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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三滴水     旁门散仙txt下载     旁门散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09 我命由我

    谢峰一步跨入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采药面前那一青一白两部书册。

    他不由的心中暗想:能被黄药师细心推敲参悟的道法,那必然是深奥无比了。想到这里,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贪婪。

    采药抬头微微一笑,仿佛已经看出了他的想法:“你要是喜欢,自可拿去参悟几日。”

    谢峰干笑一声,他如今对采药的话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干脆来个听而不闻,视如不见,说道:“能被药师入眼的东西,谢峰资质鲁钝,岂能看的明白。”

    “其实我也看不懂。”采药道:“这两部道法,其一是聂先天成道之物,另外一部却是神翼宫根本道法,这其中,都暗藏金丹法门。”

    采药刚才说话的时候,谢峰还有点不以为然,天下道法秘术何其之多,不是任何人都能修有所成的。不过,采药最后一句,却让他心头大震。

    “金丹大道!”

    天下道门修士,谁不是求的个金丹大道,只要跨入这一地步,就是长生不老,摆脱生老病死,从此再也无需刻苦修炼,更无需节食禁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就拿谢峰这些时日来说,他与小屠交好,孤男寡女在一起,自然就是男欢女爱、**。

    只是,每日里逍遥快活之余,终究惦记着修行,需要暗施秘法节制,不使元气大伤造成修为倒退,因此不能尽兴。

    但若是得成金丹,我命由我不由天。想干多久就干多久,即便是日日缠绵。时刻**,也根本不需要考虑是否会亏损的天道规律。因为,他自己就是规律,自己的规律自己做主。

    这就比如,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生老病死,这是天道规律。但我若成就真人,我之一切由我,再不由天。

    可以说,只要得成金丹道果。一切以往苦难尽皆过去,只需要行乐便可。

    谢峰近日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但岂能不知好景不长的道理,正所谓花无百日红,即便他一生无灾无难,也总有死的时候,这是天道消长的规律,非是人力可以挽回,但若能成就真人。我命不由天。

    其中好处,实在让人悠然神往。

    谢峰定了定神,心底早已把采药当做老妖对待,只想着: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所以对采药诱惑力十足的话。自然是紧守心神,毫不动摇,看也不看那一青一白两部‘金丹’道法。默念一句:福祸相依。恭恭敬敬弯腰一礼,说道:“多日不见。太后甚是想念,有请药师前往一叙。”

    听这口气。自是复述小屠的话无疑了。他也是太过谨慎,以防多说多错。

    采药略一沉吟,挑眉道:“你去告诉她一声,本道还有要事在身,若非关系我之大事,莫来烦我。”顿了顿,平平淡淡的道:“你也一样。”

    谢峰神色一凛:“谢峰告退。”几步退出黄药师所处的精舍,谢峰长出了口气,暗道:“看这黄药师行事说话,一副事关重大的模样,只怕参悟那两部道书对他十分重要,这件事,要不要告知小屠知道。”

    他自然知道小屠就是王太后的传话人,说给小屠知道,太后肯定也就知道了,同样的,从小屠口中说出来的话,也就是必定太后的意思。

    他这几日对小屠刻意迎合,当然别有所图,除了解决身体**,更为了把王太后的大腿抱的更紧一些,王太后不屑见他,也就只能从小屠身上下手了。

    那小屠为了修成人形人性,七情六欲自也是必修课,对谢峰的示好,自然也是来者不拒。

    如此一来二去,两人的交情何止一日千里。

    沿途见着正在练习兵阵的墨兴,也就是寒魂道人,谢峰一改方才面见采药的小心翼翼,矜持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在外人看来,他如今跟王太后座下侍女打的火热,更是黄药师面前红人,能自由出入黄药师禁室,实在今非昔比。

    寒魂道人也是不敢怠慢,虽然如今得了墨兴分身,实力大进,还是天将之身,依然是自降了身份,遥遥抱拳,等谢峰走远,方才呸了一声,骂了句小白脸。

    旁边有那相熟的,压低声音开玩笑:“那也是人家谢峰本事,有位兄弟说的好,前头一杆枪,杀入天王家,后面一朵花,不知那位要怎么杀?”

    说话的人朝采药坐关的地方怒了努嘴,猥琐一笑,意味深长的道:“话糙理不糙,人家两头讨好,你寒魂还惹不起。”

    寒魂不自觉的点头,旋即醒悟,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得无礼!”

    说话之人乃是寒魂道人座下棋牌将,也即是举旗传令的那一个。

    采药初掌兵权之日,被两个小小旗牌为难,恼火之下,以墨兴分身之力,三拳两脚把两人全给揍爬下了,因此还惹出了老牌天将丁卯,乃是两个旗牌的老上级。

    两个旗牌也是俊杰,颇识时务,爬起来之后一直十分乖巧,自那以后跟寒魂道人等打成一片,无话不谈。

    两个旗牌一直羡慕这些左道出生的散修无法无天的逍遥往事,尤其见到这一批人进步神速,个个都有高等天兵资质,顿时起意结交,今日对寒魂道人示好,非是刻意迎合,而是早已经习惯,举重若轻。

    这两个天兵即便隐约看出来端倪,知道这具墨兴分身之内其实早已经换了主人,但也分毫不敢放肆。

    天兵天将身为兵家精锐,分三六九等,九等天兵六等将,最高便是三等分天差。

    寒魂道人有墨兴分身这等墨家神器,自能压住阵脚,这且不说,其余人等,经过这些时日以来的形意磨练,舍弃一切旁门左道,精修兵家,效果立竿见影,早已今非昔比。

    至少在这王城之内,再也不会束手束脚,其中个别人物,早已不在两个旗牌之下。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寒魂道人是知道采药本事的,一手‘小轮回’祭出,一切尽在掌控。

    人王固然为人中之王,当此天地杀劫之下,更是能够管束天下万水千山的练气士,连妖族大能都要被充了后宫,明面上还有一元观辅佐。

    更别说寒魂道人等这些旁门左道,此刻供人王驱策,乖乖听话是极好出路。偏偏黄药师那一手道术,不仅不服人王管束,反有凌驾之势。

    因此,那旗牌在此处说话,被黄药师感应到是理所当然。

    寒魂道人说着,正要点醒此人不要放肆,就见那谢峰急匆匆返回,立刻住口。(未完待续。。)

510 药师,妖道

    “徐公片刻即到,太后口谕,药师不得怠慢,做好准备!”

    谢峰一路奔至采药门外,脸上掩藏不住的喜意,还有那么几分紧张,与急不可待,混杂在一起,十分古怪。

    但即便如此,到了黄药师室外,要伸手推门,却陡然一个激灵,想起采药方才言语。

    “……若非关系我之大事,莫来烦我!”

    言犹在耳,不敢马虎,虽然此事关系重大,正是几日前小屠提前透露出来的消息,事关黄药师大计,更是黄药师与王太后联手之后,所谋划的第一步。

    燕天王派来一位身份尊贵的王公,下了兵符,前来提兵,太后提前传下口谕,要黄药师不可怠慢,做好准备!

    谢峰不知其中具体,不过他逐渐置身其中,又于小屠交好,逐渐也知道了大概。

    当初的东亭湖一伙散修,本就是王太后暗中发展而来,之后更是由太后引进的天启军,近百高手一分为二,成立两队天兵,王武、墨兴为首。

    如今,或许是因为某些人对王太后插手军务不满,尤其是伏妖大将假冒天差被应天书院弟子替天行道一事,让很多人恼怒。

    于是趁着伏妖大将身死,太后势弱之际,趁机打压,要对这两队天兵与两位神将加以为难,彻底把王太后的爪牙驱逐,还兵家一个堂堂正正。

    而天王年幼,没有主见。

    恰值黄药师携带天差天使信物,也就是白玉圭。又手执伏妖大将号令天启军的古镜找上门去。

    王太后正中下怀,即使黄药师图谋甚大。又曾经害了伏妖大将,也是毫不犹豫的答应。更借肉身布施。要想与之联手,即便日后天启军落入黄药师手中,也自能为她所用。

    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此鼓弄手段,要让黄药师等人一显身手,打算到时候一鸣惊人,‘暴露’出天朝派下来的真正天差天使的身份,也就是白玉圭持有者,让天启军‘堂堂正正’的落入她的手中。

    此行。明面上是对黄药师与墨兴的试炼,看看他们这些野路子来的散修是否能够胜任兵家精锐之职。

    但暗中却必定有人要使力为难,即便这些散修实力强横,胜任兵家职位绰绰有余,也要趁机下黑手,驱逐了这些左道妖人。

    此行,正是要彻彻底底的除去一家最近较为活跃的一家诸侯王。

    对天下人来说,这件事情只是简简单单的立威,神州天下四大天王之一的燕天王。与东路七十二家诸侯王兵马统帅大将军王,对这七十二路小弟的血腥震慑。

    而对谢峰来说,此行若能为黄药师‘代劳’,就是他的大机缘。若此行真个能如黄药师所言那么顺利,他谢峰就是天启军之首,成为名至实归的兵家大将。

    只是他这一扬声说话。着实太过大声,让寒魂等人听的分明。面面相觑之余,不约而同的冒出来一个念头:“这谢峰何时成了个传旨的太监了?”

    却说整个天启军本有天将三十八人。天兵不等,占据整个校场,平日里无所事事,之身训练修行。

    自从采药等人到来之后,天将丁卯做了出头鸟,后被伏妖大将镇压,取古镜剥夺了天将之身,其余天将很有默契的给让出来一块地盘。

    此时,靠的近的一位天将也听到了谢峰扬声说话,神色一怔:“药师?”随即使个眼色,手下一个天兵点了点头,连忙跑去寒魂道人那里打听去了。

    这天将大号易风,手下天兵三十九人。与寒魂道人等人不同,这易风乃是从军中提拔而来,因大功赐下兵符,逐步积功做到天将。

    他沉吟片刻,轻松几个跨步,缩地成寸般跨越几百丈距离,又是一个闪身侧步,突兀插入一座由上百天兵围拢的兵阵之中。

    兵阵核心,两个天将盘膝坐地,正在对弈。

    地做沙盘,人做棋。

    每一个棋子都对应着一名天兵,两人手底下每一个棋子移动,都伴随着一名天兵的位置移动,围住他们的兵阵必有变化。

    易风显然对这兵阵极为熟悉,即便兵阵变化凌厉,也是一个闪身便即跨入进去,先不说话,自顾自盘坐一侧。

    半晌,衣袂响动,又有一人跨入进来,同样盘坐一角。

    “易风,何事?”直到此时,对弈二人方才抬头,一个面如冠玉少年模样,一个四方黑脸庞,说话的正是前一个。

    易风抱拳,面无表情:“李牧,你身为大将军王亲信,可知‘药师’何许人也?”

    李牧不答反问道:“可是徐王公来了?”

    “徐公片刻即到,太后口谕,药师不得怠慢,做好准备……”易风皱眉,神色微微不满,但还是把听到的话复述了一遍,接着问道:“所谓药师,到底何人?”

    李牧神色微动,忽然伸手在沙盘上抹过,棋子移动,兵阵变化,打开一条路,让一人挤身进来,正是易风刚刚派出去的打探消息那人。

    易风出口就道:“秦柏,药师何人,太后口谕所为何事?”

    “口风甚紧,但那些妖人必然都知道‘药师’何人。”天兵秦柏十分肯定的说罢,顿了顿,接着道:“至于到底所为何事,那些妖人都不知晓。”

    李牧笑了笑,对易风道:“这些左道虽然都是妖后爪牙,但却非是妖类,其中反倒有一人杰,正是‘药师’,日后千万不可如此称呼。”

    另一个四方脸庞,刚刚与李牧对弈之人接口:“这药师,可能就是天将王武,也有可能是任意一个天兵,乃是散修鬼手分身,机缘巧合修得本我,即使鬼手已经化名阴刀轮回转世,依然不灭,到处兴风作浪。”

    “既然不是人,叫他妖道也没错。”易风道:“当初丁卯那厮被打,我就派秦柏打听过了,天将王武身怀一宝物,应该是一朵青莲,可能是剑修遗物,孕育无上剑意,能发青色剑气,很是厉害,但已经很久不曾露面。”

    此时,前来报信的天兵秦柏忽然想起了什么,语气肯定的插口:“天将王武闭门多日,刚刚那天兵谢峰,就是在对王武将话,这王武必然药师无疑。”

    “青色剑气……”始终没有说话的天将,也就是最后来的那一人若有所思,自语一般:“听说忘情宫被一个使用青、金双剑的色胚侵入,一手青木剑,一手金蘸剑,破了宫主七夕锁魔剑,几日前,又在王城大闹一场,不知所踪……”

    李牧苦笑一声:“赵括果然明白人,咱们说的药师,正是此人。”

    与他对弈那人再次插口:“药师此人注定要死在咱们的手中,易风、赵括,你二人要做好准备。”

    易风、赵括对视一眼,同时看向李牧。李牧无奈道:“既然都到齐了,我就说了吧。只怕这次妖后口谕,正是让那药师出手。徐公亲自提兵,毕竟不是小事,为防药师一举立下大功,咱们恐怕要乔装打扮,暗中出手,与那药师为难。”

    易风面无表情的望着李牧,又扫了眼与李牧对弈的四方脸庞,冷笑一声:“我身为兵家子弟,干不来这等苟且之事,还请二位另寻高明,告辞!”

    “留步!”李牧一扬声,四方脸早已按住了剑柄。

    天兵秦柏立刻闪身按剑,护持在易风身前,易风有意无意的扫了眼默不作声的赵括。

    “樊飞,不可如此!”李牧此时出口阻拦。

    不想旁边一角的赵括突然鼓掌:“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旁边还有一个唱红脸的,有意思,真有意思的仅。”

    易风、李牧、樊飞,三人同时色变。(未完待续。。)

511 荡魔平乱

    “这赵括,何许人也?”

    采药收回神意感应,摇头一笑,起身整整法袍,一套金甲顺势遮住身躯,猩红乱披风,腰挂金蘸剑,脸上都遮了金甲面具。

    四个天将坐镇,他也不好太过无礼,借《驭魂经》施展神意运化之术,只在兵阵的外围‘听到’些议论,就如同收束音杀法门的技巧,十分简单,并没有侵入进去,因此,并不知四人具体面目如何。

    所以这个听起来很是被看重的赵括,他也无法辨别出具体有多大道行。

    不过,他很快就会知道了,到时候,自然能见着。

    虽然这四个天将是准备为难他,甚至听口气,是要把他彻底打杀了了事,但他并不觉的麻烦,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谢峰正在室外躬身等候,黄药师猛的推门现身,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刚才黄药师半晌没有动静,倒是让他有点怀疑那太后口谕对黄药师来说到底算不算关系重大。

    连天启军大将之位都能随便让人代劳,他有理由怀疑,什么样的大事才能被黄药师放在心上。

    这黄药师自从害了伏妖大将,露了那一手不在人王管束之内的道术,就越来越不像人了……

    谢峰摇了摇头,心中暗想:“既然不在人王管束之内,那当然不是人。叫他道家真人或许太过了些,但叫声妖道却刚好合适。”

    “徐王公驾临,还不随我远迎。”

    采药话音方落,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不必了。”

    四个青衣人抬了一顶轿子缓缓行来。声音正是从轿子中传出来的。听声音若断若续,中气不足。仿佛这个字说罢,下一刻就要咽气。似乎寿元将尽,疾病缠身,不像修行中人。

    但这句中气不足的话,却是响彻整个天启军大校场,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让人知道有王公贵人驾临此处。

    “这徐王公的封号中带了个‘王’字,不愧是封了王的贵人。”采药扫了眼拿顶软轿,仰首望天,感应中的王气的变化已经发生了变化。

    从这个徐王公出现在校场的那一刻起。整个天启军大校场的王气已经能够为他所用,或者说,在这里,他的官职最大,身份最高。

    王侯将相有种乎?

    有!

    何况还是个王公。

    这种先天性的压制就如同官威,又像是儒家浩然正气,随着身居高位越久,而培养的越深,扩散的越广。进而影响王气变化,与王气混化如一,又像是狐假虎威,能借了王气为用。

    毕竟是封了王公的人。此刻又受了王命前来提兵,如寡人亲临,身份在他之下的人。即使是练气士,都要矮上一截。

    燕王年幼。虽然王者最平常的喜怒哀乐都能影响到王城天气,怒时雷雨交加。平和是如春风拂面。但毕竟年轻识浅,就像是修士猛然拔升了境界也需要巩固磨合一样,何况是凭空得来的力量权柄。

    而这些老一辈的王侯将相,多年来受命于天王,狐假虎威惯了,所谓熟能生巧,巧能生妙,与京都王气不知不觉交融,在此刻燕王年幼之际,就如同摄政之王,有时候,甚至能把王者嫡系都给压制,进而软禁起来,取而代之。

    这一切,凡俗看来是权利的更替,只要权利在手,就能为所欲为。练气士耳目通灵,能观气运,从王气变化之中就能看得出来,进而,观人望气,知天下事。

    大道至简,两者相通,个中道理可意明不可言传,只能神会而不能语达,非是练气士而不能明白,若要强行对凡俗之人解释,无疑对牛弹琴,只有置身其中,方能知道玄妙。

    “你就是天将王武?”

    采药挺身按剑,跨步走出:“兵甲在身,不能全礼。本将王武,徐公何事?”

    对面小轿无所不达,原本还在数里之外,听到采药说话,不知为何,竟然眨眼出现在采药对面五十步开外,停下了轿子。

    不过,轿中半晌无话,似乎对采药十分无礼的话颇为诧异。

    仿佛等了很久,似乎整个校场落针可闻,似乎有一道浑浊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一瞬间,王气压制增强十倍不止,周围天兵毕竟是练气士转职,不是正宗,立刻受了影响,不知有多少人被压出了内伤。

    采药施《驭魂经》内运‘六道轮回’法门,王气对他来说,就如同明月照大江,月光照透了江水,但江水依然流淌,对他没有分毫影响。

    “何方道人,报上跟脚,若不是燕天王治下练气士,此处不能留你。”这位徐王公眼力不差,看出了采药道术厉害,说的也是该说的话。

    “鼎盛国境内,大练城采炼峰,黄药师。”采药说罢,接着笑道:“不过,黄药师出山修行,却借王武身入兵家,不知徐公能否通融?”

    “神州大地,东路七十二诸侯国境内,万水千山练气士,不管水府高人也好,山中修士也罢,都属燕天王治下,只要出身对了,其余的我不过问。”停顿了一下,又问道:“天将墨兴何在?”

    “末将在!”寒魂道人应声出列,错后采药半个身子立定。

    那厢,徐王公的软轿慢慢被掀开,两块金丝银牌递出,被一个青衣轿夫接着,双手捧了,高举过顶,恭恭敬敬的送入采药手中一块,另一块又转身送入寒魂道人手中,然后垂首退了三步,方才转身折返,姿态做足,无可挑剔。

    “你二人可看好了,此乃天王赐下兵符阵图,若无异议,即刻随我前去,荡魔平乱。”

    “荡魔?”采药心中一动。

    这‘魔’之一字可不是能随意乱叫,尤其是在整个人族精锐尽出讨伐神魔的特殊时刻。魔之一说,通常,都是代表着神宗魔门。

    所谓除魔卫道是也,魔是神魔,道是人道。自古以来,都是势不两立。这无分对错与仇恨,便如同天敌一样。

    神魔势大,必然奴役人族,随意享用,当做美事都是寻常,拿来祭炼神魔法器更是时有发生。

    而今人族大兴,杀劫之前,自是要讨伐一番,使之元气大伤,自家才好内斗。(未完待续。。)

512 他化天魔法

    手中的金丝银牌巴掌大小,银质的令牌,上面箓着金丝符文。

    翻过再看,另一面却是一朵祥云图案。

    采药低头仔细观瞧,明白这反面的祥云,就是阵图,化出来就是一朵亩许大小的祥云,能飞天入海,更能点兵布阵,乃兵家必备之物。

    至于正面的金丝符文,却是统兵法令。

    只要手掌此牌,便如掌控生死律令,牌下之人莫敢不从。

    正所谓‘急急如律令’,谁若是敢于违抗,顷刻间夺了官职,取了性命。

    一身神通也要落入令牌之中,为他人做了嫁衣。

    “徐公原本不用如此麻烦,都怪那伏妖大将误事,在我等这些散人转修兵家的关键时刻,被应天书院弟子看破真身,一剑毁去……”采药说着,随手把令牌抛给了谢峰。

    这玩意儿最大的功用还发挥不出来,当初伏妖大将本来是打算炼兵完毕之后方才出城截杀李琼林的,只是后来被采药一句‘迟则生变’拖延几日。一直拖到现在。

    主要是伏妖那厮找死,而且死的太痛快了些。

    也因此,寒魂等人的炼兵之事,一直耽搁着,如今还不在这兵家律令的统辖之内,所以,这兵符律令,对他们还没有什么用处。

    剩下的阵图用法,反倒是苦力活,采药也懒的琢磨,干脆直接扔给了谢峰,让他代劳。

    那边徐公对采药的所作所为明显有些不高兴了,听到采药的话,淡淡警告道:“朝中传言。伏妖之死,大有蹊跷。若不是内应外合。抑或偷袭明宰,堂堂一员大将。岂能如此乖巧的被杀了。只是因为那伏妖跟脚尴尬,传出去不太好听,所以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采药打个哈哈:“不过也亏得如此,否则,被那妖孽掌了兵家神器,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来。”

    “老朽老则老矣,眼还没瞎。”

    这位徐老太爷似乎有点累了,不想多说。软轿一沉,似乎躺了下去,四个青衣轿夫的境界明显是比察言观色更高一筹,感觉到此,也不转向,后变前,立刻起轿。

    “点兵,随行,护驾。”采药认真了一些。

    这位徐老太爷只带了四个脚力。没有随从,没有护卫,没有分毫排场。

    有天兵天将在,也不需要什么护驾。

    但是任何一个贵人出行。必然都会有一二个信得过的高手护驾,但他却没有,尤其此行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去荡魔平乱,危机重重。

    不管他是考验采药这批人是否合格也好。或者是一身正气也罢,总之。虽然一介老朽,只这一件,就却让人不敢轻视。

    这不是旁门左道那种那生死置之度外的无畏,而是身为王家重臣的规矩,与兵家子弟职责所在,该当护驾的天职,所凝聚的一股子堂堂正正。

    这就是王道。

    倘若是来了个高手,即使是身边有不在采药之下的能人守护,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心虚的小人而已,采药根本不会把他当回事,但偏偏这个垂垂老矣即将入土的徐王公,让采药不得另眼相看,那股子堂堂正正,正是儒家弟子入世修行所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

    用一句话来概括正好合适:

    明人不做暗事,真人不说假话。道家真人与儒家君子的境界,尽在这一语之中。

    正所谓君子坦荡无私是也。

    即便佛家修行法门与儒道两家迥异,但拜佛修佛,追求的依然是佛的境界,从修行开始,便即箴口。有俗语为证:出家人不打诳语。

    总的来说,都是道,佛也是道。三家九流尽在其中。

    这是一种境界。

    古人云,君子不器。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意思就是说,道是无形的,器是有形的。

    器即器物,所有有形的东西本身。而道是无形的,是器物所衍化的规律。

    但是,道器不离,无形的规律的道,恰好就存在于有形的器物之中。

    儒家君子,道家真人,佛家阿罗汉。

    明人不做暗事也好,真人不说假话也罢,学佛不打诳语也算,都是无形的规律,连说话中都蕴含的无形的道,与道合真,这才能叫真人、君子、罗汉。

    采药追求的是这个,量天派的冉还真追求的也是这个,采药便是借此道,三言两语打发了冉还真。

    而儒家弟子身入官场,修身、起家、治国、平天下,就是由小极大,一步步的体悟这种规律。从自己开始,大到天下,再返回来修自身,就是君子。

    无疑,徐王公深得其中三味,否则,他也不可能叫做徐王公。

    但知道这种境界是一回事,与道合真就是另一回事了。佛家秃驴个个学佛,把佛的境界做成一堆戒律,融入到一言一行、坐卧行止当中,但并没有都修成佛。

    徐王公一言一行虽然不能说与道合真,但堂堂正正,且自符合规矩,人王的规矩。

    而采药等人,是人王的天兵天将。

    “谢峰,你掌我兵符,率本部将士,专职给徐公护驾,贴身保护,若有任何差池,唯你是问。”

    谢峰先是立刻开口应了,随后却猛然心头一憷,暗想:黄药师做事,受了聂先天影响,处处布局,岂能如此简单,此举必有蹊跷!是了,他要我施展‘白玉圭’杀人立功,顺便露出天差天使的‘真面目’。这大功可不就在徐王公身上,只要有人刺杀这老朽,便是开了头,入了局,我必能得偿所愿,即使这老朽无人看得上眼,黄药师也必会创造机会……”

    “王武天将是否见多识广?可知‘他化天魔之道’?”

    徐老爷子似乎休息的差不多了,至少,说起话来有点力气了。听到说话,四个脚力自发的放慢脚步,不是说他们脚力有多快,这只是规矩与礼节的家教而已。

    “‘他化’一词,出自神宗魔门,据传乃是大自在天魔分身法。借他人之身种下魔种,孕育,吸纳,化合,而后化出,化成,就是自己,也即天魔,与我旁门嫁衣的名目差不多,但更高更妙。”

    五大分身之一的‘金钱子’被杀手锏扣下,共同西征神宗魔门,所见所闻采药虽然不知,不过,徐王公‘他化天魔’四字一出,采药本命阴神返照,无需推演,自发理解,且,绝无虚言。

    徐王公的声音嗯了一声,仿佛快要睡着一样:“神魔战场已经乱了,有无名魔头穿越空间,一举跨越神魔战场,侵入神州大地,如今,就潜藏在七十二路诸侯王之中,打算借‘他化天魔法’,在兵家子弟中挑选八百人,祭炼八百有无相神魔,现如今已经取得了慕容王的信任,用的是为他培育死士的名目……老朽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剩下的,还靠药师自己……”(未完待续。。)

513 舒眉

    “他化天魔法”为神宗魔门至高天魔法门。

    “有无相神魔”向来是与神州天兵天将相提并论。此法与道家虚实之道不谋而合。

    通俗点来说,就是有形无形之道,可以在有形与无形之间转化的神魔之体,就叫做有无相神魔。

    此法之所以能与神州天兵天将媲美,皆因这有无相神魔一出,便是成千上万。

    所不同的是,天兵天将以发号施令为统御手段了,行的是急急如律令之法。

    而这有无相神魔,却是分神化念之法,一念生,便是一神魔,再行‘他化’之法,化去他人,成为自己,无有穷尽。

    神魔手段与兵家法门,自有不同。

    尤其这一批天兵火候不足,炼兵未成,‘急急如律令’无从施展,此行不容乐观。

    采药念头一转,千百计策流过。

    除了分而化之,逐个击破的捉对厮杀,就是靠一己之力,寻出那魔头真身,一举除去。

    总之,不能让其合兵一处。

    采药想了想,本待分身前去,探个虚实,又觉不妥。分身乃先天灵宝化成,先天灵宝离体,本尊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妥的很。

    而若是阴神出窍,同样不好,没了先天灵宝庇护,本命阴神若有闪失,有违本意。

    那无名魔头他倒也不惧,只是对道门掌控天下的手段十分恶心。

    采药思来想去,心头烦恼一生,毕竟不脱旁门本性。豁去之心顿起。

    虽然只是一个想法,一个心念。不一定要付诸于行动,但此念一生。似乎陡然间把握到了什么,心中似乎有某个关窍突然打开——

    这先天灵宝出自极道剑宗,每一个极道剑宗真传弟子都有意无意的向他说起,这先天灵宝可以蒙蔽道门算计。

    可是,道门是一回事,极道剑宗又是一回事……

    脱去狼窝,又如虎口,算什么?

    采药皱眉沉思。

    转世重修本就全无把握,又何必执着于一时。本就是搏命之举,只要触摸着一线生机,便有了搏命的理由。

    如今生机已然在手,所有人都以为我在积修内功外功,厚积薄发,为转生做筹备。

    所有人知情之人都在看我笑话,把我的垂死挣扎当做乐趣,包括极道剑宗,包括道门。包括那旁门九大老祖,还有散仙。

    有先天灵宝又如何……

    活的窝囊,不如罢了。

    临行前,让所有人出乎意料。虽然在情理之中。

    但是,让道门失算,让极道剑宗扼腕。让旁门震撼,让散仙惊叹。才能使我舒眉!

    采药莫名一笑,眉头舒展。这一刻,容光焕发,如同回到了少年时。

    “寒魂,我亲自前去探个虚实,这里交给你了。”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并没有惊世骇俗之举。

    说罢,仰首挺胸,一跨百丈,大步独行而去。

    眨眼功夫,在寒魂等人眼中,采药早已是踪迹全无。

    在寒魂等人看不到的地方,采药已经出了王城,游目四顾,选个方向,脑后一道青光飞出,化一朵青莲,投入天际,自身依然含笑独步,毫不停顿,仿佛要走去天涯海角。

    浑身气息逐步内敛,不知要收敛到何种程度,道胎仿佛承受不住,轰然崩散,一身磅礴元气化入自身,精气神混沌一片,化归一处,再次凝缩、收敛……

    这一次,一身元气化入自身,凝缩的便是自身,肉眼可见,采药身形陡然缩小了一圈。

    一连三次凝缩,毕生精修的磅礴元气与自身更加契合,体内混混沌沌,不辨骨血,就连经脉窍穴,也早已化的干干净净,采药自身,也早已化作一幼童。

    采药再次凝缩,方圆百十里天地元气也被引动,收敛入自身体内,与自身混沌化归一体,但采药身形却再次缩小,几如一婴儿……

    仿佛修为倒退,又像返璞归真,直到第六次凝缩,就连婴儿之体也不能维持,只剩下一缕游丝般的先天之气,游离在若有若无之间。

    下一刻,这一缕游离在若有若无之间的先天之气,第七次凝缩,彻底消失不见,仿佛已经化入天地之间,反哺到天地元气之中,似乎在这以后,天地间再也寻不到他存在过的痕迹……

    ……

    而此时,位于燕都东京城外,偏东南五十里,有两座山头,成犄角对立,这两座山当真好山,易守难攻,正好用来安营扎寨。

    此刻两座山头上分别驻扎了一支兵马,其中一支就是钟大同的三千铁甲。

    另一支,自然就是阆中王的人马。

    阆中王的身后,立着清微夫人,在阆中王的身前,正是那位以武入道,手持双鞭的小五郎。

    在三人的四周,数百卫士按剑不发,鸦雀无声。

    “五郎神,你要怎样?”阆中王色厉内荏,清微夫人一言不发,神色有点凝重。

    小五郎呲牙一笑,环顾四周按剑的数百卫士,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如今已投靠了慕容王,这次前来,只是说客的身份,劝阆中你加入勤王。如今的燕王天都,大将军王摄政,妖后把持社稷,一元观无所作为,小天王遭受软禁,正是我等起兵勤王之时……”

    清微夫人打断他的话,袖中剑吐出,淡淡的道:“小五郎,你如此大言不惭,分明已经入魔,再不醒悟,休怪我不念故友情分,辣手除魔。”

    小五郎哈哈大笑罢,瞄着清微夫人丰润有致的身段儿,把手中铁鞭一抖,嗡的一声指向清微夫人胸前,猥琐的道:“夫人,看在黄药师的面子的上,滚回你的清微派,否则,休怪本人辣手摧花……”

    清微夫人正要说话,忽然神色一动,下一刻,一道青光如从天外落下,嗤啦一声,早把小五郎手臂卸去。

    青光落地,现出一人,正是黄药师,手持一柄木剑。

    “小五郎,你已成有相神魔,休要执迷不悟。”采药手腕一抖,木剑从剑尖爆开,成条条木丝,编结成一朵木炼化,拢入袖中。

    小五郎断臂处黑气一吐,断臂重生,手一招,铁鞭在手,冷然道:“好你个黄药师,我不惹你,你却来多管闲事,当我五郎神好欺负?”

    “你修习神魔法门,正是绝好神魔庐舍,我此来,倒也不差。”采药负手,脑后一道青色神光冲起百丈,照着小五郎脑门只是一刷,一只张牙舞爪的魔头立刻被刷入青光之中。

    “我身为燕王天宫天兵天将,神魔入侵神州大地,职责所在,小五郎莫怪。”说话间,小五郎如被抽走魂魄,早已倒地不起。(未完待续。。)

514 慕贤而容众

    看着身边红唇微启的清微夫人,采药神魂中忽然有蠢蠢欲动执念浮现。

    当初之所以与她有那‘力所能及,守望相助’之类的话,就是因为隐约之间自有感应,知道自家有一份转世的机缘要应在此女身上。

    此刻心念再动,显然不差。

    “夫人,此处将有大变,是非之地,不要插足的好。”言下之意,快回去吧。

    清微夫人攒眉摇头:“我既然应了阆中王做事,不能半途而废,药师好意,我心领了。”

    采药想了想,哑然失笑,暗道:“若是强求,反倒误事,不如顺其自然。”

    想到这里,不在废话,道声珍重,身化一道青虹便走。

    却说那慕容王,身为七十二路诸侯王中的肥羊,颇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家地盘大,势力强,必然会成为燕天王一脉第一个下口的美食。

    于是乎,一直以来,大动作蓄着,小动作不断,这次终于受不得诱惑,收留了一尊厉害魔头,打算炼制‘有无相神魔’,与天王一脉天兵天将抗衡。

    不想,走漏了消息。他在燕王朝中也安插了能手,知道天王宫已经下了除魔令,出动了天兵天将,誓要借此灭他威风,甚至斩草除根。

    他也不是易于之辈,手下能人无数,此次参与诸侯会盟,也与别家不同,直接被燕天王赐给一座小镇,用来驻军。

    此时,慕容王身处之地,千百剑手环绕,结着庞大剑阵,剑阵形如七星排布。剑意剑势直冲天际,青天白日,竟然沟通北斗,白日星现。

    方圆百里,飞鸟绝迹,蚊虫难渡。

    看其阵势,没有高人指点,别说布成,连这千百剑手都难以指点得出来。

    阵中,帐内。

    数十位练气士分居两侧。慕容王高踞首位,三十许,俊逸风度,年轻不凡。背后一块金匾,上书五个大字:慕贤而容众。

    左侧为首。有星袍乱发,仗剑散人一位。眉宇间剑意逼人。冷然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区区几个天兵天将,杀了便是,慕容莫非还不敢自立?”

    右边为首一人,一身武将打扮。外罩战袍,腰挂金鞭,负长弓,配大剑。凝重道:“余剑师技艺精湛,我等佩服,但对方敢来,自是十拿九稳……”

    余剑师打断他的话,唇角微扯,算是冷笑:“除非十拿十稳,都要命丧我手,吾辈剑修,有一线生机,便能一搏,那些所谓知己知彼的兵家言法,你还是留给自己听吧。”

    武将也不生气,他知此人性情,面色更加凝重,略带焦急。他也知道,慕容王年轻气旺,钟于冒险,平日里更是最喜此人言论。

    若非如此性格,也不会将那魔头请进家门。

    偏偏这位余剑师并不予以阻止,反倒对那‘有无相神魔’赞赏有加,致使慕容王对那魔头的神通魔道更加期许,以致酿成今日祸事。

    慕容王对这武将还是十分看重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问道:“史将军以为,该当如何化解?”

    这武将乃兵法世家出身,就如同皇甫世家在大练城的地位,底蕴却要深厚的多,家中只先天武将,就出过数十位,他本人而今就是其中之一。

    武将闻听慕容问话,小心翼翼的说话:“此事因那位魔尊而起,还要应在它的身上。”

    慕容王饶有兴致的哦了一声,想了想,皱眉道:“不妥,魔尊刚刚投入我的门下,这么做,太不地道。”

    “恁地啰嗦。”那余剑师冷哼一声,却也不再多话。

    武将悄悄的看了他一眼,使个眼色,虽然余剑师没有理会,但他既然做出来了,对方肯定明白他的意思。

    顿了顿,武将再次扫了余剑修一眼,确定对方已经把此处屏蔽,外人绝难窥视,比如那魔头。方才咳了一声,说道:“虽然天王宫早有除去我王慕容之心,但只要不被抓着把柄,就没有理由。天王宫毕竟势大,为防万一,不能立刻翻脸。等到天兵天将来到,我王不妨做出受制于魔的假象,看情况,再做决断。”

    “言之有理。”诸修者谋士纷纷赞同,慕容王见此情况,扫视一圈,只得勉强认同。其实不过是御人手段罢了,他非是年轻识浅之人,但这种不地道的事情,总是要有个台阶下的,否则,让门人下属寒心。

    两朵祥云贴地飘来,虽然落了地,却不染尘埃。

    为首一朵祥云忽然一纵,划空而来,落地时,已经了慕容王剑阵前方。

    祥云散尽,露出四十八位甲士,人人气息凌厉,个个按剑凝目,凝视剑阵,四十八道神意纵横,仿佛每一个人都有一闯这剑阵之力。

    这千百剑手如何见过这等阵势,有人不自觉退步,带动整个剑阵变化,一人退,无数人退,剑阵顿时凝缩了一圈。又有人铮然拔剑,剑出鞘声铮铮不绝,顷刻间,大乱。

    正在此时,一道剑光突然从剑阵中闪出,直取七大天兵,剑术堂皇。

    七人同时拔剑,迎上,七声响,剑折,如废铁落地。

    那人收剑落地,星袍散发,仗剑玉立,神色傲然,这一剑倘若刻意杀人,七人无人能躲。

    墨兴越众而出,一手墨色玉尺,一手乌漆铁棍,看是朴实,实乃神兵,正要对峙此人,防他运剑肆掠,不想,对方阵中,又有一人跨步而出,一身武将打扮,手握腰间铁骨金鞭,已把墨兴锁定。

    墨兴面色平静,心头骇然,只那剑修一人,就非他所能牵制,只能借天将身份压人,因为看出剑修不敢对天兵下杀手,他这天将身份一出,对方必有顾忌。

    哪想到,这武将一身修为,也全不在他之下,尤其一点千锤百炼的杀伐之意,竟能把他彻底压制,似乎稍微分神,连墨兴分身都要被一击撕裂,如此一来,不由越陷越深,早已把剑修抛在脑后,专心应付此将的杀伐神意,寻思破解必胜之法。

    一声叹息,徐王公的软轿在另一朵祥云中现身,轿侧谢峰贴身相随,另有三十七位天兵,银甲白披风,人手一条雪亮银枪,唯一点鲜红,便是头盔上的一把红缨。

    谢峰此刻未着金银甲,只一身薄衫,一坠玉佩,风姿如玉,手中白玉圭,腰间青锋剑,更衬托的颇有儒风。(未完待续。。)

515 剑修,魔头

    “慕容谋逆,重用神魔,天王震怒,尔等,敢不束手?”

    徐王公的声音虽然苍老低沉,但中气十足,正义者,凛然自生威势,谓之正义凛然。

    早下疲惫之态更是一扫而空,似乎在这占据了理义的时刻,顺天而行,天地所钟,连生老病死,都要靠边。

    对面那武将,正与墨兴神意交锋之际,闻听此言,思及慕容王收留魔尊,犯了大忌,不由神色一乱,被墨兴趁虚打击,面色一白,继而冷哼一声。

    “老不死,你算什么东西?”

    说话的是星袍剑修,话音冷若冰霜:“修者,历尽劫难,人上之人,理所应当。吾等做事,尔何朽木?也敢插话!若能被你借人族大义相欺,枉我余数一甲子苦修,叛出周天道门。”

    说话间,凌厉目光直指徐公软轿,话落,软轿大颤,咳嗽声起,好大一口老血喷吐,轿子前方的纱帘已经被血迹侵透。

    这可不是中了神通剑意,乃是被言语所伤,气急所致。

    此公也是命硬,咳嗽了数声,调均了呼吸,半晌,声音转为疑问:“剑修?”

    一边的谢峰心中好笑,闻言,知道这话是问他的,对面剑修绝不会理会,因此连忙答道:“视一切规则道理为束缚,不论天道、律法,遇之则斩,**不离十。”

    此公又是沉默,半晌,再次出声发问:“药师何在?”

    无人应答,对面剑修眉峰一锁,突然抱剑退往一旁,埋首沉凝,不知作何打算。似乎分毫没有在意因为他所作所为,早已搅乱了局势。

    武将心中无奈。同样低头不语,看着对面好戏。

    他本待一展口舌,按计划行事,摆脱因为收留魔尊而带来的不良影响,奈何此时徐王公吐血不快,听得那句‘药师何在’,言下之意,再无废话,打算直接动手了,他即使是说个天花乱坠。也没用了。

    “……药师自有计较。”墨兴回过头,只憋出来这么一句话,顿了顿,知道这话太过应付了些,又连忙接了一句:“药师片刻即回。”

    果然不过片刻。一道青光在软轿前方十步落地,扫了剑修一眼。也不回头。轻笑道:“这魔头太不聪明,分兵各处,化整为零,妄想驱策另外十八路诸侯王,岂能瞒我。我已收了散落在外的‘魔种’十余个,刚刚一发儿斩了。还有三五个没什么要紧,待我腾出手来,自去一一收了。徐公何必跟这些人废话,你我此行。乃为荡尽魔头,平定祸患,谅这些人也不敢阻挠。”

    那剑修突然冷笑:“枉你一身所学,竟卖身帝王家。”

    采药连斩十八魔头,莫名的心情大好,知道必然是本尊转世功成,虽然有些小意外,会形成种种磨难,但早在意料之中,心情大好,对此魔的无礼,不予计较,反正待会是要斩杀了的。

    目光扫过剑阵中千百剑手,更仿佛透过剑阵,看到了里面慕容王与十余练气士,扬声道:“魔头狡狯,千变万化,尤其擅长引诱执念,更兼夺人道体,防不胜防,慕容王受其引诱,自有天王降下刑罚,本座今日前来,只为诛魔,闲杂人等退避。”

    说话间,木剑在手,剑锋直指那星袍剑修,挪揄道:“这位魔尊大人,怎么称呼?”

    诸人大哗……

    ——

    神州有一名山,钟天地之灵秀,聚地脉之精华,成为修真炼道之宝地,号‘千峰群’。

    自古以来,练气士辈出。

    此山千峰竞秀,蔓延数十万里,接壤数十诸侯国。

    山中道派不知凡几。清微派便是其一,落派于阆中国与凤鸣国附近。

    清微派自立派以来,开山引脉,招收弟子。

    辟洞府,布道场。

    千百年经营,无数代开拓,方圆八百里地界,尽入囊中。

    主峰不知何年何月,早已落号‘清微’,禁法布置,天地元气凝成烟云,一年四季缭绕不散。

    周围三座小山环绕,成三才阵势,有那眼力高明的,还能看出人为神通的移山填沟痕迹。

    山外,还有砖墙瓦屋星罗棋布,形成小小村落绵延开来,祖祖辈辈受清微派高人守护,有那资质不错的,一出生就会送入清微派学习道法剑术。

    比如今日,清微派后起杰出弟子魏斌,受师姐舒净之命,前来护送几个根骨不错的幼童入山修道。

    “就是一辈子做道童的命!”魏斌不屑撇嘴,很是无趣。

    他虽然身为清微夫人独子,但礼不可废,舒净身为清微夫人大弟子,清微夫人不在,即使是门中硕果仅存的长老,也没有舒净的权利大,何况他魏斌不论心性,还是修为,都要差了师姐一筹。

    当年为了追回清微派古传半部道书,路遇牛妖,清微夫人阴神出窍与采药双斗牛妖,肉身差点被牛妖手下的一个强盗头子亵渎,若非舒净浴血力拼,后果不堪设想,自那以后,魏斌对这位大师姐更是佩服。

    以女子之身,道派弟子身份,持剑与强盗头子的刀法搏命对杀,浑身浴血,却是越战越勇,每每想起那股子劲头,魏斌仰慕之余,不寒而栗,因此,很是听话。

    “只是,门中师弟师妹多的是,为啥每次都指派我?”魏斌大少爷很不喜这等照料小孩的麻烦事,他更想仗剑出去闯荡,一展平生所学,使清微派在自己手上扬威。

    魏少爷捏紧了手中的连鞘长剑,寻思着是不是就此出走,以寻找母亲的名头快意恩仇去呢?

    “咦,这是谁家的倒霉孩子?”

    魏少爷眨眨眼睛,确定没有看错,眼前一株古松,树杈间好像长出了一个童子,松枝掩映间,白白嫩嫩,似乎衣不蔽体。

    虽然没到冬天,但天气已然转冷,正是秋天将尽的时候,这童子蜷缩在树杈上,不知待了多久,看肤色,似乎还是活的。

    “使出反常必有妖!”魏少爷拔剑出鞘,小心接近,他想起了刚刚仿佛眼花了一样的情景,这童子,好像是从树杈上长出来的?

    “你是谁?你别过来!”童子突然说话了,颇有点胆怯,紧张兮兮。

    “你又是谁?何方妖怪,敢闯我清微派禁地。”魏斌晃了晃脑袋,呛啷一声收剑入鞘,心头暗自好笑,自己太也紧张,如果真是个小孩,传出去岂不笑话。

    “我,我不是妖怪,我叫采……咦!”童子似乎抓了抓头:“我叫小小,赵小小,我一定是被一个老道士骗了,他说他活了三个甲子还有余,要收我做徒弟,结果偷了我的衣服,把我扔在深山老林里不管了,你借我一件衣服遮身,我以后赚了钱,还你十件!”(未完待续。。)

516 道袍

    魏少爷身上的衣服可不是普通货色,哪里能随便给人,何况他现在是在山门地界,穿的是清微派道袍。

    冰蚕丝织就,一针一线都暗藏‘一气入微法’乃身体气脉运行之法。为清微派最根本气法,外人知道端倪,也看不出来具体,只有穿在身上,才能亲身体会。

    这道衣并无防护功用,只对修行有辅助作用,为防外人夺去,参透奥妙,门中规矩,一般是不能穿出去的。

    只有对清微派道法有一定修习,火候到了,能把一身冰蚕丝随心意运化开来,结成护身法纹,使道袍有护身功用,才能穿出去卖弄。

    魏大少爷精修剑法,连道术都很少涉猎,对符箓禁法之道也研究不深,估计只有炼气化神之后,一身真气与天地交融,由气脉运行而旁通禁法,才能发挥这道袍妙用。

    这样重要的物事,按理说是不能外借的。

    不过这童子一看就是个小孩,言语童真,不像是返老还童的老妖,尤其全身不着寸缕,天气渐寒,恻隐心起,虽然来历可疑。

    但魏少爷略一迟疑,还是把道袍一把扯下,挥手就甩了过去。

    这一甩衣,也是大有门道,道袍撒开,如撒网,如白云横空,嗖的一下就把树杈上的不雅的童子裹了个严实。

    “也不需要你还我十件,一会,本道爷要去附近村落带几个小娃娃回山,顺便给你讨件布衣,穿着舒服,你再把道袍还我就是。”

    魏少爷说话间,身随袍走,早把小童提在手中。咧嘴笑道:“你再与我说说,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当我清微派护山禁法摆设着好看?”

    其实,清微派八百里地界,也有野兽奔走,飞禽筑巢,甚至偶尔还有附近的村民入山狩猎,灵脉汇聚之地,还有那山精野怪借住。

    除非异派道友来犯,阵势一般不会发动,此言。依然是试探,他总感觉这小童来历不凡。

    “你放我下来。”小童被道袍裹了,颇不适应,似乎对他来说,被人如此提在手中。是莫大耻辱。

    魏斌哈哈大笑,疑心又去了一半。顺手把小童扔下。却依然牵着袖子,仿佛怕他跑了。

    “你刚才说,你叫采……采什么,别蒙我!”说罢,手腕一震,连鞘‘长歌’耍个剑式。带起一片迷蒙剑影,唰唰唰,旁边一株小松已经被剃了个精光,只剩下光秃秃的一个主干。

    此举即是耍弄剑术造诣。也算威胁。

    小童见他剑术,嘴唇微张,呆了一呆,随即想到后果,浑身一缩,两条初显清秀的眉毛挤到了一起,却总也想不起来自己刚才情急之下为何要口吐一个‘采’字。

    想不起来,干脆不想,他颇有几分机智,灵机一动,大声说道:“我爷爷给我起过一个乳名,叫采儿,后来我嫌弃这名太过娘娘腔,都好久不用了。”

    其实他哪有什么名字,因为在家排行最小,所以一个‘小小’是叫习惯了的,至于正式的名字,一直还没起呢。

    念到这里,倒有点想家了,自己被人骗走好几天了,爹娘肯定很着急。看着眼前的魏斌,虽然一脸凶恶,但因为长的标致,颇有些邻家兄长的气派,还给他衣服穿,一看就是正派好人,不由矫情起来,有点想哭。

    他如今又哪里知道,自己何止是出走了好几天那么简单……

    “你能送我回家吗?”

    “你家哪里人?”

    “不知道。”

    “……?”

    “我家是个大家族,姓赵。”童子努力想了想。

    魏斌哦了一声:“原来还是个少爷。”

    童子微窘,道:“我不是少爷,不过,我明年就要给族里放牛了,那可是最轻松的差事。”

    魏斌叹息一声:“听你口音,可不是本地人,你叫赵采儿是吧,这样,你先随我去接人,然后回山让我师姐过目,要是没问题,就留在我清微派,记住,是清微派,等你长大了,自己回家。”

    他这办法倒是省麻烦,不仅做了好事,还能给清微派添一洒扫童子,他刚才把小童提在手中的时候已经看过了,这小童根骨不错,虽然不知具体资质如何,但拉回山总是有面子。

    不过在此之前,还要盘问个仔细,不能让别派道友安插了钉子进来。

    魏斌想着,问道:“你是怎么来到山里的?”

    “不知道。”说起这事,采儿颇有点悲愤:“一个老道士要收我为徒,我同意了,他就一袖子把我打晕,然后……等我醒来,就在这里了,他还偷了我衣服。”

    魏斌也不这么想,暗道:“莫非是哪一位同道收徒路过此地,却遇着强敌,把徒弟寄放在此?”不由试探的问道:“你可曾学过什么武功法术?”

    “我通拳脚。”采儿大言不惭,说罢,努力想了想,把身上道袍撸撸,自觉施展不开,干脆用两只袖子在胸前系了,遮住小鸟等要害。

    一切就绪,跺跺脚,扎个马步,摆个拳架子,左手一个出拳,收拳,右手一个出拳,收拳,然后双手抱拳,抬头道:“请指正。”

    魏斌面无表情,强忍着笑,点头道:“好拳法,最是正统不过。”后一句没说出来:“三岁小孩都会使,何况你……”

    “对了,你几岁?”

    采儿心中正自得意,闻言顺口道:“年方七岁。”

    魏斌点头,突然问道:“你会爬树?”

    采儿自得的道:“我掏过鸟。”

    魏斌抬手一指刚刚采儿待着的那株古松:“你先去上面待着,等我接了人回来,再把你一起交给大师姐处置,反正你通拳脚,不惧豺狼虎豹。”

    他现在才想起来,还有百八十里路要赶,带着这采儿,十分累赘。尤其耽误了时辰,师姐面前不好交代。

    采儿闻言,这才有点慌了,还要说话,眼前魏斌身子拔起,半空一折,嗖的一声,就只留下衣袂破空之声了。

    山风吹来,凉飕飕的,这道袍冰蚕丝织成,虽然贯以‘一气入微法’,但并没有辟寒功效,反倒材质凉爽,不过,好歹可以挡风。

    采儿急忙裹严实了,好在够大,心里头的一股子怨气全都寄托在那无良的老道士身上。(未完待续。。)

517 一气入微

    天色渐晚,采儿似乎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黑暗之中畅游,有经书一册相伴左右,却总也打不开,看不透。

    他也不强求,反正又不识字,也只当是个梦。

    梦中,他独自在深邃黑暗的虚空中游戏,却毫无恐惧害怕,仿佛这里就是他本来的家。

    他追着一册漆黑色的经书嬉戏,经书仿佛指引,带着他不断前进,探索黑暗中的未知,所走过的路线十分奇妙,总之,不是直线,也不是弧线,甚至偶尔还会绕回起点去。

    醒来时,他已忘了个干净,唯有那黑色的经书指引之下所走过的奇妙路线在记忆中若隐若现。

    不知为何,采儿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驭魂’二字,虽然是箓文,但他就是明白了这两个字。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那位清微派的高弟还是没有回来,他先前等的无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似乎以前经历过什么事情,感觉很累一样。

    只有在那黑暗的空间里面,他才可以彻底放松,一切心神随心所欲。

    不知为何,身上原本冰凉的道袍,似乎也感觉有点温润暖和了,还带着一股亲切,仿佛这本就是他自己的东西,从小穿到大的感觉。

    但他很确定的记得,这袍子是借来的,可是,为什么现在这么合身?仿佛量身定做的一样。

    “不愧的仙家道派的东西,穿了几个小时就养熟了。”采儿心头啧啧称奇,拉了拉小了几号的道袍,猛的跳下树来,打了一趟拳。

    他还记得清微派那位高弟的话,这是最正统的拳法。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后无聊的时候要多练练,至少每天清晨要打一趟。不使生疏了。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这是武学拳法的诀要。

    雪白的道袍穿在身上合身得体,颇有风范,什么样的风范他也说不来,总之,很标致就是。

    “风吹小**,好凉爽……”

    空有一袭道袍。里面却什么都没有,风吹进去,凉飕飕的。

    采儿正自哼哼,眼前突然出现熟悉的雪白,可不正是自己身上白色道袍的料子。

    仰起头。是一个气质洁净的美女,肤色丰润美白。见之可亲。此时眨了眨明亮的眸子,凝视采儿身上的道袍,又细观采儿容貌,问道:“你是谁人门下?”

    看这一身打扮,采儿心知,这是遇上清微派本家弟子了。他已经知道这里是清微派的地界,想着这人必是巡山弟子。

    他此刻虽然性纯,但从魏斌的问话中已经隐约知道,这些人对外人极为戒备。若是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怕后果不可想象,遂学着大人们抱拳施礼,把先前对魏斌说过的话又复说了一遍。

    当然,还有与魏斌相遇的经过,让这美人知道自家身上道袍的来历。不是偷来的,是借来的。

    舒净看着面前童子,他可不是魏斌可比,身上清微派秘传道袍早已修炼的变化随心,与一身清微派内功契合,贯以‘一气入微’之法炼化开来,可护身,更能凭道衣上的冰灵蚕丝幻化法纹,徒手凝聚水火风雷。

    更何况这种变化大小。

    但仅只是这种变化大小,整个清微派,除去炼气化神的清微夫人与那位硕果仅存的长老,有这个修行的后代弟子,不出五指之数,这不仅需要天赋,还要动辄几十年的内外磨合,凭借独门心法,与道衣中的‘一气入微’法相勾连,掌控其中千百条冰灵蚕丝的运行轨迹,明晰入微,才能变化道袍大小。

    一般入门弟子,都是由夫人赐下道袍,顺手改动,才能合身,日后还需要自己逐步炼化,为己用。

    “你是说,你打了个盹,醒来就是这个样子了?”

    舒净仿佛自语,一双明亮的眼眸对上采儿无辜的眼神,略一凝视,便信了个大概。

    “莫非是本门某一位不出世的前辈,无意间收得弟子,却一时反悔,无心教导基础,于是扔在山门地界,让门中后辈代劳,等打好了根基,再行收徒。因怕师门不收,所以施展手段改了道袍,表明身份,这采儿年幼无知,如何能够发觉。”

    她心中也不敢肯定,从采儿的描述中,哄骗他那个老道士生的如同瘦竹竿一样,又高又瘦。

    “回来还是要问过夫人,看看本门史上有没有这样一位前辈。”

    舒净主意一定,手掐诀,默诵咒,身上道袍有灵光一闪,一团云霞从道袍上翻涌而出,伸延过去,把采儿护住,伸手扶了采儿的小胳膊携带了,一手捏诀不散,施展身法便走。

    却是因为身法太快,冷风凌厉,扑面窒息,只怕采儿承受不起。

    “本门一位师弟出门办事,许久未归,只怕有甚意外,我要前去看看,你身在此地,也不安全,跟着我吧。”

    眼前一片白色云霞,流动不息,采儿双足浮空,紧张的很,闻言,嗯嗯连声。

    半晌,才有点适应,此时,打心底里浮现出一股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觉,一闪即逝。

    晃了晃头,细观眼前云霞流动,轨迹奇异,似乎契合了什么规律。

    也不知是不是福至心灵,他随着眼前云霞的流动轨迹,伸手一划,如同画出了一道云纹,云霞流动的似乎更快了些。

    他心中奇怪,双手虚划,眼睛稳稳的盯着云霞流动的纹路,似乎已然沉侵进去。

    细观他手起臂落,颇有法度。

    脑海中似乎又浮现出了那一幅梦中走过的路线图,随着他双手虚划,更加细致入微。

    传承久远的道派,气法道术一脉相承,都可旁通,气法脉络自然蕴含禁法纹路。

    不论是采药藉以道袍而梦出来的气法图录,还是此刻舒净施展出来的道术云纹,都是一脉相承,有迹可循。

    采儿自然不知,他乃胎化转生之体,以一生修为自我转生,不经母胎,自身胎化,不入后天,出则先天道体。

    梦中神魂嬉戏路线,形成‘一气入微’图录,气与意合,体内功法自成,与体外道袍交融,自然炼化。

    有了根基在身,又是先天道体,天生就是炼气化神的根底,这一脉相承的禁法纹理,上手容易很。

    正在运转身法,辅以独门道术飞遁的舒净,忽然感觉到自身道术颇有精进,她正是突飞猛进的时候,倒也不以为意,只是细心感应云霞纹路的流动变化,吸收所得。(未完待续。。)

518 请神上身

    ps:  谢两位字母兄新年月票,真是好久不见,我说的是月票。

    还有盟主兄,俺更的慢,都不好意思写感言啥的,一直没有口头感谢一下,正好新的一年,祝大家新年愉快,大吉大利,马年大顺。

    嗯,感谢本书两位盟主。

    ——迟到的新年祝福。

    脑海中一副图录逐渐隐没不见,采儿停止手起臂落的虚画,搔了搔头,没了感觉。

    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现在梦醒了,梦中的一切也有点不真实。

    他有点迷迷糊糊的……

    不知梦中与现在,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难道现在的我只是个假的?”他油然而生一股荒唐至极的念头,不由连忙摇了摇头:“那么,梦中的一切肯定都是假的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来是我求道心切,妄想太多的原因,造成的幻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走火入魔。想要学习道术的心思太过旺盛,如火烧火燎,烧坏了神智,脑子里形成了幻觉,这是魔念的雏形,一个不慎,就会神智错乱,成了疯子。”

    他理所当然的给‘走火入魔’这四个字下了定论,同时打定主意,潜意识中提醒自己,日后再梦到这种邪门事,千万不能沉侵进去。

    正想着,已经到了地头,眼前云霞散去,周围是一大群男女老幼,正式群情激奋的时候,不知是因为何事?

    那位先前见过的清微派少侠满面怒容,横剑挡在无数人面前,少侠的身后事一座神庙,似乎新近筑成。庙前是一座祭坛。

    一个脸上被涂抹了胭脂的女孩被绑在祭坛上面,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年纪,明明很俏的一张脸蛋,却给涂脂抹粉,庸俗的很,看不出本来美貌。

    看见师姐舒净的到来,魏少侠很是高兴,也不顾带来了采儿,连忙为自己的误了时辰而辩解,道:“这些村民。也不知是受了哪一路妖魔鬼怪的糊弄,竟然要活祭少女,别说是在我清微派的地界之内,不管在任何地点见到这种丧尽天良之事,我魏斌也非管不可……”

    舒净颔首。见到现出布置,她岂能看不出来。

    这种活祭。一般只有在那种穷乡僻壤之地。人间正统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牛鬼蛇神统治了人类,以法术愚弄乡民,自封山神土地,作威作福。这也罢了,为了修成人形。都要定期吃人,甚至与纯洁少女交配,体悟人体奥秘,年年月月娶妻纳妾。还要逼着愚民乡里自愿供奉,否则,就要施展天赋法术危害一方。

    比如,山神之流,捕杀家畜,践踏庄稼,为祸乡里;还有那水怪蛇精之属,自封水神,可发动洪水,淹没稻田,致使乡民颗粒无收,更为可恨;或有那鬼物,专攻神魂,要么附身闹鬼,要么鬼哭神嚎,抑或吸人精气,手段更丰……

    但在这千峰群山之内,诸道派鼎盛,人杰辈出,乡民土著都有高人庇护,这些牛鬼蛇神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但如今偏偏在这清微派地界发生这等事情,实乃奇耻大辱,舒净自是大怒,摆手制止魏斌说话。

    “何派道友寻我清微派晦气,胆敢做出这种事来,不怕遭受了天谴?”

    魏斌连忙手指村民中为首一老者,大声道:“这老头修习邪法,能挡我剑气,大家都受他愚弄,护着他,要不然,我早就斩了他救人回山去了。”

    那老头又矮又小,瘦骨嶙峋,却偏偏精神矍铄,闻言之下,见到舒净眼眸凌厉,吓了一跳,旋即腰杆一挺,白眼一翻,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供我女儿,拜我尊神,干系你等小男女何事?倘若再不退开,休怪我请神上身,取了你二人性命。”

    周围男女老幼原本见到舒净的到来,见她一身清微派道袍,不敢放肆,尊敬有加。

    此时见到有人出头,纷纷出言帮衬,更有那年轻的,跟着乱嚷嚷,手中举着棍棒家伙,十分狂热,明显被愚弄的不轻。

    舒净秀美紧锁,感觉事关重大,明亮的眸子盯紧为首老者,一字一顿的问道:“你上供女儿,为了什么?”

    老者颇有尴尬颜色,嗫嚅半晌,忽然把两手一合,念念有词,把足使劲跺地,随着咒语的急促,跺地咚咚有声,浑身肌肉逐渐膨胀,矮小干枯的体型生生拔高五尺,做怒目状,加上秃顶的光头,颇有金刚之态。

    但合什的双掌冒出来的,却是黑光,浓郁的黑,笼罩全身,比墨汁,宛如一尊邪光罗汉,诡异霸道。

    “你清微派狗眼看人低,资质不好的不收也就算了,连天生容貌长的不好看的也不要,实在岂有此理,老子从小在这里长大,侍奉你清微派多年,凭什么?就因为老头子长的好看,就不能求道长生?凭什么!”

    老者请神上身,神智都有点糊涂了,如醉汉狂语,酒后真言,伴随着手舞足蹈,怒气冲冲。

    舒净与魏斌惊骇之余,闻言都有点尴尬,清微派祖宗古训里倒也没有非俊美不收的规矩,只是自古以来的掌门首脑,都有点眼高,看到丑的,都觉的碍眼,出门行道也带不出去,不知不觉,清微派就是满门的俊男美女,更已经成了个不成文的规定。

    这老头矮小干枯,三尺有余,且吊眼歪眉,年轻时实在不怎么样,也难怪他满腹怨气。

    “老头休得糊涂放肆。”魏斌大怒拔剑,掩饰心中不快。

    舒净却转头看向那祭坛后面,目光如电,直刺神庙深处。

    采儿被这么多人围住,早已惊呆,尤其见那老头变身怒吼,吓的偷偷退避,此时刚好退到祭坛边上,无意间拿眼一瞅,陡然心头一寒,隐约发现那平躺在祭坛上涂脂抹粉的小姑娘嘴角一抹怪笑,很是渗人,压根不像是这年纪的小姑娘应该发出来的笑容。

    他闭上眼睛狠狠晃了晃脑袋,再次睁开眼睛时,小姑娘神色木然,面无表情,仿佛自知必死,了无生气。

    采儿此时性情纯洁,压根不明白刚才那诡异笑容代表着什么,只把它压在心底,却再也不敢去靠近那祭坛。

    铮——

    耳中传来一声剑鸣,身旁一道赤色剑光拔起,直扑神庙之内,剑光凌厉,迅捷如电,只是一闪,下一刻,神庙深处一声尖叫刺耳,一道黑光冲破神庙,划空便走。

    “小丫头片子,你敢斩我分神,定不与你甘休……”(未完待续。。)

518 匕首

    一只通体黑色的大手朝着采药劈面抓来,正是那为首老者。

    此人施展了‘神打’了法门,原本矮小的身躯变的高壮,如金铁浇灌而成般结实,一双大手成了黑色,钢筋铁骨一样,盆口大小,带着风声抓来,看那威力,若被抓着,采儿的小脑瓜必无幸免。

    魏斌早有防备,呛啷一声拔剑,顺势扑击。

    剑未出,人已到。

    长剑刚刚拔出半尺,剑诀一催,赤色剑光乍现,刚好封住黑色大手的来路,很是不俗。

    那老者请神上身,固然力大无穷,更兼浑身坚硬如铁,能抗水火刀兵。

    奈何搏杀技艺差强人意,这一手抓出,不留余地,变不过来,仿佛是自己朝着锋利剑光往上凑,自是嗤啦一下,被锋利剑光截去半根手指。

    但也仅止于此了,剑光切到第二根手指的时候,便被卡住切不动了。

    魏斌立刻飞起一脚,此脚法寄托了道家大力法门,法武合一,一脚飞起,正中老者小腹,老者如同一个癞蛤蟆,直接被踹飞出去好几丈远,趴在地上,又滑出几尺。

    看这脚力,竟也是生猛了得。

    但老者仿佛不知痛楚,更是神智也有些糊涂,双掌狠狠拍击地面,一个翻身再次扑来。

    恰在此时,魏斌掌中一口剑光全数出鞘,剑起处,划出漫空剑影,封死老者来路,那老者仿佛又是自己撞了上来,那一瞬间,只听得嗤嗤声大作。

    老者浑身上下被斩开数十条寸许深的伤口,紧接着一个窝心脚踹来,老者再次被踹飞了出去。

    想来魏斌也是不愿让这老者近身,出剑占了便宜,立刻一脚踹飞。

    那老者也是古怪,被剑光斩开无数伤口,更不流血,偏偏愈战愈勇,一个筋斗再次翻身扑来。

    魏斌冷哼一声,双手持剑柄,竟然飞身迎上。

    他随身一柄剑样式奇门,通体四尺有余。仅剑柄就有一尺,此刻剑诀一施,三尺三的剑锋剑芒暴涨,长有丈许,如巨剑。作刀使,飞身便斩。

    剑光一闪。伴随着一声清叱。有法咒加持之效。

    咒音还未散去,一条黑色断臂的飞落过来。

    采儿吓的面无人色,近乎本能的飞起一脚,竟贴合了魏斌脚法的几分神韵,那手臂还未落下,便给踢飞。

    魏斌早已同那老者战到一起。剑影如网,夹杂着生猛腿法,把老者狠狠压制,剑不走空。脚不留情。

    神庙轰然崩塌,舒净从灰尘中缓步走出,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柔柔腰肢间一柄佩剑仿佛装饰,但那道赤红色的厉害剑光却给采儿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想必就是此剑了。

    她一双眸子从人群中扫过,只这一下,便试探出厉害人物。

    人群中与她目光接触之人无不避开,唯有一个灰色布衣男子与她目光稍微凝视,虽然马上避开,但立刻知道不妥,身形一纵而起,如弹丸飞跃,划出一条弧线,眨眼就没入山中,身法当真高明。

    舒净眸子一冷,待要去追,却忽然停顿了一下,袖中一柄连鞘匕首飞出,哚的一声钉在采儿脚边。

    “拿去护身。”话音落下,舒净身子一晃,白影一闪,追着那人去了。

    连鞘匕首竟然直接钉入木质祭台上面,可想而知手法力道之强,采药使劲拔了拔,连鞘竟然拔不出来,只能是抓着剑柄,琢磨片刻,一推剑柄与剑鞘连接处的机簧。

    铮——

    雪亮亮的一条白光,冷森森寒意逼人,剑柄上缠绕了一条雪白色的手帕,打了漂亮的绳结,剑刃镂空,看似花纹,也像是两个繁复文字,如符文形状,通体五寸。

    地上被钉入木头中的剑柄也是白色,皮质,隐约浮现白色细鳞,边上还有两道皮扣,似乎是扣在手腕上的。

    采儿灵机一动,也想试试这匕首锋利程度,要把这剑鞘挖出来看看。

    反手刺下,匕首直末至柄,顺势一拉,竟然也十分轻松,如同切上了豆腐块,顺势一拔,毫无阻力。

    须知,不管多么锋利的匕首,猛的刺入木头之中或许容易,但要在木头里面左右划拉,绝对吃力,要想再拔出来,那也要使劲晃动一阵子才好。

    不想,这匕首不愧仙家法物,果然不能当做俗物来看。

    剑鞘挖出来,采儿试着用鞘上的皮扣束在手腕小臂上面,果然合适,那皮扣可以调节大小,不管多大的手臂,都能缚紧。

    只是,采儿的小臂毕竟太短了些,剑柄还要留在手掌里面,拿取东西不太方便,好在袖子够长,垂下来正好遮着手指头,可以藏住。

    剑柄上的白手帕也不是全为了好看,那绳结也打的奇巧,捏住手帕结成的绳结一拉,绳结自发推动机簧,匕首立刻弹飞出来。

    采儿反应奇快,在匕首出鞘的瞬间,手指一拨,匕首在掌中一转,顺手握住。

    不知为何,这匕首虽然初次到手,却不生疏,仿佛天赋,与生俱来,玩的熟练。不由欢喜,手腕翻转,五指灵动,出鞘入鞘,一条匕首在指间灵活的跳动开来。

    正是那前世少年时学过的《指法刀章》里面的‘指间刀法’。

    却说那施展了‘神打’法门的老者,被魏斌一柄剑压制,腿法欺压,很是不堪,但也不愧神鬼上身,精神可嘉,生猛依旧。

    魏大少爷初时不耐,还斩去了人家半条手臂,后来逐渐也升起了某种兴致,总之,神色间兴致勃勃,剑光越来越流畅,身法越来越巧妙,竟是放开了手脚,凭一己之力,把那老者围着打杀。

    试想平日里同门切磋,点到为止,剑气指在人家要害上,便要错开,哪有如此杀不死的耙子,正是一展所学的好机会。

    采儿哪里看得出来,见到魏斌久攻不下,只当两人势均力敌。

    心中一着急,手中一条匕首倒是玩转的愈发快了,仿佛一条寒光在指头间游走,指头却白嫩依旧,没有伤口。

    他自己犹自不觉,却吸引的不少人看了过来,毕竟这等手法,也实在炫目的仅,没有还几年的苦练绝对玩不来,让人不由的怀疑这小家伙以前是否是个割人钱袋子的偷儿……(未完待续。。)

519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不愧是世代居住在道派脚下的村民,这些围观的男女老幼,在老者的‘神打’与魏斌剑术斗起来的时候,至多只有那胆儿小的退了几步,此刻依然围绕了一大圈,观战的兴致勃勃。

    尤其是见到采儿指间刀法,手指间刀光闪闪,有那么几个人竟然凑了近来。

    “小心!”魏斌忽然大喝,舍了那神打老者,一纵剑光,身剑如一,化一道长光,朝着这边扑杀过来,看那剑锋所指,竟然是采儿这边。

    采儿正不知所措,耳中传来哈哈大笑:“迟了,哈哈……”

    眼前一只青筋暴凸的手臂,暴涨尺于,伸延过来,眨眼就要捏上了采儿脖子。

    采儿近乎本能的挥手弹刀,唰唰唰……

    出手之人面如中年,笑声未绝,眼前匕首寒光闪闪,一连十余刀乱斩,刀光所指,无有阻碍,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不足以形容,那抓出去的手臂顷刻间被切成碎肉。

    此人愣了愣,还未转过神来,后面魏斌一剑飞来,早已取了此人首级。

    采儿刚刚松了口气,旁边又有一个年轻人扑了过来,如狼似虎,目标却不是采儿,而是那祭台上用来献祭的女童。

    “疾!”

    魏斌一手捏剑诀,把手中剑一把甩出,电闪一般,一道剑光把年轻人贯胸而过。

    此时,那斩不死老者已经近了魏斌的身,一拳击出,浑身骨骼噼里啪啦一阵爆鸣,似乎把所有的劲道全部抖开,抖到拳锋上面,声势恐怖骇人。

    “死来!”

    魏斌返身出刀。刀是手刀,剑气成芒,一刀推出,切开老者拳头,过手臂,开脑颅,一个活生生的人直接被劈成两片,落地抽搐几下,死了。

    简单轻松,不是刚才苦战不下的模样。

    一条黑气从老者其中一片尸身中游走出来。嗖的遁入地面。

    “当心,此人已经把灵魂献祭给神灵,肉身一死,便是神灵分神,呸。什么神灵,是鬼怪。小心被附体。”

    这种神打法门。必须从灵魂深处信仰鬼神,信仰越深,可借用的鬼神之力越大,自然越陷越深,久而久之,整个灵魂都成为鬼神分神。自是能完全发挥鬼神威力,灵魂也顺理成章的落入鬼神手中。

    魏斌身为道家弟子,清微派走的是道家元神路途,门中多有这种关乎神魂生死的典籍。耳濡目染,也有涉猎。

    因此,知道这黑气已经成为那暗中鬼神的一部分,此刻只怕是要借个肉身寄宿。

    他目光如电,扫视周围村民,打算稍有不对,立刻痛下杀手,争取在一剑之内连那黑气一起毁去。

    采儿虽然没听明白,但也**不离十,知道是‘鬼上身’之类,心中恐惧,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开始,散发全身,最后直入后脑。

    隐约间,脑海中似乎传来一声尖叫,随后寂灭。

    采儿精神一振,浑身寒意尽去,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印象凝聚,断断续续,在脑海中归拢成一篇祭文。

    不知为何,采儿虽然不识字,但就是明白了这篇祭文的意思,这就是拜神用的!

    采儿一个激灵,明白了什么,抬头见魏斌神色凝重,剑未入鞘,杀气腾腾。

    采儿张口欲言,却又不敢,他隐约间也知道,自己倘若说了实话,只怕会被随手杀了。

    虽然他很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被那条鬼上了身。

    “一个都不得走开!”魏斌厉声说话,屈指一弹,一团赤、青、红三色奇光刺天直上,越来越亮,猛的爆开,方圆数百里可见。

    这个村子有几百户人家,这次祭神几乎全部走出来了,即使是没来的,也在后来的打斗中被吸引过来。

    但此时,却是寂静无声,便是不晓事的幼童与顽固,也被魏斌直透神魂的目光镇住,不敢发出声来,更不敢随意走动。

    那三色奇光明显是一个召集同门的信号,未几,一条白影飞落,现出去而复返的舒净,面无表情,也不知斩了那鬼神也未,开口便道:“杀劫降临,师尊临行前下了严令,任何人不能出山,除非我以掌门灵符发号,你传信无用。”

    “那这里怎么办?”魏斌着急道:“那老头被我灭肉身,灵魂献祭鬼神而能不死,定会胡乱寻找寄托,除非门主亲至,你我两人根本控制不住局势,一个不好,整个山村都有可能毁于一旦,甚至化为僵鬼的巢穴源头,要知……”

    舒净被他说的烦躁,不耐烦打断:“这是我清微派地界,何方妖魔鬼怪敢来生事,既然它偷偷摸摸的动作被我们发现,必然会悄悄遁走,顶多结下仇怨,日后做过一场……”

    舒净深深一个吐纳,目视魏斌,警告一样:“杀劫之下,任何一点发端都有可能演变成灭门杀劫,门主交托我重任,我就要谨遵门主法令……”顿了顿,若有所指的说道:“你也一样。”

    魏斌神色一僵,这才知道为何自己不过是耽误了时常,舒净就急急忙忙的从山门出来找他,敢情是时刻记挂着此事。”

    魏斌也非是迂腐之人,连忙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舒净沉吟道:“我交托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魏斌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自己此次出山,是为了在山下收寻几个资质好的孩童添入门中的,连忙一指祭台上的女孩,道:“就这个……”说着,又指采儿:“还有这一个。其余的我还没看过。”

    “我带了她,你带上赵采儿,一人一个,回山。”

    两人说话,刻意没有压低声音,有那听的懂的,听得两人言带恐吓,又见两人就要一走了之,连忙越众而出,求告再四,自是要两人留下来守正辟邪。

    舒净不理,一挥袖,道袍衣袖突然拉长,长袖卷了祭台上的女孩,反手一剑祭台斩碎,方才转身对人群说道:

    “你等受我清微派庇护世世代代,原可不敬鬼神,即便有甚信仰,也无不可,奈何尔等所拜,非是良善,实乃鬼怪妖邪一流,祸害极大。念在尔等受人蛊惑,首恶已诛,不予计较,至于日后祸出有因,也是自取,今后自当勤勤恳恳,不得在存非分之想。须知,福祸无门,惟人自召。”(未完待续。。)

520 小道童

    清微派立派久远,门中前辈不少。

    近代最出名者,当属三人,名字已无人提起。

    但清微弟子心知肚明,一个是前任掌门,也就是清微夫人的夫君,在清微派幽冥地窟中神秘失踪;一个是门中长老,长年坐关,不问世事;还有一位,就是当今清微派掌门,清微夫人。

    余者皆是碌碌无为之辈。或有那隐世不出的高人,但无人提起。

    下一代又有三位俊杰,并称三秀,都传了正法,为下一代掌门继承之人。

    为首舒净有脱颖而出之势,道法剑术自不必多言,心性尤其上佳,当初为了夺回本门半部道书,在清微夫人阴神出窍与妖孽斗法之时,为了不使清微夫人道体被妖孽贼人玷污,数百里奔袭护法,仗剑与贼人搏命,大小伤一百余处,死战不退,在门中的英姿一时无两。

    平日处事也是刚柔并济,对同门悉心教导,对妖邪杀伐决断,颇有人心所向之势。

    反观魏斌,一派独行剑侠风范,虽然是前后两任掌门之子,但更有避嫌之意,一心要玩外走。

    剩下一位,法号玄都,乃是那位长老的入室弟子,有乃师风度,不争不为,一心修道。

    同辈还有三十九位师兄弟妹,但未得正法,虽然对普通人来说本领高强,但不算撑门面人物,便如同那上一代诸多碌碌无为的前辈一样,除去为首三秀,其余的似乎注定要老死山中。

    这就是清微派传承宗旨,虽然不知何故,但传承久远,必有其道理。

    据传。清微派曾有南派北派之分,北派虽然辉煌一时,但其后流落江湖,直至断了传承,门中流传出来的半部道书,还是由清微夫人亲自收回来的。

    而这南派,也就是如今的清微派,却依旧沉着,稳固,落派千峰群。与诸多道派交好,福泽一方,道统绵长,如同那涓涓细流,虽然细小。却始终流淌不息。

    采儿正在与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道童说话,这些话都是道童告诉他的。

    这位道童当然不算是三十九位弟子之一。他还在培元养气的阶段。要成为正式弟子,那是要筑基以后了,在体内筑成道法内功的根基,就是筑基。

    筑基之后,除非被人毁了道基,一身玄门内功就是缓缓不息的。即使是消耗完了,也会慢慢生出来。

    “据说炼气化神之后,只要天地不灭,真气是消耗不尽的。金丹以后,他自己就是天地……”这小道童颇有口才,说的唾沫横飞,还很有点好为人师。

    清微派以雷法为主,讲究天人合一,以内练为基础,辅以外法。强调诚于中,方能感于天;修于内,方能发于外……

    这些话,可能连小道童自己都不懂,但他还是一脸高深莫测的侃侃道来,随后,似乎忘记了后面的词儿了,拍拍采儿的肩膀,好不客气的说道:“你的路还长着呢,先洒扫三年,给那些道爷们端茶倒水,这个叫磨练心性;等年纪大一些了,有力气的时候,再挑水砍柴,干一切粗活,把道爷们伺候好了……你别撇嘴,这个叫打磨体魄!等到心性跟体魄都磨练的到了火候,才会教你本门筑基法,成为入门弟子。”

    采药狠狠的扯了扯嘴角,吐出一句话来:“等咱们以后成为入门弟子之后,也可以这样使唤着别人玩吗?”

    小道童先是得意点头,很是期待的神情,但马上神色一正,傲然道:“我现在已经是记名子弟了,你刚刚上山,连记名弟子都算不上,不能跟我相提并论。”

    采儿不屑的哼了一声,也不答话,先是抖了抖身上白玉色蚕丝道袍,与小道童青灰色布衣道袍形成鲜明对比,紧接着再把手腕一翻,一条雪亮亮的锋利匕首出现在手中,斜眼看着小道童极力掩饰,却偷偷张望的羡慕表情,心里头顿时暗爽不已。

    迎面一位少侠走来,剑眉星目,英气勃勃,一手提剑,一手拿了一副粗布道袍。

    采儿眼睛一亮,小道童拱手,顺势用手肘暗暗撞了采儿一记,口称师兄。

    “免了,把我道袍脱了,把这身换上。”魏斌手一抬,那一身粗布道衣就凑到了采儿眼前。

    ……

    半晌,小道童憋着笑,采儿苦着脸,把道袍脱了,他自觉年纪小,光溜溜的也没什么不好,有气无力的把那粗布道袍换上。

    道衣内衬是白色,棉布,紧身短打,穿着倒也舒服,比那冷冰冰的道袍强了不少,外头的粗布袍子也很是结实,穿着干粗活绝无问题,只是,有点大。

    “凑合子穿吧,那匕首……算了,那是师姐给你的,你就拿着吧,但平日里不可以随身带着,你不通剑术,伤着别人不好。”顿了顿,魏斌接着道:“伤着自己更不好。”

    他说完,提着自己那小了一半的道袍,一脸为难,眼了采儿一眼,不确定的问道:“你说这道袍,是你打了个盹,醒来就变样了?”

    采儿连连点头,生怕对方怀疑是自己偷偷剪掉的,其实,他哪有那本事。

    “难道真是我清微派某位不出世的前辈高人出手?”

    魏斌沉吟着:“难道真像师姐说的,这小家伙是本门前辈收来的,懒的教导基础东西,扔到门中打根基来了?也不是没有可能,要不然,怎么偏偏被我遇上了。”

    在清微派的地界发生这种怪事,也难怪他们会这么怀疑。

    这法袍以清微派独门的‘一气入微法’织成,一丝一线自成法度,没有本门道法根基根本不能变化自如。

    魏斌沉吟片刻,又把道袍递回去:“长老闭关,不是大事不出,这道袍你先拿着,等门主回来,问过以后,再做定夺。但你身为洒扫童子……既然到门中打根基来,就要依着规矩来,这道袍不能再外边穿,要不然,别人不好指使你。”

    魏斌没有把既定的推测说出来,一是怕到时候真相不一样的时候丢人,二是怕这小鬼听说以后有恃无恐,不好管束。

    “原来还有这种好处……”采药心中却另有计较,双手接回道袍,想着先依了他就是,暂且把这道袍穿在里边,外边罩了粗布袍子,等以后谁若是借故指使的自己狠了,立刻扯去外袍,岂不就是一件良好的护身符。(未完待续。。)

521 记名弟子

    对于自己亲手带回来的后进弟子,魏斌还是很照顾的,并不为难,只是嘱咐了采儿几句,完了甩下一句:“有甚难处就来找我。”便自去了。

    与采儿陪在一起的小道童名叫蟾光,采药昨日被带回山中的时候,天色已晚,就是与他睡在一起。今日一早,就被他带着,前往执事师兄那里报备,算是记个名。

    对于采儿初来乍到就有如此待遇,禅光嘴上毫不服输,等到魏斌走远,立刻卖弄开来:“我的师兄乃是玄都,并不比你差了,只是他与人无争,才没有亲自给我什么好处,不过我们的交情摆在那里,日后自有相处。”

    “你师兄?”采药稍微不解:“既然是同门师兄弟,莫非还分个亲厚薄彼?”

    禅光哼了一声,道:“这个师兄,是引路师兄,就是亲自把你从外面带入门中的师兄,是带入道途的引路人,情分不是一般的师兄弟可比。就说你吧,别的师兄弟倘若知道你的带路人是魏斌师兄,看在魏斌师兄的面子上,必然会对你特殊照顾,要不然,我怎么会有这么轻松的差事,早不知发配给某个脾气臭的师兄贴身照顾起居去了。”

    采儿恍然大悟:这就是世俗人情进化而来的不是规矩的规矩,修道之人总是人,情分也是难免,还能拉帮结派,以后路上有个扶持,的确不奇怪。

    “对了。”禅光想起一事:“昨日与你同时入山的那位小姊姊,你们两的关系又不一般了,日后难免走到一起,青梅竹马,不可等闲视之。”

    他最后一句又在卖弄口舌,听在外人耳中。搭配着他的年纪,难免惹人发笑。

    采儿也在笑,稍微有一点尴尬,禅光身后小路转角,走出来两个窈窕的小身子,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因为离的近,早已听到了禅光讲话,或者是藏在那边不知道偷听了多久。

    其中一个稍微活泼,若真有偷听。必然是她的主意,另一个沉静可人,正是昨日与采儿同时入门,那个差点被活祭了的少女……

    禅光背对着,自然见不着。依旧说着话:“你不要笑,我说的是真话。你们日后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

    冷不防。那个明眸皓齿的的女孩一步扑来,伸手就揪住了禅光耳朵:“小蛤蟆,你又在使什么唇舌,小小年纪心里头这么不干净。”

    女孩子比较容易早熟懂事,况且还比禅光大几岁,某些事情明白的早。听到禅光说的暧昧,心里头难免不干净,却怪到了人家小禅光的头上,脾性可见一般。

    天可怜见。小禅光绝对没有这等心思,这话如何答得上来,只是呼痛,然后求饶,连姑奶奶都叫了出来,那女童方才罢手,哼哼道:“再给我逮着你糊弄新人,必定用我青藤打的你屁股开花。”

    然后才面对采儿,小腰一折,笑眯了眼睛,甜甜的道:“新来的小师弟,别听小蛤蟆胡扯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采儿。”采儿这名字自从不小心起了,早已被人叫的熟了,采儿也干脆将错就错,顺口道来。

    采儿自然非是禅光可比,见这小女泼辣,虽然笑的迷人,口齿也甜的很,但日后新鲜感一过,自家难免要步了禅光的后尘,顺口又加了一句:“师姐你声音真甜,生的更美,我像是在梦里见过。”

    禅光捂着耳朵,目瞪口呆,那新来的姑娘抿嘴露出一抹笑,撇过头去,泼辣的小女对采儿好感大增,立刻视为体己人儿,对采儿亲昵的不得了。

    这位师姐姓秦名琼,带艺投师,有家传青藤剑伴身,与胭脂同处一室。

    四人结伴,前去为采儿与胭脂记名。胭脂,就是那位新来的小姑娘。

    采儿犹记得这位胭脂有点不对劲,总是不敢与她靠的太近。

    至于这位秦琼师姐,虽然身量未足,但采儿也不懂,不过人家对他好,他自然高兴的很,同样是好感大增。

    执事师兄只是个闲职,清微派不可能天天有人入门,况且只是把山中门人登记在册,顺便分发道袍符箓,别无其他。

    即便如此,这位执事师兄被人打扰了修行,还是有点烦躁,流于表面,对两个新入门弟子也是不理不睬,按规矩办完事,立即送走。

    符箓乃是一块寸长玉牌,叫做‘清微箓印’,箓为本,能化出八种符,引发八种法。

    带在身上有辟尘、除臭、辟蛇虫等功效。山中虫蛇经常出没,道门净地也不可能让弟子们太过邋遢,清净出尘方好修行。

    ‘依依不舍’的秦琼别过,采儿与蟾光回到住所,便迫不及待的开始试演那一道‘清微箓印’。

    按着蟾光所说,采儿手指在玉块上一个磨蹭,弹了弹,一朵火苗弹射出去,蟾光早有所料,连忙躲过,见火苗落地熄灭,解释道:“这是火符,烧火做饭用得着,你再用甩的……”

    采药捏着箓印挥笔一甩,便是一片水迹,把地面淋湿了。

    “这是用来洒水浇花的水符……”

    不片刻,八门符法演示完毕,蟾光兴致不减:“本门道法,原先只有气、剑、雷三门道法被人羡慕。自从夫人收回本门失传的本部道书,本门符箓之道便更上层楼。如今那道书就保存在舒净师姐手中,她的符箓是本门弟子中最高的,好像这‘清微箓印’中的水火风雷,就是她加进进去的,往前只有辟尘净身的功效。”

    采药似懂非懂。

    “据说……”禅光左右看了看,拉了采儿进去,关上门,神秘兮兮的说道:“据说,本门半部道书收回,道法补齐,要再收几个真传弟子,就像是玄都师兄、舒净师姐,还有魏斌师兄一样。师兄弟们因为这事,互相猜忌,平日里也不来往了,以前的清微派,山上很是热闹,师兄弟们打打闹闹的。尤其新人一来,举派恭贺,还有人送礼。但这几年都闭门修炼,要做真传,你可不要出去乱说,当心被人打了。”(未完待续。。)

522 伐毛洗髓

    采儿正听着蟾光说话,外面突然有脚步声接近,仿佛生怕两人听不见,脚步声刻意加重。

    蟾光也听到了,小脸似喜似忧,低声说:“不知是来示好的还是立威的,若是个找麻烦的就遭了。”

    随着两声轻咳,一个很是有礼的声音传入进来:“新来的采儿师弟可方便吗?”

    听着声音,就知道不是个找麻烦的,蟾光松了口气,连忙开门,高兴的说道:“李师兄,有闲了。”

    “新来的采儿师弟可在?”

    采儿探头一看,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道士,唇红齿白的,卖相不错,看起来很有风度,单手托着一个木匣子,立在门外,笑眯眯的样子。

    看见采儿,和声道:“你就是采儿师弟吧,玄都师兄委托我来看看你,代他问你好。他坐镇幽冥地窟,不能前来,为表歉意,托我送来一份薄礼,希望小师弟不要怪罪。”

    采儿自忖长这么大,如何见过这等好教养的人物,颇有点受宠若惊,手忙脚乱的拱拱手:“不敢怪罪,谢谢师兄……”

    “咱们清微派近几年发生了一些事情,凡间诸侯也起了刀兵,连我们修行中人都牵连了进去,风雨欲来,师兄弟们都在闭门精进修为,小师弟也不要见怪才好。”

    “不见怪不见怪……”采儿被捧的颇有点晕乎乎,连那李师兄什么时候走了都有点记不清了,直到蟾光迫不及待的打开那个木匣子,一股药香扑入鼻中,方才醒过神来。

    仔细一想,明白是人家教养好,不是自家有多么厉害。采儿不觉大长见识。

    “这才是仙道风范,恩,我现在也是清微派记名弟子了,也应该有这等风度才好。”想着,不自觉挺直了腰杆,调均呼吸,不慌不忙的问道:“蟾光师兄,这是什么?”

    木匣子里嵌了一个小小玉瓶,只有成年人拇指大小,透明状。里面躺着三粒青碧色药丸,米粒大小,瓶子虽然紧紧的塞着,但香气还是能传出来,淡淡的。渗透肺腑一样的药香。

    “你赚了!”蟾光小眼睛亮亮的,喉咙滚动:“玄都师兄应该是对其他的师兄弟的作为十分不满。特意派人送了大礼。算是起个带头作用,惊醒一下其他的师兄弟们,差不多就是这样。”

    采儿捏了捏袖中里的匕首,还有魏斌送下来的道袍,心头暗想:“这玄都师兄,不就是清微派中能与舒净师姐、魏斌师兄并列的三秀之一的嘛……”

    采儿暗暗摇头。鄙视了自己一下,暗道:“人家道门大派真传弟子心胸,岂能是自己这样的俗人可以度之。”嘴上又问道:“这到底什么东西?”

    “这还用问?”禅光理直气壮:“单只这香气,闻着就舒畅。伐毛洗髓一样,肯定是好东西。”

    采儿一听就明白了,这厮也不晓得。

    “送你一粒!”

    看到蟾光羡慕的爱不释手的神色,采儿很讲义气,从禅光手中把药瓶抢过来,拔开塞子就倒。

    一瞬间,药香更浓,让蟾光张大嘴巴,一脸贪婪的大吸特吸,恨不得全部吸入到肚子里去。

    看蟾光不堪的模样,采儿颇有点好笑,只当他故作夸张,把药丸倒了一粒出来,顺手就丢他嘴里去了。

    “看来这药丸是个好东西,一会再去送给秦琼师姐一粒,让她高兴高兴……”

    他出则先天道体,根本无需伐毛洗髓,所以这药丸对他毫无效果。闻着药味只觉的香,却没有那种洗尽体内浊气的感觉,也因此,采儿并不觉得可惜。

    接下来的三天,蟾光带着采儿游遍了整个主峰,不过,至半山腰而止,再往上,就不是记名弟子该上去的地方了。

    蟾光为了报答采儿赠丹之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所知有限,但好为人师,三天来嘴上就没停过。

    采儿也把那一枚‘清微箓印’使的熟练,偶尔还与蟾光在没人的地方,施展那清微箓印之中的‘水火风雷’四法对射玩耍。

    这一日,两人神色紧张的进入一座道堂,各自找了蒲团坐定,听上面道长讲课。

    学堂中静悄悄的,虽然有十几位师兄,但都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道长高坐云团,禁法布置,飘的很高,俯视底下学子,见这个新来的采儿还算安分,满意点头。做为报答,刻意把那基础的东西反复讲解。

    这位道长法号虚中,博览群书,严厉著称,一直以教化后辈弟子为己任,并借此修行。

    道家讲学也与儒家不同,学堂就在这,你爱来不来。道长讲什么你学什么,学不学的进去也是你的事,从不抽查,全靠自觉。可以提问,但看道长心情好坏,若有那不识时务的,直接请出,三五个月内不得来听讲。

    道长看的顺眼的,会赠送你书籍道经,甚至专门为你写一些基础性的东西送给你。

    采儿今日表现不错,总之没有点瞌睡就是,或者是因为新记名弟子的身份,虚中道长特意把他单独留下,送了一册‘气法入门’,逐字逐句教他解读。

    这也算是凡间的识字了。

    采儿悟性极佳,一遍过后已明其意,更兼过目不忘,倒背如流,把个虚中道长惊的一惊一乍。另赠曲谱一部,竹笛一支,算是结缘。

    据虚中师叔说,乐律可以调气、养神,锻炼肺腑,到了高深处还能辟邪护身,好处数不胜数……

    秋去冬来,三个月一过,采儿半学习半玩耍的日子终于过去,开始了一边攻读一边磨练心性的日子,也就是给虚中老道端茶倒水。

    蟾光跟着年长的师兄淬炼体魄去了,也就是入山砍柴。

    那位胭脂姑娘,一直没见来过学堂,据说因为乖巧,刚刚记名的那天,被一位人缘很好的女师叔看中,做了人家的贴身女童,伺候起居去了。

    至于秦琼,或许是因为采儿送了她一粒据说能伐毛洗髓的药丸,交情加深,倒是时常趁着虚中老道不备,拉着采儿去山崖上给她吹笛子听。

    今日却有例外,据说清微夫人回来了,连虚中老道都去了,而秦琼,却正是清微夫人亲传弟子,不可乱跑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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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出身旁门的小道童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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