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这么巧你也来卧底
酒店的窗帘遮光性极好，新的手机也没有定闹铃，等南湘昏昏沉沉醒过来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多钟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味道，让人还依然沉浸在昨晚庆功会的醉意之中。
但南湘不敢再拖延时间，由于她原本的手机丢了，也不知道这一天中错过了什么信息。
好在有影分身神技，南湘一方面去营业厅办回了自己的那张手机卡，另一方面直接打车到了老魏的事务所，直接叩响了事务所的大门。
“小杨，你可算来了！”老魏开门看到南湘，“昨天那个电话打的好好的，突然间你他妈就没音了。后来苏莎警官也找了你一下午，你怎么都一直没消息啊？”
“不太走运，一些小事故，手机给掉到水里去了。”南湘如实回复，“苏警官呢？专案组那边有消息么？”
“有是有，可总不能站在门口说吧？”老魏让开门，“进来坐，我慢慢告诉你。”
…………
南湘又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了那个名字叫做庄进飞的人。第一次听时，是在“极度深寒”酒吧中，从方虎的口中得知，而这第二次，却是从老魏的口中说出来。
“你听说过这个人？”
“听别人说起过，这家伙应该是在南城混吧？”南湘问道，“他卖过枪？”
“对，都传他卖过。”秋琳还一直寄住在老魏的地盘，看他们来了，已经泡好了一壶龙井，给南湘和老魏各自满上一杯。老魏端起茶杯，轻轻地在杯子边沿吹着气，说道：“那家伙黑白两道通吃，有靠山有手下，可是个胆大包天的人物。平常黑道里，大家心里头都清楚，要买枪，找老庄。可真要是有人来查，那家伙总有办法能把自己洗得清清白白，或者犯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把事情给对付过去。再后来，他常在河边走，估计也是怕湿了鞋，就再没听说过这些事情了。”
“那你们，是怎么查到高金磊那把枪和他有关系的？”
“是在江州监狱里服刑的一个犯人，那柄枪曾经落到他手里过。专案组的人把那把枪的记录档案照片给他看，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据他所说，那把枪后来就被庄进飞给收了。但是……”
“但是什么？”
“一把枪，还轮不到庄进飞出马。当时和他交易的，是庄进飞手下一个叫做许唯的人，绰号‘山猫’……”
“那还等什么？抓人审讯啊？”南湘一拍桌子。
“哪儿那么容易，就凭这几句空穴来风的口供就去调动警力抓人？有证据吗？”老魏喝了口茶，茶叶沫都粘在他上嘴唇上，“更何况兔子急了还咬人，真要是把庄进飞给惹毛了来个鱼死网破，弄出伤亡来，那他们专案组估计也就离解散不远了。”
“那现在怎么办？”南湘四周瞧了瞧，除了秋琳之外，没有发现第四个人，“对了，苏莎警官现在在哪儿？她不是昨天找了我一下午么？”
“早走啦，去南城了，专案组的任务要紧。应该是找机会接近庄进飞，去找线索去了。”
“那我也过去看看”南湘一口气把茶喝光，直接起身告辞。
“去吧去吧。你们这群年轻人啊，就是性子急。”
老魏悠哉地往椅子上一靠，慢慢品茶。旁边的秋琳则看不过去了，出声道：“你不是侦探么？怎么这种出生入死的活都给别人干去了，你就只知道偷懒喝茶的。”
老魏笑了一笑，只当作没听见，坐在阳台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
当晚，南湘和宋子龙回到了南城区。方虎传了话来，说是今天约了庄进飞几个人过来喝酒套套感情，谈谈生意。龙哥好说歹说也曾经是这片区域的扛把子，他能过来捧场，庄进飞嘴上不说，脸上还是涨了不少面子的。
但当南湘看到方虎的女伴时，眼睛都差点瞪出来了。
眼前的女郎身材修长，体型曼妙。虽然有点浓妆艳抹，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偏偏有些清新素雅，眉宇间淡淡透出着一丝英气，不是苏莎警官又是谁呢？
不了个是吧，这姑娘昨天没找到自己，干脆自己跑过来卧底？还好死不死勾搭上了方虎这个色中恶鬼，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吧？
“这位是”
“我来介绍一下。”虎哥仰头笑得像一只两百斤的孩子，“这位苏莎同学，是江州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怎么样老宋？不比你的女伴差把？”
宋子龙的所谓女伴，自然就是指的南湘了。一个流氓头头，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这样的组合在外人看来的确不会让人起疑。
虎哥勾肩搭背地靠在苏莎身上，南湘能明显觉察到苏莎那一脸嫌恶的表情。南湘心里一阵无奈，先是莫小彩，再是自己，现在又是苏莎。虎哥您到底是得有多急色啊？！
而且偏偏虎哥碰上的女人中，除了小彩之外全是不好惹的钢板。按照这尿性下去，虎哥迟早得死在女人身上。
这般想着，南湘赶紧假装一见如故地凑了上去，给苏莎解局：“这位姐姐看着好漂亮啊！我们去那边去嗨舞好不好？！”
“啊……？”苏莎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好……好啊！”
舞厅内，人们纵情地热舞着。南湘拉着苏莎在忘我的人群中穿行，却又不做停留，径直去了洗手间。
苏莎在洗手间里拼命洗手，南湘在一边看着，却又不能立即把话挑明。苏莎只认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若是大剌剌地挑明，势必要多费许多唇舌。
她正在思考如何表明身份时，舞厅里的声音却陡然降了下来。南湘偏头看去，一个彪形大汉带着十几个人走进了这家酒吧。她看见方虎和宋子龙同时站起与他握手，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庄进飞了。
“哎，苏莎姐姐，你看那个人是谁？”
南湘故意装作不经意地样子提醒了一下苏莎，苏莎也往外看了一眼，顿时神色一变，却又立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我也不认识，不过既然来了，看虎哥这么隆重的样子，一定是个不好惹的人吧。”
“估计是的。”南湘肯定道，“那我们出去吧，总得给咱们龙哥和虎哥撑撑场面不是？”
“好。”苏莎点头。
121 小生意引出大买卖
夜晚的灯红酒绿，照亮了每个人的笑脸，却昏暗着背地里的蝇营狗苟。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个地方看起来那样的喧哗热闹，但对于从小就在军人家庭长大的苏莎来说，却是最孤单突兀的一个。每一个人看上去都是那么放纵、快乐、疯狂、痴迷，她却丝毫感觉不到这份热闹带给自己身体上的温暖，正如一篇散文中说的一样：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南湘亦步亦趋地跟随着苏莎回到位子上，桌前已经多了一位客人，便是庄进飞了。他看见两个漂亮的女孩坐了过来，眼神微微有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面，静静喝着洋酒，一言不发。
“庄哥，咱们早些年打过几年交道，你是知道我的。”宋子龙首先打破沉闷，“我宋子龙这么多年都是愣子一个，从来没求过什么人。虽说现在已经不在道上混了，但老弟今天实在是有个小忙，还请庄哥顺手帮一帮。”
“说说看……我听着呢。”
“老弟我夏天时被人打了一顿躺了一夜，从此就在南城混不下去了。如今我打算金盆洗手，但这口气却怎么也咽不下去。跑路之前，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回场子来。”
“所以呢？”
“我要一把烟盒子。”
庄进飞脸色微变，却又不动声色，一口气将杯里的洋酒一饮而尽。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开口：“我不是很懂你在说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我庄进飞是个奉公守法的人，那些蹲牢子掉脑袋的事情，我向来都敬而远之的。”
“庄哥，这……”
“一把烟盒子，这生意也太小了，可我得冒着比它高出几倍的风险。我不清楚你想对付什么人，可如果你一旦挂了，对我来说就是个隐患，警察一旦通过这把枪查到我，那可就是一件麻烦事了。我庄进飞干了这么多年清清白白的事情，你非要把我拖下这趟浑水？”
宋子龙一时无语，搜肠刮肚在找说辞。南湘则适时给三位倒满酒杯，乖巧地坐在龙哥身边。
“当然，当然。这种小事，哪能劳烦您庄哥亲自出马。我宋子龙在道上混了这许多年，这点规规矩还是懂的。”宋子龙拿起刚倒满的酒杯，起身陪起笑脸，“庄哥大可以不用自己出面，只需要派个手下，咱们约个时间地点，这事儿就门清了不是？”
方虎也站起身来：“是啊是啊，更何况今天我方虎也来做个担保，庄哥，不看僧面看佛面，都是自家兄弟，帮个忙吧。”
两只酒杯停在半空中，等待庄进飞的答复，气氛有些凝结。庄进飞顿了片刻，随即拿起酒杯，三人一碰，凝结的空气立刻就变得欢快起来。
“大家今晚随便嗨！全算在我宋子龙的账面上！”
…………
狂欢一直持续到了半夜，这群在酒吧里寻找慰藉的人仿佛拥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但酒终总会人散，庄进飞玩得累了，自然也打算回去休息。
他带着七分醉意坐上自己的宝马座驾，对着前排的司机报了声目的地的名字：“去水玲珑。”
水玲珑是江州城南最大的休闲会所，集洗浴、娱乐、饮食于一体。当然了，对于熟客们来说，某些放不上台面的服务内容才是吸引他们的主要因素。
醉醺醺的庄进飞怎么也不会想到，黑暗中，一个身影靠着一双腿脚，硬生生追上了他的座驾。
夜间驾驶能见度低，所以即使是宝马车，一般也不会开得太快。南湘身法卓绝，要跟上也不算难事。
由于自己的女孩身体已经在庄进飞眼前暴露，南湘变作杨长天的身份，不紧不慢地跟随着。不多时，她跟着那辆宝马车，来到水玲珑的门口。庄进飞有点东倒西歪地进了大门，径直就往楼上走。有小弟在服务台给他买号，南湘则适时插到了前头，早早溜上了楼，就跟在庄进飞的屁股后头不远处。
“妈的，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混混，混了几年江湖还真把他妈自己当古惑仔了。”
庄进飞喝得多了，嘴里一直骂骂咧咧。小弟们纷纷应和：“就是，就那两个瘪三，给庄哥提鞋都不配。”
“一把枪，就他妈不看僧面看佛面，卖他们一张脸。老子有几十把，够他们把屁股都给卖光了！他以为他们两个那两张脸值几个钱？”
“那庄哥还跟他们计较什么？直接轰走得了呗。”
“我是看上了那两只妞。不得不说，那两个废物没多大本事，泡的妞倒真是极品！尤其是那个小奶牛，真他妈的正点。”
那几个手下立刻怪叫起来污言秽语顿时不堪入耳。又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又是床上功夫如何如何了得，还有人提起警花苏莎的那双大长腿，令躲在暗处偷听的南湘气得咬牙切齿。
几人叫了十几个小姐，说是**被那两个妞勾引出来，非得要好好泄泄火。庄进飞则朝身边的一个手下说道：“卡拉，回头交易之前，好好调查一下那两个妞。这种美肉不能让那两个废物糟蹋了，要糟蹋也是咱兄弟几个来糟蹋。”
“庄哥说的是，明天我就去调查。”那个叫卡拉的手下满脸喜色，连连应承。
“对了。”庄进飞往技师床上一躺，舒舒服服地等技师过来，“山猫那小子呢？”
“不知道，两天没见他了。”
“派华子找找他去，这种小买卖向来应该是他的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暗中偷听的南湘立刻警觉起来。之前苏莎的情报中，就提到了这个叫做山猫的家伙，如今再次提及，不禁令南湘重视起来。
比起庄进飞，那位叫做“山猫”的手下明显会更加容易控制，危险性也更低。实在不行，大不了直接拘起来审问个48小时，保准该招的都得招，不该招的也都顺嘴漏得干干净净。
南湘决定将目标转移到山猫身上，打算就此离开。却不想庄进飞突然开口：“卡拉，小单子我不放在心上，你们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别给我惹出麻烦来就行。不过我得问问，那笔大买卖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大买卖…………
角落里的南湘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122 太过巧合必然有因
大买卖……
对庄进飞来说，他所谓的大买卖，恐怕很有可能就是枪支交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而这个数目一旦变多，就会变成性质极为恶劣的大案要案。
南湘默默拿出新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便听庄进飞继续说道：“那笔烫手货在我们手里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是化整为零，一支两支往出卖，虽说风险不大，可这时间拖得久了，总觉得不踏实。”
“庄哥您这是要金盆洗手啊？这次对方要一口吃掉所有的货，你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不该问的就别问，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就行。价格都谈好了么？”
“差不多了……十七支，我们这边开价是二十万，他们十五万就想打包。后来他们退了半步，十七支，说要刚好十七万，不多不少。”
“加一个，十八，凑个吉利数。”庄进飞一锤定音，不容更改，“就这么定了，他们爱要不要。地方呢？定了没？”
“定了，就在…………”
说到这里，那人的声音却低了下来，连耳目过人的南湘都听不清楚，更不用说手机的视频录音了。而正在这时，几名打扮妖娆的技师端着足浴的盆子走了进来。庄进飞和卡拉相视一眼，纷纷缄口不言，开始对着技师动手动脚起来。
由于人渐渐多了起来，眼看着一旁隐匿的南湘再难躲藏下去，她只好贴着墙快走几步，假装路过打了个酱油，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揣在兜里，果断离开。
这一段视频大概有四五分钟，南湘打开聊天软件，将视频发给了苏莎。两分钟后，就接到了苏莎的电话。
“你！你怎么会有庄进飞的视频！”电话里，苏莎的声音又尖又细，还带着一些颤抖。
“苏警官，南城危险，装小太妹一旦装得太像了，很容易出事的。”南湘听见苏莎的声音，不禁语气中略带些调笑的意味。
“杨，杨哥……你怎么知道我，我在装小太妹。”电话那头，苏莎的脸顿时红了起来，“这是专案组的计划，让我卧底到南城的黑帮里去。祁学他们在外围接应我，我正在跟他们会合呢。”
“这件事太危险了点，你还是暂且先退一步，卧底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南湘决定不开玩笑，严肃地劝告着苏莎。
“可是…………”
“没有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可以轻松知道你在卧底的事实，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拍到庄进飞的视频，我比你更加适合这项工作，也更加安全。”南湘继续劝告，话题又转，“至于视频的内容，你应该也看到了，他们在讨论一笔‘大买卖’，关于这一点，你们应该会比我更感兴趣把？”
“是的！我这就去给队长他们看，如果真的有大规模的枪支交易，高金磊这边的优先级可能都得先放一放了。”苏莎顿了一顿，好像鼓起勇气一般，“杨大哥，那……可以拜托你么……”
“放心吧……”南湘正要安慰，但突如其来的一道灵光呼啸而过，她之前感到的那丝不对劲瞬间放大，“等一下，你说……优先级会放一放？”
“是啊……怎么了？”
“有些太过巧合了。”南湘说道，“据庄进飞说，山猫也已经两天不见人影。偏偏这个山猫极有可能就是与高金磊的手下做交易的人，他一旦消失，对我们的调查无疑增添的许多难度。而现在又出现了这样一宗案件，简直就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在拖延时间一般！”南湘渐渐越说越有底气，“只要在中国一天，高金磊就得不停地接受你们的调查，总有一天会露出破绽，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离开中国。之前我去自由河谷调查时，那里已经一片萧瑟，一副即将要撤离中国的样子。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高金磊很可能就在近日就要离开中国！到那个时候，可就真的是鞭长莫及了。”
“居然会是这样……”苏莎似乎在夜路上奔跑，有些微喘，“那我们该怎么办？”
无形之中，苏莎竟不知不觉地将这个只见过寥寥几面的人，当成了可以信赖的主心骨。而电话那头的南湘似乎也没有令他失望：“如果这样解释的话，山猫很有可能已经死了，这对于想要拖延时间的高金磊来说最为有利，而这所谓的‘大买卖’，也很有可能有他在暗中推动着，目的就是为了分散你们的警力。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分个工。”
“怎么分工，你说，我做！”
“我来帮你们跟进庄进飞他们的动向，一旦有交易地址的信息，我就立刻通知你们。专案组那边一旦得到可以实行抓捕的证据，就立即调动人马，在交易地点附近埋伏。顺便，我也能去查查山猫的下落。无论是死是活，总归会有有利用价值的线索的。”说到这里，南湘不忘了补上一句，“至于你们这边，高金磊那边必须得加紧监控了，绝对不能让他逃掉。”
“好！我这就去办！”
南湘于是挂断了电话，将目光转向了刚才的房间。不出意外的话，今晚这几位大老爷们，怕是乐不思蜀，不会在出这道门了。南湘没办法破门而入，也就没有办法将调查更进一步了。
所以说，都来了洗浴城了，当然是要去洗澡了！！！！
南湘找了个角落，变回女生奔进更衣室，刷刷刷就脱光了衣服：“女澡堂，我来啦哇哈哈哈哈！”
…………
另一边，自由河谷。
“怎么样了，小谢。”
“高总，山猫已经解决了，尸体我扔到城外山区了，还做了一些掩盖处理，警察要想找到那具尸体，估计没那么简单。”小谢低着头，凑在高金磊的耳边轻声说道。
“好，干得不错。机票定了吗？”
“定了，四天后，江州到纽约。”
高金磊手拿着素描笔，在纸上不断地飞舞，他画了一遍，又立刻撕掉，再画一次，周而复始。他画了许多次，有时停在了五官，犹豫着到底是粗犷还是秀丽；有时又停在了头发上，也总在长发或是短发之间徘徊。而在画纸的旁边，一张南湘男身的照片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真是很难看清的一个人啊……有趣，有趣。”他突然再次出声道：“对了，小谢，我让你杀了山猫之后做的那件事，你应该没漏掉吧？”
123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二天，庄进飞刚刚离开“水玲珑”会所，又有一个身影随即跟上了他。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不得不说，南湘如今的武功，再也不是当年被虎哥爆头的吴下阿蒙。她在里世界的江湖里也算得上是青年俊杰一般的年轻高手，更不用说在低武的现实世界了。但凡被现在的她盯上，就如同跗骨之蛆，怎么也甩不掉的。
庄进飞的住处是城南的一处别墅，这里虽说地属外环，房价便宜，可这样一座面积不小的洋房也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年头当黑社会都这么有钱的么？”南湘暗中吐槽，“这么一套房子可顶我当年工作奋斗半辈子了啊……”
卡拉把庄老大送到住处，便开车离去了。为防漏了线索，南湘果断开启影分身，双管齐下。
…………
当这帮黑社会聚在一起，南湘自然不敢轻易打草惊蛇，可如今只剩下他庄进飞一个人，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南湘二话不说，趁着空档，扒着窗子就钻了进来。她扶桑忍术的内功心法不断运转，整个人越发变得与环境融为一体，就算是不经意的扫到南湘，也未必会引起注意。
至于庄进飞，他经过“连夜征伐”，似乎已经是精疲力尽，刚回到家就直接躺倒在床呼呼大睡起来。南湘偷偷摸摸地溜了出来，在庄进飞的睡穴上飞快一点，保证他能安安稳稳地一觉睡到夜里。
“安心的睡吧庄老板，最好保佑你家没多少值钱的东西。”
庄进飞呼呼大睡，整个洋房都变成了南湘的天下。而在整间房内，最引南湘注意的，无疑就是那个超大屏幕的苹果电脑了。
“解锁！”
庄进飞的苹果电脑并没有设置密码，而是采用了最新的黑科技“人脸识别”功能。但讽刺的是，这道锁对于擅长变身术的南湘而言，根本就是形同虚设。南湘短暂地变成庄进飞的模样，打开电脑，在里面翻找了足足两三个小时，总算找到了一张计划书，从日期和枪支数目来看，应该就是庄进飞一直以来说的那笔大买卖了。
…………
而另一边，南湘的影分身也跟着卡拉来到了山猫的住所。那是一栋土黄色、破旧的单元楼，地上肆意横流的污水与窄小的过道，都令卡拉感到大为头疼。他不得不在小巷口停下，步行到山猫的楼内。
“山猫！在家吗？”
卡拉扯着嗓子的喊叫以及沉重的敲门声响遍了整个楼梯间，在他一番打砸徒劳无功之后，终于放弃准备下楼，一边还骂骂咧咧的：“妈的，山猫这狗吊东西，电话也不接，家里又没人，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卡拉走到巷口，随即开着车远去。而对于南湘而言，既然已经找到了山猫的住所，卡拉的任务就都已经完成。以她的身手，想要不通过大门进入房间，简直是易如反掌。南湘轻车熟路通过阳台的窗户翻进了室内，便看见了山猫房间的全貌。
这是一个单身男人的房间。从桌子上放的那张骑着摩托车的照片来看，应该是不到三十岁的样子，照片的右下角还写着日期，刚好是一年前。
屋子里还算整洁，虽说已经有一点淡淡的灰意，证明这个房间已经有好几天无人光顾。从垃圾桶里的垃圾腐烂程度来看，也大概能推断出相差无几的推断。至少可以证明的是，山猫已经失踪好几天了。
南湘不由得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断，山猫真的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而在这段非常时期之内，有理由杀掉山猫的人，也只有高金磊一个人。
南湘在这间丝毫察觉不出有什么特殊的房间里来回打量，希望能找到哪怕一点线索，但始终一无所获。她只好拿出手机，打算拍一张山猫的照片再说。而正当焦点刚好对准，画质从模糊变得清晰时，屏幕中那黄澄澄的车牌立刻就吸引了南湘的目光。
“喂！苏莎么！！”南湘在单元楼下，把车牌的照片发给了苏莎，紧接着拨通了她的电话。
“怎么了，杨大哥？这是谁的照片？”
“是山猫的。”南湘咽了口唾沫，就听见电话里传来惊呼声：“山猫？你这么快就找到他了？”
“还没有，不过应该也快了吧。看到车牌号了吧，这是山猫的摩托车。我去楼下确认过了，这个单元楼里的住户大多都有自己的两轮车，都锁在楼下不远的小车棚里。但我却没有发现他那辆摩托车，所以在他失踪之前，应该是开走了那辆摩托。”
“摩托车……去查交管局么！”苏莎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杨大哥，你可真是太厉害了！你快把山猫住所的定位发来，我这就打电话……不，我亲自去一趟！”
说着，苏莎就要挂电话，却听到电话中南湘的声音陡然增大：“等等！”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苏警官你，别那么急嘛，放松点。你稍微等一小会儿，我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东西要传给你。你听到了可别大喊大叫的……”
“什么东西啊？”
“庄进飞那笔大买卖的计划书，上面写明了时间、地点，以及对方的底细。”南湘轻松地笑着说道，“这个怎么样，够不够厉害？”
“什么！”
…………
自由河谷。
高金磊坐在办公桌前，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屏幕的光线映在脸上，显得格外阴森。
“高总，您叫我，怎么了？”手下小谢推门进来问候道。
“小谢，过来看看。”高金磊露出微笑，向小谢招了招手，“之前让你杀掉山猫之后，到山猫的家里装一只摄像头。你来看看，是不是很有趣？”
小谢伸过头去，便看见南湘的身影从阳台跳入，在山猫的家中来回徘徊着，最终照了一张山猫的照片，随即推门而出。
“这……这不是，那天在地下停车场，一个人打了一群的那小子么？”小谢惊讶之极，“他真的查到山猫这里来了！”
“真是个厉害的小子……”高金磊淡淡地说道，“我估计，庄进飞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了吧。”
“要不要提醒庄进飞一声？”
“不用，不用，呵呵呵。”高先生轻声笑道，“我们都已经是要跟这里说再见的时候了，就尽管让他们双方争斗去把，我们坐山观虎斗，多有趣的戏码，不是么？”
124 乱世法则始终宿命
当晚，专案组的祁学就收到了来自南湘的邮件，上面清楚地写明了这场大买卖的详细信息，时间是后天晚上八点，地点则是城西南角的鸿锦城建公司的一块建筑工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之前南湘假扮成秋琳时，就曾经被高金磊的两个手下绑到了那个地方。想到这里，南湘又不禁觉得这件事的背后更有那位高先生的暗中谋划了。
因为这一份邮件，江州市公安局立刻变得忙碌了起来。电话铃声在办公室内此起彼伏响个不停，从各个分局调动警力，准备一举将庄进飞这个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但这与南湘就没有多大关系了。凭借她卓越的潜藏本领，能弄到这些线索已经是极限了，总不能让她对上庄进飞那十几把枪，神勇无敌地正面刚吧？多少条命都得给送了好么？
连续两天的调查听起来轻松写意，但实际上，南湘已经是精疲力尽了。等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小狸似乎已经不在了。也难怪，自己这几天东奔西跑，全然把她晾在一边。之前还答应过她，要陪她玩一整天，结果自己不仅把手机丢了，还在酒店里住了一夜。之后又在“水玲珑”里度过一晚，一连几日都不着家，也无怪她收拾东西走人了。
南湘叹了口气，这下真是把这位小姐姐给得罪透了。明天有空的话，一定得找找她，好好跟她道个歉去。实在不行，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大不了去一趟帝都嘛。
…………
…………
里世界。
筒井家这段时间倒是没什么大事发生。大和国，筒井家，由于前代家主筒井顺昭的猝然离世，如今已是重臣监国的处境。那些元老们一个个争权夺利，都嫌自己手中的权利太少，哪里还容得下南湘这个外人插手。反倒是柳生才藏，这几日里，顺政命他前去暗杀一名在大和国内作乱的一向宗的首领。两日的路程，才藏一日就走了个来回，顺带送上了那个首领的首级，令顺政大为满意。他不禁当着南湘的面惊叹道：“才藏先生武功卓绝，柳生家主之位，必定非先生莫属！”
“还得指望顺政大人相助，只要大人帮我得到了家主之位，柳生家今后必定甘为筒井家的马前卒，永不背弃！”
南湘撇了撇嘴，只当没听见这两个人之间的商业吹捧，专心转过头去，调教自己的两个小正太去了。
不得不说，或许南湘就是传说中的位面之子（女），就连挑两个徒弟都有点万中无一的感觉。生驹翔太从小就是个胆大妄为的小家伙，其武学天赋更是令人啧啧称奇，有些招式只需要演示一遍，他就能照猫画虎地比划出来，甚至其中微妙之处，竟也无师自通，能有许多意想不到的见解。至于筒井藤胜丸，虽然资质要稍嫌愚钝些，身体也瘦弱得多，可每当两人对战时，总能找到翔太招式中的破绽，让生驹翔太一身的气力与招式总也不能舒舒服服地施展开来。几十场比斗下来，胜负竟然在五五之数。
眼前的两个孩子虽然气喘吁吁，但仍然不肯放下手中的竹刀。两人聚精会神地盯着对方，一边轻微挪动着脚步。一方面寻找着对方的破绽，一方面也趁机恢复一些体力。南湘也只是偶尔出声指点，大部分时候，都只是饶有兴趣地托腮盯着他们看戏。
然而顺政和才藏注定不会让南湘这么光明正大地打酱油。南湘感受到两人的脚步声靠近，便知有事，回头问道：“有什么事么？”
顺政看了眼才藏，见才藏点了点头，这才对南湘说道：“昨日才藏先生去暗杀一名一向一揆众的首领，却无意中从那些一向宗教众口中得知了一条消息。”
“什么消息？”
“具体的，还是让柳……不，生驹才藏先生来说把。”
原来，柳生才藏潜伏到在大和国境内作乱的一向宗某支军队的大营中，在杀掉那位首领之前，却听说了一件大事。如今西边的霸主三好长庆正在河内国境内与田山、六角家的联军激战中，便放任他的手下松永久秀去谋夺大和国。而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先将这暗流汹涌的大和国彻底搅乱。
如今大和国境内除了筒井家外，还有越智、十市、柳生三大家族，以及散布在国内到处作乱的一向宗教徒。松永久秀既然觊觎大和国，他自然不会错过利用这些力量的机会。
而从那位一向宗的小领袖的口中得知，松永久秀打算要约见这四股势力的人，也不知是要谋划些什么。但对于筒井家来说，他们的目的当然不言而喻。
“所以呢？”南湘不看那两张惹人生厌的脸，继续盯着院子里相斗的两个孩子，“顺政先生，你想要在下为你做什么？”
…………
筒井顺政的要求不言而喻，就是要求南湘前去他们密谋的地点。若有机会刺杀了松永久秀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便不要打草惊蛇，探听回密谋的消息即可。时间是两天后，地点则是在离柳生家不远的圆成寺。
“看来柳生家真的是铁了心要跟松永久秀站在一起了，甚至光明正大地把松永久秀请到圆成寺去。”才藏与南湘收拾好行李，出门时和南湘交谈道，“不过这样也好，若非如此，我也没有机会能投靠筒井家，也就不可能会有当上家主的机会。”
“你能不能当上家主和我没有关系。恕我直言，你能够当上家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南湘翻了个白眼，“只不过我想不通，你为什么提议让翔太跟着？”
生驹翔太一个人奔在最前头，柳生盯着他瞧，说道：“我在他这么大时，已经杀了不下十个人了。收起你们中原那一套假慈悲心吧，他是东瀛的男儿，就应当遵循我们的生存法则。除了手中的刀，其他的任何东西都不能信任。”
“或许吧。但他现在仍是我的弟子，在他元服之前，必须得遵循我的法则。”南湘背着手，阴沉着脸说道。
听到南湘的话，才藏却莫名其妙冷笑出声来。南湘越发感到厌烦，责问道：“你笑什么？”
“呵呵呵，放心吧南小姐，你和我师出同门，都是躲在阴暗处的刺客，这是我们的宿命。”柳生笑道，“你们师徒二人迟早会亲身感受到这乱世法则的。”
125 祸起荒林水落石出
有了生驹翔太在前头照应，南湘和才藏一路上的行程倒是颇为轻松。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个年代的孩子们都要早熟得多，他们元服（成年）的年纪往往只在十一二岁，许多人甚至在元服之前就走了初阵，上了战场。而就如才藏所言，伊贺的忍者往往五六岁起就开始接触地狱般的训练，上树、潜水、伪装、飞镖，有一门不够精通就意味着死亡。像小翔这样一直在山村中未经铁血的，反倒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
但无论如何，翔太打理行程的能力还是让南湘微微吃了一惊。此刻天色近晚，翔太已经找好了歇脚的地方，又跑回来给南湘带路。
而更令她吃惊的还在后头……
“师傅姐姐！翔太！”
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南湘惊讶地回头，便看见藤胜丸骑着马追了上来。
“藤胜丸！你怎么……你怎么来了！”南湘连忙往四周看了看，声音都因后怕而变得有些颤抖。
“师傅姐姐，你跟翔太都走了，就只留我一个人……”藤胜丸翻身下马，好一会儿才把气喘匀，“我趁着叔叔和家臣们不注意，就牵着幸子一起出来啦。”
从“幸子”这个名字来看，那匹马应该是一匹母马。但南湘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里，她大声斥责，显得怒气冲冲：“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吗！你是筒井家的少主人，如果你出了意外，你知道会有多严重的后果么！”
藤胜丸从来没见过南湘这般勃然大怒，立刻就怂成一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得不咽了下去。
“现在怎么办？”才藏适时凑了上来，“送他回去的话，恐怕很难按时赶到圆成寺，若是为了任务着想，估计只能带上他了。”
南湘紧盯着藤胜丸，气得她胸口都又波浪了起来。好一会才闷声道：“滚到前面去，跟在翔太后面！”
“是，师傅姐姐！”
…………
…………
里世界的睡梦暂且不提，南湘一觉醒来，又是熟悉的、有些凌乱的出租屋里。
今天又有太多事情要办：山猫的死还没有着落，庄进飞的大买卖正在紧锣密鼓，自由河谷那边也没能找到半点相关的证据。南湘靠在床上，想到出走的小狸，不由得有些灰心。她叹了口气，拖着无精打采的身体洗脸刷牙。
好在很快，一个电话的到来再次让南湘提起了精神。
“杨大哥……交管局……找到山猫了！”
…………
当南湘赶到老魏的事务所时，苏莎也刚刚好到。从苏莎带回来的视频来看，那天山猫骑着摩托，从自家的南三环一路开到西边，甚至开上了江马高速。
高速上的摄像头反而更容易定位，毕竟敢骑摩托上高速的人不多。山猫在一处匝道下了高速，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南湘当机立断，一行人浩浩荡荡，开车前往。
秋琳依然充当了司机的角色，苏莎则坐在副座，指挥着前往的方向。至于南湘和老魏，两个人坐在后座上，大眼瞪小眼了一路。
汽车开上高速，随即又转入山猫开下高速的匝道内。秋琳开了一截，路面变得开阔时，南湘这才出声：“停一下吧。”
四人走出汽车，深秋郊外的冷空气令所有人精神一振。南湘问苏莎道：“下高速后，就没有再找到捕捉到山猫的监控录像了么？”
“没有了，很有可能山猫就在这附近，如果说这片地方哪里没有监控，又……又不会……”
“又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发现的话……”老魏接过话头，“不出意外，就应该在那边那片小树林里。”
“那边么？”秋琳看向远方那片树林，落叶铺了满地，显得金灿灿地一片，“看那片小树林，落叶这么厚，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藏个人，一直没被别人发现呢。”
“过去看看吧。”南湘给这段讨论画上了句号，秋琳把车停到偏僻的地方，四人朝着那片树林走了过去。
也只有看到这片不怎么有人光顾的树林，才能真正意义上的体会到什么叫做金秋十月。光靠颜色，这里就满足了人们对于秋天的所有幻想，让这四位奔波与迷茫都市的现代职业人士久违地体验到了自然的美感。
然而，可惜的是，他们并不是来赏景的。
“这里有痕迹。”苏莎作为警察的敏锐洞察力，让她立刻发现了地面上堆积的厚叶中，有人经过的痕迹。几人顺着踪迹一路寻找，摸到了树林的中心位置。
南湘在地上随手捡起两根长枝条，轻轻用力，掰成四截，分别发给其他三人：“分头去找把，用这个，在地上翻找看看。”
“好。”四人四散开来，各自寻找，然而没过一会儿，就听秋琳大叫一声，其他三人闻声立刻赶来，便瞧见秋琳靠在树边瑟瑟发抖，在她的不远处，一具尸体被半掩埋在落叶之下，带血的胳膊伸出了外面，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又好像是狰狞地想要索魂一般。
“是山猫。”南湘用树枝拨开挡在脸处的树叶，仔细辨认后说道，“对没错，就是他，果然死了。”
“一刀封喉，干净利落。”老魏双手插着口袋，凑近了看，但没有动手触摸。
秋琳恐怕是第一次看见死人，面色发白，颤抖不已，苏莎见状，只好靠近，不停地安抚着她。
“山猫为什么会特地驾车来这种地方？”南湘拿出手机，围绕着尸体拍了好几张照片，“这种偏僻得鸟不拉屎的地方，最适合杀人放火，这帮亡命之徒心里怎么就没点逼数呢？”
“或许就正是应了那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吧。”老魏叹了口气，“他们原本交易枪支，就不可能找那种热闹的地方。”
南湘点点头，却又问道：“对了，既然如此，他们双方的应该会在聊天记录里约好定位吧？那手机……”
“别异想天开啦！”老魏说道，手中的木棒在尸体的口袋等地方探了探，“手机早就没了。估计应该是被拆掉，不知道扔到哪个垃圾箱里去了吧。”
“先不管这么多了。”苏莎把秋琳扶到远处坐下，这才回来，随即掏出手机，“我来把这件事报告局里吧。”
…………
126 意料之外冤家路窄
半个多小时后，警车闻讯赶来，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南湘南湘所能插足的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警察们忙忙碌碌地规划现场，拍照取证，南湘四人则坐回秋琳的车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消磨时间。
“从山猫离开的情形来看，他应该是被熟人约到了这个地方。而从杨大哥你在洗浴中心得知庄进飞一伙人的态度，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山猫已经死了。排除他们的嫌疑，应该就是与他有过交易的高金磊的人嫌疑最大。”
南湘点点头，对苏莎的想法颇以为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们最近一直还在监视高金磊么？情况怎么样？”
“最近因为庄进飞的案子，监视他的警力明显减少，而且想要接近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动向。”苏莎回道，“，他也一直安分守己着，看不出什么端倪。”
“嗯……庄进飞的交易是在明天晚上？”
“对，整个江州市抽调了各个分局的警力，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苏莎的语气中似乎有些兴奋，“我们陈局长还特地批准了我参加这一次的行动呢！”
“你？你也参加了？”
苏莎神情兴奋，毫不作伪：“没错，我也去！”
“你们那个陈局长……是老年痴呆了还是瞎了眼……”南湘默默吐了句槽，“这种危险的活居然找你一个丫头片子来干，你们分局男人死绝了么？”
“怎么说话呢？你这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我们女人？”苏莎明明是向南湘炫耀，想获得南湘的夸赞，却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低落了下来。也不知是为何，苏莎一向是眼高于顶的人，却偏偏十分在意南湘对她的看法。然而单身快三十年的南湘当然发挥了迟钝的一贯优良作风，对苏莎的那点小心思一无所知。她摆了摆手，随即打开车门：“那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把，别到时候误了时辰。”
“那你呢，杨大哥？”
“高金磊那里你们不是缺人么？”南湘低下头，对着车里的苏莎说道，“我再到自由河谷看看去吧。”
说着，南湘向车里的人挥了挥手，对老魏说道：“魏叔，两位姑娘就拜托你照顾了哈。少了一根头发丝我可得拿你试问。”
“走好吧您！”
…………
自由河谷。
高金磊拿出自己的手机，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机票。距离他去纽约的日期还剩下两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后天的这个时候，他应该就已经坐上了飞机的头等舱，享受着国际航班的最顶级的空中服务，等到落地的那一刹那，他就是地地道道的美国公民，受美国宪法的保护了。
一切看上去都已经那么没有悬念，如果他愿意，他甚至可以更早地回到美国，根本不用理那些整天在楼下转来转去像群傻叉一样的警察。
然而他却不想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离开，人生在世，如果都按照轻松愉悦的剧本走，那还有什么挑战性呢？
至少现在，在江州，他还有一件迫切想要完成的事情。
迫切到，快要疯狂。
…………
南湘再次来到了那座熟悉的办公楼。由于之前男身的相貌已经在高先生面前暴露，今天的南湘是作的女孩打扮。只可惜如今的自由河谷公司比起之前更加难以进入，在没有摸清所有摄像头位置之前，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知道附近有几个便衣一直在盯着这栋楼，但那位高先生是什么人物，她在和他第一次的交锋中就已经有了一个大概。而更之后，她和苏莎等人所有的步调都在跟着高金磊的方向走，仿佛是高金磊往哪里指，她们就不得不跟随着那一点点可怜的线索，到处疲于奔命。这样的人，实在不是简单的监视布控就能防的住的。
她在楼下的公园坐了一会儿，也没想到什么太好的办法。正打算进去碰碰运气，一个意想不到身影的出现，令南湘不由得大惊失色。
“小狸？她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南湘陡然发现，那个甩了自己的长腿姑娘小狸，居然出现在了这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她心中颇为纳闷，但转念一想，这却又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想到这里，南湘撒开腿，径直奔向了小狸。
“小狸姐！”
“小湘？你怎么来了？”小狸显然也是没想到在这里能看见久违的南湘，脸上陡然转喜，却又突然想到什么，立刻就晴转多云，“哼！你来干什么？”
…………
这种大型写字楼一般都租赁给许多公司作为办公楼来使用，而一楼除了大厅和电梯间外，都有类似于星巴克等休咖啡厅，作为这些白领人士闲暇时休息的地方。而小狸就和南湘坐在了星巴克的小桌前，一人点了一杯咖啡，细细啜饮。“”
“小狸姐，你……”
“谁是你姐？我们俩很熟么？”
“别这样嘛小姐姐……这几天我真的是超级忙啦，你看，我都被人家一枪给boom了，这几天那几个警察整天围着我问这问那的，我这不是得配合调查呢嘛。”
“嗯？”南湘一说起开枪，小狸又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立刻杏眼圆瞪，“你还好意思说！回来的时候一身都是血，还不是我忙前忙后一把屎一把尿把你给整活蹦乱跳了。结果你倒好，这么大的事情一点都不跟我透露，还拍拍屁股跟我玩消失！你今天必须给我交代清楚了，否则我要你好看！”
#键盘、主板还是体重秤，选一个吧！#
南湘眼珠直转，想要编出一套完美的说辞出来。小狸却立刻一拍桌子，声音甚至引来了几个旁边人的侧目：“别耍花样！一看你这小眼神就知道你想撒谎，是不是！”
#怂（滑稽）.jpg#
被看穿了南湘只好认怂，正打算老老实实地从高金磊开始交代，却突然见小狸眼神一亮，望向南湘身后，伸手招呼道：“高老师，你来啦？”
南湘回头看去，差点喷出一口咖啡，身后那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禽兽，不是高金磊是谁？
“夏夏，你来啦？”高金磊点头示意，露出温和的微笑。
127 最终对决时日已定
从见到高金磊的第一面起，南湘就有点崩不住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明明自己才是真正的大高手，连柳生才藏都不得不暂避锋芒的存在，却在这样一个普通人面前有些失态。一方面是因为惊异于小狸居然会跟他认识，而另一方面，内心里却还在惴惴不安，这一次的会面又是否是高金磊的什么阴谋？
“这位……漂亮的小姑娘是？”高金磊第一次见到女身的南湘，立刻被惊艳了一下。
好在他城府极深，很快就不露声色，只是淡淡地笑着，等待着小狸的介绍。
“她呀，是我的一个小妹妹，叫做南湘。”小狸简单而得体地介绍，“怎么样，漂亮吧？你可别小看她，她最近可是被人家大导演看上了，要当大明星了哦。”
高金磊听到南湘的名字，先是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随即又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南湘看着他的表情，或许是有点邻人疑斧，总觉得他那层面具的下面在想着什么。
高金磊笑了笑，说道：“这还真是，看来我还真是老了啊，这么年轻的小姑娘都出来跑江湖了。”
“这有什么？”小狸翘起了下巴，“我当年在纽约学画画，不也跟她差不多大嘛。要不是那样，也不会认识你了。还认你当了老师。”
“想想都已经六七年了，你也都已经是大姑娘了。”高金磊一副沉湎往事的神情，“怎么样，最近画画还好么？”
“还好呢，前段时间还获了奖。”小狸抿了一口咖啡，随即问道，“那高老师你呢？”
“我已经不画啦，也就偶尔拿出笔来画画肖像什么的，可能手都已经生疏了吧。”
“在我面前你就别谦虚了好么，当年谁不知道你就是一手肖像绝技走遍天下的？”
高金磊自嘲地笑笑，“呵呵，让你见笑了。说起来，你突然发消息给我，我还真有点意外。你不是一直都在帝都么，什么时候来江州了？”
“上次回国之前，不是听说你可能要来江州嘛，正好这次到江州了，就想着联系一下你，结果你还真的在江州。说到底，我还不是为了她！”说起这个小狸就生气来着，指着南湘就吐槽起来，“本来就是过来找她玩的，结果她倒好，把我晾着整天不见人影的……”
“对不起啦小狸姐，等这段时间过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你！”南湘赶紧接过话头，以免她不小心走漏出自己中枪的事情。
“切！”小狸偏过头去，假装不理。
高金磊看着两个小女孩之间的打闹，不禁有些唏嘘。他将咖啡喝完，说道：“苏夏，今天算你真是赶巧了，你若是早几天来，我肯定忙得没工夫见你。若是晚来两天，我也就不在江州了。”
“不在江州？你去哪儿，回纽约么？”小狸问道。
“是啊，后天下午的机票。”
“你们可都真是大忙人。你也是，这丫头也是，我那个老姐也是。”小狸闷闷不乐，“我放了画室那群人鸽子，请假玩一趟容易么？”
说着，小狸气不过，狠狠地掐了一下南湘的大腿，而南湘却毫无反应。
“小湘？”直到小狸自己的手都掐酸了，南湘还是毫无反应。她不由得奇怪地出声叫唤。
“啊？？”南湘如梦初醒。
“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南湘尴尬地笑笑，内心却如同波涛汹涌。后天！后天下午，高金磊就会踏上飞往纽约的航班，从此逍遥法外，她得必须马上把这个消息传递给苏莎，若是晚了，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想到这里，南湘就有点坐不住了。而正巧高金磊的咖啡已经喝完，起身道：“要不要上去坐坐？虽然办公室空空荡荡，也没什么好玩的。”
“算了，你忙吧……”小狸也是知趣，知道高金磊临行之前事务繁多，“反正你要回纽约。等过段时间我也得再回去纽约，到时候再约呗？”
“行，我就不招待你们俩了。你们两个小女生，自己结伴找地方玩儿吧。”
说着，高金磊整理了一下西服，三人一起起身走人。而南湘则跟在最后面，拿出手机，啪啪啪地给苏莎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高金磊机票的时间。
当天下午，南湘只好陪着小狸到处玩了一圈，到晚上时，又把南溪和小彩拉上了吃饭。但南湘心系自己在里世界里的安全，刚刚吃完，就找了个借口回去了。小狸因为还没玩够，就打算去小彩的员工宿舍里住上一晚，四人分道扬镳，更不多提。
…………
…………
里世界。
一大清早南湘刚起，就把藤胜丸单拎了出来，带他去了拴马的地方。
“这次的任务是去潜伏，带着马反而容易暴露目标。”南湘解开马绳，“让它回去。”
“可是，幸子它……”
“放心，俗话说，老马识途。它肯定认识回筒井城的路。”南湘冷冷地打断了藤胜丸的话，不允许他插嘴。藤胜丸见南湘似乎是动了真火，只好轻轻抚摸着马鬃，凑在它耳朵边碎碎念着：“幸子啊幸子，剑心师范生气了，你就先回去吧，要乖乖的。见到我叔叔，告诉他不用担心。师傅姐姐和才藏先生都很厉害，他们会保护好我的。”
他就这样抱着马脖子一直说一直说，直到南湘眉毛都开始不耐烦地乱跳了，他才解开马绳，在它的身体上拍了一巴掌：“快回去吧，幸子！”
“诶……走了啊。”翔太刚刚出来，看到了这样一幕，“我还想骑马试试呢。”
日本的马类稀少，所以历史上甚至连像样的骑兵都没有，国内的混战，都是以步兵为主。能够骑马的人，无不是各方豪强，其中翘楚。像翔太这样一个小山村里走出来的孩子，当然是连马都没摸过了。
“等我们回筒井城，我把幸子给你骑。”藤胜丸爽快地说道。
“任务还没完成，你们就想着回去的事情？”才藏刚好听见了两个孩子的对话，“在战场上，每一天都有可能没办法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果然是没有经过铁血考验的小鬼们。”
“我的学生，用不着你来评判。”南湘冷冷道，“走吧，继续赶路！”
128 人过佛寺但求安康
两日的路程，在太阳即将落山之际，四人总算到达了柳生城附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真是令人怀念又厌恶的地方。”柳生才藏朝着小柳生庄的方向看去口中无意义地念叨起来。
“你若是当了家主，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吧。”南湘嗤笑一声，口中冷嘲热讽。
柳生才藏哼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四人没有继续再往柳生城去，而是转向去了圆成寺。这是一座始建于平安时代的寺庙，已有了几百年的历史。柳生家的许多祭祀活动都曾在这里举行。圆成寺是平安时代传统的净土式庭园，从寺院南门进入后，便能看见庭院的主湖，湖的中央有岛，与本堂通过桥进行连接。由于莲花是极乐净土的象征，在圆成寺主湖上同样种植着荷花。只可惜如今是深秋时节，荷叶已大片枯竭，应是瞧不见夏日风采了。
“生驹才藏先生，你不进去看看？”进寺之前，南湘看向面带踌躇的柳生才藏，好奇地问道。
“松永久秀的身边有个护卫，是我的弟弟。”才藏闷声道，“并非是如同宗严的族弟，而是同样隶属分家的亲弟弟。”
“亲弟弟？对了，我记得上次和松永久秀打了一架，他的队伍里就有一个家伙，代号叫‘柳’的，不会就是他吧？”南湘托腮回忆道，“他叫什么？”
“秀，柳生秀。”
“这么说，你不敢进去，害怕被他认出来？”南湘看出才藏的迟疑，猜想道。
“对。”才藏点点头，“其实这倒也无妨，藤胜丸少主也最好不要身居险地，我可以留下来保护他。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也和松永久秀以及秀打过照面，我恐怕你也不一定会安全。”柳生说道。
“我？”南湘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放心吧，上次黑灯瞎火的，他们只能认出我脸上这道十字疤，只可惜啊，这道疤只是我画上去的罢了。”
说着，南湘取出一点清水，当着三人的面，把十字疤清洗干净。又解开了头上的马尾，任由长发顺肩披下。再看三人脸色时，两个孩子却已经完全愣住了。
一直以来的南湘虽说从不掩饰自己女性的身份，但打扮仍是偏向男性化一些。两个孩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造型的南湘过。
“这就傻了？你们怕是没见过她最风华时的样子吧。”才藏笑了笑，似是回忆起了曾经海上小舟中的那份旖旎春光。那时的南湘，当真是他历所以来见过最魅惑，最诱人，最令人欲罢不能的女人了。
他盯着南湘恢复无暇的左颊，说道：“原本我还道你这道伤疤是哪个不解风情的人留下的，心下还颇为抱憾，像你这样的尤物若是多了这道伤疤，的确挺令人惋惜的。”
南湘一愣，差点就被气笑了，才藏叔叔，你这是在撩本萌妹么？
…………
南湘和翔太再次扮作一对姐弟，前往圆成寺中祈福。这里是附近的一处名胜，从南庭院主湖北去，登上一阶之高地，便可看见多宝塔与本堂。本堂近年不久经过了翻修再建，显得更加庄严大气。夕阳西斜，来往还愿祈福的民众已经渐渐稀少，南湘两人混在其中，观察着四周的地形。明天便是松永久秀会面四方势力的时日，如今藤胜丸突然跟来，为了保证他的安全，南湘必须事先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师傅姐姐，我想求一张御守符，希望父亲和母亲大人……他们……”
走进寺院，眼望着香火鼎盛，翔太忽然间触景生情，想起了远在天上的父母，拉着南湘的衣袖恳求道。南湘蹲下身子，轻轻拭去他几乎要落下的泪珠：“去求吧，父亲母亲的在天之灵，一定能一直保佑小翔，保佑你健健康康长大，练好武功，变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
翔太抽了抽鼻涕，拉着南湘的袖子，一路走到本堂前，对着堂中的大日如来座像跪拜下来。寺院的僧人刚好路过，看见南湘站在翔太身后，合掌问道：“女檀越，可有所求？”
“啊”南湘回过神来，同样合掌道，“愿给这孩子求一道御守符，不求金运钱财，但求厄除安康。”
那僧人估计是专司授符的僧人，从怀中拿出一张手掌大小的木质符印，又用洁白的棉布包起，穿上红绳，道：“世人多疾苦，看这孩子面相，应是不久前遭遇了劫难。这张护身符，自有神明的力量安置于御守中，可保这孩子平安喜乐。”
南湘向那僧人行礼，正打算拿过来，手上轻轻拉来，却没有拉动。那道御守符仍被那僧人攥在手心，丝毫不见动静。看那僧人表情，似是古井无波，却又一直盯着南湘，仿佛在暗示着什么。南湘立刻醒悟过来，连忙掏出一些钱币，眼看着那僧人嘴角现了几分弧度，两人互换了手中之物，互相一礼，就此别过。
“心诚则灵……怕是钱到才灵吧。”南湘不禁暗自腹诽，把御守符挂在背对着她跪拜的翔太脖子上。却见僧人离开本堂，却刚好迎来了一个青年人。那僧人朝他行礼，口中称呼道：“秀先生。”
…………
南湘回到他们在寺外的落脚的地方，那是柳生城下町的一处废弃的人家，才藏正靠在墙角，闭目养神。
“主堂在湖对岸，正对南门。东西侧分别是春日堂与白山堂，对吧？”才藏甚至没有睁开眼睛，对刚刚回来的南湘说道，“那里的一草一木，对我来说都再熟悉不过了。”
“少在我面前卖弄。”南湘立刻出声打断了才藏的说辞，“废话不多说，我见到你那个弟弟了，柳生秀。听声音，确实是我那晚见到的那个叫‘柳’的家伙。今晚这次会面安排在春日堂内，四方人马很快陆陆续续都会到齐，午夜时分准时会晤。”
“小姐果然厉害，这么一会儿就探听到了这么详实的消息。”才藏睁开眼睛，“既然如此，你我天黑之后便出发吧。”
“好。等天黑后，我和才藏就潜伏到春日堂中。”说着，南湘转向两个弟子，“你们两个就乖乖留在这里，哪儿也不准去。翔太，记得保护好藤胜丸。”
“是！师傅姐姐。”
129 月黑风高祸起萧墙
夜幕降临，天然的黑色给予了人们实施阴谋的最佳保护伞，纵使是这片安宁祥和的寺院中，也不免隐藏着汹涌的暗流。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而于此同时，南湘和柳生才藏也怀揣着自己的目的，乘着夜色，搭上了这波暗流。
对于他们两个大高手来说，想要潜入这座庭院实在没有太大的难处。松永久秀显然没有想到消息会有所走漏，是以他虽然派人在春日堂外把守，但那些手下似乎都没有太过引起重视，南湘和才藏轻而易举地就避开了他们的耳目，从窗中翻了进来。
堂中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南湘那天见到的柳生秀，另一人则坐在主位，年过四旬，应是松永久秀无疑了。
“只有两个人，要不要……”才藏在脖子边比了一个抹杀的动作。
南湘迟疑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太冒险了，但凡一击不中，你我难以脱身事小，藤胜丸如果出了事，问题可就大了。”
才藏一言不发，当作默认。过了片刻，便有其他三人陆续进门，他们纷纷将身上刀剑解下放在玄关。五人见面，互相行礼，随即围桌坐下。
“老朽松永久秀，请各位来的意图，相信各位也很都清楚。”坐在主位上的松永打破了沉默，“此次召集柳生、十市、越智以及一向宗的各位前来，就是为了共同起事，一同拿下筒井城！”
柳生秀显然是松永久秀最坚定的拥宕者，松永话音刚落，就立刻表态道：“不错！大和国辽阔富饶，还容不得他筒井家一个八岁小儿执掌。我柳生家第一个赞同！”
场中其他三人面露不屑之色，但碍于松永久秀的面子，没有表现出来。但躲在暗处的两人自然无所忌惮，才藏面露冷笑，似乎对自己这位亲弟弟失望之极。
除柳生家直白表态外，另外三方却都有着自己的心思。十市家与筒井家向来交好，只是顺昭死后，其家主十市远胜不免有了一些新的念头，但寝反一事风险极大，他也只能慎之又慎。越智家则是从南北朝起便与筒井家共主大和，划分南北，却被顺昭一朝击破，可以算得上是世仇了。但越智家却更清楚松永久秀之心，引他入主大和，无异于引狼入室。自己究竟能在这场政权交替之中吃到多大的蛋糕，这才是越智家主所思考的问题。
但一向宗的人却没那么容易好打发。
论起势力，石山本愿寺的一向宗教众遍布全国，如今更是占据了加贺、纪伊等地，与其他大名们分庭抗礼。比起一向宗来，柳生、十市、越智乃至松永久秀，都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丧家犬罢了。
所以，松永久秀说服的重点，也就放在了一向宗那位首领身上：“二十年前，细川晴元光靠一纸檄文，就能引各路宗派兵马，将一向宗在近畿地方的势力几乎肃清。如今二十年了，想必一向宗一定以此为恨吧。”
“不错，证如住持一直深以为恨，直至圆寂那一刻，都不忘恢复一向宗在近畿的势力。”
“当年一向宗的势力不可谓不大，各佛门派别才会人人自危，是以一纸檄文，就能将他们聚成一处。如此说来，只要我等集成一处，也必定能攻下筒井城，共享大和之地！”那位一向宗的首领脸色却越发难看起来，但松永久秀话锋一转，“攻下筒井城之后，便是盘踞大和多年的兴福寺了。贵教与兴福寺互为佛敌，若能在大和之地取而代之成为国教，岂不是一件美事？”
“这……”
“我松永久秀在此起誓，若能攻下筒井城，入主大和，必将奉本愿寺为尊，为一向宗征讨四方！”
…………
麻烦大了。
纵观日本的历史，一向一揆是令所有大名们最为头疼的势力。加贺国大名便是被一向宗势力所杀，一时间使整个加贺国成为了无主之地。他们那对于宗教的狂热追求，以及对下层民众近乎无解的蛊惑控制，令所有的大名都为之胆寒。
若是一向宗在大和的游散军力与松永久秀兵合一处，对于幼主当家的筒井氏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其他那几家反而倒是小事，可若是一向宗真的要跟松永久秀联手，筒井城势必岌岌可危。为今之计，也只能快马加鞭通知兴福寺，让他们做好防备了。”南湘轻声说道，“咱们先撤吧。”
柳生才藏点了点头，一边后撤一边回应：“一向宗……或许也能向畿内的人求助，若是让他们得知，席卷天下的一向一揆即将要在京都脚下的大和国站稳脚跟，畿内的那些权贵们还不得如坐针毡，欲除之而后快？”
南湘并不太熟悉畿内、近畿这其中的势力斗争，但总归她的任务清楚明了：“得赶紧把消息传递给顺政，让他去定夺吧。”
南湘与才藏乘着夜色，不动声色地翻出了圆成寺。两人一前一后，往城下町落脚的那处偏僻的角落奔去。
南湘跟在后面，在黑暗的巷道里七拐八绕，然而就在拐角处，墙上一道印记的出现，令她立刻方寸大乱。
那是一道几乎全新的划痕，即使是在这样的夜色中，即使她奔跑的速度是那样的迅速，当她的手指轻轻接触这道崭新痕迹的那一刹那，一道闪电就瞬间划过了她的脑海。
南湘立刻加速，越过才藏，朝着他们落脚的那户废弃的屋子发力狂奔。等到接近之时，便听见几声清脆的金铁交击的声音，南湘立刻心生警兆，飞身破窗而入，刚刚落地，便拔出长刀在身前划出一道半圆，挡住了两名杀手的锋刃。而南湘所掩护住的身后，正是身穿着翔太衣服的藤胜丸，他带着惊魂未定的哭腔，大声地哽咽出来：“师傅师傅姐姐！翔太，翔太他”
看到藤胜丸身上的衣服，南湘哪里还猜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定是杀手来袭，他们两人就此互换了衣物，翔太穿着藤胜丸的衣服突围逃出，试图引开那些杀手。
这是一场押上性命的赌博。
或者说，性命，是这两个孩子在这一刻唯一能够押下的筹码。
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却是柳生才藏终于赶来。两名杀手先是一愣，随即立刻跳窗逃出，丝毫不做任何留恋。
南湘脸色坏得不能再坏，她轻轻拭去藤胜丸脸颊上的泪水，缓缓站起身，用最为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身前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忍者：“柳生先生，好手段啊！”
“哦？南小姐有何指教？”
柳生斜靠在门口，好整以暇地回应道。
130 二者择一师徒相别
“柳生才藏先生。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南湘冷冷道。
“在，南小姐，有何贵干？”柳生好整以暇，靠在门口。
望着柳生才藏那副肆无忌惮的样子，南湘忽然从内心深处涌现出一股无力感。她终于知道了某些她不应该知道的东西，但如今身在藤胜丸的身边，她不能说，也不敢说。
“走吧，回筒井城”南湘站起身来，说出了令藤胜丸极为震惊的话。
“什么！可翔太他，他还……”他急急忙忙脱口而出。
南湘迟疑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走吧，我们连夜赶路，先离开柳生城的范围。”
这时，柳生才藏却叹了口气，走到藤胜丸身边，忽然刀柄一递，刚好捣在他的后颈上。藤胜丸软软睡倒，在南湘怀疑的目光注视下，柳生缓缓说道：“算了，也罢。你带着少主先回吧，那个孩子的下落，我会帮你找到的。”
“为什么？”南湘问道，“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
柳生沉默了片刻，随即轻笑了出来：“南小姐，既然都摊牌了，不如告诉我，你都猜到了些什么？”
南湘看了眼正在昏睡的藤胜丸，出声道：“那些人，是顺政的死士吧。”
才藏眉毛一扬：“不错，还有呢？”
“你在一路上都留下了痕迹，这样他们就能顺着痕迹找到这里。当我们去春日堂中打探时，这几个死士便可以趁机杀掉藤胜丸。”
“说的很对。”柳生才藏首肯道，“但又有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
“第一，之前藤胜丸就被松永久秀掳走，顺政既然想置他于死地，为什么还要集齐人马将他救回去？还如此大费周章地找了杀手前来跟踪，岂不是多此一举？”
“因为顺政只想置他于死地，而不是置他于松永久秀之手。”南湘冷冷道，“松永久秀绝不会轻易杀掉藤胜丸，而是作为一枚棋子，可以拿来牵制筒井家。两者之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这么简单的道理，柳生先生不会不知道吧？”
“好，姑且算是这个道理。”柳生才藏仿佛被说中了心事，“那第二个问题，藤胜丸可是自己跟上来的，在离开之前，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藤胜丸会来到这里。这和我不应该有什么关系吧？”
“本来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南湘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情绪，“但你要记得，是你以借口锻炼翔太为名，让他来跟随这一次危险的任务。原本这样的任务，就不应该有翔太的存在。”
“所以呢？
“所以，这一定也是顺政的授意。他不可能在筒井城光明正大地杀掉藤胜丸，唯一的办法只有想办法，让藤胜丸自己离开。若是翔太还在筒井城，他们两个孩子相互作伴，一同练习剑法，藤胜丸必然不会生出出城的念头。但如今我和翔太都离开了筒井城，只要有下仆在他面前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并且给他牵走马私逃的机会，藤胜丸就极有可能耐不住寂寞，逃出城来！而这，就正中了筒井顺政的下怀。不是么，柳生先生？”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柳生也就没有继续隐瞒的借口了，竟然自顾自地鼓起掌来：“了不起了不起，竟然仅凭借一个记号，就能推测出这么多东西。不过……你也有未曾想到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我的仁义。”
“哼，一个只求苟活的忍者，也有仁义？”
“在忍者的信条里，任务就是一切。我做完了顺昭安排给我该做事情，对我来说，任务已经结束。”才藏淡淡地说着，“而既然我答应你，会去找生驹翔太那个小鬼，就也一定会完成任务。”
南湘一愣，不禁有些迟疑，但忽然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不用了！”
声音从地面上传来，是藤胜丸！
柳生才藏和南湘不可置信地看着藤胜丸从地面上爬起来，脱下翔太的外衣，里面是一身简单的防身甲胄。后颈的部位还有一道延伸，似乎也正是因为这道屏障，他才没有被柳生才藏的剑柄击晕。
“师傅姐姐，你不用带我回去了，你去寻找翔太哥的下落吧。”四周静悄悄的，小屋之中，只剩下藤胜丸一个人的声音，“翔太哥为了我才生死未卜，我们不能就这样抛下他。虽然很不情愿，但师傅姐姐，你们原本就不属于筒井家，也没有必要为了我在筒井城过多地停留。”
“我走了，那你怎么办？你叔叔……”
“我知道为什么顺政叔叔想要杀我，我听过这样的故事。只不过，现在我成了这个故事里的主角罢了。”
藤胜丸淡淡地说道，但语气中却带着说不出的萧瑟，“放心吧师傅姐姐，才藏先生会送我回去的。那里是我的家，以前我一直生活在那里，以后也一直会。以前的筒井城没有师傅姐姐，以后也不应该有……”
“不行，我不信任他！”南湘转眼看向柳生才藏，投去憎恶地目光。
“南小姐，你是聪明人。在路上，我有无数的机会都可以下手杀了藤胜丸，但我却没有动手，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南湘盯着柳生才藏看了好久，才缓缓出声回答：“因为你也不信任顺政，害怕他以杀死少主的罪名，过河拆桥。”
“没错！所以，我，柳生才藏，绝对，不会亲自动手。”他慢悠悠地强调着，“我一定可以负责将藤胜丸完好无损地带回筒井城，但至于这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们叔侄二人今后会如何争斗，这就不是我能够插手的事情了”
“当然，更加不该是南小姐你能插手的事情。”
柳生才藏的话重重击打在南湘的心口。是啊，生在帝王家，他们之间的争权夺位，又怎是自己一个人能够左右的？她可以帮得了藤胜丸一时，又如何能帮他一世呢？
更何况，如今翔太也下落不明。二者之间，她总归必须得抛弃一个。
虽然，对她，对他们来说，是何其的残忍……
她真是一个不称职的师傅。
筒井藤胜丸，筒井藤政，亦或是筒井顺庆，不管你今后会叫什么名字，会走怎样一条路，会成为什么样的人，都希望你能一直活下去，无论活得有多么狼狈，多么凄惨，多么令人厌恶。
在这个世界，能活下去的，活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
…………
131 走投无路亮出毒牙
一夜发了疯似地寻找，却始终没有音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南湘终于支撑不住，回到那个已经没有人的废弃小屋，随便靠在墙角沉沉睡去。而当她从里世界中脱离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苏莎似乎有打过一次他的电话，但自己没有接到，再回拨过去却也只有关机的提示音。交易的时间点在晚上八点，专案组的抓捕行动应该正紧锣密鼓地进行当中。
“得赶紧了……”虽说这件事交给专案组处理，本不应该她来插手，但现在苏莎也在行动名单中，这让她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必须得亲自过去一趟。
换上以前的男装，南湘坐上出租车，一路坐到了交易地点的附近。那个烂尾的建筑工地，还是她第一次来的样子，仍是一副半废弃的模样，在夕阳下更显荒凉。
南湘凭借她现在如同bug一般的身法，轻松地直接潜伏到烂尾楼里，静静地等待交易双方的到来。楼外的亮度渐渐暗了下来，南湘躲在一个绝对安全的角落，拿出一个路上从便利店里买来的包子，一口一口慢慢啃着消磨时间。
这个时候她可不敢乱动，在这种大额枪支交易之前，无论是交易双方，还是专案组，都会在附近踩点观察。她可不清楚在这栋大楼的东南西北，有多少只望远镜盯着这个地方。
大约七八点钟时，她终于隐约听见汽车轮胎行驶地面的声响。南湘探出头去，便看见一队汽车正朝着工地驶来，从远光灯的数量来看，大约有七八辆车。那些车辆停在楼下的空地前排成一行，似乎在等待另一方的到来。过不多时，又是一队车队驶来，在这一行车的对面停下。双方泾渭分明的分开，互相对开着远光灯，将中间这片空地照得比白昼还要亮。
“庄进飞，货都带来了么！”
“牛哥，我庄某能摆出这么大阵仗也不容易，我带着空车来这儿白跑一趟么？”
南湘离得远，实在是听不清楚更清晰的对话了，也只有双方两位大佬那两句隔空喊话能勉强辨认。从南湘居高临下的视角来看，空地上的交易过程倒是清清楚楚。双方都是颇为小心，生怕对面有黑吃黑的行径。
但无论如何，主动权还是在庄进飞这里，他十几把枪在手，对面就算是背景再大，在这片烂尾楼附近，还是他的话语权更大一些。当然，一旦等到钱货两讫，双方的话语权自然而然也就立刻掉了个个儿。如果那时那位牛哥反水，庄进飞还真得吃点苦头。
但他们似乎都等不到这个时候了。工地之外，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划破了这个寂静的夜晚。
“妈的，你他妈出卖我！”
“去你妈的！”
双方顿时剑拔弩张，但从对方的反映来看，似乎双方对此都不知情。而这群人不愧都是混迹多年的老江湖了，立刻反应过来，立刻人手抄起一把正待交易的枪，次序井然，丝毫不乱。
…………
而此时，工地外包围着的特警们，却陷入了深深地被动。
“谁开的枪！哪个兔崽子特么开的枪！”
耳麦里，指挥官的怒吼几乎要把队员们的耳膜撕裂，而他的愤怒也绝对可以理解，这般打草惊蛇，比起瞬间暴起的雷霆一击，不知道要增添多少潜在的伤亡。
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黑暗中，没有人知道这一枪到底是谁发的，但无论如何，即使行踪败露，对方已经开始戒备，他们也必须要硬着头皮上了。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交出你们的武器！”
…………
“妈的，条子！”
“退到大楼里再说！”庄进飞当机立断，指挥着众人进楼。这栋大楼是一处已经烂尾的毛坯房，自然也就没有通电，这种黑暗的封闭空间易守难攻，在这里打游击战，无疑会给突击队员增添更多的风险。
进入大楼之前的门口处，是突击队员们最后的有利战场。由于远光灯把这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这里的持枪者们就如同十几个移动的靶子，就在门口这块地方，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立刻就倒下了四五个人。
然而等庄进飞等人进入大楼，地利的形势就立刻掉了个个儿，他们以那些毛坯窗口为掩体，朝着外面一通乱射，直接让突击队员们束手无策，根本无法靠近大楼。
“现在怎么办？”苏莎毕竟还是新人，碰到这样的情况不免有些慌乱。
“我们去旁边包抄，其他人先火力掩护。”祁学在她旁边说道，随即带上几个人，从另外的突破口进入工地，往这栋楼靠近。
与那天在停车场的心慈手软不同，今天的祁学真正展现了一名特警人员具备的极其优秀的素质。他趁着同伴们火力掩护的时机，悄悄绕道了这栋楼的侧面，从另一处窗台里爬了进来。黑暗中，那些躲在掩体后面的匪徒只要一抬头，窗台处就立刻显现出一个个黑洞洞的大人头。
活靶子！
两枪精准地点射，带走两条匪徒，祁学立刻原地翻滚，在匪徒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瞬间换了另一个位置，又是精准的一枪。然后躲在承重墙的背后，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谁！！滚出来！！”
腹背受敌最容易令人失去斗志，那些躲在窗后的不法分子一听见内部有人突入，立刻就濒临崩溃。他们歇斯底里地回头大喊，但很快就因为声音暴露了位置，被其他包抄的特警击毙。
祁学喘了口气，他既然已经突破到了这里，就没必要杀回马枪了，那些躲在窗后的匪徒已经无路可逃，交给其他队友就可以了。
他把目光放到了前方，前方那通往二楼的楼梯上。
…………
苏莎跟随着包抄的队伍进来。她清楚地看到了祁学滚过去的位置，微微平复了一下狂跳不止的心脏，也随之移动了过去。
…………
南湘脚步轻到微如落针，从高层慢慢地往下探。自从交火的阵地转向了楼内，她就对现在的情形一无所知了。她只能慢慢地蹲伏着贴着墙边下楼，试图看清楚现在的战况。
…………
黑暗中，庄进飞手执单枪，几乎将呼吸完全屏住。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人，而是一条伺机待发的毒蛇。
他露出剧毒的獠牙，打算在他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在那个前来捕蛇的猎人的身上，狠狠地咬上一口！！
132 毒牙背刺命悬一线
楼内的危险系数比起楼外，其实要高了太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一方面黑灯瞎火，根本没法判断敌人的踪迹，二来也不敢开手电筒之类的光源，这无疑会暴露自己所在的位置。
楼下的枪声已经开始停歇，周围又变成了一片死寂。祁学脚步放轻，但步频却丝毫不慢，他靠在二楼的承重柱后头，一根一根地逐个搜索。很快，不远处一位匪徒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他那不专业地潜行姿态不慎留下了摩擦的声响，虽然微乎其微，但在这片安静的区域，却显得格外清晰。
两人就这么背对背，隔着一根柱子。
祁学突然暴起，一个侧滚翻翻到对面，双手持枪，对着那名匪徒的腿部立刻开了一枪。
“不许动！把枪放下！”
在那名匪徒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中，祁学立即上步击肘，狠狠在匪徒的下巴上一捣。随着一声闷哼，惨叫声立刻戛然而止，这名匪徒也随之瘫倒在地，再起不能。
然而这一系列动作当然也不免暴露了自己的行踪。祁学刚刚迅速贴在承重柱后面，就有两发子弹打在他刚刚所在的位置上，飞溅出碎裂的灰粉。祁学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定了定神，他随即绕过柱子，朝枪声的源头方向摸了过去。
…………
楼下的枪声离庄进飞越来越近，也意味着死亡也离他不远了。他当然清楚自己大限将至，然而正所谓困兽犹斗，他的大脑仍在飞速地运转，寻找着那渺茫的生机。
但无论如何，那位迫近的特警祁学，才是他现在最大的敌人。
而那个人，已经离他越来越近。
…………
“噗通”一声闷响，匪徒应声倒地，这是南湘偷袭打晕的第四个人了。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虽然那群匪徒手执利器，但也绝对不是南湘这个精通忍术的黑夜专家的对手。但南湘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她可不敢突然在特警队员们面前突然露面，否则真有可能擦枪走火，把自己当做匪徒给一枪崩了去。
…………
…………
祁学干了二楼的三个人，正松口气，身后却突然传来脚步声，他立即提枪回头，来人却穿着与他相同的装备。
“苏莎，你怎么也跟上来了？！”
“只能你上来，不许我上？没这规矩吧？”苏莎小声说道，“你听楼下的声音，基本也快料理完了，估计大部队很快也都会上来。”
“算了，随你吧。”祁学叹了口气，“一起再上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从另一侧的楼梯小心翼翼地上楼。但很快，苏莎就发现了一些异常。
“这里有尸体……不对，不是尸体，还活着。”
月光从窗外洒了进来，这一层楼似乎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纱，也使得这里的能见度终于稍有好转。黑暗中，苏莎发现了几名倒地的匪徒，伏地检查起来。倒地者不省人事，但却仍有呼吸，应该是被人在毫无觉察的情况下被击晕的。
“会是谁呢？”
“难道已经有其他队员上来了？”
“先不管了，分头找吧。”
“嗯。”
两人分道两头，打算封锁死匪徒们所有的包抄路线。但当祁学贴着墙角快步移动时，地面上的一道晃动的虚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开始慢下脚步，打算绕过柱子，故技重施。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捷足先登。
“不许动！把枪放下！”
从对面竟然传来了这样一句厉声的质问，祁学一愣，思绪突然间就转到了楼梯口附近那两个倒下的匪徒身上。想起他和苏莎的推测，“自己人”这三个字不由得爬上了他的脑海。
然而，当他看到那个露出来的身影时，他知道自己上当了。在这样近距离的手枪对射，即使是一瞬间的迟疑，也会招致最严重的后果。
“砰”
祁学只能勉力做出自己最后的躲闪，但已经无济于事，肩胛骨仿佛被万斤巨锤猛地砸了过来。祁学甚至来不及感到疼痛，只觉得伤口处有些酥酥麻麻的，脸上似乎也溅上了一些湿湿热热的东西。接着眼前就变得模糊起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祁哥！！！”
苏莎连续向枪声处开了两枪，但似乎都无功而返。她快步走向倒下的祁学，想要看清楚祁学现在的状况，刚刚有所靠近，也许是脚步声在慌乱中变得明显，行踪瞬间暴露。对方突然间把手机的手电筒给打开，直刺苏莎双眼，等她反应过来时，整个胳膊已经被扭到了身后，手枪也“咯哒哒”地掉在了地上。
“真没想到，居然是你啊……”来人果然是庄进飞。而他与苏莎偏偏在之前的酒吧里有过一面之缘，“咱俩如今在这种地方重逢，不得不说，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真是奇妙啊，苏莎小姐。”
庄进飞凑在苏莎的肩上，轻轻嗅着耳边秀发的清香气味，但手上却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脚下一个用力，踢在苏莎的膝弯处，随即手上一个反扭，只听“咔擦”一声，两条胳膊就这么脱臼了。
“跟我走吧，妈的，老子能不能活命就得靠你了！”
手上多了一个人质，庄进飞底气陡增。他推搡着苏莎，得意忘形地放声大叫起来：“底下的人都给我听着！你们的苏莎警官现在在我手里！要想让她活命的话，就都给老子全部退出去！”
大楼内静得可怕，庄进飞猖狂的声音在宽阔的空间里来回震荡，底下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也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过了好久，苏莎的耳麦里才传来了指挥官的声音：“我劝你马上放开人质，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放开人质？你他妈当我是傻b啊？放开这娘儿们我还能活么？让你们的人，赶紧滚出去！否则我现在立刻就崩了她！”
“先退……”双方又僵持了一段时间，耳麦中的指挥官才终于松口，“我们已经退到了大楼外面，但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再一错再错，只要你现在投降，我们一定会对你的行为酌情处理……”
“少他妈废话！”庄进飞如今已经歇斯底里，“我要一辆车！给我把车停到大楼门口，把火给我打着了，现在！马上！”
“怎么办？”大楼外，两名特警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望向了指挥官。指挥官紧紧捏着拳头，恨声下达了妥协的命令：“照他说的去做！”
133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庄进飞一阵狂喜。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他就知道，只要能抓到任何一个特警队员，就有希望能够逃出生天！而且老天真是有眼，居然还让他抓到了一个熟人。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宋子龙和方虎，肯定也是被警方收买了的反骨仔。他要是能活着出去，非得把那两个家伙大卸八块！对了，还有这两个小妞，就算是要死了，那他妈也得爽够了再死。
如今虽然已经身处绝境，但庄进飞的思绪竟然都不知道已经飘到了哪处粉红色的帷帐中。
“你……混蛋……”苏莎强忍着胳膊脱臼带来的脱臼，她强逼着自己不要发出更多的声音，否则她一定会忍不住疼痛，大声哭叫起来。
“混蛋？你到酒吧里来勾引老子的那晚，就应该想到有这么一天。”庄进飞再次紧了紧胳膊，死死勒住苏莎，逼迫着她挪动脚步，“给老子快点！少他妈装死！”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只是黑暗中，没有人发现一个身影地偷偷靠近。
庄进飞本能地感到后背寒毛立起，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腿弯出就遭到了重重一击。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右臂却被一股巨力钳住，向上转向一拉，“咔擦”一声脆响，就如同他扭断苏莎的胳膊一样，自己的这条胳膊也依样画葫芦，被同样的方式扭断了。
惨叫声顿时响遍了整个大楼。苏莎则重重地摔倒在地，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警官，你没事吧。”
身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苏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努力抬起头来，在昏暗的月光中努力辨认着那个模糊的身影，眼前一酸，这一瞬间再也按捺不住女孩柔软的天性，“哇”地一声哭出声来：“杨大哥！！”
杨长天，那条海盗船上船长的性命，被南湘随口说来当做假名，就这样莫名偷偷地侵入进苏莎的心防。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苏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个看上去平平凡凡，却总在关键的时刻挺身而出创造奇迹的男孩子。这要是被妹妹苏夏知道了，会不会嘲笑她呢？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你胳膊很疼吧？我这就带你下去……”南湘解决了庄进飞，把他那把枪也纳入囊中，蹲下来安抚着仍在哭泣的苏莎。
苏莎这才停下了哭声，忍着疼痛看向祁学倒地的地方，“先等……祁学他，他中枪了……”
“放心吧，我刚刚给他紧急处理过了，不会有事的。”南湘所谓的紧急处理，无非就是从系统商店里买了几粒吊命的丹药，给仍处昏迷的祁学服下，至少可以保证他在获得救治之前，不至于失血过多而死。
说着，南湘扶起苏莎，正要将她送下楼，心中却陡然警铃大作，连忙一个矮身，只听“砰”地一声枪响，子弹几乎贴着南湘的脸擦了过去，再回头看向庄进飞，他趴在地上，似乎也是一脸茫然。
“砰！”
又是一枪。
但此刻的庄进飞却比任何人的反应速度还快，趁着南湘仍在躲闪的空隙，他飞速地爬起身来，左手拔出腰间的匕首，抵在苏莎的颈口。
“不许动！再动我杀了她！
南湘不由得大为懊悔：疏忽了！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其他人在。那人一直屏住呼吸，宛如泥塑一动不动，南湘一时不察，居然漏掉了那个家伙。
庄进飞立刻朝着刚刚枪声发出的地方大喊出声：“老牛！草，你不早点出来！”
枪声的方向突然传来阴恻恻的声音：“我看你表现还不错嘛，本来打算跟在你后面坐享其成来着。把那丫头拉过来，你右手废了，还是我来押着她安全。”
庄进飞连连退后，眼睛却一直毫不松懈地盯着南湘：“那边那小子，来，站出来点，别躲在墙后面偷偷摸摸。你不是爱管闲事么？过来呀，管到底呀！”
对面有枪，而且苏莎在他们手上，南湘瞬间就陷入了被动，她平定了一下翻涌的心情，试图稳住眼前的两个匪首：“庄哥，牛哥，刚刚冒犯的确是小弟我的过错，咱有事好商量，行不？”
“商量？”庄进飞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边胳膊，“你废了我一条胳膊，你还想要商量？”
“双倍！我还你双倍！”
南湘二话不说，双臂接连挥出砍在墙角，只听两声脆响，南湘双臂软软垂下，伴随着她吃痛的抽气声，南湘闷声回应道：“怎样？庄哥可还满意？”
“满意？老子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两条胳膊就想让我满意？”庄进飞恨声骂到，“老牛，一枪崩了他！”
“你们敢！”苏莎突然间歇斯底里地挣扎起来，“我被你们抓住，求生不能，求死还是简单的！你们要是伤害他，咱们就等着同归于尽！”
苏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一时也让庄进飞和老牛生出了一丝惧意。两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这小子有点门道，最好还是控制住他，否则咱俩要想逃出去，指不定会给咱整出什么麻烦来。”
“两个人质总好过一个……”老牛手枪枪口仍然正对着南湘，“小子，你滚过来，我劝你最好别有什么小心思，乖乖地当我们的人质。老牛我要是逃出去了，兴许心情好，还有可能放了这个小妞。”
南湘叹了口气。一时失察，竟然将自己和苏莎陷入这样不利的情形，实在是有些托大了。但形势并不是无法挽回，甚至于她被庄进飞抓做人质这件事，反而更有利于她救出苏莎。
她慢慢走上前，直到老牛将手枪顶在她额头上，庄进飞才松了口气，一拳捣在南湘的腹部。南湘好在内功深厚，庄进飞又大伤无力，这一拳倒是没给南湘造成多大的伤。
只不过戏还是要做全套。在苏莎被狠狠压制住的呜咽声中，南湘蹲下身子，好一阵咳嗽欲呕，这才抬头假装虚弱地说道：“庄哥，消气了没？”
“把那丫头带上，我们下楼！”老牛把枪口从南湘的额头上拿下来，示意南湘走在前头。
后脑勺再次传来坚硬的冰冷触感，南湘淡淡一笑，迈步前行。
134 反戈一击又遭横祸
“祁学在三楼，他中了一枪受了重伤，不过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大碍。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南湘下到楼底，刺眼的探照灯直射到她的脸上。她举着双手走出，口中犹自高喊。
特警队伍中有认识南湘的人，也大概知道南湘就是这次行动最关键的发起人。虽然不知道这个“男孩”是怎么混进这栋楼里的，但她所说有关祁学的伤情应该不会有假。
“退后！往后面退！不然我就开枪打死他们两个！”老牛恶狠狠地高声喊叫，一边推搡着南湘走出大楼。
楼外的空地上停了两排车，远光大灯开起来都不要命的。庄进飞随手打开一辆，像麻袋一样把苏莎往里面狠狠一丢，做在后座上喘着粗气。
他如今断了一条胳膊，开车只能指望老牛，但坐在后座上看管两个半残的人质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工地外围，高音喇叭正不断地重复着“缴械投降”的喊话内容，但两位亡命之徒当然是充耳不闻。老牛脚下油门一踩，汽车轮胎在楼前布满砂砾的地面上摩擦打滑，发出刺耳的声响，卷起一阵烟尘。
…………
城郊公路上的路灯一排一排接踵而过，南湘从后视镜中可以看见三辆警车闪着警铃，一直和这辆车保持着四五百米的距离。
南湘斜卧在后座上，默默运功疗伤。她自断双臂时，其实是用了扶桑忍术中的“缩骨功”，将关节自行错位，做出断臂的假象。除了有些疼痛，倒并不会损伤元气，只需再次运功，关节便能恢复如初。
庄进飞一个人控制着后排的两个人，不免会有些顾此失彼。南湘双手背在身后，真气随经脉而走，不出二十分钟便已然无恙。她便一直暗中紧盯着庄进飞，找寻着这家伙的破绽。
“看什么看！”似乎是感受到南湘的目光，庄进飞显得大为不满，抵在苏莎脖子上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抬了抬，想要甩南湘一个巴掌，给她点苦头尝尝。
而南湘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她出手迅如闪电，五指一弹，就拍开了庄进飞的那只左手。匕首在半空画了个圈，撞在副驾驶的座位背后。还没等庄进飞反应过来，南湘左手也随即挥出，刚好抓住那只匕首，一刀戳在庄进飞还算完好的左胳膊上。
“啊”庄进飞不由得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我艹你大爷的！”
南湘可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直接右脚一蹬，狠狠地蹬在他肚子上。由于事出突然，没有控制好力道，力气之大，连南湘自己都有点暗自懊悔，这一脚干脆利落，甚至将后车门都一起踹飞。
车门突然裂开，劲风立刻扑了庄进飞满面，令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他只来得及双手在空中一阵乱抓，却什么也没能抓到，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飞落到大马路上……
庄进飞的事情已了，但南湘却仍没能闲下来。老牛已经拿出手枪，扭头伸手准备射击。却不想手腕突然一疼，整只手被南湘抓住。但老牛不愧也算是老江湖了，立即食指用力，扣动扳机。只听得一声近在咫尺的爆鸣声，车顶处多了一枚尚且散发着焦烟的圆孔。
手枪由于后坐力直接从老牛的手中脱手。这一枪虽然没有打中南湘，但无论如何，受这一枪的影响，老牛的胳膊也脱离了南湘的控制。手枪不出所料地掉落在驾驶座的后面，而此时驾驶座上的老牛显然已经状若疯癫，他甚至没有回身继续与南湘厮打，而是
狠狠踩下了油门！
无论南湘如何捆住老牛的脖颈，想要通过窒息他而达到减速的目的，似乎都无法奏效。相反，方向盘不断左右摇摆，整个汽车就好似一条长蛇一般，行走着蜿蜒曲折的轨迹，引得来往车辆不断发出令人心悸的喇叭声。
“跳车！”余光扫到旁边已经裂开的车门，南湘这才如梦初醒，立刻抱起苏莎，朝着车外跳去。
狂风瞬间灌满了南湘的耳朵。好在她时常飞速运转轻功，这样的速度基本也已经习以为常了。饶是如此，汽车开足马力全速飞驰的速度仍让她有些难以招架，脚尖在地面上留下两道残影，南湘抱着苏莎瞬间狂奔三十余米，然后再也维持不住巨大的惯性，连人带妹子一起横着摔了出去。
而不远处，传来汽车与防护栏相撞的巨大响声，整只汽车平地腾空而起，打了一个翻转，然后落到了环城高速的栏杆外，令人胆寒不已。
南湘感受着地面与她身体的强烈撞击与摩擦，但就算是更加强烈的疼痛，也无法让她将怀中的苏莎放松半点。她们抱在一起狼狈地翻滚着，直到完全停下。时间转瞬即逝，可那四目相对的这一瞬间，便好似经历了永远。
“你没事吧”
南湘的声音甚至都有些发抖，甚至连拟声术都有些失常，夹带了些女声的味道。好在惊魂未定的时节，苏莎也没有听出来，她趴在南湘的身上，只是抿着嘴摇了摇头，然后轻轻靠在胸口，倾听着从南湘身体里传来的心跳声……
南湘却丝毫没有温香软玉在怀那种美滋滋的感觉，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在不断地回响：“我了个擦，不会穿帮吧！”
…………
在离南湘、苏莎两百米远的地方，庄进飞浑身是伤地躺在地上，后面跟着的三辆警车似乎已经看到了刚刚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开始不紧不慢地将庄进飞围住。南湘靠在栏杆边上，看着眼前的一切，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反向车道却向着警车的地方突然斜冲过来一辆重卡，速度快得连南湘都没能反应过来，她只来得及扯着嗓子喊出声来：“快闪开啊！！！！”
“轰隆”三辆警车被摧枯拉朽一般撞飞，重卡却仿佛纹丝不动，车门突然打开，从车上伸出一只手，将庄进飞拉了进去。
整个过程仿佛兔起鹘落，还没等南湘来得及动作，一切就已然结束，整个道路上就只剩下三辆东倒西歪的警车，以及重卡逃离时扬起的灰尘……
“快去救人啊！！！”
直到苏莎哭叫出声来，南湘才从这巨大的事故中醒悟过来，立刻腾身而起，朝着事故的发生地点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