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田湖村
“宋书清？”
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林寒有些诧异。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宋书清和他做过一段时间的高中同桌，上学的时候两人关系不错，近些年倒是没怎么联系过。
宋书清当年是县中著名的学霸，尤其是理科成绩，全县无出其右。
最终，他以“没考好”的成绩，被北大录取。
这家伙在县中称霸惯了，上课时嘲讽数学老师是常态，老师也拿他没办法。
林寒跟他做同桌的时候，当然也没少被他鄙视。
只不过，当宋书清趾高气昂地来到北大之后，顿时就被无数更恐怖的大神狠狠碾压蹂躏，排名一直在70%左右徘徊，愣是抬不起头来，让他很快就明白了做人的道理。
最终，为了调整心态，宋书清在大一下学期去服了两年兵役，磨练了性子之后，才回来继续读书。
算上两年兵役，他这会应该刚毕业没多久，却不知为什么突然给林寒打来电话。
接通电话：“喂，是林寒吗？”
听着熟悉的声音，林寒笑了笑：“这不是‘宋神男’吗？”
宋书清当初自称“宋男神”，结果因为常常跑去跟数学老师对峙，直至把老师辩得体无完肤才扬长而去，于是就得了“宋神男”(送神难)这么个雅号。
“咳咳......”宋书清的声音显得有些尴尬，“年少轻狂，别提这事了。”
“你服完兵役之后，在北大混得怎么样？”
“好一点吧，中上等。”
林寒有些讶然：“中上等？不错了啊。你现在不会在mit吧。”
“还mit呢，我早就清醒了，天赋不行，直接毕业了。”宋书清微微一叹。
天赋不行......
林寒无语：“那你现在做什么？”
“我当村官去了。”
林寒一怔：“大学生村官？你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大学生村官这个说法，听上去很励志很阳光很热血。但实际上，很多所谓的大学生村官到了乡村之后，只是一个村政助理而已，根本就无法做出正式的决策，也很难参与到实际的管理工作当中。
而且，不少大学生村官也不想去做点什么实事，仅仅只是将这份工作当做一个晋升的跳板，发挥的作用相当有限。
但宋书清可是北大毕业，这也太凄凉了吧。
“不一样的，我可是上级直接委派的村支书，不是什么助理，而且我也不是打算混个履历就走，怎么也得干出点成绩才行。”宋书清说道。
“好吧，那宋书记找我有什么事。”
“之前看到新闻，说你开了个技术先进的污水处理厂，在云州市影响不小，就过来问问。听说，你们工厂可以迅速净化河流？”
“没错，怎么了？”
“这么厉害？”宋书清似乎有点激动，“我现在负责的这个村子，水体污染相当严重，我这次找你，就是想请你看看，能不能处理一下？”
“你那个村子叫什么名字？”
“田湖村，在南水县尚阳镇。”
田湖村，不是盖亚提供选项的五村之一，林寒在意识中询问：“盖亚，这个田湖村可不可以作为我完成乡村治理任务的地方？”
“可以啊，田湖村比那五个村子的情况还要糟一点，不过就是距离稍微远了些。”
闻言，林寒当即回复宋书清：“这样吧，我现在就开车去田湖村看看。”
......
南水县，是青林县东面的邻县，林寒开着车，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来到了田湖村。
车还没停，林寒就透过车窗看见不远处穿着白色衬衫的宋书清。
还是老样子，白色衬衫牛仔裤，留着分头，双手喜欢背在身后。
一看见车子，他连忙迎上来，待林寒下车之后，他就忍不住拍了拍林寒的肩膀，半开玩笑道：“你小子这么快就发达了！”
“这辆奔驰，怎么也得三十万吧？”
林寒笑了笑：“三十来万，暂时先开着。”
宋书清为之咋舌：“看来还是cs**好，早知道我也去学计算机了......”
两人闲聊了一会，宋书清随即便领着林寒在田湖村转悠起来。
田湖村河流众多，最北边有一条贯穿数县的大河，被当地人称之为北大河，是这里最大的河流，同时由于水流比较湍急，河水也相对清澈。
除此之外，村子的北部还被一横一纵两条小河穿过，因为靠近居住区与农田，河水又平缓，污染颇为严重。
在村子南部，则还有一条最小的河流，更是已经污染得不成样子。
这条河的一端是一个小型湖泊，面积大概在几十亩，只不过湖边垃圾成堆，湖中大片水草横生，将本已浑浊的湖水层层包围。
至于其它的环境问题，和一般的乡村没有太大区别，多少都有一些。总的来说，情况确实比盖亚给出的五个村子要糟糕一些。
“村子河流比较多，水体污染问题自然也最为突出。”宋书清说道，“你觉得怎么样，可以处理吗？”
林寒看着眼前被包围住的湖泊，沉吟稍许：“毕竟是河流，上游众多，短时间内想要彻底治理，可能会比较困难，如果......”
宋书清摇了摇头：“这个我事先已经调查过，村子里的几条河，上游的情况都还可以，人为污染较少。田湖村是问题最严重的一环，只要能使这里的水体净化完成，河水的污染状况就可以大大改善。”
“这点情况都摸不清楚的话，我也不会来找你了。”
河流治理，上游是个很头疼的问题。如果不是政府，想要协调那么多地方，是不太可能的。
但若上游情况较好，对林寒来说，治理起来倒并不是那么麻烦。
他点了点头：“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好好治理一番。不过我估计这里的水量至少有几万吨，处理成本也不低啊。”
“要花多少钱？”
“都老同学了，谈钱多伤感情。”
“......”宋书清不为所动：“别装啊，有什么事直接说。”
“咳咳。”林寒轻咳了两声，“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可以免费帮你治理。”
“什么事？”
林寒却话锋一转：“我记得你是学生物的吧？”
第46章 四大问题
“没错，我是学生物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林寒笑了笑：“既然你是学生物的，能不能帮我搞来一些特殊的菌株或者菌种？比如污水处理菌？”
操纵微生物的效果固然强大，但像林寒这样，粗暴地将一大片微生物聚集起来，而不加遴选，效率实际很低。
毕竟，微生物的特性多种多样，可发挥的功能也各有不同，并不是每一种微生物都拥有高效分解污染物的能力。
倘若能够找到专门的某一类微生物，进行针对性的控制，处理效率必然会大大提升。
微生物之中，能够被人类利用的，大多都属于细菌。想要使操纵微生物的效果得到充分发挥，寻找特定的菌株或者菌种，自是再好不过。
简单来说，菌种指的是一类细菌，有较为统一的特性，而菌株，则可视为某一类细菌中的纯种，特性更为明显。
“菌株？”宋书清有些诧异，“你要这些干什么？”
“我开的污水处理厂，就有用到微生物处理技术，只不过由于缺少优秀的处理菌，效率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宋书清毕竟是生物专业出身，那些忽悠人的东西，林寒当然不会说出来。
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虽然让宋书清有些怀疑，但想到可能涉及商业机密，他也就没有深究：“北大的微生物实验室，我去过几次，几个读研的同学也长年呆在那里，想搞到一些菌株并不是难事。”
他紧接着却又话锋一转：“不过，有些非常先进的特化菌株，涉及重大科研项目，甚至是国家机密。这种级别的东西，我是接触不到的。”
“那你能弄到哪些菌株？”
“普通的你肯定看不上，太厉害的我也搞不来。所以最后你能得到的，就在这两者之间了。”宋书清沉吟道。
“比如从国外进口的一些实验用菌株，市面上一般很难买到，但除了价格比较高之外，也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要你出得起价钱，我就可以去实验室找人买一些过来。”
林寒一怔：“怎么，很贵吗？”
“当然贵了，实验室还有不烧钱的吗？我有一次做实验，光三只带有特殊基因的小白鼠，就价值两千多。甚至有些试剂，一克就要卖好几千块钱。”
一克好几千，比黄金还要贵十倍以上......要这么算，林寒这点家底还真不够挥霍的。
以华夏来说，军费开支有时甚至还不到科研经费的一半，由此可见，科研是何等的烧钱大户。
宋书清不由笑了笑：“当然不会都是这么贵的东西，我估计一份菌株几千块钱也就差不多了，便宜的几百也有。你打算买多少？”
林寒想了想：“这样吧，任何降解、氧化分解能力比较突出的菌株，你都帮我买一份。20万，能买不少了吧？”
......
当天，宋书清就带着林寒给他的二十万元，直奔首都，准备到北大的微生物实验室为林寒代购一批菌株。
“盖亚，我就选择这个田湖村了。”林寒在考察一遍之后，做出了决定。
“好的，你现在的乡村治理任务的对象就是田湖村了。”
“对了，你说的包括但不限于生态环境，是什么意思？”林寒忽然想起来。
“嗯，比如说更好的建筑规划，如果可以实施的话，从长远来看，对环境也是有益的。”盖亚想了想，“不过这方面你能做的不多，也不用太在意。”
“基本上，如果你能在三个月之内将目前发现的环境问题解决的话，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就林寒的观察而言，田湖村的环境问题，主要是三个。
首先是最突出的水体污染问题，主要的污染物是各种有机垃圾、农药等，对整个乡村的生态环境造成了极大地破坏。
其次是垃圾堆积严重，垃圾桶太少且形同虚设，各种角落路边，垃圾随处可见。
还有则是土壤污染问题，主要污染物为农药以及过量使用的化肥，还包括大量灌溉在农田中的污水。
除此之外，还有像焚烧秸秆污染空气这样的问题存在，只不过相对来说不是那么突出罢了。
水体、垃圾、土壤，这就是林寒目前观察到的田湖村三大环境问题。
当然，这三个问题在各乡村之中都普遍存在，除了那些处在深山里、极度偏僻的山村之外，几乎每个村落都难免会有这些问题。
这些问题的大量产生，可能仅仅只是近十年左右的事情。快速发展的代价，来得也异常迅猛。
林寒又在四处转了转，正准备先把村子里的河水净化一遍，不料身体忽然传来一阵屎意，令他不禁皱了皱眉。
还是大事要紧。
林寒到车里拿了点卫生纸，便找个农家厕所宽衣解带，准备开始思考哲学问题。
然而这个过程并不愉快，首先一个问题就是他脚下踩的赫然乃是两块被尿液浸泡已久的木板，看起来十分不牢靠。
这很容易解决，只要将两腿分开一些，使双脚踩到地上，就不用担心将木板踩断。
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历久弥新、根基雄厚的气息，从坑道之中飘逸而出，沁人心脾，久久不散。
脚边的蛆虫扭动着灵活的肢体，经过部分干燥的地面，留下一道道黏湿的轨迹。
这些都不重要，真正让林寒感到崩溃的，则是身旁挥之不去的几只蚊蝇，嗡嗡乱飞之余，时不时在他的下体驻足观赏，还动手动脚一点都不老实。
林寒虽然出身福利院，但也没用过这种旱厕，哪里能够受得了。
“看来得快点解决......”
驱逐蚊蝇无果之后，他只好选择速战速决。
然而就在这时，厕所外面传来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随即一个大叔就突兀地出现在林寒面前。
“嗯？”大叔一脸惊愕。
“不好意思，借您家厕所一用......”林寒尴尬地笑了笑。
“哦......没事，你快点。”
大叔随即就站在林寒面前，仿佛排队一般地等候着，脸上带着些许的急切。
林寒最终狼狈地离开了厕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之后，摇头道：
“看来，这里还有第四个问题啊......”
第47章 深藏功与名
即便到目前为止，许多农村使用的厕所，都还是较为原始的旱厕。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所谓旱厕，指的是没有冲水设备、下水道以及能分解粪尿设备的厕所。其蹲坑下面往往会有一个贮粪池或粪缸等埋入地下，用来贮藏粪尿。由于不能及时清掏秽物，因此这种厕很容易臭气熏天、滋生蚊蝇蛆虫。
而粪便中之存在着大量的致病菌、寄生虫和病毒等，是许多疾病的传染源。所以农村多数的传染病，都是由于厕所粪便污染和饮水不卫生引起。
即便不考虑这环境卫生方面的问题，这种厕所使用起来也非常的不友善，用户体验非常糟糕。
以至于一些在城里上学的学生，出于对旱厕的恐惧，而不愿常回老家看看。
总而言之，农村的旱厕，也是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
......
“老板娘，这里有渔具吗？”
村委会附近有一家超市，林寒进来问道。
虽然只是一个农村超市，但让他感到有些惊讶的是，这个超市规模竟然颇大，不比一般的城镇小超市差多少，而且还是两层，楼上据说是承办酒席的地方。
看这派头，也实有几分令人称奇。
“渔具有，在那边你自己去看看。”
老板娘是个中年妇女，此时坐在门旁的柜台前，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上播放的热剧，头也不转地说道。
林寒来到她所指的地方，翻找一会便找到一杆鱼竿，又买了些其它的渔具，付钱之后就乘车向北而去。
村子的南部和北部都是大片的农田，旱田水田都有，庄稼林立，时而还能看到一些忙活的农人。
田间的土路有些崎岖，车开在上面有些颠簸。
很快，林寒就来到了村子的最北面，一条滔滔大河映入眼前，河水不算脏，只是有些泛黄。
这条大河水流湍急，北面南面都有村落，田湖村将这条河称之为北大河，而北面那个村子则称之为南大河。
大河周围尽是草木，人迹颇少，繁茂之处的长草几乎可以触到人的膝盖，河岸埋着一个已经废弃的巨大水管，锈迹斑驳。
“这里环境倒是不错。”林寒不由说道，“就从这开始吧。”
行使中级生物权限，对注意力的要求还是相当高的，打游戏、看书之类的活动，基本上很难兼顾，但钓个鱼应该没什么问题。
于是他便取出渔具，在河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开始垂钓，一边行使中级生物权限，将附近大量的微生物聚集过来......
......
最近，汉东省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京州市市委书记李康达，在京州主持了一场环境保护工作的座谈会。
座谈会上，李康达强调了一些省内突出的环境问题，以及环境保护工作的重要性，要求汉东省的相关部门加强工作、提高标准等等。
虽然只是一场不太正式的座谈会，但李康达毕竟是省会城市的市委书记，同时还是汉东省的省委常委，在地方的政治能量不小。
更重要的是，这位李书记还是个较真的性子，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于是乎，座谈会之后，许多市环保局都纷纷召开会议，讨论起了环境问题。
此时，云州市环保局，一场会议正在召开，全市六个区、县的环保局负责人，纷纷出席会议。
市环保局局长坐在正中间，手里拿着发言稿，正在一板一眼地讲话，不苟言笑的模样，令众人都不由正襟危坐起来。
“......为积极响应环保工作，经市里讨论决定，针对企业的生产、排放等问题，将在近期加强审查工作......”
说完，市环保局局长放下发言稿：“各位，有什么建议和看法吗？”
众人互相看了看，纷纷表示没有异议：“支持领导安排。”
局长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各位同志回去之后，可要好好审查，对于存在违规情节的企业，一定要严格依法处理......一个月之后，各区、县都要交一份报告，将审查情况汇报上来......”
“另外，这一个月内，我也会亲自到几个区、县抽查。环保无小事，希望各位不要懈怠。”他接着又补充道。
......
大佬一句话，深藏功与名，无数升斗小民的命运为之转动。一场半正式的座谈会，又不知会造就多少人的起落。
当然，这一切跟正在努力建设新农村的林寒暂时还没什么关系。
两天的时间，钓了几条鱼之余。田湖村的几条河，经过无数微生物的处理之后，已经有了很大程度的改善，虽然垃圾一时还没有除去，但河水明显清澈了许多。
而且，净化的过程还将持续一个月之久，在这一个月之内，河水只会不断变得清澈，而不会继续被污染。
河水越来越清澈，越来越多的村民注意到了这一点，路边巷尾，人们议论纷纷。
“这两天湖里怎么变得这么干净，简直就跟十几年前那样似的......”一个老农抽了口旱烟，感叹道。
“何止是湖里的水，几条河里的水，统统都变得干净了，我今天特意都去看了一遍！”一个大妈拍着巴掌说道。
“怪事，河水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干净，真是奇了怪了......”
“可不是嘛，就跟一瓶瓶的矿泉水倒河里似的，比我家的井水还干净！”
“就是啊，变得那么干净，我都不好意思乱扔东西了。”
这时，一个稍显年轻一些的中年人忽然说道：“诶，你们听说万象污水厂的事情没，前几天宋书记不是提到要净化河水吗，是不是......”
“怎么可能，万象可是县城里的大公司，会跑到咱们这个小地方找活干？而且咱们村能不能出的起这个钱，还是个问题。”
一路走来，听着村民们的议论，林寒不由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
又有人在背后夸我，好烦呐......
正当他得意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来，拿出一看却是宋书清打过来的。
只听宋书清说道：“林寒，下午去机场接我，东西有点沉......”
第48章 菌株
林寒站在机场出口，对面的人流来来往往，行李箱在地面滚动的声音此起彼伏。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不一会，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牛仔裤的青年便拉着一个行李箱，朝着林寒的方向走来。
经过几个台阶的时候，宋书清提着行李箱走了几步，显得颇为吃力，看来行李箱里面的东西相当沉重。
“累死我了！”宋书清呼出一口气，“为了弄来这些东西，可是费了我好大功夫。”
林寒接过行李箱，一股冰凉的触感便传了过来，让他不禁露出讶然之色。
宋书清解释道：“行李箱里面我塞了些干冰，好降低菌株的代谢速率。”
“买了多少菌株？”
“一共127份，都是有很出色降解和氧化分解能力的菌株，二十万基本花光，路费我自己还垫了几百块。”
“回去我给你报销路费。”
宋书清摆了摆手：“几百块钱的事就别提了，你把田湖村的几条河搞好就行了。”
“田湖村的河我几经帮你净化得差不多了。”
“怎么可能？这才两天啊。”宋书清分明不信。
林寒笑了笑：“我还会骗你不成，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随机他又说道：“对了，这两天我在田湖村转了几圈，发现这个村子的环境问题相当严重啊。”
宋书清微微一叹：“现在不都是这样吗......我倒是想把村子的环境搞好一些，但却是有些力不从心啊。”
“过量使用的化肥、农药，以及灌溉在土地里的污水，使得土壤有机质下降形成板结的同时，各种有害物质也逐渐影响到土地里的农作物，贻害无穷......”
林寒想了想：“其实，土壤修复问题，我也可以帮你解决。”
宋书清一愣，随即摇头：“土壤哪里是那么好修复的，你以为是电脑啊。”
“把土壤完全恢复，一时半会确实做不到。不过，土壤里面的污染物，我倒确可以帮你清除。”林寒说道。
“别开玩笑了。”
“过几天我再去你的村子，帮你治一治土壤。”林寒也不多解释，微笑着说道。
下一个台阶的时候，他单手将行李箱提起，轻松地走到车旁，将之放进了后备箱，随即上前打开车门。
林寒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得随意之极，然而宋书清见了之后，却是身子一僵，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好歹也当过两年大兵，力气比一般人要强出不少，但提这个行李箱也要难免费一番功夫。
林寒当初的体格他是清楚的，可眼前这场景......
难不成，我提的还是个假行李？
......
带着行李箱，林寒回到了万象污水处理厂。
“阿宾，恒温箱买来了吗？”
在去接宋书清之前，他就让肖宾去买了个恒温箱，好用来存放这些菌株。
“买来啦。”
肖宾连忙从桌子下搬出了一个蓝色恒温箱，尺寸跟一个行李箱差不多。
“老板，买这个恒温箱干嘛用啊？”
林寒没有回答他，而是将行李箱小心地放到地上，而后将拉链拉开。这一番动作，让肖宾不由大为好奇，眼睛直勾勾地往行李箱里瞅。
就连沈小兰，都忍不住侧过头瞄了几眼。
打开行李箱之后，里面首先是一层帆布蒙在上面，有些潮湿，帆布下是一层塑料薄膜。
掀开塑料薄膜，里面则是一层薄薄的干冰，直冒寒气，而在干冰下面，是一个透明的塑料箱，箱子里放着几摞培养皿，全都密封，并且用胶带整整齐齐地固定在箱子里。
一百二十七个培养皿之中，颜色各异，上用都用记号笔标明了菌株的名称。
肖宾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东西？”
在一般人看来，这些不过是一个又一个花花绿绿的培养皿，对其中盛放着的菌株并没有直接的认知。
然而在林寒的感知里，这些培养皿之中，赫然都各有一群几乎一模一样的细菌，正在低温环境中缓慢地行动。
这些经过人工培育的菌株，与随处可见的微生物有很大的差别。
打个比方说，自然界中随处可见的那些微生物，就如同遍地都是的石头一般，看起来纷繁多样，但总的来说则都是平平无奇。
而这些人工培育出来的菌株，则仿佛是经过打磨雕琢过的雕塑一般，特性强烈突出，与石头几有天壤之别。
而且，这些菌株不光特性强烈，表现出来的生命力，也要远远强过一般的微生物，显示出超强的耐受力以及适应性。
科班出身的细菌，就是不一样。
林寒集中意识之下，这些菌株纷纷变得近乎静止，新陈代谢以及生命活动的效率都降到了最低水准。
而后，他从身边拿来一个玻璃杯，将培养皿之中的液体，一一倒向杯中少许。
在他的刻意控制之下，每个培养皿中的营养液虽然只倒出几滴，但却有大半的菌株进入到玻璃杯之中，仿佛下饺子一般，使得玻璃杯中的细菌极度密集。
细菌极度密集，而且种类繁多，一般来说，很可能会出现大量死亡以及彼此吞噬的情况。
但由于林寒事先将它们的新陈代谢降到了最低水准，所有的生命活动都几乎停止，是以虽然一个玻璃杯中聚集了大量的细菌，却仍然可以相安无事，平静如初。
一百二十七个培养皿，即便每个培养皿只倒出几滴，也很快将杯子装满。
大量繁多的菌株，使得玻璃杯中呈现出缤纷多彩而又浑浊黏稠的模样，看起来既危险又神秘。
“阿宾，把培养皿都重新封起来，然后放到恒温箱里面，保持低温水平。”林寒说道，“然后让工人往水里添加有机质。”
说完，他就拿起玻璃杯，来到工厂入水口的蓄水池处，将杯中黏稠的液体悉数倒进水中，同时解除了对这些菌株新陈代谢水平的压制。
仿佛龙归大海，一进入到水池里，这些强大的特化细菌顿时便恢复了活跃，顷刻之间布满了整个蓄水池。
当工人们往水中加入大量的有机质作为细菌养料的时候，在林寒的操纵之下，一百二十七种细菌顿时进入了亢奋状态，迅速开始繁衍，数量呈几何级递增，其它的普通微生物，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几乎丧失了全部的生存空间......
第49章 大生意
加入水中的有机质，迅速被消耗殆尽，巨大的能量释放出来，使得一池污水的温度都升高了不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细菌在蓄水池中，很快发展壮大起来，而后在林寒的操纵之下，经由管道，随着污水进入到厂房里一个又一个的储水罐之中。
仿佛虎入羊群，原先在储水罐里面工作的普通微生物，转眼之间就被这些强大细菌消灭干净。
随即，在这些特化细菌的作用之下，储水罐之中的污水，迅速得到净化，而且更加干净彻底。效率之高，前所未有。
林寒走到出水口，低头看了看。
“哗哗......”
大量净水从管道口喷涌而出，水色愈发清亮，连带着水池都显得波光粼粼。
这水，怕是真能和矿泉水一比了。
要不开个纯净水公司？
林寒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先不说开公司的成本，污水厂出品的水，就算再干净，想作为饮用水推广出去，恐怕还是不容易。而且相比于市面的各种饮用水，这水也没什么优势可言。
饮用水嘛，还能怎样。
像某些矿泉水的离谱价格，那完全就是智商税了。
林寒回到办公室，看见肖宾刚刚将最后一个培养皿放入恒温箱之中，然后将恒温箱关好。
“这个恒温箱保管好了，里面的东西价值二十万呢。”
“这么贵！”肖宾为之咋舌。
这时，坐在一旁的沈小兰忽然指着电脑屏幕，有些兴奋地说道：“你们快来看！”
两人一愣，随即凑过去一看，只见电脑屏幕上赫然是一条新闻：
市环保局抽查青林县企业，兴盛污水处理厂检出污水不达标，被罚款10万元......
“看来咱们有大生意了。”
云州市最大的污水处理厂，毫无疑问是云钢污水处理厂，全市工厂绝大多数的污水都是由云钢处理。
至于第二大的污水处理厂，具体是哪家倒是不好说，但如果说第二梯队，兴盛污水厂定然要位列其中。
据林寒所知，年产污水上百万吨的青林造纸厂，其污水处理的委托方就是兴盛污水厂。
上百万吨的造纸污水......这绝对是一笔大生意！
自万象污水处理厂打出名气之后，云州市当地的企业，不管是否有合作，多少都有了一些联系。
此外，由于县中印刷厂的关系，林寒与本地的造纸厂都颇为熟络。
是以他第一时间就拨通了青林造纸厂负责污水的副厂长的电话：“喂，是刘厂长吗？”
“林厂长啊，有什么事吗？”刘副厂长在电话里笑呵呵地问道。
“最近的新闻您看了没有？”
“新闻？什么新闻？”看来兴盛被罚款的消息刚刚被爆出来，尚未传开。
林寒便说道：“市环保局为响应省委领导号召，开始紧抓环保工作。为贵厂处理污水的兴盛污水处理厂，刚刚被查出污水处理不达标，罚了10万。”
“什么！”刘副厂长大惊失色，“竟有这回事！”
林寒笑了笑：“有名有姓有理有据，我估计不会是谣言。”
“这兴盛.....价格又高，还闹出这档子事来，简直太不靠谱了！”刘副厂长有些气愤。
“兴盛的问题，就让他们自己忙活吧。”林寒说道，“刘厂长，现在是不是该谈谈咱们之间的合作了？”
“林厂长打算怎么合作？”
林寒微微一笑：“明天中午，我亲自带人过去与贵厂商讨合作事宜，如何？”
刘副厂长沉默了一会：“好。”
......
青林县，兴盛污水处理厂。
办公室里，工厂厂长赵德兴正在大发雷霆，指着几个正低头罚站的下属狂喷：“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不达标，张经理，你告诉我，为什么会不达标？！”
被点名批评的张经理是个身形瘦小的中年男子，闻言不由感到一阵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前一段时间，为了给工厂降价，使用了不少廉价的试剂，工人们的工资也有所下调，所以......”
没有足够先进的技术，拼价就是拼血。兴盛污水处理厂既没有万象的“技术”，又不像云钢一般“血厚”，自然只能偷工减料了。
话虽然没错，但赵德兴显然难消怒火：“那善后工作呢，为什么被罚款？为什么还搞出一个大新闻？”
“风声是从省委那边传出来的，而且还是那位京州李书记，不好糊弄。再者，即便是市环保局，咱们也说不上话啊。”
张经理的声音显得有些干涩，咳嗽了两声。
“解释！又是解释！”赵德兴夸张地挥了挥手，“我不需要这些屁话，市环保局抽查，事先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毫不警惕，为什么没有早做准备？！现在好了，环保局在前，万象在后，这个厂子还怎么开？！”
几个下属被一通臭骂，低着头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赵德兴好不容易心情平复了一些。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打了个电话：“喂，是老刘吗？”
接电话的，赫然正是青林造纸厂的刘副厂长：“是老赵啊。”
虽然称呼是“老赵”，但语气却有些生硬，显然，人家已经知道了污水厂被罚的事情了。
赵德兴强装笑意：“这个，咱们好久没叙叙了，明天我请你吃个饭，地方你随便挑，怎么样？”
青林造纸厂年产污水120万吨，这个大单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
刘副厂长沉默了一会：“老赵，我直接跟你说吧。明天中午，我就要和万象的林厂长商讨合作事宜，咱们两家，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赵德兴大惊：“什么！”
“当然，生意是生意，无关私交。”刘副厂长安慰道，“要不这样，后天我请你吃饭，地方随你挑。”
赵德兴又急又气，在办公室乱撞：“五年的污水合同，这才两年......”
“现在国家政府越来越重视环境问题，出现违规排放，对我厂也有很大负面影响......”
赵德兴停下脚步，叉着腰沉默了一会：“明天你们和万象在哪里会面，我也要加入。”
“这......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三方谈判！”
第50章 三方谈判
在赵德兴一再要求之下，青林造纸厂这边经过考虑，终究还是同意，并将消息告知万象。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三方谈判？”肖宾知道之后一脸诧异，“兴盛都成这样了，拿什么谈？难道青林造纸厂对它还有念想不成？”
林寒想了想：“造纸厂当然也有自己的考虑。如果和我们一对一谈判，就眼下的形势而言，他们是比较被动的，难免会担心我们趁机抬高价格。”
“到时候，再加上有可能要支付给兴盛污水厂的违约金，成本将会大大提高。”
“兴盛污水厂不是被检出不达标了吗，青林造纸厂还需要支付违约金？”
“只是可能支付而已。”林寒摇了摇头，“省委强调在前，市环保局又亲自检查，却只罚款十万元，可见问题并不严重，他们当初的合同如何规定我们也无从得知。”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青林造纸厂不支付违约金，兴盛污水厂必将告到法院。所以，青林造纸厂的违约风险还是有的。”
肖宾点点头：“兴盛污水厂要和我们拼死一搏，青林造纸厂则希望借助兴盛来打压我们......这么说来，这次三方谈判，我们倒是两线作战。”
“不错。”林寒说道，“兴盛污水厂之前的价格应该是每吨3.8元左右，咱们就把底线定在3.3元，比这更低就直接放弃。”
虽说万象处理污水的成本非常低，就算便宜一块、两块，都还有得赚。但凭白无故降价过多，岂不是白白浪费。
正所谓以不变应万变，万象拥有超卓的污水处理能力，对方早晚都会送上门来。
“到时候咱俩去造纸厂走一趟，你负责应对兴盛污水厂，也兼顾一下青林造纸厂。”
肖宾一愣：“那你呢？”
“我随意。”
“......”
......
文字是文明的基石，而纸则是文字的基石。作为人类文明物质基础最底层的一环，纸的重要意义不言而喻，
人们一般会认为，造纸产业对环境破坏最严重的地方，是在对森林的破坏。诸如“少一个宅男，多一片森林”云云。
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毕竟树木的生长比较缓慢，用树木来造纸并不是十分适合。
现代造纸企业，主要的造纸原料一般都是麦草、竹子、棉、麻等，而非树木。即便用到树木，也大多都是人工栽种的速生树木，很少会用到森林木材。所以说，造纸产业对森林的破坏并不算严重。
相比之下，造纸产业的污水问题却要严重得多。
每生产一吨纸，要消耗150吨左右的水，有的甚至会超过250吨，这么多水使用完之后，将至少会生成70-80吨的污水。
其数量之大，在我国工业总废水量中占比可达到10％，同时也是世界六大工业污染源之一。
造纸污水，作为以高浓度有机废水为主要成分的工业污水。其特点是废水量大，而且处理难度较高，一向是污水处理的大客户。
对于造纸厂自身而言，污水处理也是生产成本中不容忽视的一部分。
青林造纸厂作为一个规模颇大的造纸厂，年产污水120万吨，每年都要为处理污水支付400-500万元的巨额费用。
而此时，为了这每年400-500万元的大单，三家代表齐聚青林造纸厂，准备开始一场三方谈判。
青林造纸厂这边，只有刘副厂长一个人作为代表出席，而兴盛和万象，则都是两个人前来。
三方一聚，刘副厂长先与赵德兴热情地握了握手：“老赵，好久不见。”
赵德兴也是满脸笑容，寒暄不止，又说：“这是我厂张经理，张明川。”
“张经理，你好。”
刘副厂长又与之握手，而后才看向林寒和肖宾。
“林厂长，久仰大名。”
刘副厂长伸出手来，看起来十分客气，又颇为随意。
造纸厂刚刚表露了合作意向，转而又变得疏远，毫无疑问，这是为了防止主动权落入万象手中。
只不过，这点早在林寒两人的预料之中。
所以，刘副厂长刚把手伸出来，一向脸皮厚实的肖宾，就直接上去两手握住，一脸热切：“总算见到您了！”
这语气，这表情......
刘副厂长大汗：“你好，你好，请问你是？”
这时，林寒才一脸微笑地介绍道：“这是我厂业务经理，肖宾，毕业于汉东理工大学。”
刘副厂长露出讶色：“汉理工？肖经理可真是年少有为啊。”
“何止是年少有为，肖宾可是只用了三年时间就从大学校园走出。像他这样的，大学期间，全年级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这么厉害。”刘副厂长哪里知道肖宾是个肄业生，当即惊叹不已，又忍不住扯起闲话：“唉，我家那小子......”
眼看刘副厂长被林寒二人带节奏，张明川连忙咳了两声：“刘厂长，我们该谈生意了。”
刘副厂长一愣，随即醒悟过来：“对对对，正事要紧，都请坐。”
说着，就安排几人坐在一张桌前。他自己坐在居中，其余两方各占一边。桌子上有一个茶壶，每个人身前则都放着一个茶杯。
一落座，赵德兴就先说道：“老刘啊，咱们两家厂子也合作多年了。这次合同签了五年，到现在才两年过去，你不会打算放弃合作吧？”
刘副厂长有些踟蹰：“嗯......咱们两家当然是老朋友了。但是，这生意毕竟不是交情，你们近来刚刚被检出有不达标情节，我们也有顾虑啊。”
这时，张明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说道：“由于出现污水处理未达标的情况，给青林造纸厂带来了一定的负面影响。对此，我们兴盛污水处理厂深表歉意。”
“不过，虽然存在不达标的情况，但其实只是轻微情节。毕竟这次有省委领导的号召在前，处罚已经从严。”
刘副厂长神色一动：“轻微情节，那处理不达标的具体原因是？”
“此事纯属意外，事情已经在厂内调查清楚，是由一名临时工操作不当引起，这名临时工现在已经被开除。”
第51章 先喝杯水冷静冷静
“临时工？”
肖宾一声冷笑，嘲讽技能瞬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怎么调查的？临时工姓甚名谁，从哪里来的，有无资料？贵厂为何要雇佣临时工？临时工又为何会导致污水处理不达标？”
一连串问题说出来，赵德兴和张明川脸上都有些不好看，赵德兴拉着脸说道：“这些都是我厂内部的事情，贵方就不必多管了吧。”
张明川咳了两声：“临时工的个人信息，我们无权告知。”
说着，他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表现得颇为镇定。
林寒在一旁看了，心里不由琢磨起来。
这张明川一看就要比赵德兴沉着冷静得多，而且明显也清楚当下谈判的形势，恐怕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
赵德兴不足为虑，此人却是有些麻烦。
林寒一琢磨，随即想起来张明川从来时就常常咳嗽，又时不时地喝一口茶水，估计是嗓子不太舒服。
想到此处，他顿时有了主意。
林寒心念一动，便在空气中招来一群微生物，使之融入张明川身前的茶杯之中......
虽说人体是中级生物权限无法触及的领域，但这么一些微生物融入水中，效果绝对跟刷锅水有的一拼。
肖宾这时说道：“临时工的个人信息不便透露？怎么，这难道是你们推卸责任的理由？”
“到底是不是临时工，别人无从得知，但你们厂子污水处理不达标，这可是有目共睹的！”
到底是不是临时工，如果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就相当淡化了兴盛本身的问题。所以，这个时候一定要“避虚就实”，虚的问题放到一边，口实抓住则绝不放手。
张明川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
对他们而言，在这个问题上的策略正好相反。林寒这边“避虚就实”，他们则应当是“避实就虚”。
可现在对方根本不吃这一套，再纠缠下去反而对自己不利。
张明川下意识地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水：“贵方不相信，我们也没有办法。”
说着，他转头看向刘副厂长：“刘厂长，为了弥补这件事造成的损失，我厂愿意将价格下降至每吨3.7元，然后按照这个标准继续为贵厂处理污水。”
刘副厂长听了，神色一动，却看向林寒：“林厂长，不知你们打算出价多少？”
林寒微微一笑：“容我想想。”
此言一出，包括肖宾在内，几人都忍不住眉头一皱。
容我想想？这又是什么操作？
然而林寒却不管这些，竟是真的一语不发地坐在那，仿佛正在思考。
就当几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张明川忽然感觉肠胃一阵翻滚，脸上骤然煞白，冷汗瞬间从额头冒出来。
只见他捂着肚子，颤颤巍巍道：“抱歉各位......内急......”
说罢，也不待众人反应，他就匆匆忙忙地冲出了会议室，转眼没了影。
“这......”赵德兴一脸懵逼。
这怎么突然就内急了？
正当他感到无措的时候，林寒则忽然说道：“我厂打算出价3.6元每吨。”
120万吨的污水，一吨便宜一毛钱，总共就是便宜12万元。
这突如其来的降价，让赵德兴有些反应不过来。
刘副厂长闻言露出一抹难色，看向他说道：“老赵啊，不是我们不愿意合作，但毕竟是生意，你看......”
赵德兴脸上一阵变化，决然道：“我出3.5元！”
这样的价格对兴盛污水处理厂来说，已经十分危险，没有多少利润可言，但为了保住这120万吨污水，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然而，肖宾却一声冷笑：“从3.8元降到3.5元，一吨降价三毛，这就是36万元。这36万，你打算从哪里出？是工人的薪水，还是设备，还是试剂？”
“该不会是打算雇佣更多的临时工吧？”
赵德兴闻言，顿时一脸铁青，但却一时无言以对，半天说不出话来。
肖宾看向刘副厂长：“刘厂长，我希望您能考虑清楚。任何东西，都是便宜没好货，价格如果太低，对谁都没有好处。”
刘副厂长闻言，不由沉默，脸上显得有些犹豫。
造纸厂当然希望处理污水的成本越低越好，但如果优惠是以牺牲处理效果为代价的话，这其中的风险就要好好考虑了。
林寒笑了笑：“我们万象拥有更先进的处理技术，价格其实还可以再让一让，毕竟也是为了环保事业出力。”
“3.4元每吨，刘厂长觉得怎么样？”
刘副厂长听到这话，已经忍不住露出心动的神色。而赵德兴，脸上则已经是满是急躁之色。
张明川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回来？
就在他感到万分焦灼的时候，会议室外面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脸色有些苍白的张明川赶了回来：“各位，不好意思......”
赵德兴心中不由松了口气：“你可总算回来了。”
张明川似乎泻得不轻，显得颇为虚弱，他走到座位旁，还没坐下来，就勉强一笑：“现在谈得如何？”
肖宾露出得色：“我们万象出价3.4元每吨，就看你们了。”
闻言，张明川脸色一变：“3.4元，你们难不成是在故意压价？要是这样，我们干脆放弃好了！”
林寒淡淡说道：“我厂的技术，全市人民有目共睹。倘若出了问题，也绝不会推脱到一个无名的临时工身上。”
张明川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张经理先坐下来。”刘副厂长示意让他坐下。
张明川坐好之后，平复了一会，只觉得头昏眼花，浑身都酸软无力。
人在腹泻之后，由于失水过多，常常会感到喉干舌燥。他之前嗓子就有些干涩，又经过一通腹泻，只觉得整个人都十分难受，仿佛身体被掏空。
这状态，还怎么谈判？
不过，120万吨的单子，可是万万不能大意，非得谈下来不行。
张明川振奋了一下精神，随即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先喝杯水冷静冷静。
第52章 四百万
张明川咳了两声：“我非常怀疑，万象是来这里搅局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贵厂的技术再先进，降价这么多难道就能保证处理效果？”
不待旁人说什么，他又看向刘副厂长：“刘厂长，我想我应该提醒您一下。我厂此次出现的意外，并不足以消除贵厂的违约风险。”
“如果选择单方面取消合作，根据合同规定，贵厂将有可能支付最高500万元的违约金。”
刘副厂长闻言，脸色一变：“你们已经出现了违规情节，难道还要我们支付违约金？”
肖宾这时也说道：“法律规定，违约金最高不得超过造成损失的30%，污水厂提供的又不是具体商品，三年时间，我就不信你们能损失1000多万。”
“即便造纸厂真的需要支付违约金，也绝对不会超过100万！”
张明川神色不改：“违规不等于违约，任何争议都可以诉诸法律。造纸厂的违约风险是多少，我相信各位心中都是有数的。”
刘副厂长眉头紧皱，显得有些犹豫。
张明川又道：“我厂不会再继续降价，3.5元每吨就是底线，否则我们只能在法庭上见了。”
说完，他就静静地看着刘副厂长，一言不发。一旁的赵德兴也忍不住两手搭在身前，显得既期待又担心。
场面的气氛一度有些紧张。
肖宾忍不住看向林寒，眼神示意：咱要不再降个价？
林寒皱着眉头。
“咳咳，这个......”刘副厂长思考了半天，正要开口。
“又来！”
张明川忽然脸色煞白，冷汗直冒，捂着肚子连话也不说就再次冲出了会议室，半路还险些被门槛绊倒，极尽匆忙之态。
“......”
除了林寒之外，其余三人全都懵逼。
这......又是内急？
赵德兴面上十分难堪，心中已经对张明川生出极大的不满来。
他咳了两声：“老刘啊，刚才小张话说得太重了，你不要放在心上。这样，我再降一毛钱，3.4元每吨，你就说行还是不行吧。”
这话说出来，刘副厂长脸上却并未有太大变化。
他一阵默然之后，反而把目光转向了林寒这边：“林厂长，不知道贵厂现在有什么看法？”
林寒淡淡说道：“3.4元每吨，我们不会再降价。因为即使以万象的技术，如果继续降价，也不敢保证污水处理能够完全达标。”
赵德兴闻言，脸色不由难看了几分。而刘副厂长听了，则露出一副有些释然的表情，微微点头。
“但，3.4元的价格，我们还是可以保证处理效果的。”林寒又道，“只要刘厂长愿意，我可以代表万象，在这里立下一个军令状。”
“如果我厂被检出违规情节，不论严重与否，贵厂都可以单方面取消合作，而不用支付一分钱都违约金。刘厂长，你觉得怎么样？”
刘副厂长听了，不由眼前一亮。
赵德兴见此，顿时大急：“老刘啊，我再降一毛钱，3.3元怎么样？”
“3.3元，这么低的价格，能保证处理效果吗？”刘副厂长反问道，“若是你也敢像林厂长那样，立下军令状，我们继续合作下去也无妨。”
林寒敢立下军令状，是因为有微生物这一利器在手，根本不用担心污水处理会出问题。
而兴盛不过是一家普通的污水处理厂，哪里有这个底气和资本。倘若他也学着立了一个军令状，或许可以暂时赢得合作，但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赵德兴脸上变了变，半晌一声长叹，终究不敢立下军令状。
“算了！我输了，你们谈吧。”
说完，他就站起身来，又是失落又是愤懑地走出了会议室，在他的身后，传来刘副厂长的声音。
“林厂长，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赵德兴沉着脸，走出了会议室，很快来到了附近的厕所。
“噗呲噗！”
剧烈的喷泻声由远及近，透过隔间的门板，让他的神色愈发阴沉。
“张明川，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德兴忍不住咆哮起来，与门板内的喷泻声相映成趣。
“接连两次腹泻，都在关键时刻！你是不是在搞事情？！现在谈判搞砸了，你高兴了？”
隔间里传来张明川虚弱的声音：“谁知道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我也很绝望啊......”
“你现在就给我出来！”
张明川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厂长......没有纸了，你能不能......”
赵德兴越想越气：“你被解雇了！”
......
会议室之中，万象与青林造纸厂将一应合作事项商讨完毕，最终定下了合作意向。
在接下来的五年内，青林造纸厂每年产出的120万吨左右的污水，将全部委托给万象污水处理厂处理。
每吨3.4元，120万吨，一年也就是400多万元。双方商定，合同正式签署之后，青林造纸厂便会预先支付400万元，作为头一年的处理费用。
也就是说，林寒的公司很快就会入账400万！
更上一层楼，前所未有的巨款！
当林寒和肖宾从会议室离开的时候，都忍不住笑容满面，与一旁的刘副厂长边走边聊，谈笑风生。
“要说污水厂，我也是见得多了。但论处理技术，万象真是不知道比其它的污水厂高到哪里去了！”刘副厂长赞不绝口。
“那是当然。”
肖宾忍不住瑟起来，林寒则面带微笑。
“有人吗？”
这时，楼道间的厕所里传来一阵声音，让三人都是一愣。
“这是......张明川？”
三人来到男厕，肖宾拍了拍一个隔间的门板：“哥们，干嘛呢？”
“......”张明川听出是肖宾的声音，“没有纸了。”
三人面面相觑，刘副厂长忍不住问道：“老赵人呢？”
“我已经被解雇了。”
“正所谓‘交绝不发恶声’，这老赵，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刘副厂长不禁皱起了眉头。
林寒想了想：“阿宾，给他找点纸来。”
肖宾从一个隔间找到一些卫生纸：“开门，纸来了。”
刚一开门，一股无法形容的恶臭便汹涌而出，险些把肖宾顶回去。
“擦，这么臭！”
他连忙后退，一边扇了扇。
过了一会，一脸苍白形如虚脱的张明川，扶着门框从厕所出来，苦笑道：“麻烦几位了。”
林寒见他这般凄惨模样，心中不禁有些过意不去：“你被赵厂长解雇了？”
张明川叹了口气，不说话。
“你在兴盛污水厂一个月工资多少？”
第53章 买房
从先前的接触来看，张明川此人的能力还是不错的，而且就年龄而言，他的工作时间应该超过十年，可谓经验丰富。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现在万象正在一点一点发展壮大，人才不可或缺，林寒当即便有了招揽的心思。
张明川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考虑了一会：“不知万象愿意给我提供什么职位？”
“污水厂的厂长，基本工资五千加绩效工资，你觉得怎么样？”
一直以来，污水厂的厂长职务都是由老板林寒亲自兼任，负责工厂的整体工作。
现在万象逐渐壮大，名下的工厂、分公司，势必会逐渐增多，是时候该找人来替他打理污水厂的工作。
听到是厂长的职务，张明川顿时露出心动之色。
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出来，掌握强大技术的万象污水厂，未来的体量绝对不知眼前这点。而且作为老板的林寒，显然也不是无能之辈，万象的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他如今也是奔四的年纪，正值壮年，理应去做一番事业。若是再过个十年八年，怕是就要考虑养老问题了。
想到此处，张明川也不再犹豫：“好，我愿意加入万象！”
......
造纸厂一行，林寒既获得了一笔大生意，又招到一个经验丰富的厂长，人财两得。
说来也是可笑，先前张明川还作为兴盛污水厂的代表和万象抢生意，一转眼的功夫，就代替林寒去和造纸厂签订合同，倒是让造纸厂的刘副厂长一时有些不太适应。
在他的操办下，合同签署完成，造纸厂预先支付的400万元，也很快入账。
这天，林寒找来张明川，问他：“现在账上有多少钱？”
“除了青林造纸厂之外，近期还有一些其它的工厂和我们确立了合作，目前账目上一共还有600多万元。”张明川说道。
林寒点了点头：“之前工厂的翻新计划你已经看过了吧，现在进度完成得怎么样了？”
“主要的翻新工作都已经完成，目前还有一个计划中的食堂，还没有实施。”张明川想了想，随即又道，“林总，我觉得咱们工厂应该考虑一下扩建了。”
“工厂一天处理2万吨污水，一年也就700多万吨，仅到目前为止，就已经有了200万吨。接下来工厂的订单肯定会越来越多，如果不进行扩建的话，必然会失去很多生意。”
说着，张明川就拿出了一份计划表，递给林寒：“林总，这是我做的扩建计划，第一步打算先将工厂年处理量扩大至1500万吨，其后再逐步扩建，只要财务状况允许，一年内即可将年处理量扩大到3000万吨。”
“除此之外，扩建的过程中，工厂还要不断加招员工。这一个月之内，我们至少需要增加5名员工。”
林寒看了一会计划表：“云州市一年的污水将近两亿吨，这个扩建计划还是慢了些。”
“还慢？”张明川有些惊讶。
“工厂的设备不需要增加太多，扩建的主要对象就是蓄水池、管道等，两个月之内，处理量先扩大至年1500万吨。一年之内，年处理量至少要达到5000万吨。”
“员工先招10个，食堂也开始建设。”
林寒缓缓说道：“总之，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啊不，是承包云州市的全部污水。”
......
离万象污水厂不远的一处街道上，摆着两个一人多高的石狮子，栩栩如生，看起来甚是威风。
石狮子后面是一个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售楼处，门户大开，几个身穿制服丝袜的年轻妹子正在里面来回走动。
林寒站在门外，抬头一看，便看见售楼处上面有个牌子，写着四个大字：千科地产。
在过去的几个星期，自己的身价虽然迅速膨胀到数百万之巨，但出于长远考虑，他还是没有去选择买房。
毕竟即便是青林县这样的小地方，房价仍然要高达5000元左右一平米，买个房子，动辄就要四五十万元，可不是个小数目。
现在林寒手头大为宽裕，却是打算来选一个房子了。
要不然，堂堂万象科技创始人兼ceo兼coo兼cto......连一个立足之地都没有，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林寒刚一走进售楼处，一个身材高挑的制服妹子就迎上来：“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我来买房。”林寒淡淡说道。
制服妹子打量了他一会，忽然有些犹豫地说道：“你是......林厂长？”
前一段时间，林寒可是在云州电视台上露了好几回脸，被人认出来也不奇怪。
他只好点头说道：“是啊。”
“果然是林总！您比电视上还要年轻帅气呢！”制服妹子两眼发亮。
林寒闻言，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便转移话题道：“你们这都有什么类型的房子？”
“我们这的别墅主要有三种，188万元一种，388万元一种，以及588万元一种。”制服妹子殷勤地介绍起来，“林总，不知你打算要哪种，要不要去看一下？”
别墅......
林寒为之大汗：“你想多了。”
制服妹子一愣：“林总难道不需要吗？房子可是最佳的保值商品，买得越早、越多，就越赚啊。”
这话说得也不算错。
以首都房价为例，十几年来，年平均增长率接近20%，年20%是什么概念？股神巴菲特的平均年化收益率也不过如此！
一个有点积蓄的老百姓，只要在首都房价没涨起来的十多年前，凑十几万甚至只要七八万元，买一个房子，然后就能坐拥20%的年增长率，完全不需要任何理财知识。
换而言之，每一个早年在首都进行房产投资的人，都是华夏的巴菲特！
有多少首都的大爷大妈，因为祖上传下的一栋房子，稀里糊涂地杀了一波人生的回马枪。
又有多少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为了大城市的一栋房子，在奉献了一生的热力之后，到老反而一无所成。
当然，这一切跟林寒都没有关系。首都的大爷大妈千千万万，能沟通盖亚的奇人，只此一人。
所以，林寒表现得还是比较坦然的：
“我没钱。”
第54章 数据恢复
制服妹子的表情有些僵硬：“林总真会开玩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我就买个住的地方，其它的无所谓。”林寒淡淡说道，“对我而言，买房只是一种消费而已。”
“那您是打算要毛坯房，还是打算要精装修房？”制服妹子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不过还是积极地介绍道。
林寒还是比较追求效率是实用：“给我来一套装修好的房子。”
“另外，离万象污水厂越近越好，要求是低层......”
“您是选择全款购买还是？”
“全款。”
经过一番挑选，林寒最终花了60多万元，买了套一层的房子，面积一百多平米，坐北朝南，三室两厅，整体已经装修完成。
接下来一整天时间，他便将各种家具都置备完成，将新房饬得像模像样，然后把私人东西全都搬进去，正式入住。
饶是以林寒超强的力量和耐力，忙活了这一整天，仍然是感到一阵阵的疲乏，一进到属于自己的卧室，就忍不住倒在床上，翻来覆去。
林寒躺在床上，看着屋顶温和的灯光，一股踏实的安全感油然而生，让他隐隐明白了一些人对于买房的执念。
宽裕的私人空间，可以最大程度上缓解人的焦虑情绪。在床上躺了一会，灯光显得愈发暖人，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倦意袭来，林寒说了句：“不用租房的感觉，真好......”
说完，就忍不住沉沉睡去。
......
第二天，当林寒第一次从完全属于自己对房中醒来时，还没来得及去洗漱，手机就忽然发来一条消息。
“手机修好了？”
看到这条消息，他不由为之一愣。
那部被林刚踩坏的手机，自从被他返厂维修，至今怕是快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拖了这么久，终于修好了。
林寒连忙起床洗漱，随即出门，开车来到了专卖店。
“店员，我是林寒，来取刚刚修好的手机。”
确认身份之后，店员将修好的手机交给他，有些歉意地说道：“非常抱歉，让您等了这么长时间。”
“内置内存保留下来了吗？”
“内置内存没有发生损坏，按您的要求，已经予以保留。”
林寒没再多说什么，将维修费付清之后，便回到了车上。
维修完成的手机，从外观上看去，和新买来的也没有什么差别，完好如新。开机之后，也没有任何问题。
录像确实已经被林刚删除，这点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但简单删除这种手段，对于程序员出身的林寒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他当即打开带来的笔记本电脑，连接手机之后，运行了一个专业的数据恢复软件，开始进行扫描。
选择彻底删除一个文件，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地从存储设备中抹去相应的数据。
打个比方来说，一个文件被“彻底删除”，就如同是一个人的名字被从房产证上划去，但并没有将之从房子里面驱逐。
虽然房子不再属于他，但只要没有新的房主住进来，他就依然会好好地呆在里面。
再比如说，我们进行磁盘格式化的时候，电脑一般会默认选择“快速格式化”，就是为了节省时间，而进行了“形式上”的删除。至于文件的数据，则依然完好地保存在磁盘之中。
如果取消“快速格式化”，格式化的过程会变得非常漫长，不过在完成之后，磁盘也就被真正地清空了，基本不可能再被恢复。
一些机密单位，清除文件的时候，往往要求做到物理层面的完全销毁。
而一般人由于对个人信息并不足够警惕，在清除重要信息的时候，往往只是选择“彻底删除”就不再关心，从而为一小撮不法分子提供了可趁之机。
目前就有一些人通过回收旧电子设备，恢复其中的数据来进行牟利。
著名的摄影大师陈贯希，就是因为没有保护好电脑之中的私密信息，才被人泄露了极为珍贵的摄影作品，从而严重伤害了广大中国男性的身心健康。
由此可见，保护好私密信息，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视频很快恢复完成，点开一看，正是当日他在青林山录下来的场景。
视频里，森林茂密郁郁葱葱，两个偷猎者在林中穿行，时而交谈。
“......赶紧的吧，再拖下去任总那儿就不好交代了......”
林刚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让林寒不禁目中一闪。
偷猎未遂这种事情，倘若是发生在一个普通人身上，还不算是什么大事，稍微有点关系，就不会受到太严重的惩罚。
但视频中提到了“任总”这个称呼，林刚又是龙海集团的，这“任总”的身份是谁，不言自明。
这要是曝光出去，对于龙海集团而言，无异于当头一棒，绝对可以造成不小的负面影响。
别的不说，龙海集团的股价肯定会有所下跌。倘若能利用得当，炒作一波，搞个大新闻批判一番，便是令其市值蒸发十位数也未尝不可能。
林寒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个录像，到底该怎么利用才好？
如果卖掉的话，不管卖给谁，几百万估计不成问题。但他现在也不急需用钱，把视频几百万卖掉，利用效率就太低了。
林寒有理由相信，龙海集团跟他不会成为友好关系。那么他现在手里的视频，应该可以算作是一种底牌，在关键时刻打出去，足以起到反败为胜的作用。
考虑了一会，他最终把视频转移到了一个u盘之中，然后用bitlocker将u盘进行了加密处理。
bitlocker是windows自带的加密软件，在充分利用的情况下，基本可以视作个人文件最安全的加密方式，除了一些世界级的科研机构，等闲根本无法解密。
处理完成之后，林寒便缓缓转动方向盘，开车前往位于南水县尚阳镇的田湖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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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无害化厕所
时隔三天，当林寒再次来到田湖村，宋书清一脸热切地迎上来，激动地说道：“河水都变干净了，你可真是神了！”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林寒随手关上车门，笑着说道。
宋书清竖起大拇指：“厉害，万象的技术果然名不虚传......对了，你这技术是哪来的，能跟我透露一下不？”
林寒笑而不语。
“说一下呗，我肯定会守口如瓶的。就是很好奇，这么厉害的处理技术，你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
“anton2计算机知道吧？”林寒的表情看起来十分郑重。
“计算化学领域的逆天神器，当然知道啊。”
“我有一台。”
宋书清：“......”
“算了，你不说就不说吧......”他摇了摇头，随即想起来，“对了，你上次跟我说，你能解决村子里的土壤污染问题？”
“不光是土壤，接下来的三个月，我打算帮你把田湖村的环境卫生问题，统统治理一遍，打造一个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典范。”林寒半开玩笑地说道。
“这么厉害？”宋书清有些怀疑，“现在农村的环境问题，也不是小事啊，想要全面治理一个村子，得投入多大的人力物力。”
林寒缓缓说道：“拿田湖村来说，主要就是四个问题，其中水体污染这个已经基本帮你解决了。”
“除了水污染之外，还有就是土壤污染、垃圾问题以及旱厕问题。这三个问题之中，最简单的是土壤污染问题，其次则是旱厕、垃圾。”
对林寒来说，净化土壤并不比净化水体麻烦多少。虽说一时半会想要让土壤“痊愈”还不太可能，但至少可以利用微生物清除土壤内的大部分污染物，这已经可以让土壤得到很大的改善了。
宋书清闻言却是一愣：“土壤污染这可是世界难题，怎么到你这就变成最简单了？”
林寒笑了笑：“等到一个星期之后，你可以自己去检测一下田湖村土壤的污染情况，绝对会大有改观。”
从他刚刚来到田湖村时起，就已然调集了大量的微生物，开始处理一部分土壤中的污染物。
土壤之中的污染物，主要来源于过度使用的化肥、农药，以及浇灌到田里的污水。这几样东西的成分多为有机物，可以被微生物迅速分解。
唯一无法有效处理的土壤污染物，也就是重金属污染，由于土壤是固体环境，微生物很难高效地沉淀和收集重金属。
不过，毕竟是农村的土壤，重金属污染相对并不突出，只要将其它污染物统统分解掉或者无害化，就算基本完成土壤的净化了。
看着林寒一脸信誓旦旦的表情，宋书清却有些将信将疑。
他想了想又问：“那旱厕和垃圾，这两个问题你又该怎么处理？”
林寒没有回答，而是想了想说道，“田湖村有没有无害化的厕所？”
“有一个。”
“一个？在哪？”
“老王家有一个，就在村委会旁边。”
......
宋书清口中的老王，叫做王步升，是田湖村的村主任，也即俗称的村长，是村子里的二把手。
村书记是村子的最高干部，可以由上级直接指派。而村主任则是由当地村民选举出来，不存在直接领导的上级。
当然了，这选举到底是怎么选举的，旁人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王步升的家境相当不错。
两人来到村委会旁边，宋书清一指：“这就是老王他家。”
看着眼前的超市，林寒感到有些诧异，这不就是他买渔具的那家超市吗？当时他就觉得奇怪，一个小村子，哪来这么气派的超市。
“这个超市是他家开的？”
“没错，这就是老王家的超市，后面就是他家。”宋书清点了点头，随即有些隐晦地说道，“基层农村嘛......有些事情，就不多说了。”
基层的监督管理，一直都存在着很大问题。尤其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城市，农村这一块，不可避免地愈发薄弱。
大学生村官的设置，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加强对基层的监督和管理。但显然，这个举措在多数地方都没有得到很好的落实。
林寒没有多说什么，两人随即来到超市后面的院子，很快就看到了紧挨着院墙的一间小屋。
“就是这个了，全村就只有这一个厕所比较先进，能称得上无害。”宋书清说道，“因为就在村委会旁边，我上大号一般都会来这里......”
这间小屋，从外面看去，就像模像样，要比一般的农家厕所干净许多。
林寒将门推开，入眼正是如同寻常厕所一般的布局，只不过明显干净了许多，臭味很淡，蚊蝇基本没有，四处乱爬的蛆虫更是一个也见不到。
这才像个厕所嘛。
就在这时，一个谢顶发福的中年人从院子里出来，穿着随意，似是正要来如厕。
一见林寒两人，他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呦，是小宋啊。来上厕所？”
宋书清有些尴尬：“不是，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林寒。”
“林寒，这是村主任王步升。”
客气两句之后，林寒便直接问道：“王主任，我想问一下，你们家这个无害化厕所，修建总共花费了多少钱？”
王步升闻言，莫名露出几分警惕的神色，打量了林寒几眼：“你问这个干嘛？”
林寒露出微笑：“我想在田湖村做一些投资，感觉村子的旱厕问题比较糟糕，就随便问问。”
“投资？”王步升眼前一亮，大咧咧地就开始说道，“这个厕所嘛，是我专门找人改建的。比以前干净不说，化粪池也基本可以做到无害处理。处理后的粪液用来施肥，效果比以前要好得多。”
“费用嘛，倒也不便宜。”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我家这个厕所，前后大概花了几千块钱吧。”
“几千？到底是3000还是8000？”林寒有些无语。
“好长时间了，记不太清楚，反正......也就是几千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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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计划
林寒话锋一转：“现在村子有多少户人家？”
王步升想了想：“嗯......大概三四百户吧。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378户，共1172人。”宋书清淡淡说道。
王步升作恍然状：“对没错，是378户，一......一千多人。”
看来这位田湖村二把手，对于村政可真不怎么上心。作为本地的村主任，对村民户数竟然都不清楚。
林寒摇了摇头：“王主任，先不打扰了。”
“好嘞。”王步升笑呵呵地朝厕所走去，刚要进去，忽然想起来，“林老板，不知你打算投资什么项目？投资金额是多少？”
林寒微微一笑：“先看看再说。”
待王步升进了厕所，他与宋书清便来到村委会的村支书办公室。
刚一坐下，林寒就忽然说道：“我打算为村子建377座无害化厕所。”
“什么？”宋书清大吃一惊，“377座厕所，少说也要一百多万！”
“但旱厕这个问题，是乡村环境卫生的顽疾，非解决不行。”林寒缓缓说道，“而且，我也没说免费帮忙建厕所啊。”
“田湖村可拿不出多少钱来。”
林寒摇了摇头：“我就是出钱的，当然不会再和村子要钱。我的要求有两个，一个是希望能够获得一些土地的补偿，不用太多，十几二十亩就足够......”
“补偿土地？”宋书清有些诧异，“你又不种地，要补偿土地干什么？”
“我打算投资建一个小型酿酒厂，就在当地收粮酿造。”
除了分解污染物之外，人们对微生物的常见利用，还要包括发酵。比如面包、泡菜、酒等。
面包、泡菜什么的，林寒倒没什么兴趣，在国内的市场相对也不算大。
但酒可就不同了。单只白酒，在华夏的市场规模就要超过六千亿元，并且这个规模每年都还在扩大，绝对是一份大蛋糕。
如果能利用操纵微生物之便来酿酒，快速发酵陈酿，绝对比现在最先进的酿酒技术还要高效。
宋书清闻言，也不禁露出心动之色。
建一个酿酒厂，绝对可以为村子带来可观的经济效益，甚至可以作为村子的特色产业，乃至于品牌、标签。利用得当，好处不可估量。
把一个地方建设好，首先就是经济建设。有了钱，才会有更多发展的机遇和空间。
他想了想，随即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村子的地图：“这是村子的地图，土地情况都在上面标好了，你先看看。”
“你挑一块集体土地，面积不超过20亩的话，村委会应该都能通过。”
林寒拿过地图，斟酌地看了一会，随即神色一动，指着地图上离村委会颇近的一块土地：“我觉得这块地挺不错的。”
宋书清看着他所指的地方，面露几分难色：“这块地......我建议你不要选。”
“为什么？”林寒一愣。
“那里原来是老村委会的所在地，还包括一个废弃仓库，是个十几亩地的大院。”宋书清缓缓说道，“不过，你没发现这块地跟老王家的位置有所重叠吗？”
“你是说......那个老王占用集体土地？”
“占了不少，否则你以为那个超市能建起来？而且，剩下的地方，也形同占用，跟集体土地没什么关系了。”
林寒有些不解：“这么明目张胆地占用土地，他还能当上村主任？”
“村主任由基层直接选出，不受任何上级政府直接领导，除了集体村民，没有人可以罢免。”宋书清有些无奈，“老王家在田湖村这么多年，又怎么会随随便便被免掉。”
林寒摸了摸下巴：“关于集体土地的决策，还得是村委会说了算吧。到时候村里开个会，只要集体通过，王步升就算是村主任又有什么用？”
“话是没错，但如果这样，田湖村说不定就要被闹翻天了。”宋书清还是颇为顾虑，“而且，通过之后，你打算怎么办？把他家超市拆了？”
“这个到时候再说。反正你只要还想把村子治理好，跟王步升早晚都是要翻脸的。”林寒说道，“现在我来帮你，咱俩一起，这家伙只要敢冒头，就不信摁不住他。不想压地头蛇的龙，不是强龙。”
“王步升家兄弟子侄都不少，万一要是逼急了......”
“兄弟再多，又不是兄弟连。这个你不用担心，交给我一个人就行了。”
“你一个人？”宋书清瞪大了眼睛。
林寒不打算多做解释：“怎么样，就这块地了。”
宋书清脸上变了变，终于也不再犹豫，点头说道：“行，今天下午咱们就在村委会开个会，把这个事给说了。”
“对了，你不是还有一个要求吗？”
“还有一个要求就是，每户村民想要获得免费的厕所改造，必须要为村子栽种至少五十棵小树苗，栽种地点可以是道路两侧、河边、田埂等地方。”林寒说道。
“栽种即为村里的公共绿化，私人不得砍伐、损坏，并有自觉保护的义务。”
在晋级初级大地使者的时候，林寒还得到了一个永久生长权限，每栽种并成活一棵树，他就可以获得百亿分之一的综合体质增幅。
虽说百亿分之一任重道远，但如今的林寒手头也有了不少资源，也是时候开始推行绿化了。
一户50棵，377户也就是将近2万棵，成活之后，林寒将获得......嗯，百万分之二的体质增幅。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按照盖亚的说法，只要把华夏的森林覆盖率恢复到唐朝水平，他就能成为灵长类动物之中的最强壮个体。
最强壮的灵长类，也就是力压金刚猩猩的水平，奥尼尔、施瓦辛格什么的，估计一只手就能扔飞。
如果能将植树任务推行到极致，让全世界的森林都恢复到比较茂密的水准......届时林寒的力量，绝对是超人级别。
两人又商议了一番具体细节，随后联系到了可以提供旱厕改造服务的施工方，得知改造一个旱厕的价格约为3000元，具体视情况而定。
377户人家的旱厕改造，算上优惠，100万元应该足够了。
第57章 村委会
村委会大院，同时也是村党支部的所在地，村子里但凡有什么大事，或者村民之间发生了什么纠纷，都要由村委会来进行处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作为村党支部书记，宋书清自然也就是全村的负责人，村委会大院里的一把手。
这天，田湖村召开了一个会议，村委会成员以及村子里比较有威望的人，林林总总三十多个，全都聚在村委会的会议室之中。
两张大桌拼在一起，三十多个人围坐一圈，小小的会议室显得颇为拥挤。
宋书清看人差不多已经到齐，就咳了两声准备讲话，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声音。
“小心点，俞老我扶着您。”
“放心，我还能走路。”一个老人有些倔强地说道。
一听这老人的声音，会议室内，人们也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俞老怎么来了？”
“老人家今年快一百岁了吧......”
宋书清起身来到门外，便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穿老式军装，一手拄着拐杖，在一个中年人的搀扶下，缓缓上到二楼。
“俞老啊，您怎么也过来了。”他连忙上前搀扶。
俞老弯腰咳了两声，笑着说道：“我听说村里要开大会，就过来看看......”
“俞老快请进。”
宋书清没有多说什么，便搀扶着老人来到会议室，并请他坐到主座上。
“不妥不妥。”谁料老人家连连摇头，“你是村书记，又是大学毕业，干嘛要把位子让给我这个大字不识的老头子。”
“再说，先来后到嘛，我来得晚了，站着就行。”
说完，老人家竟然真的就拄着拐杖，开始依墙站着，枯槁的脸上一脸严肃。
刚刚搀扶他上楼的中年人这时忙说道：“我去找个椅子过来。”
宋书清点了点头：“麻烦你了，马医生。”
待马医生离去，众人便纷纷挪了挪位子，为俞老腾出一些空间。眼见如此，宋书清坐回座位时，一旁的林寒便忍不住问道：“这老人家是谁啊？”
“俞老是参加过抗日战争的老兵，而且今年九十多快一百岁了，在村子里德高望重。”宋书清侧过头说道。
过了一会，马医生拿着两个椅子过来，才让俞老坐了下来。
待这两人也坐好，宋书清便说道：“今天召集大家过来，是有一件大好事要宣布。”
大好事？
人们不由低声议论起来，气氛变得有些热烈。
“先向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万象科技的创始人林寒林老板。”
林寒起身示意：“乡亲们好。”
“万象科技？是不是前段时间上新闻的那个污水厂？”
一个年轻人忽然说道。
“什么！这就是万象污水厂的林厂长？”
部分村民显然对此有所了解，纷纷大为惊叹。
“这就是林老板，真是年轻有为啊。”
“前几天咱们村河水变清，难道真是万象科技做的？”
林寒笑了笑：“几天前，村里的水体污染，确实已经由万象进行了初步的治理。”
“居然真是万象！”
“我就说吧，要不然河水能突然变得这么干净。”村民们热议不止。
宋书清咳了两声：“经过初步商谈，林老板已经决定对田湖村进行一系列投资，投资金额超过300万元。”
光三四百个厕所改建就一百多万，加上后续的酿酒厂，以及垃圾治理，三百万绝对是保守估计。
“三百万！这么多！”一听到这个数字，人们顿时兴奋起来。
“林老板真是有钱呐......”
“同样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看林老板跟宋书记，再看看我家那个......唉......”
“这么多钱，就算平分全村人，一人都有两三千块！”
坐在宋书清另一边的王步升也两眼放亮：“不知林老板打算投资什么项目？”
林寒说道：“万象对田湖村的投资，都是与环境改善工作息息相关的。第一笔二十万元的投资，即是对田湖村河流的净化工作，目前已经基本实施完成。”
“目前我打算继续投资一百万元，为全村的377户人家进行旱厕改建。”
一百万！
建厕所！
林寒的大手笔，让村民们纷纷震惊。
“我记得咱们村是378户人，怎么变成377了？”一个老人忽然问道。
宋书清解释说：“王主任家里已经自行改建过旱厕，所以只有377户。”
王步升闻言，脸色顿时不太自然：“小宋啊，我怎么说也是咱们村的村民，家家户户都有份的事，就落我一个，这......不太合适吧。”
林寒看了他一眼：“王主任，我投资的预算就是377户，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可以要求村委会补偿。”
宋书清紧接着就说道：“改建旱厕的花费大约是3000元，如果王主任需要补偿，可以由全村集体出资。不知各位觉得如何？”
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俞老就皱起了眉头：“哪有这个道理？”
除了俞老之外，会议室众人也大多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直接掏钱的事，人们大多都是反感的。
王步升当即大汗，连忙摆手道：“没这回事，我就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宋书清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是377户人家的厕所改建了。另外，一百万元的厕所改建，林老板当然也要提出一些要求。”
“什么要求？”王步升又问。
林寒解释说：“第一个要求，每家都必须要种下至少50棵一年生的小树苗，并保证成活一个月，树苗的成本也由我来出。栽种地点可以是各家附近的路旁、水边、田埂等，届时会有人进行检查，如果不合格将会延迟改建。”
“树苗成活之后，便属于公共绿化，任何人不得砍伐、破坏，否则由村委会进行罚款......”
将第一个要求说完之后，村民们纷纷表示诧异。
“栽树？”
“这算什么要求？”
“也太简单了吧......”
50棵小苗，还是由林寒出钱，村民们只要栽种就可以了，而田湖村的村民每家每户都有人务农，种树多少也懂一点。
这个要求对他们来说，简直太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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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投票
改建一个厕所要花费3000元左右，现在只要种50棵小树苗就可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笔账，简直不要太划算。
村民们讨论了一会，没有人对种树的要求提出异议。
“我同意。”开始有人表明意见。
“我也同意。”
......
“同意。”
包括王步升、俞老在内，村委会众人对这个要求一致通过，没有任何异议。
林寒又说道：“还有第二个要求，这就跟接下来的投资有关了。”
“万象将在田湖村投资建设一个小型酿酒厂，投资总额在100-200万之间。酿酒厂建成之后，将就近从田湖村收一部分粮食酿造。除此之外，酿酒厂还会优先在村子内部进行招工。”他缓缓说道，“所以，我的第二个要求就是，希望能在田湖村获得一块土地，不用太多，二十亩即可。”
一般来说，小型酿酒厂也需要200、300万元的投资。但林寒毕竟掌握着微生物这个超级利器，成本可以大大降低，估计不到200万就足够搞定。
这个消息就显得比较重磅了，村民们顿时产生了热烈的讨论。
“建厂！这酿酒厂要是建起来，以后要是卖粮食可就方便多了。”
“也不好说啊，酿酒厂对粮食肯定是有要求的。”
“二十亩地，那也不少呢。”
“光给咱们改建厕所就一百多万，二十亩地怎么就算多？”
“这厂子要是能做大，好处可就不可估量了......”
众人议论纷纷，一时间并没有得出什么结论。对于是否要批给林寒土地，人们多少还会有些犹豫。
毕竟对于农村人而言，土地便是最重要的财产，其重要意义并不仅仅只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宋书清说道：“各位，我之前已经和林老板商议过。具体的地方已经选好，面积不大，只有十六亩地。”
“十六亩地还不错......”
“我觉得挺合适。”
“我也觉得可以。”
......
村民们大多表示认可之际，王步升则露出几分疑虑：“小宋啊，这十六亩地，指的是哪块地？”
宋书清带着些许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这十六亩地，就是老村委会和废弃仓库所在地，这些年也都没什么用了。我觉得，将这块土地交给林老板，再合适不过。”
此言一出，会议室之中当即安静下来，委员们有些面面相觑起来。
老村委会？那不是老早就被王村长明用暗征了吗？
会议室里的，大多都是村子里有些脸面的人物，对王步升占用土地一事，没有不知道的。
但人家毕竟是村主任，村子的二把手，家里头财势不小，三个兄弟一帮子侄也都混得有模有样。
一般的村民哪能跟村长较劲？况且，都是乡亲邻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村长占块地方，也犯不着去死掐。
其他村民沉默，王步升可急了：“我不同意！”
宋书清皱眉：“王主任，老村委会的土地是集体土地，还是要由全体委员来表决的。”
自打来到田湖村，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是斯斯文文、客客气气的，虽然也清楚王步升占用土地一事，但也始终没有多说什么。
在王步升眼中，宋书清是非常“识时务”的。
但谁能想到，往日里客客气气的宋书清，突然就把毛头指向了王步升，而且一出手就是直击要害。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凌厉攻势，快五十岁的王步升几乎感觉要喘不过气来。
他此时脸色有些涨红：“那......那是老村委会的土地，跟别的土地能一样吗？没有老村委会，哪来现在的新村委会？我认为，那块地方，不能随便乱用！”
林寒闻言，不禁笑了笑：“王主任以为，老村委会的土地，怎么用才叫不是乱用？”
“这......我......”王步升说不出话来。
林寒有些冷笑：“莫非是建超市？”
王步升脸色大变：“你！”
从刚才开始，就没人直接提及老村委会土地被占用建超市事情，不料林寒毫不留情地就给说出来，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莫说是他，便是会议室的村民们，脸色也都起了变化，只不过神色各异，有的皱眉，有的微笑，有的犹豫......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俞老忽然说道：“既然是集体的东西，那就让集体来决定吧。”
老人家身为抗战老兵，村子里没人敢正面硬怼，这话说得又中规中矩，无懈可击。
王步升脸色变了变，终究也没敢再说什么，只是一抹担忧和焦灼的神色却怎么也挥之不去，看向林寒和宋书清时，眼中时而透出些许愤怒和嫉恨。
宋书清说道：“俞老说的是，那咱们就投票决定吧。”
说罢，他即随手从身前本子上撕下一页纸，然后裁成三十多份，分发给众人：“本次投票采取匿名投票，各位只要在票上写‘支持’或者‘反对’或者‘弃权’即可，写完折叠，然后由我收集统计。”
众人没有多说什么，王步升的脸色愈发阴沉。
很快，人们就纷纷将纸条折叠起来，宋书清则过去一一收起来，然后逐一展开。
“反对一票。”
“支持一票。”
“弃权一票。”
“支持一票。”
“反对一票。”
......
将纸条向众人展示一番，宋书清便逐一记录下来。本子上“支持”、“反对”、“弃权”的正字，都在逐渐增多。
出乎人们意料的是，这次投票决议，似乎并没有明显的倾向，支持数和反对数，乍一听并没有太大差别。
倒是弃权票为数不少，看来村子里还是有许多犹豫顾虑的人。
王步升起初还掰着手指头数票数，结果情绪紧张之际，半岔忽然输错，让他不禁一阵慌乱，冷汗直冒，最终只能放弃数票。
“......弃权一票。”
统计完最后一票的结果之后，宋书清清点一番，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
过了一会，只听他淡淡说道：“投票的结果出来了。”
众人不由凝神屏息，王步升更紧张地一动不动。
“最后的投票结果是......咳咳。”
第59章 全村种树
“支持的票数是14票，反对的票数是11票，其余都是弃权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宋书清缓缓说道，“所以，支持通过。”
“好！”当即就有人叫好，会议室中随即响起一阵掌声。
“啪啪啪啪啪！”
鼓掌的人从最开始的十几个，很快就变成全体鼓掌，除了王步升之外，处处都是热烈的掌声。
“停！”王步升霍然起身，一脸愤怒，“我不同意！”
老村委会大院的地方，被他占去一块用来建超市，收入不菲。这决议一通过，等到林寒去那建厂子，难道他还要把超市给拆了不成？
会议室内的掌声戛然而止，瞬间安静下来。
宋书清脸色有些阴沉：“王主任，这是村委会的共同决议，你打算怎么个反对法？”
王步升自知理亏，但还是说：“其它任何地方，我都没有意见，但老村委会就是不行！”
林寒这时说道：“王主任，老村委会那块地方，离马路近，在村子的位置也比较居中，将来建了酿酒厂，村民们去卖粮也方便。”
“换成其它的地方，收粮变麻烦不说，而且面积也不合适，你觉得村民们会同意吗？”
“我们不同意！”一个比较年轻的村委会成员忽然拍着桌子说道，作出一副要怒而起身的架势，让王步升不由脸色为之一变。
旁边一人连忙拦住那个年轻人，凑近低声说了几句话，才让他重新坐了下来。
尽管如此，年轻人坐下来的时候，还是哼了一声，不屑地看了王步升一眼。
会议室之中的气氛有些紧张，无人说话，王步升一脸铁青。
“咳咳！”俞老敲了敲拐杖，皱起眉头，“少数服从多数，村委会通过的决议，就是集体的决定。谁不同意，就是自己的私事，开大会不要谈私事！”
王步升嘴角一抽：“俞老......”
“行了！”俞老已然愠怒，“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你以为旁人能这么让着你？”
王步升的父亲和俞老乃是曾经的战友，只不过数年前就已经去世，俞老这话说出来，俨然是极重的斥责。
王步升听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只得愤愤地坐了下来，一脸的不甘心。
宋书清和林寒见此，心底都不由松了口气。今天要不是俞老也来了，想要镇住王步升，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现在不管怎么说，村子已经有了集体决议，万事开头难，后面的事情自然要容易一些。
“支持通过的决议，想必各位已经没有什么异议了。”宋书清说道，“现在，我将具体的安排说一下。”
“树苗由村委会派人集体采购，为保证成活数量，每家至少分配60棵.....树苗分配完成之后，就会有施工方来为各家各户进行改建测量并签署三方约定，土地转让手续也将在同时办理......”
......
会议过后，三十多名村委会成员便各自回去，将厕所改建、栽树等消息，告知邻里乡亲。
宋书清又用广播室的大喇叭喊了几遍，广而告之。
消息一经传开，全村顿时热闹起来。路上相遇，村民们聊的必是此事。
“张叔，你听说了吗，城里有位大老板要来咱们村投资，一出手就是一百万改建全村厕所！”一个青年和一个中年农人说道。
“当然听说了，那位大老板据说就是之前上新闻的那个什么万......”中年人一拍大腿。
“万象科技！”
“对没错，就是那个万象科技的大老板！咱们村子的河水也是他们公司净化的！”
“这么厉害！”年轻人一脸惊讶，“听说这次，只要每家每户帮忙栽50棵小树苗，成活一个月就能免费改建厕所，也不知真的假的。”
中年人摇了摇头：“当然不止50棵小树苗，我去找村委会的人问了，老村委会大院的那十多亩地，已经决定转让给那位林老板了。”
“老村委会大院？那不是......”
中年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笑了笑说道：“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反正那块地就要被让给林老板了，到时候咱们看着就行。”
一天之内，相似的场景和谈话不知在田湖村上演了多少遍，而就在当日下午，村委会已经派人采购了第一批树苗，并分配下去。
道路两旁、河边、田埂等地方，逐渐被栽下一棵棵青嫩的小树苗。
走在村子里，总能见到人们在进行挖土、栽种、浇水，虽然不是农忙时节，但也是处处热闹。
几家欢喜几家愁，就在全村集体开始栽树的时候，王步升家里，三个中年男人聚在一起抽着烟，神色都有些低沉。
“哥，现在咱们怎么办？”王步升的二弟王步青，将抽到一半的香烟摁在烟灰缸里碾了碾，“再这么闹下去，田湖村恐怕都没咱们家的立足之地了。”
王步升沉默了一会：“村委会投票的结果，我有什么办法？”
王步云皱着眉头：“咱们要不想办法把宋书清搞走？我听说，他跟那个林寒是高中同学，只要宋书清从田湖村滚蛋，估计林寒也不会再有兴趣搞什么投资了。”
王步升看了他一眼：“北大毕业生，党组织下派来的村支书，你以为是那么好搞的？”
“那咱们去搞林寒？让他滚蛋？”
“对啊哥，我也这么觉得。林寒一个外县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跟党组织也没什么关系，把他搞走总行了吧。”
王步升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是人家有钱啊。这不，一百万砸下去，建三四百个厕所，我这个村主任立马就岌岌可危了。”
“也就两天的时间，土地转让估计也就办完了。到时候，说不定姓林的真的就直接把咱家这超市给拆了。”
“那，难道我们就要坐以待毙？”三弟王步云不由说道，“在田湖村，咱们家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王步升说道，“不管怎么说，暂时先不要起大的冲突，先来软的，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王步青想了想：“那个林寒，就是想要一块地好建酿酒厂......哥你明天私下跟他说说，看看能不能把地方换了，只要不是老村委会大院，多大都没关系。只要他愿意，村委会那边咱们帮他一把，投票通过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
眼下似乎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王步升点了点头：“暂时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