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节 千难万险不得去（十三）
见灵儿始终愁眉不展，齐阳安抚道：“姑娘放心吧！多留一日也不会有事！”他决不会让灵儿出事！
“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对策？”灵儿满怀期待地问。莫非就和适才做的人皮面具有关？
“嗯。”齐阳只应了一声。
“太好了！”灵儿大喜。她相信阳哥哥想到的一定都是妙计。可等了半天，她也没等到阳哥哥将对策说出来。
“不能告诉我吗？”灵儿可怜巴巴地问。
不是不能告诉灵儿，而是齐阳不想说。因身上旧伤未愈，还有其他林林总总的原因，齐阳这次不打算正面与敌人冲突。这种做法让他自己都感到汗颜，又怎好对灵儿开口？
然而，灵儿显然误会了齐阳的意思。她委屈地垂眸：“我以为你信得过我……”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齐阳急忙解释说。他哪是提防灵儿？
解释再多也枉然！齐阳把心一横，索性把自己的想法直接告诉灵儿好了。
可他还来不及开口，就察觉到有几人靠近这个院子。
“有人来了！”齐阳一边提醒灵儿，一边快步走向门口，把房门敞开。
灵儿心里突然紧张起来。因为阳哥哥的反应就像他们在屋里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样。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几人的脚步声在院子门口响起。
齐阳带着灵儿往外走去，步履从容，与适才着急去开门的他判若两人。
走出屋子，灵儿才知道是管家带着几个仆从过来。她心中有些奇怪，若只是来告知不能上路一事，又何须劳动管家亲自过来？
“小的见过齐少侠！原来灵儿小姐也在这儿！”管家笑着说。
灵儿趁机说道：“阳哥哥不食荤。我见早膳都是肉包、肉饼，就送了点其他的食物过来。”既然还要多留一日，有些事她就必须先交代一下。
“不食荤？”管家错愕地看着灵儿。他根本不知此事，不然也不会听廖羽的提议安排这样的膳食。
灵儿知道管家不是故意的，所以没有表现出任何责怪的意思。这让反而管家更加内疚。
“灵儿小姐请放心！小的会为齐少侠另行安排合他口味的膳食。”管家保证道。
灵儿欣喜地向管家致谢。
虽然齐阳觉得没必要交代这些，但灵儿这么做还是让他感动了许久。他对管家说：“其实在下也不是全然不食荤。杨管家不必特意去安排。”
“小的明白了。”管家不禁动容。自己昨晚还配合廖羽刁难于他，没想到他丝毫不与自己计较，此时还对自己的无心之过多有包容。
“不知杨管家亲自过来所为何事？”齐阳问。
“小的过来是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嘛，想必灵儿小姐已经转告少侠了。”管家说。
“突发变故无法按计划上路，只好在贵庄多叨扰一日了。”说着，齐阳对管家拱了拱手。
管家越来越喜欢眼前这位年轻人，热情地邀请道：“我家庄主担心各位待在庄中闷得慌，特地请了戏班子过来，请各位前去听戏。”
听戏？齐阳的心中一下子就起了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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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节 千难万险不得去（十四）
管家越来越喜欢眼前这位年轻人，热情地邀请道：“我家庄主担心各位待在庄中闷得慌，特地请了戏班子过来，请各位前去听戏。”
听戏？齐阳的心中一下子就起了戒备。
不过仔细一想，齐阳又放下心来。既然杨文博邀请众人听戏，那他自己定也在场。敌人不到万不得已，应该不会选择在他面前动手才是。
灵儿想也知道阳哥哥对听戏不感兴趣，自作主张地拒绝道：“多谢杨庄主的好意！我和阳哥哥还有其他事要办呢！”
“是吗？”管家看向齐阳。
灵儿那么说，齐阳自然没有不配合的道理。
见齐阳点头肯定，管家皱起了眉头。他为难地说：“齐少侠有所不知，庄主交代小的务必要把您请过去！”
此言一出，齐阳与灵儿面面相觑。
齐阳想不明白自己与那杨文博并无交情，为何对方非要请自己去听戏？
就连心思单纯的灵儿都察觉到其中必有内情。
“若是齐少侠不喜欢听戏，就去过去陪庄主叙叙旧吧！”管家恳求道。
叙旧？齐阳他与杨文博之前都没碰过面又哪有旧事可叙？不过齐阳没把这些想法说出来，而是说道：“在下待会儿的确还有点事。不过，既然杨庄主盛情邀请，在下就随您过去向庄主表示一下谢意吧！”
“好！好！”管家知道齐阳已经让步，也不敢得寸进尺。反正他也算是把人请过去了。
灵儿看向齐阳，不禁好奇阳哥哥待会儿有什么事要办？
齐阳原本没什么事，不过听说杨文博请众人一起听戏，他便突然有了个想法。杨文博陪众人在厅中听戏，那儿不但不会有危险，反而还成了整个杨庄最安全的地方。那他便将计就计，把灵儿安置在那儿，而他的计划也可以提前一下。
唯一不妥的就是那块还未晾干的人皮面具。现做现用怕是有些失真，不过问题也不大。
见齐阳和灵儿各自低头不语，管家再次开口：“小的过来还有另一件事……”
“杨管家请说！”齐阳看着管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由于小的的疏忽，让齐少侠昨夜一人留宿于此。小的们照顾不周，还望齐少侠见谅！今日小的一听说各位要多留一日，就赶紧让人把东乙院的那间空屋打扫出来。请齐少侠移居东乙院！”管家说。
“不必了！这儿也挺好的。”齐阳忙拒绝道。
齐阳自然是想继续留在西甲院。今日的情况与昨日截然不同。昨日他还担心敌人为了逼自己就范会对灵儿出手，只能偷偷地潜入东乙院保护灵儿。可如今已能确定他多虑了，他又怎能将危险带到已然安全的东乙院去？只有他留在西甲院才能让危险远离灵儿。
“齐少侠就别让小的一直过意不去了！”管家说出了真心话。
“您有所不知，在下本就喜欢清静。”齐阳这句也不是假话。
“可少侠的同伴不放心啊！”管家又说。
齐阳愣了愣，管家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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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节 千难万险不得去（十五）
“可少侠的同伴不放心啊！”管家又说。
齐阳愣了愣，管家这是何意？
“谁不放心？”灵儿听不明白就直接问了。
“其实……这是刘少侠的意思。他说齐少侠是一道过来的，就应该住在一个院子里，也好相互照应。”管家解释道。
一听是刘坤的提议，灵儿立马就反应过来。刘坤既已得知有人想刺杀齐阳，又怎会让齐阳继续一人住在西甲院？
可齐阳却不知这些，问管家道：“那刘少侠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小的就不得而知了。”管家如实回答。
刘坤会不放心，眼下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知道杨庄里有人要杀自己。齐阳转头看向灵儿，用眼神询问。
灵儿不禁感概，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阳哥哥，三言两语之下他就能猜出事情的始末。
灵儿对阳哥哥一点头，坦然承认。她始终认为把这件事告诉刘坤，利大于弊。
齐阳倒也不认为这么做有何不妥。通过这几日的接触，他也觉得刘坤此人可以信任。不过，他还是拒绝道：“那想必是刘少侠多虑了。在下还是继续留在这儿吧！”
灵儿听了有些着急。她一直很担心阳哥哥一人在西甲院会有危险。可她知道阳哥哥心中已有计划，不敢轻易开口相劝。所以，她非常希望管家能说服阳哥哥住到东乙院去。然而事实证明，倔强如阳哥哥，并不是一般人能说服得了的！
眼看管家就要妥协，灵儿赶紧帮忙劝说：“阳哥哥还是和我们一起住在东乙院吧！这儿一点都不好，连杯热水都喝不上。”她看得出管家一直心怀愧疚，便从这点入手。
管家一听才想起来，昨夜把人带到这儿后自己就匆忙离开了，竟然忘了为他生炉子。这一夜风雪交加，也不知他是如何过来的？
“小的照顾不周，真是罪该万死！”管家内疚不已，更是急切地想要补偿对方，拱手请求道，“还请少侠移居东乙院！”
齐阳为难地皱起了眉头，原本他已差不多说服了管家，也不知灵儿为何突然提起生炉子一事。他忍不住看向灵儿，不想却触及灵儿楚楚可怜的眼神。
齐阳心中一惊，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最希望自己去东乙院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灵儿！
他可以拒绝得了别人，又如何拒绝得了灵儿？
“那……好吧！”齐阳突然改口道。
其实，齐阳愿意成全灵儿的心愿也是因为他刚刚想通了一件事。按他的计划，白日里他就能把敌人解决，那么夜里自然不会有敌人找上门来。如此一来，他住哪儿也不重要了。
灵儿闻言大喜，管家更是松了口气。
管家立马就吩咐身后的仆从将齐阳的包袱送到东乙院去。
灵儿才反应过来，原来管家劳师动众带这些仆从过来是为了帮阳哥哥搬行囊呀！
等等！灵儿看着陆续往屋里走去的仆从，突然记起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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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节 千难万险不得去（十六）
等等！灵儿看着陆续往屋里走去的仆从，突然记起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阳哥哥不是说把那张刚做好的人皮面具放在暗处晾干吗？他们不会发现吧？
灵儿焦急地看向齐阳，只见他神色从容，不紧不慢地跟在那些仆从后面也走进屋里。灵儿这才略为放下心来，赶紧跟了上去。
齐阳的行囊不多，已经收拾在一个包袱里。此外就只有灵儿带来的那个装着食物的布袋，也被当作齐阳的行囊一起带走了。
灵儿偷偷瞄向周围，想寻找那张人皮面具，却又担心“此地无银三百两”，引人怀疑而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找。
齐阳看着灵儿鬼鬼祟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灵儿小脸一红。阳哥哥这是什么眼神？自己还不是在替他担心？
察觉到灵儿的不满，齐阳趁着没人注意，不着痕迹地抬眼看了房梁一眼。
灵儿立马会意，也彻底放心了。原来阳哥哥放置的地方如此隐蔽。别说这些仆从只是来拿行囊并收拾屋子，就算他们特意去寻找也不见得能找到。
不再担心那张人皮面具会被人发现，灵儿又想起心中的困惑，阳哥哥究竟准备怎么使用那张人皮面具？可眼下不是询问的时候，因为管家已经在外头催促了。
“齐少侠请放心！他们会把行囊处理好的。”管家笑着说。
齐阳便和灵儿一起往外走去。
一边走，齐阳一边低声对灵儿说：“待会儿姑娘就留在那儿听戏吧！”
“我也不喜欢听戏！”灵儿小声地抗议。
“听话！”齐阳不给灵儿拒绝的机会，快步走到管家身边，和管家一起离开。
灵儿忿忿不平地跟着后面，心想阳哥哥越来越霸道了，不似以前会小心翼翼地询问自己的意思。不过，这个改变她却挺喜欢的，至少阳哥哥没再把自己当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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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齐阳和灵儿跟随管家来到前厅时，廖羽他们早已到齐了。
杨文博忙上前相迎，微笑着说：“齐少侠，就等你们二位了！”然后他便让手下去戏台后头传话，告诉那些戏子们可以开始了。
齐阳随意看了一眼座位席，廖羽五人坐在一边，另一边的空位旁坐着杨庄五小姐杨芸。那杨芸此时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齐阳被看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赶紧开口对杨文博说：“杨庄主好兴致！可惜在下还有事要办，恐怕无法奉陪了！”
“有事要办？”杨文博闻言皱起眉头，然后转头看了杨芸一眼。
齐阳突然有了个猜测，莫非杨文博非要请自己来看戏与那杨芸有关？
齐阳只是怀疑，灵儿却非常肯定，一定是杨芸想见阳哥哥，才请她的父亲出面。
灵儿原本就因张显祖的原因不喜欢杨芸，此时更是对其深恶痛绝！杨芸以往受了张显祖的蛊惑，一直想把她和张显祖送作堆也就罢了，现在还公然打起了阳哥哥的主意！这让灵儿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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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节 千难万险不得去（十七）
灵儿原本就因张显祖的原因不喜欢杨芸。那时杨芸似乎受了张显祖的蛊惑，一直想把她和张显祖送作堆。那些灵儿都可以忍。可眼下杨芸竟公然打起了阳哥哥的主意，这让灵儿忍无可忍！
“还好阳哥哥本就不打算留下来听戏。”灵儿在心中安慰自己。
可杨文博不肯放弃，劝齐阳道：“若不是有非办不可的要事，还请齐少侠赏个脸！”为了自己唯一的闺女，他也是不余遗力。
齐阳却不为所动，坚持说：“非办不可。”
杨文博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特地请戏班子过来，不就是为了撮合二人？可他没想到齐阳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既然留不下人，杨芸也只能另想办法。她起身走过来，笑盈盈地问齐阳：“不知齐少侠要去办何事呢？”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也不知杨芸是真傻还是装傻，凭她与齐阳的关系，这种话又怎能随便问出口？
可既然杨芸都已经问了，齐阳若不回答就是他无礼了。
灵儿正想为阳哥哥解围，就听齐阳答道：“在下要去镇子里添置一些物件。”
“那我陪你去吧！”杨芸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齐阳斟酌着语句想要谢绝杨芸的好意，反而被杨文博抢先开口。
“齐少侠应该从未到过浑源，就让小芸儿给少侠带个路吧！”杨文博笑着说。
这理由合情合理，齐阳若是再拒绝就太不给杨文博面子了，特别是他适才已经拒绝过杨文博一次了。
其实去添置东西是托辞，齐阳的真实用意是想将敌人引到杨庄外头去对付。他自然不想带上杨芸这个累赘。可他偏偏又拒绝不了。
“阳哥哥，快拒绝她！”灵儿心道。
看着齐阳明明不愿意又只能接受的无奈模样，杨文博勾了勾嘴角，示意杨芸跟过去。
杨芸大喜，娇羞地走到齐阳身边，柔声道：“那我们走吧！”
“再不拒绝就晚了！”灵儿在心中焦急地对阳哥哥喊道。
其实在杨文博抢先开口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在灵儿的期盼的眼神下，齐阳总算开口：“在下落了东西在西甲院，得先回去取一下。有劳杨小姐在此稍候片刻。”
阳哥哥这是答应了？灵儿不敢置信地看着齐阳。
杨芸则点了点头，露出甜甜的笑容。
想到他们两人即将携手外出，灵儿就无法冷静。她上前一步，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齐阳听了大急，口气强硬地拒绝灵儿：“你别去！在下保护不了那么多人！”
阳哥哥没有拒绝杨芸，却拒绝了自己！灵儿觉得胸口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疼得她无法呼吸。
齐阳知道自己伤害了灵儿，可他却必须狠下心来。
他可以勉为其难地带上杨芸，但他决不能带上灵儿！这一趟出去非常危险，他会尽力保护好杨芸，可他不能容忍灵儿也置身于危险之中！
他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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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节 千难万险不得去（十八）
齐阳知道自己伤害了灵儿，可他却必须狠下心来。
他可以勉为其难地带上杨芸，但他决不能带上灵儿！这一趟出去非常危险，他会尽力保护好杨芸，可他不能容忍灵儿也置身于危险之中！
他办不到！
杨文博见场面一时僵持不下，赶紧出面调解：“安全方面齐少侠不必担忧，杨某会派些护院与你们同行。”
杨文博要派护院同行？那自己的计划岂不彻底黄了？齐阳全然未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有些始料不及。
而这话从杨文博口中说出已无回转的余地，齐阳也只能认命，再次改变自己的计划。
灵儿见阳哥哥垂眸不语，以为他还在犹豫，满脸委屈地恳求道：“我也想去！”
齐阳一抬眼就看到灵儿眼中闪烁的泪花，心软妥协道：“那就去吧！”
既然计划无法进行，灵儿的安全又无虞，他也不忍心拂了灵儿的意思。其实他也不想在私下里和杨芸多有接触。有灵儿在一旁，应该会好很多吧？
灵儿又惊又喜，不敢相信阳哥哥竟然轻易就改变了主意。
这样真是太好了！她不是信不过阳哥哥，只是担心那杨芸狡诈多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别看阳哥哥机智过人，但他太容易心软。从他昨晚会收下杨芸端来的食物就知道了。
杨芸起先听齐阳拒绝灵儿还在心中暗自得意，此时已经难以维持脸上的笑容。她愤恨地想：“灵儿这丫头也是不知好歹！别人都明摆着拒绝她跟去，她还非要死皮赖脸地贴上去。”
显然，杨芸已经忘了，真正死皮赖脸贴上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既然已经商量好，齐阳就想着早去早回。带灵儿在身边，他怕耽误久了，敌人会不顾人多贸然出手。
杨芸不解地问：“齐少侠不是说落了什么东西要回去取吗？”
“不必去取了。那东西不带也罢。”齐阳说的倒是实话，不过杨芸却听不明白。
这是第二次提及那件东西。初次提到时灵儿把心思都用在期盼阳哥哥拒绝杨芸上，并未多加留意。此时她便开始琢磨那件东西是什么。
若灵儿没有记错，阳哥哥适才说要回西甲院取东西。可他的行囊不是都已经搬到东乙院去了？除了那张人皮面具。
难道阳哥哥原本要回去取的就是那张人皮面具？灵儿大胆地猜测。
对于那张人皮面具，灵儿只知道阳哥哥原本打算用它来对付敌人。也就是说阳哥哥起先是想将敌人引出杨庄加以对付？而后因为自己非要同行，他只好改变了计划？
那么一分析，灵儿总算明白阳哥哥为何最早会坚决反对自己同行了。他是担心自己会受到伤害吧？
之前的不解和心痛顿时消失，此时留在灵儿心中的只有浓浓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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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节 千难万险不得去（十九）
那么一分析，灵儿总算明白阳哥哥为何最早会坚决反对自己同行了。他是担心自己会受到伤害吧？
之前的不解和难过顿时消失，此时留在灵儿心中的只有浓浓的感动！
一路低头想着这些，灵儿再次抬头时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镇里。
由于昨夜的大雪，集市上没有多少开张的摊位，更没有什么赶集的百姓。只有闲来无事的小商贩们在那儿扫着雪，在雪地中开出一条道来。
灵儿不知阳哥哥要添置什么，但想必也不是那些只能在集市上买到的小玩意儿吧？或许他根本就是随口找了个托辞？
所以，灵儿倒不担心阳哥哥因为集市的原因买不到需要的东西。而齐阳也一副气定神闲、满不在乎的模样。为此感到着急的也只有杨芸了。
杨芸埋怨道：“下了一场雪罢了，怎么连买卖都不做了？他们不做买卖，我们还找谁买东西？”
齐阳忍不住看了杨芸一眼，她果然是大小姐脾性，不知百姓疾苦。
灵儿也对杨芸的行为看不过去，她正想为百姓说点什么，就听齐阳问杨芸：“这儿最大的成衣店在哪儿？杨小姐知道吗？”
“最大的成衣店？我当然知道！快跟我来！”杨芸欣喜若狂地回答。齐阳终于同自己说话了！要知道这一路上齐阳一声不吭，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不理不睬。这曾让杨芸好一阵心伤。
“原来阳哥哥要添置衣袍？可是……”灵儿皱眉看着阳哥哥身上的蓝色衣袍，心想，“他的衣袍可不是由普通的衣料裁制出来的，这在成衣店能买到吗？哪怕是这儿最大的成衣店？退一步说话，就算真能买得到，价格也一定不菲。阳哥哥可不像会带很多银两在身的人，要不在岳北客栈他就不会被潘玉龙数落了。”
杨芸果然熟知这儿的地形，带着众人抄近路不一会儿就走到一家名为“品衣”的成衣店门外。
这家成衣店的规模并不是很大，可在浑源这种小地方能找到这样的店，齐阳已然满足。
齐阳率先走了进去，向掌柜交代了几声。
灵儿进去时，就看到一位年轻的小妇人拿着量衣尺笑盈盈地走向齐阳，显然要帮齐阳量身。
灵儿皱了皱眉，也不能怪她多想，那小妇人看向齐阳的眼神极其复杂，总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还不等灵儿做出反应，杨芸就已挺身而出，拦住那个小妇人。她说：“你们不是成衣店吗？怎么还要量体裁衣？”
“小姐您有所不知，这位公子身形高大瘦削，小店里没有大小合适的衣裤，只能为他量身定做。”小妇人解释道。
“啊？”杨芸愣了一下，才继续说，“那也不须你动手吧！店里就没几个男伙计？”反正她是不会让眼前这个心怀不轨的小妇人再接近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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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节 千难万险不得去（二十）
“啊？”杨芸愣了一下，才继续说，“那也不须你动手吧！店里就没几个男伙计？”反正她是不会让眼前这个心怀不轨的小妇人再接近齐阳。
“等等！在下适才不是说了，只要能穿得下就好，不必在意尺寸？”齐阳转过头不解地问掌柜。
掌柜点了点头，赶紧交代那个小妇人：“莹儿，按这位公子的要求来！”
“尺寸不合适那可怎么穿呀？”小妇人小声地嘀咕道。
“穿在里头，宽松一点也无妨。”齐阳却不以为然，坚持己见。
穿在里头？灵儿这才反应过来阳哥哥要添置的是中衣中裤。
其实灵儿早该想到。阳哥哥只带了一身换洗的中衣中裤。原本身上穿的因沾染了鲜血已被换下，也就再无可换之衣。难怪阳哥哥需要再行添置。
可这成衣店里又怎会有适合阳哥哥身形的衣袍？松松垮垮的穿着该多难受呀！灵儿心疼得皱起了眉头。
她决定以后要帮阳哥哥多备几身衣袍，而眼下，她打算回去以后找个时机偷偷把阳哥哥那身染血的中衣给洗了。
这么一会儿工夫，店里的伙计已经将齐阳需要的衣裤拿了出来。
灵儿的心思却早已不在这些中衣中裤上，而是转移到挂在这家店招牌位置的那件雪白的狐裘大氅上。
好一件既好看又保暖的狐裘大氅！
灵儿只看一看就决定将这件狐裘大氅买下送给阳哥哥。
别看齐阳如此畏寒，可到了这样的寒冬，他的穿着还是与普通江湖中人无异。其中缘由灵儿也能猜到。让人知道自己畏寒又如何？灵儿才舍不得让阳哥哥因为颜面问题成日忍受着寒冷。
齐阳正从店里伙计的手中接过装好的衣裤，就察觉到灵儿走到自己身后，然后感到双肩一沉，一股暖意从身后传来。
齐阳惊讶地回身，只见灵儿垫着脚尖将一件雪白的狐裘大氅披在自己身上。
“姑娘这是……”齐阳不解地问。
“大小正合适！就这件了！”灵儿很满意，继续为阳哥哥系大氅的带子。
“其实……在下并不需要。”齐阳一边感受着大氅带给自己的温暖，一边心虚地说。
“我知道你不需要，但我还是想买给你。因为你这么穿着很好看！”灵儿由衷地赞叹。阳哥哥肤色白皙，很适合白色的衣袍，可惜他自己从不这么穿。
“好看吗？”齐阳听了有些难为情，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狐裘大氅。大氅是纯白色，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这样也好看吗？
“是挺好看的！”杨芸也称赞道，难掩仰慕之情。
“你就别推辞了！”灵儿越看越喜欢这件大氅，觉得它穿在阳哥哥的身上以后，变得更好看了。
“若姑娘执意如此，不如换这件吧？”齐阳指了指边上的一件灰色的兔裘大氅。这件更适合他。
又是灰色的？灵儿皱眉问道：“你就这么喜欢灰色的衣袍？”
“嗯，不容易脏。”齐阳随口应道。
齐阳说得随意，灵儿却知道这是他的心里话，心中不由得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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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节 千难万险不得去（二十一）
又是灰色的？灵儿皱眉问道：“你就这么喜欢灰色的衣袍？”
“嗯，不容易脏。”齐阳随口应道。
齐阳说得随意，灵儿却知道这是他的心里话，心中不由得一紧。难怪阳哥哥从不穿白色的衣袍！他经常受伤，是担心血迹沾染在白衣上头吧？可那些深色的衣袍染了鲜血后不一样能看出来吗？
灵儿突然有些来气。阳哥哥有心思琢磨这些，就不懂得多爱惜自己一些？不让自己受伤不就不存在这些顾虑了？
灵儿赌气地说：“那你应该更喜欢穿玄色的衣袍才是！”这样就完全看不到血迹了。
“玄色衣袍自然是最好的，可惜……”齐阳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可惜什么？”灵儿好奇地问。
“可惜在下身边还有一位兄长。”齐阳故意卖起了关子，不一口气说完。
“齐典大哥？他又怎么了？”灵儿追问。
齐阳笑着回答：“姑娘很晚才认识他，所以不知他在加入逸兴门之前，一直都穿玄色的衣袍。其实现下也是。他若没穿逸兴门门服，便是一身玄衣。”
灵儿回忆了一下，她每次见到齐典大哥，齐典大哥都是穿着逸兴门的门服。
“由于阿典只爱穿玄衣，他便见不得在下也穿玄衣。”齐阳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想到齐典大哥竟有如此强横的时候！”灵儿突发感慨。
“或许因为那时我们都还小吧？”齐阳笑道。
灵儿不禁在想，若不是齐典大哥不让阳哥哥穿玄衣，阳哥哥怕是终日与玄衣为伍。那样他更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因为他连最后的顾虑也没了！
想象着每日都穿得一身黑的阳哥哥，灵儿就感到寒毛直竖。不论如何，她都应该感谢齐典大哥才是。
“所以……你们到底要挑哪件大氅？”杨芸见他们一说就说个没完，不耐烦地问。
“就阳哥哥身上这件！”灵儿抢着回答，生怕阳哥哥挑其他的。
见灵儿如此坚持，齐阳也没再去反对什么。
灵儿大喜。她喜欢看阳哥哥穿白色的衣袍，同时也觉得只有狐裘大氅这种上好的料子才配得上阳哥哥。那些兔裘大氅、鹿裘大氅什么的在阳哥哥面前，都黯然失色。
既然该买的都买了，一行人便打算就此离开“品衣”。
在灵儿的极力劝说下，齐阳没有脱下身上的这件狐裘大氅，打算直接穿回去。
这件大氅给齐阳带来了极大的温暖，尤其在走出这家成衣店时，还为他挡下了凛冽刺骨的寒风。
齐阳不禁向灵儿看去，只见灵儿在寒风中打了个寒颤。
齐阳立马低头去解大氅，想给灵儿披上，幸好被灵儿及时拦下。
“你这是做什么？我的身体比你好，吹点冷风也无碍。”灵儿说道。
就在灵儿以为齐阳会辩解自己的身体也好时，却听他落寞地说：“在下的身体的确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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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节 千难万险不得去（二十二）
齐阳立马低头去解大氅，想给灵儿披上，幸好被灵儿及时拦下。
“你这是做什么？我的身体比你好，吹点冷风也无碍。”灵儿说道。
就在灵儿以为齐阳会辩解自己的身体也好时，却听他落寞地说：“在下的身体的确不好。”
“你……”阳哥哥的口气让灵儿心中一疼，她不假思索地想要反驳，可在注意到阳哥哥是看着杨芸说这话的时候又生生顿住了。
这不是阳哥哥经常对自己用的伎俩吗？难怪这句话她觉得耳熟。阳哥哥可不止一次用这句话阻止她的亲近。难道她会因为阳哥哥身体不好而放弃吗？她自然不会嫌弃阳哥哥，可杨芸却不好说。阳哥哥想要借此拒绝杨芸，她又岂有不配合的道理？心疼也只能先忍下了。
果然，杨芸的神色有了细微的变化。齐阳身体虚弱她早已看出来了，可那不是因为齐阳之前在恒山大战中受了重伤吗？
“齐大哥，你现在有伤在身，身体会虚弱一些。等伤好了让灵儿帮你调理一下，身体自然也就好了吧？”杨芸语气中有明显的试探。
齐大哥？灵儿闻言皱了皱眉。今日从杨庄一出来杨芸就自行把对阳哥哥的称呼从“齐少侠”换成了亲热的“齐大哥”，听得灵儿心中憋气。不过好在这一路上阳哥哥一句都没应过她，才让灵儿心中的气消去一些。
此时再度听到，灵儿还是觉得很不舒服。她更加坚定了待会儿回去要找机会和杨芸说清楚的决心，这样对大家都好。而眼下阳哥哥制造的这个不错的机会，若能让杨芸自己退却就更好了。
齐阳刻意忽略“齐大哥”三个字，沉声道：“在下没有受伤。身体不好只是因为旧疾。”
“啊？”杨芸显然非常惊讶，不及消化齐阳话中的意思。
她原本以为齐阳是一位年轻英俊、武功高强的逸兴门英雄，看着虚弱只因身受重伤。这还让她好一阵怜惜。可她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她也不是嫌弃齐阳的身体不好，只是实情和她心中所想有太大的落差，令她一时难以接受。
杨芸看了眼静静待在一旁的灵儿，突然有了个猜测，问齐阳：“所以你一路上带着灵儿，是想让她为你治病？”灵儿的医术高明，若能把齐阳的旧疾治好，那齐阳还是她心中所仰慕的那位逸兴门英雄吧？
可齐阳却残忍地戳破杨芸最后的希望：“不！那是不治之症，永远都治不好的！”说完，齐阳垂下了眼眸，让人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那不是不治之症！阳哥哥你不能这么想！我一定会治好你！”灵儿在心中反驳，却碍于杨芸在旁强忍着不敢说出口。她一直知道阳哥哥因身中剧毒而自暴自弃，可她听阳哥哥这么当面说出来还是感到心痛如绞。
不治之症！杨芸这下是彻底地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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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节 千难万险不得去（二十三）
不治之症！杨芸这下是彻底地惊呆了。
齐阳见目的已经达到，就率先走出了成衣店。
杨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忙向灵儿确认：“他说的可是真的？”
“百日散”在江湖传言中的确是无解的剧毒，只能不断地服入新毒素替换残留在体内长达百日之久的旧毒，说是“不治之症”一点都不为过。但灵儿却始终坚信任何一种毒药都有它的解法，而她也一定会为阳哥哥找到解毒的办法。
可她此时不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更不舍得去肯定这个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的事实。想到阳哥哥说出“不治之症”时的绝望的神情，她心中大痛，悲伤地恳求杨芸道：“求你别再问了！”不停追问，就是在逼迫阳哥哥说出更伤害他自己的话来。
灵儿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可是杨芸却从她的悲痛欲绝的神色中得到了答案。
真是造化弄人，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喜欢的男子却发现其命不久矣！所幸她还未深陷其中。
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在齐阳耳中。灵儿模棱两可的回答和真切的悲伤应该足以断了杨芸对他的念想。可他却没有因此松了口气。他反而很担心灵儿的想法。灵儿的哀伤是因为知道了什么，还是单纯想要配合自己？不管是哪种，都让他非常不安。
三人就这样在护院的护送下回了杨庄。
一路上谁也没再说话。灵儿默默地跟在齐阳的身旁，杨芸则自己落在后头。
走进杨庄以后，三人很有默契地绕过鼓乐齐鸣的前厅，往后头安静的地方走去。显然，此刻没人有心思再去听戏。
“齐少侠……”杨芸突然开口，将对齐阳的称呼再次变了回来。
齐阳停下脚步，缓缓地回身。
“你若身有不适就回去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杨芸低着头说完，就拐到边上的小路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她不敢抬头，生怕多看一眼就舍不得放手。
杨芸的神情举止看在齐阳眼中就像是杨芸避自己唯恐不及地落荒而逃了。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侧过身对灵儿说：“在下累了，就不送姑娘回去了。”对灵儿一拱手，齐阳就转身往西甲院的方向走去。
“阳哥哥！你不是也搬到东乙院去了？”灵儿忙出声提醒。
齐阳脚下生生顿住，不过他立马将窘迫压下，脚下一拐，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东乙院走去。
若是往常，灵儿说不定会因阳哥哥的举动而轻笑出声。可她此时却笑不出来。她知道阳哥哥有心事。
灵儿知道阳哥哥心结所在，却无法为他解开，甚至连安抚他的话都无法说出口。因为自己不应该知道他中了“百日散”之毒，也不会解“百日散”。说什么一定会为阳哥哥把毒解去，此刻也不过是一句空谈罢了！
她眼下能做的，只有默默地陪在阳哥哥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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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节 千难万险不得去（二十四）
那些随行的护院一回到杨庄便散开了，此时只剩下齐阳与灵儿两人。
可即使两人都是朝东乙院的方向走，齐阳也是自顾自地走在前面，丝毫没有等灵儿的意思。就像他适才说的要自己回去，不送灵儿了。
灵儿也不恼，阳哥哥不等自己，自己可以去追他呀！可谁知每当灵儿加快步伐追赶，齐阳也会加快步伐，与灵儿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灵儿一缓下步伐，齐阳随之也缓下步伐。看来嘴里说了不送灵儿，他还是会担心灵儿的安危，不敢离灵儿太远。
这么来回几次，灵儿也放弃了，索性缓下步子慢慢走。她终究是不舍得让阳哥哥因走太快而受颠簸。
好不容易走到了东乙院，灵儿心想阳哥哥这下无处可跑了吧！可还没等她追过去，就看到阳哥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门给关上了，而且还上了门闩。
灵儿错愕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就好像自己又被隔离到了阳哥哥的心墙之外。阳哥哥好不容易才对自己敞开的心扉就这样又合上了？
灵儿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无力地坐在齐阳屋前的台阶上，望着隔在他们之间的那堵墙发呆。阳哥哥心里不好受，此时会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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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将至，屋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灵儿等不下去，起身上前去叩门。她还以为要劝说半天阳哥哥才会把门打开，没想到她只扣了下门，门就开了。
“阳哥哥，你……”担忧的话说到一半，灵儿就发现阳哥哥神色已恢复正常，急忙改口道，“你饿了吧？”阳哥哥没再为那些事难受，她又何必重新提起让阳哥哥心里不好受呢？
齐阳自然知道灵儿原本想说什么，可既然灵儿已改口，他也就顺着灵儿的意思点了点头。那件事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向灵儿坦白，所以他也害怕灵儿会追问到底。
其实，灵儿也是担心阳哥哥会饿，才鼓起勇气来叩门的，她只是没想到阳哥哥会直接为自己开了门。
灵儿说：“廖羽他们都没回来，应该是听完戏径直就去用午膳了。杨庄主不是说宴请大家吗？”
齐阳又点了点头。
“杨庄主没过来请我们赴宴，怕是还不知道我们已回一事。所以午膳我们就自己解决吧？”灵儿说着指了指桌上那袋原本准备带着上路的吃食。
灵儿的提议正合齐阳的意思。他哪会喜欢那种觥筹交错的应酬？还是灵儿了解他。
得到阳哥哥的应许，灵儿便走向桌子去拿那袋吃食。反正他们二人也吃得不多，拿两个包子到外头炉子上烤热就好。
“咦？这桌上怎么有些木屑？”灵儿瞄了眼桌子，随口问道。
原本这也没什么，谁知齐阳闻言快步走过来，将桌上的那些木屑一抹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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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节 千难万险不得去（二十五）
得到阳哥哥的应许，灵儿便走向桌子去拿那袋吃食。反正他们二人也吃得不多，拿两个包子到外头炉子上烤热就好。
“咦？这桌上怎么有些木屑？”灵儿瞄了眼桌子，随口问道。
原本这也没什么，谁知齐阳闻言快步走过来，将桌上的那些木屑一抹而净。
“啊？”灵儿不解地看着阳哥哥。
齐阳这才注意到自己反应过大，有些欲盖弥彰了。
“那是……”灵儿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齐阳沉声回道。其实那些木屑让灵儿看到也没什么。他只是着急想去把暗处的敌人解决了，之前灵儿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屋外，让他无法脱身离去。所以他很担心灵儿会从那些木屑猜测到自己的意图，到时更不好脱身。
灵儿怀疑地看着阳哥哥，若真没什么，他这般紧张做什么？
不过灵儿也没有追究，拿了两个包子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灵儿就将包子热好了。她把包子送进来时便看到阳哥哥不动声色地把什么东西藏进自己的衣袖中。灵儿也没看清那是什么，只觉得那一晃而过的东西和适才看到的木屑的颜色有些相近。
知道问了阳哥哥也不会说，灵儿索性什么也没问，只把这件事悄悄地放在了心里。
两人简单地对付了午膳，齐阳就开始赶人。他说：“在下累了。”
“那你躺下来歇会儿吧？”灵儿走到床边，帮阳哥哥把被子展开，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齐阳只好直言道：“姑娘请回吧！”
看阳哥哥一副自己不离开他就不休息的模样，灵儿也只能退出了屋子。但灵儿依旧没有走远，而是在门外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屋里的齐阳听到外头的动静不禁皱起了眉头。适才木屑一事还是让灵儿起疑了吧？
其实，无论如何灵儿都会守在外头。自从她猜到阳哥哥有过把敌人引出杨庄加以对付的想法，就决定紧紧跟在阳哥哥身边，与阳哥哥共进退。而适才阳哥哥奇怪的举动更加坚定了她要看紧阳哥哥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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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阳万万没想到灵儿在外头一守就是大半日。其实只要灵儿稍离开片刻，甚至只是被什么分了下神，齐阳都有办法悄无声息地离开东乙院。可怎奈灵儿寸步不离地坐在台阶上，双眼还死死地盯着大门不放？
眼看天色就要暗了下来，齐阳越来越着急。他的行动计划更适合在白日里进行。天黑了的话，成功率就会降低很多。若灵儿还死守着不肯离开，他只能另做打算。
其实，着急的人不止齐阳一人，还有灵儿。她很想去马厩看看马儿复原的情况。如果马儿恢复得很好，他们今夜就不必留在杨庄。可她此时却走不开。
然而没过多久，齐阳和灵儿都松了口气。
他们的机会来了！恒山派的几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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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节 千难万险不得去（二十六）
然而没过多久，齐阳和灵儿都松了口气。
他们的机会来了！恒山派的几位回来了！
灵儿看到廖羽和刘坤并肩走进东乙院，便起身迎了上去。
由于下午下了一场雪的缘故，灵儿走过去时脚底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灵儿，你们何时回来的？怎么不去前厅和大家热闹一下？”刘坤看着雪地上只有灵儿刚刚落下的脚印，也猜出他们回来已有些时候了。
灵儿没有回答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径直走到刘坤身边轻声对他说道：“刘师兄，我想请你帮个忙！”
听灵儿指名道姓要刘坤帮忙，廖羽神色复杂地看了刘坤和灵儿一眼就带着另外三个师弟走回屋去。
目送他们回屋关好门后，刘坤才开口：“有什么师兄能帮上忙的，你就尽管开口！”
“是这样的。阳哥哥这会儿在屋里休息，而我想去马厩看看马儿的情况。你能帮我……”灵儿还没说完，就发现刘坤神色变了。
原来刘坤先是看着灵儿，当听到灵儿说齐阳在屋里时，他便下意识地抬眼看向那间为齐阳空出来的屋子。也就是这一眼，让他的神色有了一些变化。
“怎么了？”灵儿也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见。
“没什么？你适才让我做什么？”刘坤重新与灵儿对视。
“我想请师兄帮我照看一下阳哥哥。”灵儿继续说完。
“照看？如何照看？”刘坤明显不明白灵儿的意思。
灵儿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总不能直接说让他帮忙看住阳哥哥，不让阳哥哥离开吧？
灵儿感到为难的时候，发现刘坤又抬眼看向齐阳住的屋子，然后眯了眯眼睛，带着一丝疑惑。
“到底怎么了？”灵儿又问。
“没事。或许是一路看着这冰天雪地白茫茫的一片，有点眼花。”刘坤想了想说道。
“你看到了什么？”灵儿着急地问道。
刘坤便如实回答：“适才看过去好像有什么一晃而过，仔细再看却什么也没有。应该是我一时眼花……”
也不等刘坤说完，灵儿已经回身往齐阳的屋子跑去。她用力推开门，里头果然已经没有人了。
“灵儿，出什么事了？”刘坤不解地问。
廖羽几人听到动静，从屋里探出头来。
惊动了廖羽，灵儿也没有机会为刘坤解释，眼下只求不打草惊蛇。
“没事了。我去马厩看看就回。”说完，灵儿就匆忙离开了东乙院。
“没事还跑那么快？”廖羽冷哼一声，重新合上自己的屋门。
刘坤则站在原地纳闷。灵儿适才的确说要去马厩看看马儿的情况，可她交代自己照看齐阳的事却没说明白。
此时，刘坤也只好去问问齐阳，自己有什么能为他做的。
可当他走进齐阳的屋子才恍然大悟。不是灵儿没交代清楚，而是已经不需要交代了。齐阳他根本就不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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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节 千难万险不得去（二十七）
说去马厩看看只是托辞，灵儿出了东乙院就往西北方向飞奔而去。她知道阳哥哥一定会先去西甲院取人皮面具。
灵儿一路上都用了轻功，并没有在雪地上留下一连串凌乱的脚印，但以她的境界要做到踏雪无痕是不可能的。而隔一段距离才落下的一个脚印显然也不容易引起有心人的主意。
不过这不是灵儿用上轻功的主意原因，她只是担心跟不上阳哥哥的步伐罢了。她只知阳哥哥会去拿人皮面具，却不知阳哥哥拿到人皮面具后会去哪儿。所以她必须在阳哥哥离开西甲院前跟上去。
若阳哥哥拿到人皮面具就离开，那她肯定跟不上了。她只盼着阳哥哥能在西甲院停留一会儿。
可当灵儿靠近西甲院时却生生止住步伐，并赶紧躲到西乙院的院墙后面。因为她看到了一个黑影从西甲院外的一棵大树上跳了下来。
那棵大树的树冠上已披上了一层积雪，可树冠里头却是黑漆漆的一片，有了雪层的遮掩，树上反而更容易藏人，尤其是一身黑衣的人。
所幸东乙院周围并没有这样的大树。
想也知道那黑衣人的来历，灵儿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
她该怎么做？
想办法通知阳哥哥吗？不！凭阳哥哥的内功修为又怎会察觉不到这个黑衣人的存在？这一切怕是都在阳哥哥的算计之中。
而阳哥哥的计划中并没有自己，所以她的任何举动都可能破坏阳哥哥的计划！
灵儿很想帮忙，可她也知道自己的武功有多糟。所以不管她的心意如何，都只会为阳哥哥添乱。
眼下最好的做法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离开。
可是她办不到！
明知阳哥哥正在涉险，她又怎能安心离去？就算帮不上忙，她也要时刻确认阳哥哥是否平安无事！若是中途出了什么变故，她还能试图挽救一下。
她对阳哥哥有信心，却无法放心。
这么想着，灵儿也冷静下来。眼下最重要的是要隐藏好她自己，决不能被敌人发现。
灵儿偷偷地朝那边望去。只见那黑衣人此时低身潜伏在屋檐上，正在认真地打探院中的情况，伺机而动。那是不是说明阳哥哥还在西甲院中？
阳哥哥在做什么呢？还没等灵儿细想，就看到那黑衣人突然戒备起来，然后他右手一抬似乎朝院子中央掷出了一枚暗器。
“阳哥哥！”灵儿心中大急。阳哥哥身手是很好，可谁都会有疏忽的时候！
灵儿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就发现那黑衣人快速地从屋檐上跳下，然后向北撤离。
紧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也从翻墙而出，紧追而去。
是阳哥哥！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身形，但灵儿远远地就能认出对方身上披着的是今日她为阳哥哥挑选的那件白色的狐裘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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