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老虎就算放水了也是老虎
“嗯哼?小月不先来吗?那么...”
仿如信号一般的，在句子尾段稍稍拖长的言语，立即使姬月华的精神到了绷紧的临界点。
双眼看得异常地清晰...若溪宛的双脚微微地弯曲，这是蓄力前冲的征兆!
是现在了!!!
“姐姐我便不客气了!”
果不其然!
在话音未落之前，若溪宛的双足突然用力一踏，整个人就这样弹射了出去!就有如子弹一般疾冲，不知何时举起的木剑，已直指姬月华的胸膛位置刺去!
“唔!!!”
如同奔雷一般的突刺!
明明事前已有心理准备，等到姬月华注意到的时候，剑尖却已距离他不到五十厘米...二十步的距离，对若溪宛来说，原来就只是一瞬间便能越过的距离。
此刻才明白到这一点...因为彼此之间隔着一段距离，而存有对方不可能瞬间攻至身前的想法，如此般掉以轻心..仔细想来，实在是错得太离谱了!
自家的两个姐姐都是万能的全才，当中，在打架这方面，二姐姐又比大姐姐更胜一筹...这件事情，自己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快得几乎超越了姬月华反应能力的攻击，原则上已避无可避。
总算，在若溪宛出手之前，已经大致看破了她接下来会发动怎样的攻击...在回过神来的瞬间，大脑发出的强烈警号，使没有经过多少训练的姬月华本能地便往旁边侧闪!
木剑擦着姬月华的胸膛而过，胸口的部份传来**辣的疼痛...然而，还没有等姬月华喘过气来，大脑便再次响起警号，几乎是下意识地便反手竖起了木剑护在身前，另一只手抵住剑身..下一瞬间，一股巨力猛地从旁横斩过来，直把姬月华连人带剑抽飞了数步之遥!
“喔呵?居然能够反应过来呢...真不赖!”
自家二姐姐从容自若的笑声，在前方响起。没有立即追击过来，显然是打算给自己缓一口气的时间。
在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自家二姐姐的木剑，明明是在突刺的途中，却会突然变成横斩?....这条问题，在姬月华抬起头来的瞬间便迎刃而解。
定睛看去...若溪宛脚下的地面上，有着一道明显的磨擦痕迹。想来就是她在突刺的途中，强行剎停脚步时留下的证据。
从突刺改为横斩，恐怕当中甚至没有两秒的时间。
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中剎停脚步，调整好姿势，并且挥出斩击...无怪会有单人干翻十个大汉的傲人战绩。这份超乎正常人能想象的反应能力，就是比起成年男性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后..比这更可怕的是...临时改变轨道，却还是能将挡下攻击的姬月华抽飞了的斩击，当中所蕴含的力量!
无论是握剑的手也好，还是抵住剑身的手也罢..吃了这一记重击，纵使本能地防御下来了，双手还是止不住地感到麻痹.....
肉眼将近捕捉不到的速度，以及足以把整个人抽飞的力量...让人感到压倒性无力的差距，这还要只是若溪宛的三成实力!!!
到底，若溪宛动起真格，拿出十成实力时，又会是怎样的样子?...简直不敢想象。
“所谓的打斗，说白了，就是以两者为核心而已。第一点是攻击，第二点是回避。攻击...就是指攻敌之必所救，换个简易一点的说法来说..就是往死里打!比试时专攻要害，得手的话自然是点到即止的胜利，纵使失手，因为瞄准的是不容有失的部位，一般而言，对手也会被迫得放弃攻势，只要牢牢地抓住这个机会，朝着对方狂攻猛打，不给对方缓一口气的时间，这样，便完美地做到了“攻击即防守”的理论了。至于生死相斗..虽然或许对小娃娃你来说有点太早了，但大体上也是差不多...分别就只在于无须再“点到即止”罢了。啊啊，当然了，其实只要不是放水，又或者对攻击的威力有信心的话，不打要害位置也是可以的，不过对缺乏锻炼的小娃娃你来说，应该没有对别人放水又或者相信自己的本钱吧?这一点便姑且先忽略了...”
真正置身于比试之中，对于姬月华来说，也是第一次。
在十二分认真的集中状态下，南宫龙飞先前的教导，就有如放映片一般在脑海中播放出来。
他这边没有放水的本钱...这一点南宫龙飞并没有说错。
值得令他注意的，是若溪宛的行动与南宫龙飞的教诲里头吻合的地方。
攻敌之必所救...原则上并不是必然的。尤其，在放水的时候，就更不会这样做了。
虽说是朝着他的胸口来攻击，可是假若仔细回想的话，便不难发现，若溪宛的突刺刻意避开了心脏的位置..老实说，即使是躲不开，姬月华也不会受重伤...更别说，以对方那收放自如的控制力，要把木剑在刺中他之前停在胸口位置的前方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
若溪宛在这场比试中放水了，那就如同自己这边不可能获胜一般，同样是从最初开始便知道了的事情。可是...纵使全心全意想要放水也好，说白了，也只是留力以及“点到即止”而已...在战斗的技巧上，自家的二姐姐貌似还是按着正常的套路来进行的。
刚刚那一瞬间的突刺，说实话，姬月华可没有硬吃它的勇气...这，便与南宫龙飞曾经提到过的总论完全相符了。
只要对攻击的威力有信心，便可将攻击与直击要害视为等同...以及纵然猛击失手，也能迫使对方放弃攻势，这时候便得牢牢地抓住这个机会，朝着对方狂攻猛打，不给对方缓一口气的时间..分别就只是，于现在的比试里，处于总论中“假想敌”这位置的，便是姬月华自己了。
毫不客气的说，假如自家的二姐姐不是全心放水的话，就凭刚刚他被抽飞的瞬间之中，假若二姐姐再次以那疾电般的速度发动攻势，姬月华感觉自己现在早就躺在地上了。
换言之...自己已经“败”了一次了吗?就在两招当中?
二十九－实战派的成长
“小月...要是小休够了的话，第二回合便来了喔?”
第二回合...到底是指中场休息结束?抑或是看穿了自己脸上的表情，暗喻这边在刚刚已经败北的猜想是正确的?
不，现在..并不是能够想这些东西的时候。
眼前的若溪宛，显然不是能够分心应对的对手....那肉眼几乎捕捉不到的速度，与足以将他整个人抽飞的力量结合在一起，就是有一丝半点的大意，恐怕也会立即出局。
想要让二姐姐在比试中尽兴...存有这样的想法，又是多么的傲慢!!
首先...要是能够在若溪宛的手下撑到三十秒，那已经是奇迹了。
“...接下来便是回避的说明了。要是能够运用得宜的话，攻击，自然也可以是防御的一种手段。可是嘛，毕竟，人生也不一定尽如人意的...能够从头到尾都保持着狂风暴雨的攻势把对方迫入死角，那当然是上上大吉了，但是...万一做不到呢?假如对手也是相当老练...不，甚至可能是比你还要强许多的存在呢?只要有一丝的空隙，便会让对方乘虚而入，即使只是是吃上一记重击，也能瞬间确认败北的结局...在人生之中，难免也是会遇到这种不合常理的对手的。这时候，最重要的既非进攻，亦非防守，而是...回避。回避才是最重要的。”
所谓不能力敌的对手..眼前的二姐姐，正正便是一个例子。
“总而言之....会很痛的，小心不要被你若溪姐姐的木剑打到喔?”
八云梓在一刻之前对自己的忠告，彷佛在耳边响起。
假如想要与若溪宛硬拼的话，以彼此在力量上的差距，恐怕兵刃被打飞也就是一个照面的事情...
反之亦然，即使想要防守也好，以那压倒性的力量差距而言，在正常的状况下，挡下攻击也是无济于事的...就算挡下了攻击恐怕也会被整个人抽飞，接下来的发展，想来也就重蹈覆辙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可能性。
在这里...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只有闪避。
“...看来，已经准备好了吗?”
再一次地，从眼神判断出姬月华已经备战完毕。本来垂下的木剑，亦重新指向了宝贝弟弟，若溪宛抿嘴一笑，说道“能够反应过来挡下我的挥击...以仅仅学习了半天，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实战特训过的小月来说，真的很了不起呢。看来，那个剑道场的导师还是挺有一手嘛...虽然不甘心，但是也只能原谅他把小月你的衣服弄得破破烂烂的事情了。嘛...话虽如此，那个归那个...事先声明，假如这一次小月你再露出破绽的话，那么姐姐我便直接让你出局了喔?”
原来，二姐姐妳刚刚还存了要是这边表现不佳，便去剑道场砸场子报复的想法吗?!!!
被若溪宛的发言蓦然吓了一跳，差点儿连手中的木剑都掉到地上了。
于下一秒间，再次收慑心神...让二姐姐尽兴，以及能够支撑多久的事情就先放到一旁了。现在，全心全意地，就只是要回避对方的攻击..要做到这一点，百份百的注意力是需要的。
第一次地，感觉到心中前所未有地宁静...视线笔直地注视着若溪宛的一举一动，本来微微缭乱的呼吸，亦渐渐变得均衡起来...
双膝微屈，依旧是前冲借力的准备。
微微弯下的身子，并非朝着正前方，而是稍为向左倾斜...想来，这次便不是突刺了。
握剑的是右手，然而，持剑的架势，却只是斜斜地朝着地面...看不出那怕一丝的目的，但是结合对方身体的姿势来想，应该离不开挥击之流...
双目视线不离若溪宛的身上，一如以往地，在不到三秒的时间内，姬月华已大致整理出对方有可能的进攻方法。
就在这一瞬间之中!
大脑突然响起警号，直觉地感觉到一股寒意冒出，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倒竖起来!这是对方出招的征兆!!
果然，一如所料地，若溪宛足部甫一借力，身影已如同子弹般冲到姬月华的身旁。以倾斜的姿势，握剑的手从下而上地疾挥...那是一记完美的斜斩!
然而...在这一次，姬月华却是早有准备。
几乎是在大脑发出警号的瞬间，便立即引身后退。
木剑的长度是固定的，不管如何挥动也好，总有一定的距离限制。
选择相信自己的事前判断...也是不得不去相信。纵然斩击的轨道来不及判别，只要知道了攻击的种类与武器的长度，便总有避开的可能性。
如此般，一心一意地进行闪避...明明肉眼依旧没有跟上若溪宛的动作，但是，出乎意料地...姬月华居然无惊无险地闪过了第一击，就连头发都没有被擦到半条!
“嘿!!!!”
这么顺利地避过了二姐姐的斩击..连姬月华本人也感到惊讶。可是，事实上已经不存着让他惊讶的空闲。
避过若溪宛的斜斩后，大脑中的警号并没有停下的迹象...姬月华的双目中清清楚楚地看到，若溪宛在斜斩落空后，本来便微斜的身躯顺势一个转身..仅仅是一个呼吸之间的事情，手中的木剑已朝着他的方向突刺过去!!显然，就如同对方事前所说一般，这回，是打算一口气让他出局了。
无论是攻击的速度，还是挥剑抑或突刺的力度，都与最初的时候保持不变...到底是怎样才能把输出控制得如此精准?在这种的问题上，恐怕也只能说一句不愧是二姐姐了。
或许，是渐渐习惯了对方三成实力下的这个速度吗?虽然无法完全仔细地捕捉每一个动作，但是，大体而言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总算也不至于一头雾水。
看到了攻击动作的大概，那么事情便好办了。
所谓的突刺，就是借着前冲的动作，一口气地拉近距离的直线点状攻击!诚然，单论速度的话，或者比起斩击更快更狠，可是反过来说，假如弄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要回避这点状的直线攻击，便变得极为容易了。
再次引身后退是不可能的..
在千钧一发之间，以左脚为重心九十度地转身...若溪宛手中木剑的剑尖擦着姬月华的身子而过，然而，不同的是，因为姬月华的反应比起上次快了一点点，这一次，却是以毫厘之差避过了若溪宛的突刺。
这是第二次了。
回避突刺之后会有怎样的事情接踵而来，已经没有人比作为当事人的姬月华更清楚。
这样的距离，以彼此之间的速度相差而言，就是想要再稍微拉开一点距离也是痴人说梦的事情。
木剑毕竟有着一定范围的挥击面，虽然想要贯彻以回避为中心的战略，可是...现在的局面，恐怕就连回避也是不被容许的吧?
反击与防御..在剎那间之中便下好了决定，姬月华再一次地反手举剑，摆出了防御的姿态，可是与此同时，双脚却一下子用力一踏，摆出了马步的站姿。
于战斗之中，突然摆出了雷打不动的架势，毫无疑问，并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
然而..假如不这样做的话，又该怎样做才对?
力量﹑速度﹑技巧﹑反应...无论于那一方面中，都与对方存在着极大的差距。真正留给姬月华的选项其实并不多。
既然无法回避，那就只能全力防守了...赌的就是二姐姐瞬发的斩击不足以将全力站稳的自己一下抽飞!!!
三十－该败还是会败
“这可真是...让人惊讶。”
木剑交击的大响从场中炸裂，即使是站得远远的八云梓也能清楚地听见。
在刚刚的那一击中，姬月华明知道再也避不过若溪宛的追击，当机立断地便采取了防守的姿态....其结果也是立竿见影的，若溪宛的猛击，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成功将他抽飞，仅仅就把他迫退了半步。
猛击不如想象中奏效，就连身为当事人的若溪宛也微微感到惊讶...就这样，为处于劣势的姬月华争取了一息的时间。
一息的时间，或者对于一个菜鸟来说并不能做很多的事情，但是，最少如果只是想要稍稍抽身重整架势的话，还是可以的。
借着若溪宛微一分神的瞬间之中引身后退，在脚踏实地时已再次进入备战的状态，其后脚下一个闪身又再躲过了若溪宛随之而来的一击....闪避，闪避，再闪避，真的来不及抽身的话便硬牙硬挡，然后便是重复这样的套路。
渐渐地，开始在比试中找到了自己的节奏....不知不觉间，从第二回合的开战信号算起，姬月华竟已在若溪宛的手中支撑了二十来招以上!!场外的八云梓感到诧异自不用说，就连场中的若溪宛也吃惊得睁大了眼睛!!
须知道，作为收养姬月华的人，这两个姐姐可是很清楚...与她们两人不同，在此以前，姬月华可是没有接受过那怕半点的实战训练啊!!
今天是第一天到剑道场上课，就连体力都不过是与普通同龄小孩差不多的水平....这样的姬月华，居然，能够在一个回合之后便调整好状态，于第二回合中直接在若溪宛的手中撑了超过二十招?!
这..实在是超出两个姐姐的预算!!
“虽然，一味的逃跑与防御根本便称不上是一场及格的战斗，但是....”
对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菜鸟来说，除此以外又能要求些什么?
力量﹑技巧﹑速度﹑敏捷，乃至是战斗的经验，无论是从何者来看都与自家的姬友有天与地的差别....胜负是早已决定了的事情...就是放水了也好，老虎也终究是老虎本，来两人之间便没有可比性。
不管手段光明正大与否，自家的宝贝弟弟在若溪宛的手中撑过了二十来招，也是不争的事实。
是剑道场那边的老师真的这么厉害?
还是说...自己两人一直都看走眼了。自家的宝贝弟弟，在战斗上的天赋其实也不下于自己两人?
当然..不管何者都好，作为姐姐，八云梓都是乐观其成就是了。
..........
..........
“哼哼，比想象中还要能干呢..小月。”
嘴里愉快地轻哼一声，在挥剑的同时，若溪宛毫不吝惜地赞扬着自家的宝贝弟弟。
虽然她这边是仅仅以三成的实力来应战..甚至都还没有算上为了在必要时做到点到即止的分神，以及在很多不必要的地方上的留手...可是，她毕竟也是跟八云梓对练了两年的。
就算再加上她这边存了指导的心态，有意看看姬月华的极限在那里，故此很多关键的时刻放水了给对方喘过气来也好，能够在她的手底下支撑到现在，姬月华自身的因素也是不容忽视。
不过，话虽如此...
招式方面...因为对方从来没有进攻，所以自然是看不出了。
但是，若论到架挡的手法与回避的动作...不得不说，姬月华还是有很多太嫩的地方。
就比如，每次不得不架挡的时候，都下意识地扎下了马步用全身的力气去防御什么的....虽说是不得以而为之，但是对于稍有经验的人来说，这个动作的破绽实在是太大了!
一次就罢了，两次，三次，甚至是四次...假如她这边不是存心放水的话，随便来一个虚实交替的组合，又或者临时换手突袭，乃至是突然猛攻下盘，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击溃对方。
至于回避方面也是一样...
虽然，能够闪过她这么多的挥剑与突刺是值得加许的。但是...闪躲的距离捏得不好。无用的大动作回避，除了浪费力气以外，也丧失了许多反击的机会。
以闪避为主的战术，就是希望能够尽量消耗进攻方的力气，静待逆转的时机..信奉的是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的信条。假如，回避的一方破绽比起进攻的一方还要大，费掉的力气比起进攻的一方还要多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然的话，其实即使是在如此巨大的力量与速度差距下...这个宝贝弟弟还是有跟她稍微一拼的本钱的..也是可惜了。
虽说好像有点强人所难...但是，假如宝贝弟弟能够再进一步地，从她的动作中学习到进攻的方法，以及纠正到自身的错误的话，那就更加完美了。
“嘛，不过...能够见识到可爱的弟弟全力以赴的样子...也是值得了呢。这锐利的眼神平时可不常见....”
就彷佛下总结一般，脸上犹挂着微笑，若溪宛轻轻的呼了一气，喝道“到此为止了!”
就在话音响起的瞬间之中，若溪宛猛地踏前了一步，左手持剑疾挥，木剑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弧形朝姬月华袭去。
直劈，横斩，斜斩，突刺...唯独这种弧形的挥剑方式，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肉眼的视力，本来便不足以捕捉到若溪宛的全部动作。微微恍神之际，但听到啪的一声响起...姬月华手中的木剑，已被若溪宛击落在地。
三十五招!
在第一回合中，仅仅在第二招中便被若溪宛抽飞...如今在第二回合中，姬月华却成功撑到了第三十五招，才被击落木剑!
“超乎想象的成长...呢。”
轻轻的呢喃了这么一句，八云梓带着满意的笑容，走向了场中的两人.....
卷二终章－变强的决意
“哈哈哈，原来如此...是败了给姐姐吗?而且还是惨败?真是没用的弟弟君呢!!”
“吵死了..老伯伯。”
当天晚上，因为时间已经颇晚...在败给若溪宛之后，八云梓便把所有人都赶了去依次洗澡，姬月华是第一个被赶进去的那个。
由于证实了剑道场的老师貌似也是有真材实料，再加上看到了宝贝弟弟的成长，整体而言，八云梓和若溪宛两人都是心满意足的。可是，姬月华这边则有点不同了...
比试与在剑道场学习的疲累在洗澡完毕后一下子爆发出来...半睡半醒地坐在床上，好不容易等到两个姐姐都洗完澡回来，当下便直接入睡了...然而，唯独有一句说话在姬月华的心中挥之不去。
就凭这样的身手?想要保护你的姐姐?连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的手下也撑不了一秒?你一定是在说笑了。
那是南宫龙飞的说话。
虽说是为了诱使他拜师学艺，但是无可否认的是，对方也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而这一点，经过这次的比试后，姬月华亦是了解得更为深刻。
连二姐姐放水至不足三成实力的比试中，都只不过是撑了三十来招...而且还是从头到尾都贯彻了闪避与格档!
虽然在比试的途中时，为了能尽量坚持下去没有细想...可是，现在想回去...只懂得闪避什么的，真的可以吗?
只靠闪避，是不可能打倒敌人的...
再者，自己的实力与自家两个姐姐相差了这么远.....假如说有人想要欺负两个姐姐的话，自己，又凭什么去保护这两个最重要的人呢?
这疑问，如同附骨之疽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回响...
自己..渴望想要变强!
隔天的一大早，大概就在两个姐姐出门之后的不久。
一方面，固然是想要节省家中的早餐费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尽早开始向南宫龙飞学习。两个姐姐刚出门上班不久，小姬月华便箭也似的一路小跑到南官龙飞的剑道场前面敲响了大门要求蹭饭..直把这独居的老人给吓了一大跳。
数十年来，都习惯了独自生活了...突然多一个人陪着吃饭，原也不是什么坏事。比较令南宫龙飞在意的是，总感觉，这个年轻的弟子在一晚过去后，就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那是有了些什么目标，朝着目标拼命的人才有的眼神。
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南宫龙飞当下便应允了...在随后的用餐途中，亦问出了姬月华会这么早跑过来的原因..这才有了刚刚的大笑。
“嘿嘿!恼羞成怒了吗?这样可不行啊，小娃娃!!”
大笑着拍了拍姬月华的肩头，豪杰一般的笑声在除了他们两人外便空无一人的道场里传出回响。
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笑得像这么高兴了，南官龙飞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感叹着说道“想当年，老夫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虽然软弱无能，可是再怎么说也没有败给女孩子的经历。老夫至今都不能忘记...那些来向老夫的姐姐告白的混账家伙，全都给老夫揍成猪头了!!
哈哈!一群没用的家伙!能够用木剑赶走纠缠姐姐的流氓，那才是一个及格的弟弟!嘛，小娃娃你的话...长得这么有误导性，大概会是反过来让姐姐赶走纠缠你的流氓吧?哈哈哈哈!!!”
“我才不会让人抢走姐姐们呢...”
于南宫龙飞的大笑声中，姬月华懊恼地低声抗议着。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以目前的状况来看，由他来保护两个姐姐?怎么看都是两个姐姐保护他...南宫龙飞的说话也是一针见血，算是戳到痛处了。
“呵呵..小娃娃，让老夫告诉你吧!”
眼角的余光，看到姬月华那一脸不甘的表情。
南宫龙飞也停下了笑声，一推身前的放置着碗碟的矮桌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了两把竹刀，然后按例将其中一把甩了给姬月华。
“男人只要用拳头说话就足够了...什么的，是老夫一个损友经常挂在嘴边的说话。虽然老夫对那脑子里长满肌肉的家伙意见不少，可是在这一句上，却是颇为赞同的。光说不练，一文不值!假如真的怀着理想的话，那就用你的行动来证明给老夫看吧!”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
同样是一把将身前的矮桌往旁边推开，左手持着南宫龙飞扔过来的竹刀，姬月华呼的一下朝着南宫龙飞空挥了一记“现在是姐姐们比较强不假，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成为足以站在姐姐身旁的人的!!不是被保护，而是站在同一个高度地，成为姐姐们的力量!!我对天发誓!!”
“嗯，很好的气势...将那份不甘化为前进的食粮吧!就如同...老夫也曾经将对那些生物的仇恨，当成自己变强的养份一般...只要，不要像老夫一样迷失了本心的话..不，两者大概是不同的吧?罢了。对小娃娃你而言可能是言之过早...”
说话的声音越说越轻，双目之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眼神。
南宫龙飞认可似的微微颔首，随即却又朝着姬月华摊开了没有持剑的手，以半带挑衅的笑脸说道“那么...你还在等什么?老夫这个流派啊...既不会指导招式，也不会传授什么所谓的剑术奥义。说得好听一点便是有限性指导啦，说白了就是让弟子自行学习，总论和要点说完了，那就只余下实践﹑实践与实践!被打趴的次数多了，该学懂的地方自然就会懂嘛..虽然托这的福吓走了不少弟子，不过这也没办法嘛!毕竟老夫当年便是这样走过来的...突然要让老夫手把手地教人也是强人所难。攻过来吧，就像昨天一样，然后被我打趴在地。小娃娃你到底能不能捱下去，还是说会像以前的软蛋一样，不到一个月便哭着从这里夺门而出...就让老夫拭目以待吧!”
p.s.1：嗯...我仔细地想了想，毕竟之后的时间轴跳跃也是挺长的，以章与章来分隔貌似有点奇怪..而且真要说的话，其实也没必要每一卷都二十万字才收手吧?
如是者，现在将原定的卷二斩成两部分。虽然实际只写到原定卷二中的...不到三成?可是，作为剧情在线一个部分的完结，这一卷便姑且停在这里了。嗯，就这样办吧!所以不要吐糟卷二怎么比卷一(序卷)还要短。剧情上是没有变动的，单纯就只是分卷的方法调整了而已，不是些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一－刀疤老人
秋去冬来...
时间的流逝，不会因为幸福的感觉而停下..不知不觉间，距离八云梓两人决定收留姬月华开始，又已经过去五年有余了。
这一年，八云梓两人俱是十二岁，在工作的地方平步青云，如今已分别处于店长左右手的位置。而姬月华也到了十岁之龄，这五年多以来，从来没有一天翘掉剑道场的练习，风雨不改，已经在从南宫龙飞那儿学习了五年有余，完成对方设下的条件目标拿回来的柴米油盐，在这几年也几乎抵消了家中近半的膳食费开支。
“唔....小月的生日礼物，买什么比较好呢?”
时间是三月二日，这天，正是当初自己两人遇见姬月华的日子。
由于后者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时出生的缘故，三人一番商议后，干脆便把这一天定为他的生日了...在姬月华替若溪宛庆祝生日一事之后，每逢到了三人生日的时候，便必定会在家中举行一个小小的庆祝，已经成为了家中的习惯。
现在的八云梓，正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稍微绕了一下远路跑到主街上，于一家卖饰品的店铺前，透过橱窗的展品为姬月华挑选着生日礼物中。
“唔...果然还是不行!!”
站在橱窗前也有好一阵子了，目光最终锁定了三个设计都异常精致的小饰品...分别是淡粉色的蝴蝶结发饰，紫色菱型水晶的手链，收及银制的十字架项链三者。
八云梓死命地盯着橱窗内的这三件物品，白晢修长的手好几次都朝着店铺的大门伸过去了...然而，还没有碰到饰品店店门的门把，却又早已因为犹疑的缘故移步走开。
“到底该怎么办好呢?...”
目光死死地盯着挑中了的饰品，却又没有走进店里的勇气...最终，八云梓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其实，本来的话....按照姬月华的性格来想，无论她送的是什么都好，只要是她或者若溪宛送的生日礼物，那么对方就必定会欢欢喜喜地接过，这已经是近乎可以肯定的事实了。
可是...收礼物的人不计较，也不代表送礼的人便能随心所欲地胡来。
姬月华不会介意她送的是什么，那是一回事，作为姐姐，八云梓自觉有义务选一些宝贝弟弟喜欢的东西去送给对方，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明明那个蝴蝶结发饰戴在小月的头上会很漂亮呢....”
随着年龄的增长，男性与女性会分别有不同的身体特征变化，假如是男性的话，就好比说会开始长胡子啦，身高与女孩子开始出现差距啦，以及声音开始变得沉实之类....什么的，几乎被世人认同的必备常识..不知为何，就是完全没有在自家的宝贝弟弟身上出现。
生出胡子与喉结的征兆..完全看不出。
身高虽然有长..但至今还是比她们两人矮。
声音与其说依旧中性化...倒不如说，甚至有点偏向柔和的女声。
本来便偏向纤细的身材，非但没有变得粗壮的迹象，脸蛋更反而越长越漂亮。
到底自己两人捡回来的是弟弟还是妹妹?....即使是在百分百肯定姬月华的性别的情况下，八云梓与若溪宛两人至今还是经常不自觉地便纠结这个问题。
这个先不提...
姑勿论姬月华外表长得如何，他本人还是相当坚持将来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
这些年来，与她们两人生活的时间久了...已经不再是能随便糊弄他“戴上这个会变得帅气”的时候了。
水晶手链与十字架项链这两者...说实话其实八云梓也不是十分喜欢，只是从价钱和外观这两者出发，相对觉得漂亮而已。
粉色蝴蝶结发饰是她最想买下的..可是，这种颜色，这种造型，想要糊弄好像有点难度就是...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的话，最起码试着骗他穿上女装一次的话....为什么当初就没有想到呢?!!!
“不...果然!!在这里就是应该采用一个折衷的方案!!”
诸如此类的，脑子里尽是充斥着这样的想法....然而，没走几步，八云梓却又毅然再次转过身来，朝饰品店的店门方向走去。
挟带着出征般的气势，砰的一下打开了店门。
八云梓飞快地从一个陈列货品的架子上挑了一条淡粉色的发带，然后拿去给店员结账并且包装...前后所用的时间，甚至不到两分钟，八云梓已笑容满脸地走出了饰品店，手里还拿着一个装着包装好的礼物的小纸袋。
“虽然有点对不起小月，但是..淡粉色的话...还不算起眼..就说这个被花瓣攻击后留下了痕迹的白色好了!嗯嗯，能行!!”
双手抱着刚挑好的生日礼物，脑袋里尽是可爱的弟弟戴上发带后的模样..渐渐地，就连走在街上的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是单马尾比较好?..还是侧马尾比较好?...不，说起来，直马尾的小月感觉也不错呢!!!或者，现在立即回头再买一条的话..双马尾的小月也好可爱!!!...咦?”
主街的道路上，人流从来都是熙来攘往的，就是小心翼翼地走着也有碰撞的可能，至于分心走路...自是更不用说了。
过于沉醉在对姬月华进行发型变换的幻想中，一时之间，甚至忘了认真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等到注意到的时候，已经与眼前的魁梧身影相距不足十厘米。
下一瞬间，八云梓毫无疑问地撞上了前方的男人，脚下一个不稳便跌倒在地，就连本来捧着的小纸袋也掉到了一旁。
是同样没有注意到八云梓的存在之故吗?
虽然不至于跟前者一样跌倒..但是，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男人手里拿着的文件也散落到遍地都是，当中有几张纸还覆到了八云梓的脸上。
“蠢货!!老夫早就跟你说过你这大块头走路得带眼睛了!!老夫跟你说的话总是不听...现在难得往街上跑一趟便撞到小孩子了..满意吧?!”
“不...就算你这么说也好，我刚刚在跟你谈话嘛。而且这女娃长得这么小...”
“少废话!!现在是准备跟老夫争吵不成?还不扶对方起来?!!”
“唉，这就去做了...”
被撞跌了以后...耳中清楚明白地听到，两把俱已上了年纪的老人声音先地后响起。
当中，第一把声音虽然夹杂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气，但不知为何却偏偏给了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就彷佛说话的是个相当温文儒雅的人似的。
第二把声音虽然对第一把声音唯唯诺诺，但是却中气十足，雄浑有劲，就是不看也知道说话的应该是个红光满面的老人。
轻轻的揭开了覆在脸上的文件..映入八云梓眼中的，是一张带着足以将脸部分成面半的刀疤，却依旧异常有朝气的脸孔。
“小姑娘...妳没有事吧?”老人微微一笑，随即向跌坐在地的八云梓，伸出了蒲扇大的手掌。
p.s.1：谢谢“大哲学家帕秋莉”和“悲鸣心酸”的打赏。
二－这年头的小孩子都很悲惨
那是一只刚劲有力的手。
虽然饱经风霜，但是却依旧充满了生命力...裸露在外的青筋，散发出来的，是与“老人”一词完全不符的朝气。
下意识地便握着老人的手...
还没有等八云梓反应过来，整个身躯已被老人拉起扶稳..也就在这时，八云梓才得以看清楚这两个老人的脸容。
站在她的正前方，伸手拉起她的刀疤老人...虎背熊腰，体格魁梧健壮，一身肌肉就彷佛想要撑破衣服似的。虽然鬓发如银，但是却脸色红润至极，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活力!!假如不是从眼角的皱纹感觉到有些违和的话，乍看之下，八云梓差点就以为对方只有五十来岁了。
一张大大的国字脸，棱角分明，刺猬般的胡子杂乱地长着...长长的刀疤从斜角将整张脸一分为二，然而，非但没有破坏整张脸的印象，却反而意外地给了人一种帅气的感觉。肩膀的位置，披着一件褐色的皮草大衣，脑后一条辫子垂到肩膀以下，大衣的内里穿着灰黑色的衣服，于胸口的位置，一个五角型的徽章别在那儿，甚是显眼。
(军部?...说起来，的确有听说过“青岚”再往北边一些便是军部的海岸防卫总司令部。)
五角型的军徽，那是苏尼维亚共和**部的象征。驻守在靠近海岸的位置，一直以来都坚守着前线，抵抗着从远洋而来的异型生物，就连总统与国会也无法轻易控制的半独立部门。虽然偶尔还是会被异型生物突破防线，但是一般用不了多久便会将入侵的异型生物全部歼灭，伤亡往往也不算大....整体而言，自建国至今，还是很成功地维持了这个国家内陆的平和安稳。
对于一般民众来说，那就是生活在两个不同世界的英雄。纵使可能对其内部人员及构成不甚了解，但是谈到从来没有听过军部的存在的话，却是近乎绝无可能。
仅仅一瞥之下，八云梓已经认出了刀疤老人的来历...这时，一旁的另一个老人也刚好发话。
“小女孩，真的很抱歉呢。这个老混蛋因为块头大的缘故，经常不是撞到人就是撞跌些什么东西，就如同他的性格一般，横冲直撞，简直就是混账!!但是，虽然是个混账，却是个好人...妳就原谅他吧。”
“不，不要紧的..毕竟我也没有受伤就是。”
顺着说话的声音看去..站在左首的老人，与扶起她的刀疤老人相比，又是完全另一种感觉。
比一般人还要瘦弱一点儿的身材...
就像文质彬彬的书生一样，与旁边的刀疤老人形成极端的对比。
干净利索的短发，在见面的瞬间便给人一种整齐的印象。两条细细的眉毛显得甚是秀气，配上冠玉般的脸容，微微朝两边向下垂的八字胡.再加身上穿的净白色礼服，即使年近七十也依旧散发出致命的魅力...和仿如豪杰的刀疤老人不同，礼服老人就一如声音所示般，是英俊儒雅的类型。
(是和小月完全不同的类型呢....)
“来，小女孩，这是妳刚刚丢掉的纸袋。”
正当八云梓的心中嘀咕着弟弟在将来不知道会不会往礼服老人的方向成长之际，礼服老人的声音蓦然传入耳中，一下子便将八云梓惊醒过来。
定睛一看时，才发现礼服老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拾起了她掉落的纸袋。八云梓赶紧接过了自己刚刚给姬月华挑选的礼物，用衣袖拭了几下，然后紧紧地将它抱有胸口，朝着礼服老人鞠了一躬“老伯伯，谢谢你帮我捡回它。”
“看小姑娘妳这般紧张...想来，一定是十分重要之物了?”
“是的..”八云梓微微颔首，顿了一下，然后又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是我准备送给弟弟的..重要的生日礼物。真的很谢谢你。”
“喔喔，是要给弟弟的礼物啊...真是一个又漂亮又有礼貌的好姐姐。”礼服老人微微点头一笑，转过头来看着刀疤老人时，脸孔登时又是一板“喂!!那边的谁!!姓东方的那个，对，我就是在说你!看看人家小姑娘多么有礼貌，难道你就不能学一下人家小孩子吗?我也不求你养成贵族一般的举止，可是最起码也得懂一下基本礼仪吧?”
“你还真是，只要找到机会便禁不住损我几句呢...这种文绉绉的东西，就算不懂也不会死嘛!”
这时，刀疤老人已经将散落在地的文件尽数拾回。
被礼服老人一连串的数说，情知自己的老友已经进入了说教的模式，一时三刻恐怕也说不完....刀疤老人很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干脆便无视了老友，随即蹲下身子，拍了拍八云梓的肩头“来!别管啰哩啰嗦的左老头了!总而言之，刚刚撞到妳真的很抱歉。不过话说回来，小姑娘呵，妳怎么一个人走在街上呢?像妳这样漂亮的孩子，要是遇上奇怪的大人便不好了...作为撞到妳的赔礼，老爷爷我们便把妳送回妳家大人那儿才走吧!妳的妈妈呢?”
“.....”
刀疤老人的声线，出乎意料地，与其威武的外表完全不同...听起来，感觉就像邻家的爷爷一般和蔼可亲。
八云梓亦非第一天在这个社会上生活...判断他人到底是否藏有机心的眼光，好歹还是有一点的。
从刀疤老人的身上感觉不到恶意...再加上，对方作为堂堂一个军部中人，想来也不会对她这个身无分文的小孩子有些什么企图...不知不觉间，心中对这陌生老人的戒备便放轻了一些，八云梓沉默了一会之后，开口答道“我的母亲她...已经去世很久了。”
“怎﹑怎么..!!唔嗯，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吶。”
耳闻八云梓的母亲已经去世的事实，刀疤老人显著地吃了一惊，顿了一下之后，很是抱歉地再次问道“那么..妳的爸爸呢?”
“我的父亲...和母亲一样，都是病死的。”
“居﹑居然如此?!!!”
这一次，就连一旁的礼服老人都因为震惊的缘故而回过神来。
从八云梓的外貌看上去，这金发的女生不管再怎么说也就十一﹑二岁上下而已。这样年幼的女生，居然已经经历了痛失双亲的事情?!!
而且，从对方说“很久”来看，貌似这还是有一段很长时间的事情?
“唉，也是辛苦妳了....这么小的年纪。”
年幼时便失去双亲...并非任何人都能承受的事情。
即使是成年人也未必能够轻易抵受的哀痛，就这样落到了这个洋娃娃一般精致的女孩身上...除了摇头叹息以外，又能说些什么?
“那么...监护人总该有了吧?小姑娘，就让我们把妳带到监护人的面前好不好?”
接连两次踩中了地雷..这一回，刀疤老人也算是学乖了。
不去指明寻找对象的身份，就是为免再次触礁。
在他来看，这么小的一个女生，在这样的年纪便失去了双亲，原则上应该过的很辛苦，又或者进了孤儿院才对...然而，从她还有余力替弟弟买生日礼物来看，貌似又不是这样的一回事。
想必...是有什么亲戚或者父母的亲友收养了她和她的弟弟了吧?刀疤老人如此地想到。
然而...没想到的是，八云梓接下来的答案，却再一次地让他大吃一惊。
“我...没有监护人。”
直视着刀疤老人惊疑不定的双眼，八云梓如此地答道。
p.s.1：最近稍微对文风有点调整..见谅见谅。
三－天才的自尊与骄傲
“没﹑没有监护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礼服老人与刀疤老人会感到惊讶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这世上，既失去双亲，又没有人照顾，甚至连孤儿院都没有进，却还是能在社会好端端地生活下去而无需沦落街头或者饿死的小孩子，可说是绝无仅有的。
首先，生活费便是一个问题了!
原则上，小孩子根本就没有上班工作的能力...无论是心智﹑技能﹑还是体力，理论上应该不具备着足以自力更生的本事才对。父母的遗产...也总有会用完的一天，更别说，还没有算上小孩子不妥善地管理资金，以及被坏心肠的人骗走金钱的可能性。
从八云梓所说的话来看，她的双亲去世最少也是数年前的事了....
身上穿的裙子虽然朴素，却也绝不是些什么破了又补的旧衣服...
不止拖着一个弟弟生活，甚至还有余力去帮弟弟买生日礼物....
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发生吗?
“...这几年来我都是与朋友和弟弟一起合住...生活费都是我和朋友一起赚的，现在本来就是在下班回家的途中，只不过是刻意来这边跑一趟买生日礼物而已..顺带一提，我的友人也是很早便父母双亡的，现在与我是同龄，有什么问题吗?”
两个老人的疑惑，压根儿就是写了在脸上，只是还没有问出口而已。
要看破两个老人心中在想什么，对于八云梓来说并不是难事...问题在于，是否要告诉他们事实。
若论必要的话...自然是无谓。可是，假若对方不像是会危害到自己的人，那么就是说一下也是无妨。
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仅有七岁便冒险去打工的小孩子了。十二岁的年龄，虽然与法定年龄还有一岁之差，可是仅仅这点儿的差距，在特例的状况前任谁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想了一会后，最终，八云梓还是如实地把事情的大概告诉了这两个看上去不像是坏人的老人，随即也理所当然地，引起了这两个老人的感叹。
“就连老夫都不知道...这个国家，已经到了连小孩子也不得不出外工作来维持生计的严峻状况了吗?”
“哼!现任的总统，是个什么事情都没有主见的软蛋。至于国会里的家伙，不是光说不练，就是只懂计较眼前的利益...自从那个人病死了以后，也就那个姓西门的年轻人比较可取，可惜也只是凤毛麟角，我根本就从来没有信任过他们!小孩子本来就是应该受照顾的...会弄成这个局面，那群家伙的失职已是铁证如山了吧?”
说话的声音中，毫不掩饰对国会的愤慨。刀疤老人缓缓地站起身来，目光再次投到八云梓的身上时，已是充满了怜惜与慈爱“可惜...这么讨人喜欢的小孩子，年纪小小便具备了自力更生的本事与照顾弟弟的责任感，如此了不起...假如老头子我不是生活在那么危险的地方的话，实在是不介意收养几个小孩子的...”
“话说回来啊，老夫也是突然间想起的...”突然从旁打断了刀疤老人的说话，礼服老人沉吟着说道“南宫那家伙...退役之后，不就是住在这儿附近吗?”
“啊啊，说起来的确呢!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与礼服老人对视一眼后，已知道对方想说的是什么，刀疤老人转过身来拍了拍八云梓的肩头，问道“吶..小姑娘。假如说..只是假如而已，老头子我在这儿附近认识一个相交多年的老朋友。那家伙很富有的，总而言之就是同时要养四﹑五个人也做得到...而且也闲得要命，基本上每天除了冥想大概就只余下冥想..然后，更重要的是..那老家伙虽然有点死板固执，但是老头子我可以百份百保证，那是一个很好的人。假如有这样的一个人愿意收养妳们的话...妳会带着妳家的友人和弟弟一起去吗?”
“.....”
刀疤老人的双瞳中带着的，是不含半点杂质，无比清澈的眼神。
不难看出，这个老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帮助自己三人的。
彼此都是萍水相逢，不过就是偶然在街上相遇的关系。居然能够为一个陌生的小孩子热心到这个地步什么的...就是说是烂好人，也丝毫不为过吧?
只可惜...正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不得不拒绝。
“很抱歉，我想，无论是我还是我的朋友..应该也无法接受这样的提议吧?”
刀疤老人的建议，毫无疑问地，对八云梓来说是有很大吸引力的。
无条件地获得一个富有的老翁收养...换言之，从今以后，生活费根本就不再成一个问题。可以这样说，她和若溪宛甚至立即把现在的工作辞掉也不成问题。
无须再过着这种，从早到晚，只能在晚上吃饭以至睡觉前，才见到宝贝弟弟和重要的姬友的生活..从现在开始，便可以再一次地过着与宝贝弟弟初遇时，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都已经从天上掉下这么大的一个馅饼了，难道在这时候，还不应该赶快点头答应吗?
答案..是否定的。
“虽然很感激老伯伯你给了我这样的一个机会..可是，以具备在这个社会上生活下去的能力为前提，对于我和我的友人，这个机会并不是必要的。无功不受禄，我想，能够自行应付的事情，还是交由我们自行应付吧?”
已经踏出了的步伐，不可能回头再走一遍。
假如，遇见刀疤老人的事情，以及刀疤老人提出这个建议，是发生在五年多之前...也就是说，自己和姬友分别出外找工作之前的话..那么，为了能够保留与最喜欢的人们相聚的时间，在这里，八云梓说不定还真的会屈服于自己的**之下，点头答应。
可是...现在，已经是五年多之后了。
出来工作，不知不觉间，已有五年多之久...从担心会不会找到工作，到担心姬月华在自己两人都出外工作的情况下能不能照顾好他自己，到现在..无论是她﹑若溪宛，还是姬月华本人都证明了，想要继续一起生活下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抵抗逆境至今，一直以来，都咬牙与现实奋斗着...就连常人所认为不可能的事情都做到了。仅凭着三个小孩子的力量，很顺利地无须倚赖他人的施舍而活着...直到如今这一刻，才告诉她有一个可以不劳而获的机会?
假如答应了的话...这五年多以来，所付出的努力，所忍受的痛苦，又算是什么?
从理智上来说...假如在辛劳过后，突然获得一个长时间的放松机会，很可能便会就此沉溺其中..想要再次站起来，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所以，从现实的角度和长远的未来的考虑来看...
不..其实就连八云梓自己也很清楚，理智的分析什么的，不过是借口而已。
说到底就是一句话...从自尊来说，她绝不可能容许自己突然接受这样的恩惠!!就算那是绝无奸诈成份，单纯地，就只是发自热心的恩惠...也绝不可能接受!
在这一点上，无论是她，抑或是若溪宛也好...也只会有这样的一个答案!!
四－父亲的故人
“这可真是...”
双瞳中坚定的眼神....容不下半点的质疑。
没有想到八云梓居然会如此决绝地回绝自己两人的好意，不论是礼服老人也好，刀疤老人也罢，在霎时之间，都不由得震惊了一下。
毕竟，也是年过七十的老人家了。
两个老者见识过的事情之多，就是八云梓再加上若溪宛，也难以跟他们其中任一人比较。
回绝的原因，或许八云梓并没有亲自说出口...然而，对于两个老者来说，光是八云梓脸上的表郎以及眼神，便已足够道出一切了。
“如此倔强的眼神...总感觉好像在那儿看过。”
一声不响地注视着八云梓还带着一点稚气的俏脸，礼服老人沉吟了一会...良久，就好像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一把按住了八云梓的肩膀，睁大了眼睛问道“等一下!!小女孩...妳的名字，可以告诉老夫吗?”
“....老伯伯，我不是很明白呢。”
肩上传来一股大力，牢牢地将身躯固定在地上，使她动弹不得...几乎是从被按着的瞬间，便已判断出凭自己的力量绝不可能挣脱。
(看来，这个礼服老人，也不是如同外表一般手无缚鸡之力啊....)
八云梓心中微微一惊，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装出一副平淡的样子问道“为什么你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对呀对呀!!你干吗突然间问人家小姑娘的名字?...喂喂，左老头哈，虽然我想应该不会，难不成...你居然有这样的爱..”
“东方苍龙，你就是闭上嘴巴也不会有人当你是哑巴的!!”没好气地白了后方的刀疤老人一眼，转过头来看着八云梓时，礼服老人的目光已带上了一丝的歉意，然而，按住八云梓的手却依旧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对于老夫的失礼，老夫便于此先行致歉了...小女孩，可以告诉老夫妳的名字吗?”
被礼服老人牢牢地抓住肩膀，就是八云梓想跑也跑不了。
比起这个...更令她在意的，是礼服老人刚刚提到的名字。
(东方苍龙?...这名字好像在那儿听过的样子...)
在这世上，复姓东方的人并不算多...至于复姓东方，年过七十，脸上带着一条大刀疤，而且又在军部任职的人，就更加少了。
(东方苍龙...我想起来了!!!之前曾经听说过的，这个老人家是...当今的军部元帅!!这样说的话，旁边这个穿着礼服的老人家是...左悠心伯伯!!!)
将已有的拼图，一块块地拼起来...眼珠一转间，便想出了眼前这两个老人的来历，这一下，再也容不得八云梓保持着那冰块一般的表情，张开了的嘴巴，便再也合不回去。
苏尼维亚共和**部，负责一切对外抵御异型生物事务，就连总统与国会也无法轻易控制的半独立部门....若谈到其内部结构的话，或者没有多少人能清楚知道，可是，若谈到当今军部的总司令是谁的话，那么就是任何一个正常的国民都应该要答得上的问题。
东方苍龙，当今军部中资历最高的人之一，生平经历大大小小恐怕最少上千场的战役，立下的战功无数。在军部里头任职的时间有多长已经接近无人可知了，据闻现在已是七十六岁的高龄。虽然贵为元帅一职，却仍然在最前线活跃着的军部英雄，是现今这个国家之中威望最高的人之一。
如果不是因为绝大部分的时间不是花在与异形生物的对抗上，就是待在军部里头，甚少到民间活动的话，就是民望比起总统还高恐怕也不是一个梦，几乎就是神话一般的存在。
这样的一个大人物，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种还没有发展起来的小地方...什么的，当然值得奇怪了。可是，对现在的八云梓来说...却没有去思考这个问题的闲余!
眼前这个礼服老人...她是认识的!!
虽然，因为与对方见面的时候她实在太年幼的缘故，只留下了十分朦胧的印象...可是，一旦得知刀疤老人的真正身份，礼服老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因而，就连与对方相关的记忆也被唤醒!!
左悠心，当今军部的第二师师长，与东方苍龙一样，同为当今军部中资历最高的人之一，犹如东方苍龙的左右手一般的存在。纵使立下的战功不比东方苍龙多，却因为擅长字处理以及与国会打交道等等的事宜，知名度一直与战功显赫的东方苍龙平起平坐。与仅有军事以及战斗天赋的东方苍龙不同，是擅长多个领域的全能型优秀人才，同时也是当今军部的第二把交椅。
然后，比这更重要的是...
八云梓的父亲...苏尼维亚共和国的前身―苏尼维亚公国中，最后的贵族血脉之一...苏尼维亚共和国·前·国会副主席―八云梧桐，是左悠心的故交。
八云梓的父母都是很早便去世了...这个说法，其实并不够仔细。
更准确来说的话，应该是在父亲死去一段时间后，母亲带着年幼的她搬到了另一个地方居住...直至她四岁左右的时候，才因为急病，跟随着她父亲的脚步去世。
有关于左悠心的记忆，说实话，八云梓已经不是太清楚了...可是，隐约之间，总记得母亲在临终之前，曾经向她道歉...假如当初不是逞强拒绝了她父亲的友人提出的照顾，就不会抛下她一个人无依无靠了..之类的说话。
军部的第二师师长左悠心，虽然在传闻中固执认真，但是有关于他的刚正不阿与刀子嘴豆腐心，也是举世知名的。
现在仔细想来，眼前这个老人，或许，就是当年提出要照顾自己与母亲母女俩的人吧?
(在这里相认的话...说不定，就得被带走了!!!)
以左悠心传闻中的性格来说，假如发现了自己就是故友的女儿的话，恐怕是绝对不可能放着她不管吧?
可是，在八云梓本人的角度来看...如今与姬友和弟弟在一起的生活便已经足够快乐了，现在的生活突然被别人强行介入什么的...那是千百个不愿意!!
心中一凛之下，平素一念间能生出数十个心思的脑袋，于这个紧要的关头反而转不起来了。
于这个关键的事刻...能够想起的，就只有绝对不可以与姬友和弟弟两人分开的事情。一想到姬月华的事情，脑袋中灵光一闪地，也顾不得这么多，八云梓当下便答道“姬梓...这是我的名字。老伯伯你听说过吗?”
“姬...梓吗?”年老的脸上，难以掩藏地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左悠心缓缓地放下了按着八云梓肩膀的手“对不起，因为妳实在是与老夫一位故友的遗孀有点相像...无论是这个眼神，还是这个长相呢。看来，老夫是认错人了。”
“这个世界上..总有长得相似的人，不是吗?”
也不知道在对方的面前能隐瞒多久...情知再待在这里的话，随时都会露馅。
眼见左悠心总算把手拿开了..此机不可失。八云梓匆匆的向两个老人鞠了一躬，然后便头也不回地镄进了人群当中，那瘦小的身影，几个呼吸间已从两个老人的面前消失不见...
p.s.1：抱歉了，因为今天要考试的缘故，稍微晚了一点儿...不知不觉间已是考试周呢...
五－若溪宛的身世
“叩﹑叩。”
“叩﹑叩。”
“叩﹑叩﹑叩﹑叩...”
“来﹑来了!!请等一下!!!”
时间约略是早上六时四十分左右，正好，是八云梓出门工作后的不久。
一大清早的敲门声，打破了木屋内原有的宁静，惊动了在厨房的若溪宛之余，亦吵醒了还在卧室里熟睡中的姬月华。
这一天，是若溪宛难得的假期之一...
本来，她还打算乘着弟弟还没有起床之前，替他一口气做好早饭与待会带过去剑道场的便当...没想到的是，因为意料之外的访客的来临，此刻已是不得不打断做饭的准备。
无奈之下，只得拿盖子盖住才煮到一半的汤。关掉煤气炉的开关，若溪宛跶跶跶跶地穿着拖鞋从厨房走到了玄关的位置，打开了小屋的木门，把头从门缝探出去，问道“请问...是谁?有什么事吗?”
打开门来，从门缝中探头出去...映入若溪宛眼中的，是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在清晨的时刻，前来打扰，实在是冒昧了...”
当先的那一个老人清秀儒雅，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礼服，肩上还披着一件同色的外衣。左手微微举起，作了一个敲门的手势...显然，刚刚敲门的人如无意外就是他。
至于另一个老人，则是穿着一件灰黑色的服装，肩上披着与礼服老人一模一样的外衣，脸上还带着一条长长的刀疤...双手插在长裤的口袋中，一言不发地站在礼服老人的身后，神情肃穆地，打量着若溪宛等人所住的木屋。
在看到若溪宛探头出来后，礼服老人朝着她微微欠了欠身，说道“老夫左悠心，是来寻找一个在数天之前有一面之缘的金发小女孩的...那是一个就如同小女孩妳一般漂亮，却有着一头直发，名字中带着一个“梓”字的女孩子...请问她在这里吗?”
“梓的话...现在这个时间已经出门上班去了。请问老伯伯你们找她有什么事吗?”
正正是因为沉默，才使那份异样的压迫感翻倍。
刀疤老人的脸上，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神情，使人不由得便不敢向他搭话。与之相反地，穿着礼服的老人，却是如此地和蔼可亲，带着一副让人不自觉地便感到亲近的温和笑容....这样的一个各走极端的组合，到底在这里应该给出怎样的反应才好?
心下正纳闷着这两个老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然后，就一如数天之前的八云梓一般，若溪宛的眼睛在下一瞬间，目光一转，便捕捉到刀疤老人胸口位置上的军徽。连带着，便记起了眼前这两个老人的身份。
“...我还以为是谁突然造访，原来，是军部的第二师师长左悠心..吗?那么，旁边这位脸上带着刀疤，束了一条辫子的老人家..想来便是当今军部的元师大人，东方苍龙了。”
在意识到来者是谁的瞬间之中，若溪宛的语气便冷了几分...双目中的眼神，登时也变得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样的两个大人物，放下海岸边防的要务不管...突然来造访我们这种平民百姓的家，找一个无亲无故的女孩子，到底所为何事?该不会..是来找我们这种小老百姓的麻烦吧?”
就连说话当中，亦带上了三分的敌意....暗藏在话语里头的刺，就彷佛在指责两个老者不务正业似的。
话毕之后，若溪宛便一声不哼地咬着牙，看着眼前这两个老者，等待着两人的回答。
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于此时，亦渐渐于脑海之中浮现出来...
永远都不能忘记...那倒在血泊之中的，是她双亲的身姿。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甚至，比起与八云梓的相遇更早。
那时，军部的海岸防线区域亦没有像现在一样划分得这么庞大...虽说，沿岸是布下了一条连绵不断的防线，可是在防线的后方，有一些稍为靠近海边的地方，那时还不是被重重封锁的军事重地。
于举目便能看到海洋的小树林里头，长着狰狞脸孔的异型生物在咆吼，远处传来一阵阵防线被突破的警号声...于母亲的尖叫声中，父亲的身躯被二肢呈镰刀状的怪物一刀两断...在那之后，她的母亲，亦因为想要掩护她逃跑的缘故，命丧于异形生物的手里...等到军部的人员赶到时，在那儿活着的人，就只余下她了。
当时会到那个小树林的原因...已经记不清了。
唯一有印象的是，她的父亲若溪明，为了确保那个地方是安全的，还多次向认识的人，乃至政府的人员询问了有关那个地方的情报。
虽然是与海边有点靠近的地方，但是在前方却有着军部的两至三个防御基地，在甚至是在海面上，也有军部设下的一些防御工事，所以肯定是万无一失的....当年，任谁都是这样告诉她的父亲。
出于小老百姓对军部的信任，她的父亲便信以为真，真的以为那个树林的区域是安全的....现在回想起来，她父亲事前所作出的这些努力，也是可笑至极...
与八云梓病死的父母不同...她的双亲，可是着着实实地，因为惨遭横祸而丢命啊!!
这些年来，若溪宛都一直对父母的死因守口如瓶...即使是亲如宝贝弟弟姬月华也好，也没有把事情透露一点半点。
不去提起，也不想去提起....
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她本人以外，大抵就只有，她的姬友八云梓，以及这间木屋的房东而已。
本来，已经做好了打算...想说将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一辈子都不再提起，一辈子都不去想这个恶梦...但是，此刻看到军部中的首两把交椅居然就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那潜藏在若溪宛心中近八年有余的负面情绪，就犹如落到燃油之上的火种一般，一下子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p.s.1:谢谢“大哲学家帕秋莉”的打赏。
六－刚与柔
其实..即使是若溪宛自己的心中，也是知道的。
双亲的逝世...归根究底，错终究是在那些异型生物身上。没有所谓的主谋...也没有所谓的黑幕..是牠们下手杀死她的父母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是...每次梦醒之时，都会不由得去想..
假如，当初的军部海岸防线没有被突破的话...那么，那些狰狞的异型生物就不会跑到她父母的身前了。
假如，军部在划分军事重地的时候，能够更仔细，更谨慎一点，将那个地方从一开始便列入禁区的话...那么，她的父亲，自然也不能会带她们两人到那里去。
假如...那天军部的支持能够更早一点到达的话....双亲的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虽然明知道军方亦不是下手害死自己双亲的人....可是，以上这些的可能，那怕只要发生任何一个，她双亲的悲剧都很有可能不会发生了啊!!!
会这样想....不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吗?!!
“唔，小女孩...”
被若溪宛饱含敌意的视线一瞪，左悠心不由得便退了一步。
身经百战的英雄，手下所斩的，说到底就只有从远洋而来的异型生物而已...被年纪这么小的孩子，怀着怨恨地注视着..这种事情，不管再过多少年也习惯不了。
“嘿!!悠心，先退到一旁吧!”
左悠心往后退了一步，取而代之地，站到了他原来的位置的，正是往前走了一步的东方苍龙。
“小姑娘...老头子我们可是知道的喔?”
即使被若溪宛一言不发的瞪着，身上的气势也没有减退丝毫。将近八尺的身高，视线从上方投下，与年仅十二岁的若溪宛对视着，名为东方苍龙的老人嘿嘿一笑“妳的名字也好...八云卿的闺女的事情也好...甚至是妳们这五年多以来取巧工作的事情也好..全部，老头子我们都已经打探得一清二楚了。不要太小看年长者了，小姑娘!!”
东方苍龙的说话，就如同铁锤一般，重重的敲到了若溪宛的心上。
的而且确...眼前这两个老者，可是掌握着这个国家最高权力的寥寥几人的其中二者!除了总统以及国会主席以外，论地位的崇高，就非这两个老者莫属了。
“小姑娘呵，让老头子我告诉妳一件好事吧!老头子我啊，和旁边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左老头不同，脸皮可是跟城墙差不多厚的，唱黑脸也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了。我行我素的时间久了，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大概就是这样的人来着呢。”顿了一下，东方苍龙笑着蹲下来，拍了拍若溪宛的肩头“四岁开始与八云卿的闺女同居，七岁开始为了养活弟弟而出去找工作，这些年来一直都不依赖成年人的帮助而活着...真是了不起!!聪明如妳的话，想必能听懂老头子我的意思吧?”
“!!!!!”
东方苍龙的说话，虽然听着让人不舒服，却也道出了一个事实。
自己..就不过是个普通的平民百姓而已。
假如..对方真的要硬来的话，又有什么办法能反抗这两人吗?...
想到这里，若溪宛的俏脸霎时间便变得煞白...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嗫嚅着开口“你们...到底想怎样?”
“总而言之，先让老头子我们进屋内喝一杯茶怎样?还有就是，不要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嘛...真是浪费了这张可爱的小脸，不是吗?若溪小姑娘。”
..........
..........
“吶...若溪姐姐，这两个老伯伯是什么人?”
进到屋内，只见因敲门声而被吵醒的姬月华已经站在客庞之内。
纤细的身躯，被薄薄的睡衣包裹着，再配上清秀的俏脸，显得异常可爱。
此时的姬月华已是十岁之龄...虽然比起身为姐姐的自己两人来说身高还差了一点儿，可是亦早已不是当年那等身大洋娃娃一般的身姿。
曾几何时圆嘟嘟的小脸，此刻已渐渐脱去稚气，往美少年的尖脸一去不返地发展着，越长越是漂亮。
或者，是因为这些年来一直风雨不改地往剑道场里学艺的缘故吧?宝贝弟弟的眉目之间，慢慢地已经有了一种锐气...在认真的时候，偶尔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眼神就如同长剑一般锋利....就如同当年的他所起誓一般，开始变得可靠起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身后跟着这两个惹人厌的老头的话...这又是多么好的一个清晨啊!!
(说起来，还不知道这两个为老不尊的家伙此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刚刚还提到梓的父亲，该不会是来带走梓吧?)
一想到现在的生活可能会被毁于一旦，本来已经足够糟糕的心情便更加不妙了，若溪宛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访﹑客!!!!”
“哈哈哈哈哈哈!!!看来老头子我们完全被当成了恶人呢!!”
“吶..老伯伯。”
毕竟，也是与若溪宛两人相处多年了，察言观色的本事，姬月华还是学了不少的。
注意到自家二姐姐的脸色有点铁青，就是那刚刚才睡醒还没有完全运转起来的大脑，也立即明白了应该是发生了不知什么事情。微微地踏前了两步，站到了若溪宛的身前，姬月华神色不善地盯着两个陌生的老人，问道“你们....应该没有在欺负若溪姐姐吧?”
仅仅一瞬之间，本来还有点睡眼惺忪的脸容，此刻已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如剑般锋利的眼神，就彷佛在说着，只要回答不能令他满意的话，那边便会立即动手似的。
状况居然会发展到眼前这个局面，即使是左悠心两人也好，也是始料不及。被姬月华这么一瞪，左悠心不禁在心中叹息了一声..唯独，东方苍龙却是不为所动地，呵呵大笑起来“哈哈，欺负你的姐姐?当然不可能了!!老头子我们...是为小娃娃你和你家姐姐的着想而来。”
“为...我和姐姐们的着想?”
“嗯，就是这样。如无意外的话，你的两个姐姐中，应该有其中一个是的名字是叫...“八云梓”吧?那就是老头子我和左老头的故友―八云梧桐的女儿。在八云卿病死后，左老头虽然曾经向八云卿的遗孀―八云枫，提出照顾她们俩母女的建议，但是却被回绝了...不意，在不到一年之内，八云枫亦因急病而去世...遗下的这个女儿，我们也是找了很久了。”说到这儿，东方苍龙摊开双手，说道“假如小娃娃你不信的话...尽管问一下旁边的姐姐，就看看老头子我有没有认错人?”
七－论如何使小孩放下戒备
“若溪姐姐?”
虽然与两个姐姐同住多年了...然而，因为两人从来都绝口不谈身世的事情，实际上，就连姬月华也不知道两个姐姐父母的名字。
嘴中唤了一声自家的二姐姐，姬月华扭头过来看着若溪宛，静待二姐姐的回答。
“....很遗憾地，八云梧桐与八云枫，那的确是梓的父母的名字。”
“哈哈，怎么样?”抚了一把那杂草一般的胡子，东方苍龙朝着姬月华嘿嘿一笑“小娃娃，老头子我就说，我没有认错人对吧?”
假如双亲故友的身份无误的话，那么，欺负之说自然想来亦无从谈起。
得到了若溪宛的肯定，当下就是心中尚有疑虑也无话可说。姬月华就像泄气了的皮球一般，一点劲都没有地说道“也就是说...老伯伯，你真的是梓姐姐父亲的朋友吗?”
“嗯，就是这样...虽然准确来说，左老头跟他的关系密切一点，可是毕竟朋友的定义也是很广的，老头子我跟八云前·国会副主席..也算是说得上话吧?没想到，那家伙才四十岁上下便走了...当初没能开怀地与他畅饮一番也是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提到八云梓的父亲时，东方苍龙的双目中闪过一丝黯淡的神情，却又在下一刻将其隐去，于脸上挂满了英雄豪杰般的笑容，用力地拍了一下姬月华的肩头，直使后者痛得差点眼角掉泪“话说回来..银发，灰瞳，如果老头子我没有弄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南宫的入室弟子了吧?三天之前，我在他那儿听说过你的事情。”
“南宫...?”伸出手来，揉着隐隐作痛的肩膀，原先脸上的敌意却是已经稍为减弱了一些，姬月华歪着头问道“老伯伯...你认识龙飞老爷子吗?”
“嘿嘿，认识!当然认识了!咱们三人，当年可是被称为军部梦幻之三人组的最强组合，从一介小兵混到如今的地位，不管遇上什么样的异型生物，只要凭着气势﹑气势，和气势!!无论是何等的难关也会迎刃而解...真是，让人怀念的事情呢。不知不觉间，已经只余下我和左老头了...”
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又淡了几分。
东方苍龙蹲下身子，伸手指着脸孔正中的刀疤，说道“小娃娃...南宫的脸上，有三道爪痕不是吗?老头子我脸上的这一记，就是在那一次与他并肩作战时所留下的，荣誉的伤痕!!南宫那家伙，有跟你提到过这件事情吗?”
“说起来..龙飞老爷子的确在很久以前跟我说过。”
东方苍龙这样一提起，姬月华的确又觉得好像对这件事情有一点儿印象。
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会..好不容易，才想起了在五年多之前，当他第一天走到剑道场遇见南宫龙飞的时候，对方曾经提到的过去。
再难掩饰惊讶的神色，姬月华下意识地便用手指向了东方苍龙“原来老伯伯你就是那“不要命的蠢货”!!!”
“慢..等等!!什么是不要命的蠢货?!!”
“龙飞老爷子他还说，为了救你的缘故而害得他毁容了，现在他娶不到老婆都是你的错呢!!”
“开﹑开什么玩笑!!那个姐控会对他姐以外的女性产生兴趣吗?娶不到老婆那绝对是他自己的问题吧?堂堂前·军部第五师师长，居然血口喷人?!!实在是..太无耻了!!”
五年多之前，南宫龙飞所说过的话，此刻被姬月华覆述出来...在一瞬间的呆滞后，立马便气得东方苍龙吹胡子瞪眼睛，一把扯住了下巴的胡子，气愤难平的哼了一声“左老头!!我突然间想起了有一件急事要办，待会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后，你便先回去吧!我还得绕远路问候一下老朋友...”
“瞎扯些什么呢?....“不要命的蠢货”，不是很精辟的见解吗?真希望你能为负责殿后的老夫和陪着你一起发疯的龙飞着想一下....说到底，要是当初你有等待老夫带来的支持的话，你脸上那道疤痕压根儿就不会被划上去。像你这种横冲直撞了几十年的家伙，居然能活到今天..不得不说也是稀奇至极。”
出乎意料地，虽然是跟着东方苍龙一起前来，然而...在这个话题上，左悠心却持有与南宫龙飞相同的意见，毫不客气地便训斥起与他一起并肩作战的老友。
向南宫龙飞学习已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了..不知不觉间，对这位老师的尊敬已经接近了两个姐姐水平。眼见左悠心似乎是站在南宫龙飞那一方的，姬月华的心中，一下子便觉得这个身穿礼服的白发老人变得亲近了许多。
这时，被左悠心抢白了几句，东方苍龙也彷佛觉得老脸有点挂不住似的，轻咳了两声，转移话题说道“咳﹑咳哼!!这种事情不要紧了...毕竟每个人的看法不同嘛!!对我来说，只要有气势就足够了。比起这个..小娃娃，你对于老头子我们是你家八云姐姐的父亲的故友，同时也是你师父的朋友..这件事情，没有什么疑问了，对吧?”
“嗯...的确...”
能说出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大姐姐的父亲的名字...
与自己的师父南宫龙飞，当年所说过的话完全吻合的外表特征...
以及，最重要的是....从始至终，自家的二姐姐都没有说过一句有异议的说话...
如此看来，这两个老人是跟自己，以及自家姐姐很有渊源的人..这样想，应该是没错了。
假如，这个身份属实的话...那么，不会欺负自家二姐姐，还有是为自家姐姐的着想而来的说法，其真实性看来也是高得很呢...
也就是说...是自己多虑了吗?
想到这里...姬月华心中本来对两个老者的敌视全消，脸上那戒备的神情，亦换回了平常普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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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不向伯伯屈服的年青人
自家的弟弟..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便从完全敌视来者，转化成现在对来者完全放下了戒备的模样...这一点，单从弟弟脸上的表情便读懂了。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这个问题，可是...
如此的单纯，真的可以吗?!!!...作为姐姐之一，眼见宝贝弟弟这样的状况，若溪宛真是哭也不得，笑也不得。
弟弟脑海中的思路..就是不刻意去想也大概能了解。
反正也离不开，因为对方攀亲带故的，证明了与自己三人这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凭着对方那长辈故人的身份，便先入为主地认为对方应该不会有些什么不好的企图吧?
可是...若溪宛她自己的脑袋则没有这么纯真了。
说实话...即使对方证明了与八云梓的父亲和宝贝弟弟的师父相识又如何?
长辈的故交，这个身份，与对方是否怀有机心，以及对方是否好人这两点，根本就没有逻辑上的必然关系。
这就正如旧帝国的贵族中，家族里头掌握实权的老人家去世后，那些叔伯一辈的亲戚就是立即变成敌人也不为奇一样...所谓长辈以及长辈的故交，也只不过是给予了一个比较可信的立场而已，本身并没有证明了些什么。时至今日，旧帝国中的贵族已经接近全数没落，那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八云梓的父亲，在生前是全国仅有一个的国会副主席，眼前这两人，是国家军部中地位最为尊贵的两人...牵涉到这么强烈的政治背景，眼前这两个老者...特别是这个吵得要命的霸道元帅，到底是否可信，若溪宛至今还存有疑问。
更别说，即使退一百步来看好了...
假设，只是假设...这两个老者真的没有存一丝半点的恶意好了。那也不代表，东方苍龙与左悠心此来的拜访对她们来说就一定是好事。
与八云梓的父亲是故交...在八云梓年龄尚幼的时候，曾经向八云梓的母亲提出照顾她们母女俩...什么的，在这里最容易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两人此来是来带走八云梓的!!
纵使只是猜想也好...只要有这可能性的存在，要成为敌视这两人的理由便完全足够了。
“小月..看样子，我会跟这两个老人家谈很久呢。你可以帮我到厨房里给这两个老人家泡一壶茶吗?顺带着，早饭的准备也交给你了。”
脑内的思考，从开展到完成就只用了短短的数十秒。
(小月他..暂时还不适合应对这种场合呢。梓她还没有回来...这里还是由我来好了。)
沉默了半晌之后，若溪宛当下便交予姬月华一份工作，果断地让自家的宝贝弟弟先行离场。
“好的...若溪姐姐，我应该拿备用的茶杯还是纸杯给这两个老伯伯?”
“备用的饭碗...拿那个就好了。”感觉到从姬月华那儿投过来的惊讶目光，也不用对方开口询问了，若溪宛先一步地答道“我想..在这个时间便来拜访，这两个老人家一定还没有吃早餐吧?在把泡好的茶倒进碗后，顺道也从电饭煲那儿盛一些饭放进去...不用下调味料了，直接拿出来便是。听懂了吗?”
“是﹑是!好的!!若溪姐姐，那么我们的那份用不用也...”
“不，我们那一份就按正常的方法来料理好了。啊啊，还有，正在煮的汤就不用拿给这两个老人家了。你看，老人家都喜欢喝茶不是吗?所以茶泡饭就是最佳的招待方法了。快去吧，快去吧!!”
虽说心中还充斥着一大堆的疑问，可是，在若溪宛一连串的催促下，姬月华最终也只好带着满脑子问号地走进了厨房....
..........
..........
“哈哈，茶泡饭..吗?真是婉转的逐客令呢，小姑娘。”
静待场中唯一一个在心智上还没有成年的小孩子离场后...情知现在已是成年人的谈话时间，于是也不客气，东方苍龙一把拉开了椅子，一边大咧咧的坐了上去，一边说道。
“对于不请自来的“访客”，我们家在传统上从来都只有这种方式可以招待...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们在吃茶泡饭之前便自行离去呢。这样我会很感激你们的。”
“喂喂，这不是说反了吗?就算摆明了不欢迎老头子我们，最起码也该说“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们在吃过茶泡饭后才走”吧?!!”
“啊啦?是这样吗?真抱歉呢，我的记性不太好，有时不小心会把真心话说了出来....话说回来，虽然我是这样想的，该不会...居然会有人在明知道主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的情况下，还厚着脸皮坐在这儿吧?”
等到姬月华离去后，立马就是一阵唇枪舌剑的交锋。
在东方苍龙雄浑的笑声下，若溪宛脸上始终如一地挂着一副完全没有笑意的笑容，毫不示弱地与东方苍龙的说话针锋相对着，就彷佛要将心中的不快尽数宣泄出来似的。
至于对方的身份，并不是自己能惹得起什么的....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对方本来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假如说既然明知结果都是一样的，自己这边注定了无力反抗的话...为何不尽情地讥讽一下眼前的混蛋呢?
若溪宛摆出来的态度，也是相当明显的....
不能反抗是一回事，可是不能反抗却不代表自己这边得欢天喜地的接受!!!有事快说，无事快滚!!!!
这，就是若溪宛双服中所带的意思。
“呜哇...这可真是...这种皮笑肉不笑的笑脸，总感觉好像在那里看过的样子...想起来了!想当年，老头子我因公务第一次拜访八云家时，误以为老头子我是敌人的八云枫夫人也是摆出这副态度的...唔，真不愧是跟八云家的闺女同住了这么久的好朋友。就连神情也和对方的母亲一模一样!!真是，白费了那张漂亮的脸孔...性格这么坏的话，将来会嫁不出去的喔?”
p.s.1：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连续考试...自高中毕业后便不管怎么说也习惯不了这种玩意...啊啊，好想画画.....中文系的文科生表示我恨英语啊...
九－战败的少女
“...我能不能嫁出去与你有什么关系?我想，我自己的事情，还是交由我自行应付吧?”
眼皮也不抬地，若溪宛冷冷的哼了一声。
不带一丝情感的脸孔，依旧有如寒冬一般冰冷...如此锐利的目光，假如是一般人的话，恐怕在接触到这个眼神的瞬间，便已败下阵来。
只可惜...东方苍龙，自然不是一般人了。
“喔呀喔呀，真是可怕....就连反应和回答也跟八云家的闺女同出一辙，老头子我想，其实就是跟别人说妳们两人实际上是亲姐妹，恐怕也不会有人不相信吧?”
堂堂当今军部元帅，就如同他本人所说一般，这张老脸比城墙还要厚。
“没有女孩子会真的不介意自己婚嫁的事情....被别人说嫁不出去什么的，居然既不生气，也不动摇..是在真正意义上的，表情没有那怕一丝半点的变化，就彷佛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件事情似的...就让老头子我来猜猜吧!!若溪小女娃妳的倚仗到底是什么呢?该不会...”
纵使一直被若溪宛恶狠狠的瞪着，脸上也没有丝毫的不自在，东方苍龙嘿嘿一笑，目光突然一移，撇向了厨房的方向“就是自家的弟弟吧?刚刚那个银发的小娃娃?”
“你!!!...说什么蠢话呢?!!我是“姐姐”，小月是“弟弟”，就只是这样而已...”
被谈及自家宝贝弟弟的同时...
于五年多之前，对方向自己许下的誓言，亦再一次地于心中响起...
“梓姐姐教过我的...所谓的娶回家，就是与对方今生今世都永不分离吧?我发誓一定要把姐姐们娶过门，不会让任何人从我的身边抢走姐姐们的!!所以...跟我约定，妳和梓姐姐都是，必定会回来，这一生都不要和我分开好吗?”
孩童的誓言，原来便不能当真。
眨眼间已是五年多过去了...自家的宝贝弟弟，是否还得当初对自己说过的话呢?
自己...又是怎样看待自家的宝贝弟弟呢?
曾经一度回避的问题，说到底终究就只是暂且搁置了而已...
白晢的俏脸在剎那间变成一片真红色，自与东方苍龙两人开始说话以来，若溪宛的脸上第一次地露出了显著的动摇，本来板着的一张冰山脸亦随之瓦解。
“话说回来，“该不会”是怎么一回事?!!你，对于别人家的弟弟有什么意见吗?!!”
就彷佛想要掩饰自身的害羞一般，若溪宛想也不想地便反过来朝东方苍龙吼了一声。
谁知道，后者就只是彷佛看穿了什么似的，一脸坏笑地，摆了摆手，然后说道“不不，怎么可能呢?很可爱的小娃娃不是吗?来这里之前我们已经打探清楚了...识字与算术什么的自是不用说，年纪小小，便精通了家务的技能。在厨艺和制作糕点之上也略有心得，更重要的是...南宫那家伙，平素不但严格得要命，也不会轻易称赞别人。作为那家伙的弟子，居然能够撑了五年之久，而且还被那家伙夸到天上去...那个姓姬的小娃娃，可比起当年同年纪的老头子我威风多了，老头子我又怎么敢有意见呢?这位姐姐，想必是误会了些什么了吧?”
“唔!!!!”
“哈!这样就对了...好端端的一个女娃娃，整天板着一张脸孔，又或者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笑脸什么的，成何体统呢?现在这副害羞的样子...不是很可爱吗?”
“呜咕!!!!!”
说是处于下风...可能还不够正确。
从动摇的瞬间开始，这个弱点便被找住了作为突破口....此后便兵败如山倒，一发不可收拾。
至此，对话的节奏，几乎已经完全被东方苍龙所掌控。在意识到这一点的那一刻，本来便开始有点摇摆不定的目光，就更是晃动得更厉害了。
下意识地轻轻咬着手指，若溪宛眉头紧皱地说着“所以说...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要是没有要事的话，赶快把事情说完便离开吧!!”
“喔呀喔呀?小姑娘..妳有发现吗?不自觉地便咬起手指呢...好可爱的小动作，为什么?”
“呜咕咕咕咕!!!!”
被东方苍龙说破的瞬间，若溪宛本能反应地急急的放下了手。
然而，在下一秒间，那思维敏捷的小脑袋便想起了....
如此急速地应对别人所说的事情，岂不是说间接承认了对方所说的是实话?
(完﹑完蛋了...)
想要平复动摇起来的情绪..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溪宛的心中悲鸣一声，至今一直与对方针锋相对的气势，于此亦全面地崩溃起来。
..........
..........
“咳!!够了，东方苍龙。这么认真地欺负小孩子...难道你就不会感觉到羞愧吗?”
就在东方苍龙将若溪宛迫入死地之际。
眼见这女孩子本来自信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变成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一旁好久不说话的左悠心终于忍不住轻咳一声，开口干预。
“嘿嘿!!谁叫这女娃娃这么可爱?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看了便想要欺负一下...习惯呢!习惯的问题!”
说着说着，东方苍龙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然后摆出了一个歹势的手势....当然，脸上还是笑容满面的，没有一丝的悔意。
单是看老友这个样子，便知道对方根本没有丝毫的反省。左悠心瞪了老友好一会，最终，长叹了一声“赶紧把你这个坏习惯改了，如何?”
“放心，放心!老头子我自有分寸，在有生之年必定会改的...有生之年呢。”
“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啊...没事的话，快点回去啊!!笨蛋!!我不想看到你们....这里不欢迎你们啦...我要告你们强闯民居!!告你们恐吓未成年少女!!呜呜..梓妳为什么还不回来?...”
看着那边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起来的两个老者，有生而来第一次惨败的若溪宛哭丧着脸地，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十－霸道元帅
“不，不...老夫我想，警察机关那儿应该不会受理这案子吧?毕竟老夫我们两人的身份比较特殊...”
“不要认真回答啊!!笨蛋胡子!!快滚快滚!!”
“哈哈...左老头，你看你多么不受年轻的小女娃欢迎!老头子我就跟你说了，现在这年代已经不流行文弱书生的类型了，果然还是像老头子我这种健壮魁梧的才...”
“笨蛋辫子头!!你也给我滚!!!不对，该说笨蛋胡子就算了，只有你也好，笨蛋辫子头你给我滚出去!!!”
自从气势全线崩溃以来...名为理智的神经，就彷佛啪的一声断掉了。
从八云梓那儿学回来的...礼仪﹑措词与举止等等各种各样的东西，于这一刻都已经完全不重要，就像浮云一般被统统吹走了。
眼角噙着泪花地，若溪宛狠狠的瞪着眼前两个老者，小嘴高高的撅起，充分地展示出心中的不甘，一副又是可怜又是可爱的模样...至于先前那凌厉的目光，却是早已不复存在。
“不，这可难办了...”
和刚刚被那种敌视的目光看着时完全不同，真正意义上地，被小女孩双眼噙泪地凝视着...这一回，就连东方苍龙也不禁感到了有些不好意思。
但见他蹲下身子，直视着若溪宛问道“我说啊，小女娃...妳就真的这么讨厌看到老头子我们吗?”
“没有比这更讨厌的事情了!!”
假如不是为免让厨房中的姬月华听到的话，若溪宛几乎都想扯开嗓子地赶人了。此刻被东方苍龙问到，若溪宛想也不想地便即答道“打断了我做早饭就算了，突如其来地强闯民居，走进门后便给我找茬...明明是难得的假日，为什么我非得受你们这两个老头子恐吓不可?把我和弟弟美妙的早晨还给我呀!!笨蛋!!”
“不，老头子我不是道歉了吗?因为看小女娃妳的样子很好玩，所以一时忍不住...”
“这是什么么鬼的借口呀?!!我才不管呀!!”
“好啦好啦，为了表示歉意，老头子我待会去买小礼物给妳赔罪好了，什么都可以。所以说别眼角含泪地看着我了...这样老头子我会很有罪恶感的。”说到这里，视线都已经接近移到天花板去了，东方苍龙挠了一下自己的老脸，续说道“而且呀..那啥，老头子我的长相真的有这么糟糕吗?我自己倒是觉得蛮帅呢...毕竟是以后每天都会见面的关系，虽然对妳有些抱歉了，老头子我想，若溪小女娃妳还是稍微习惯一下比较好呢..”
“慢..?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了?”
从东方苍龙的说话，就彷佛捕捉到一些不能忽视的关键词眼似的。
霎时间，也顾不得继续赶这两个老人走了，若溪宛睁大了双目，明亮的眼睛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地“以后每天都会见面的关系...?辫子老头，你不是在说笑吧?”
“没有在说笑!!还有，不要叫辫子老头，叫爷爷!!”
轻描淡写地便说出了冲击性的事实，就好像看不到若溪宛那瞠目结舌的表情似的，东方苍龙微笑着，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副文件，在纸上，于顶部的位置，还印有了“军部强制征召”之类的字眼。
“很遗憾的告诉妳，从今天开始，妳和八云家的闺女，还有正在厨房准备早饭的那个小娃娃，都被我这个军部元帅以特权征召入伍了!正式的职衔是..什么来着?好像是元帅揉肩侍者之类吧?总而言之，名字不要紧了。从现在开始，把老头子我当作是妳们的亲爷爷便是!来，乖孙女，投进爷爷的怀抱吧!让爷爷我来疼爱妳们!”
边说着，东方苍龙还张开了双手，作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开什么荒天下之大谬的玩笑?!!我和梓就算了，小月他还没有成年啊!!你这个...可恶的死老头!!!”
若溪宛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投进东方苍龙的怀中了。
与之相反，被对方口中所叙述的冲击**实所惊倒，在一瞬间的大脑空白之后...若溪宛终于忍不住扯开嗓子咆吼出声。这一下夹杂着愤怒的叫声，就连身在厨房中的姬月华也听得清清楚楚。
“若﹑若溪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小月，你先站到一旁!!”
如牛奶般雪白的手，不顾一切地拍在木桌之上，啪的一声大响充斥在众人的耳中。
对着从厨房中急忙跑出来的弟弟，好不容易压下了怒火像这样交代了一句，等到若溪宛将视线再次投向东方苍龙，眼中已经几乎已经冒出火来。
“把我们三个征召入伍?你是疯了不成?别以为地位崇高就能够胡来!!我记得，国家的法律可是明确地规定了，未成年的人是不能够进入军部的...”
“那个，只是指从正规的途径报考﹑从军时的规定而已。假如是军部最高长官的直接任命的话，就可以完全绕过这些一切的规条..而事实上，现在军部里头亦已经有一﹑两个年纪和妳们差不多的小孩子在任职。不要小看，国家的权力了。”
把手中的文件朝着盛怒中的若溪宛扬了一下，东方苍龙不为所动地续说道“而且啊，法律?在开玩笑的..是妳对吧?老头子我啊，虽然不是专门从事文书工作的，可是也是知道的。根据国家法例的规定，十三岁以下的人是不可以工作的，此外，年龄未满十三岁者，假如丧失双亲，且又没有任何能收养的亲戚的话，就必须由政府的民事与福利部门承担起替其寻找领养父母又或者孤儿院的责任。银发小娃娃就算了，妳和八云家的闺女的话..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法例吧?不管从什么样的角度来看，现在违法的，都是妳们这两个娃儿呢。”
“呜唔唔唔唔!!!!”
“嘛，虽然本来的话，其实老头子我是想直接收养妳们的。看在与八云副主席的交情份上，没有把他的闺女放着不管的道理。既然若溪小女娃妳双亲的事情，咱们军部也得负上一定的责任，正好银发小娃娃又是南宫的弟子，说到底咱们都是自己人，那么事情就好办了...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只可惜...老头子我们的提案，可是在数天之前，被八云家的闺女当面前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呢。没有办法之下，我们也只好出此下策....手续已经全部办妥了，妳们...没有拒绝的权利。明白了吗?”
p.s.1：谢谢“路过～路过～”的打赏。
十一－勾手指，吞千针
“怎﹑怎么可以这样...太过份了。”
东方苍龙的说话，说得异常决绝，甚至没有留下一丝半点的余地。
就正如对方的所言....自己三人这边，能够被抓的把柄实在太多了。
对方身为掌握全国最高权力的人之一，无论是从地位来看，还是从法律上的道理来说，都有着完全碾压自己三人的实力...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她又有什么可以反抗的办法呢?
没有如最初的预料一般，对方不是仅仅来带走八云梓，而是坚持一口气把自己三人一起带走...最起码，也是回避了三人被迫分离的最糟事态。
只是，纵使如此也好，此刻的若溪宛，也实在没有办法开心起来。
“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些怪物有多么危险吧?为什么..非得要把我们扯进去不可?我和梓她...明明只是想过着一些平稳的日子而已呀..为什么...一定要来阻碍我们?..”
在她们这三人之中，可说是没有比她更清楚异型生物的可怕之处的人了。
狰狞的脸孔，就连哭泣的小孩都会被吓得停止了哭声。
从裂开的嘴巴流淌出来的绿色液体，散发着腥臭难闻的气味。
呈现刀锋状的手腕，仅是轻轻一挥便能了结他人的生命。上下颚间露出的尖牙，朝着人的身体上嘶咬，带着飞溅的鲜血，就像吃掉饼干一样，一瞬间便将人体的一部分吞进了肚子里，肚破肠流的情景，此生难忘。
于那些异型生命的面前...人类的生命，就是如此的渺小。
连带着当初的那份恐惧，这些年来，一直将记忆深藏于内心的深处。如果可以的话，实在是希望永远都不用再想起...然而，如今却说要把她们带到那个与异型生物最为接近的前线去?
对现实的无力，以及，因为对过往记忆的恐惧转化而成的担忧.....一下子地，便摧毁了若溪宛心中最后的力气。
假如，不是在宝贝弟弟的面前的话，甚至都忍不住想要放声哭喊。
紧抱着身为姐姐的最后一丝尊严，姑且算是没有真的哭出来。
“......”
微微颤抖着的身躯，就连瞎子都能看出若溪宛已经到了精神的临界线。即使被背对着，看不见对方脸上的表情，也能感觉到对方已经快要流出眼泪。
客厅内就只有三人。
自己只不过是走进厨房里做了一会儿菜而已...听到二姐姐的咆吼声甫一出来，二姐姐便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真是，简单明了得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人干出的好事。
姬月华的目光在转瞬间变得有如冰块一般寒冷，也不跟若溪宛打一声招呼，手上往放在客庞角落的木刀一拿，便想往东方苍龙的方向挥去。
“小月...住手。”
从木刀被拿起的声音，判断出自家的宝贝弟弟到底想干什么。
在姬月华的身躯前冲之前，便伸手拦下了他。若溪宛的嘴中轻轻的说道“打不过的...我们都..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彼此的存在，实在是相差得太悬殊了，简直令人绝望。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能够逞强的闲余。
尚带着一丝稚气的俏脸，在制止了弟弟的暴走之后，眼角含泪地，就彷佛祈愿一般，看向了东方苍龙，呜咽着说道“拜托您了...假如必定要带我们去那种地方的话..我..和梓会乖乖跟您走的。可是...小月他才只有十岁啊!还请您..当作看不见他好吗?”
“....唔，这趟老头子我也是压根儿被当成了恶人啊。”
被强忍着哭泣的小女孩瞪着，心中不由得就是一阵罪恶感，这次，再也不由得东方苍龙不为所动了。
把若溪宛弄哭..原也不是东方苍龙的预算之内。眼见自己貌似真的把这个有点倔强的小女生迫到绝路上了，东方苍龙很是纳闷地把手上的文件放回袖子里头“我说啊...小女娃，我想妳肯定是误会了些什么吧?元帅揉肩侍者什么的，不是一听便知道是个闲职吗?说白了，那就是我昨天才想出来的职位呀!有谁跟妳说过妳和妳家弟弟得上前线了?”
“可是...军部的司令部与海边这么靠近..说不定，那天就会遇上那些怪物啊!!你能...确保绝对没有这种可能性吗?”
“唔!!!虽然老头子我不觉得会被入侵到那个地方，但是...的确也没法百份百确保呢。”
被若溪宛哭着鼻子地这么一说，东方苍龙也是抚着胡子沉默了一下。
眼前就有一个耸着肩膀抽抽搭搭的小女生，旁边还有一个恶狠狠地瞪着他的姬月华....这样的情形，饶是这个当今军部元帅活到这么一大把的年纪也从未见过。
说实话...会把局面弄成眼前这个样子，即使对他来说也是始料不及的。
与远洋而来的异型生物交锋，已经不知有多少次了...跟心智像大半个成年人的小女生打交道什么的，生平却是第一回，即使是强悍如东方苍龙也好，也没有多少的经验。
一般而言...
小孩子懂得的事情不多，也没有足够的判断力去认知处境，纵使情绪的波动较大，有时任性起来也可能不可理喻，但是一旦“糖果”给对了的话，只要再适当地糊弄一下，想要对方乖乖听话还是不难的。
至于成年人，虽然知道的事情比小孩子多出许多，非但不能随意糊弄，就连“糖果”策略的功效也会稍微减弱，然而，正因为成年人具有足够的判断力，情绪的波动也较小，只要让对方清楚明白地意识到反抗是不可能的，这时候再适度地给予“糖果”引诱一下，就是不情愿也好，对方最终还是会乖乖的认命。
说到底，诱之以利，说之以理，再辅以适度的劝诱....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这一套组合就是无往以不利的。
唯独...像若溪宛这种早熟到不可思议的小孩子，却正正是那“绝大多数”以外的存在。
拥有着与成年人相当，甚至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智慧，能够轻易掌握处境和形势之余，也足以识破大部份的糊弄，并且将“糖果”策略的效用降至最低。
然而，在此以外，却又不具备完全的成年人心智。尤其，身为女生，在感性和泪腺方面的发展就更是比起男生超出不止一筹，要是一个弄不好，情绪崩溃起来就不是能够说笑的状况了。
明明“早熟”，但是却终究是“小孩子”，如此尴尬的一个的身份....
在此之前，毕竟也是稍微彻底地调查了八云梓三人的身世背景...东方苍龙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身居军部的要职，说要带她们三人回去，或多或少也会引起年幼时曾经差点命丧异型生物之手的若溪宛的反感。
假如他不是军部元帅，而是国会主席，又或者不知那来的富翁的话..那么情况便简单许多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若溪宛对军部的反感，居然比想象中还要厉害许多!!
本来的话，还想着只要出示了国家权力的证明，明白事理的若溪宛便会垂头丧气的认命，与姬月华跟着他们一起走，在摆平这两人之后，便以此为饵一举将回来的八云梓打包回去，等到一切都安顿下来后，再慢慢寻求安抚她们三人，逗她们开心的方法....谁知道，竟然会这么快便遇上了不得不现在解决的状况!
如果，在这里强行将只差在没有哭出声的若溪宛带走的话..想来，之后肯定会被这三人记恨一辈子吧?
来这里的用意，是尽故人朋友之谊，收养对方的后代与友人，顺道当作是拐两个孙女，一个孙儿回去哄着玩，过上一把逗孙儿孙女的瘾....添加仇人可不是初衷。
“唉啊!!老头子我明白了!!不要再哭了!!!!”
再也受不了那异样的沉默，东方苍龙猛地便提高了声音叫了两声，直把强忍泪水中的若溪宛吓了一跳。
突如其来地耳边传来一声大叫，会被吓倒也是理所当然吧?
等到若溪宛回过神来时...只见，不知在什么时候，东方苍龙已经向着她单膝跪下了。
布满了老茧，表面满是皱纹，却异常地厚实的两只大手，正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心。
“妳所担心的...是到了军部生活以后的安危，没错吧?”
就彷佛作最后一次确认似的问道，在若溪宛双目中的眼神得到答案后，东方苍龙沉声地说道“我﹑东方苍龙!在此起誓!作为带妳们到军部里头...让妳们踏进另一个世界的代价，绝不会强迫妳们站到前线去面对从远洋而来的怪物!而且，今后无论何种境地，要是妳们之中的任何一人遭遇到危险，都必定会以此身为盾，保护好妳们的周全，即使这条手臂被斩掉，乃至舍弃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从今以后，只要我东方苍龙尚有一口气在，便没有人能够在我的面前伤害妳们或者欺负妳们。这是以荣誉与骄傲，和妳许下的誓约....”
没有任何凭证的誓言，于老人的口中说出来，却显得异常地可信，就彷佛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强力的保证。
在最后，展露出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充满着慈爱的温柔笑容。
东方苍龙向若溪宛缓缓伸出了右手的尾指，轻笑着说道“这样说的话，妳能稍微放心一点了吗?若溪小女娃。”
p.s.1：啊哈哈哈哈，作者君终于考完试了!!!也快有两星期没练画了...感觉我的画笔正在呼唤我!!!真是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