倘若耗尽她们就会别憋死,藤崎樱子急于出去报信就不会多待。

    或许藤崎樱子并没有他想象的这么缜密,但他还是抱着小心为上的心理,最主要的是他也不急于动手,移开泥土进入陵墓用不了多长时间。

    当兵的带的干粮是巴掌大小的白面饼子,干粮袋里的饼子大多沾上了鲜血,左登峰自里面挑出两个没有沾血的缓慢咀嚼,这是战争年代,寻常农人都以红薯野菜果腹,稍微好过一点的会有玉米饼子吃,这些当兵的吃着白面饼子还不办人事儿,老百姓的粮食真是喂了狼。

    脑子里浮现出狼的字眼儿,左登峰不由得想起了十三,十三目前位于甘肃和新疆交界处的密林中,距离此处有三千多里,他之所以没有把十三接过来有两个原因,一是十三先前在沙漠里没怎么进食,只是晚上抓几个蝎子和沙蜥,他想让十三趁此时机在树林中休养一下。第二个原因是主要原因,那就是他这次出来不但要与日本忍者为敌,还要跟清凉洞府动手,全是硬茬,不能让十三跟着他冒险。

    吃完干粮,喝水漱口,左登峰准备动手。此时洞口的死尸阵法还在起效,先前手榴弹爆炸并没有令地道大规模塌陷,只是封住了洞口,左登峰走到近前探手延出灵气自下方刺入地道,闭目感知地道封堵的长度,片刻过后确定地道被泥土封堵的长度在五尺左右。

    此时外面有月光,并不算很黑,而陵墓中绝对是漆黑一片,左登峰闭上眼睛是为了能够在进入陵墓的瞬间适应并看清里面的景物,虎翼他没有携带,他要抓活的,一刀劈死望月明美太便宜她了。

    左登峰虽然目前处于优势,但是要进入陵墓就是进攻的一方,进攻的一方本是占尽先机的一方,可是如果敌情不明就盲目进攻就成了劣势的一方,所以他必须在前期进行周密计算。

    一旦移走地道里的泥土,空气会赶在他之前进入陵墓,望月明美在感受到异常之后一定会快速做出反应,所以缓慢潜入是行不通的,只能打闪电战,他先前曾经率队挖开过李建成的坟墓,虽然没进入墓室却知道封土的厚度以及走向,在动手之前他闭目回忆着地道的长度,走向,以及宽度和高度,该怎么借力,该从哪里转弯,以什么方式在狭窄的地道中借力,进入墓道之后该如何动手等诸多细节全部想好之后,左登峰终于动手了。

    《孙子兵法》有云,‘静如处子,动若脱兔。’指的就是军队指挥官前期的谋划需要周密,后期的行动务必迅速,左登峰以左手施出移山诀将地道中堆积的泥土抓出,与此同时身体前倾冲入地道并睁开了眼睛,中途右手在洞壁上快速借力加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冲进了下方的墓道。

    墓道为南北走向,所用砖石材料与李元吉的墓葬相同,但是规格比李元吉的墓葬要高,墓道更宽,进入墓道之后左登峰立刻看清墓道东侧坐着几个人,望月明美正在警觉的扭头南望,那满脸的肥肉和白粉先前只是令左登峰厌恶,而此刻则让他浑身颤栗,就是她给予了玉拂致命一击的。

    左登峰是头下脚上进入墓道的,双手在墓道之中勾抓借力急速的冲望月明美扑去,人未到,玄阴真气已经先行发出,日本忍者精于五行遁法,倘若隐藏了身形就又要大费周章。

    日本忍者与中国的修行中人走的路子不同,她们的修为无法以淡紫,紫气,紫气巅峰这个标准来准确衡量,但是大致算来望月明美应该是高于紫气而低于紫气巅峰的,她的反应也极为迅速,眼见左登峰快速扑来立刻揉身而起,与此同时抽出武士刀双手持握径直前劈。

    普通人如果遇到危险,第一反应就是逃走,修行中人克制住了这一心理,第一反应就是反击,左登峰不怕她反击,就怕她隐身,见状不但没有避开反而加速前冲,玄阴护手在发出玄阴真气的同时抓住了望月明美的武士刀。

    望月明美所用的武士刀所用材质极为特殊,但是在此之前她并不知道左登峰玄阴护手的厉害,眼见左登峰徒手直迎她的武士刀,望月明美的肥脸上露出了残忍而诧异的惊喜,但是这种奇怪的表情在瞬间就变成了惊恐,因为左登峰绞掉了她的武士刀,玄阴真气直接击中了她的左胸。

    左登峰对自己的力度以及玄阴真气的威力了然于胸,一掌过后立刻转身攻向另外两个尚未来得及起身的忍者,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二人竟然没有丝毫的抵抗和反应,一动不动的被其震飞。

    击中二人之后左登峰方才发现这二人的腹部分别插着一把武士刀,早已经气绝身亡,连肢体都已经僵硬。这一情形令他陡然皱眉,剖腹自尽是日本忍者自杀的方式,毫无疑问他们是自杀的,而自杀的目的也不难猜测,就是为了节省墓道中为数不多的空气,以便于望月明美能撑到救兵到来。

    中国也有丢卒保车一说,但是那些卒子都是被动舍弃的,像这种主动自杀将生的希望留给同伴,国人很少有人能做的到,但是小日本儿做到了,这帮家伙为了完成天皇的任务已经丧失了理智,彻底疯了。

    那个先前叫嚷着救命的老头儿也被杀掉了,是个六十多岁的庄稼汉,衣着很寒酸,脖子被砍断半截,鲜血流了一地。

    墓道北侧五丈外是一道巨大的石门,石门已经被凿出了一处三尺见方的缺口,由于缺口太小,管中窥豹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左登峰并没有进入陵墓一探究竟,而是探手将望月明美周身的衣物以及所携带的物品全部卸下,他将望月明美扒光是防止出现意外,因为他对日本忍术不甚了解,必须防止望月明美脱逃或者设法向同伙传递消息。

    扒望月明美衣服的时候左登峰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一晚上就扒了俩,不过不扒也不行,这家伙会用毒,不能让她有藏毒的地方。

    不过扒光之后左登峰就后悔了,望月明美整个儿就是一褪了毛的肥猪,最令他感到恶心的是这头肥猪还装出了梨花待雨的丑态。

    “别恶心我。”左登峰反手一巴掌抡了过去,如果先前中毒的时候扒光她,都能当解药用了。

    左登峰皱眉过后探手抓着她的发髻向外拖拉,望月明美是杀害玉拂的罪魁祸首,不能便宜了她。

    走过几步之后左登峰放下望月明美走了回去,自死尸身上拔出了武士刀,将那两个剖腹自尽的忍者脑袋砍了下来。

    望月明美此时肢体僵直,不能说话也不能移动,但是她能看到左登峰的举动,这一刻她害怕了,她知道左登峰之所以留着她是为了折磨她。

    望月明美极为肥胖,左登峰好不容易才将她自地道中拖了出来,随后将洞口再次掩埋,抓起虎翼将望月明美带到了玉拂当日藏身的山洞外。

    “你们怎么对她,我就怎么对你。”左登峰冲望月明美开了口。玉拂身上一共有六道刀伤和一道致命的伤口,受伤的位置他记得清清楚楚,望月明美闻言惊恐的看着左登峰,她很清楚自己大限将至。

    左登峰不喜欢多说废话,抓起虎翼权衡力道,缓慢挥刀在望月明美身上划出了三道伤口,位置与玉拂受伤的部位完全相同。

    “求求你,不要杀我!”望月明美疼痛难忍,求生的**终于让她呻吟求饶。

    “我不能饶你,不过我可以给你个痛快。”左登峰没有继续再割,反手砍下了望月明美的脑袋。

    “知道我为什么给你个痛快吗?”左登峰平静的看着鲜血喷溅的尸身。

    望月明美已经死了,自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而这些话左登峰也不会说给活人听,“因为你给了崔金玉机会,让她证明了她有多爱我!”

第三百四十章 古人告警

    胖子的血多,望月明美的腔子里一直在向外喷溅鲜血,足足十几秒过后方才开始减少,在此期间左登峰一直在旁冷眼观看,杀掉望月明美令他内心平和了许多,总算可以给玉拂一个交代了。

    片刻过后左登峰转身想要离去,忽然想起山洞里还遗留着一枚定魂法针,那是玉拂曾经用过的东西,不能随意舍弃。

    心念至此,左登峰迈步走进山洞,找到并捏起了那枚定魂法针。

    就在他转身想要离去的时候,洞顶南侧的几个大字令他猛然停步,洞顶上方的那几个字刻的极为显眼,丝毫没有隐藏避讳的意思,一共十个字,刻的是“铜钱落地之处西行百步。”

    这十个字是用楷体雕刻的,楷体是唐朝时期通用的官方字体,左登峰在瞬间就明白了这行字的意思,先前他率人挖掘李建成坟墓的时候曾经自墓道中蹿出一条由铜钱幻化的金龙,金龙半柱香之后变回了铜钱,铜钱落地的地方埋藏着大量的黄金。这行字无疑也是袁天罡留下的,意思很明确,在铜钱落地的地方向西走一百步还埋藏着什么东西。

    这一刻左登峰感到了寒意,发自骨子里的寒意,袁天罡算准了李建成的陵墓会有第二次劫难,也算准了他会到这个洞里来。

    左登峰皱眉仔细的打量这处山洞,发现这处山洞有着明显的开凿痕迹,而且开凿的痕迹非常工整而深刻,这是专业工匠的手法,如果是个门外汉,雕凿的痕迹一定没有这么工整。

    此外这处山洞的开凿时间也应该在东汉时期以后的某个时间,他做出这样的判断也是有根据的,因为山洞的凿痕很深,铜凿很软,留不下这么深的凿痕,只有铁凿才能做到,而铁器真正取代青铜器是在东汉以后,也就是说这处山洞极有可能是袁天罡命修陵的工匠开凿的。

    在洞内滞留片刻,左登峰走出山洞,自外部观察这处山洞。山洞的出现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自然形成,二是人工开凿,这里并不具备自然形成的条件,只能是人工开凿。此外这处山洞开凿的极为隐蔽,自外部很难发现,综合诸多线索,左登峰得出了最终结论,这处山洞是袁天罡刻意开凿留给玉拂藏身用的。

    左登峰是步行回返周陵的,回返的时候他的心情异常沉重,袁天罡的奇门遁甲已经达到了窥天之境,而奇门遁甲是姜子牙留下来的,如果姜子牙跟袁天罡一样厉害,那他的陵墓就是禁区了,绝对不能碰,如果对方已经算准了可能出现的情况,那去了就是送死。

    可是阴属土牛极有可能就在姜子牙的陵墓里,不去就得不到阴属内丹,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很快左登峰就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姜子牙并不精于奇门遁甲,这种可能也是有的,因为姜子牙当年得到的是《天篆文册》,《天篆文册》包含了“兵法十三章”,“炼器两篇”,“孤虚法十二章”,“奇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局”四部分内容,但是姜子牙只传下了奇门遁甲,其他的一概没有流传后世,如此一来问题就出现了,姜子牙为什么只将奇门遁甲传下去?

    如果姜子牙有心将天篆文册传于后世,他就不会只传奇门遁甲一种,其他三种也会一并传下去,但是其他三种没有传出去,只有奇门遁甲传出去了,那就说明他对奇门遁甲不感兴趣,在他看来这东西无用。他的心理应该是“有用的东西我留下,没用的东西你们拿去玩儿吧。”

    “对,一定是这样。”想及此处左登峰不由得自言自语,姜子牙如果对奇门遁甲非常精通的话他就不会被古莱国逼的迁都了,明知道打不过还去惹人家干嘛。此外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天篆文册包含着四个方面的内容,要想将它们全部搞懂无疑需要lang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姜子牙得到天篆文册的时候已经七老八十了,老人的思维虽然可以延伸的很长,但是不会发散的很宽,研习奇门遁甲的最佳年龄应该在四十到五十之间,太小心不静,太老心不活。姜子牙错过了研习奇门遁甲的最佳年龄,所以他应该并不擅长奇门遁甲。

    想通这点,左登峰心中豁然开朗,他需要面对的只是孤虚阵法和可能会有的机关,不虞有他。

    回到周陵是四更时分,左登峰很快找到了当日铜钱落地的地方,向西行出百步,以铁锹向下挖掘,四尺过后再现石板,掀开石板,里面是一狭长的铁盒,长三尺三寸,宽一尺,铁盒周围有诸多黑色粉末,想必是吸湿的木炭。

    由于保护得当,铁盒锈蚀的并不严重,左登峰探手移出铁盒,入手之后发现铁盒并不重,延出灵气强行掰开,发现里面上下摆放着三件奇怪的物件。

    最大的东西是一把刀鞘,与铁盒长度相仿,第二件东西是一只已经生锈的凿子,第三件是一巴掌大小的方形铜牌。

    刀鞘是以某种动物的皮子制成的,呈暗红色,硝工上乘,上有吊扣,周身并无装饰。左登峰皱眉自铁盒里拿出了那把刀鞘,虎翼直插而入,严丝合缝。

    随后他又拿起那件凿子仔细端详,发现凿子为铁制,有着明显的使用痕迹,袁天罡留下这把凿子的用意很明显,就是告诉他先前的山洞是他命人开凿的,目的就是为后世的玉拂藏身,留下她的一线生机。

    第三件东西是一巴掌大小的方形铜牌,铜牌上首有风雨纹,四角有云纹,正面刻有“太史”二字,太史二字为繁体楷书,繁体楷书是隋朝的官方文字,而太史在隋朝时期是机构名,主管天文历法,祭祀典籍,这面铜牌应该是袁天罡在隋朝时期佩戴的腰牌,铜牌的背面刻着几个字,由于刻痕并不清楚,加上年代久远,左登峰仔细辨认方才认出上面刻的是“五行齐三,当避之。”

    这七个字是以匕首等锐器在铜牌上刻下的,与之前在铜钱上的那几个小字笔迹相同,不问可知是袁天罡留给他的,这句话无疑是向他告警的,让他躲避什么东西,但是这几个字的意思非常隐晦,左登峰一时之间无法领会。

    他是文化所出来的人,对传统文化有着相当深刻的理解,古人受儒家中庸之道影响很深,行止和言语都比较随和,在用词方面非常讲究,通常情况下古人不喜欢什么东西会用“远之”来形容,意思就是我离你远远的,而“避之”的语气就很重了,言下之意就是得赶快离开,千万不要靠近。

    袁天罡之所以留下这个铁盒为的就是答谢他令李建成的陵墓免遭盗掘,所以这面铜牌绝对不会是妄语,必定有所指,可是这句话缺少了一个最关键的主语,使他无法确定五行齐三指的具体是什么。

    但是有一点他是肯定的,那就是五行齐三之物,或者是五行齐三之地有可能会威胁到他的生命,也正因为事关重大,袁天罡才不敢明言。

    皱眉驻足良久,左登峰收回了思绪,一直以来他都谨慎到了极点,如果这样还出问题那就是天意了。

    凌晨时分气温骤降,秋意已深,开始凝霜了。

    左登峰和衣躺卧在坟丘旁边,他此刻的心情很平静,袁天罡刻在铜牌上的字迹很浅,而且笔画生硬,这说明袁天罡在灵气修为方面没什么造诣,他精通的只是预测之术,袁天罡这个没有灵气修为的人判断安危的标准跟他这个巅峰高手是不一样的,在袁天罡看来极为凶险的事情或许对他来说就不算什么。

    当然这只是他自我安慰的想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能因为这句话而乱了自己的心神,该做的事情还得继续。

    自五更天开始就不时有道门中人和佛门中人出现在周陵附近,上千道冤魂所发出的怨气足以令附近的修行中人警觉,不过他们来到此处之后并没有滞留,因为他们认出了左登峰。

    此时是末法时代,有道行的修行中人数量并不多,突破天劫的**多是一派掌教或者清修散人,极少有像他这样拥有着登峰造极的修为却四处奔波,餐风露宿的。

    天色大亮之后国民党的军队先来了,他们用望远镜观察了周陵的情况,发现了斜倚在坟丘上的左登峰。左登峰先前曾在周陵和西安境内闹的翻江倒海,国民党的军官也不是聋子,知道此人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周陵范围内的大片残尸更是清楚的表明了这一点。

    “师座,要不要把炮团拉来,不能怕了那个妖人。”旁边的参谋长出言献策。

    “行啊,调来吧,你在这里负责指挥。”师长没好气儿的看了一眼出谋划策的参谋长。

    “师座,此事恐怕还得从长计议。”

    “妈了个巴子的,你小子安的什么心?”师长转头瞪了那个参谋长一眼,转而上车离去。

    天亮之后左登峰仍然在平静的等待,用不过多久清凉洞府就能听到风声,日本忍者也很快就会赶来,真正的大战才没有开始……

第三百四十一章 十大高手

    秋天最大的特点就是昼夜温差大,到了中午时分气温很高,诸多残尸秽物招引了大片的苍蝇,左登峰离开坟丘走到了南侧的城墙下躲避炎热和苍蝇。

    一夜的杀戮令他微感疲惫,疲惫又滋生了困意,但是他丝毫也不敢懈怠,藤崎樱子昨天夜里离开的时候还不到十二点,到现在已经有十二个小时了,不出意外的话日本忍者很快就会赶来。

    相较于日本忍者,左登峰更希望玉衡子能够出现,如果不是玉衡子在玉拂与望月明美动手之前封堵了她的重穴,导致玉拂修为大减,她就不会在与望月明美的斗法中如此被动,确切的说玉衡子才是杀害玉拂的罪魁祸首。

    人的思维不能一直绷着,不然人会受不了,左登峰坐在墙根看着一群蚂蚁围捕蚂蚱,秋后的蚂蚱半死不活,蚂蚁一拥而上连拖带咬,蚂蚱虽然极力挣扎,但是两条后腿已经无力蹦跳,很快被大量的蚂蚁包裹。

    在蚂蚱即将丧命之际,左登峰伸手拿起了它,拨掉它身上的蚂蚁放它离去,他之所以救下这只蚂蚱是因为这只蚂蚱让他想起了他自己,本来就快死了,临死之前还要经受无妄的痛苦。

    救下蚂蚱之后左登峰闭目长叹,他想到倘若自己有朝一日像这只蚂蚱一样身陷重围,还有谁会来救他,答案是不会有人来的。这一刻他再次感到了孤独,事实上他一直是孤独的,只不过这一刻孤独的感觉更强烈,人生最后一段路,只能自己孤独的走了。

    叹气过后左登峰睁开了眼睛,他此刻坐在南侧墙根,正对北方,抬头之后他看到了陵墓西北的树林边缘站着一个人。

    见到此人之后左登峰在瞬间瞪圆了眼睛,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最想杀掉的清凉洞府掌教玉衡子。

    常言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左登峰见状立刻站了起来,抓着虎翼向玉衡子走去,他没有使用身法,他不希望玉衡子看出他的实力。

    二人之间相隔很远,但是左登峰可以清楚的看到玉衡子脸上的神情极为凝重,凝重之中还夹杂了些许疑惑。

    左登峰知道玉衡子在想什么,玉衡子修习的是阴阳生死诀,阴阳生死诀可以敏锐的感知对方实力,玉衡子神情凝重是因为感受到了他修为的境界,至于玉衡子面露疑惑想必是察觉到了他目前拥有的法术不似阴阳生死诀。

    左登峰走的很慢,玉衡子是清凉洞府的掌教,跟他一样是紫气巅峰的修为,此人灵气修为极是精纯,与之动手必须慎重。

    在缓慢前进的同时左登峰在脑海里快速分析双方的实力,玉衡子灵气修为比他精纯,阴阳生死诀可以准确的感知他的实力,此外阴阳生死诀还可以衍生诸多玄妙的法术,这是玉衡子所占的优势。而他所占的优势有两点,一是速度要快于玉衡子,二是他有玄阴真气和虎翼。

    高手相搏就是生死之争,一个回合胜负立判,左登峰此刻斟酌的是与玉衡子动手时是使用玄阴真气还是使用近日得来的虎翼,权衡再三还是决定使用玄阴真气,这是他用的最熟练的武器,寒气外放三丈之内可以轻松将人冰封,而虎翼的刀芒只能外放两丈。

    左登峰在前行的时候一直直视着玉衡子,他先前故意向终南山众人宣扬他使用的是阴阳生死诀,为的就是引玉衡子现身,清凉洞府并不插手外界事物,即便外面打个天翻地覆跟他们也没关系,玉衡子这次现身为的就是确定他用的是不是阴阳生死诀,而并非为这些被杀的国民党部队报仇。在没有确定他的阴阳生死诀是不是真的被废之前,玉衡子是不会走的。

    左登峰曾经修习过阴阳生死诀,明白阴阳生死诀是怎样感知对方实力的,所以他在步行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异动,为的就是让玉衡子无法确定他的阴阳生死诀是不是真的失去了,只要走到玉衡子三丈之内,玉衡子就死定了。

    很快左登峰就走到了李元吉坟墓所在的区域,这里距离玉衡子所在的树林直线距离不超过五里,就在此时上空忽然传来了飞机引擎的轰鸣,轰鸣声是自东南方向传来的,在此之前左登峰也见过飞机从天上飞过,但是引擎的声音没有这么大,这么大的噪音说明飞机的飞行高度很低,而且从声音上判断来的飞机还不止一架。

    这一刻左登峰最先想到的是国民党派飞机炸他来了,此时距离玉衡子还有数里之遥,安全无虞。左登峰回头上望,一看之下眉头大皱,东南方向飞来了两架飞机,一架大飞机一架小飞机,小飞机的机身一侧还冒着黑烟,飞的摇摇晃晃。两架飞机的机身上喷涂的并不是青天白日,而是一个硕大的红鸭蛋,这不是国民党的飞机,是小日本的。

    左登峰唯一沉吟便反应了过来,这架大飞机肯定装载的是日本的忍者,那架冒着黑烟的小飞机应该是护航的,先前护航的也许不止这一架,其他的可能在飞行途中被爱国的军阀和部队给打下来了。

    反应过来之后左登峰立刻踏地借力冲树林疾掠,国民党可能还会对他有所顾忌,小日本肯定不会,飞机上的机关枪用的子弹都很大,倘若被其打中那是必死无疑。不过他之所以向树林疾掠并不是单纯的躲避飞机,他想在日本人忍者到来之前先将玉衡子杀掉,玉衡子才是他最想杀的人,忍者只不过是稍带着。

    左登峰纵身飞掠的时候那架小飞机已经飞到了他的上空,但是飞行员并没有开枪,而是压低机头急速俯冲,飞机在快速俯冲的时候速度极快,身后传来的巨大轰鸣声令左登峰骇然大惊,也顾不得再去攻击玉衡子,快速施出御气幻形诀右移数丈,横移数丈之后他并不确定自己真的安全了,情急之下急速扑倒,与此同时飞机拖着长长的黑烟自他上方冲向了树林,随即就是噼啪咔嚓的树干和机翼折断的声音。

    左登峰躲过飞机之后立刻抬头观望,发现飞机已经冲到了树林里,右侧机翼已经折断,飞行员正在机舱里向外爬,而先前站立在树林边缘的玉衡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左登峰见状顾不得多想,旋身而起拔高环视,结果并没有发现玉衡子的踪影。

    这一情形几乎令左登峰气炸了肺,先前被逼无奈之下他使用了身法,在使用身法的过程中玉衡子肯定察觉并确定了他使用的不是阴阳生死诀,所以玉衡子离开了,玉衡子过来只是确定他的阴阳生死诀是否真的失而复得,别的压根儿就不管。

    左登峰想高声叫骂玉衡子,但是最终被他强行忍住了,不能骂,一骂就暴露了自己的动机,最终结果就是令玉衡子和清凉洞府有所防备。

    “你他妈的敢撞我?”左登峰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快速掠上前去揪起了那个带着猪耳朵帽子的飞行员。

    “飞机燃油快漏光了,我只是从树林里迫降,快拉我出去。”鬼子飞行员见左登峰说日语,将他当成了日本人。

    “在里面呆着吧。”左登峰闻言抬手将那飞行员拍死,再度拔高试图寻找玉衡子的下落,最终还是一无所获,而此时那个大飞机的舱门已经打开,里面的人正在往下跳落。

    眼见玉衡子逃去无踪,左登峰只好掠回周陵拿那些日本忍者撒气。

    日本忍者高空跳下并不需要降落伞,所以他们落地的速度很快,等到左登峰掠到近前的时候地上已经站着三个忍者了,两男一女,身穿日本服饰,均未蒙面,不过左登峰并不认识他们。

    左登峰率先逼出刀芒横斩三人,他愤怒之下出刀的速度极快,但是在刀锋所至三人都避开了,虽然躲避的姿势很是狼狈,却也还是躲开了。

    “这三个也是高手。”左登峰暗自心道。日本忍者在正常情况下不管男女都身穿忍者服,以黑白面巾蒙面,只有望月,猿飞,雾隐这一等级的一派宗师才可以以真面目示人,这三人衣着特殊,难道也是一派宗师?

    左登峰微微迟疑之际上方又有六人逐一落地,猿飞千代和雾隐风雷也在其中,另外七人对他们二人并没有过高的礼遇,落地之后各自站位准备进攻,并不等待猿飞和雾隐的指示,这间接的表明了这七个人的地位并不低于猿飞千代和雾隐风雷。

    一开始左登峰并未多想,但是这些人倨傲的神态和不同的衣着以及很大的年龄差距令他开始紧张,日本忍者有十大流派,望月,猿飞,雾隐只是其中三个流派的领袖,另外还有七个忍者流派分散于日本各地,这七个陌生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七个流派的领军人物。

    日本十大忍者流派的高手倾巢而出,足见那鸟天皇对六阳内丹势在必得。

    这九个忍者皆是全副武装,除了衣服和面巾,其他的忍者装备一样不缺,腰囊全是鼓的,不问可知携带着大量的暗器。

    以一敌二左登峰有必胜的把握,以一敌三就有些勉强,而今直接迎战九个,绝对是凶多吉少。

    即便如此左登峰还是出手了,灵气逼入刀身,催发刀芒横扫站在西侧的几名忍者,其中两名仓促避开,另外一名修为稍弱,被刀芒划伤了右肋。

    左登峰这次出手有两个目的,一是确定这些人是不是十大忍者流派的高手,而今他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是!

    他动手的第二个目的就是打开缺口离开这里,与这些人正面交手绝无胜算,况且伤害玉拂的望月明美已经死了,他没必要跟这些日本忍者拼命。这些忍者代表着日本,应该由国家想办法来对付他们,轮不到他这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多管闲事儿。

    要杀这些人他毫无把握,但是要离开也没人留得住他,缺口一开左登峰急速闪身而出,幻形诀接连施出,从容的掠进树林逃之夭夭……

第三百四十二章 清凉洞府

    左登峰逃的很干脆,他逃跑并不是因为他怕了,而是他不想与这九个日本忍者动手,这九个日本忍者虽然是劲敌,要想将他们杀掉也不是不行,但是那只能用分而击之的方法,势必lang费大量时间,也要承担相应的风险,他感觉没必要承担这个风险。

    幸灾乐祸是个贬义词,幸灾乐祸的心理也是阴暗的,不过左登峰现在就是一种幸灾乐祸的心理,这九个日本忍者倘若聚在一起能在中国横着走,就让他们四处蹦跶去吧,谁爱制止谁制止,反正他是不管,凭什么管?

    左登峰掠进树林之后那些日本忍者并没有前来追赶,左登峰先前展现出的身法和灵气修为他们都看到了,他们此刻正在疑惑以左登峰的身法修为打不过再逃也来得及,他为什么不战而逃。

    就在他们暗自疑惑之际左登峰又调头回来了,他忽然想起猿飞千代和雾隐风雷曾经偷袭过他,这么走了不解气。

    左登峰先前曾经在残尸堆里寻找食物和清水,对于当兵的携带手榴弹的位置非常清楚,他再度冲出树林之后并没有直接向日本忍者发起攻击,而是在外围的尸堆里寻找手榴弹。

    他的身法异常迅捷,也不在某一位置多做停留,拿起手榴弹之后快速移动到其他位置拧盖拉弦,随后将手榴弹扔向忍者所在的区域。

    他这种做法纯粹是瞎胡闹,因为那些日本忍者的反应速度也不慢,眼见手榴弹飞来都会快速闪开,根本就炸不到他们,不过眼看着一群日本忍者被炸的鸡飞狗跳,左登峰还是感觉非常痛快。

    一通乱扔之后左登峰忽然发现日本忍者乘坐的飞机已经快速调头并飞经此处上空,眼见于此他立刻抓着一枚手榴弹前去追赶,但是那架飞机看似飞的不快,实际上高度和速度都不是他能比拟的,追了一程只好作罢。

    如此一闹他的心情好了很多,继续东行,在周陵东南方向一座小镇落脚休息。

    此时是下午一点多,左登峰找了一家小饭馆吃饭喝酒,与此同时思考着下一步的打算,玉衡子虽然跑了,但是他跑不了多远,他三次出现都在周陵,这表明清凉洞府距离周陵并不远,即便使用最笨的方法挨片儿寻找也应该可以找到。

    上次与孙奉先约定的时间是半个月后部队在玉门关等候,而今还有十多天,时间来得及,不着急。

    吃饱喝足之后左登峰离开了城镇,这里没有很好的旅店,而且人声噪杂,他要找安静的地方休息,上次睡觉还是前天晚上。

    思前想后,左登峰又回到了周陵东北的山峰,在山顶找了一处可以遥望周陵情况的空地,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处位于树荫下的空地竟然有人为的踩踏痕迹,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周陵内的情况,所以这处空地极有可能是藤崎樱子先前观察他的地方。

    不过藤崎樱子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而是与那些日本忍者站在李建成的陵墓外交谈着什么,他们肯定是进过陵墓而没有发现望月明美。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敌人曾经落脚的地方,左登峰跳上大树,在树杈上斜躺了下来,这里既阴凉又能观察情况。

    一觉醒来,日落月升,周陵里出现了很多农夫在收殓残尸,那些日本忍者有五个在坟丘外警戒,另外四个可能进入了陵墓,藤崎樱子有可能跟他们进入了陵墓也可能再度去寻找李家后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至少对他来说不重要。

    此时左登峰斟酌的是要不要阻止这些人进入李建成的陵墓,毕竟袁天罡也算半个熟人,沉吟再三之后他决定袖手旁观,他先前放弃挖掘李建成的陵墓,阻止了望月明美等人进入陵墓,而袁天罡留下了一批金元宝和一只铁盒,一报还一报,二人之间谁也不欠谁的,日本忍者再要挖陵跟他就没关系了。

    短暂的停留之后左登峰纵身离开了,他要寻找清凉洞府的所在,先把清凉洞府铲平了,有时间的话再回来瞧瞧,反正短时间内这些日本忍者也很难破掉李建成陵墓的机关。

    清凉洞府,如果从字面意思来理解的话应该是一处山洞,也就是说清凉洞府应该是在山中的,平原地区直接可以省略,单纯在山中寻找就可以。

    心念至此,左登峰便开始环形寻找,由小到大逐渐扩大搜索范围,他寻找的极为仔细,宁肯慢一点儿一次性找到也不能粗心错过。只要是山,阳面和阴面全部寻找,清凉二字形容的是道家一种自在洒脱的境界,并不是说山洞就一定在凉快的背阴面。

    一夜无话,一夜无休,一夜无果。

    次日清晨,左登峰坐在地摊上吃早点,与此同时分析清凉洞府可能隐藏的位置,环绕寻找太累也太费时间,还是得动脑。

    大前天他是在晚上酉时刚过开始动手杀人的,玉衡子是次日午时出现的,两者之间相差了八个时辰,如果按照时间分析,玉衡子的清凉洞府应该离这里很远。不过以时间来判断距离也不一定正确,因为如果距离太远,玉衡子就察觉不到这里的怨气。

    此外玉衡子是个老人,老人与年轻人最大的区别就是老年人沉稳,年轻人如果发现什么事情,立刻就会跑过去看热闹,而老年人好奇心没那么强,在将手头的工作安排好才会从容的过去一探究竟。

    还有就是玉衡子是清凉洞府的掌教,掌教是要主持早课和晚课的,早课一般从三点开始到六点结束,随后他应该还会更衣吃饭,这些都是道人的既定套路,玉衡子应该会遵循。

    和尚一天两顿饭,严格规定过午不食,也就是说午饭过后他们这一天就不吃饭了,由于一天只吃两顿饭,他们早饭开的比较早,一般念完经六点多点儿就吃早饭。而道士不是这样的,道士一天吃三顿饭,一般是七点多吃早饭,吃完早饭怎么也得将近八点,玉衡子如果是吃完早饭出门的话,他肯定会步行下山,然后才会施展身法,绝对不会毛毛躁躁的在众人面前凌空,因为那有失掌教威严,也就是说玉衡子从清凉洞府赶到周陵所用的时间在三到四个小时之间,这期间他还不会疯狂飞掠,应该是闲庭信步一般的前往,速度不会很快,三四个小时也就三四百里。

    揣测出可能的距离,左登峰又开始分析清凉洞府可能的方位,第一次遇到玉衡子的时候与他同时出现的还有天弘法师和毕逢春,天弘法师出现在周陵东南,毕逢春出现在周陵西南,而玉衡子出现的周陵正北。昨天玉衡子出现在周陵西北方向,通过玉衡子两次现身的位置来看,他应该是从北面或者是西北方向过来的,综合分析,清凉洞府应该在周陵的西北或者正北三百到五百里处。

    “小兄弟,怎么了?”卖早点的老头见左登峰端着空饭碗出神,便出言询问。

    “没什么。”左登峰回过神放下了饭碗。

    “没钱就算了。”老头儿叹气摇头。

    类似的事情左登峰遇到过好几次了,他并没有因为老头把他当成乞丐而恼火,自怀中取出一根金条放到了桌上转身离去。

    有了大致的方向,搜寻速度大大加快,北方没有很高的山峰,偶尔几座也零零散散,反倒是西北方向是一片崇山峻岭,这里距离秦岭很近,为秦岭北延分支。

    中午时分左登峰进入了无人的山区,一开始他lang费了大量的时间在山区边缘寻找进山小径,但是最终发现进山的小径都是猎人踩踏的,止于山中十里,再往里就没有道路可循了。此时左登峰方才想起清凉洞府是不问世事的,也就是说他们平日里并不与外人打交道,极有可能在山中自给自足。

    无奈之下他只能闷头寻找,一直到傍晚时分,也并无所获,绵延的群山诸峰林立,他并不知道清凉洞府的规模有多大,只能逐一落下搜寻。

    三更天后左登峰落脚休息,此时他已经搜寻了大片的区域,仍然没有看到人迹,可是诸多线索都显示清凉洞府就应该在这片山中,他开始怀疑寻之未果是不是因为清凉洞府外围有隐形阵法保护。不过这个想法一经闪现立刻就被他自己给否定了,隐形阵法会减弱阵内的天地灵气,住在阵法之内虽然无害,却不利于修行,清凉洞府不会那么干的。

    秋季杂草泛黄,树叶枯干,左登峰又想放火了,只要引燃大火,数百里外的人都能看到,倘若清凉洞府的人发现了火光定然会前来查看究竟,届时便开始擒住他们逼问清凉洞府的位置。

    不过左登峰想了想又放弃了这个念头,倘若放火清凉洞府就会有所警觉,不利于他闪电突袭,他是来报仇的,不是来逞英雄的,杀光清凉洞府的人才是他的目的,至于使用什么方法并不重要。

    左登峰之所以如此坚定的要铲平清凉洞府是有原因的,玉衡子修为精深,他不可能不知道日本人在周陵附近窥觑,即便如此他还是废了玉拂的生死诀留她独迎强敌,此为大不仁。

    短暂的休息之后左登峰再度起身寻找,凌晨三点,他终于发现了目标……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三座山峰

    凌晨三点,左登峰发现远处出现了微弱的灯光,实际上灯光并不微弱,只是隔的太远,在十里之外。

    发现灯光之后左登峰立刻停了下来,翘首观察远处的情况,前方十里之外有三座陡峭秀美的山峰,呈品字形,在三座山峰环抱之下有一座宏大的道观,那微弱的灯光就是从道观正殿传来的。这处道观与外面的道观有着明显的不同,正殿背面紧连后殿,掌教就住在后殿,这种建筑风格是隋唐以前道观的风格,到了后期正殿和后殿就分隔开了,并不能从正殿直接进入后殿。

    道观周围并无围墙,在边缘位置各有几株参天古树,树干粗壮,树冠繁茂,虽是寒秋却枝叶翠绿,这是植物长期受到灵气熏染出现的异象。

    此时是凌晨三点,虽然天还没亮,但是已经到了早课时间,大殿传来的油灯和火烛的光亮说明这里的道人此刻正聚集在大殿内做早课。

    这处道观位于周陵西北五百里外,其建筑风格以及周围的参天古树表明了这座道观有着很长的历史,诸多线索都表明这里就是他想要寻找的清凉洞府。

    但是左登峰心中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清凉洞府应该是个山洞,这里并无山洞。不过很快他心中的疑惑就解开了,道观前后有三条小路分别通往周围的三座山峰,这表明这三座山峰上应该有山洞存在,只不过距离太远看不真切。

    左登峰发现目标之后并没有急于行动,一个好的猎手应该拥有过人的耐性,要沉得住气。

    大致观察了清凉洞府的情况之后,左登峰闭上了眼睛,他在估算,当日他是在二分阴阳的紫色灵气时被废除的修为,所以他并不清楚拥有紫气巅峰修为的玉衡子能在多远的范围内察觉到敌人的存在,他此刻估算的就是这个距离。

    倘若玉衡子处于警戒状态的话,十里以外就能察觉到敌人的到来,但是此时他在主持早课,注意力放在唱诵经文上,感知距离会大大缩短,经过大致估算,左登峰感觉五里以外应该是安全距离,再近就有可能被他发现。

    得出答案之后左登峰睁开了眼睛,随即将目光转移道观西侧,道观西侧有一片田地,田地北侧种的是秸秆作物,根据作物的高矮来看应该是玉米。玉米南侧的作物非常低矮,应该是红薯和花生,田地的总面积不会超过二十亩,其中玉米占了一半,这时候一亩地出五担玉米就算不错了,一担一百斤,十亩地最多能出五千斤,玉米比较顶饿,一天六七两就能让人吃饱,一年下来得两百五十多斤,如此一来根据他们种植的粮食就能推算出清凉洞府的人数不会超过二十人。

    清凉洞府是阐教仅存的道观,偌大的道观竟然只有不到二十个人,这令左登峰感觉难以置信,在此之前他是抱着端老窝的心态来的,已经做好了大开杀戒的准备,人数太少反而出乎他的意料。

    皱眉思考半天,左登峰最终还是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清凉洞府的修行者不会超过二十人。如果人数再多的话玉米的种植面积就会增加,红薯和花生是辅粮和油料,面积完全可以减少。根据那片田地的作物种植情况来看,二十个人可能都多说了。

    如果人数很多,现在就得出手进攻,人数少的话就没必要急于动手了。想及此处,左登峰便没有立刻前往道观,而是掠向了东南方位的那座山峰,清凉洞府周围有三座山峰环绕,他要摸清这三座山峰的情况,确定里面有没有高手修行,如果有人就务必先行杀掉,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确保后路通畅。

    到了山顶之后左登峰凝神细听,发现北侧并没有呼吸声,随即自南侧绕到北侧,这座山峰的山洞洞口是向北开的,洞口高宽皆为两米,洞口上方刻有两个古字,为甲骨文,左登峰仔细端详才看出这两个古字是“不死”二字。

    山洞很浅,不过三米,里面很是空旷,并无生活器皿,只在南侧摆放着大量的木制神位,神位前有一盏油灯,火光如豆,光线昏暗。

    神位和灵位样式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神位以红字书写,而灵位用黑字书写,这些木制神位数量有三十几许,都是清凉洞府修行有成的前辈,根据尊号以及所授职位来看“不死”山洞里供奉的是地仙之属。

    那盏油灯所用的燃料有着芬芳气息,仔细闻嗅是花生油和豆油混合而成的香油,这也解释了清凉洞府为什么要种植大量的花生。

    在洞内做了短暂的停留之后左登峰又来到了西南山峰,山顶有洞,上书“长生”,仍然空无一人,但是洞内供奉的神位却只有五座,这些神位比先前那些神位要大,不但写有道号,还有八字敬语。

    在这里左登峰发现了他熟悉的名字,巫青竹。此人飞升的缘由不像另外四座神位只有一列,而是多出一列,第一列写的是古篆,“功德圆满,肉身飞升。”第二列明显是后期加上的,为繁楷字体“拾遗补缺,敕令归位。”

    古篆是秦朝以前的字体,繁体楷书出现于南北朝和隋朝,通过字迹来看,巫青竹至少在秦朝以前就肉身飞升了,但是后来在南北朝和隋朝时期又因事下凡。线索主要是在第二列文字上,最难理解的也是这第二句话,“拾遗补缺”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是天庭少人,她补上了。但是这句话对巫青竹来说有点贬低她的意思,清凉洞府不可能对巫青竹这么无礼。

    “拾遗补缺”这四个字还有另外一种理解,那就是巫青竹在凡间还有事情没做完,下来拾掇尾巴。这个理解还是比较准确的,但是也说不通,因为俗事未了是不可能白日飞升的,像西游记里所说的唐玄奘八十一难未满,成佛以后菩萨又将他从天上踹进河里的说法是极度荒谬的,成仙成佛是极为庄严的事情,天庭怎会搞错。故此,巫青竹下凡绝对不是处理以前留下的尾巴。

    两种可能尽数排除,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可能,那就是“拾遗补缺”是一种婉转的说法,事实是巫青竹在天庭犯了错误,被贬下凡弥补自己的过错,过错弥补了之后得以重新归位。

    想到这里,左登峰终于恍然大悟,巫青竹是被贬下凡的,但是她下凡之后并没有找到弥补自己过错的机会,她之所以忽然离开了巫心语是因为她被人带回了南北朝去弥补自己的过错。这个带走她的人一定是三清之一,因为只有三清祖师才能打破时间的禁锢带人往返古今,在这种情况下她来不及跟巫心语告别就可以理解了。

    左登峰早就知道仙人真的存在,对于此事也并未惊讶,但是他心中还有一丝疑惑,那就是第二句话的后半截“敕令归位”,这四个字暗藏蹊跷,按理说仙人应该是玉帝下命令提升,如果是玉帝下旨,就应该用“诏,旨”这样的字眼,“敕”不是玉帝使用的字眼,但凡修道有成的真人都可以使用,也就是说将巫青竹官复原职的并不是玉帝,而是另外一个位高权重的仙人。此人是谁,为何有如此大的权力,竟然可以代天行责。

    在第二座山洞左登峰待了一炷香的时间,随后离开前往正北那座山峰,这座山峰的山洞上方并无古字,而是雕刻着一个罗盘大小的阴阳太极符,洞内供奉的是阐教祖师元始天尊的神像。

    将三座山洞逐一看完已然是凌晨四点,左登峰绕回南侧,相隔五里遥望着清凉洞府的大殿,大殿的正门是敞开着的,可以看到里面有道人盘坐念经,由于角度不好,无法确定大殿里道人的人数。

    到了这里已经可以隐约的听到念经声了,根据念经声来判断人数并不多,念经声也很和缓,这表明里面的人并没有察觉到异常。此外大殿并无后门,若是直接闯入,可以将大殿里的人尽数封堵在里面。

    大致摸清情况之后左登峰开始犹豫了,清凉洞府是巫青竹所属的门派,而巫青竹是巫心语的师傅,如果将清凉洞府夷平,对巫青竹没办法交代。可是如果不那么做对玉拂就没法儿交代,对自己更是无法交代。

    杀还是不杀?

    快意恩仇的前提是没有顾虑,一旦有了顾虑就无法鲁莽行事,沉吟过后左登峰最终决定玉衡子一定要死,清凉洞府的其他门人可以观其行而权其寿。

    风行诀一掠之下可以达到八里之遥,目前的距离可以一掠而至,但是一次性掠出八里后期的速度会减慢,权衡过后左登峰决定中途落地借力一次,加速之后直接冲进大殿。

    心念至此,他开始寻找合适的落脚点,最终选了一处距离大殿两里的青石。

    诸事权衡完毕,左登峰深深吸气陡然暴起,飞速前冲,在三里之外落地借力,加速过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清凉洞府的大殿。

    他先前所料不差,大殿里只有十几名道人,皆为老朽,玉衡子盘坐在前方**主持早课,此时已经察觉到他的到来而睁开了眼睛。

    由于左登峰先前谋划周全,玉衡子对他的出现大感惊愕,先机一失,他已经来不及念咒作法,眼见左登峰挥刀砍来,只能气灌右臂袭向左登峰左胸,这是无可奈何的围魏救赵,若左登峰不挥刀自救势必会被其震断心脉。

    生死关头,左登峰骨子里的狠气再度显现,左肩下垂三寸避过心脏要害,右手虎翼去势不变,直取首级。

    玉衡子是三分阴阳的巅峰高手,若正面为敌势必是一场恶战,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次是良机,哪怕拼着受伤也要砍死他!

第三百四十四章 斩杀玉衡

    谋而后动,杀伐果断,这是左登峰这几年养成的习惯,关键时刻绝不迟疑。他虽然修习的是道术,但是跟真正的道门中人相比他对于法术的参悟有所不足,玉衡子如果反应过来势必会作法反击,所以绝对不能给他还手的机会,必须一击必杀,哪怕付出代价。

    同为紫气巅峰的高手,玉衡子的反应速度并不比左登峰慢,从某种程度上说阴阳生死诀的反应速度还要快过左登峰自身的反应,但是思维反应过来之后还需要控制肢体做出反应,在这一过程中玉衡子落了下风,左登峰是有预谋的突袭,准备充分,下手狠辣,而他是仓促应对,准备不足,两相对比,优劣顿现。

    左登峰垂肩的动作已经被玉衡子看到了眼里,他在瞬间就明白左登峰要拼着受伤取他性命,这一刻他自知必死,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设法重创左登峰,做好是能与左登峰同归于尽,在他看来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清凉洞府的千载基业和十几位同门。

    人老成精,这句话是正确的,倘若换成年轻人,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拼命的调御灵气增加攻击的威力,但是玉衡子并没有那么做,因为他知道时间不够了,他采取了能对左登峰产生最大伤害的作法,快速的将前击的右手下压,以他掌上目前积蓄的灵气倘若直接命中左登峰的心脉也足以将左登峰震死。

    战斗在瞬间结束,左登峰手中的虎翼划过了玉衡子的脖颈,玉衡子的右掌击中了左登峰的左胸。玉衡子稳坐未动,左登峰喷血倒飞。

    左登峰知道自己这一刀已经取了玉衡子性命,也料到了自己会受伤,所以他在倒飞的时候最先做的就是感知自己的伤势,权衡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玉衡子临死前的那一掌并没有击中他的心脉,而是偏移了半寸击中了他的左胸外侧,一个紫气巅峰的高手临终一击足以震碎对手的内脏,好在玉衡子在最后关头急于对准他的心脉而并未继续增加灵气,如此一来只是震断了左登峰两根肋骨震伤了他的左肺,伤势不可谓之不重,却也在他能够接受的限度之内。

    清凉洞府正殿的大门是敞开着的,左登峰直接飞出了大殿,他在倒飞的时候并未运转灵气止住退势,一直到退势自动停止方才缓慢落地,与此同时缓慢呼吸,将被震的岔乱激荡的灵气引入正途。

    直至此刻玉衡子脑袋方才跌落在地,鲜血喷溅而出,尸身随之躺倒。

    殿内的那些老道皆是些七老八十的棺材秧子,有几个当场被吓晕了过去,还有一些冲向玉衡子的尸身,只有两三个老道跑出大殿挥舞着武器向左登峰攻来,左登峰见状缓慢拔高,这些老道使用的武器是他们的拐棍和殿外的扫帚,而且他们毫无灵气修为,只是普通的道人。

    左登峰拔高之后那些老道就奈何他不得了,叫嚷两声之后就跑回大殿去哭嚎玉衡子。

    对于这些老人不会道法左登峰并没有感到奇怪,因为道家弟子并不全是修行道术的,还有一些只是修习经典道藏,这些老道无疑就是此类。不过左登峰还是微感愕然,根据眼下的情况来看整个清凉洞府只有玉衡子一人修习有阴阳生死诀,他一死,阴阳生死诀恐怕就要彻底失传了。

    阴盛阳定衰,阳强阴必弱,但凡一个门派都其寿命,根据清凉洞府的规模来看,当年的清凉洞府必定盛极一时,而今它终于走到了尽头。

    人在生气的时候总是会发狠的,在此之前左登峰是想来诛杀连坐的,但是一旦报了仇,他就狠不下心再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下手,短暂的停留过后,左登峰离开清凉洞府向东掠去。

    由于有伤在身,他掠行的速度很慢,即便他尽力保持上身不动,每一次借力仍然会令他疼的冒汗,骨头断茬之间互相摩擦,会产生剧烈的疼痛。

    虽然身上疼痛,但是左登峰的心里是暖的,望月明美和玉衡子双双毙命,玉拂大仇得报。

    清晨时分左登峰仍然没有离开密林,一来他受伤之下移动速度大受影响,二来他本身也并不急于出去,日出之后左登峰在一处小溪旁停了下来,肺脏受损之后活动稍微剧烈就会咳嗽吐血,不能随意移动了,必须静养几天。

    杀掉玉衡子之后左登峰的思绪立刻转移到了西北边陲,他在计算时间,距离与孙奉先商定的时间还有十天,十天之后他就得赶到玉门关与孙奉先雇来的部队会合,此时他还在陕西境内,需要横贯甘肃全境才能赶到玉门关,若是没有受伤一夜之间就可以赶到,而今受了伤,十天之内肯定无法痊愈,要想按时赶到玉门关必须现在就动身。

    人一旦受伤就格外希望身边有亲人和朋友,左登峰也是如此,但是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叹气过后以溪水洗去嘴角的血迹,再度起身硬撑着离开了密林。

    有城市就有电话,有电话就能找到孙奉先,当日中午孙奉先已经授意分店的主事在当地买了一辆小汽车和一辆卡车,小汽车拉着左登峰,卡车拉着两种燃油远远的跟随在后,一路北上。

    此时左登峰已经吃了西药,但是汽车很颠簸,颠簸的剧烈了他还会咳嗽,一咳嗽就会加重伤势,司机见状不等左登峰吩咐就放慢了速度。

    离开西安的时候左登峰回头而望,此时那些日本忍者肯定还在周陵折腾,随他们去吧,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阳属土狗的内丹就在他怀里揣着,遇到十三就喂给它吃,如此一来日本人将永远也凑不齐六阳内丹。

    虽然小轿车的司机很有眼力劲儿,伺候的也好,但是当天晚上左登峰还是把他撵回去了,小轿车很憋闷,在里面只能坐着,坐着对他伤势不利。

    第二天启程的时候他在卡车上躺着,卡车将小轿车的燃烧搬了下去,只拉了两桶大车烧的燃油,空余的地方安了一张大床,垫了十几床棉被,周围放着食物和妖药物,左登峰平静的躺在车厢里养伤。

    卡车跑的很慢,一天也就四五百里,左登峰也不着急,行气疗伤之余抓紧时间将阴阳生死诀,五行阵法,紫阳观法术加以修正和完善。

    一个星期之后左登峰伤势大为好转,途径当日与十三分别的树林找到了十三,十三并不难找,除了捕食,其他时间一直都在木箱附近等着左登峰回来找它。

    此次分别将近一个月,再度重逢十三很是高兴,但是它不同于家养动物,即便高兴也并无献媚之态。左登峰也很感欣慰,但是欣慰之余心中却是一片苦涩,当年是月圆之夜带着十三离开文登县的,四年之前是他跟十三,四年之后还是他跟十三。

    “十三,这个给你。”左登峰将那枚土狗内丹递给了十三,这枚内丹的作用可比那些寻常的动物内丹要好上数倍。

    十三见状凑到内丹近前闻嗅了片刻,转而抬头看着左登峰,十三的感官极为敏锐,它察觉到了这枚内丹是属于阳属地支的。

    “来之不易,对你有用。”左登峰冲十三正色开口。这枚内丹是玉拂用命换来的,玉拂的本意是想找齐六阳内丹救他性命,但他本身并无此想。

    十三闻言连连摇头,并不吞食土狗内丹。

    左登峰见状微感疑惑,再度出言催促,十三还是不吃。

    这枚内丹是六阳内丹之一,灵气充盈,对十三有莫大帮助,左登峰见它不吃,便抓着它的脑袋掰它的嘴,十三摇头晃脑加以拒绝,到最后被左登峰折腾烦了,蹦到车顶上远远的躲着他。

    左登峰见十三拒绝服食土狗内丹,便不再加以强迫,土狗内丹含有大量阳气,可能会导致十三体内阴阳失衡。

    日本忍者此时正在紧锣密鼓的寻找六阳内丹,而且日本忍者也知道玉拂带走了土狗内丹,他们自然会猜到这枚内丹现在落到了他的手里,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的一面是他只要保留着这枚内丹就有筹码与日本人交换任何东西,坏的一面是日本人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算计他,不过这一点左登峰根本就不怕,因为他现在是孤家寡人,没什么人能拖累他,也没什么能令他有所顾忌,春秋时节风多,到了甘肃北部就开始刮大风,十三在车顶上待不住了就蹦回到了车厢,左登峰见它回来又抓着它要喂食内丹,十三兼具阴阳,体内阳气重其实对它也没什么害处“吃啊,你这傻子,吃了兴许能当爹。”左登峰继续掰十三的嘴。十三虽然携枪带弹,但是从未见它发情**,这是阴阳完全均衡造成的,如果体内阳气重的话,它自然就会对雌性产生兴趣。

    十三并不领情,恼怒的跑开了,看来它是不想当爹。

    左登峰见状也就不再勉强,如果十三真的有了想法,它这老婆还真不好找。

    十天之后,玉门关近了,此时左登峰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六七成,虽然断骨处仍然不时疼痛,却也不再咳嗽气短。

    没用左登峰分心,司机直接将他拉到了部队聚集的地方,此时三百人的一支部队已经等候多时,左登峰直身而起,下车阅兵……

第三百四十五章 飞鸿落难

    正规军吃的是中央的军饷,孙奉先请不动,这三百人穿的军装不伦不类,想必是孙奉先花钱从某个军阀里雇来的,虽然不是正规军,但是军容军貌还算严整,以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为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很勇猛也很无知,听从指挥,便于管理。

    孙奉先已经事先将队伍的结构安排好了,一百人携带各种机枪,一百人背负弹药为机枪手供弹,八十人是投弹手,十人负责五架迫击炮,剩下的是火头军和军医。

    这样的安排简单而合理,虽然临时购买的一百挺机枪乱七八糟的什么牌子都有,但是它们还是一百挺机枪,现在的国民党队伍一个主力团也不过五十挺机枪,这么多机枪如果同时开火景象是很恐怖的,配合以投弹手和迫击炮,所到之处一定是所向披靡。

    “你们这次出来听谁指挥?”左登峰走到队伍前出言问道。

    “听你指挥。”队伍前站着的一个军官接口回答。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左登峰开口问道。

    “知道。”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左登峰的形象以及身旁的大猫都清楚的表明了他的身份,这些当兵的即便没有见过他也听说过他的事情。

    “半个月前我在西安杀了国民党一个团,这件事情你们知不知道?”左登峰再度开口,他必须在队伍开拔之前确立自己的绝对领导地位。

    “听说过。”军官语带颤音。

    “那你们肯定也知道我做过的其他事情,为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们,如果有二心,你们就永远也回不去了。”左登峰出言笑道。

    “您放心,我们都是有名籍的,如果逃跑能找到我们的老家。”军官接口说道。

    “你们这趟出来,上级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左登峰点头再问,能找到老窝的就不会反水,孙奉先想的真周到。

    “每人二十块大洋和半年假。”军官出言回答,由于军阀的军装不正规,左登峰也看不出这家伙是个什么官儿。

    “二十块太少了,再加二十两黄金,如果战死,家眷得一百两黄金的抚恤。”左登峰摆手开口。

    “我代弟兄们谢您了。”军官率先反应过来开口道谢,他的话说完众人方才反应过来,随即发出欢呼。

    “收拾出发吧。”左登峰微微借力掠回了卡车。

    他离开之后十三并没有立刻跟随,而是站在队伍前好奇的看着那几门迫击炮。那些当兵的直视着十三,无一人敢动。

    十三回头看见此景不由得大感好笑,挥手召回了十三,军官这才开始招呼手下登车。

    片刻过后收拾妥当,登车完毕,左登峰摆了摆手,车辆启动,开拔西行。

    自玉门关往西一直到边陲小镇还有很远,路上又走了三天,距离边陲小镇一百多里的时候路况变的很差,汽车无法再往西走,众人下车步行。

    经过几天的相处,左登峰知道了这个军官的名字叫赵大炮,是军阀手下的纵队司令,说是司令其实跟营长差不多,这些人是军阀手下最精锐的三百个人。此外军阀头子之所以派他们出来是因为孙奉先答应事成之后这些临时采购的装备都归他们,至于给没给军阀头子钱就不是他这个纵队司令能知道的了。

    机枪手扛机枪,一挺机枪差不多有二十斤,装弹手背负子弹和弹匣,差不多也是这个重量,投弹手携带手榴弹,每人二十颗,一颗一斤多点,也是二十来斤,最遭罪的是携带迫击炮的和做饭的,每人都背负着五六十斤。

    左登峰此时内伤并未痊愈,也只能与众人一同步行,三个小时之后左登峰向众人指明了路径率先带着十三赶赴边陲小镇。这些人中午没有吃饭,他要提前过去为他们准备食物,三百多人的饭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好的。

    边陲小镇还是老样子,不过左登峰进入镇子之后就感觉气氛不太对,几个遇见他的居民都绕着走。

    由于要给部队安排饭菜,左登峰最先来到了饭馆,此时是下午三点来钟,饭馆没有客人,花大姐坐在门前晒太阳,见到左登峰到来立刻起身将他拉近了店里。

    “左真人,你可回来了,快去救救男人婆吧。”花大姐伸手北指。

    “她出什么事儿了?”左登峰闻言陡然皱眉,花大姐所说的男人婆就是他的向导叶飞鸿。

    “男人婆让冯四儿抓窑子去了,这都七八天了。”花大姐焦急的说道。

    “冯四为什么要抓叶飞鸿?”左登峰挑眉问道。叶飞鸿曾经跟他在沙漠中相处过一段时间,左登峰虽然对她没意思,却也把她当成了朋友。

    “不知道,冯四儿最近就跟疯了一样,天天叫着要杀你。本来还要抓瘸子,瘸子听到风声带着闺女先跑了。”花大姐摇头说道。

    “我知道了。”左登峰留下一句话转身走出了饭馆儿。

    小镇并不大,左登峰很快就走到了冯四开的窑子门口,此时是睡午觉的时候,院子里没有人,只有一个喽啰在门口站岗,见到左登峰之后转身想跑。

    “男人婆在哪里?”左登峰探手抓住了他的脖颈。

    那喽啰闻言面露惊恐,伸手指着东北方向的屋子,示意叶飞鸿就在那里。

    左登峰得到答案之后合拢五指掐断了他的脖子,快速闪身来到了木屋房间,推开房门之后眼前的一幕令他陡然皱起了鼻翼,叶飞鸿躺在房间正中的长条木椅上,双手双脚全被绳索绑住并拉开,周身一丝不挂,血痕累累,**肿胀,下体沾满了秽物,根据地面上滴落的秽物痕迹来看之前有大量的男人侵犯过她。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松开我。”叶飞鸿听到推门声抬头看到了左登峰。

    “这是怎么回事儿?”左登峰抽出虎翼斩断了捆绑拉扯着叶飞鸿腿脚的绳索。

    “冯四儿那老王八真他妈疯了。”叶飞鸿努力的站了起来,但是双腿打晃站立不稳。

    “他为什么要抓你?”左登峰上前扶住了她,延出灵气将散落在远处的衣服拿给她遮羞。

    “他是想杀你的,找不到你就抓了我。”叶飞鸿咬牙切齿。

    “我好像没得罪他。”左登峰帮这着叶飞鸿穿衣服,叶飞鸿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是想哭的,但是她忍住了,这让左登峰心里很是酸楚。

    “你都把他变成太监了还不算得罪他?”叶飞鸿抓过内衣擦了下体,转而中空的穿上了短裤。

    左登峰闻言恍然大悟,在进入沙漠之前冯四曾经厚颜无耻的向他索要道法,他厌恶冯四,就给了他一半炼精化气的法门,练下去的最终结果就是造成男人不能人道。看来冯四之所以暴怒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个成了太监的男人的确会疯掉。

    “他都对你做了什么?”左登峰森然发问。

    “你瞎呀,看不见哪。”叶飞鸿指着自己满是爪印的胸脯眼圈泛红“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左登峰正色点头。

    “这个镇子上长**的差不多全干过我,你怎么给我交代?”叶飞鸿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掉泪。

    “先离开这里。”左登峰帮着叶飞鸿穿上坎肩,转而抱着她掠出了院墙。

    “你就是这么给我交代的吗?”叶飞鸿见左登峰并没有杀掉冯四儿,不由得对他大为失望。

    “他跑不了。”左登峰带着叶飞鸿快速的掠向镇子东北,那里有一口水井,由于含盐量较高镇子上的人一般不到这里打水。

    “先洗洗。”左登峰将叶飞鸿放了下来,随即为她提上清水,叶飞鸿浑身都是秽物,味道很是难闻。

    叶飞鸿也知道自己身上很污秽,快速的脱下刚套上的衣服开始洗澡,她的下身黏着大量已经凝凝固的秽物,前后都有,连头发上都有,这些都表明了她先前遭受过什么。但是她很坚强,一直没有掉泪。

    “冯四不怕我,镇子上的其他人应该怕我,是不是冯四逼迫他们欺负你的?”左登峰转过身去,眺望东方。

    “的确是冯四把他们撵去的,不过他们要是不乐意,**能硬起来?”叶飞鸿吐掉了漱口水。

    “他是怎么抓住你的?”左登峰点头再问。叶飞鸿是习练有武术的,冯四想抓她没那么容易。

    “花大姐这那个骚胯子给我下了**药,还以为我不知道,呸。”叶飞鸿再度漱口。

    “怪不得你身上没有刀伤和枪伤,你确定没有冤枉她?”左登峰缓缓点头,偏听则暗,兼听则明,若不是叶飞鸿说出这番话,他还会把花大姐当成好人。

    “我比你更了解那骚胯子,老娘当初就该拿钱走人,压根儿就不该跟你进沙漠,可他妈恶心死我了。”叶飞鸿提起水桶从头淋下。

    左登峰闻言没有再说什么,走到水井边帮她提水洗澡。

    午后镇子上少有行人,他救走叶飞鸿的事情一时之间没人发现,叶飞鸿洗澡的这段时间也没有人前来追赶。

    “你真冷血,老娘喜欢你你不是不知道,你竟然能坐的住?”叶飞鸿洗到最后将水桶扔向左登峰。

    “我左胸第三节第四节肋骨断了,肺上也有伤,没把握在众多枪支的扫射中全身而退。我也很生气,但是我得强迫自己冷静。”左登峰探手接过水桶再度为她打了清水。

    叶飞鸿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在此之前她并不知道左登峰受了伤。

    “差不多行了,等会儿再洗。”左登峰冲叶飞鸿说道。叶飞鸿一直在洗,都快搓破皮了。

    叶飞鸿闻言又想哭,但是她还是忍住了,抬脚将水桶踢翻,高声咒骂不已。

    左登峰见状走上前去,帮她穿上了衣服,转身带着她向东侧走去,此时军队已经跟了上来,距离小镇不足两里。

    叶飞鸿也看到了军队,她心中很是疑惑,因为军队从来都不会到这里来,不过她信任左登峰,就没有多问。

    双方会和之后,左登峰伸手指着镇子平静的冲赵大炮下了命令,“留下骆驼,其他能喘气的全部杀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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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活在兵荒马乱的民国时期,虽然身拥绝世道法却并非道士,他游离在正邪的边缘,与他相伴的是一只从古墓之中逃出的老猫,确切的说它并不是猫,但没人知道它究竟是什么。 《气御千年》全集一套五本已由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简体出版,各大商城目前均有预售。漫画版权已签出。 点名时间预定本书的,WAP手机站贵宾购书的,四月底之前出版社和我会各自邮递。残袍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残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残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