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七章 做决定的那个人
“一个,一个都没有杀死吗?”
佛城人并没有离去,他们待在天堑外,相比起那些可以逃亡的画妖师,他们根本无处可去。
佛城就是他们的家,没了佛城,他们就像无家可归的人,只能流离失所。
“咳咳咳咳。”
黄奶奶剧烈咳嗽着,不只是她,还有其余四位仙灵,她们在布置五仙结界的时候,被八百荒古皇的妖力冲击,身受重伤。
“家仙小子!”
“老哥哥和老姐姐们!”
“可恨啊!”
白雏婵紧握着拳头,她的脸上布满了红线,那是狂暴妖力反噬的结果,短时间内,她无法在动用妖力,战力十不存一。
“凶兽,是不死的吗?”
佛城人不认识她们,但他们认识仙灵们,从白雏婵的身上,他们感受到了狐仙的气息,那是非常熟悉,很亲切的气息。
“每一只凶兽,都要杀太多次,而且每一次击杀,凶兽就会突破桎梏,变得更强。”
常态、异化态、溃化态、荒古化、终焉帝。
“那保家仙。。。”
一个母亲抱着个女孩,女孩在她怀里,但眼睛却看着白雏婵,希望从她这里听到一些好消息,比如保家仙能活着回来,他不会死。
“。。。。。。”
然而,白雏婵沉默了。
千年一叹,本身就是绝死绝命的奥义,是灵兽底牌中的底牌,就像终焉帝一样,施展后,必须克制住,否则一旦暴走,就是神形俱灭。
而保家仙,他不一样,他的情况,比千年一叹更加特殊。
“他会回来的!”
白仙(刺猬)梦唯擦去嘴角的血渍,坚定的说道:“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鼠仙沁妗绵和柳仙青希音怔怔的看着她,她们都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佛城人,并不知道,在他们眼里,保家仙只是在拼死一战,既然是拼死一战,那就有胜利的希望不是吗?
不是必死,还有希望,只要能够抓住一线生机,他就会回来,对吗?
只要不是零,哪怕是无限小,佛城人也会坚信保家仙可以赢!
而且他可是得到了那么多大仙的力量,大仙们都把力量交给他了,虽然不知道那个力量是什么,可看啊,保家仙多厉害,一个又一个凶兽冲上来,都被他击退了。
“嗯。”
白雏婵抬起头,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他会赢的,老哥哥和老姐姐们,一定会保护我们的。”
保家仙一旦战败,佛城结界便会破碎,凶兽脱困,无数宇宙都会被它们啃食殆尽。
已经没地方可以逃了,八百荒古皇,世人,绝对挡不住!
“零!”
“还是零!”
“无论你打多久,你杀死的凶兽,永远都是零!”
保家仙再次击退了数个凶兽,他的身影在一只只巨大的怪物中穿梭,可每击败一只,常态结束,更恐怖的异化态凶兽便会苏醒。
“轰隆!”
巨大的轩辕剑从天而降,保家仙的心口出现了一道裂痕,裂痕渐渐扩散,向着全身蔓延。
“时间,不够了吗?”
保家仙目光微沉,可不等他多做思考,更多凶兽已经涌了上来,完全没有给他喘口气的准备。
“小心!!!”
妖力震动,那是与他妖力共鸣的佛城人、仙灵们,还有清灵、诗轻梦她们的预警。
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保家仙,他抬起头,只见高空中,颐素心抬起双手,巨大的兽爪虚影握住了山岳般的轩辕剑,然后猛地挥下:“别太狂妄了,小鬼!”
无处可躲!
“嘣!”
没有任何选择,保家仙只能用大量的妖力,凝练出蜀黎山的翠竹杖,然后以老牛头那足矣搬动半个文明的力量,强行抵挡这毁天灭地般的一剑。
这一刻,恐怖的力量贯穿了整个位面,顿时间,山海倾覆,天崩地裂。
“怎么可能。。。”
“佛城,我们的,佛城。。。”
佛城位面,在颐素心的这一剑下,轰然破碎。
她已经疯了,哪怕拼着被母皇挫骨扬灰,她也要让眼前这个小子知道,他什么都阻止不了!
大势已成,无人可改!
逆天而行,只是,自取灭亡!
“吼!”
“吼!”
“吼!”
轩辕剑下,无数凶兽涌向保家仙,他们有的咬住了保家仙的肩膀,有的咬住了他的腿,然后生生在那几近不朽的身躯上,强行咬下一块肉。
“嘣!”
恐怖的力量从剑下冲起,山岳般的轩辕剑被保家仙劈飞,随后,翠竹狂扫,将所有凶兽击退。
“滴答,滴答。”
鲜血如泉,竟是在他脚边汇聚成血泊,保家仙身子一阵踉跄,好不容易站稳,这才抬头看向颐素心。
“喝~~喝~~~”
保家仙气喘吁吁,他的一只左眼已经消失,被一只乌鸦型的凶兽啄下,然后挖走。
“做决定的,”保家仙平静的看着颐素心:“不是你。”
“什么?”
从他回来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不是与颐素心战斗,也不是与凶兽战斗,更不是单纯的保护佛城人,因为这些,他已经做过了,做的太多了。
而现在,他想要做,需要做的,是最后的事情。
那个人,那个能够在他倒下后,决定是否要继续前行的人。
‘我倒在了尽头之后,这是我的选择。’
但你是否要继续,亦或是回头,选择新的道路,那是后人的选择,与保家仙无关了。
“他还没回来。”
“能做决定的那个人,”保家仙紧握竹杖,然后疯狂催动体内的妖力:“他还没回来!!!”
只要他还没回来,只要他还没作出决定,保家仙就不会倒下!
“不管是五分钟,五十分钟,哪怕五天,五个月,五年,五百万年,”保家仙嘶吼着,鲜血混着肉沫从他口中喷出,他拼尽全力,举起竹杖,然后插入地底:“只要他一天没回来,我就不会,死在这!”
“轰隆!!!”
刹那间,无形的力量扫过佛城位面,也扫过那些崩裂的时空和位面碎片。
于是,原本正在溃散的位面碎片停了下来。
一道道银白色的丝线,贯穿了这些位面碎片,就像缝合衣服般,将它们连接到了一起,强行扯住,不让其朝天堑四散。
随后,保家仙的影子开始拉长,渐渐的,遮天蔽日。
而在佛城外的众人眼里,两只漆黑色的巨大猫爪子,缓缓出现在佛城位面周围,它们将整个佛城位面捧在手心里,不让它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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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八章 想要的答案
“自以为是!”
颐素心将轩辕剑收回,然后恢复正常大小,随后举起剑,号令道:“一切罪过,我一人承担,现在,不顾一切,杀了他!”
剑指保家仙,凶兽彻底凶化,一时间,异化与无限溃化的妖力暴走,如同海啸般,一波未平,一波骤至!
双方交战,无数凶兽被击退,甚至被杀死。
但是,更多的异化、无限溃化,却会补充上来。
五分钟,十分钟。。。
整整半个小时,保家仙一边固定佛城位面,一边在凶兽狂潮中穿梭,每一次停下,便会有数把、十数把刀兵砍向他。
或是刀枪、或是剑戟,巨大的铁扇、长刀、伞剑。
凶兽并非单纯的野蛮怪物,他们大多擅长兵刃,就像当初的三囊蛛魔那般,压倒性的速度,恐怖的斩击,惊人的反应能力。
保家仙只有一个人,可敌人,却有整整八百!
虽然这八百里,只有极少数已经因为死过一次,从而觉醒了异化态,能够展现出足矣伤到保家仙的力量,但更后面的无限溃化,数量一多,饶是如今的保家仙,也彻底没了喘息的机会。
“嘣!”
保家仙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拍飞,可还不等他有所反应,两个身影直扑而来,一左一右,竟是差点将其腰斩。
“嘣!嘣!”
再次击飞这两道身影,保家仙以竹杖支撑身体,只觉得头晕眼花,大量失血,让他的身体到达了极限,甚至几近崩溃。
可依旧没有休息的时间,因为几乎是在他落地的同时,更多的凶兽已经将其包围。
半个小时之后,又半个小时!
保家仙的战斗,已经超越了他自身的极限,几乎是靠着一个念头,一股信念才没有倒下。
“这小子。。。”
其实颐素心已经看出来了,保家仙的神志已然有些不清,行动、战斗、反击,完全是在死撑。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明明随时都会倒下的人,硬生生的拖住了凶兽们,那巨大的结界,那维系佛城,不让其崩溃的数个千年一叹。
他们出不去,不把这小子杀死,碾碎,就永远都出不去!
因为他不会让它们出去,一个都不会!
“呼!”
颐素心动了,在保家仙来不及防御的瞬间,从死角刺出一剑。
保家仙猛地回身,想要应对,可身体,却慢了半拍。
“轰隆!”
轩辕剑从保家仙心口贯穿,然后带着巨大的力量,将其推了出去。
“滴答!滴答!”
鲜血如泉,保家仙抬起头,用仅剩的一只眼凝视着颐素心:“他回来了吗?”
“没有。”
“嘣!”
话音落下,保家仙的拳头在颐素心眼前放大,随后,将她一拳打飞,此时,只见保家仙站在那里,轩辕剑只在心口留下了一截剑柄。
原来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不退,反而选择前进,让全部剑刃都将其贯穿,然后拉近与颐素心的距离,将其揍飞。
“那我,还不能死。”
保家仙低下头,看着那截剑柄,想要将剑刃拔出,却没有了力气。
这剑在夺走他的生机,甚至千年一叹本就仅剩不多的力量,也在飞速流逝。
“还没回来吗?”
一个小时了啊,说好的五分钟呢,现在,都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
五百万年也会战斗到底?
保家仙觉得自己刚刚太嚣张了,因为那句话,只是个比喻,真要让他坚持五百万年,别为难他了啊。。。
“拔不出来吗?”
保家仙握紧拳头,然后紧咬著牙齿,猛地一拳砸在了剑柄上。
“嘣!”
随即,剑柄没入他的心口,连带着整把剑一起,贯穿了他的身躯,而那拳头,也重重的砸在了血肉模糊的心口上。
“喝~~~~”
超乎想象的痛苦,几乎将他所有的经络像麻花一样,拧成了一团。
保家仙就像上了岸的鱼一般,不断吸气,可那窒息般的痛苦,却让他不得不用竹竿支撑自己,可即便如此,保家仙依旧跪了下来。
“了不起。”
颐素心此时,感受到了一念之前从保家仙身上得到的感慨,那是连敌人,都发自内心敬佩的毅力和决心:“但你输了,你已经,没有反击的能力了。”
越来越多的凶兽围了过来,他们没有发起攻击,因为对这些已经恢复了神智。
在那些如同颐素心一般的帝国曾经的将士们看来,保家仙,确实是个了不起的英雄。
可惜,这个英雄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砍下他的头颅吧,”银灵羽仙捡起了轩辕剑,将其抛给了颐素心:“他不应该被凶兽吞噬,杀了他,但留他一个全尸。”
“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颐素心来到了保家仙的面前,她揉着脸,显然被保家仙之前那一拳给打疼了。
“他还,没回来。”
保家仙没有应她的话,只见双手紧握竹竿,然后拼命想要站起来,可他的膝盖刚刚离地,两股妖力便直接将其贯穿。
“额!”
破碎的膝盖骨直接砸在了地上,剧痛直冲脑门。
站不起来了。
也,打不动了。
以一己之力挑战那么多的凶兽,说真的,这很可笑。
但他想要的,并不是战胜这些凶兽,他想要的,只是坚持到秦轩回来,然后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无论秦轩怎么选择,无论是他想要的,还是不想要的,都是为他所选择的路,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可现在。。。。。。
轩辕剑缓缓举起,看着那散发着寒光的剑刃,保家仙没有恐惧,他并不怕死,只是,他有些失望,对他自己,感到失望。
‘还是,没能坚持到最后啊。。。。。。’
“结束了!”
颐素心一剑挥下,可就在这时,一股恐怖的杀气从她面前袭来,颐素心几乎是瞬间以剑身抵挡。
“轰隆!”
光幕从天而降,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光幕中冲出,血红色的眼睛让颐素心这等在战场上厮杀无数年的老将,都被吓了一跳。
“嘣!”
一脚,颐素心连人带剑直接被踹飞出去。
“咔嚓!”
裂痕,在轩辕剑的剑身上蔓延,颐素心吐出一口鲜血,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破坏、内斗、杀戮、矛盾、自相残杀。。。。。。”
随着光幕落下,秦轩抬起头,清灵的所见所闻,在这一刻,全部与秦轩同步在了一起。
他睁开眼,眼神从未有过的凝重。
“赌局,是我赢了对吧?”
秦轩的这句话,带着愤怒,可更多的,却是责怪,以及鄙夷:“秦夕瑶!!!”
第八百六十九章 下一个,是谁?
意识开始溃散,眼皮也越来越沉。
保家仙看着那个站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抓着竹竿的手,缓缓松开:‘你回来了啊,说好的5分钟,你真的,迟到了很久。。。。。。’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
眼前浮现出了亲切的身影,那是个女人,只见她一手叉腰,一手握拳,然后狠狠的砸在他头顶:‘赶月夫、昆虚祖、蓬山公,那么多好职业不选,偏偏要去当革旧兵,不知道革旧兵这破职业只有死路一条吗?’
她很生气,明明已经给孩子规划好了未来的道路。
可偏偏,就像诅咒一样,一如曾经,上一代人选择了这条路,新一代人,依旧想将它背负下去。
‘为什么?’
‘因为阿妈,老爹是革旧兵啊。’
你们曾经的梦想,因为失败而被迫放弃,但是,孩子是什么,是延续对吧,将祖辈、父辈的心愿在这一代达成,这一代不行,就下一代。
‘嘣!’
‘嘣嘣!’
灿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转瞬即逝,却美的令人窒息。
老人的身形非常魁梧,他的肩膀很宽,孩子坐在他的肩膀上,被他高高托起。
‘爷爷?’
孩子抬起手,想要去触摸那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烟火光影。
‘怎么了,小家仙?’
‘爷爷的肩膀这么宽,力气这么大,’孩子好奇的问道:‘能把天扛起来吗?’
‘。。。。。。’
如果天塌了,你,能扛起它吗?
那一天,在缤纷的芳华下,老人用肯定的语气告诉孩子:‘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是能与不能,而是必须把它扛起来。’
‘到时候,你就站在这里。’
老人笑着将孩子抱起,然后放在地上,他站直身子,宛若小山般的身躯沉重、厚实,让孩子充满了安心:‘只要你还在,我就不会倒下,永远不会。。。’
上一代,为下一代撑起了这片天,而下一代,也要背负起他们的梦想,直到找到又一个能够托付心愿的人。
人力有穷尽,没有人,可以把事情做完。
我们只能尽可能的做好它,努力的去尝试,拼命的坚守,可这看不到尽头的路上,总有些时候,会让你觉得十分痛苦,甚至迷茫、怀疑自己的初衷。
但是,这又如何呢?
事实本就无法圆满,可我们需要圆满吗,不需要吧?
不缺周,这人啊,从来就不缺完美。
完美是什么,圆满又是什么,你真的,那么需要它,那么渴望吗?
保家仙不缺这区区的完美,不缺。
‘革旧兵也行,’女人说道:‘但是你必须跟我学叫板道。’
‘不要!’
‘什么?!臭小子你再说一遍!’
‘我说,不要!’
孩子第一次顶撞她:‘保家出马立堂口,我要学这个!’
‘叫板道、戏编法、秃笔术、立堂口、烧天阁、斗鬼门、高起冠、平江海、断两岸,’女人:‘可这是最弱的革旧兵,从祖师起,就是出奇的弱,你真的要选它?’
‘嗯,我要选它!’
孩子:‘而且谁说它最弱,山海官从来没有强弱。’
‘保家仙是老爹取的名字,是革旧兵的名字,总有一天,我会让保家仙成为最厉害的革旧兵,’孩子露出了灿烂的笑脸:‘然后,改变革旧兵在他们心目中的印象,不拿,不抢,还要保护他们,保护所有人!’
不想学昆虚祖,因为昆虚祖帮不了几个人。
不想学赶月夫,因为赶月夫救不了任何人。
想学革旧兵,因为,他叫保家仙。。。。。。
‘阿妈。。。’
‘保家仙,’秦轩的身影模糊不清,黑暗,吞噬了他眼中的世界:‘没给你丢脸吧?’
“喂!”
“你没事吧?”
清灵将妖力给了保家仙,连带着,秦轩也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此时的心灵波动,有悲伤,有痛苦,可更多的却是释然,是放下。
“兔姐?!”
秦轩看向兔姐,想问她,保家仙如今的状况,然而,兔姐只是摇了摇头:“他走了。”
是的,他走了。
为佛城扛起了这里的天,将心愿,留给他人。
“什么叫,走了?”
“不复存在。”
“。。。。。。”
秦轩心头猛然窜起一簇怒火,他看向风兮然:“这就是你说的,计划?”
“这就是你的计划?!”
风姐平静的站在那里,她看着秦轩:“那么,感受到痛苦、不甘和愤怒了吗,阿轩?”
“。。。。。。”
本命关系,让秦轩无法过多的责备风兮然,而且如果风兮然的目的真的是想给他上这样的一堂课,那秦轩只能说,她真厉害,就跟秦夕瑶一样,打着为他好的幌子,竭尽全力的做最让人恶心的事情!
“兔姐!”
看着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身影,秦轩将所有的怒火,都通过本命联系,传达到了兔姐的身上。
兔姐向来不悲不喜,但却会因为秦轩而喜,因秦轩而悲!
然后现在,她,生气了!
“这就是帝转世,这就是神州将来的皇帝?”
以颐素心为首的凶兽们,都看到了秦轩,感受到了他令人着迷的庞大妖力,但是颐素心强行克制凶兽之血对秦轩的渴望,忍住吞噬他的**。
因为颐素心知道,这是不对的,自己绝对不能这么做。
母皇虽然一直没有传递命令,但有一条,她却铭记在心,那就是不能伤害秦轩,绝对绝对,不能伤害他!
“轰隆!”
“嗯?”
突然,一个巨大的身影从颐素心后方一跃而出。
“怎么回事?”
那是一只凶兽,一只让秦轩无比熟悉的凶兽。
“秦规玄!!!”
五炙魔目猿!
“它要做什么?!”
“它疯了吗?”
凶兽这边,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特别是颐素心,目光惊骇到了极点:“快阻止它!”
“吼!!!”
然而,在无数强大的束缚之下,五炙魔目猿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身躯开裂,无数岩浆在体表铭刻出了大量的纹络,宛若古老的图腾。
与此同时,恐怖到无法想象的狂暴妖力从五炙魔目猿体内涌出,竟是瞬间抵消了所有的束缚,甚至反过来,压制住了它们!
“荒古化!!!”
“嘣!”
也是此时,一道赤红色的光芒从佛城废墟中的某座佛塔下冲天而起。
“聒噪。”
兔姐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中,她一把接住那道红光,竟是一根漆黑的木炭。
只是此时,木炭在兔姐手中挥舞,漆黑的焦炭开裂,如同风吹烟头,灰烬四散,露出了那炙热的核心,赤红色的剑刃。
“呼!”
一剑横扫,已经进入荒古皇状态的五炙魔目猿,能够瞬间压制众多凶兽的荒古皇,就这么,被帝魃剑拦腰斩断。
五炙魔目猿的身躯,如同灰烬般凋零,饶是那不朽不灭的身躯,也在帝魃剑与兔姐的力量下,灰飞烟灭。
“嘣!”
兔姐落地,只见她随手一摆帝魃剑,无情的目光,笼罩了前方的所有凶兽。
恐怖的荒古皇,就这么,死气一剑诛杀,真正的死亡!
保家仙打了一个小时,以十个千年一叹的力量都无法杀死一只的凶兽,就在兔姐出现的一瞬间,陨落了一只。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这天地之间,只有一个身影,也只剩下了那一个身影!
颐素心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身上,感受过如此可怕的杀意,时隔多年之后,她如同重临了帝国战场,面对那些恐怖到极致的怪物。
“阿轩很生气,所以。。。”
兔姐依旧还是那么淡然,她的语气没有任何感情波动,仿佛只是在下达通告:“下一个是谁?”
第八百七十章 那我就当你们的皇帝
秦轩身前,一人,一剑。
“想死的,尽管上来。”
兔姐只不过1阶,以人类的模样看,就是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兔耳少女,然而,此时的她面容冷峻,眼中杀意,竟是将狂暴妖力都压制了下去。
“兔姐。。。”
秦轩觉得喉咙有些干燥,那一剑,秦轩都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再看前方,所有凶兽都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些。
他们,害怕了,无所畏惧的凶兽,竟然都因为兔姐的这一剑,胆寒了。
“你的愤怒,我感受到了,现在我也让他们,感受感受。”
秦轩此时觉得非常的压抑,但兔姐那一斩,却又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他看着保家仙的尸体,兔姐说他已经死了,没的救了,那自然不可能有错。
这天地间,怕是没有比兔姐的眼见更广的存在了。
“能赢吗?”
按理说,兔姐那么强,秦轩不应该担心的,但从清灵传递过来的记忆看,这里的凶兽非常不好对付。
五炙魔目猿,很可能只是其中,最下位层次的存在。
而其中强大一些的,绝对不会比之前牺牲的山海族,老熊猫、老牛头他们差,所以兔姐跟他们打,秦轩想听听兔姐的判断。
秦轩见识浅薄,没有资格分析出什么,但兔姐,她不擅长勾心斗角,可说到战斗,就算是十个风兮然,估计也没她经验丰富。
“也许会死。”
什么?
“但在死之前,”兔姐不想骗秦轩:“杀他一百来只不是问题!”
秦轩明白了,怪不得兔姐要先发制人,震慑住这批凶兽,因为她也没办法一次性同八百荒古皇交手,毕竟那一次次的暴走,饶是兔姐也不一定挡得住。
所以,先声夺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帝魃剑。。。”
颐素心看着兔姐手中的那根木炭,因为静止的缘故,帝魃剑重新被漆黑的焦炭覆盖,神物自秽。
但颐素心却很清楚,一旦兔姐再次挥舞帝魃剑,那下一刻,一定会有一只新的凶兽,陨落!
对方有这个实力!
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着颐素心,兔姐不是她可以对付的角色,此时,不宜与其交锋。
但是!
五炙魔目猿就那么死了!
一声不响的,直接陨落了!
这算什么?
颐素心凝视着秦轩,这位曾经帝国皇帝的转世,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再看周围凶兽们的眼神,显然,他们跟自己的想法一致。
‘五炙魔目猿,说杀就杀,我们呢?’
帝心里,已经没有他们的位子了,他站在了对面。
‘我们才是叛臣贼子?’
不,无关忠邪,此时此刻,凶兽们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还不想死’!
他们还有使命没有完成,如果轻易的就死在这里,那他们化作凶兽的意义也就没了。
“轰隆隆!!!”
“呀咧呀咧。”
风兮然无奈的说道:“兔兔,你那一剑,可是把他们给打怕了。”
“本来就是要这样。”
兔姐如此说道。
“可现在,怕过头了。”
风兮然表示现在的状况,貌似出乎了兔姐的预料,她一剑砍的舒服,砍的解气,可同样的,凶兽在她身上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异化!
无限溃化!
一只又一只凶兽就这么在秦轩前方,在这佛城之地释放他们的妖力。
而且,还没完!
无限溃化之后,是荒古化,近八百只凶兽的荒古化!
“妈.的!”
秦轩没跟荒古皇战斗过,但八百只荒古皇在前,冲上去,厮杀,那可真的是疯了。
无奈,秦轩只好将与其交战的想法放下,兔姐是强大,一对一,那些凶兽都不是认真起来的她的对手,但这不是一两只,而是八百,近千啊!
就为了宣泄怒火,让兔姐去跟他们打个同归于尽,意义在哪?
秦轩看向保家仙,犹豫了片刻后,说道:“现在不是跟这些怪物战斗的时候,先保护其他人离开这里。”
佛城人,山海族,还有秦轩的山海兽们。
“你确定?”
兔姐看着秦轩,她无所谓,她只是感受到秦轩的怒火才暴走的。
如果秦轩同意,她可以为了让秦轩发泄心中不满,杀的凶兽以后见到兔子便吓得魂飞魄散。
但秦轩,舍得吗?
舍得让兔姐,去牺牲一次吗?
“我确定!”
秦轩很清楚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想要联系秦夕瑶,可秦夕瑶却完全不回应他,显然,她不敢回应。
“不能让他的心血白费。”
秦轩看着这佛城,天崩地裂,万法崩溃,显然,已经到了破碎的边缘。
“抱歉,你所守护的佛城,我没办法保住。”
秦轩来到保家仙的面前,然后弯下腰,想要将他扛起,至少,秦轩要带他的尸骨离开,不能让他被凶兽吞噬。
“哗啦啦。”
“额。。。”
然而,当秦轩的手触碰到保家仙的时候,他的身体,却像灰烬般散去。
“怎么会这样?”
看着保家仙消散于无,秦轩的心里很不好受。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力,也是第一次,他想要力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想发泄,却只能让兔姐去拼死拼活!
他不想让兔姐去拼命!
可偏偏,他又没有能够改变现状的力量!
前方,一只又一只凶兽进入了荒古皇状态,大战,一触即发,可摆在秦轩面前的,却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逃走!
这样的事如果放在以前,秦轩肯定会嬉皮笑脸的说一句:‘逃就逃呗,算得了什么?’
他不要脸的,从来都不要。
可现在,秦轩却不想逃,因为他觉得此时转过身去,夹着尾巴逃走,真的很丢人!
特别是跟保家仙比!
清灵所见,妖力共鸣所感,让秦轩清晰的感受到保家仙生命尽头的坚持。
但秦轩自己呢?
“阿轩,该做决定了。”
兔姐的声音响起,秦轩咬了咬牙,最后,却松开了。
“也许你觉得我很窝囊,但现在,我真的无法帮你做什么,可你们都叫我皇帝对不对?”秦轩仿佛在对自己说,也像在对那些牺牲在佛城的山海族、保家仙说:“那好,那我以后就当你们的皇帝。”
秦轩睁开眼,凝视着前方的无数凶兽,没有仇恨,因为他们也是可怜人。
“今天,你们的皇帝选择了逃跑,”秦轩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了一个坚定的笑容:“但明天,他一定会回来!”
秦轩说完,便打算叫兔姐准备开辟道路,送他们到佛城人、山海族那边去。
可奇怪的是,兔姐却没有回应他。
“兔姐?”
“她来了。”
“什么,谁?”秦轩诧异的回过身:“谁来了?”
“她!”
兔姐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也是此时,秦轩顺着兔姐的目光缓缓抬起头,然后,他看到了一抹宏伟到无法想象的虚影,出现在了佛城位面的尽头:“,母皇。。。”
第八百七十一章 给我风兮然一个面子
母皇。
这就是母皇?
身影宛若白玉雕琢,周身有云雾缭绕,秦轩看到她,第一印象便是巨大,大的超乎想象。
秦轩只觉得佛城位面就像是一个餐盘,自己、兔姐,还有无数凶兽,就像这盘中餐,任其挑拣。
所有的凶兽都停了下来,他们的妖力渐渐消失,不再释放。
荒古化,也全部停止。
“娲皇。。。”
突然,所有凶兽的身躯开始弯曲。
人形的,向她下跪,兽形的,也低下自己的头颅,匍匐在大地上。
“您,终于来了。”
颐素心抬着头,她看着那个身影,目光中流露出无限的崇敬与依赖,但为了表示尊敬,她将轩辕剑放下,然后也跟着所有凶兽一起匍匐在了地上。
“兔姐!”
秦轩立刻看向兔姐,就算他没什么见识,也知道眼前这个叫母皇的家伙,跟他以往遇到过对手,不在一个次元上。
风兮然见兔姐有攻上去的趋势,连忙说:“你打不过她的。”
“唯战,”兔姐看了眼风兮然,但还是毅然而然的说道:“我不惧。”
整个佛城,只剩下三个身影还站着,也只有他们三个,还能站着。
“轰隆隆隆。。。”
此时,只见母皇抬起了手,兔姐脸色阴沉似水,秦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看看兔姐,又看看风姐,后者的面色却是非常平静。
“退下!”
兔姐挡在了秦轩面前,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她不是现在的你能对付的,立刻离开,快。”
母皇有这么厉害吗?
连兔姐都摆出了这般如临大敌的姿态。
“那兔姐你。。。”
“来了。”
可惜,不等兔姐开口,母皇的手便朝着兔姐落下,那动作,就像随手拍死一只蝼蚁般简单、直接。
“兔姐!”
“唉。。。好了啦,兔兔你可以退下了。”
风兮然平静的越过了秦轩,也越过了兔姐,就这么站在了兔姐的面前,她张开双臂,抬起头:“有些时候,拳头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兔兔你就是不肯动脑子。”
听到风兮然这话,兔姐满脸的不爽,若不是前方有外敌,她怕是要给风兮然一记友情破颜拳了。
“你来?”
“我来就我来。”
此时,兔姐和秦轩都看着风兮然,不知道她会以什么样的招数,应对如此强敌。
只见风兮然平静的看着母皇,以及那仿佛能将整个位面击碎的轻轻一拍:“退去如何?就当是给我个面子怎么样?”
“什么鬼?!”
秦轩还以为风兮然要做什么,他差点以为风兮然要爆发一波,然后大杀四方,打的母皇满地找牙。
可你这话是什么个意思?
“轰!”
然而,风兮然话音刚落,那尊俯瞰着整个佛城的巨大玉像竟然真的停下了手。
真的停下来了!
还有这种操作?!
“风姐?”
“结束了,”风兮然淡然的回头看秦轩,然后装出一副我好努力,我都被自己努力哭了的模样,说道:“费劲千辛万苦,佛城之危,我帮你解了。”
秦轩不明所以,然而下一刻,宛如玉石般的那尊神像将手从佛城上空拂过,与此同时,所有的凶兽,就这么全部消失在了秦轩的眼中。
“这。。。。。。”
母皇的身影开始消散,就像从来没来过一样,走了,只留下满头雾水的秦轩,以及再次恢复清冷姿态的兔姐。
“所以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给我一个面子,然后她就走了?
风兮然的面子,这么大的?
“你面子真大。”
兔姐不屑的说了句,明显对刚刚风兮然阻止自己跟母皇打一场有些不满:“只是一尊化身,我还不放在眼里。”
“呀咧呀咧,能把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也就只有你了,我的兔兔。”
“哼!”
“那个,你们等一等行吗,你们,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刚刚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那个好大好大的玉像就是母皇?还有她为什么攻击到一半就不打了?”
“唉。。。”
然而,风兮然却是叹了口气,说:“小轩,你就从来没听过我说话。”
“什么?”
“我不是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了,佛城,都在我的计算里,”风兮然:“凡是啊,不能总想着用拳头解决,有时候,可能只要说一句话,就能够避免不必要的战斗。”
“你说对吗,兔兔?”
被风兮然挑衅,兔姐反手就是一巴掌,但被风兮然躲过,她藏到了秦轩的身后,继续说道:“就像刚刚,兔兔上去,就是拼个你死我活,哦,我表示我不看好兔兔,如果压住,我觉得我会压母皇那边。”
“哼!”
兔姐没有说什么,显然,她似乎是认可风兮然的判断,以如今兔姐的力量,确实不是母皇的对手。
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化身,而本尊远在不知什么地方。
但伟大就是伟大,秦轩从未真正感受过伟大的力量,所以他不知道恐惧为何物。
“而我,我也打不过她,但不需要打啊,随便说句话,就能吓退她。”
“所以你说了什么?”
“给我个面子啊!”
“就这样?!”
尼玛,就这样,这样就可以吓退伟大,你莫不是在逗秦轩笑!
“还有风姐,你说佛城都在你的计划里,可你看看,这,这些,这些难道就是你的计划,”秦轩示意佛城,让风兮然看这里的状况:“死了这么多人,把别人好好的家园,变成这样,这就是你的计划?”
如果风兮然真的是全知的,并且她的智谋,超越所有人的想象。
那她会预料不到这样的情况吗?
“还有,你为什么要骗我走?”
事到如今,秦轩自然明白,这一切都是风兮然的算计,她故意引导秦轩前往死后,从而错开了佛城最大的危机。
不仅如此,风兮然几乎是踩着点,让秦轩回来的。
而且刚回来不久,母皇就降临了,显然,这也在她的计算力,并且最后要如何让母皇退走,不用想,她肯定也早就计算好了。
第八百七十二章 隐藏在美梦下的现实世界
秦轩是真的觉得风兮然很可怕,甚至觉得她跟秦夕瑶,根本没什么两样!
不,甚至更恐怖!
看着风兮然的笑脸,秦轩觉得她让自己觉得可怕,靠着算计,弄死那么多人,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不对,不能这么说。
风兮然并不应该给佛城事件背锅,因为这不是她设计的,佛城事件的错,在于秦夕瑶等其他人,至于风兮然,风兮然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罢了。
她知道所有的过程,算到了所有的结果,却并没有选择改变。
忽然,秦轩想起了曾经兔姐跟他说过的一句话:‘本命没有情感,有的,只是为画妖师的喜怒做事。’
就像风兮然,她看到有人死在她的面前,内心毫无波动,有波动的只是秦轩,不是她。
“可我并不想他们死!”
如果本命会按照画妖师的心愿去做事,那风兮然也应该为他的需求,选择一个让他能够满意,或者可以接受的结果。
“我知道,这是风姐你想给我上课,但我现在感受到了,我愿意当这个皇帝,可死去的人呢?”
“就因为你要给我上一课,所以牺牲了他们?”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路,秦轩一直不不想当皇帝,就是怕自己变成那种冷酷无情的人。
“我那么相信你,就像相信兔姐一样。”
“噢,就像!就像相信兔兔一样!”
风兮然负手而立,她将脸凑到了秦轩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这话的意思是说,兔兔在你心目中是100分,而我,最多只能有99,而现在,嗯,让我猜猜,是不是已经不及格了?”
风兮然说的秦轩无法反驳,但他想到清灵记忆里,那一个个牺牲的山海族。
第一次,秦轩抬起头看风兮然,甚至,强势的将她怼了回去:“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兔姐一直都在帮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而且事实证明,兔姐就是对的,她从来没错过!”
无论什么时候,哪怕自己的亲姐姐再也不复当年温柔,哪怕风兮然心机深沉,腹黑无比,但秦轩知道,不管什么时候,永远都会有一个温暖的港湾,让他遮风避雨,让他信任和依靠。
“小轩轩这么说,”风兮然露出了苦恼的神色:“我有些伤心呢,明明我也是你的本命。”
“兔姐跟你不一样!”
秦轩不知道该怪谁,他甚至怪自己,为什么那么弱小,面对凶兽,面对母皇,他什么都做不了。
按理说,对待自己的本命,秦轩不应该这么伤风兮然的心,说出这样的话。
但现在,秦轩是真的压抑到了极点。
他先后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秦夕瑶,风兮然,他做错了什么,他秦轩是不够聪明,但他自问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
人人都叫他去当皇帝,每个人都觉得他天生就应该给人背锅,肩膀上需要抗一座山那么多的责任。
他叫秦轩,不叫皇帝!
他是从蓝星来的乡下小子,不是从小就接受各种教导,权势滔天的太子!
秦轩不怪风兮然给他上课,她要自己睁开眼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看到残酷,看到现实,这些秦轩都不怪风兮然。
但她不该这么做。
秦轩讨厌那些权贵,但现在,他跟那些权贵到底有什么不同?
为了给他上一课,风兮然明知道佛城之危,却依旧带他来这里,明知道这里会爆发大战,却什么都不做,冷眼旁观,然后用老熊猫、老牛头他们的命,来教他。
风兮然根本没拿他人生命当回事,她给秦轩上课,就像是完成一个工作,只要达成目的,就能不择手段。
“所以?”
风姐依旧是平静的微笑着:“你,打算怪我吗?”
“不,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
“怪我从小被父母、姐姐照顾长大,怪我读的是幼儿园、小学、初中,怪我学的是语文,是数学,是英语科学地理政治!”
“怪我拿着手机玩王者农药、绝地求生,怪我上网跟人打英雄联盟、守望先锋。”
“但我也想问,为什么我父母是画妖师,为什么我姐姐一年前出车祸,然后现在出来,却成了一个杀人魔。”
“我有说过我想要成为画妖师吗?”
你把他的妖力拿走,然后把那个善良温柔的姐姐还给他,把以前平静的生活还他,他到底为什么成为画妖师,不就是为了找到秦夕瑶,把他姐姐找回来吗?!
“为什么选我当皇帝?”
三个月,他才接触这个叫做画妖师的世界,区区三个月!
“地球上比我聪明的多的是,比我有心机的多的是,比我有才华、有担当、有毅力、有本事的人,多的是!”
“我叫秦轩,我只是八十亿分之一,一个普普通通的地球人!”
为什么他是皇帝?
为什么要他来背负山海族五百万年的期望?
为什么这个世界打仗、混乱、死亡,都要跟他扯上关系?
为什么风兮然为了让他认识到这一点,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死,而不去救他们?
秦轩凝视着风兮然,兔姐说风兮然智慧天下第一,那请她告诉秦轩,为什么?
在山海世界闲逛是错的。
不每天修炼,变强,也是错的!
“我生来,就是要把我的一生,把我全部的心血和精力,都花在别人身上吗?!”
这里没有人,佛城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他们三个。
没人能听到秦轩的这番真心话,除了风兮然和兔姐。
他以前并不知道山海世界是这样的,他以为山海世界就像神奇宝贝的世界,很美好,大家一起出去旅行,到处走走看看,收服精灵,再不济,就是参加什么联盟大赛,争夺天王和冠军。
但现在风兮然却告诉秦轩,佛城这里发生的事却告诉秦轩,这不是阴阳师那样的抽卡游戏,不是刷副本、打装备。
这里会死人!
死很多很多人!
谁都有可能死,包括他!
而世界为什么会这么的危险、可怕,山海族用生命告诉他答案,是因为他,因为他这个皇帝没有站出来,为所有人遮风避雨!
“这就是真正的山海世界吗,”秦轩觉得心寒:“隐藏在美梦下的,那个现实世界。。。”
第八百七十三章 你究竟是从哪里,看到故事的结尾了?
“这一堂课上到这,是时候结束了,”承受着秦轩的愤怒、无奈和痛苦,风姐悠然开口,还是那么平静,那么随和:“那么你现在,明白自己想做什么了吗?”
兔姐没有开口,而是将秦轩未来的道路交给风兮然,不仅是她知道风兮然的智慧,更是相信她,能够将秦轩引上新的道路。
“我害怕。”
秦轩的手在颤抖,他沉声道:“我怕再失去,怕你,怕兔姐,还有寒姬、小白、貘梦她们,也像今天的佛城,有一天会离开我。”
“我不想当皇帝。”
紧紧握住手,秦轩平静的说道:“我只想保护你们。”
姐姐,走了。。。
但他不会再让任何人,再离开他,不管要耗费多少心血和汗水,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一定要保护好她们。
画妖师给了秦轩什么?
它给了秦轩再次开始的机会,给了他活着的意义,给了他新的家人。
“可如果只有当上皇帝,才能保护好你们,那我就是你们的皇帝。”秦轩看着风兮然,问道:“这是你要的答案,是吗?”
“呵。”
风兮然露出了灿烂的微笑,然后缓缓抬起手,在秦轩的目光中。。。
“啪!”
“哎?”
秦轩捂着脸,风姐刚刚干了什么,风姐,风姐刚才好像打了他一巴掌?
不是错觉!
风兮然真的打了他一巴掌!
什么鬼?!
“你为什么能蠢成这个样子?!!”
突然,风姐一把揪住秦轩的衣襟,然后将他拖到自己面前:“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脑补出这么多东西的,我不是已经尽可能的用最简单的方式给你上课了吗,你说那么多干什么,谁要你当什么狗屁皇帝了,还有小轩你个傻蛋,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
“什,什么?”
秦轩此时有些懵,风姐这什么情况,好突然。
“你就是个画妖师,天底下哪有画妖师保护山海兽的道理,是山海兽保护画妖师啊笨蛋!”
“还有我给你上课的意义是什么?”风兮然大吼道:“当然是要你知道我很牛逼啊,你个蠢材!”
“看不懂我在做什么,就乖乖承认自己是智障啊!非要瞎逼逼的说一大堆,显得自己很聪明吗?!你个二百五!”
秦轩被风兮然这突如其来的一阵批评给骂的有些晕,他几次想开口,却都被风姐给瞪了回去:“我是你的本命,你也知道我是你的本命,那你能不能开动你的小脑袋好好想一想,既然我是你的本命,我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兔兔一开始就跟你说了,这里的事,交给我来负责。”
“可,死了这么多。。。”
“你是哪只眼睛看到这里死了很多人?”
秦轩想说自己两只眼睛都看见了,毕竟清灵所见,自然也是他所见,可看着风兮然,秦轩也开始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对的。
兔姐说风兮然很聪明,拥有着秦轩超乎想象智慧。
可问题是,从到佛城这里开始,风兮然根本就没说过多少话,也没给秦轩做出过战略性的判断,完全就是在划水,以及卖萌。
“佛城的故事,你到底是从哪里,判断出它已经结束了的?”
风兮然看着秦轩的眼睛,诧异的看着他:“你说我错了,我不靠谱?全程划水?”
“从何判断?”
面对风兮然的质问,秦轩觉得自己的气势不能弱,于是直言道:“难道我瞎了,佛城位面都这样了,这都不算不靠谱?”
还是说,秦轩对风兮然的期望太大了。
自己也许不该怪罪风兮然,更不应该让她背锅,毕竟说她聪明,只是兔姐的一面之词,秦轩因为相信兔姐,才相信风姐聪明的。
但现在。。。。。。
“佛城?就因为这个?”
风兮然笑了,她的笑容透着一丝嗤笑,似乎是在笑秦轩见识浅薄,笑他,太过自以为是。
“那这样呢?”
风兮然平静的抬起手,然后。。。
“啪!”
打了个响指。
“轰隆隆~~~”
下一刻,在秦轩,乃至佛城外那些不明真相的山海族和佛城人震惊的目光中,破碎的佛城位面,竟然开始恢复如初。
“怎么回事?”
“佛城!”
“佛城正在恢复!”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恢复?”
“。。。。。。”
“这!”
秦轩看着风兮然,看着她打完响指的手:“你可以,做到这样的事?”
重塑位面?
而且,只是打了个响指,你丫的是戴着手套的紫薯叔吗?
“如果你再问我,这是佛城故事的结尾吗,”风兮然戏谑的对秦轩笑道:“那么很遗憾,依旧不是。”
“啪!”
第二个响指!
佛城位面的万法,那些被狂暴妖力摧毁、湮灭的法则,全部都开始重生。
“然后现在,结束了?”
“啪!”
第三个响指!
整个位面所有死去的动物、植物,天地环境,自然气候,全部恢复如初。
“我知道,你还想问我,死去的人怎么办,那些施展了千年一叹的山海族们,我要如何解决?”
然而,在秦轩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风兮然再次抬起手:“我的回答是。。。”
“啪!”
“啪!”
“啪啪啪啪。。。”
随着风兮然的响指声,破碎的废墟中,一片片烟灰残烬开始回溯,原本因为焚天宫之血而彻底灰飞烟灭的一念禅师,复活了。
不只是一念禅师,还有因为辱骂伟大而被夺走生命的老熊猫,众多失去千年一叹而死的山海族老仙人们,甚至连被女儿贯穿心口的老鹤仙,都在佛城外苏醒。
他们无比的迷茫,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明白为何前一秒刚失去意识,下一刻,自己却突然出现在了如今的位置。
“这到底是。。。”
一念禅师在佛城这里复活,他已经恢复了原先的记忆和感情,仿佛凶兽的诅咒和副作用,全部消失了一样。
“你们是,谁?”
面对一念禅师疑惑的目光,风兮然只是看了一眼,便转向秦轩,然后一脸嘲弄的看着他:“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阿轩你是从什么地方觉得,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本命,认为我一直都在坑你,逼你,害你的?”
风姐似乎有些生气了。
“你看到故事的结尾了?你知道我的计划的目的了?就因为几个步骤,几个环节,就自以为是的觉得我能做到什么,而我又做不到什么?”
“兔兔是你的力量,你知道,但你更应该知道我是你的智慧!”
“呼~~~”
风兮然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她本来是从不生气的,但因为本命关系,秦轩的不信赖,触及到了风兮然的底线,这才暴走。
她为已经彻底无语的秦轩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拍了拍:“你怪我,我不怪你,因为你不知道我们的差距,但你应该清楚自己与兔兔在力量上的差距。”
“在这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阿轩你,我不会做让你不开心的事,就像兔兔一样,但我也请你,请你不要用那只读过初中、小学和幼稚园的智慧,来跟我说,你看明白了我的布局。”
“因为我和你在智商上的差距,就像你与兔姐在力量上的差距是一样的!”
“至少现在,”第一次,风兮然用认真的眼神,凝视着秦轩:“你还远远没有坐到我对面,跟我博弈的资格。。。。。。”
第八百七十四章 我是帝炁,你们的皇帝
面对风兮然一连串的质问、批评和鄙视,秦轩充分了解到了什么叫做看渣渣的眼神。
“你。。。”
秦轩觉得很尴尬,莫名尴尬:“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怎么说?”
风兮然打趣的看着秦轩:“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在整个计划的开始,就提前通知你一声?”
“那我是不是还应该像这样子特地叮嘱你”
风兮然:“小轩轩,佛城这里其实不会出什么事,我会搞定了,死了能复活,崩了可以重塑,你只要看戏就好了。”
“。。。。。。”
秦轩觉得很丢脸,风姐这话,简直就像是在哄小孩,秦轩甚至发现不远处的的一念禅师正看向他。
“你看,你也知道这有问题了。”
如果真这么来,那秦轩还用的着学习吗,还能体会到山海世界的真实吗?
风姐和兔姐能做到,是因为她们强大,是因为她们对佛城的山海族和凶兽来说,相当于无所不能的神!
但是,她们真的无所不能吗?
也许吧。
可这只是现在,但将来呢?
风兮然希望秦轩能够得到更多更好的成长。
“但结局是好的对吧,结局是好的。”
秦轩错怪风兮然了,原来是自己没看明白,然后又小看了风兮然的能力。
毕竟是能够跟兔姐齐名的存在,兔姐既然那么厉害,风兮然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之前的那一连串的响指,就是风兮然第一次将自己的力量展现给秦轩。
“结局?”
风兮然看着秦轩,露出了极为魅惑的微笑:“我可没说,这就是佛城故事的结尾了啊。。。”
什么?
这话是什么意思?
忽然,秦轩意识到了什么,他连忙环顾四周,也是此时,秦轩看向风兮然:“保家仙?”
保家仙在什么地方?
清灵那边?
但通过感觉共享,秦轩并没有在清灵的感知中发现保家仙的踪影。
然后是佛城,佛城这边也没有他!
“保家仙在什么地方?”秦轩:“风姐你没复活他吗?”
“不是。”
风姐没给秦轩多少准备,直言道:“而是我,复活不了他。”
“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不存在了。”
回答秦轩的不是风兮然,而是兔姐:“彻彻底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灵魂、自我,这一切,都消失了。”
“他已经完全死去,不在了。。。”
听兔姐这么说,秦轩下意识的问道:“兔姐你的意思是,他去了死后?”
“不!”
兔姐摇了摇头:“死后,也不在。”
“那在什么地方?!”
“不在任何地方,”兔姐抬起头,看着秦轩的眼睛,说:“保家仙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一念禅师的死,是焚天宫血肉让他的自我崩溃,灰飞烟灭,可这对风兮然来说,不过举手之劳,打个响指就能救活。
老熊猫是辱骂伟大,被伟大所代表的意义裁决,神形俱灭。
还有千年一叹,燃烧尽了所有的过去,全部的知识、自我和记忆。
所以,无论是什么,都只是换了一种状态。
只要风兮然想,她就能将他们带回来。
“但是那小子不一样,他是真正意义上的,被毁灭了。”
“可。。。”
秦轩不明白:“谁毁灭的他,凶兽吗?”
“不是凶兽。”
兔姐:“而是他自己。”
“什,什么?他自己?”
自己还能毁灭自己的吗,这是什么道理?
“他明悟了,懂得了自己存在的意义,然后做到了它,”风兮然说:“也许在小轩你看来,他死了,但在我和兔姐看来,那小子,让人佩服。”
保家仙虽然走了,但他却获得了兔姐和风兮然的尊敬。
两位比古老更加神秘的大佬,同时给予了他最高的评价,再一次的肯定了保家仙的才能和天赋。
可惜,他死了。
不到三十岁,英年早逝。
为了佛城,为了佛城人,也为了直面自己选择的道路,到死都不肯放弃。
“佛城的智慧,你看到了吗,小轩?”
“。。。。。。”
佛城的智慧。
这是风兮然带秦轩来佛城,最初的目的。
可一直以来,秦轩都不知道佛城的智慧到底是什么,勘无量之墓为何会在佛城,设置一道槛。
但现在,秦轩似乎明白了。
保家仙就是那个智慧,或者说,他所追求的,他在佛城这里试验、努力的这个结果,就是风兮然所说的,隐藏在佛城这里的勘无量之墓线索的那块碎片。
佛城的平和,人与人之间彼此照顾,彼此爱护的温暖。
还有这里的纪律,这里的公正,这里与山海世界大部分地方所不一样的团结。
保家仙希望人与人,不再有隔阂。
人人都得以安居乐业,都能够幸福美满,而不会再去伤害他人,剥削他人。
佛城做到了吗?
至少在这个小小的佛城,在保家仙的庇护下,它做到了。
可现在,保家仙死了。
于是,佛城的未来,又将何去何从?
也许,混乱会再次开始,也许人的心会变得越来越自私,越来越冷。
可在这一切开始之前,秦轩却看到了这样的一种可能性,看到了保家仙生前所努力塑造的希望,他牺牲一切,所展现的这短暂三年的芳华。
“如果小轩你想要成为皇帝,那这样的思想、智慧,就是你的一份参考。”
秦轩未来的帝国是怎么样的?
保家仙所留下的城市的模板,秦轩看到了吗?
他觉得这城市如何,还行吗?
觉得革旧兵保家仙一脉拼尽性命所做的这一切,能不能入他的法眼。
这才是勘无量之墓第一站,勘无量所留给后人的第一个考验,也是第一份智慧,得到它,你才能看到人民,才能站在人民的角度,去发现和思考问题,然后,解决它。
“皇帝,陛下?”
也是此时,一念禅师来到了秦轩的面前,然后向他下跪:“您是帝陛下吗?”
“我。。。”
秦轩下意识的去看兔姐和风兮然,却发现两人已经消失在了原本的位置,她们回画中天里去了。
“接下来的事,我们无法再帮你。”
“你是皇帝,不是我们,”风姐也说道:“佛城之后的未来,由你来决定。”
但是,不管秦轩的决定是什么,兔姐会用她的力量帮秦轩贯彻,风姐会用她的智慧,为秦轩扫平前方的道路。
秦轩才是皇帝。
也正因为秦轩是皇帝,他才必须站出来,必须自信的做出选择,并且,绝不后悔!
“对,我是帝。”
秦轩看向一念禅师,他的目光越发坚定,也是第一次,做出选择:“你们的,皇帝。”
第八百七十五章 这不还有我嘛
秦轩并不知道凶兽去了哪,如今他能做的,是解决佛城这边的事情。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但他还活着。
保家仙的身躯已经腐朽,这一点,兔姐和风姐也无能为力,但两人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他们将保家仙存在过的痕迹,将众人对他的记忆,保留了下来。
他死了,却用身体力行,让秦轩看到了一条全新的道路,也许秦夕瑶说的是对的,保家仙只是一个说客,来游说秦轩。
但秦轩想说的是:‘就算他真的是个说客,那也是个成功的说客,至少我愿意让像他那样的人,当我的山海官,为我管理这天地山海。’
“你恢复了吗,一念禅师?”
“感念陛下仁慈。。。”
一念禅师极为愧疚,焚天宫血肉太过强大,甚至影响了他的心智。
“先前之事,暂恕你无罪。”
秦轩不计较一念禅师之前的行为,毕竟,他也只是被操控住了:“现在,召集所有人,佛城已经没事,可以回来了。”
“是!”
一念禅师的实力很强,也许比老熊猫相无氏有所不如,但他是文臣,不是武将。
“风姐。”
秦轩看着一念禅师离开佛城位面,去通知外面的人,问风姐:“我该怎么做?”
“做你想做的。”
风姐说:“我刚刚也说了,你才是皇帝,如果你不想当皇帝,那我和兔兔就会立刻带你走,咱们远走高飞。”
以前,秦轩就是这么想的。
画妖师世界的事,不干他的事,他只是个蓝星来的乡下人,嗯,徐馨雅就是这么说,至今秦轩还记得她对蓝星的评价:‘不只是这颗星球,而是它所在的整个宇宙,都是山沟沟。’
“我想当皇帝。”
秦轩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人牺牲,特别还是等待着自己,等了五百万年的自己的老臣们。
他也许不是很聪明,但他不想让别人心寒。
至少他的帝国,不能让人心寒。
“那你就要相信自己,大胆的将你想说的,都说出来,有想做的,也大胆的去做!”风姐说道:“总之一句话,随便你怎么来,都行。”
“都行吗?”
秦轩:“那如果出事了呢?”
“如果出了事情。。。”风姐露出了迷人的微笑:“这不还有我嘛!”
风姐的话,给了秦轩强大的自信和依靠。
也许他现在还不是,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当好皇帝,但秦轩愿意学,也愿意努力去尝试。
而在同一时间,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蛮荒位面中。
恐怖的狂暴妖力席卷了这个世界,万物枯萎,众生消亡,甚至连法则都在崩溃。无数凶兽匍匐在地上,明明强大如他们,此时,却一个个的因恐惧而瑟瑟发抖。
颐素心半跪在所有凶兽的前方,沉声道:“恳请娲皇慈悲,指引我等。”
凶兽们此时很迷茫,他们原本是为了效忠于帝国,为了证明自己的忠诚才投身焚天宫血肉,自愿被洗脑,甚至改变心性,忘记过去,成为如今狰狞、恶心的怪物。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要去做什么。
颐素心只知道,乖顺、服从,不能违抗那些人的意思,无条件的为他们服务,以保护同胞的安全,换取山海族的延续。
之前,老熊猫公然挑衅母皇,已经触怒了伟大。
相对的,山海族里的蜀黎山,也必定遭到猜忌,伟大们很可能怀疑蜀黎山的熊猫仙,会不会是蛮夷的人。
五百万年前,帝国崩溃。
随着焚天宫带领神州子民回归,一些蛮夷也跟着一起来到了神州世界,而从那之后,蛮夷销声匿迹,不知踪影。
蛮夷以倒山海的名头,建立起了倒山海组织,并潜伏于神州各地。
但是,没人知道蛮夷究竟在哪,而谁,又是蛮夷的人。
伟大们无法确定,于是开始将目光放在了山海族的身上,以询问山海族究竟是否忠心于神州帝国,而为了表明自己的忠诚,每一个山海种族,都自发的有数人站了出来,作为代表,接受凶兽的改造。
如此,证明山海族并没有叛变,并非站在蛮夷那边。
同理,如果有一天,他们的种族被伟大们判定为奸细,就像佛城这里,一大堆的山海族跑出来,干扰伟大们的计划。
以颐素心在内,凶兽中汇聚了整个山海族中的顶尖高手。
一旦发现有叛逆造反,那么,这支凶兽大军,将为神州,征讨一切,在混乱开始之前,就将其扑灭。
所以,就算山海族真的有一天反了,神州也没什么好怕的,因为这里有八百荒古皇以上的强大山海族,他们经验丰富,都是对帝国忠心耿耿的老将、老兵。
神州最顶尖,最强的军队,依旧掌握在神州帝国的手中。
至于叛乱,那都是些微不足道的跳蚤,唤醒这支军队,将叛逆剿灭便可。
这便是佛城底下沉睡的凶兽的来历,以及其存在的意义,就像人质,为证明自己的忠诚,甘愿接受记忆清洗,也为保护自己的同胞,甘愿牺牲。
如果颐素心不选择站出来,如果蜀黎山的熊猫仙没有人站出来,那蜀黎山,还能延续至今吗?
可能早在500万年前,就已经被伟大们定义为家贼、内奸,给抹杀了。
不愿卑躬屈膝的下场,凤凰族就是最好的例子,谁不听话,谁,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有凶兽都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头顶上的那人,不,是那尊女神,来给他们下达今时今日唤醒他们后,需要抹杀的,到底是哪个种族。
是的,抹杀种族。
当伟大们确定某个种族已经堕落,被蛮夷腐蚀,甚至彻底倒向蛮夷的时候,凶兽便会被唤醒,然后将其剿灭。
这是凶兽们作为神州帝国的一支军队,自改造、沉睡后,第一次被下达命令。
“轰隆~~~”
天边,那巨大无比白玉神像缓缓抬起了手,然后,指向了一个地方。
那里!
那边!
他们的敌人,需要抹杀的对象,就在那。
“边塞戊疆之地,”母皇的声音在所有凶兽脑海中回荡:“灭绝。。。”
“人族!!!”
这一刻,所有凶兽都抬起了头,随后,整个位面彻底崩溃。
与此同时,一股恐怖的狂暴妖力向着世人涌去,所过之处,时空破碎,万法支离。
就像曾经,凤凰族、雪女族的覆灭一样,这一次,轮到人类了。
古老时代,人族为天地眷顾,得焚天宫取一页千斤书,抛之于世,授予三千旁门,八百左道,因此成这天地主角。
但现在,人类已经当了足够久的主角,自九古,后不周,又古代人,这才轮到人类的时代。
天地有浩劫,所以九古文明陨落,不周火种熄灭,古代人的帝国也分崩离析。
而不久之后,人类也会像他们一样,历经他们的过往。
至于人类覆灭之后嘛。。。
小事。
就像创造九古、不周、古代人那样,再造一个新的种族来取代人类,不就好了吗?
“只是。。。”
母皇的身影在时空之外消散,她的目光凝视着远方,直至凶兽的踪影彻底失去,这才喃喃道:“再捏一团泥罢了。。。。。。”
第八百七十六章 救他,还是成就他
“姐,不要不说话。”
等待中,秦轩再一次的向秦夕瑶发起了对话:“告诉我,佛城这里的赌局,是不是我赢了?”
画妖师与本命先天就能互相交流,但秦夕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秦轩无法从她那里得到信息。
理论上说,秦轩想要得到秦夕瑶的记忆,甚至她的感情,应该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就像兔姐和风兮然的记忆,秦轩就能随意查看,只是因为内容太过庞大,秦轩观看两人的记忆,就像走进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宫殿,让他无从下手。
但无从下手是一回事,能不能查看是另一回事。
由此可见,风姐和兔姐对秦轩是全然没有防备的,他想看就看,随他看。
除了记忆外,还有两人的感情,也就是她们的真心。
这也是为何,风兮然也坑了他,但秦轩却依旧不愿跟风兮然发脾气的原因,因为秦轩从风兮然的意识里感受到了她的善意,她没有坑自己,而是完全为他着想。
事实证明,本命关系是真的靠谱,风兮然真的没坑秦轩,而是确实有着完善的计划。
保家仙之死,看似是风兮然的败笔,可秦轩仔细一想,却觉得,这未必不是保家仙想要的答案。
他一直都在迷茫,甚至最初见面的时候,要不是有兔姐在,他可能当时就活活累死了。
风兮然安排了佛城的始末,不只是为秦轩,也为了给保家仙一个答案,所以,表面上看,风兮然没能救保家仙,可真的是这样的吗?
保家仙赢得了风兮然和兔姐的尊重,可什么是尊重?
他不需要任何人去救,他只是想走完他选择的那条路。
风兮然尊重保家仙,也尊重他的选择,这是一个值得人敬佩的革旧兵,你可以不赞成他的决定,可以说他是错的,但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阻止他。
救他,还是成就他,风兮然选择了后者。
“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的话,我也知道,你能感受到我现在的心情。”
秦轩很不爽,不爽于秦夕瑶一直在监视他,对方什么都知道,而他却被蒙在鼓里:“如果你现在不回我,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姐姐!”
秦轩放了狠话,如果这样,秦夕瑶还不肯回他,那秦轩,以后都不会再认她。
这次,他是认真的,因为秦夕瑶,真的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你想如何?”
终于,秦夕瑶开口了:“为了外人,你这么跟我说话?”
“现在这里没有外人,只有我和你!”
“。。。。。。”
也许是被秦轩此时的气势给吓到了,秦夕瑶轻声说道:“然后呢?”
“佛城以后归我,你没意见吧?”
“你都这么说了,”秦夕瑶:“我哪还敢有意见。”
“不用在这里装可怜,这本来就是我赢来的!”
“赢来的?”
秦夕瑶冷哼了一声:“佛城也不是我的,你从哪赢?”
秦夕瑶这句话,却是让秦轩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而就在这时,兔姐插话道:“无论是不是你的,但你有能力解决这里的问题,从今天起,佛城属于阿轩,别让不相干的人再来这里为非作歹,这点小事,你办不到吗?”
兔姐为秦轩补上了他的需求,这让秦夕瑶没法拒绝。
可问题是,什么时候兔姐可以代秦轩说话了?
秦夕瑶怕秦轩真生气,所以服软,但兔子算什么东西?
“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对吗?”秦轩:“佛城千万人在你眼中,想杀就杀,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也不少,既然如此,那我需要他们,你给我,如何?”
“好。”
秦夕瑶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弟弟的要求,做姐姐的,自然要做。”
“从今天起,无论是钦天监,还是倒山海组织,都不会再过问佛城这里的事,它属于你了,想怎么发展,随你。”
“倒山海和钦天监。。。”
秦轩:“你说了算数吗?”
“嘣!”
恐怖的妖力从秦夕瑶体内涌出,瞬间,整个倒山海组织内的强者们只觉得肩膀上猛然一沉,差点直接跪下。
他们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先帝’,不知道她怎么了,为何如此愤怒。
“就算是伟大,我也不放在眼里!”
秦夕瑶怒了:“我说佛城你说了算,那就是你说了算,谁不服,让他们来找我!”
说完,秦夕瑶断掉了与秦轩的联系。
“这次会议的内容就这些,谁,还有不明白的吗?”
“如果没有,那就解散。”
不等其他人开口,秦夕瑶直接起身离去,只留下一众满脸茫然的吃瓜群众。
“这是怎么了?”
“首领,似乎很生气。”
“谁招惹他了吗?”
“不会吧,那可是先帝啊,连座玄渎都被他击败了。”
“当今世上,还有人是他的对手?”
“。。。。。。”
“轰隆隆!”
某个位面中,无数咒业法链编织成天罗地网,将万法摧毁,玄色深渊物质如同风暴般席卷万物,将物质和能量吞噬殆尽。
最后,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将整个位面,瞬间抹去。
“兔子!!!”
“多管闲事!”
秦夕瑶提起帝锡,只听‘叮铃’一声轻响,可就在帝锡即将落下的那一刻,秦夕瑶却停住了。
“呼~~~~”
秦夕瑶的怒火平息了一些:“我这是在干什么?”
帝锡落地,那结果,不堪设想。
秦夕瑶还没打算与伟大和古老正式开战,至少不是现在,她的力量还没彻底觉醒:“还不是时候,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但那只兔子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总是跟她作对!
不爽!
超级不爽!
“早晚要杀了你,死兔子。”
“小心被兔子打啊,”一个声音忽然在秦夕瑶意识里响起:“丫头。”
“哼。”
秦夕瑶:“你也要多管闲事,也要与我为敌吗?你觉得你有资格挑战我吗?”
“不必威胁我,丫头。”
那个声音说:“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我也不是你的敌人。”
“但你却做了多余的事情,”秦夕瑶:“你不该把他带到佛城去,还有皇帝,当什么皇帝,你想害死他吗?”
第八百七十七章 堕转
“我想知道那只兔子是什么来历?”
秦夕瑶质问道:“告诉我!”
“你觉得我知道?”
“如果连你都不知道,那这世上也没人能知道了,”秦夕瑶:“不要跟我说废话,说她的来历!”
“你真的要对付她?”
“来历!”
“行吧,”风兮然说:“天有遗石,陨落虚空,一分为二,至高无上。”
“她是遗石之主?那个勘无量之墓壁画里的手的主人?!”
秦夕瑶立刻猜到了兔姐的来历:“原来是她,怪不得连我都猜不透她的深浅,这只该死的兔子,来头竟然这么大!”
“虽然我们的目的一致,但我不觉得你的做法是对的,”风兮然:“在这一点上,我站在兔兔那边,你太年轻了丫头,保护他不是把他变成一个废人。”
“那你是要让轩儿背负这一切吗?”
秦夕瑶质问道:“你应该知道,当家作主有多么辛苦,你以为只是权利?你以为我没责任,我的肩膀上没有压力?”
“你知道眼睁睁看着家人离开你的痛苦吗?”
“明明前一天还对着你笑,还是一个完整的家,可第二天,它就破了,就残缺了!”
‘我会保护你的。’
十四岁的少女,紧紧抱着才六七岁大的孩子:‘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不会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那天我就对自己说过,我要得到力量,我绝不会让我在意的人,像父母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他们被谁所杀!
为什么而死!
她所爱的家人,死的不明不白,毫无价值!
一点波澜都没有,就像一枚棋子,被人随手抛弃!
“不会再有第二次!”
“哪怕是古老,哪怕是那个镇压世人三百万年的座玄渎,不也被拉下水了吗!”
秦夕瑶从来没向任何人诉过苦,但风兮然跟她一样,都是秦轩的本命,又不像兔兔,让她天生觉得抵触,此时才能向她宣泄自己的不满。
“他总是相信那只兔子!我!我才是他姐姐!她算什么,她才来几个月?”
这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不敌天降吗?
鬼扯什么!
“唉。。。”
风兮然叹了口气,说:“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一直抓不住重点,才会让小轩轩越来越不高兴。”
“那是因为我在做实事!”
“所以让他越来越讨厌?”风兮然摇了摇头:“秦傲娇啊秦傲娇,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是谁,你做事的目的是什么,你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你是小轩最初的本命,或者说,你才是他真正的本命,就算我和兔姐都背叛小轩,你也绝对不会背叛他。”
风兮然:“但你看看自己做了些什么,不管你为了什么,你都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完成了秦夕瑶所谓的需要做的事,却失掉了秦轩对她的信任和依赖,甚至反目成仇。
这有什么意义?
秦夕瑶喜欢权利吗,喜欢一大堆人跪拜她,称她为女帝吗?
不!
她不喜欢这个,甚至根本不需要,不想要!
她想要什么?
她想回到秦轩身边,然后可以像一年前那样,每天照顾他,陪着他,亲手、贴身的保护他。
再多的东西,也比不上秦轩的一个拥抱,比不上他的一句‘你辛苦了’。
“你的性情越发不稳定,甚至开始喜怒无常,你正在堕转你知道吗,丫头。”
“哼!”
秦夕瑶冷哼道:“你以为我是谁,区区这么点痛苦。。。”
“区区?!”
风兮然说:“没人比我更清楚倒山海兽的可怕!”
“那无关力量强弱,而是当一个本命失去它最重要的东西,获得再多,也永远不会满足,只剩下每日每夜揪心般的痛苦和自责”
“你应该已经感受到了,但我告诉你,这才只是开始,你已经感受到的痛苦,相比起真正堕转后的折磨,连万分之一都不到!”
风兮然的话,秦夕瑶不认为是假的,是在吓唬她。
秦夕瑶的脸色变得苍白,虽然嘴上说的很坚强,很无畏,可就像风兮然说的,她与自己的画妖师的思想背道而驰,做了让画妖师不满的事情。
其实最痛苦的不是秦轩,秦轩根本没什么感觉,真正痛苦的,是秦夕瑶。
服从画妖师,为画妖师而努力,这对本命来说,就像是吸du一样,是会上..瘾的。
可想而知,当秦夕瑶改变十七年的习惯,让她做那些事情,她有多难受。
这与那些.毒..瘾..犯了的人,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更加痛苦。
要不是秦夕瑶修为境界高,承受能力强,她怕是早就被折磨疯了,毫不夸张的讲,瘾君子对du品的渴望,就像秦夕瑶对回到秦轩身边的渴望。
“这还不是全部?”
秦夕瑶浑身颤抖,她害怕了,甚至无法想象传闻中的倒山海化的本命,是经历了什么:“这样的痛苦,不足万分之一?”
“关键的问题,不在于它有多痛苦,而在于这种痛苦的时间,是无限的!”
风兮然说:“一日为倒山海兽,永生永世都是,哪怕是你,也逃不过,我也帮不了你!”
当然帮不了!
因为这不是什么力量的影响,而是本命自己的内疚、自责,是发自她内心的生不如死。
“即便如此。”
秦夕瑶之所以是秦夕瑶,就是因为她的信念无比的坚定,为了秦轩,哪怕再痛苦一万倍,哪怕永远活在折磨之中,她也要继续做下去:“我也不会放弃,为了他,我什么都不怕。”
为保护秦轩的决心,对本命的爱,最终还是盖过了内心的恐惧。
“唉。。。。。。”
风兮然劝不动她,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清官难断家务事。
当然,不是说风兮然真的没办法,办法很简单,那就是让这瘾来的更猛一些,直接摧毁秦夕瑶,让她彻底放弃,再也舍不得离开秦轩。
至于方法吗。。。
很简单,她之前也说过了,啪哭秦夕瑶就好。
你说这不是搞笑的吗?
当然不是!
本命如何抵挡画妖师的恩泽,感受过最美好的爱,本命无论想做什么,都不舍得与画妖师分开,秦夕瑶也是如此。
给她全世界,都不如一个秦轩对着自己笑一笑来的开心。
第八百七十八章 立足
“你是要站在我的对立面,逼我回去?”秦夕瑶说:“我知道你,你的确有这样的本事,如果你算计我,我最后肯定没办法,但你确定要这么做,连你也要跟那只兔子一样,与我敌吗?”
“但这也是你的想法吧?”
风兮然:“小轩轩有超越你的本事,证明他比你更强,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
“如果小轩轩不行,那你就帮他把事情都做了,反之,若是他变得比你更强,制服了你,那就意味着他已经能够独当一面,这两种结果,特别是后者,才是你求之不得的东西。”
“。。。。。。”
风兮然看穿了秦夕瑶的心思,只听她说道:“而我也觉得后者更好,所以,我会帮他制定计划,不会太久了丫头,早晚,小轩会把你重新带回家的。”
“哼!”
秦夕瑶不太喜欢风兮然的这种说法:“至少现在,他还只是个孩子。”
“那你呢?”
风兮然:“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你根本不想统治别人,也不想伤害别人,你的心是软的,只是装作它很强大。”
“闭嘴!”
秦夕瑶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道:“你知道什么?!”
“你跟兔兔不一样,兔兔比你更适合背负一切,”风兮然说:“很可笑不是吗,明明她的血是冷的,而你的血才是热的。”
“别把我和她相提并论,我们不一样!”
“但在我眼里,你们没什么区别,都是小轩轩的本命。”风兮然:“你说小轩轩还只是个孩子,你是从哪里判断出来的?他可比你有才能的多。你不信?你当然不信,因为你永远都不敢让他走出你的庇护。”
“开放你设的禁制,通过他的眼睛,亲自看看他选择的道路,他的确毫无经验,所以才要踏出第一步。”
“但这只是第一步!”
“有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第三步,”风兮然:“我会将他培养成最优秀的主宰。”
风兮然:“你做不到的事情,我会帮你做到。”
“那我等着。”
“不会太久的。”
对风兮然,秦夕瑶显然要比对兔姐来的亲近的多。
事实上,除了兔姐外,其他本命,如清灵、洛兮语、龙太这些,秦夕瑶最多就是惊讶一下,并不会有太多抵制。
“但他现在还太弱,但我会看着他,看着你将他引上正路。”
“然后,你就乖乖回来了?”
“哼!”
秦傲娇,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妥协,她不要脸的吗?
“等那天到了再说吧!”
不过,话虽如此,可风兮然却很清楚,秦夕瑶跟兔姐必然会有一战,只是迟早的问题:“早点回来,没有你,我的很多计划都不敢轻易展开啊。”
“需要我的时候,随时可以叫我。”
“就等你这句话了。”
风兮然:“不过现在,母皇和一堆伟大,不好对付啊。”
“如果有伟大出手,叫我,”秦夕瑶非常自信:“区区一个母皇,我还不放在眼里。”
“哇哦哇哦,这牛皮吹的,不怕吹爆吗?”
“不过我就是喜欢小瑶瑶你的自信。”
风兮然:“你傲娇,兔高冷,咱们家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放心吧,我会调解好你和小轩的关系,无论如何,你跟我们都是一家人。”
“哼。”
短短一会儿功夫,秦夕瑶已经冷哼了三次,完完全全是在掩饰自己内心被风兮然看穿的事实。
不得不说,有一个超乎想象的智者在背后出谋划策,真的是一件顺心的事情。
“是不是忽然觉得我是一个知心姐姐?”
“真没想到竟然被小瑶瑶你看穿了,”风兮然一改戏谑,忽然正色道:“没错,我就是你的知心姐姐,来,感受爱的怀抱吧。”
“滚!”
“啊,好伤心,兔兔打我,连小瑶瑶都嫌弃我。”
秦夕瑶忽然有种打风兮然的冲动,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正打算走,风兮然却又突然说道:“我为你挑选的人才,怎么样,还好用吗?”
“他是个天才。”
秦夕瑶嘴角微翘:“超乎想象的天才。”
“嗯,那是肯定的,那小子虽然愚笨,但好歹也是师出名门,虽然没能学到全部的本事,但皮毛还是懂一些的。”
“他懂的,可不只是皮毛吧。”
“不。”
风兮然笑道:“在我眼里,那就是皮毛。”
“三友虽死,但他们的智慧却留了下来,并为后人继承,所以每个时代,总会有优秀的人横空出世,区别,只在于多少、几分,或是几成。”
“所以,”秦夕瑶:“你自比勘无量?”
秦夕瑶跟兔姐一样,都不知道风姐的真正来历,只知道她很厉害,非常非常的厉害。
甚至,很可能她就是传说中的勘无量。。。
“勘无量啊。。。”
说道这个名字的时候,风兮然露出了怀恋的神色。
“是与不是,”风兮然:“你猜呗?”
“你想死吗?!”
“不好不好,小瑶瑶生气了,快跑快跑。”
不再与秦夕瑶交流,风兮然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秦轩身上,也是此时,兔姐开口道:“你去见她了?”
“是哦。”
“瞒着阿轩?”
“没办法呢,像我这样的,做好事都要偷偷摸摸,好可怜的说。”
“她跟我们不一样!”
兔姐:“她本不应该出现,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看不穿她,不知道她的来头,但你不可能不知道。”
“嗯,我知道。”
“所以。。。。。。”
“不可说,不可说。”
“是不肯告诉我?”
“不。”
风兮然摇了摇头,笑道:“是真的,不敢说。”
“你怕她?”
“我怕的东西多了,但,”风兮然:“并不是她。”
“还有你怕的东西?”
风兮然已经给了兔姐提示,但兔姐还是想不明白,她不知风兮然,这个她明白,风兮然的来头不在她之下。
可这个秦夕瑶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兔姐之前有过猜测,但那个想法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兔姐自己都不信。
“兔兔。”
见兔姐沉思,风兮然忽然说道:“你知道鼎,为什么是三只脚吗?”
“什么?”
兔姐诧异的看着风兮然,只听后者微笑道:“因为如果只有两只脚,鼎不就站不稳了吗?”
第八百七十九章 你只有一个,但人人都可以是保家仙
佛城的人回来了,但其他画妖师却头也不回的离开。
显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佛城位面这个朝圣之地,算是彻底被他们抛弃了,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来这里旅行,再来消费了。
秦轩原本打算说些什么,可面对失去了保家仙的佛城人,他实在是无法开口。
所谓的宣言,演讲,在此刻显得毫无意义。
佛城人不需要这些。
是的,在秦轩再次看到这些佛城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佛城人不需要什么鼓舞,也不需要依靠谁。
他们的妖力与保家仙同行,佛城发生的一切,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也许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保家仙的努力,他心中的坚持和恐惧,却完完整整的传递给了近千万的佛城人。让他们知道,到底是谁在保护他们,又为何,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保家仙是个傻子,他们谁都知道。
但保家仙也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哪怕全世界都笑他是傻子,佛城人也依旧为他感到自豪。
接下来的一天,佛城安静的可怕。
废墟被一条条缟布染成了白色,每个人都穿上了雪白的素衣。
不用装裹,因为保家仙灰飞烟灭,连尸体都没留下。
也不需要那么复杂的仪式,一口棺材,漆黑,朴素。就像他一生到头,最后留下的遗物,只有一件衣服和一杆旱烟斗。
人们将那件衣服放入棺材,然后自发的抬起它,而更多的人,则沉默的追随着它。
佛城很大,佛城人很多,有千万之众。
所以不可能都站在这。
但是,无论他们在哪,无论是伸出手,为他抬棺,还是站在远处眺望,亦或是连看都看不见,却依旧默默的注视着雪白的长河,朝着远方绵延。
此时此刻,秦轩站在棺材的前方。
‘这个位子,我来。’
秦轩想为保家仙抬棺,哪怕兔姐反对,甚至无数人希望他不要这么做。
但秦轩就是想这么做。
无关地位,无关力量强弱和身份尊卑,就一个人来说,秦轩觉得自己远远比不上他。
秦轩尊敬他,甚至发自内心的佩服他,这就够了。
“抱歉,”站在保家仙的衣冠冢前,秦轩放下了一束白花:“我救不了你。”
“但我在这里向你保证。”
秦轩看着墓碑上的名字,红无衣,这是保家仙真正的名字,一个不为人知,甚至终将会被人遗忘的名字。
“今日的佛城,死了一个你,”秦轩缓缓闭上眼,向那个已经死去,彻底消失的人,立下了誓言:“但在将来,我会还这佛城,九百万个保家仙。”
红无衣,终将被人遗忘,但他所开创的新的道路,一个叫做保家仙的革旧兵职业,注定会发扬光大。
“我当皇帝一日,就有你保家仙,一日!”
秦轩说完,看着手中的旱烟斗,这东西,并没有陪保家仙的衣服一起下葬。
因为在之前,他曾对秦轩说过,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若是秦轩愿意,希望他能将这根旱烟斗交给另一个人。
“从今天起。”
葬礼后,秦轩站在了所有佛城人面前:“如果你们想离开这里,另谋生路,我尊重你们的选择,可倘若,你们舍不下自己的故乡,那我向你们保证,将来的佛城,依旧还是你们的佛城!”
佛城依旧安静无比,没有人说话,也没人,回应秦轩什么。
“不会再有人来伤害你们,因为我在。”秦轩:“我知道你们中有很多人并不认识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谁。”
他们并不都认识秦轩,甚至只有极少数,极个别的人,可能知道秦轩是谁。
“我叫秦轩。”
两个字,一个姓氏,却让死一般寂静活了过来,不,是急躁,甚至沸腾了起来。
“没错,我姓秦。”
“秦守岸的秦,秦无涯的秦,秦墨山的秦,秦道雪的秦,还有,秦规玄的秦!”
“我是秦家人,也是你们的,”秦轩:“赢帝。”
此时在佛城的,不只是佛城人,还有大量的山海兽,他们有的是保家仙的眷属,而有的,则是佛城人的眷兽。
其中,自然有老熊猫他们。
所有人都注视着秦轩,听着他想要对他们说的话。
“对佛城发生的灾难,这一场浩劫,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但我想说的是。。。”
秦轩的目光扫过下方一望无际的人群,人生中,第一次想要去做,想要去坚持:“我相信他。”
“我相信保家仙所选择的路,”秦轩:“不是死路!”
这一刻,无数佛城人低下了头,他们中的很多人,泣不成声。
是悲伤吗?
是的,很悲伤,可真正让他们流泪的原因,却不是保家仙的死。
“太好了。”
“听到了吗,保家仙。”
“皇帝站在了你这边,他说,你没错。”
“不会结束了的,永远不会,佛城还是那个佛城,永远都是!”
“。。。。。。”
老熊猫的老脸上满是泪水,他哭的很伤心,不只是他,还有其他山海族,他们都将保家仙当做自己的孩子、后辈,对他极为宠溺、爱护。
可现在,他走了。。。
‘我想当保家仙。’
曾经有一个孩子,对他这么说:‘让更多的人知道你们,然后大家一起生活,彼此依赖。’
‘呵。’
老熊猫摇了摇头:‘不可能的。’
‘为什么?’
孩子不解的问道。
‘因为你只有一个啊,’老熊猫说:‘千百万年来,你这样的,我只遇到过一个。’
听着老熊猫的话,以及他对自己的言论的无所谓,孩子不仅没有难过,反而露出了灿烂的笑脸:‘那太好了。’
‘嗯?’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我,但保家仙却可以有很多。’
直至今日,孩子的笑容,以及他的那句话,依旧在老熊猫脑海中回荡:‘让全世界的人都成为保家仙,不就可以了吗,老爷子?’
“你们知道,为什么他叫红无衣吗?”
秦轩看着他们,然后微笑道:“因为人人都可以是保家仙。”
第八百八十章 一个山海币
“呼哧!呼哧!”
破旧,简陋的街道上,一个身影飞快的奔跑着。
“草你娘的幺孙子!”
“给老子站住!”
身后的大汉越来越近,巨大的恐惧笼罩了孩子。
“嘣!”
“啊!”
突然,他绊了一跤,整个人摔倒在地,膝盖破了,血流不止。
“好痛。”
可不等他站起身,大汉已经追上了他,然后一脚揣在他的肚子上,直接把他踢了出去。
“小瘪三!”
“嘣!”
“我叫你跑!”
“嘣!”
“操你娘的幺孙!”
脚不住的落下,肚子、腰部,接着对着他的脑袋一脚接着一脚的踩下。
孩子缩成一团,脑袋磕破了,牙齿也掉了一颗,鼻子流了很多的血,但他没有反应,因为早在第二脚的时候,他就已经晕了过去。。。
“小华~~蠢华~~”
不知过去了多久,积满灰尘的破庙里,孩子拖着坡了的左脚,步履蹒跚的走回了他的家:“我回来了,我找到吃的了。”
“是馒头哦,快看,我找到馒头了。”
一进门,孩子就迫不及待的将宁可被打死,也要保护在怀里的馒头拿了出来。
破碎的神像下,铺了一层薄薄的稻草,上面躺着一个跟他差不多的男孩,他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小华?小华你怎么了?”
孩子走过去,他蹲在男孩的身边,然后探手按在对方的额头。
“好烫!”
他眼里满是惊慌与不知所措:“怎么办?”
“小华你别吓我啊,喂,睁开眼睛,快,快啊,喂,喂!”
孩子不是医生,根本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他站起身,随后脚上一阵剧痛,几乎是在瞬间便重新摔倒在了地上。
“啊!!”
倒下的瞬间,再一次发出了骨骼扭曲的声音。
他的脚肿的厉害,但看着躺在稻草上的男孩,他咬着牙从地上爬起,然后,一瘸一拐的再次走了出去。
“咚咚!”
天黑了,他的嘴皮青了:“大夫,大夫开开门啊。”
“吱呀。”
门开了个小缝,露出一抹烛光,以及一只眼睛。
“什么事?”
“我家里有人生病了。。。”
“有钱吗?”
孩子的话被打断,他咬着牙,浑身冷的发抖,但还是颤抖着说道:“我,没钱,但。。。”
“嘣!”
门,关上了。
“嘣!嘣嘣!”
“大夫,大夫我求你救救我朋友,求你了。”
“没钱看什么病,”隔着门,大夫低沉的声音如一把重锤,落在了孩子的心里:“滚!”
“大夫,嘣嘣,大夫~~”
“吱呀。”
门又开了一小点,可不等他继续开口,整个身子便已经被踹倒在了地上。
“啊!!!”
脚踝磕在了阶梯上,带去了一大块血肉。
“敲!我让你敲!”
大夫走上来,用力的踩了他胸口一脚,然后愤怒的骂道:“你再敲!活活打死你!垃圾东西!”
“嘣!”
门重新关上,漆黑的街道上,只有他躺在冰冷、肮脏的地上,不断抽着冷气。
“嘶~~~”
孩子重新从地上爬起,他的左脚已经麻木了,一点劲儿也使不上了。
看起来,这家医馆是没办法了。
那么镇子上的另一家店铺在哪?
对了,在那边,再走过两条街,在镇子的那头,也就一里多地,一点也不远。
“嘶~~”
孩子拖着断腿,一点,一点的朝着第二家药铺走去。
“你有钱吗?”
门开了,里面的人问孩子。
“有!我有钱的!”
这次,孩子学乖了,他学会了自己该说什么,学会了要骗人。
“嗯。”
大夫:“拿出来我看看。”
然而,现实很残酷,他连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嘣!”
看着再次被关上的门,孩子咬着牙,眼里满是泪水,他抬起手,却又重重的放下。
他不敢再敲,因为他害怕,害怕再被打。
“镇上,还有医馆吗?”
没了。
那哪里有?
也许另个镇子会有。
那另一个镇子在哪?
不远,也就十里地,再走十里就好。。。。。。
“走!”
“继续,走!”
孩子转过身,还是那蹒跚的步子,只是更慢了,但他没有放弃,为了他唯一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他什么都不怕。
“我会找到大夫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他拼命的走,拼了命的在黑暗中向前摸索。。。。。。
渐渐的,他的头晕了,眼睛连黑暗中的那点月光也看不清了。
他摔倒在地,一次又一次,可每次摔倒,他都会拼命的站起来,然后继续走,继续摔倒。
‘算了吧。’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肩膀上好像压着一座山,左脚。。。
左脚就像一团多余的肉。
草鞋被磨破了,脚上的皮肉里,扎满了淤泥和小石子。
‘救不了他的。’
“我能救他!我一定能救他!”
孩子朝前着走,一步,又一步。
‘放弃吧,都过去多少时间了,那么久了,就算能找到大夫,他也早就被活活烧死了吧。’
“闭嘴!”
‘没必要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叫你闭嘴啊!!”
“我会保护好他的!”
因为那是自己的朋友,不,是家人,是他的弟弟!
他失去了神智,失去了意识,但他的身体却没有倒下,而是继续向前,不断的朝前面走着。
不管身体有多疼,不管那只废了的脚变成了怎样,他都不愿停下。
“噗通!”
当门被打开,当烛光再次出现在他漆黑的世界里,他跪倒在地,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我求求你们。”
“不管要我什么,我求求你们救救他!”
“我有东西!我有我这条命!”
“我把我这条命给你!我以后会为你赚很多钱!一百倍!一万倍!”
“求你!”
泪水,混着脑袋上的血,流了一地,而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男孩沙哑的嘶吼:“救救他!”
‘你知道,革旧兵的祖师爷和典当厮的祖师爷,是兄弟吗?’
‘呵,别闹了。’
店铺里,西门嫌弃的看着保家仙:‘典当厮祖师爷姓钱,你祖师爷姓校(jiao,四声),怎么可能是兄弟。’
‘是这样吗?’
保家仙放下了手中的茶水,然后重新给自己点上烟,云雾中,他问道:‘那我们呢?我们,是兄弟吗?’
‘。。。。。。’
西门沉默了,他问道:‘你想说什么?’
‘无央城。’
‘呵,你是想跟我开玩笑吗?’西门:‘那只是个传说,你拿传说里的地方,当真的了?’
‘也许在你看来,那只是个传说,但在我看来,’保家仙:‘那只是我们不愿意相信的地方。’
‘切。’
‘有钱吗?’
‘干嘛?’
西门不解的看着保家仙,只见他伸出了一根手指:‘给我一个山海币,可以吗?’
‘叮!’
西门觉得保家仙今天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从须弥里拿出一枚山海币,然后随手弹起。
‘嗯,我收到了。’
保家仙接住了那枚山海币,然后将一份卷轴丢给了西门,后者眉头微皱:‘这是什么?’
‘佛城的地契。’
‘什么东西?!’
西门猛地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卖给你了。’
保家仙转过身,朝着店铺的客厅走去:‘一个山海币。’
第八百八十一章 微不足道的典当厮
‘为什么?’
西门不解的看着保家仙,他想知道为什么,保家仙不是一直都在针对他的吗?
每次他做生意,赚钱,这家伙总要来搞事情。
还动不动就打人,一点素质都没有!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用1个山海币将佛城地契给他,这座城市不是他的心血吗?
可现在,他就这样把自己的心血拱手送人?
西门不明白,他是个商人,做事情以利益为主,但他在保家仙的这个行为上,看不到任何好处,保家仙根本没理由这么做!
‘因为你是个真正的商人。’
‘什么?’
‘真正的商人,永远不会赔钱,他们可以不在乎赚了多少,可一旦事情做了,就一定会把它做好、做大。’保家仙似乎比西门更了解商人:‘佛城,就像是一家店铺,我相信店铺到了你的手里,一定不会倒闭。’
保家仙叼着旱烟斗,然后平静的说道:‘跟着你,你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而我,什么都给不了他们。’
‘凭什么?!’
西门其实是开心的,因为保家仙肯定了他的才能:‘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保家仙的这句话,让西门愣在了那里:‘你,还当我是朋友?’
‘什么时候不是过?’
‘好了,我该走了。’保家仙走了出去,只留下西门一人,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再见了,西门。’
‘以后,不会再有人追着你跑了。。。。。。’
“哗啦啦啦。”
酒水洒落,西门站在保家仙的墓碑前,然后放下了一束白花。
“你决定了吗?”
脑海中响起本命的声音,西门叹了口气,说:“总要有人去做一些事的,玮姐。”
“我们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
“嗯。”
西门站起身,然后看向站在远处的秦轩,那个将来的赢帝,未来世人的皇帝。
“需要帮助吗,陛下?”
正在思考的秦轩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青年,这个人,秦轩觉得有些眼熟,他想了想:“你是那个,那个被保家仙打了的那个店长!”
“咳!”
秦轩的话,让西门的笑容顿时尴尬了很多:“那个,我是个商人。”
“嗯,然后呢?”
“也许我可以帮陛下你解决佛城的麻烦。”
“佛城的麻烦?”
秦轩不解的看着西门:“什么麻烦?”
“您没想过吗?”西门:“这里的人如何安置,住的地方在哪,食物从何而来,新的秩序怎么制定,还有这个位面,如何建立出入通道。”
“。。。。。。”
好吧,秦轩其实现在还在想第一个问题,这里的人如何安置,后面的,抱歉,他还在思考。
“你等等。”
比起西门,秦轩自然更相信自己人,于是,首问风兮然:“风姐,这个我不会啊,佛城人怎么办?”
“我本来以为,你至少会多思考1分钟,没想到你刚下台,就来问我了。”
“我已经思考半个小时了!”
千万人,这是千万人,不是一两个,你要怎么安排他们?
佛城人不是野蛮人,不是原始社会,你给他们建几间房子,就可以把事情搞定。房子谁不会建,妖术一施展,立刻搞定,要多少都能给你。
至于带到蓝星去,别闹了,这是千万人!
画妖师的家园,那每一处都是精心设计过的,不仅是妖术。
还有大量的异物材料,各种结界阵法、铭刻字印、自循荒域环境、时空交错航运路线。这需要一张极为复杂的位面城市构筑蓝图,可秦轩根本不会,他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东西。
除此之外,佛城怎么治理,对外如何安排,内部政治怎么搞?
秦轩一点经验都没有。
但这个麻烦是秦轩自己揽下的,山海族也在,也等着秦轩想办法,给他们一个安排。
他们现在都听秦轩的,秦轩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一副以秦轩马首是瞻的态度。
不用说别的,忠诚和尊敬绝对没问题,就算秦轩来一句‘我们去把钦天监拆了’,山海族也绝对不会犹豫,扛上兵器就跟着秦轩走。甚至还可能回家通知,拉起一支军队,直接跟世人开战。
但秦轩想打仗吗?
秦轩有种预感,自己迟早有一天会面临战争,但并不是现在。
“风姐,你能不能别划水,我知道你很厉害,但现在。。。”
“现在的事,你自己就可以解决,就算你问我,我也只能这么回答你。”
“什么?”
“小轩,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是皇帝。知道什么是皇帝吗?皇帝,就是老大,首脑,所有人都要听你的。”风兮然:“当皇帝,只要学会两件事,也只需要做好两件事。”
“哪两件?”
“第一件,把事情交给别人去做。”
“额。。。”
秦轩:“那第二件呢?”
“知道该把事交给谁去做。”
“所以?”
“所以,你不需要什么都会,你只要找到会的人是谁,在哪,然后让他去做,并监督他,看他有没有把事情做好,这就行了。”
秦轩忽然觉得风兮然说的好有道理,而且这样的话,风兮然和他貌似没什么事情需要做的了。
“不过找对人才是最难的。”风兮然说:“天下奇人异士无数,但大部分都不愿听命于人,不过现在好了,现成的人才就站在你面前。”
“啥?”
秦轩诧异的看着面前的西门,说:“你,会治理城市?”
“事实上,在之前,有人把这个位面,卖给我了。”西门拿出了一份地契,正是佛城的地盘,只见他将其当着秦轩的面撕毁:“不过现在,它是陛下您的了。”
“等等,佛城原本是属于谁的?”
“钦天监的。”
“那政府的地,也能卖?”
“本来是不能的,但有人拳头硬,强行抢了过来。”
“谁这么叼?”
面对秦轩的问题,西门笑而不语,秦轩明白了:“你说,保家仙?”
“是他把佛城地契给了你,把它卖给了你?”秦轩:“可是,为什么?”
风姐告诉秦轩他要做的事是找到有本事的人,然后把事情交给他们,有道是术业有专攻,秦轩不可能管理衣食住行,方方面面,他没有这样的精力,更不可能像保姆一样照顾所有人。
路,还是要靠自己去走的,秦轩能做的,只是创造一个安全的环境,或者为他们指路,仅此而已。
“可以!”
秦轩对西门说:“那佛城这里的重建,就承包给你了。”
不只是因为风姐的话,更因为保家仙。
他既然将佛城托付给西门,那一定有他的道理,秦轩有了决断,他不知道佛城怎么重建,但西门可能会,不,他一定会。
秦轩愿意相信保家仙的判断,更何况,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做。
秦轩会监督这里的发展,时时刻刻的看着它,还有保家仙死后,那些自由了的眷属们,以及如今因为站了位,无家可归的山海族们。
这些,都会成为这座佛城的一部分,跟佛城人一起,成为秦轩的第一批子民。
“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你打算怎么重建这座城市?”
“不是我打算。”西门说:“而是他们怎么打算,他们希望在这废墟上,重新建起一座怎么样的城市,它应该是他们心目中的佛城,而不只是我的。”
秦轩看着西门,耳边传来了风兮然的声音:“怎么样,这人,还行吧?”
“秦轩。”
秦轩朝西门伸出手,后者连忙握住:“我叫西门衍,认识的人都叫我欧气,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典当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