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零零 天堂山决战，弑神炮下女神飞灰烟灭
秩序诸神的虚影放射出无比炽亮的金光，似乎能直接将灵魂蒸发，云海天顶瞬间多出一圈金日。
秩序女神海姆……
骑士之神努曼艾尔……
律法之神龙尔德……
贵族女神希芙……
工匠之神、河水与溪流之神、狩猎女神……
文艺与音乐之神、欢悦女士、旅行之神……
旧生命女神、自然之神、破碎洋海神……
加上其他旧时代的神，总计超过二十颗金日高挂在天顶，云海之上的广袤空间，顿时变作了像是神力炉般的高能空间，一座座浮岛裂解，一艘艘战舰熔化。
天堂山中，还在奋战的数千赤联战士也生出身体与灵魂揉杂在一起，感知交错混杂，即将散作烟气的错觉。
金日之后，纵横交错的丝线可见，震荡出更为纯粹而猛烈的神力波动。
随着中央那轮金日里，大天使长希尔维长剑缓缓落下，牵起所有金日喷薄的光芒，与金日后那道世界之墙的闪烁节奏相合，即将指向还在上升的银月之心。
此时银月之心也再度震荡，裹住表面的朝霞大放光芒，罩住浮岛和战舰，正在蒸盈的股股烟气骤然消失。
霞光中，一粒粒细小如尘埃的模糊光点游动汇聚，层层堆叠，转眼间就凝聚出一圈巨大的螺旋构造，向着天顶昂扬挺立。
每一粒光点都是晶格魔方，在超级分辨率的源魔力场中，由力场控制器精确的操纵着，拼装出一部非闭合超级加速器。
跟用来维持赤红力场的闭合超级加速器不同，在这部加速器中奔流的灵子流不会回归到循环中，而是携带着接近融合神械级别，足以超越天堂山能级，穿透神座的力量，要在旧时代的巅峰发出纪元以来的最强音。
随着螺旋的微微震动，裹住银月之心的朝霞抽取出浓稠如实质的，还搀杂着殷红如血丝般的霞光，绕着螺旋转动，向天顶射出粗壮光束
神圣而堂皇的金光与血金交织的霞光对撞，并没有制造出毁天灭地的冲击波，仿佛就是两道没有质地的灯光交错而过。
金光越接近银月之心就越黯淡，最终化作淡薄的光流，如风暴般吹拂着银月之心表面的护盾，在护盾上撞击出无数雪白结晶。
而直射天顶的霞光，没有命中大大小小金日中那最耀眼的一颗，而是穿透旁边一颗中等大小的金日。将其裂解成缤纷礼花。
“不！”
凄绝的惨呼中，礼花勾勒出一个礼装女性的虚影。
“为什么……”
这个虚影的呼喊让天顶的金光都黯淡了许多：“为什么是我！？”
无尽的愤懑和难以理解，都难以让继续存在，，就在那声疑问中，还蕴含着神本体的礼花轰然炸裂，散作漫天飞灰。
微微震颤自世界根源发出，天顶上的大小金日顿失颜色，散作一个个神身影。
这是神陨落的动荡，贵族女神希芙，彻底湮灭。
贵族女神希芙，在旧时代里曾经地位显赫，忠诚之神凯姆将其作为神人秩序里凡人这一侧的主神扶持，还分出神力专门造就了骑士之神拱卫。在之后特蕾希娅乃至秩序女神海姆的永恒秩序中，贵族女神的地位也非同寻常，是作为凡人秩序的核心，再与其他诸神关联的。
连被海姆降临的大天使长希尔维都一时愣住，她本以为自己才是赤联的第一目标，没想到对方先把希芙干掉了。
是刻意还是意外？
从结果上看，对赤联来说，不会再有比这一击效果更好的了。
希芙陨落，秩序诸神无法再将各自神力组织在一起。除非秩序女神海姆以本体出现，担起永恒秩序中神这一侧的主神之位。
“干掉了！”
银月之心的晶格堡垒里，薇姬拍着巴掌大笑：“干掉那头神了！”
“超级灵子回旋加速炮成功了！”
“凡人终于只靠自己的力量弑神了！”
“这是凡人的胜利！”
“这是科学唯物主义的胜利！”
堡垒里还有一大票赤联技术核心，从尤赞、阿图尔、赫里扎尔到法瑞尔，都凑在这里。
没人在意薇姬把自己开除出了神行列，还把神按头论，这位新晋智慧女神的确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
使用超级加速器给灵子加速，由此获得更细微的观察尺度，让赤红力场发生器的分辨率又有了革命性的提升。刚刚造出来的加速器就被挂上了极限数量的节点炉，这些经过简单改造的节点炉，单位功率比之前提升了上千倍！
上千台原本只是用作辅助动力的节点炉组成的阵列，经过加速器的提升后，不仅让银月之心获得了澎湃动力，顺着锚标冲入天堂山，还扩展出了强大的赤红力场，一举中和了天堂山的至善神力。
虽然天堂山第二层之上的区域与世界之墙关联着，赤红力场还无法渗入，但第二层之下的空间，已如主位面一般，令凡人们如鱼得水。
刚刚完工的加速器是一整套，除开用来提升动力和扩展力场的闭合式循环加速器外，还有当作武器用的，被薇姬开口就改称呼的螺旋加速器。
灵子流在螺旋加速器中一级级分裂，直至解离到接近融合神械所含力量本质的尺度，再引领由建成不久的九九级冲击炮发射出的破坏冲击，冲击也由此获得了空前的分辨率，直击贵族女神希芙的本体。
仅仅一击，被秩序女神扶持着成长到中等神的希芙就当场陨落。
的神座乃至神国还在，但以秩序女神现在捉襟见肘的神力状况，恐怕很难再投入力量，扶持起又一位贵族女神了。
这一道奏响费恩世界最强音的光束射过后，巨大的螺旋构造瓦解，变回难以计数的晶格魔方，重新依附到银月之心表面，继续推动霞光流转，维持赤红力场。
名副其实的弑神炮，成本也是异常高昂的。九九级冲击炮本身就要消耗大量高阶核晶，而螺旋加速器也报废了接近百分之二十的晶格魔方，同时有难以计数的虚灵服务器宕机，需要检修重启。
堡垒大厅里的光幕上出现二十七分钟的倒计时，这是下一炮准备完毕需要的时间。
选择贵族女神为第一炮的目标就在于此，干掉了，海姆不现身的话，秩序诸神就无法用出合击。
当然更直接的原因还是，在有价值的目标中，是最弱鸡的。非但弱鸡，还固执的不学骑士之神、律法之神和工匠之神那些神，对们给自己武装上若干万吨魔导金属嗤之以鼻。
在这个传奇凡人都弄上千吨魔钢武装自己的时代，哪怕是神，身上不堆魔导金属，就跟果奔没有区别。
秩序诸神对这一炮的结果还难以接受，都不相信希芙就这么完蛋了。
赤联可不会给们喘息的机会，道道炫彩身影自银月之心中跃出，只有十倍凡人身高的实体之上，虚影扩张到千米高，朝着天顶急冲而来。
打头的赫然是锦羽金甲，脚踩祥云的猴子……不，赤红女士兼太阳女神小红。
手中如破天巨柱的金箍棒抡得轰轰响，小红大呼：“变什么人啊，继续装太阳啊！”
“还想学学后羿射日呢，真是扫兴！”
“来来，赶时间，一起上！”
秩序诸神心惊魂跳，所见所感的惊愕事实，让们一时都顾不上去确认希芙的确切状况。
自小红虚影中推送出的神力波动赫然有强大神级别，她竟然是本体上阵！
强大神，再加上看起来起码有百万吨的魔导金属，这谁扛得住！？
当然这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秩序诸神敢于以本体现身，是因为这里毕竟是天堂山，是们的主场。
上次秩序女神以特蕾希娅意志引诱，目的就是想将小红本体勾入天堂山，一举打杀。
可没想到赤联那边接连两人成神，加上潜藏在云海中的小红本体，让海姆也没了一举得手的胜算，只好放弃。
现在小红直接将本体投进来，自是得意忘形，可不是解决她的好机会吗？
那一刻，希尔维都准备燃烧自己的灵魂，承载海姆的降临。
没有动静……
等了片刻，依旧没有动静。
这时秩序诸神才回过神来，形势已经变了。
希芙真的陨落了……
刚才那一击，不是神发动的攻击，而是来自凡人制造的魔导炮！
这点们倒弄错了，这一炮其实还是神干的，毕竟是薇姬砸下的发射按钮。
不过们的认识在本质上没错，凡人已经强大到了可以用魔导炮击杀神。
这种情况下，海姆怎么可能出现呢？
与世界之墙同在，与永恒秩序同在。现在也到了完工的紧要关头，绝对不会轻易涉险。
小红之后，是一个个赤联神，各自挥舞尺寸恐怖、重量惊人的魔导武器，让秩序诸神们的神之心都摇曳震荡，难以平复。
别说那些籍籍无名的小神，就连律法之神都身影变淡，果断撤退。
云海之上金光急速黯淡，一个个秩序神都收回力量，战略转进。
然而们并没有退走，大天使长希尔维手中的长剑喷射出如灵蛇般的金光，在天顶抽出暴鸣。
“为吾主尽忠，为永恒秩序献身的时刻到来了！”
希尔维振荡出高亢神音，将诸神当作牛马一样鞭策：“奋勇战斗吧，诸位陛下！”
骑士之神努曼艾尔率先冲下，其他神也没有过多犹豫，毕竟犹豫也没用，们的神国都搬到这里来了，无处可退。
就连生命女神和自然之神也冲了下来，们已有布置，今日这一幕在们的计算中本就是一种可能性。在此不管是拼杀出一条血路，还是就此陨落，都是神座和道路认可的结果。即便陨落，加入蓝约的生命女神和自然之神，意志也将重归完整。
另一位本体外形像是巨大海蟹的神，是秩序女神从破碎洋中找来的半神海兽，仓促提拔成的破碎洋海神。
小红抡着足以搅得破碎洋海啸冲天的金箍棒，散发出的强大神威已经让的一对蟹钳咔咔乱抖，可希尔维颁布的神谕不敢违背，只好晃着触须眼睛，跟随其他神冲下天顶。
就在同时，天顶之下，天堂山第一层上，一个个天使方阵拍打着羽翼，如洪流般倾泻而下。
“虾兵蟹将别挡道！”
小红随手一划拉就打散了一个方阵的上万天使，其中似乎混了只螃蟹，她也没在意，直直的盯着某个神飞射而去。
轰隆雷鸣，律法之神手中的天枰炸成漫天白芒。
龙尔德展开层层正义白光，掩护本体后退。
小红紧追不舍：“龙尔德！我打牌输给夏安的筹码，就着落在你身上了！”
眼见小红的百万吨金箍棒就要落到龙尔德头上，律法之神吐出凛然神音。
“吾已尽到秩序从神的职责，即刻起吾的正义光辉将普照凡人，而不是永恒秩序！”
随着神音震荡，一个少女身影在龙尔德的光辉中显现。
少女呼喊道：“小红陛下，吾主已经加入救世同盟，请停止敌对行为。”
居然是律法圣女娜玛……
小红眼歪嘴斜，还装作没听到，直到奇丽在后方咳嗽，她才悻悻住手。
“真是不要脸的家伙！”
小红气呼呼的骂道：“好歹是个神啊，居然抱起凡人的大腿了！”
“不是瞧在你家圣女跟我们还有点交情的份上，我这一棒子可不会收住！”
她一上来就打龙尔德，就是奔着对方可能当二五仔去的。
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还是想试试能不能抢在亮白旗前得手。
当然，也未尝不是想给蕾塔娜报仇。
龙尔德的身影荡出圈圈涟漪，似乎也在为劫后余生而庆幸。
依旧用那种雄浑而威严的嗓音说：“吾早已与艾尔莎陛下有密约，之前是时机不成熟而已。”
就交代了这么一句，像是一秒也不愿再多留，带着娜玛化作白光消散。
天空中还悠悠回荡着留下的话：“既然陛下已胜券在握，吾就不做无意义的锦上添花，吾还得准备迎接神国的崩塌。”
果然，这家伙虽然把神国也弄到了天堂山来，可显然在外面还有布置。一旦跳反，秩序女神肯定要摧毁的神国，而靠着布置，能抢回神座，再修补神国。
“跟二五仔之神生什么气……”
奇丽招呼回小红，她跟欧萝拉等人不是刚刚成神，就是连日激战力量消耗太大，现在上阵就是当啦啦队的。主力还是小红和正从银月之心里源源不断冲出的狂天使，以及经过短暂修整，重新编组的舰队。
当小红对上以希尔维、骑士之神以及工匠之神时，另一个女神也战意昂扬的冲出银月之心。
粉嘟嘟的触须在空中乱舞，轻风与峡湾女神琳-安伯莉尔一眼就相中了自己的对手。
“那只大螃蟹！”
琳大叫：“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别跑！”
一千三零一 天堂山决战，打完这仗就生宝宝！
伸展出万千粉红触手，很像乌贼的安伯莉尔缠上那只巨蟹海神，场面很有些破坏人神之战的神圣画风。
两只海怪都是肉搏系，伸展出几千米的巨大身躯，纠缠着坠到云海底处扭打。
海神召唤来自己的虾兵蟹将神侍，安伯莉尔也有自己的美人鱼战队，一时相持不下。
两边都是啦啦队性质，相比那些虾兵蟹将鼓噪起的泡泡之潮，这边受过万萌公社专业训练，打call节奏异常到位的美人鱼们明显占优。
云海之上，小红一人转动金箍棒，放射出滚滚金霞热浪，将包括骑士之神、工匠之神、狩猎女神与旅者之神等几个还算是有生战力的神拦在身前，一并aoe。
“尔等鼠辈好胆！”
小红还很有代入感的呼喊：“我现在可是红莲状态了哟！就算是你们的老大基多拉下来，一样也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这家伙把自己当红莲哥斯拉了呢……
剩下那些诸如河水与溪流之神、文艺与音乐之神的弱鸡神不敢凑到小红身边，已经有两个不知趣的神做了榜样。
一个是欢悦女士，还企图用“神之宴席”这种神术迷惑小红的意志。大概是猜想赤红神都是凡人之心，**之类的神术应该能奏效。
没想到在小红的认知里，这种低级趣味就是最恶劣的精神污染，她可是身经百战……不，见识得多了，丝毫不受影响。金箍棒卷动红莲般的光流，将连砸带伤，只剩下半截腿跑掉，坐实了“献祭女士”的美称。
另一个是水井与洁净女神，神格本已接近凋落，被秩序女神扶持起来凑神头。可能是在神国里沉睡了太久，醒来后不知年月，将自家神座当神器，祭到天顶，化作巨大水井，企图将小红收进去。
小红的百万吨金箍棒舞得兴起，翻卷起红莲风暴，压根没注意头上的水井。
水井就在风暴中像纸扎的祭品烧了起来，带着那位女神的本体燃成飞灰，作为凶手的小红还不知道自己随手就a死了一个神。
剩下的弱鸡神哪还敢凑上去，纷纷自降位格，与浩浩荡荡的天使大军混作一处，摆出了浑水摸鱼的架势。
秩序天使大军跃出浮岛壁垒，一个个方阵如一层层金白交织的光云，倾压而下。
就如在地狱最深处，正如飞蛾扑火般冲向史莱姆胶质，燃起熊熊秩序神火的天使一样，他们的目标是银月之心。
“真是可怜啊……”
欧萝拉满脸怜悯的看着这些天使，曾几何时，这些裹在神圣光辉中的羽翼天使，哪怕只是一只降世，都能让万千凡人匍匐在地。
而现在，他们却像挥舞着木棒冲击枪炮防线的原始人，除了点燃自身灵魂为主奉献的悲壮外，一无所有。
与他们匹敌的是狂天使军团与第一第二舰队……
狂天使们一个个套着类似巨龙武装的铠甲，原本的斑驳羽翼藏在活页般的护套中。翼尖装着可以自如转动的电磁炮和冲击炮，加上尾部的矢量喷口，完全就是人机合一的魔导战机。
他们由麦格崔恩统领，分作无数散兵集群，将一个个天使方阵扰乱，吸引和挤压他们。
就在正面，一艘艘大角鲸、虎鲸、箭鲲乃至古鲲高抬舰首，朝着天顶昂扬冲击。
这些战舰不再像之前那些天里，草草改装出的粗糙战舰，而是精工打造的正牌战舰。经过血火洗礼的赤联海军，终于可以背靠赤红力场，将自己的炮火倾泻到敌人身上。
两艘古鲲里，两个换了绷带人皮肤的舰队司令都脸红脖子粗的发出高亢呼喊。
林德：“自由射击！随意射击！干掉每一个能看到的敌人！”
老胡克：“不要让我听到一门炮停下来！”
八八毫米、二百毫米、四二五毫米、八百毫米电磁炮……
单七、三七级、五七级、单九级、三九级、五九级冲击炮……
鱼刺、鲨鱼刺导弹……
鲸牙、毒鲸牙鱼雷……
就连只是用作防空，射程不到十公里的中小口径武器，都敞开了打。两支舰队向天顶喷射的火力，跟被小红兜住，正全力攻击的神倾泻的神光，场面上完全不相上下。
八十艘大角鲸、六十艘虎鲸、二十艘箭鲲、六艘古鲲，经过天堂山必死冲锋战的赤联海军，战舰数量已经远远少于开战前，但浓缩的都是精华。
不管是人员还是装备，这支舰队都达到了最佳状态，再加上赤红力场加持，跟他们经历的上一场战争相比，战斗力已经有了本质的突破。
大大小小的光团在天使方阵中沸腾着，一刻不息。
道道粗细不一的光束穿透方阵，带起股股鲜红余波，绵延无尽。
一个至少有上万天使的方阵冲下来，在两支舰队的炮火中连十秒都坚持不住就溃散开，不到半分钟时间便尽数化作飞灰，连根完整的羽毛都剩不下来。
对神来说，就算是正牌天使，也不过是天使树的果子，区区一万压根算不了什么。
一个个方阵压下，再一个个崩溃消散，云海中的战况令人恍然如梦，跟前几天的战况完全颠倒过来。天使如凡人一般决死冲锋，凡人却将天使当蝼蚁般虐杀。
“我们来这只是看热闹的吗！？”
“你以为这个资格随随便便就有吗？”
云海底层，十多艘雏鲲加两艘巢鲲自银月之心中驶出，放出上千重型战机，战机驾驶员们在被天顶的沸腾战场震撼之余，也满腔不甘心。
杰尼尔和哈桑这对老搭档身先士卒，冲在战机集群的前方。
然而他们的任务并不是战斗，而是去接应云海上方那些浮岛舰。浮岛舰正在回收冲到壁垒下的突击队员，然后撤离，接下来的战斗不再适合它们继续呆在那了。
这当然不能让这对从地上打到天上，从神皇堡打到空礁的老飞行员满意。
这可是天堂山啊，旧时代主神的老家，凡人顶礼膜拜，毕生最大愿望就是灵魂升入这里，永远陪伴在神之侧的圣地。
老实说，作为人神革命的最终战，哪怕只是在这里呼出一口气，都与有荣焉。
可凡人嘛，贪婪的本性让他们永不满足。
杰尼尔嘀咕：“等能在这里降落了，我一定要找个地方拉个痛快……”
哈桑鄙夷的道：“真是低俗，我就只是想洒泡尿而已……”
银月之心里，更多人比杰尼尔和哈桑还要不甘心。
外层的广阔坞舱里，停泊着一艘艘大座头鲸突击舰，一个个方阵在舰首前排列，等待可能性并不大的出击命令。
前方排列整齐的方阵都是海军陆战队的狗子，后方则不仅种族五花八门，方阵也歪歪斜斜混乱不堪。既有矮人军团，也有冰原巨人，甚至还有西费恩的蜥蜴人。坞舱一侧的停机坪上，还蹲着几十头全副武装的巨龙。
一头巨龙正垂下龙头，龙瞳里满含着信赖甚至亲昵，静静的看着下面的赤联魔导师。
那个魔导师装扮的瘦弱男子，也用差不多同样的目光看着自己身下的小矮个。
雷兹林对正扫视着数万狗子，心中满含骄傲和不舍的咕嘎说：“为什么不跟大家说两句呢？尤斯卡尔专门请过你的，狗子们应该需要你的鼓舞。”
咕嘎收回目光，摇头说：“不，他们不需要我的鼓舞。”
“从个人来说，这是他们自己的荣耀。从集体来说，这是赤联人的荣耀。”
“我不觉得自己能代表整个种族，从这样的荣耀里分润只属于我个人的份额。”
“而且……”
她转头看看在远处忙着整顿冰原巨人和狗头人的另一只狗头人，幸福的笑道：“我也不属于他们啦，就像不再属于雷兹林你一样。”
雷兹林酸酸的嘀咕：“说好的一辈子都是我的狗子呢？你这只见色忘友的家伙！”
咕嘎桀桀的笑着，抬头正好跟龙瞳对视：“谁让你先见色忘狗的啊，克莉萨妮娅，你就不教训一下你的丈夫？这么重要的时刻，他就顾着关心狗子，把自家龙老婆丢在一边？”
银龙克莉萨妮娅低沉的笑道：“他是我的龙骑士，我们之间有心灵感应啊。”
雷兹林也低低笑了，这对大概正通过心灵感应在说什么笑话。
咕嘎叹气：“你们啊，别在我面前洒狗粮。”
雷兹林笑道：“彼此彼此……”
说到这眉毛动了下，他看向坞舱前方，是一队蓝龙从升降机上下来，神色顿时复杂了。
“是那两个大人物啊……”
咕嘎认了出来：“哈利苟斯和塞拉苟斯，他们身后是……哎呀，雷兹林，那不是你嫂子诺莉菲丝吗？你哥哥会不会在她背上？”
雷兹林咳嗽，银龙也有些不自在了：“大概……是吧……”
咕嘎斜眼：“你们这家子哟……”
白烟升腾，银龙变回银发少女，昂首说：“我们不会输给你哥哥和诺莉菲丝的，雷兹林！”
雷兹林苦笑：“克妮，都这时候了就别计较你们银龙蓝龙的事情了。”
让雷兹林不太愿意面对哥哥的原因，就在于他们兄弟俩的老婆都是巨龙。
如果是同一族的巨龙还好说，可一个是蓝龙，一个是银龙，在赤联里各有所长，互相瞧不起，见面就唇枪舌剑，搞得兄弟俩焦头烂额。
咕嘎又唉声叹气：“是呀，咱们这些人，就是来凑热闹的，说不定都没出银月之心的机会，还争什么呀，好好的享受这场伟大战争的震动吧。”
银月之心一直在微微震动，这是秩序诸神与天使大军的火力穿透拦截，偶尔落下，被护盾挡住的动静。
说到这个，雷兹林夫妻俩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他们带领冰原上的多种族联合军团来到银月之心，就是希望能在这一战里登场，分享凡人攻入天堂山，完成人神革命的荣光。
这时候一个俏皮的嗓音响起：“啊哈！老姐你瞧瞧那是谁？狗头人大导师雷兹林啊！哎哟！”
旁边诺莉菲丝扇了他一爪子，呸道：“你个自拍龙，还好意思用那种口气称呼别人？”
白烟也冒起，冰蓝头发的大萝莉出现。
卡塔蒙落在身边，牵着她来到雷兹林身边。
兄弟俩热情拥抱，蓝龙银龙两只人妻斜眼抱胳膊的对着。旁边两只蓝龙偷偷弹出摄像球，被上方游走的自律军纪球噼啪打碎，发出了“集结区域不准进行任何信息记录行为”的警告。
卡塔蒙对弟弟说：“做好出击的准备吧，电池记得带够。”
雷兹林愕然，他可真没想到会有出击的机会。
下一刻他的神色又变得凝重，甚至有些担忧，下意识的看了看咕嘎和克莉萨妮娅。
他小心的问：“是准备冲击第二层吗？”
卡塔蒙点头又摇头：“第二层当然要冲击，不过我只是前指的技术参谋，具体细节不清楚。”
“要做好牺牲的准备，但也不要太担忧，最恶劣的状况已经过去了……”
刚说到这，坞舱中传出雷声般的欢呼。
处处可见的光幕上，小红一棒将河水与溪流之神打散，工匠之神带着其他神连连退却，只剩下骑士之神还在正面力拼。
在小红跟诸神战斗的天顶之下，奇丽、欧萝拉、菲妮、凯瑟琳等赤红神则引领狂天使和舰队，将倾泻而下的秩序天使大军冲击得倒流而上，正在向天顶缓慢而坚决的推进。
费恩世界的世界之巅，由浮岛壁垒拱卫的天堂山第一层，即将被赤联踏于足下。
“虽然不觉得这就是终点……”
雷兹林憧憬的说：“但这一仗打完，我们……”
还没说完就被克莉萨妮娅一巴掌闷脸上：“别说那种话啊多不吉利！”
诺莉菲丝胜利般的笑道：“你不敢听，我偏要说！”
她揽住卡塔蒙的胳膊，幸福的道：“打下天堂山，我就准备跟卡塔蒙生宝宝啦！”
远处的哈利和塞拉轰隆扑倒在地，银龙少女握着拳头，不服输的道：“我怎么不敢听？其实是我要说！”
“我也要跟雷兹林生宝宝！而且要生一窝！”
咕嘎也看向远处那个蹦蹦跳跳活力四射的狗头人小伙菲斯本，幽幽的道：“是啊，我也想生一窝……”
银月之心的震动忽然猛烈起来，光幕中，巨大的螺旋构造再度堆叠而出，引导着一股明暗交织的金光洪流，射向天顶。
瞬间数十个天使方阵像幻影一般，在金光洪流中破碎，而被洪流冲刷的浮岛壁垒，也如沙滩上的群雕般坍塌。
好几公里宽的巨大缺口在天顶显现，不仅能看到根蔓纠缠的天使树，缺口末端，仿佛直通天外的白玉阶梯清晰显现，最下方的数百米阶梯已然遍布暗金裂纹，即将崩碎。
天堂山防线洞开，人神革命的洪流，即将冲刷到秩序女神的神座之前。
“出击！”
坞舱里回荡起前敌指挥部的军令，数十万各个种族的联军，用各种嗓门和语调汇聚成澎湃的声潮。
“打上天堂山！”
“消灭反动派！”
一千三零二 天堂山决战，你是我的不准丢下我
当一艘艘大座头鲸突击舰驶出银月之心的船坞，向天顶进发时，云海之上的秩序诸神已经在道道金光中消散。
秩序女神还没昏聩到把所有神都送掉，甚至把天使长和高阶天使都收了上去。只留下数千万普通天使，让他们在天堂山一层燃烧灵魂，阻滞赤联大军。
小红战意未消，抡着巨舰般的棍子，还想冲到第一层去大开杀戒，被奇丽拉了回来。
欧萝拉都在数落她：“忘了我们的目的吗？我们是来解放天堂山的，不是来当天使灭绝者的！”
小红心虚的辩解：“我就是想找找当初那帮围剿我的天使，看他们还敢得瑟不！”
奇丽是早就知道了，当初她从新生神晋升弱小神的时候，缺天使调和神力，跑来天堂山招募天使。因为囊中羞涩，改买为抓，秋香和画眉就是她劫掠来的，还被她们同族的“强壮兄弟”好一阵围捕，颇为狼狈。
秋香和画眉两个小天使从小红脚下的火烧云里飞出来，拍打着套上了活页的羽翼，急切异常。
秋香说：“得救下大家啊！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烧没了！”
画眉都快哭了：“我们族里那些强壮的兄弟们还有几个活着呢，真想念他们啊。”
尤尔娜从小红背后的金焰中转出，安慰道：“别担心，只要天使树的根还在，他们会重生的。”
天使树在，天使就是不灭的。
但天使树也有生长周期，现有的这么多天使，都是几个纪元来积累下来的。一下子全都没了，要全部复生的话，那可是一张足以排到十万年后的清单。
“好吧，就看大家的了。”
小红招呼着自己的三天使，跟赤红诸神们收手，降到银月之心外的浮岛舰上，俯瞰如钢铁丛林般向天顶生长的舰队。狂天使们在舰队间穿梭，如夏夜飞舞的萤火虫。分明是灵魂激荡的战场，却编织出一副令人心旷神怡的恬静画卷。
失去了天使长和高阶天使的引领，天使们虽然还在一个个方阵从壁垒上向下倾泻，速度和力量却减缓了许多，赤联仅仅只靠狂天使和舰队，就将他们的方阵之潮顶回壁垒。
杰尼尔和哈桑这样的战机驾驶员终于享受到了战斗在天堂山的荣耀，他们配合引导战舰的导弹和鱼雷，压制着天使方阵，同时将天使布置在壁垒边缘的堡垒、投石机、弩炮等防御设施一一摧毁。
狂天使们奋勇争先，从那道由超级螺旋加速炮轰出的缺口冲进壁垒之内，然后分作若干支流，如犀利的刀刃，切断天使天使，抵达一丛丛只剩半截树干的巨大天使树。
这些尺寸堪比小型世界树的天使树早就被秩序女神当作战争物资，上半截树干被砍下制造投石机和弩炮。但它们的树根深植在天堂山第一层的泥土之下，拥有规模宏大的树根空间。
当赤联发动敢死冲锋时，千万狂天使工奴同时响应，在壁垒后方制造了极大混乱。而后他们躲进了地下的树根空间，等待赤联大军的到来。
等待同时也是斗争，在这几天里，秩序天使虽然在全力抵抗赤联的进攻，也没忘记在自己的脚下还藏着大群叛党。装备精良的秩序天使不断进入地下，搜捕这些狂天使，战斗时刻都在进行着，每分每秒都有牺牲者。
在天堂山依旧充斥着纯粹至善神力时，狂天使们自然远不是秩序天使的对手，他们只能用天使树根制造的武器，跟拥有魔导金属护甲和武器的秩序天使战斗，上百只狂天使都未必能打倒一只秩序天使。
一处处树根空间沦陷，一群群狂天使倒在血泊中，身体被烧灼成灰，灵魂被解离成萤光。
就在还比不上秋香和画眉大的幼小狂天使们也拿起了简陋的木棍，准备迎接秩序天使的刀剑枪矛时，世界骤然震动，压迫着他们身体和灵魂的沉重力量骤然消失。
还在地下步步进逼的秩序天使退却了，他们紧张的等待着，等待着带领他们起来反抗的那些领袖们所说的……解放。
赤联狂天使们仅仅只是先导，一艘艘突击舰跟随着他们突入壁垒之上的巨大浮陆。这就是天堂山第一层的主体，浮陆中心正是那伸展到天外的圣光天阶。
自突击舰中倾泻下暴雨般的透明光球，每颗光球里都有一部斥力车，载着各式各样的小型武器，以及一组狗头人、矮人或者一只巨人。
光球落地，又高高弹起，如玻璃般碎裂，又急速散作烟气。斥力车从烟气中冲出、发射出密集火力，如一柄柄细小镰刀，将秩序天使方阵层层割薄。
戴着风镜的陆战队狗子拿着自动魔导枪扫射……
套着雪地皮帽的冰原矮人端着碗口大的霞弹枪轰击……
周身就缠了一圈软性魔导防护线的巨人两手各持一部转管机枪，拉出两道光束来回收割……
加上展开龙翼，用冲击炮模式的龙息大肆aoe的蓝龙银龙，以及从突击舰中投放下来的清道夫、屠夫和监督者机甲，赤联的陆战部队数量虽然少，倾泻出的火力却远远强过只用光矛和弓箭的秩序天使，片刻间就压制住了秩序天使，让他们不仅再难向壁垒外倾泻，还被打得连连后退，甚至连方阵都难以维持了。
由狂天使加各个种族生灵组成的突击联军并不是为了杀伤天使而来的，真要完全消灭他们，不管是舰队还是小红，都更有效率代价也更低。
由突击部队掩护，一部部经过特别调频的力场发生器送到了天使树旁。粗大的探针刺入树干，力场发生器将强化了生命特质的赤红神力送入天使树，呼唤这些跟精灵世界树有特别渊源的特殊生灵。
各色光华沸腾的浮陆中，一个个巨大的虚影升起，那是一个个天使祖灵。
每一株天使树其实都是一位特殊的古神，们都是“多元宇宙世界装修工程包工头”泰坦带来的特殊生灵，负责提纯超凡力量，推动超凡力量循环。
从最初亲自动手到化身为古神，繁衍出亿万天使，由他们分散到各个神的神国中执行这项任务。天使自创世之初，就没有背负什么正义和神圣的使命，他们就只是整个世界的自然构成。
赤联的力场发生器传入接近融合神械级别的高分辨率生命信号，唤醒了这些天使祖灵。
一个个天使祖灵扇动着透明羽翼，仰首发出无声的呼唤。
天使祖灵们并不干涉儿女的命运，天使一旦与神订立契约，就属于神的一部分。但当整个天使族群都面临灭绝时，们自创世伊始就背负的使命也就面临了失败，这无疑否定了们自身的存在意义。
天堂山第一层充盈着至善神力时，们无法声张自己的意志，现在赤红力场中和了压迫们的力量，再有直抵生命根源的力量刺激们，们终于挺身而出，召唤自己的儿女。
这样的召唤发自生命根源，粉碎了秩序女神施加于天使灵魂中的契约。
浮陆之上沸腾的炮火渐渐停了下来，秩序天使们身上燃烧起的金焰随之熄灭，喷吐着金焰的眼瞳恢复宁静。
一行行、一列列、一个个方阵的天使们褪却了身上的亮金光芒，恢复原有的洁白身影，重归自由。
“天使！好多天使！”
踩着一艘突击舰上来瞧热闹的小红又发作了，两眼喷着红光的喊：“随手一捞就是一大把啊，别拦着我！我要去抢！我这辈子就缺天使自由了！”
奇丽跟凯瑟琳一人一边架住她，免得她又出丑。
赤红超神哪还需要天使呢，尤尔娜和秋香画眉在小红成为太阳女神后，其实都是自由身了，只是她们在赤红神国呆惯了，赶都赶不走她们。
这会尤尔娜、秋香和画眉也没在身边，她们担心自家部族的安危，也跟着突击部队下去了。
秋香和画眉坐着小绵羊造型的斥力车，一路找一路喊：“强壮的兄弟们啊，我们回来啦！”
不是所有天使都呼应了祖灵的召唤，那些灵魂已经熊熊燃烧的天使无法重归宁静了，他们虽然聚不起方阵了，仍然在向赤联发动决死攻击，数量还有好几百万之多，让天堂山第一层的战火一时难以平息。
浮岛舰和两支舰队都升到了天堂山第一层的浮陆之上，第二层是秩序诸神的神国。厚重的神国屏障阻止了战舰继续上升，哪怕是螺旋加速器也无法击穿。唯一能进入神国的通道，就是浮陆中心的圣光天阶。
眼见胜利在望，欧萝拉都急了起来：“等银月之心浮上来就再轰它！直接轰烂海姆的大门！”
“没有第三炮了…”
奇丽收到银月之心的报告，叹道：“很多材料还得重新调度，至少两三天之内，咱们是打不动了。”
圣光天阶顶端，云雾中隐隐见到纵横交织的亮金网格，那正是秩序女神编织的世界之墙。
这道墙振荡出心跳般的震动，光辉闪烁不定，给人以下一刻就要喷发出恐怖力量的错觉。
欧萝拉问：“地狱那边的情况呢？”
地狱深处，史莱姆胶质正在跟秩序天使燃烧灵魂聚成的火焰对峙。虽然依托胶质阵地，各种武器都在向世界之墙不断轰击，但能级不够，无法完全牵制海姆。
小红跃跃欲试：“我去砸一棍子？”
奇丽没好气的道：“用世界之墙交换掉你，我觉得海姆会认为这是笔划算的买卖。”
薇姬降下投影，附和着点头：“这面世界之墙是海姆用来阻断费恩世界现有超凡力量循环的，不管是能级，还是触及世界本质的分辨率，都比咱们的超级螺旋加速器大炮强得太多。”
“庆幸的是，它没办法像大炮一样锁定目标定点打击。可小红姐你要自己送上去，那就正中海姆下怀。”
小红这时候脑子倒能转了：“可我觉得，海姆不可能再给我们几天时间了，看这道墙的架势，说不定随时都会落袋为安，把咱们一网打尽。”
诸神不约而同的点头，成为了超神，预感都很敏锐。小红说的就是事实，她们有很强烈的感应。
奇丽想了想，轻轻叹了口气。
欧萝拉两眼顿时瞪圆了，紧紧抓住奇丽的手。因为急切，连神的叠音都发了出来：“不行！”
卡琳作为血库女神，没能参加这场战斗，但这会也降下了投影看风景。奇丽与欧萝拉的互动其他人还不明白，她却恍然的道：“你想用融合神械？但那需要一个神一直操纵灵子流，确保融合神械处于激发状态，等于是托着炸药包炸碉堡啊。”
小红也急了，嚷道：“这种事该交给我啊，我皮糙肉厚顶得住的！”
薇姬显然也明白这个操作，摇头说：“小红姐你上去就不是肉盾而是肉了啊，要不要融合神械都无所谓，海姆必然会选择用世界之墙干掉你。”
“虽然我们现在缺了你也无所谓，可你被世界之墙干掉的结果，远远不只是完蛋那么简单。”
“你很有可能被秩序女神俘获，成为操纵的傀儡。”
“然后你就成了我们红网里的木马，还是拥有最高权限那种。”
“这一次，我们可没办法像以前对付你那么轻松了，你成了海姆的套娃。”
小红抓耳挠腮：“那也不能让奇丽去点火啊！”
菲妮、缇娜、凯瑟琳同声道：“我去！”
卡琳犹豫了片刻，试探着说：“感觉好像我最合适，毕竟我再生能力最强嘛。”
那个谁和夏安也想说话，被奇丽摆手止住了。
她决然的道：“只有我最合适……”
扫视大家，又笑道：“别担心，我不一定会完蛋。”
“而且我们没有时间了，就算螺旋加速器能马上用，也未必能破坏世界之墙。”
“拿银月之心直接去撞也是个选择，不过银月之心也有可能被世界之墙的力量浸染，成为世界之墙重建力量循环的燃料，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众人默然，奇丽说的有道理，但感情上大家难以接受。
正在沉默，小红忽然抱住奇丽，开始耍赖：“不行！这次不行！这事超越了咱们灵魂共生的关联，你真的会完蛋的！我都救不回你！”
奇丽按着她的双肩，笑道：“怎么会完蛋呢？大不了你把我的灵魂残片抢回来，再重新捏一个李奇。”
小红、欧萝拉、菲妮同时叫道：“我们要奇丽，不要李奇！”
奇丽苦笑：“李奇就这么没人权吗？”
她再安慰道：“相信我，我是有把握才干这事的，我还想打完这场仗，好好完成李奇的那项科研课题呢。”
说到这个，神色变得苦恼：“不过魔女已经变成女神了，课题得从头再来啊。”
欧萝拉乃至菲妮都不好意思的啐了她一口，这时候薇姬叫道：“世界之墙的能级在提升！”
没时间解释了，奇丽转身就走。
凯瑟琳跟上，拉着奇丽的胳膊，淡然的道：“一起！”
奇丽呆了呆，却没挣脱凯瑟琳。
正要传送回银月之心，小红又拉住了奇丽。
“不准死……”
小红抽了抽鼻子，眼中波光荡漾，很认真的说：“不管你是奇丽还是李奇，都是我的小白，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丢下我！”
说完她冲进奇丽怀里，狠狠啃了一口。
一千三零三 战还是守，印记城前的决断
曙光之星，幻影号的研究室里，海瑟薇跟另一个灰袍老者打量着浮在半空中的怪异物事，这玩意现在有了个“蚂蚁上树”的别名，发出的“救命”叠音如背景音般连绵无休。
什么“蚂蚁上树”，还是某个赤联地狱蛮子起的，当时他们正把这件……“东西”，从已经失去了活性的精灵火种舰里搬出来。
那个职业应该是德鲁伊的家伙吞着唾沫说：“真是先进的空间技术，如果咱们万食会也能搞出这样的技术，必然能极大促进人民的饮食文明水平。”
他还有根有据的解释：“我们都知道，各种肉的纤维纹理是不一样的。不同的切割方法获得的口感也是不一样的。如果各种口感能在一块肉上同时呈现，那简直是至极的享受。”
同伴嘲笑他：“你如果不把自己的舌头像这个样子分割开，又怎么能获得各种不同的口感呢？”
另一个蛮子看不下去了：“你们都看过艾妲拍的纪录片，应该认识她。当着她的面把她当作一块肉，连点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跟着的话还是暴露了本心：“再说了，不解决调料的问题，只谈咀嚼的口感，根本不是一个万食会成员对待食材应该有的科学态度。”
回想起那一幕，海瑟薇就嘴角抽搐，赤联人果然个个都是变态，被叫成赤魔并没有冤枉他们。
“没想到您对这样一个小小的魔法师也抱有极大的怜悯，如果受不了的话就去休息吧，我在这继续研究。”
旁边的灰袍老者注意到她的神色，恭谨的劝解。
“不，厄尔德，我并不是同情她遭受的痛苦，只是觉得这个样子实在是……羞耻。”
海瑟薇收回杂念，摇头说：“身体内部每个角度、每个角落都像是食材一样的露了出来，这比当众赤身果体还要糟糕。”
灰袍老者正是海瑟薇的老朋友，曾经的曙光帝国“噬魂公爵”，传奇巫师厄尔德希罗斯。
他现在不仅是救世同盟里的高阶成员，还获得了新的生命女神瑟贝妮的青睐，成为女神的代言者。
他低沉的道：“我的看法有些不同，躯体不过是束缚凡人的累赘，灵魂才是根本。”
“如果这个小姑娘的灵魂足够强韧，也不会……”
海瑟薇有些讶异：“不会有这么糟糕的下场？你发现什么了？”
巫师摇头：“不，我的意思是，也不会连自尽都做不到，只能活生生的遭受无尽的痛苦，还有您感觉到的这种耻辱。”
海瑟薇没好气的道：“你什么时候也跟赤联那些地狱蛮子一样，开口不逗下乐就不舒服了？”
巫师呵呵笑道：“那些家伙在地狱里呆过很久，灵魂重压让他们养成了这样的性格，不然早就疯掉了。”
“现在我们正处在决定世界命运的危急关头，压力更大啊。”
“就连乌索斯陛下那样的神，都变得拘谨了，我不过是个区区凡人，当然得做些自我调节。”
“也就是您还能镇定自若，我可不敢想自己坐到您的位置上，会是什么表现，恐怕话都说不出来吧。”
海瑟薇苦笑：“厄尔德你好歹也是位代言者，不要这么不知廉耻的拍马屁。”
“火种舰出来的那会，我连续喝了四杯咖啡，你就在旁边也不是不知道。”
她敛容正色问：“说吧，能不能破解开？”
海瑟薇已经从魔法粒子角度研究过这个……蚂蚁上树，老实说价值不大，远远不能跟火种舰比。后者即便已经失去活性，仍然能得到诸多启发。
海瑟薇还找过洛希弗斯，那家伙也没什么发现。商业女神擅长的空间技术是跟亚空间关联的，而这玩意就是纯粹的正空间呈现。
最终还是厄尔德希罗斯觉得可以从灵魂层面入手试试，直接破解不了空间，但可以通过观测艾妲的灵魂状况，间接了解精灵的这种空间技术。
厄尔德也不再打趣了，皱眉道：“刚才我用最细微的灵子流探测过，还是没办法碰触到她的灵魂，听说赤联那边在用融合神械研究尺度更细微的灵子技术……”
海瑟薇知道一些情况：“超级灵子加速器，他们没有隐瞒。”
厄尔德说：“如果能用那玩意来扫描一下，应该会有结果。”
“如果没有的话，就只能让瑟贝妮陛下帮我，那会很耗神力，只靠我的话……”
海瑟薇明白他的意思，厄尔德出面找生命女神，就是下级对上级的请求，生命女神自然不会太放在心上。如果由她代表救世同盟出面，生命女神就得全力以赴了。
海瑟薇笑道：“找我给你的女神施压？你这个代言者还真是一点也不虔诚啊。”
厄尔德淡然的道：“现在还谈什么虔诚不虔诚，把凡人当作信仰之力电池的神正在天堂山上垂死挣扎呢。”
“我愿意代言瑟贝妮陛下的原因，也不是信仰，而是信仰生命演进的道路。”
“您跟辛西娅陛下的关系虽然很特别，但本质上不也是一样的吗？”
海瑟薇欣慰的点头：“这就是我们从特蕾希娅时代一路走过来，现在还能在一起并肩战斗的原因啊。”
她沉吟了片刻，又摇头：“瑟贝妮陛下还在参与火种舰的研究，让再在这玩意上花费精力，会拖慢进度的。”
厄尔德也知道火种舰才是第一优先的研究目标，毕竟接下来得面对更多以及更大的火种舰。
他犹豫了一下，转到另一个话题上：“尽快把星海炮台修复好的话，我们就能争取到更多时间。”
海瑟薇也很苦恼：“这个大家还有争议……”
刚说到这，异样的震动自灵魂深处传来，不只一次。
海瑟薇正跟厄尔德讶然对视，辛西娅降下投影。
自由女神喜气洋洋的播报：“赤联攻进了天堂山第一层！好几个秩序神系的神被消灭了！”
两人的神色从讶异变为惊愕，海瑟薇更继续转为烦躁。
她眉头紧蹙的嘀咕：“他们的进展可真快啊……”
辛西娅有些奇怪她的态度：“这难道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吗？赤联解决了天堂山，就能腾出手来帮我们了。”
海瑟薇皮笑肉不笑的牵牵嘴角：“是啊，真是值得……高兴啊。”
灵魂链接中，辛西娅无奈的道：“海妮，你又在犯妒忌的毛病了。”
“想想之前火种舰冲出来的时候，你慌成那样，还不是靠了赤联人才获得了胜利？”
“打退精灵海军的进攻才是最重要的，你担心的那些事情，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辛西娅推送来灼热的力量：“个人的终极自由是一切自由的前提，只有这条道路才能建起自由的新秩序，让凡人爆发出最大的力量，我们对此都深信不疑。”
“赤联人那种先分割一部分自由，再去追求所谓的终极自由，前提就是错误的。”
“他们的道路必然会越走越窄，现在能超过我们，不过是靠着对另一个世界的……科学的借鉴，不过是比我们先走了几步而已。”
“不只有战争能证明道路正确与否，和平一样能证明啊。”
“赤联人自己不都说，谁让人民更加幸福，谁就是正确和先进的吗？”
“一起联手解决费恩世界的内忧外患，再通过和平的竞争，证明谁才是胜者，这有什么不好呢？”
海瑟薇恨铁不成的道：“辛西娅，你啊，除了明确自己的道路外，还得好好接接地气，不要因为自己必须代言善良，就真的只有善良了。”
“你说的这些也不算错，问题是赤联那边也说过，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只要是竞争，就没有什么善良，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肩并肩一起往前冲的热血画风。”
“如果赤联一直压着我们一头，有充足的资源，哪怕速度比我们慢一些，也够他们领先我们很长时间了。”
“而且赤联只会跟我们和平竞争？”
“没了秩序女神这个敌人，他们还会另外找一个敌人的。”
“辛西娅，你难道不明白，你我早就在他们的名单上了？”
海瑟薇的意念变得悠远：“我第一次见到李奇，是在唐古斯神殿山上。”
“当时我抢了特蕾希娅的第一支舞，第二支舞就是跟李奇跳的。”
“我对他说，我们会一起走到下一条历史长河。”
“我的话应验了，但那时候我不知道，在那条长河上，我们会是两条方向截然相反的支流。”
作为曾经的塔灵米斯娅，辛西娅当然知道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她幽幽叹道：“可现实是，我们也的确需要赤联的帮助。”
海瑟薇没通过灵魂链接，而是直接对辛西娅的投影说：“不清楚精灵海军虚实的时候，大家的确是这么想的，现在不一样了，诸神已经有了信心。”
厄尔德虽然听得没头没脑，还是明白了点，他张嘴想说什么，眼珠转转又闭嘴了。
到了在幻影号的通讯厅里，厄尔德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一副唯海瑟薇马首是瞻的姿态。
被诸神的投影或者代言者环绕，海瑟薇的发言还是很谨慎的。
“我们在火种舰上的研究获得了很多突破，已经有信心面对精灵舰队。”
“通过我在火种舰上的实战确认，粒子裂解法术可以有效瓦解精灵海军的防御。”
“曙光之星的粒子裂解主炮正在建造，要不了几天就能完工。”
“战舰和飞舟上的武器也在进行改造，之前完全无法撼动敌人防护的状况不会再出现。”
“但风险还是很大的，我们并不清楚精灵舰队的规模，以及除开火种舰之外，是否还会有更可怕的武器和技术。”
“游荡者也无法提供更多信息，过去他们连火种舰都很少遇到，毕竟就是一帮多元宇宙的流浪汉。”
“我们需要认真审视接下来的战略，资源有限，我们不能同时做两方面的准备。”
她说到的两方面准备，正是打败火种舰后，蓝约诸神在战略方向上的分歧。
军神修玛和生命、自然诸神，包括辛西娅在内，都主张修复星海炮台。
曙光英灵梅迪表示，可以在印记城位面重新部署星海炮台，虽然不能像过去那样完全封锁世界入口，但能拖延一段时间。
商业女神以及战神等神却认为，既然已经找到了打穿精灵防御的方法，就该将所有资源用在跟精灵海军决战的准备上。
们的理由也很有力，按一般常理推断，精灵海军不可能出动超出必要限度太多的力量。只要有了打穿精灵防御的技术，靠曙光之星和诸神的神座舰，不可能还对付不了这么一支偏师。
最重要的是，时间拖得越久，对蓝约在战后费恩世界的地位越不利。
现在赤联攻入了天堂山第一层，世界之墙已经完全暴露在外，秩序女神随时都会被解决掉。
等赤联完全搞定了天堂山，他们想插手星海之战，蓝约这边都找不到借口阻止，现在都还有他们的人在曙光之星上呢。
军神修玛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稳妥起见，决战应该尽量推后。”
乌索斯的投影咆哮：“修玛小儿！不要拿所谓的战争真理来掩饰自己的怯懦！”
洛希弗斯提醒道：“天堂山是费恩世界超凡力量循环的起点，印记城是多元宇宙力量进入费恩世界的入口，如果都让赤联控制了……”
白光中一个模糊身影说：“他们完全可以搞出一套只利于他们，跟永恒秩序差不多的，新的力量法则。”
这是刚刚从天堂山退出的律法之神龙尔德，还没顾得上搞定自己的新神国，就急急降下意志参加这场会议。
海瑟薇很公允：“也没那么严重，他们统治的凡人只有一千来万，不可能贸然将自己的秩序扩展到整个费恩。”
辛伯纳赶紧跟上：“但只是插足印记城，就能动很多手脚，战后的费恩世界会是他们占据主导。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争夺凡人信仰的有利条件就太多了，我们只会一步步退却。”
海瑟薇叹气：“我们终究还得顾全大局，挡不住精灵海军，这些考虑就毫无意义。”
她这个态度，也让以修玛为首的“防守派”声势大涨，跟“决战派”一时不分高下，会议陷入僵局。
洛希弗斯逼宫：“泰德阁下，可以理解您作为会议主持人，不表明态度的立场，不过辛西娅陛下是救世同盟的领袖，应该有倾向的吧？”
立在辛西娅背后的辛西娅投影叹道：“我的倾向，就是支持海妮的任何决定，我与她一体同在。”
海瑟薇苦笑道：“我可不是赤联的小红陛下，可以一言九鼎……”
这时候跟厄尔德、辛伯纳等人一同在与会的另一个凡人出了声，之前他一直沉默不语。
“既然我们已经证明了自己能够战胜精灵，为什么还要踌躇不前呢？”
“我们不该像赤联人一样，不计牺牲，奋勇争先吗？”
“我的士兵早就做好了准备，我也一样。”
“不付出必要的代价，就想分润到什么，没有这种便宜的事情。”
意志帝国的皇帝，率先与精灵开战的罗姆罗斯已经养好了伤，从身上散逸出的力量波动看，似乎比之前还要强大。
他挑着眉梢，语调炽热：“真是为了大局，就不该考虑什么防守！”
“就在这里做好跟精灵决一死战的准备！”
他像是自嘲，又像是真的抱定了决心：“就算是我们在这里全军覆没，难道不也是争取了时间吗？”
“到了那个时候，赤联会来的，会完成我们没有完成的使命！”
大厅里一片沉寂，神和代言者似乎个个都有满喉咙想说的话，却又像浓痰一样说不出来。
海瑟薇也被罗姆罗斯的态度感动了，决然的道：“的确，我们应该抱持的是这样的决心，那么……”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淡然的道：“我们就战吧。”
一千三零四 世界之墙，女神们的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