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副官少女
“残心·无垢”
拉开纸门后，第一瞬间映入姬月华眼中的，是书写着这四个大字的一张字帖。
字以毛笔蘸墨水写成，刚劲有力，挺拔如峰，自带一种尖锐的迫人气势.然而，在字的里头，却同时隐隐透出了一种混杂着孤傲在内的苍凉之意。
字帖悬挂在房间墙壁的正中，是一进来便能看到的醒目位置。
在字帖的下方，一个有着黑色长发的少女正在榻榻米的地板上跪坐，闭目养神。察觉到姬月华的进来，少女缓缓地睁开了双目。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愣了一下。
“妳是.第五师的.!”
“第十三师的.那时候的小孩子吗?”
残心·无垢这四字，姬月华是相当熟悉的。在以往的五年间，他几乎每一天都看到书写着这四字的木匾.那是南宫龙飞挂在道场中，宛如箴言﹑心得之流的训示。
字体是一模一样的。字帖的表面看上去，也有一段年月了.可以推算出，恐怕于这里写下此四字的，正是当年尚在这里任职的南宫龙飞本人。
能够在瞬间判别出来的东西，并不会称之为“问题”。
真正令姬月华吃了一惊的，是叫住他的人的正体，原来就是当日那个跟着三个师长一同到瞭望塔要塞支援的副官少女。而这个副官少女，此刻正跪坐在这个无论是格局还是训示都与南宫龙飞的道场异常相似的房间内，而且还是在正中的位置，就彷佛是此间的主人似的。
“总而言之.既然开门进来了，那就是客人。请你先把门关上吧?”
在这之前，仅仅有着一面之缘。彼此都深深的记住了对方的存在，偏偏。彼此都没有听过对方的声音，这才导致了如今这异样的沉默。
不过，话虽如此.
黑发少女毕竟也是副官之身，与姬月华相比之下，适应能力高出不止一个层次。在数秒之中，便已接受了眼前的访客就是当天那个第十三师的小孩子的事实。黑发少女淡淡的看了姬月华一眼。说话的同时，拿起了身前的茶壶往杯子里倒茶.这时，姬月华才看到黑发少女的身前，放着一副紫砂制的茶具。
“抱﹑抱歉，是我疏忽了。”
被黑发少女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光顾着发呆，竟然放着拉门一直打开。
姬月华小脸微红地把门关上，转过身来时，黑发少女已经把两杯冲好的茶放到榻榻米上。一杯在姬月华身前，一杯在她自己手中.杯子里还冒着热气。
嘴里轻声向黑发少女道谢，姬月华仿效着黑发少女的样子，缓缓跪坐到榻榻米地板之上.亦于此时，第一次地端详黑发少女的容貌。
约略是十五岁上下的年纪，脸上的稚气已经将近完全洗去。漂亮的容颜，坦白说不会比起八云梓或者若溪宛差上半分，反过来说。可能是因为年龄比八云梓三人稍为年长的缘故，更是多出一份艳丽。
少女的身段。若与花照夜相比，那绝对称不上是丰满.甚至可能有点纤弱，却是与月晴缺有点相近。少女的双眼，就彷如黑珍珠般漂亮。乌黑亮丽的秀发，犹如瀑布一般于白晳细长的脖子后方倾泻而下。于并非执行任际的此刻，身穿和服的身姿跪坐于地。平和恬静的感觉由是而生，就好像与此地融为一景似的。
身形与环境几乎完全契合，稍不留神，说不定还会把两者的存在混淆.那是极致的自然之心才能达到的境界。
即使是在非战斗的时候，也保持着如此的澄明之心.上一个给予姬月华这种印象的。正是他的老师南宫龙飞。
当然，若论心境，黑发少女并没有登峰造极，自是及不上南宫龙飞.只是，纵使如此，却已是相当高的水平.对于姬月华来说，是只能够仰望的高度。
“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门外的声音未免有点太过年轻.的确，如果是“军部史上最年轻的及格者”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自言自语地，拿起身前的茶杯，闭上眼睛轻轻的啜了一口.再次睁眼时，黑发少女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相遇就是有缘，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我是第五师孔赐仁师长的副官―立花雪乃，请多多指教。”
“我﹑我是第十三师的别动部队成员姬月华.请多多指教!”
心中的疑惑先放到一旁。
直到此刻都还没有完全搞清楚这个房间的功用是什么.该说，看到立花雪乃那一丝不苛的坐姿，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扰对方，姬月华略为慌乱地跟着对方作了自我介绍.意识到自己的慌张，结果就变得更加慌张了，小脸也泛起微红。
“不用这么害怕也可以.我不会吃了你的。”
察觉到姬月华心中的慌乱.这种可爱的表情于军部里头可不常见。
立花雪乃噗哧一声轻笑，将手中茶杯放下了，温言道“喝上一口热茶，尝试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吧?这里是茶室，同时也是静修的房间。原则上，这里算是公用的休息室之一.可是，从先代的第五师师长那时开始，这里便变成第五师专用的地方了.现在姑且是只有我一个人使用。反正，在没有任务在身的时候，我都会在这里闭目养神。进来了，你可以品茶，可以坐禅.也可以没有特殊的目的而来，什么也不做，单纯来找我聊天。只要你能相信我，那么我不介意交上一个谈心朋友。”
不得不说，柔和的声线，配搭真挚的语气，以及脸上挂笑的漂亮容颜.杀伤力着实惊人。
感觉不到半点机心的绝对之善。
假如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女性版本的左笑棠一样.不过，因为年龄和性别的关系，显得更为亲切。
仅仅不到三分钟的交谈，说穿了，其实双方也只不过是说了开场白而已.然而，彼此之间那陌生人初见的隔阂却早已消失于无形之中。
使人不自觉地，视之为亲近之人，并且全心全意地相信。在这一点上，对姬月华来说，就如同八云梓三人一般。
但是，与八云梓三人相比.眼前的黑发少女，比起八云梓，多了一份发自骨子里的温柔―不是针对特定对象，而是彷佛对所有人都如是似的。比起若溪宛，则是多了一份恬静―心平如镜，没有那张扬外向的光芒，就彷佛不管任何时候，心中都不会泛起那怕一丝涟漪。比起八意咏琳，却又多了一份亲和力―没有那种拒人于千里的冰冷之感。
温柔的集合体.用这个方法来形容这位少女，大抵上就是最合适吧?
(未完待续。)
一百零三-智商和情商没有必然关系
入乡随俗。进了茶室，那自然是得喝茶的。
在脑海中，忆起大姐姐八云梓喝茶时的模样，身体很自然地便模仿起来。
依立花雪乃之言，姬月华拿起了面前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
茶是烫的，没能一下子喝掉太多...或者该说，那本来就不是让人仰头灌进嘴中之物，浅尝慢呷，正是品茶应有之道。
热茶入口，顺着喉咙滑落下去，一股暖意从肚子回升...心中，慢慢地便变得平静起来。
说来也神奇。
明明问题还盘旋在脑袋之上，疑惑也不曾解决...但是，小小的一口茶，却让人冷静下来了。到底这是热茶和此间自带的效果?抑或，实际上，是因为眼见面前的立花雪乃一副心平如镜的样子，所以不自觉地，不好意思继续烦燥下去?
搞不懂...虽说，其实也没有寻根究底的必要。
“那么...让你渴望上天给予你答案的困惑，到底是何事?若你不弃，说给我听听?”
从姬月华的双眼中，读懂了他的心正渐趋平静...立花雪乃嫣然一笑，轻声问道。
温柔的言语，一如刚才，瞬间打开旁人的心扉。
已经将立花雪乃视为仅次于八云梓三人和南宫龙飞以外的存在...姬月华也不隐瞒，当下便答道“实际上，我现在有两个烦恼...”
“那就顺次序说吧。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急。”
“那个...雪乃姐姐。妳知道我是隶属于第十三师的成员吧?”
“那件染血的白大褂，就是我想忘记也难得很。”没有因姬月华直接叫她的名字而反感。回想起两人初见的那天，立花雪乃微微一笑。补上了一句“军部史上最年轻的及格者，元帅孙女的弟弟，同时还是第十三师技术开发局中，唯一走上战场的特派员...有关你的事情，在军部里头可是流传得很厉害呢。”
“如妳所见，实际上就只是一个不成材的家伙而已...”
听到立花雪乃谈起自身的事情...与其说没有因此而感到自傲，不如说。更加倍地感到自身的不足。
负面的情绪再度蔓延，姬月华仰首喝了一口茶，也不顾烫。这次一口气便喝了半杯。直至心中稍定，才叹息一声“言归正传...毕竟，我也跟着咏琳姐姐将近一年了...与神喻技术相关的事情，不能说一清二楚。却也算是懂得一些。然后。在上次执行任务时，因为某些事情，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奇想...”
“真不愧是咏琳局长看中的人...换作是我的话，就算再从战场上往返一百次，恐怕也不会对神喻技术作出任何贡献。”
领域不同，所得也各异，这本来是天经地义之事。
然而...听到旁人悟出自己想不到的东西，总是会难免佩服的。
立花雪乃微感惊讶地眨了一下眼睛。顺带着还挪揄了身为战斗人员的自己，然后才接着说下去“可是。这不是很好吗?既然称之为“奇想”，想来应该是现阶段军部内还没有的东西吧?咏琳局长天赋异禀，在科技相关的事情上成就惊人...即使起点只是一个想法也好，说不定也能鼓弄成一项技术。你为什么不直接去跟咏琳局长说一下?”
“那是因为...我不敢呀。”
被立花雪乃不解地盯着看，姬月华有些难以启齿地，嗫嚅着追加了一句。
结果，立花雪乃脸上的表情更加不解了。
“不敢?你是指...?”
“不知为何，我好像惹咏琳姐姐生气了...最近，每次见到我的时候，她都会将脸别开...假如视线对上，就更是会直接用针筒扎过来...在这种情况下，还拿着不知道有没有用处的问题去麻烦她，我怕会令她更不快。”
“的确...旁人心情不好，并不是一个适当的提问时机。而且，以咏琳局长的性格来说，在她心烦的时候拿她觉得没有意义的事情去问她，恐怕也真的会有反效果...可惜，我并没有判断你的“奇想”是否“有用”的能力。”立花雪乃理解地微微颔首，手指轻碰樱唇，想了一会，续问道“你上一次与咏琳局长碰面时，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是指，在咏琳局长的态度改变之前，最后一次的见面。”
“我想想...咏琳姐姐的态度改变之前吗?...印象中，那就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顺着立花雪乃的说话，姬月华仔细地回想第二次执勤前后，与八意咏琳相处的细节...半晌之后，摇了摇头“没有呀。那天早上我如常地向咏琳姐姐报到，她很愉快地把击退入侵者的任务交给我...然后，因为听到能够跟两个姐姐一起执行任务，我有点忘形地亲了她的脸颊一口，回来后她就变成这样子了...咦﹑咦?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没什么，只是我总算明白了，这个困惑完全没有必要，以及你是个笨蛋的事实...你现在几岁了?”
“算是过了十一岁的生日一段时间...”
“只比咏琳局长少两岁吗?那就是和外表一样了。以你现在的年龄，叫你笨蛋好像也不太合适...算了。你呀，修行不足呢。总之，这个问题不是一个问题...直接把你的“奇想”告诉咏琳局长吧!她不会生气的。至于咏琳局长的反应...假如你对此感到疑惑，回去之后你问一下自家姐姐吧。她们比我更适合回答这条问题。咏琳局长也真是可怜。”
就彷佛瞬间泄气一般，立花雪乃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脱力地喝了一口茶，本来那静如止水的表情，却是早已崩坏得不成原形。
“第二个疑惑呢?千万不要告诉我跟这条问题差不多...”
“不﹑不，怎么可能?”
虽然，不理解的地方，心中还是不理解...可是，毕竟对方已经给出了建议。
看到连温柔至极的立花雪乃也摆出这样一副看笨蛋的表情...就是有疑惑，姬月华也不敢再在这问题上纠缠下去了。
连声否认了两道问题之间的相似性，姬月华啪搭啪搭地挥着手，慌慌张张地说道“第二个困惑，是有关我自身的...准确来说，我对于前进的方向觉得有点迷茫。”
“喔?”
耳闻这次的问题好像比起刚刚那个正经多了，立花雪乃眉毛一挑，瞬间又回复了精神“我洗耳恭听。”
“希望妳不要笑话我。其实...我直到现在为止，都不肯定自己应该使用什么类型的武器。”
(未完待续。)
一百零四-前辈的解惑
“这是为什么?”
被姬月华的问题挑动了兴趣，立花雪乃闭起双目，说道“正常来说，只要寻找到一种称手的兵器，便终生都不会再改变......而这个寻找的过程，则往往在入门之时。换一个较为粗暴的说法，一旦在某兵刃的道路上踏出了第一步，往后便很少有回头的需要。东方元帅是这样，先代的第五师师长，也是这样......你加入军部也有一阵子了，在中途才改变什么的，闻所未闻呢。”
“所以我才请妳别笑话我呀......”
向不算熟悉的人揭示自身的困惑，虽然比起向亲近之人坦露心声容易......羞愧的本质，却是不会变的。
被立花雪乃如此直白地道出了蕴藏反问在内的评语，姬月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段日子以来内心的疲劳，一下子在精致的小脸上表露无遗。
“就如同刚刚所说，你的事情在军部里头流传得还挺厉害的，我也稍微有听说过。”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很难相信......如此忧愁的表情，居然是出自一个年龄不足十二岁的小孩子脸上。
立花雪乃也不调侃姬月华，睁开眼来喝了一口渐渐变暖的茶，便直入正题“惯用的武器是银色的长弓，与技术开发局八意局长所用的武器一式一样。年纪轻轻，便掌握了许多成年人至今还没有摸到边儿的无念一心。虽说正式出击的纪录并不多，然而却有着单人击杀b-rank级灾厄兽的成积，至于对付低等灾厄兽就更是不在话下...不管从那方面来看，都完美得很。不是吗?”
“话虽如此......”
“弓箭，恐怕却并非你真正喜欢的武器。对吧?不然你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找我倾诉。”
就彷佛看穿了姬月华的内心一般。立花雪乃思索了一会，说道“在这世上，并没有所谓的标准答案。我听完了你说的话，可以给你相关的建议......可是，这也只是我一己的判断而已。你可以参考我的看法，也可以完全无视它......不管怎样。道路都是你自己走出来的。对于这一点，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也就是说，最终还是要由我来下决定吧?”
“你能够明白这一点真的太好了。”认可似的点点头，立花雪乃双目微睁，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带着一种自然与恬静之美的脸孔，此际变得充满威严与干练，续说道“虽然你跟我说你在迷茫......可是，我倒是觉得......从你质疑自己到底应否继续用弓开始，其实你的心中已经给出了答案。只是。你还不敢承认，又或者说，不敢去面对它而已。”
“但是，按照其他人的所说，我在弓道上的天赋着实不错......我想，假如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话，说不定反而能够取得更大的成就......”
“取得什么样的成就，与你的选择有什么关系吗?”
清澈的双目中。闪过一丝凌厉而坚定的光芒，反问。直刺姬月华的内心。立花雪乃轻声说着“因为想做，所以才会做。我习刀......不，换一个较为传统的叫法吧。我之所以会学习剑道，那就是因为我喜欢剑道，当中没有任何其他的考虑。东方元帅喜欢以一双铁拳对敌，左参谋则惯用细剑作战......这两者。想要挑缺点，一抓便是一大把，难道又有什么考虑在内吗?说到底，我们人类就是凭着主观意欲而行事。你强迫自己忽视自己的意欲，最终。现在还不是回到原点?既然你对于使用弓箭心存疑惑，而这又并非你心中真正喜爱之物......那就干脆狠下心肠舍弃它吧!这是我的建议。”
“可是......喜欢一件事物是一回事。活在世上，受到外界干扰在所难免......不是应该因应现实的条件而调整自己的方向，务求取得最大的成果吗?”
想到了自己从军的初衷，本来飘忽不定的目光，登时变得刚毅起来，姬月华答道“我现在之所以会使用弓箭作为武器，那就是因为自己学会了无念一心的技能，判断持弓的自己，会比拿着其他武器的自己厉害......假如说，忽视自己的意愿能够更好地保护好姐姐们的话，我不会介意这样做。”
“最大化成效，以求保护好重要之人吗?...这做法也不能说错。但是，今后你也会一直迷茫下去吧?”
对于姬月华的犹豫不决，并没有展露出那怕一丝的厌烦。反问后，立花雪乃向姬月华抛出了一道疑问“让我们换个方向想想吧...假如说，只是假如而已。有人说愿意给你一亿的财产，并且会在今后给你许多特权...唯一的条件是要你离开自家那两个姐姐，一辈子都不与她们见面，你会答应吗?”
“怎么可能答应?!!”毫不犹疑地，姬月华即答道。
“可是，有了这笔钱财和那些特权，你就可以从很多方面帮助到两个姐姐了。纵使不能见面，你却可以透过许多的途径为她们作出支持。这不光是将你自身的利益最大化，同时也是为了你那两个姐姐能在社会上畅通无阻...即使是这样，你也不答应吗?”
“唔...”
心里就彷佛有一把声音，让他大声反驳...然而，姬月华却只是闷哼一声，没能说出半个字来。
立花雪乃的比喻，尽管与事实不完全吻合......本质上，却有着一定程度的类似。
成效与所望，愿望与愿望之间，四者并非必然冲突，有时候，却避不了生出矛盾。
所谓的两全其美，于这现实中并不会常常存在。就如他进来之前所想一般，是时候作出决定了......必定要取舍。
“我......想再次使用长刀作主武器。”
脑海中，想起了若溪宛于西部海岸上战斗时的英姿......那飞舞的金发，潇洒的身姿，让他着迷。
纵使，在无念一心的发动下，论杀敌，绝对是弓箭比较占优......他，却想成为二姐姐那样的人。
不是站在受保护的后方，而是站在真正的前线之上，作为保护的一方，以自己的双手，去保护珍重的人......那个位置，曾经是南宫龙飞站在那儿，现在则是他的二姐姐。
早于思考之前，不自觉地，姬月华已轻轻说出了答案。
“漂亮的解答......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是吗?”
(未完待续。)
ps： p.s.1：该死的...这一下又是病了五天，因为治不好的缘故，医生大爷还加重药效了...
一百零五-交心之友
缠绕己身良久的困惑消失......就如拨云见日一般。
曾几何时，陷于迷惑与不自信的双重罗网之中的目光，此刻，亦再次变得锐利起来，于南宫龙飞的道场中锻炼出来的气势展露无遗。
下了决定后，心中说不出的舒畅。姬月华举起茶杯，正待浅啜一口时，这才惊觉手中的茶杯早已空空如也!
原来，就在刚刚那你一言我一语的问答中......因为觉得喝茶有助平复内心，每次心中憾动之际，下意识地便喝上一口...不自觉间，杯中之茶已喝尽了，而他本人却还是茫然不知。
“把杯子放下来吧。我再给你添一杯茶便是。”
看着姬月华那愣愣的样子，再回想起一剎之前，挂在对方脸上那仿如出鞘利剑般的神情......不由得地便哑然失笑。立花雪乃一只手拿起了一旁的茶壶，另一只手接过了姬月华递过来的茶杯，倾斜茶壶，往杯子内添茶。
两人说的话其实不算多，然而，若算上思考的时间，整个过程的时间也绝不算短。
立花雪乃杯中的茶早已变冷了......
可是，淡绿色的茶水，沿着壶嘴缓缓流出，却犹带着白色的热气。醇厚的茶香，随着白雾充斥整个房间。
“这个紫砂壶，虽然在表面上看起来跟普通茶壶没什么分别，实际上，却自带一个保温的功能...是先代技术开发局的制成品呢。本来是月晴缺师长买来当备用的......后来看到我想要，便转让给我。现在，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帮不上忙的新人了，跟随孔赐仁师长也有一段日子......唯独这副茶具，却是一直保存至今。”
“雪乃姐姐。妳加入军部有多久了?”
“我想想......应该是接近两年吧。我被捡回军部是三年前的事情，至于正式通过考核...则比你那两个姐姐早六至七个月左右。严格来说，我是你那两个姐姐上一期的及格者。”
“被捡回军部是指......?”
“我和家人本来是住在比较靠近军部防线的地方...直到某一天，灾厄兽突破了军部的防御工事，我的双亲在那次入侵中去世。我和妹妹，还有一个从小开始关系便很好的闺蜜好友。在一夜之间变得家破人亡。前来剿灭灾厄兽的晴缺师长看到我们无依无靠，她本人又不相信政府机构的所谓援助，便提出收留我们到军部......最终，我答应了，年幼的妹妹则跟着不想来到军部的好友在贴近政府核心的中部市区―青曜中生活。现在，那个地方被划分到军部的防线区域，我成了十三师里的副官，那个好友则靠着政府的金钱支助念书，将来好像是打算开一间咖啡厅之类的...我们每个月都有书信联系。与此同时，每次寄信我都会将一半的薪水夹在信内，交给她们作生活费......大概就是这样子了。”
“原来妳的父母亲都......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让妳想起这种事情的!”
与自家二姐姐类近的经历......
在为立花雪乃的过去感到惊讶之前，姬月华首先做的，便是低头道歉。
父母双亡，姐妹分离......毫无疑问，绝不是任何人都能笑着谈起的回忆。
本来只是随口问一下，没想到。居然会勾出立花雪乃这样一段悲惨的过去...姬月华的内心七上八下的。垂下去的小脑袋，因为不敢抬起。只得偷偷打量着立花雪乃的脸色。
“没关系啦。你不知情，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有意......而且，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曾经刻骨铭心的恶梦，如今，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一段回忆而已。换个角度来说，我和我的妹妹现在不是活得很好吗?就算不能时常见面。只要活着的话，总有相聚的时刻......你也不必感到内疚。”
相对于惶恐不安地觉得自己踩中地雷的姬月华，立花雪乃本人，倒是淡然得很，真的像是觉得没什么问题似的。
姬月华的杯子斟满了。顺带着，便往自己那只余下一半的茶杯里添茶。
将姬月华的杯子放回他的身前，立花雪乃一边说着，一边啜了一口刚倒出来的热茶“跟这个比起来...刚刚，我也算是帮了你一个忙吧?”
“让我找到了缠绕内心多时的困惑的解答......何止是帮了一个忙?”
“这样就好......其实，我也有一点事情想问你的。”
说话的声音稍微顿了一下，立花雪乃细细的看了姬月华一眼，轻声说道“前阵子，我从第十师的成员那儿，听过一个传闻，可是却不太敢肯定......听人说，你和先代的第五师师长......不，这样说吧。听说，你在加入军部之前，是南宫龙飞老爷子的弟子?”
“嗯。我曾经在龙飞老爷子的道场里，学习了五年的剑道。雪乃姐姐，妳也认识龙飞老爷子吗?”
南宫龙飞就是先代的第五师师长，这件事姬月华早已在与东方苍龙初见的那天便听他说过。现在立花雪乃这样一提，姬月华当下便回想起来，刚刚的疑惑也迎刃而解。
谈到先代的第五师师长......那就是南宫龙飞本人啊!既然是南宫龙飞流传下来的房间，这里会有他的字帖也是理所当然......为什么他刚刚会想不起呢?
“怎么可能?只是听说过有关先代第五师师长的事情而已......”感觉到姬月华诧异的目光，立花雪乃也不隐瞒，解释道“我们家的师长，当年是南宫老爷子的副官。平时十句话中，总有一句要提到当年与南宫老爷子共事的时光。那次在饭堂吃饭的时候，听说你可能是南宫老爷子的弟子，他差一点儿便想抛下手中的饭碗，直接敲破你的房门......最终，还是第八师师长肯尼斯·艾尔伯特以“位高者，得有相应的仪态”为由，按住了他，这才制止了他想要冲到女生宿舍的举动。在那之后，因为接二连三地收到任务的缘故，我们家师长虽说暂且搁置了找你的事情，却一直对此念念不忘......你就当我是替他问上一句吧。当然，就我本人来说，对先代第五师师长和他的弟子也是很感兴趣的。”
以至为平淡的语气，道出了相当惊人的事实。
原来自己差一点儿便被一个师长找上门来了啊......
(话说回来......龙飞老爷子的副官吗?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呢?)
正当姬月华心中惊叹之际，立花雪乃已接着说下去“作为南宫老爷子的弟子......你到底是否够格呢?纵使你有着如此辉煌的往迹，我们家的师长，貌似还是对此心存疑惑。”
“心存疑惑什么的.....该不会，第五师师长想亲自测试一下我的实力吧?”
立花雪乃越是说下去，姬月华就越是心惊。
和二姐姐若溪宛不同，他可不是会因为脑子一热而接受越级挑战的人。
现在的他，才刚刚重拾了执刀的本愿......有了将近一年的空白期，就连能否维持昔日的水平也不太清楚。
虽说他并不介意与别人比试......可是，必败的战斗，而且还得赌上身为“南宫龙飞”弟子的声誉......像这种仅仅关于个人荣辱的麻烦事，在他来看还是能免则免的。
“这倒不会。我们家的师长虽然急于见识一下你的本事，却也不会作出以大欺小的事情。我想，最大的可能性，应该是向你的上司咏琳局长提出共同执行任务的要求，然后由他本人，又或者说托我从旁观察吧?”
喝了一口渐渐变温的茶，立花雪乃静静地看向姬月华，就彷佛在评鉴某物似的。
半晌后，收回了视线。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立花雪乃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第十三师现在并没有固定的编队，换言之，就像现在的第一师特殊部队一样，无论跟着那个师出发执行任务都可以......我想，在不久的将来，便会迎来我们一起执勤的那天。在那之前，你就好好锻炼一下自己吧。重拾方向，要追上那空白期并不容易......希望，在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已经将今天的两个疑惑都彻底解决吧。”
(未完待续。)
ps： p.s.1：在这一章内有没有发现一些异常眼熟的字眼?像是某些，在卷一中出现过的东西?......
p.s.2：谢谢“雷响”和“战羽中凌”的打赏。
一百零六-历史的进步往往都在不知不觉间
因为来的时候处于恍神中，没有记忆。
喝完杯中的茶后，离开了立花雪乃的茶室。姬月华又花了将近十五分钟的时间，才彻底地弄清楚自己身处的是什么地方，以及其内部结构。
总司令部主楼的二十楼......
和其他具备独立性质的楼层不同，这里，可说是整个总司令部里头仅有的综合型楼层。从升降机步出来后，正前方不到十步的距离立马就是一面墙壁，左边能拐弯，右边也能拐弯......从第一个转弯处开始，一排排的房间列在眼前，延伸到走廊的尽头。
揭示房间用途的门牌，贴在每一个房间旁边的墙壁上，有的写着“数据室”，有的写着“后备电机室”。连带着立花雪乃的茶室在内，仅仅一个楼层中，竟然有着二十来个性质完全不同，可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房间。
对于惯常以“楼层”来划分“性质﹑类别”―比方说，整个十九楼都是医务室，整个五楼都是饭堂的总司令部而言......不得不说，这个二十楼的存在，着实是一个奇葩......倒是有点像宿舍里头的景象。
“现在的时间是......三时半吗?距离梓姐她们回来还有点早呢。”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还十分充裕。
在立花雪乃的诱导下，敲出了潜藏于心底的解答。
燃眉之急已经没有了，现在，依然困扰着姬月华的问题就只有一个。
于喃喃自语中，姬月华走进升降机内，按下了十八楼的按钮。
虽说有点在意八意咏琳那奇怪态度的成因，本来他是想先找两个姐姐问一下......可是。在这个自己没有公务在身，姐姐们又得等一段长时间才归来的情况下，姬月华也不想任由待办事项压在心头，百无聊赖地跑去锻炼身体。
或许是因为较自身年长的缘故?立花雪乃给了姬月华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既然她说了“八意咏琳不会生气”，那大概真的不要紧吧?
思绪起伏之际，“叮”的一声响起。升降机早已到达了技术开发局所在的楼层。
从升降机内走出来，姬月华心念一动，一张白色的身份卡已出现在他的手中。
就只是大半年前的事而已。曾经，还得靠着左悠心借给他的访客磁卡打开大门......现在，身为第十三师的成员之一，已经能用自己的专属磁卡自由进出。
明明实际过去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感觉上，却已离当初与两个姐姐住在青岚区的生活很远很远，这又是为什么呢?
(说起来，龙飞老师最近回信的速度变慢了呢。是我的错觉吗?)
将身份卡拍在电子锁传感器上。灰黑色的门徐徐开启。
军部第十三师，又名技术开发局，兼领一切医疗和支持事务的后勤部队。以局长八意咏琳为“首脑”，十五个工作人员为“手足”的架构运行着。
实际上，所有关于研发的事宜，都由局长八意咏琳一个人执行。别的成员，就只不过是用以维持神喻系统的运作......现在加上某程度上算是“喉舌”的姬月华，合共十七人的部门。无论是从结构还是人数而言。于整个军部内，都是与第一师并驾齐驱的奇葩存在。
自从姬月华正式加入技术开发局以来。正式出勤就只有两次。其余的工作时间，大多用于处理另外十二师的要求，传达八意咏琳口信等等的事情上......与那些在控制面板前工作的成员，虽然混得不算太熟，也是点头之交了。
在监视镜头中，看到进来的人是姬月华。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扭过头来。望向姬月华那边向他点头致意，也有一些人堆首于工作里头，只是匆匆地向他挥挥手......当然，一些跟他不太熟的人，直接便不予理会。
与其他军部十二师相比。气氛简直是天差地别。
不过，也不是第一天置身这个职场了，该习惯的事还是会习惯。姬月华向前方的工作人员微微点头，随即走向了八意咏琳平素工作用的私人房间。
当八意咏琳置身技术开发局内时，这房间一般是不会上锁的。
“叩叩”的两下敲响了房门，并且将门打开。
果然，在走进门内后，第一瞬间映入姬月华眼中的，便是身穿白大褂，一双纤手正在电子控制面板上操作着什么的八意咏琳。
“我记得已经跟你说过今天没有任务可以交给你......找我有事?”
“嗯，稍微有一些疑惑呢。”
第十三师师长不喜欢与人交流，这一点，于整个总司令部内几乎已成了共识。
会造访八意咏琳的人屈指可数，于这个时间便更少了。也正因如此，八意咏琳头也不回，已经知道了来者是谁。
在短短的两句交流之后，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八意咏琳转过头来，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姬月华。这一次，却没有回避姬月华的目光。
“其实，这件事我早在数天前便想问妳了，但是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纵使抛开最近关系微妙这一点不谈，作为科学上与医学上的权威......谈到与之相关的事情，八意咏琳就是不说话，也自带着一种迫人的气势。
这种无形的威压，是源自于她那骨子里的科学家性格，却不是有意而为之。
知道八意咏琳只是在等他把问题说出来，姬月华也不浪费时间。于这个天才姐姐的凝视下，壮胆似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咏琳姐姐，有一件事情是我不懂的......到底灾厄兽体内的属性能量是怎样来的?”
“灾厄兽体内天生自带一定程度的变异能量体。随着牠们吃下生物，又或者吸收神喻水晶的能量，体内积累的能量便会越来越强。原理跟我们体内的神喻能量很相似......对牠们来说，喷射一个电球，大抵就和我们的近战人员挥出一道裂空刃差不多吧?就是这样。”
连一秒的思考时间都不需要，八意咏琳便即答道，顺带着，还将脑袋扭回屏幕的方向，显然已经失去继续回答的兴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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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凡人的心愿
“不﹑不是这样的......”
直至刚刚下定决心来这里为止，于自己的脑海里，姬月华已无数次地设想过谈话的过程，甚至就连提问的方式都换了好几次，免得问题看上去太白痴，惹本来心情便不太好的八意咏琳更加生气。
没想到的是，即使事先已斟酌了这么久，来到实际执行的时候，却还是被这个天才姐姐以即答的方式拒之门外了。
假如无法证清误会，疑惑就只能止步于此。
老实说，其实就连姬月华自身也不敢肯定这个奇想是否真的有价值，不然他也不会在立花雪乃那儿寻求勇气了......
只是，如果这个奇想能够给予这个天才姐姐一点灵光，真的可以对神喻技术有贡献，间接帮助到自家两个姐姐的话......他，会不会因而变得有用一点呢?
(就算是我也好，也想成为能干的人啊!)
透过两次的初阵，以及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姬月华已经明白了。
无论是自身的实力，还是成长的速度，他都远远比不上年龄相近的旁人。
只要成为能够帮助到姐姐她们的人就可以了，姐姐们是天下无敌的，就是无法超越她们也不要紧......这样的言论，又是想骗谁呢?
就算“帮助到姐姐”是姬月华此生最大的愿望......不甘心。
就算只有一次也好，他也希望能够在姐姐们手不能及的领域，展现出自己的价值......会这样想，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吗?!!
“咏琳姐姐，妳听我说!!!”
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言辞和用语了。姬月华急急的扬声道“我的意思是......既然灾厄兽体内的能量体和我们的神喻能量都只是能量的一种。为什么我们的神喻能量就不可以演化出不同属性?!!”
“就算你这样说也好，灾厄兽体内的能量体和我们的神喻能量又不是完全相同......”
被姬月华扯开嗓子的叫喊稍稍吓倒，八意咏琳掉过头来，白玉般的脸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睁圆眼睛地答道。
然而，这次没等她自己把话说完。八意咏琳已停下了说话的声音。
惊讶的神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思的表情。
“的确......和自然生态环境中存在的现象不同。灾厄兽身上的属性，并非天然而成，而是藉由能量变异产生之物......从这一点考虑的话，我们的神喻能量也有模仿的可能性才对!”
雷属性的灾厄兽，当然是自带雷电了。
风属性的灾厄兽，喷出风刃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
正因为过·于·习·惯·事·实·，所以才会忽视了本·应·注·意·到·的异常之处......姬月华的提问。虽然只是任何小孩子都可能想到的问题，却突破了八意咏琳思考领域的盲点。
以为自己什么都懂，所以在接触到自己不曾经历，无法理解的事情时，才会抱有异常的抵触，宁愿去质疑......说的，到底又是谁呢?
“这不是挺能干吗?小鬼。”
嘴唇不自觉地上扬了，露出赞赏的微笑。
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一天。自己平素最为看不起的习惯，竟然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八意咏琳自嘲似地吐了一口气。把头转回去屏幕那边，纤手在电子面板上飞快地按了十来个按键。下一瞬间，闪着蓝光的屏幕上弹出了五至六个框框。
姬月华举目望去，每个框框里头都有着灾厄兽的样貌与文字描述......当中，甚至包括了让姬月华与死神擦身而过的夜叉啼鸣。
“你所说的事情，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实际的结果如何，那得等到实验结束之后才知道。”
假如说基础知识不足的姬月华，只能提出假想......那么，对于知识完备，犹如人型计算机一般的八意咏琳来说。完善假想，将之成为可行，就是她擅长的领域。
不使天才之名蒙羞的脑袋飞快地运转着，仅仅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已经整理出将近十种可能性。
固步自封的时日不短了......
一想到能够在已有的科技水平中取得突破，八意咏琳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脸。本来因为姬月华的事情而显得略为烦燥的脸容，也登时变得精神奕奕起来。
“低等的灾厄兽一般都只是凭借变异的身体作战......能够自带属性攻击的灾厄兽，少说也得是b-rank或以上的品种......赤翼獠牙这玩意有点危险，夜叉啼鸣和烈火蜥蜴倒是不错。嗯，就这样办吧!”
嘴里说着些只有自己才听得懂的呢喃，于姬月华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八意咏琳一把抄起了旁边桌上的钢笔，在以意念取出的文件上极速写下了十来个字，签上名字，然后将文件塞到了姬月华的手中。
“来!怎么还在这里站着不动?时间不等人，快点把这个交给东方老头吧!我们技术开发局今天要再一次地名留军部历史了!”
“咦﹑咦?!!”
霎时间，便变得如此神采飞扬，还说着一些听上去很厉害的事情。
跟不上这个天才姐姐的思维，姬月华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呆呆地眨了一下眼睛。
“怎么了?灾厄兽的变异能量，与我们的神喻能量极为相似。因而，觉得我们的神喻能量也能演化出不同属性......这个假定不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吗?科学是需要实践的。坐在这里空想也没有用，需要的是实验体，也就是说，需要活生生的灾厄兽!”
“活生生的灾厄兽......由我们第十三师来捕捉?”
“怎么可能?我们技术开发局里就只有你和我算是有战斗能力，你是准备让我上，还是自己上?”就彷佛看着白痴一般，八意咏琳朝姬月华翻了翻白眼“我·们·是科技人员，从来只管研究。这种麻烦的事情，扔给其余十二师干便是了。正好，那群混蛋平时要求这么多......欠下的人情也差不多是时候该偿还了。听懂了的话，便立即将这文件交给东方老头吧!告诉他，完善那破系统什么的便先放到一旁了，这是十分重要的研究事项!还有，要是敢回绝的话我便立即辞职......快去!”
“辞﹑辞职?!!!”
“只是口头警告而已。放心吧，那个老头和我一样都是疯子，他应该不会拒绝的。”眼见姬月华露出一副惊惶的神色，八意咏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随即又补上了一句“还不快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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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车轮在前进
没有预料到八意咏琳的反应会如此激动......打从中途开始，便有点像置身于云里雾里。
但是，这却不重要。
自己的“奇想”，获得了八意咏琳的肯定，真的有可能为整个军部作出贡献......超乎想象的结果。单是明白到这一点，姬月华便已心满意足。
得知辞职只不过是戏言，被吓一跳的心，很快便被喜悦填满。
拿着八意咏琳塞到他手里的文件，姬月华离开了技术开发局，在升降机里头，按下了二十八楼的按钮。
一分钟后，于东方苍龙的办公室里找到了这个好久没有见面的老爷爷，姬月华将手里的文件递向了他......此时，后者正因为姬月华的突然来访而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假如是说八云梓两人的话，由于工作上的需要，与上司东方苍龙见面也是常有的事了。
可是，姬月华则不同。
这个三姐弟中的弟弟，在最初来到军部的那段日子中，因着姐姐的不允许等等各种各样的事情，正式加入军部已是来到这里后将近大半年后的事情。在那之后，因为编队的不同，以及第十三师本身无须汇报的特殊性质，基本上也是一直没有见面。
没想到姬月华会来找自己......更没想到的是，当初那个怯生生地站在姐姐背后的小孩子，如今披着白大褂，内里穿上整齐制服的身姿，居然也开始变得可靠起来了。
容貌上没什么变化，就如同数据上的纪录一般。但是，气质却在变。实际的见面。让人感觉到内在正确实地成长......变得独立和有自信。
看着现在的姬月华，不由得让东方苍龙想起初见之时的八云梓两人。那是一只脚已踏进了成年人的转化的阶段。
仅仅一年左右的时间，便蜕变到这个地步......这小孩子也是一个怪物呀!
心里不无感叹地，接过了姬月华递给自己的文件。
东方苍龙飞快地往纸上扫了一眼，嘴里还待跟姬月华说一些慰勉的说法......然而，就在目光接触到纸上那十来个潦草的大字时。东方苍龙喉咙里的声音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一起凝固了。
看到东方苍龙露出这样的表情，姬月华禁不住偷偷往文件上瞄了一眼，纸上是这样写着的。
“夜叉啼鸣，烈火蜥蜴。急需，活!”
如此般，已经难以用简洁来形容的十一个字，下方还有着八意咏琳的签名。
这个天才姐姐，在文书填写上到底是得有多么粗暴?话说，写得这么简短别人真的会答应吗?......看清了要求书的全貌。姬月华深信，自己脸上的表情恐怕与东方苍龙是不相伯仲的。
就这样地，姬月华与东方苍龙这一老一小对着一张纸干瞪着眼，迎来了无尽的沉默。
宁静到极点而且僵硬的气氛是漫长的，或许可能只是过了二十来秒，但是对姬月华来说却像是几个小时似的。
最终，还是东方苍龙长叹一声，打破了沉默。
“把活生生的灾厄兽抓回来做研究样本吗?而且还是最高级别的待办事项......把这样的难题扔给老头子我。亏得八意女娃能在要求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呢!”
威武的脸上，漏出了由衷的苦笑。东方苍龙把要求书放到办公桌上。一边在抽屉里摸索钢笔的所在，一边向姬月华问道“小娃娃，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八意女娃让你转告我的?”
“诶......咏琳姐姐说，要是东方老爷子你不批准的话，她便立即辞职。”
“哈!!这女娃是想恐吓老头子我吗?这几年以来老头子我实在对这女娃太宽容了......好吧，不得不说。她的恐吓成功了。老头子我想不到有什么人能替代她。”
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支亮银色的钢笔，东方苍龙笑骂着，在要求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把活生生的灾厄兽抓回来做实验，说实话，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以前好像也曾经干过类似的事。主要是安全的考虑......像是蚁兽之类的抓多少都不要紧，贴近a-rank级的夜叉啼鸣和烈火蜥蜴却有点太危险了，无论是对执行任务的队员来说，还是对你们来说也是呢。单凭这十来个字，就算能说服老头子我，也不可能成功闯过悠心那一关。小娃娃，可以跟我说一下此举的用意吗?”
已经将近一年没有见面了。
和蔼之中，又夹杂着三分风趣与威严的声线，却始终未变。
在东方苍龙的插科打诨下，这一年的空白期，登时好像不曾存在似的。
距离一下子被缩短。眼见东方苍龙进入了正题，姬月华乖乖地点头，答道“咏琳姐姐说，之所以希望东方老爷子你们捕捉夜叉啼鸣和烈火蜥蜴，主要是因为这两者在自带属性的灾厄兽里，已经算是比较弱的类型......”
“指定的对象是自带属性的灾厄兽啊......为什么?”
“因为......我们想借着研究神喻能量和灾厄兽体内的变异能量的相似性，看看能不能找出属性转换的规律......假如成功的话，那么自带属性的攻击便再也不是灾厄兽的特权了!”
虽说是作为八意咏琳的代表，然而，陈述的却是自己的提案。纵使相识，眼前的，却依然是整个军部里的最高位。
假如说姬月华的心中没有半点紧张，那肯定是骗人的。
所幸的是，向八意咏琳提出想法时，某程度上，也算是接受了一次试炼。
在获得这个天才姐姐肯定的如今，没有值得惧怕的东西。
于东方苍龙的凝视下，姬月华咬着牙，换了一个较有系统的方法，把自己的观点重新说出来......尽管说得不算流畅，却完完整整地把话说完了。
然后，也理所当然地，引起了东方苍龙的沉思。
“模仿灾厄兽体内变异能量的规律，找出属性转换的可能吗?......”
能够在攻击的同时附带属性，对威力的加成是不言而喻的。在此以外，因应不同的敌人，作出有效的属性相克，也会因而变得可行。
姬月华提出的蓝图，不得不说，对于身为军部元帅的东方苍龙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唯一的问题便在于......
“小娃娃，你和八意女娃有多大的把握成功?”拿起了签字完毕的要求书，却没有将它交给姬月华，东方苍龙直视着姬月华的双目，一字一句地问道。
“多大的把握......吗?”
被东方苍龙如此问到，姬月华也是微微一窒。
虽说是获得了八意咏琳的支持，毕竟也是停留于“假想”和“理论”的阶段......到底这件事情能否成功，最终还是取决于极具天份，而且又有着足够知识的八意咏琳。
成功机率什么的，最起码，不是他能够评论的。
“说不准......”
沉默了半晌。
在计划开始之前，便自行往头上泼冷水的举动到底是否正确?
没能理会到这个问题，在身为决策人的东方苍龙面前，姬月华选择了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有多大的把握......可是，科学不就是这样的一回事吗?既然希望有得到回报，那就必然存在一定的风险......在结果出来之前，又有谁可以百份百保证不是无用功?”
“你这混小子，说话真是越来越像八意女娃了......”
带着刀疤的国字脸，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情知姬月华说的也是实话，当下也不再纠缠。东方苍龙苦笑着，将手中要求书递向了姬月华“拿去吧!把这个交给隔壁的左老头，说我已经允许了，接下来的事情他自然会办......话说回来，你这小娃娃正式加入军部这么久，老头子我都没有替你庆祝，这说不过去......改天小娃娃你没有任务在身时，老头子我再请你吃午饭吧!就这样说定好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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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专程接送的上司
获得了东方苍龙的批准在先，而且还有着巨大回报的可能。
对于捕捉中阶灾厄兽一事，左悠心虽然看上去不无微词，却还是同意了。在收下八意咏琳的要求书后，随即便将任务以最高级别的优先级发布下去。
八意咏琳的委托顺利完成。眼看无事可做，跟左悠心告别后，姬月华亦返回技术开发局复命。
捕捉活生生的夜叉啼鸣和烈火蜥蜴。
光是听上去已经令人觉得困难的任务......实际执行时，难度只有比想象中有过之而无不及。别的不说，首先，灾厄兽并非每天都会侵袭军部防线。即使真的有灾厄兽入侵，也不见得里头必定会有夜叉啼鸣和烈火蜥蜴。
姬月华自身已有两次出外执勤，两次都遇上了敌人，然而，他就从来没有见过烈火蜥蜴这生物。
其次，就算退一百步来说，真的遇上了以上两种灾厄兽也好......以确保运输人员的安全为前提，到底该怎样才能把这两种自带属性攻击的异型生物捕获?
斩掉手﹑足?还是说，用特制的金属锁链将牠们的嘴部捆住，防止牠们突然喷出一个火球或者电球?
杀敌是一回事，抓活的又是另一回事。最起码，就姬月华自己来说，他自觉没有捕获中阶灾厄兽的能耐。
于他的心底里，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少说也得一个月后才能得到回复的准备。想不到的是，才过了没几天，他已被八意咏琳扯到了从来没有见过的地下实验室。
..........
..........
这天清晨，约略是七时半至八时之间的时份。
与出外执行任务的两个姐姐道别，披上了技术开发局象征的白大褂。姬月华缓步离开宿舍，朝着总司令部的主楼走去。
走至半途，刚想说自己好像还没有依立花雪乃所言，将八意咏琳的事情拿出来向两个姐姐询问......于前方的一个转角位，身穿白大褂的八意咏琳，突然无声无息地冒出。二话不说便截下了他，扯着他的衣领往主楼地下大堂走去，着实吓了姬月华一大跳。
“咏﹑咏琳姐姐?!我们这是在去......”
“少废话，跟着我来便是了。”
于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倏地撞见上司兼熟人，并且被扯着衣领什么的，绝大部份的正常人都很难适应。
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用了接近一分钟的时间，在此之前都是无意识地跟着八意咏琳走。姬月华一脸搞不清现况地尝试开口提问。结果话才说到一半，便被八意咏琳一声令下塞回肚子去。
这个天才姐姐，因为脑袋转得飞快，行动和思维都跳跃得很......也不是第一天知道的事情了。
可是，唯独没有意义的事情，八意咏琳是很少做的。
明白到这一点，虽然不明所以，姬月华当下还是闭上了嘴巴。乖乖的跟着八意咏琳走路。
(呜......那些大哥哥﹑大姐姐的目光好刺眼。)
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小孩子，一个穿着私服。一个穿着军服，前者是当今军部大名鼎鼎的第十三师师长，后者则是最近声名鹊起的新人，两人都有着一头罕见的银发，像人偶般漂亮，前者扯着后者的衣领往外跑......
这样的奇观。说不惹人注目是完全不可能的。
沿途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军部成员都将目光都放在姬月华两人身上。谈天的人们声音戛然而止，经过的人停步围观。
一些女性军部成员，带着欣慰的笑容，脸上闪耀着母性的光辉。一些上了年纪。少说也有三十至四十岁的大汉，则是一脸贼笑地捋胡须，向姬月华猛打眼色，只差在没有吹口哨，当中还包括了某个被姬月华在考核上暴打的姓前田的家伙。
被这么多人围观，八意咏琳是视若无睹，泰然自若。姬月华可做不到，虽然不明白目光的含意，小脸还是本能地刷的一下红到耳根去了。
幸好，从宿舍底层的走廊，走到总司令部的主楼并没有花多少时间。
于地下大堂的位置拐了个弯。八意咏琳没有向升降机的位置走去，而是扯着姬月华从正门离开了总司令部的主楼。显然，目的地并非平时的技术研发室。
(怪不得咏琳姐姐会专程来宿舍截下我......)
步出总司令部的主楼后，八意咏琳便松开了扯着姬月华衣领的手，一言不发地走在前头。
默默地跟着八意咏琳前行。
虽然是来过不止一次的地方，走的却是从来没有注意过的方向与位置。于军部车库旁边，一个隐蔽的地方。那是在某建筑物的背面，四周都被其他建筑遮挡，没有阳光的一个角落，一扇门静静地坐落在这儿，墙上还有一个刷卡的电子锁。
说实话，如果不是八意咏琳带路的话，仅凭着姬月华自己绝不可能发现这里有一道暗门......首先，他连这里有一扇门，还有这里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不如说，就算留下字条让他找，他也未必能找到。
假如八意咏琳没有在半途截下他，恐怕他就只会在技术开发局里扑空，然后白白地把一整天浪费掉吧?
正当姬月华心中惊叹之际，八意咏琳从白大褂的口袋中拿出了师长的身份卡，往电子锁上一放。
但听到嘟的一声响起，门缓缓地从内侧打开。八意咏琳率先迈开脚步，走了进去，姬月华亦跟随其后。
走进门内之后，是一个极为狭窄的空间，即使以肩膀碰着肩膀，脚跟踩到脚尖的方法站着，也只能容纳四至五人。
前方是一台升降机，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等到身后的门自动闭上时，就更是连阳光都不余下，名副其实地，彷佛与世间隔绝。
四周一下子变得宁静下来。本来已经很静了，此刻更是静得吓人，只余下彼此的呼吸声。
借着神喻圣痕的强化作用，同时，也是第一次执勤时于瞭望塔内战斗的成果，置身在这个密室内，姬月华倒不至于什么都看不到......然而，于这个沉默的气氛下，能看见和不能看见其实也是一样可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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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两姐姐明明有出场，作为女主的存在感却越来越低......是我的错觉吗?
一百一十-天才的压力
八意咏琳不说话，姬月华也不敢说话。
两人屏住气息，默默地等着......好不容易，叮的一声，总算等来了升降机。
紧跟着八意咏琳走进升降机内，只见，升降机内的按钮多不胜数，旁边清一色都是数字和英文字母组成的编号。
明明是建在暗门里头的升降机，能到达的楼层总数却恐怕与总司令部的主楼不遑多让。
可以肯定的是，隐藏着这扇暗门的建筑本身，并没有容纳如此多楼层的空间与高度，那只是一个相当于小型仓库的建筑物。
(......地下建筑吗?)
就算军部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凭空制造出一个异空间。建筑既然不是在地上，那自然就是在地下了。
看着那被按钮填满，密密麻麻的面板，姬月华心里悄悄嘀咕道。
“昨天傍晚，东方老头透过师长专用的通讯系统给我发来了一个口讯，说捕获成功的夜叉啼鸣已经运送至军部的地下实验室，让我今天开始着手研究，但是，考虑到未必有成果，也不要忘了系统相关的工作......”
“诶?!这么快便抓回来了?!怎么做到的?!!”
虽说，突然被八意咏琳拦路截下，带到这里来，姬月华脑海里隐约之间已经猜到端倪......然而，实际听说的时候，还是禁不住地惊讶。
“啊啊......或者该说是运气吧?恰巧就在我们把任务发布出去的隔天，有中等规模的灾厄兽兽群侵扰东方岸的军事要塞，里头刚好有着我们指定的目标之一。奉命迎击的第三师和第四师，在用光了我扔给他们的特制麻醉药后，总算是成功将一头活的抓回来......哈啊!那种麻醉药。明明只需要一滴便可以放倒整头大象三天三夜啊!!在蚁兽之类的低等灾厄兽身上测试的成果也不错......为什么用在夜叉啼鸣身上时效果却这么差劲?!居然花了我整整两箱特制麻醉药!!!啊啊!!我的工作又得再加上一项了......什么是“不要忘了系统相关的工作”?人类有两个大脑，四条手臂吗?!那个死老头的脑子果然是进水了吧?!!真想辞职不干!!”
突如其来地扬声说话，然后又自顾自地抱头叹息。说话之中，跳跃性依旧，今天的八意咏琳也是一如以往地，让旁人摸不着头脑。
只是。待在对方身旁毕竟也有一段日子了。
去除掉叹息和吐糟的部份，姬月华还是大致上听懂了这个天才姐姐在说什么。
看样子，这个天才姐姐是在第三师和第四师出发迎击灾厄兽之前，将引以为傲的麻醉药配备给他们。然后那些军部成员，也不知道是将麻醉药涂在箭上，还是涂在刀刃之上，总而言之，硬生生将一只活的夜叉啼鸣绑回来了。而借着这次的捕获过程，亦同时发现了这种麻醉药对中阶灾厄兽效果不佳。换言之，改进麻醉药的事项也得放进日程之内。
(我......该不会，其实给咏琳姐姐添了很大的工作量吧?)
作为八意咏琳的助手，对于技术开发局现正处理的重要事项还有局长八意咏琳的生活，姬月华基本上都已略知一二。
总的来说，除了平素处理来自其余十二师的要求，以及日常管理神喻系统运作之外，压在八意咏琳头上的工作。主要便是完善已有的神喻系统，外加少量的药剂研究等等。说实话。按照姬月华的观察，这里的工作量虽然多，却不算太大。
神喻系统，自先代技术开发局局长起，已经开始着手建设的大型管理系统，纵使有很多地方还呈现空白的状态。也算是有了雏形，现在八意咏琳也只是按步就班地整理数据和加设功能，也不必急在一时......就像那个以神喻圣痕为媒介，借着神喻系统运作的通讯设备，便是近年八意咏琳新增的。现在只开放给师长和副官级别的人使用。
在此以外，其实八意咏琳自身还是有着不少的空余时间。只是，将工作和兴趣结合后的过份沉醉，以及因而导致的严重不规律生活节奏，致使八意咏琳好像“每天都异常忙碌”而已。深入了解后，姬月华很清楚，实际上，这个天才姐姐直接睡在工作的桌子上，与自身的工作量完全无关。
可是，现在则不同了。
因为姬月华本人提出来的方案，除了完善神喻系统以外，八意咏琳的身上一下子便追加了“属性转换的研究”，还有“改良麻醉药”这两者。当中，后者还好说，前者光是听上去便知道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
“......”
看着扶额叹息，将近于抓狂的八意咏琳......如果是旁人的话，或者会感到难以捉摸，因追不上节奏而困惑。不知为何，姬月华的心中却觉得这个天才姐姐突然变得有点可爱......不是说八意咏琳本身的相貌不漂亮，而是，更加可爱了。
在昔日，八意咏琳展现出来的形象，总是天才﹑学者与工作狂人三者的混合。她的存在就是权威，在这个领域上，彷佛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是跟八云梓两人略有不同的，专才的极致。
这样的八意咏琳，给了人一种绝对可靠的感觉。近乎疯狂的工作﹑生活习惯，也拉远了她与正常人之间的距离。
正式待在八意咏琳的身旁工作，已有将近半年了。
姬月华很清楚，这个天才姐姐在某些地方上，特别是......意外地会闹别扭﹑赌气﹑记仇，和耍性子等等行为，与普通人极为相像。
可是，这半年间的相处，也没像现在这刻一般，让姬月华如此强烈地感觉到......以无人能及的天赋﹑奇葩的性格，和疯狂的生活习惯结合而成的天才光环，正在渐渐褪色。
就算是无敌的天才，还是会抱怨与叹息。就算工作与兴趣结合，本身也是个工作狂，还是会感到疲累......那将近无意识的抓狂，展现出来的是八意咏琳身上不曾出现的软弱一面。
意识到八意咏琳其实也并非那样纯粹......与亲近感同时生出来的，是名为愧疚的情绪。
在成功通过军部考核的那天，姬月华曾经立誓，要成为八意咏琳的助力......
如今呢?
这个天才姐姐，正在工作量的过多而歇斯底里地抓狂......而他作为元凶，却只是在为了提案被通过而感到高兴......这样，真的可以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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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一-身为助手的倔强
负责按下升降机按钮的是八意咏琳，准确来说，姬月华就连按钮旁边的编码分别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无法判断前往的地方在地下多深，压根儿没有概念。在苦恼之际，升降机“叮”的一声响起，姬月华两人已经到了目的地。
升降机门打开，那是一个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光亮的地方。
“上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算了，记不清。”
从升降机中率先步出，八意咏琳嘴里轻轻一声呢喃，伸出手来，在旁边的墙壁摸索了一会，最终，按下了某个疑似是电源开关的按钮。
下一秒时，一阵强光蓦然袭向姬月华的眼睛。
天花板上，将近百个的灯泡刷的一下尽数亮起，将整个空间照得灯火通明。隐约之间，还听到一些大型机器运作的声音，本来闷热至极的房间，登时充斥着沁人心脾的冷气。
重新适应灯光，花了三十秒的时间。
脑海里还有着些许的眩晕感，姬月华微微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充斥着精密仪器与机械，每一处都彷佛写着“先进”与“科技”四字，比起军部主楼的技术研发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地方。
“好厉害......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
两台连接着巨大主机的电子操控面板，静静地伫立在房间的中央，各自放着一张黑色的坐椅。左右两旁，分别又连接着数十个看上去很高端的处理器。
在电子操控面板的前方，一块从质料而言感觉像是透明玻璃，却绝不可能是玻璃的墙壁。将这空间一分为二。
于被隔绝的另一半，一只紫色的怪鸟静静地浸泡在不知名的液体内。
怪鸟的双眼紧闭，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嘴巴被特制铁链捆绑，背上的双翼，就更是为了安全起见而被齐根斩下。两条不知由什么物料制成的带子，将怪鸟的身躯固定在中央。一旁还有一些机械手臂和各式器材......虽说成了现在这副可怜的模样，但毫无疑问，这只紫色的怪鸟，正是曾经差点儿干掉姬月华的中高等灾厄兽―夜叉啼鸣!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呢......作为全人类联合军事总部的科技与支持部门，技术开发局怎可能只有仅仅一层的空间?别的不说，光是总司令部上上下下四百多人的专用仓库，已经不可能容纳在那儿吧?准确来说，那儿只是管理神喻系统的主控室而已......真正的研究场地和储藏空间，可是在这个地下建筑之内。”
嘴里不无骄傲地一边说着。八意咏琳坐到右首的椅子上，轻按了两下，启动了电子操控面板。
银色的秀发，在灯光之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俏脸上带着自信和沉着的光辉......刚才于升降机内，那不自觉的软弱，就如如昙花一现般，早已随着那一声的叹息烟消云散。
“......”
毕竟也在技术开发局中工作有一段日子了。对于如何操作器材还是有一定程度的认识。
仿照着八意咏琳的样子，姬月华坐在左首的椅子上。启动了另一个电子操控面板。黑色的屏幕瞬间被闪着蓝光的界面填满，上方弹出了无数框框......然而，姬月华脑子里想着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吶，咏琳姐姐......”
“说话吧!”
“这儿的触控屏，与技术研发室内那个有什么分别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猜不出姬月华的提问背后藏着的意思。八意咏琳秀眉微蹙，答道“操作的方式基本上完全一样。但是如果说功能的话，这边的触控屏能连接到前方的器材，研发室那个则不能......为什么这样问我?”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在咏琳姐姐妳研究夜叉啼鸣的能量结构时。可不可以把神喻系统的建设交给我来负责而已......”
“啥?......你说什么?”
瞳孔放大，双眼之中透露出来的是由衷的震惊，八意咏琳眨了一下眼，问道“首先，你懂得怎样建立新的系统功能吗?”
“不，完全不懂。”
“既然不懂，那你还说......”
“所以说!!”
无视了这个天才姐姐惊愕的神色，猛地扬声打断了对方的说话。姬月华直视着八意咏琳的双眼，用前所未见的认真表情，说着“无论是能量变换的事情，还是建设神喻系统的方法，我都完全不懂对吧?对夜叉啼鸣的研究，取决于咏琳姐姐妳的操作......既然我注定帮不上多大的忙，倒不如把神喻系统的事情扔给我，让我在别的地上帮到咏琳姐姐妳!这样不是更好吗?!”
纵使小脸已涨得通红，姬月华还是坚持己见地，把话一口气说完。
忍不下去了。
没有办法继续忍受，只有自己沾沾自喜地享受着提案被采用的喜悦，将海量的工作推到八意咏琳的头上，并且对此视若无睹......他是渴望为八意咏琳分担工作，而不是想给她添麻烦。
既然东方苍龙不打算削减这天才姐姐的工作量......那么，本来八意咏琳负责的事情，现在干脆由他来肩负便是了。想法就是如此单纯。
“唔......”
这是姬月华自从担任八意咏琳的助手以来，第一次，接近于违抗八意咏琳意愿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对于姬月华的坚定，八意咏琳显得有些迟疑了。
在升降机内的呢喃，那是无意识的，百分之一百的自言自语。在她初衷里，完全没有把事情扔给姬月华，与他分头行事的打算。
姬月华所说的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操作的主控源有一个便足够了。在能量转换的研究上，姬月华的确帮不上多大的忙......反过来说，能够把建设神喻系统这破工作推给姬月华，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兴趣研究之上，她本人也是求之不得!
可是，在不具备相关知识的情况下，主动发起这种自杀式的任务真的好吗?
搞不懂这姐控的脑子在想什么......
虽然，在尝试之前，便断言他人做不到，并非她一贯的作风......甚至，在实际上，关于神喻系统的操作，其实就连八意咏琳本人也是自学的。
但是，姬月华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吗?对于这一点，八意咏琳的心中实在不无疑问......(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二-自学成材
“就算你这么说也好......你也不是不知道，一旦我全神贯注地投入研究之中，就不可能注意到与之无关的事情。换言之，假如我将神喻系统的建设交托给你，你就得凭自己一个人，在不具备知识的情况下开展工作了......没有问题吗?”
最终，犹疑了一会，八意咏琳还是将决定权抛回姬月华的手中，确认似的向他问道。
这些天以来，她在箭术上对姬月华的教导不少，也曾经不止一次地为他解说军部的现况和一些科技上的考虑......唯独，关于技术开发局本身的正职―与研发有关的工作，却是半点都没有跟他提起过。
原因无他。自先代技术开发局局长退休以来，八意咏琳早已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建设事项。她是负责创造的，对她来说，其余的技术开发局成员就只不过是负责运行的人而已。即使是性质较为特殊的姬月华，于公务上也不过是疑似副官的跑腿......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几天之前，直至姬月华提出了使她的思维得到启发的提案为止，才稍稍被打破。
现在，姬月华会提出想来到与她相同的高度，跟她一起并肩负责创造的职务，对于八意咏琳来说，也是始料不及。
“话说在前头......我的审核可是十分严格的。单纯地充当助手还好说。擅自地揽下职务，却又交不出令人满意的成积......假如结果是这样的话，到时候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具体来说......?”
“把你从第十三师中开除出去，降职成杂役怎么样?”
“唔!!!”
虽说是板着一张俏脸，说着很可怕的话......可是，放出狠话的同时。八意咏琳的心中也是百味杂陈。
眼前这个笨笨的姐控―姬月华，可是她从对方还没有加入军部十三师之时开始，便一直培育的对象。
纵使起始的原因莫名其妙，中途也曾经因为先入为主的想法而差点放弃......最终，她还是协助姬月华成长起来，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并且把他当成半个副官一样看待。
在此以前，她还不曾对任何一个人投放这么多的时间和心思......即使扣除那一丝异样的感觉，姬月华对她来说，也有着特别的意义。
极其优秀的战斗天赋，再加上勤勉的工作态度，自从姬月华成为她的助手以来，许多在此之前，让八意咏琳感到烦心的琐碎事项，都有了逐渐减少的显著迹象。
可以想象到。这样的人，于她身旁的份量必定会越来越重......假以时日，姬月华必定能达到真正的副官之位。第十三师的副官位置，也悬空了一段很长的日子了。
对着这样的人，说“假如成积不佳，便把你逐出技术开发局”，真的好吗?
就连八意咏琳自己也答不出。八意咏琳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自身作为“天才”的自尊。不容许她在这件事情上让步。
“砃究”是有能力的人的专利。对此，她一直深信。亦引以为傲。
虽说对建立系统的事情一窍不通，然而，她却相信，这些天以来一直待在自己的身旁，姬月华应该已经对如何操作神喻系统有初步认识......起步点已经比当初的她更高了，剩下来那些不懂的地方便自学吧!
战斗的天赋。与科学上的天赋，毕竟是两码子的事情。
假如必定想要来到与我同样的位置之上，那就展现出相应的才能，以及，让我看一下你是否有足够的觉悟!......隐藏于八意咏琳说话背后的。就是这样的意思。
“我......”
没有预料到八意咏琳在这件事情上会如此决绝，或者该说，其实也有小半是意料之中的。
失败，将会导致连“成为姐姐助力”的夙愿，也被瓦解。
必须得选择了。是贯彻自己帮助对方的愿望，承担起加重对方工作的责任?还是说，服从对方的安排，乖乖地当一个普通的助手?
姬月华微微一愣。然而，不到一秒的时间却已咬紧了牙关，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如果我不能交出令妳满意的成积，那么我便从技术开发局中滚出去!”
“一言为定......”
灰色的瞳孔里，映出了与意志力相符的，前所未见的刚毅。与一年之前，那个因为姐姐的过度保护而垂头丧气的姬月华，简直判若两人。就是与平日里那个温顺听话的他，也相去甚远。
很是惊讶地看了姬月华一眼，就彷佛第一次认识对方似的......压下了心中的惊愕与难以置信，低语声中，八意咏琳将头扭回电子操控面板的方向，自顾自地开始了对能量变换的研究。
..........
..........
(哈啊......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于八意咏琳的步步紧逼下，凭着剎那间的狠劲，放出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大话了。
随着心中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虽然不至于后悔，却着实地开始感到头痛。
失败了的话，一直以来的努力便会化为泡影。不过，八意咏琳对他有大恩，也不能放任如山般的工作压在对方身上不管。
姬月华瞄了旁边已经投入到工作里头的八意咏琳的一眼，心里一声叹息......随即，将目光放回身前已经启动了的电子操控面板。
闪着蓝光的屏幕，有着无数的框框，有些像是可供检阅的数据，有些则像是可执行的指令......老实说，完全搞不懂。
明明界面上显示出来的字姬月华全都认识，拼起来却不敢肯定是什么意思了。可以触控的屏幕，单说使用是如此的简单，实际操作却又是如此的困难。
过于自由和庞大的系统放在眼前，可以探索的东西太多了，反而，却让人有种无从入手的别扭压抑感。看着面前堆满密密麻麻的信息的神喻系统，姬月华只觉得脑袋里好像被上千支钢针戳着一般疼痛。胃袋在翻腾，因压力而形成的苦闷的呕吐感充斥在心头。
(总而言之，先试着按几下吧?)
抱着玉石俱焚的想法，姬月华伸出手来，按向了界面上的框框......
(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三-特别的人
“这可真是......没想到在夜叉啼鸣体内的能量，也并非在最初开始便自带雷电属性......让那小鬼说中了吗?为什么我当初没有发现这件事呢?”
已经不知过去多久了。
使八意咏琳的研究工作停下的，并非来自腹部的饥饿感，而是象征着阶段转换的一个问题得到了确实的解答。
“假如不是让老头子派人把这玩意抓回来的话，也不知道原来这种变异能量与神喻能量的相似程度比起想象中还要高......与其说“有没有”模仿的可能性，不如说，“怎样去”模仿，这才是问题的所在。”
彷佛下小结一般，嘴中轻轻的说着。
在一双手停在半空的同时，喉咙里传来一阵干涩的感觉。
好久没有像这样一般，全神贯注地沉醉在知识的探究之中......八意咏琳抬起手表一看，这才惊觉原来已是下午四时。在不知不觉间，自己两人竟已直接略过了午餐，不吃不喝接近七个小时之久!
“哟!姐控，你那边的进展如何?看在你这次帮了我一个大忙的份上，想要弃权的话就只能趁现在喔?”
属性变换的研究渐入佳境，取得成果指日可待。
说实话，现在八意咏琳仔细想来，已经开始为放出狠话的举动而后悔......
就算姬月华可能没有“研究者”的才能也好......那敢于接受一切的气度，宛如海绵一般的学习能力，以及不会尽信，敢于提出质疑的敏锐思维与洞察力，作为助手，他的能力也是货真价实的。
不能成为“研究者”的本身。却能为“研究者”提供重要和宝贵的线索，这样的副手，假如因为仅仅一次的赌气而把他逐出去，着实有点可惜。
“喂!姐控，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吗?”
接连呼唤了好几次，都得不到姬月华的响应。
原本因为研究取得成果而大好的心情。渐渐地变得恼怒起来，八意咏琳刷的一下站起来，推开椅子，转身向姬月华那边走去“我说，你这家伙聋了吗?!!还没死的话，最起码也给我吱一声......”
挟带着怒气的声音，说到这里便停住了。
八意咏琳呆然地眨了一下眼睛，目瞪口呆......在数秒之后，睁圆双眼。显而易见的难以置信。
在她的面前......
姬月华纤细的十指，于触控屏上飞快地处理着数据，有时是连续按下十几个按钮，有时则是直接将某个框框从一处拖曳到另一处......在泛着蓝光的屏幕上，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双眼之内，因为探究到全新的规律，闪烁着耀眼的光辉。这副神情八意咏琳是十分熟悉的，那是浑然忘我的表现。
(这......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还以为姬月华那边必定是困难重重。哭丧着嘴脸地等待自己的帮助。眼前的境况，却又压根儿跟遇上挫折的新手扯不上任何关系......脑袋里一阵眩晕。八意咏琳揉了一下隐隐作痛的额角。
的确，已经过去了将近七个小时了。
如果说要掌握一项技术的操作方法，对于她来说，那是绰绰有余。可是，姬月华毕竟不是她呀!
和本身已具备足够渊博的知识，因而可以顺藤摸瓜地自行推论下去的她不同。在很多地方。姬月华就只是一知半解而已......然则，眼前这个境况又该怎样解释?
(该不会，其实只是在乱按吧?)
像这样般，擅自下了一个结论。
也不再出声叫唤对方了，八意咏琳放轻手脚。缓步走到姬月华的身旁，屏住气息观察姬月华的操作。最初的时候，心里还带着一丝淡淡的不信，结果却越看越是心惊!
屏幕上显示出来的，乃是神喻系统的运行界面......在一个新建立的框框内，姬月华正井井有条地输入不同的脚本。
不得不说，假如是作为一个专业人员的话，姬月华的操作里有着很多瑕疵。
除了使用的序列繁复，不少地方显得有点多余以外，当输入的过程遇上瓶颈时，姬月华还得把已有系统的程序翻出来拖到一旁，一边参考，一边继续新功能的建构，有时候，甚至得把有一定规模的东西全部删掉，重新输入。
仅仅观看了不到三分钟，八意咏琳已挑出将近数十个毛病......可是，这又怎样?
在数个小时之前，姬月华还只是一个除了部份的基本操作外，一窍不通的菜鸟。现在，即使操作之中存在不少瑕疵，大体上却已变得颇为流畅......更别说，那些瑕疵，正随着时间的过去，被姬月华自行发现，然后自行修改!
(这小鬼......)
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置身于知识不足的困境下，依旧能自行摸索出门径的才能。
比起预想之中，更吓人的成果。八意咏琳用力地咬了一下上唇，连咬破嘴唇都不自知，一阵铁锈味在口腔内扩散。
和那异样的感觉无关。
有生以来，第一次为他人的成长和天赋而感到颤栗......纵使可能及不上她，却已追得很近了。假如彼此之间不是同辈，而是前辈与后辈的关系......毫无疑问，能够接任局长之位的人就在眼前。
说他是“为研究者提供线索的助手”，那简直就是侮辱。
姬月华，有着让她竭尽全力去培育的价值。
“混小鬼!居然有胆子不理我?连续七个小时不吃不喝，再这样下去你是准备成佛了?”
淡银的发色，在灯光下绽放出柔和的光芒。凝神看着，不自觉地便让人感到舒心。
既不属于凡人，亦不是单纯的助手，而是......她的同类。能够跟她一起进行研究，并且，可以将工作交托给他的，另一个天才。
对于习惯独自一人的天才来说，没有比这更令人雀跃的事情。
八意咏琳嘴中一声轻哼，重重的拍了一下姬月华的肩膀。受到物理性的冲击，这时，后者才回过神来。
“怎﹑什么?七个小时?!!怎么可......唔!这样一说，肚子突然变得好饿。”
被八意咏琳从专注的状态中惊醒，姬月华的小脸上尽是愕然。
也是在这个时候，姬月华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意识到自己忘了吃午饭，与饥饿感一同袭来的，是无边的口渴......身上的力气，彷佛一下子被抽空。
自从被八云梓两人收留以来，已有多年没有尝过这种空腹感。
因为脱力而眼冒金星，身形在下一瞬间已变得摇摇欲坠，正当姬月华反射性地站起来时，脚下突便是一个踉跄。
“才这种程度便受不了吗?亏你还是战斗人员呢，体力比我还要差......依我看，你重新锻炼一下会不会比较好?姐控。”
于姬月华的脸孔与操控面板作亲密接触之前，从旁伸手扶住了他，八意咏琳毫不掩饰那看着白痴般的鄙视目光，一边说道“把我在前年才完工的通讯系统翻出来当参考数据......是准备将通讯功能进一步地开放给其他成员使用?”
“是的。最起码，如果能够与自己的直属上司联系的话......”
“处理数据必须的中转站呢?在我的印象中，原有的数据处理系统余下的容量应该不够吧?”
“参考原有的数据处理系统，额外的数据处理库正在建立中。我刚才查看了一次，神喻系统的总容量现在只用了百分之二十五......感觉上应该还是足够的。当然，随着系统的进一步完善，我觉得有必要增设处理器......”
“打住!说到这儿便可以了。”
截住了姬月华继续说下去，与此同时，松开了扶住他的手。
不能说比她更专业，却肯定更敬业!。八意咏琳不无感叹地看了姬月华一眼“跟全无兴趣逐步完善已有东西的我比起来，你还真是适合干这种循规蹈矩的工作呢......是因为没有主见的性格?”
“咏琳姐姐，感觉妳今天好像特别不留情......是我的错觉吗?”
批评中带着感慨，感慨里头又带着一点赞赏之意，到底算是表扬还是讽刺?
与八意咏琳相处了这么久，也不曾见过她如此火力全开地对他人说出感想。饥饿感什么的就算了，受到生平最猛烈的重击，姬月华只感到，自己脸上的肌肉开始有点抽搐。
“有吗?”
与表情僵硬化的姬月华相比，八意咏琳却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惊讶地反问了一句。
在她来看，姬月华相对来说没有主见也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了。至于体力的问题，那就更是他一直以来的硬伤......她不过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而已啊!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吗?
“跟这个比较起来......吶，姐控，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想不明白，而且又好像不怎么重要的东西，当下便先不管了。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八意咏琳盯着姬月华的脸孔，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从今以后不再走上前线?”
(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四-渐渐地，追上去
“诶?为什么这样问?”
姬月华愣愣地眨了一下眼睛，双目之中，展现出由衷的不理解。
的确，在刚刚，“靠着自己的努力，摸索出事物的规律”时，他沉醉其中了。由衷地享受着，事物从自己的手中，一点一滴地诞生的过程。
以神喻系统为核心的科技研究事项，与他同辈的人，乃至整个军部里头，就只有八意咏琳将手伸到这个领域之中......实际尝试后，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却在那十倍以上地令人陶醉。
并非随便任何一个人都能比拟，而是，除了这个天才姐姐以外，就只有包括他在内的少数人做得到，能体现出自身价值的事情。
一直以来，都只是“为了什么”，而“学习什么”。
这还是姬月华第一次，不包含他人的因素在内地，找到自己发自内心地喜欢的事......可是，这个与走上战场，又是两件截然不同的事。
走上前线，除了磨炼身手以外，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能够在现场直接帮到两个姐姐，并且以自己的双手去保护她们”。既然两个姐姐选择了这条道路，那么他唯一的选项就是跟上去，纵使距离目标还有一段很长的路，却不会影响他实现目标的决心。
这就如同，建设科技系统时是能够享受到乐趣不假，重心却是建基于“能够减轻八意咏琳的负担”之上。
假如能够一边享受乐趣，一边履行“成为八意咏琳助力”的诺言，简直就是理想的状态，又何乐而不为?然而，前者为副，后者为正。在姬月华来看。这件事与“保护两个姐姐”的目标没有任何冲突。
“罢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这样答。是我问了蠢问题。”
被寻找到同类的喜悦冲昏了头，想进一步地把对方捆在身边，在提问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愚蠢。
其实，八意咏琳自身也很清楚。即使姬月华对研究科技有兴趣是真的......这个满脑子都是“姐姐”﹑“姐姐”和“姐姐”的蠢货，又怎么可能会答应抛下两个姐姐。从前线退下来乖乖转职当一个后勤人员?
除非他那两个姐姐从第一师被调职去文书部门，不然就连丁点的可能都没有。不过，那个与资历完全不符的出类拔萃的军功，以目前的势头来看，这两人将来就算不能直接继承东方苍龙的元帅之位，最起码也是师长级别的人物......想这两人从前线被撤下来，还不如期待一下太阳从西边升起。
在一声长长的叹息之中，彻底打消了将姬月华拉到自己这边的念头。无法掩饰内心的失望，八意咏琳揉了一下额头。有气无力地问道“话说回来，现在已经四时了，你还准备吃饭吗?”
“当﹑当然了!我可不习惯饿着肚子工作!”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家姐姐的任务大概在七时左右结束吧?现在才吃午饭，待会来得及跟姐姐们吃晚餐吗?”
“这个......”
“昨天东方老头跟我说了，向他汇报进度的日期是十五天后的师长会议。有信心在那之前取得足够成果吗?”
“十﹑十五天?!!这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呀!!”
被八意咏琳接二连三地抛出来的讯息炸得头昏脑涨，姬月华的小脸刷的一下变得煞白。
只不过是为了摸清系统的运作方法和寻找参考的数据，已经花掉了他半天的时间。七个小时过去了。构思是有的，实际进程却连百分之十都没有完成。这还没算上之后得测试﹑除错﹑改良，以上等等的额外需时!!
虽然，以目前的进度来看，想完成通讯系统的改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勉强也能赶得及。但是，只拿出“扩大通讯系统使用范围”的成果可以吗?要是到时候在师长会议上。有人问“除此之外呢?”怎么办?!!
要是被八意咏琳逐出技术开发局，那他的生涯便是真的完蛋了!
“工作进度不理想，那就延长工作时间吧!”
单是看到姬月华的脸色，已经知道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反正如无意外，我这阵子应该就是一直待在这里了。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加班。那是你的自由......当然，如果你选择跟我一起加班，我可以代为跟你的姐姐们说一声就是。”
对于姬月华这偶尔会扣至负分的应变能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抛下了一句不算建议的建议，八意咏琳朝着升降机的方向踏了一步，扭过头来望向姬月华“现在，我先去吃一下午饭了。这里的性质特殊，就是我也不能让饭堂的人把外卖送过来......要跟我一起去吗?”
“啊啊，要呀!再这样下去，恐怕我得先饿死了。还有就是......跟梓姐她们说一声的事情拜托妳了，咏琳姐姐。既然知道了期限是十五天，我想再加一把劲。”
“话说，你要不要乘着这个机会，建立一个专门用来联系你家姐姐的程序?别老是让我当传话人。”
“所以说，抱歉了!还有，我才不是会滥用职权的人!咏琳姐姐你心中到底是怎样看我的?”
“真是失礼呢!我这边明明是善意的提案......真是搞不懂，假如可以变得方便，为什么不能做?我的外卖专线当初就是为此而在技术研发室设立的。”
“哎?!!那玩意原来不是所有师长共有的吗?!!!!第一次听说!!”
“怎么可能?白痴。除了我之外，你有听说过其他人三步不离工作场地吗?”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姬月华却感到，自己与八意咏琳的距离好像莫名其妙地拉近了。
言语之间，变得毫不留情，但是，与此同时，却着实地开始愿意谈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对于以往大多数的时候只会公事公办地指导或者解说，不然便是对其他十二师的抱怨，再不然便三缄其口的八意咏琳而言......这样的现象，姬月华还是破天荒的看到。
(总感觉......咏琳姐姐的心情好像很不错?)
来这里的时候，那严肃而尴尬的气氛荡然无存，前阵子的疏离感，就更是连影子都没有留下。
于前往饭堂的路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谈着。
虽然不理解在自己沉醉于工作时发生了些什么，姬月华的心中却丝毫不抗拒。
初见之时的愿望被实现了，与八意咏琳突然变得更加亲近......这样的好事，又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地方?
乘搭回到地面上后，从暗门里步出，一阵风迎面吹来，将两人的白大褂吹得猎猎作响。
于阳光之下，绑着麻花辫的银发依旧是那么的耀眼......
跟在八意咏琳的后方，姬月华快步朝军部主楼走去。淡淡的欢欣充斥在胸膛之中，嘴角不自觉地便微微上扬。
(未完待续。)
ps： p.s.1：嗯，从路过的小孩到初入军部的篇章也差不多告终了......再过一个剧情后，如无意外便进入下一卷。
一百一十五-上贼船了
将全副心神放在特定的事物时，时间又是过得那么飞快。
十五天的时间，弹指即过。这天，已是八意咏琳向东方苍龙汇报研究成果的日子，按八意咏琳的叫法，就是“无聊至极且没有存在意义浪费人生的定期师长会议”。
“咏琳姐姐，我昨天晚上跟妳说的事情，妳都记住了吗?”
于前往总司令部主楼二十三楼十三师长专用会议室的路上，姬月华有些耽心地向八意咏琳确认。
这段日子以来，除了吃饭时会与八意咏琳联袂走到五楼的饭堂―目睹了传说中的第十三师师长亲临此地，每次都把饭堂里的军部成员吓了个半死，以及洗澡时得返回宿舍一趟之外，姬月华也是一直待在地下研究室里陪着八意咏琳一起工作，就连睡觉都在那儿解决。
期限将近的工作压力，重得像高山一样......总算是体会到趴在桌子上睡觉是怎么一回事，而且这一次尝试便是接连十五天!等到这天再次返回地上，沐浴在阳光之中时，姬月华只觉得全身的骨头就像散架了似的，心中一边诅咒着东方苍龙的无良，一边暗暗发誓以后就是有人拿着刀子强迫他，他也不会再做出趴在桌子睡觉这样的蠢事......大不了，下次直接去卖家具的十五楼买一张床抬回来，专门放在这个地下研究室之内!
不过，与这些抱怨相比，姬月华比较担心的，始终是这个天才姐姐接下来要连着他的工作成果汇报的事情。
虽说是长时间待在一起，然而工作却是各干各的，过程中两人一直没有多少交流。
赌约什么的就算了。在中途开始，八意咏琳好像已经对这事完全没有兴趣。问题在于，虽然于昨天晚上将成果整理完毕后，姬月华曾经从头到尾地，把自己的工作进程向八意咏琳说了一遍，然而于听取期间。后者却一直显得兴致索然，听着听着，更直接倚在滚动椅的扶手上睡着了。
那祥和与放松的睡脸，流露出一种与平素的天才之姿完全不同的宁静美感......虽然在自己解说途中睡着的事实超级失礼，却依旧无法狠下心肠，破坏这安祥的睡脸，害得姬月华好一阵子都在纠结是否应该把她叫醒......最终，采用了折衷的方案，任由八意咏琳睡一个小时后。才将这个天才姐姐叫醒。
结果，被叫醒的时候，以杀人似的目光瞪向他都算了。在之后听取总结的过程，八意咏琳始终都是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后来睡得迷糊了，更将头枕在姬月华的膝盖上继续睡觉。反反复覆地叫醒了八意咏琳好几次，对方却始终无法坚持清醒多久，姬月华最后还是举白旗投降了......也只能祈求。这个天才姐姐有着睡眠听取的能力。
“啊，你说那个呀......完全不成问题。尽管放心好了。”
出乎意料地。纵使在姬月华汇报成果时，压根儿不像是有把半句话听进耳中，八意咏琳的神情却无比镇定，从内到外地展现出胸有成竹的态度。
(该不会，咏琳姐姐只是装作睡觉，其实她一直有认真地听我说话......不。果然还是睡眠听取的解释比较靠谱。)
既然八意咏琳都这样说了，姬月华自然也只得乖乖闭上嘴巴。
紧跟着八意咏琳，从地下的研究室乘搭升降机返回地面，再从主楼的地下大堂一直乘升降机到二十三楼。
升降机门甫一打开，映入眼中的便是华丽至极的会议室大门。
由上等木材制造的正门。光是看一眼都觉得高端大气。门的旁边，贴着师长专用会议室的门牌。以纯金打造成的门把手位处约略中间偏下的位置，在灯下几乎闪瞎别人的眼睛。
于左右两旁，分别是男洗手间与女洗手间。扣除入口这里放置着沙发与饮水机的空间不算，整个二十三楼之内，就仅仅有着三个房间，与混杂各种房间的二十楼简直有天渊之别!
“那么，送行就到这儿了。我先回去宿舍那儿睡上一觉，接下来的会议请妳加油呢，咏琳姐姐。”
眼前的是师长专用的会议室。
即使是八意咏琳的助手也好，作为区区一个普通的军部成员，姬月华自然不认为自己有走进去的权利。
于升降机的门前向八意咏琳挥手道别，疲累一下子袭来，姬月华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哈欠，当下便转过身子，想说返回升降机之内......才踏出了第一步，便被八意咏琳扯住了他的白大褂袖子。
“哈呀?说什么蠢话呢!你也要一起进去。”
就彷佛很理所当然地，八意咏琳以平淡的语气说着。
“什﹑什么?!!!这种事情我可是第一次听说......”
“少废话!让你一起来，你一起来便是!明明是个男生，别像个女孩子一般叽叽喳喳!”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用了近三十秒的时间，才理解到八意咏琳话中的意思。睡意全消，姬月华一下子便懵了。
从外表看不出的巨力，狠狠地拧着他的手臂，连同直刺心脏的锋利言词，轻而易举的瓦解了姬月华的反抗。
不到十秒的时间，已被八意咏琳硬生生地单手拽至会议室的门前。于姬月华脸如土色的注视下，八意咏琳拉动门把，将会议室的大门往内推开。
“哈哈哈哈!!!八意女娃，总算来了吗?老爷子我们等妳很久!!研究的工作进行得怎么.....样?”
豪杰般的大笑声，在说到一半的时候蓦然停下。于会议室正中的首席，对着大门的方向，在看清来者后，东方苍龙脸上的神情渐渐被惊讶取替，说道“小娃娃，你也一起来了呀......怎么你们的样子看上去像是还没有睡醒?”
“不是“看上去”，而是事实!将会议时间定在早上八时这种不人道的规定到底是谁定下下来的?正常人这时候还在睡觉呢!”
“不，不，早上八时正常人早就起床了吧?除了八意女娃妳之外，在这里，老爷子我还没有看过有人会睡到中午......”
“月华，自从那天你来我的办公室找我以后，已经好久不见了。最近工作怎么样?”
“呜哇!头发乱糟糟的咏琳酱和月华酱好可爱!!!待会我能打包她们回房间吗?”
“照夜，冷静一点，这里可是会议室来着。”
“第九师师长，请妳安静一点。这里是神圣而高贵的会议室，想吵闹的话，请妳离开这个大门。”
“哈哈哈!今天的火气还是这么大呢，肯尼斯。要不，俺们一起喝一杯酒吧?”
“你要是把酒壶拿出来，我就连着你的手臂一起斩下来。”
“你们这些人难道就不能稍微安静一点吗?”
(未完待续。)
ps： p.s.1：有沒有人覺得肯尼斯這名字好眼熟?
p.s.2：謝謝“战羽中凌”的打賞。
一百一十六-立于此地的资格
偌大的一个会议室里，说话的声音此起彼落。
由紫檀木制成的长方形桌子，放置在会议室的中央。东方苍龙坐在正中的首席，在他的左右两旁，以左悠心为首，合共十一个人分别坐在那里，清一色披着白色的师长外衣。
仅有位居师长之位的人才能参与的会议。
姬月华凝神看去，当中，有接近一半以上的人都是他认识的。
除却东方苍龙和左悠心不算，还有着雪红尘，月晴缺，左笑棠，花照夜等等四人，在此之前姬月华已经见过一次或以上，彼此间也算是有些渊源。
至于余下的六人里，有着松狮头造型的花倚醉，脸容清秀，倾向中性的第三师师长风清吟，以及，戴着一副方框眼镜的第五师师长孔赐仁，以上三者，于姬月华的第一次出外执勤里，也算是有了一面之缘。
唯独......坐在花照夜左侧，刚刚出言斥责她吵过头的金发青年，还有另外两个分别坐在青年左侧，以及左笑棠右侧的中年人，却是姬月华第一次看到。
(咦?这样说来的话，其实我在军部十三师长中认识的人还真不少?)
于十三人之中，一人为重要的存在兼上司，两人为长辈，四人为相识，外加三个有一面之缘。真正不认识的人就只有三个......在那之中，又有其中一人与他的老师南宫龙飞有着渊源，而且姬月华还要在前不久才结识了他的副官。
或者，会不会是他一直抱有误解?
作为全国的权力核心之一，守护全人类不至于被异型生物侵扰的英雄。军部的十三师长，其实，也并非真的那么遥不可及。仅只坐在祭坛上受世人膜拜的存在......他们各自有着独特的鲜明性格，绝大部份都显得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也很受自家的下属爱戴......说穿了，也不过是一个人类而已。
为什么，自己会曾经因为这身份的差别。而萌生出疏远的距离感?
眼见没有人出言把他赶走，惧怕的感觉渐渐消褪。正到此刻，姬月华才第一次地正视起这个问题。
“好啦!虽然老爷子我一直提倡咱们十三师长身为军部的表率，彼此之间应该多一点交流，和乐融融的。可是这么多人一起说话，会议也不可能进行下去......先把今天的议程说完，然后才自由聊天，你们觉得怎么样?”
就在姬月华于心中反省之际，以雄壮之中。又夹杂着豪迈的声线压下了众人的说话声。东方苍龙轻咳一声，用力地拍了几次手，直到众人都闭上嘴巴后，将目光放到了闭目养神的左悠心身上“那么，悠心!接下来便循例交给你了。”
“本次会议，为军部十三师长于本月中的例行会议，亦是第一次有十三师长以外的普通成员列席于此。身为军部的最高权力核心，希望各位在会议进行期间能保持应有的秩序与风度。不要让我们这些前辈丢脸丢到地上去......”
说到这里，左悠心慢悠悠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在确认八意咏琳和姬月华都已坐下来后，才接着说下去“现在，先让我向在座各位重申一次本日的议程。除了军部在过去一个月的常规事务报告，包括防御工事的建设，军部防线的划分之外，按照第十二师师长和本人第二师师长的要求。将会特别追加“于两个月前在第三﹑第四﹑第五师的联合围捕中逃脱的s-rank灾厄兽―冥王的后续搜索”，以及“因应现有的安全区域内的神喻水晶即将开采完毕，必须重新组建开采资源的工作船队与护卫舰队，在更遥远的海域进行探索”，以上两个事项。在此之外。按照原定计划，第十三师师长将会在这次会议的尾声，汇报技术开发局最新的研究成果与神喻系统建设进度，今天的议程大致上便是这些。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让我们开始吧!首先是关于过去一个月的常规事务报告，关于两个月之前被摧毁的东海岸瞭望要塞，重建的工作已经进行到百分之七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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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细而充分的解说，虽然不免有些冗长，然而，在左悠心的解说下，就连姬月华这个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军部会议信息的人也能跟上话题的发展。
由身兼军部总参谋一职的第二师师长左悠心主持会议，途中，夹杂着一众师长的发言......于每个议题的最终，在充分地听取了各人的意见和辩论内容后，由身为军部元帅的东方苍龙一锤定音。
虽然自身从头到尾都不曾发言，然而，于会议的过程里，姬月华却听得津津有味。
或者，就如同那金发青年所说，因为这儿是重要的会议室的缘故吧?
一直都在认真模式的左悠心自不用说。
会议正式开始后，于这个房间内，平素看上去总是很不正经的第四师师长花倚醉收起了嬉皮笑脸，没有被浏海遮挡的独目射出迫人的神光；说话时总是客客气气，顾及别人的感想多于自己想法的左笑棠，一反常态地针对议题提出了尖锐的意见；就连平时接近完全不说话的月晴缺，偶尔也冷冷的抛出几句说话，参与到讨论之中。
平和的时候是平和的时候，等到进入严肃的话题后，立时又是另一副神情。
于一众师长认真的讨论下，会议的议题进展飞快，时间在激烈的争论之中流逝......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会议的尾声......换言之，即是八意咏琳的成果汇报。
“啊啊，我最讨厌就是这种公务性的描述......关于技术开发局于二十天前提出的捕获指定b-rank灾厄兽的要求，托第三师与第四师成功将夜叉啼鸣抓回来的福，现在研究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在这里，我将会向在座所有人说明一下是次研究的概念，进度，和预期目标......”
“请妳等一下，第十三师师长。”
虽说，八意咏琳自从说完了第一句开场白之后，便一直处于照本宣科的棒读状态之中。然而，却没有想到居然真的会被人打断。
包括东方苍龙与左悠心在内，在场的所有人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突变而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来......只见，说话的人，正是在此之前曾指责花照夜的金发青年。于众人的讨论中，姬月华得知，他是第八师师长―肯尼斯·艾尔伯特。
“我无意打扰妳汇报技术开发局的研究成果，实际上，我甚至十分期待阁下的演说，因为我由衷地盼望新研究能够为军部带来长远的利益。只是，在妳进行说明之前，可以让我问妳一个问题吗?这个问题，其实我从会议开始之前便一直想提出来了......这里，是十·三·师·长·专·用·的会议室，是神圣而高贵的场所，请问，为什么妳会带着一个完全无关的下等人进来?”
(未完待续。)
ps： p.s.1：有没有人觉得第八师师长的人设性格越来越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