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4、普度菩萨金灿灿
这场比赛，才真正奠定了江州足球队在甲级联赛中的金字招牌地位。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真正打出来白浩南希望的那种局面，放弃抵抗，一切都好商量！
白浩南终于能腾出手来做其他事情了。
不过留给他的时间只有周日，有点匆忙的赶到训练营，从牵牛那里把最近收集的各训练营球员尖子球员名单和视频给整理出来，顺便在训练营看几个u14以下梯队的孩子们训练，白豆和他的弟弟们已经是标准的u6球员，混在七八十个孩子里面有板有眼。
对白浩南来说，这恐怕是最幸福的时光，不需要思考战术和迷惑对手，就这么完全思维放空的坐在场边看孩子们训练。
如果按照他本来的打算，最应该享受的就是这种时光，不用那么急，也不用这么远离孩子，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慢慢培养一批批孩子。
可世事又怎么可能围绕局部来动，白浩南现在明白人得适应局面的道理了。
李琳不停接电话，不少关于媒体、俱乐部和彤彤、俞天的事情，正准备过去说什么，阿依轻轻拉下她：“让他休息会儿。”
秘书还得动脑筋想为什么，不过阿达就能地位超然的过去慢悠悠趴在白浩南身边晒太阳，白浩南给它挠后颈窝，狗子索性翻过来享受，就像无数个日子里，他俩相依为命时的样子。
晚上把父亲和孩子接上，一起到山上那个急雨堂吃饭，白浩南都确实没多少空闲时间，时不时都得看文件，牵牛整理出来的名单很复杂，球探系统未来要交给他组建，但显然整个体系所有人都得摸索，最后牵牛提出来的建议是打梯队比赛，每年各年龄段分时间到桂西训练基地去打全国梯队比赛，这样既避免了各地教练水平眼光参差不齐的问题，也能规避其中的做手脚欺上瞒下，技术天赋这些东西只要摆到比赛中就一目了然，所有参加常训的孩子都能前往，只不过这费用就不一般了，集团承担的话，那就耗资巨大，而家长孩子承担，对有些家庭，一年花费两三千去趟桂西，确实很具体。
有时候穷人的孩子，天赋往往更高，老天爷似乎都很喜欢开这个玩笑。
阿瑟和阿哩也叫着一起的，可这俩不上桌子，阿瑟更是跑厨房刨了碗饭菜蹲到外面路边去吃，阿哩则大马金刀的坐在包间对面的餐厅门边吃，估计连端菜的服务员都对这个精干小哥的眼神有点惧怕。
只有嘉桂跟着坐在桌边，一边帮忙照顾下孩子，一边默默的倾听。
白浩南只分析事情，具体的批复交给培训集团去考虑，怎么做划算，怎么做才是最合理的，培训集团那边自然会考量。
李琳放下给白豆挟菜的筷子，快速在自己笔记本上记录，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小婉姐……结婚了，她下午才给我打电话，于总投资公司一位经理，听说也没办什么婚宴，就在公司说了声不耽误工作。”
哪怕秘书的声音越来越小，那边陈素芬眉毛挑了挑，不过白浩南啥反应都没，点点头：“问下按照桂西那边的规矩，该包什么样的红包礼金，帮我送上就行。”
李琳嘴动了动也没说话的点头。
白浩南也顺便吩咐嘉桂：“在蓉都那边的林城小学有支球队，下周要过来训练，其中有个孩子叫李文东，是李海舟的侄儿，你接触下，能照顾就留在江州上学，不喜欢相处就还是送到林城小学去，我确实没有时间。”
嘉桂简短明了的是，白连军看她眼，估计是猜测和儿子的关系，但这个也太黑太矮，又不好看啊。
晚上回训练中心只剩陈素芬和白浩南了，在小mini里面沉默好久，陈素芬才说话：“如果我也去结婚了，你也这样的反应？”
白浩南睁眼说瞎话：“我就去闹场！逼得你结不成婚！”
陈素芬单边嘴角抽起来笑了下，也只动动嘴没说话，伸手盖在白浩南那放排挡杆的手背上。
第二天周一，白浩南就不属于他自己安排了，一大早司机送到市里面参加团代会，有红牌牌挂胸口的那种，这回李琳连进场的资格都没有，和一大群秘书助理呆在旁边休息厅等。
正如乔莹娜猜测的那样，几位代表全市青年人的领导干部没有任何差错的选举完成，一共有八位书记呢，一正三副才是有行政级别的，其他一位挂职副书记，三位兼职副书记，都跟白浩南一样没工资没级别。
这种局面让白浩南不得不坐正了接受始终不停在眼前晃动的摄像机镜头和闪光灯，感谢郭选的这套蓝黑色西装足够标准，没啥可挑剔的，理解了应该也就是需要出席点场面，坐在这里当个佛像，白浩南就泰然了。
对，这事儿在他看来，和当初搏斗歹徒抢回阿依，天龙老和尚对他做的事情差不多，声名鹊起万众敬仰的时候，顺水推舟弘扬佛法……哦，不，传递社会主义价值观嘛，到底都是一样的。
反正兼职就是还继续当自己的足球教练，不耽误这事儿就行。
会议连开三天，白浩南战术板都画了好几十张，一点都不耽搁，晚上七点到八点半带队验证下战术效果就行。
不过等到了周三晚上，球员们都敢偷笑着叫白书记了，网上已经正式有这个消息开始广为传播。
白浩南连笑骂都没，凡是这么喊的，默默的加训吧，以他的记忆力，这就没得跑了的。
因为今天这三天会议完成的最后，白浩南才知道由此自己下个月还得去平京参加全国团代会！
原以为只是来当尊泥菩萨做做样子，可这庙会也太多了！
那就只能拿球员撒气了。
不过球员们依旧欢乐，因为打完第七轮，就算是第一阶段完成，有两周国际比赛日，这队伍里面没有谁是国家队的吧，那就是欢乐的假期啊，而且这两周完了以后还有一周的全国足球杯赛，感觉接连三周都是轻松加愉快的感觉。
所以周末主场，白浩南再三叮嘱收着点，大家依旧稀里哗啦的打了个三比零，把原本连前锋都没上，摆明了放低姿态想得个一比零的对手搞得有些郁闷。
但在江州的主场，这已经是最好成绩了，赛后对手还被白浩南邀请到急雨堂吃了顿国菜，虽然没说啥，道歉的意思是尽到了，期间俞天还笑眯眯的过来逛了下，他的团队在这边呆了一周，把各种准备工作做好，正好趁着国际比赛日训练中心放假，可以开始试镜了，双方都不谈费用问题，俞天不提要赞助费，白浩南也不要场地费。
可白浩南也笑眯眯的回应：“我们这两周可不会完全放假……”
大口吃着国菜，有些已经急不可待准备连夜搭乘航班回家的队员惊呆了。
白浩南有点贱的到这个时候才宣布：“只放三天，然后回来训练一周，接着放四天，联赛期间需要怎么调整饮食和保持体能储备，注意事项都发到各位的手机上了，回归以后体脂率和各种测试标准也列出来了，低于今天例行测试数据的，杯赛就不用上了，如果杯赛之后还恢复不了的，接下来联赛也不用上。”
球员们一片哀嚎！
周波都带头要掀桌子了。
客队球员教练带着复杂的心情看这帮家伙喜闻乐见的调皮，哪怕如他们也看得出来这支队伍为什么能走到今天这种状态了。
严肃活泼，团结紧张。
这中**队的八字真言，竟然被白浩南用得熟极而流！
从上到下仿佛都能找到自己的努力方向，远处的团队大梦想，近处的个人小目标，全都清晰在目。
能够身处这样的团队里面，也是种幸福吧？
白浩南就没这么幸福了，仿佛内部出了叛徒，反正俱乐部的所有日程在政府那边是尽在掌握的，知晓有两周的休赛期，市团委的那位工作部副部长就打电话过来给白书记，说正好趁着这点时间，有一系列的会议需要白书记参加！
我的天，白浩南算是见识了。
第一周参加了五次不同级别、不同场合的各种工作会议，虽然没有要求他发言，但是每次都坐在主席台上，其中有两次还得到了市领导的亲切接见，副市长都笑着当介绍人的那种场面，白浩南这才知道副市长以前管体育部门的时候，是专门负责羽乒项目的，这也是江州近些年唯一出过奥运金牌级别成绩的项目。
他不可能有任何说不去的理由吧。
接着周五拿到下周的会议表时候，已经认命的白浩南都有点倒吸一口凉气，十七次会议！
其中有一天从早到晚六场！
所有的会议部门从大学校园、体委工作会议、行业国企青年干部会议到各种工商联、欧美同学会、甚至还有海外侨联侨胞会，都要去作为市团委领导讲话！
连傻子如李琳都看出来：“整个……级别会议好像低了一些，都要求你要发言的，发言稿还要发到工作部调整，这可咋整啊，我可不会写这个……”
白浩南已经是真正的佛系心态了：“这周镀金，下周蹲庙子给人看，庙里总得给人解个签烧个香吧，没事没事，我还当过敲钟和尚呢，这报告……发给于儿，让她身边的人来写，她那边肯定有这种笔杆子。”
还真不用，李琳回到球场那边俱乐部时碰见刘浪，俱乐部经理看了会议单，一口应承下来说是小事情，况且他也比于嘉理身边的笔杆子更了解白浩南吧。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球员已经回来训练，俱乐部更是不会因为休赛期放假，一个晚上，刘浪就拿出来关于十七个会议的稿子，大多数是类似的，只是改改前后抬头，但部分涉及到体育行业、大学学生干部等环节的还是有针对性的调整。
李琳叹为观止的送给白浩南过目，教练头都懒得抬：“发给工作部审查吧，随便他们怎么调整，我负责念经就好！”
白浩南觉得还不如自己那回向文有效果呢。
结果几分钟后，李琳回来嚅嚅：“那个……那个，沈副部长说明天上午还要安排人过来做你的身份审核……”
白浩南下意识的低头看眼自己从胸口裆到裤：“身份审核？审什么？”
自己不是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么？
675、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狗还是改不了吃屎
推荐选举白浩南同志担任团市委领导职务，背后一系列的工作安排，已经是特事特办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起码在江州这个范围内，有些流程确实可以直接跳过，但涉及到去平京参加全国团代会，那就该怎么走程序，一步都不能少。
白浩南依旧去当他的泥菩萨，这边来了一组沈副部长领衔的官员，要求从俱乐部内安排二十名同事员工挨个儿进行组织谈话！
而且外籍员工还得回避。
李琳都没法跟着白浩南去开会，老老实实待在俱乐部和刘浪一起安排人手，上上下下的人员筛选一遍，俱乐部靠谱的都算上还不够，周波带着大学生球员补充吧，仲教练被排除了，连刘浪都觉得这位不太适合参与这种事情。
结果白浩南出去念了一天的经……哦，是发言稿回来，看见的是刘浪难得脸都气炸了模样，李琳躲躲闪闪不敢跟白浩南对视，宋娜倒轻松的坐在办公桌前忙碌，还给白浩南露出个惊骇的调皮鬼脸，陈素芬就抱着手臂看笑话，白华则沉着脸玩手上个u盘，周波有点见怪不怪的嘲讽。
白浩南很少到俱乐部办公室这边来，随手拉椅子坐下：“怎么？今天的组织谈话出了什么岔子？”
刘浪得深呼吸：“前方流血打仗，后方恶语中伤！这种事情，我终于亲眼见到了，整个组织谈话都没问题，可那个姓仲的居然写了份黑材料偷偷递上去！”一边说还一边扬扬手里的打印稿，白浩南没接。
李琳有点红眼圈，显然哭过：“沈副部长批评我没搞好工作人员团结，没给你提供好的工作环境……”
刘浪又补充：“原话是没给白书记提供好的工作环境。”
周波正了正色：“好像那几个官员还是维护你的，我都还没给队员们说，怕小年轻们忍不住去打他。”
白浩南笑笑：“看来佛心佛法都扭转不了这种人的心态啊，我的黑材料……我没贪污受贿之类的事情，那就只有，哎哟，我现在能叫作风问题吧，腐化堕落！今天刚学的词儿。”
办公室气氛顿时哄笑。
陈素芬都噗嗤了，但迅速回归鄙夷：“叫你不要去淌这些浑水，你那些破事，当个足球教练最多吹点八卦消息花边新闻，非要去腆着脸上杆当狗腿子，迟早被抓了把柄，这下舒坦了？就算这次不收拾你，随时可以拿这事儿来卸磨杀驴！”
白浩南这没文化的还问了问卸磨杀驴的典故：“那就杀呗，多大回事……我这点床头床尾的破事儿能判刑坐牢？哪怕以前赌球或者卖球真轮得上坐牢，那就去坐牢呗，整个青训体系又不会受到影响，就当是欠债还钱嘛，我早就说过，对我来说没什么是不能失去的，我才是真正的无产阶级，随便杀。”
看陈素芬有点瘪嘴，他才改了口吻：“好了好了，想当官的人，当然会觉得这是个天大的事情，生怕出点岔子丢了帽子，我又不想……去，这江湖上总得讲究个相互给面子吧，江州俱乐部这可是国家的资产借给我们用的，东家叫你去露个脸喝个彩，给脸不要？再说今天去开开会，还是感觉有些不一样的，各行各业的年轻人都有，我忽然觉得老和尚要是在这种时候该怎么办？”
一直笑眯眯坐在办公桌前的宋娜终于有点关注，单手撑着下巴转过头来，生了孩子以后，她愈发显得雍容尔雅，多了几分圆润更加平和可亲，有点朝着观音娘娘的气质变化，这会儿双眸似剪瞳，很专注的聆听。
不过白浩南靠坐在椅子上的动作都是吊儿郎当的：“我们搞青训的目的是什么，把真正有天赋的孩子送上赛场，但更大的部分是让普通孩子通过踢足球，学会拼搏懂规矩外加锻炼身体，这是好事情，眼前运气好，遇见的官员也比较靠谱，或者说是我们做的是能让社会各方和政府都获利的事情，自然而然就能得到机会，帮我们搭了台子搞俱乐部，我们心安理得的做得很娴熟，其实叫我去开会不也是在搭台子么，乔子说得对，这也是应该抓住机会对外宣传我们的时候，老和尚还想抓住各种机会弘扬佛法呢，道理不都一样？今天念稿子的时候琢磨了下，明天我就按自己讲了。”
周波想了想鼓掌：“你个狗日的确实是升华了。”
刘浪情绪平和了些，有笑容：“我那个都是套路化的发言稿，四平八稳不出错，你要讲的其实就注意措辞不要带脏话，有时候特别用点朴实语言还有更好的效果，老白你想的东西讲出来就是好的，别靠下三路就行。”
陈素芬都哈哈，也明媚了。
但白华还是沉着脸：“老鼠屎总要清除掉吧，我查了查监控，老仲还经常找球员分别谈话，之前也找过大学生球员的，可他们都不爱理他，也就几个老球员好像偷偷摸摸跟他说得比较多，这特么是要造反还是怎么地？”
周波自信：“球员不会听他的，教练组就更不用说了，老白是什么人，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公道自在人心，球员要是敢跟我两面三刀，我出面来开除，我来当恶人！”
陈素芬又冷笑：“好好好，我也学着老白念佛，开除走人吧，我就不拿他那把老骨头练手了，不就是个教练资格证么，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带着证的老教练多得是，我们体院就有。”
白浩南却一边对陈素芬不动手打人表示竖大拇指，一边有自己主意：“按照缅北的做法，这种动摇军心的家伙当然是直接拖出去毙了，不过现在可是法制社会，留着吧，对我们来说，这种人留着当成警告也好，让我们随时清楚没什么是一帆风顺的，现在不过是联赛连胜，看起来什么都好，万一输了球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又丧得像条狗？本来当时邀请老仲来做这事儿，就是报恩，不是他坑我去东南亚，我也不会成长明事理，庙里把这个叫什么来着？”
宋娜对上他的眼神，温柔肯定的吐字：“以德报怨，龙毗的选择都是充满了无上智慧。”
陈素芬毫不掩饰的拉长声音鄙视：“噫……”
其他人都哈哈哈了，但没敢附和体育总监嘘首席执行官。
白浩南脸皮厚：“对，我们是要有智慧的，换到他的角度想想，我们复个盘，他肯定不觉得自己是错的，就是你个狗日的生活腐化，文化程度这么低，还能当大官，也许上次警告他一下都差不多了，结果又突然来这么个职务，对有些一辈子都想当官的人来说，这把火能烧得他命都不要那么发狂，逮谁咬谁，把他开除了会怎么样？”
大家立刻就有点思考的感觉了，李琳除外，这姑娘跟着乐呵呵的表情都还没收回来呢。
刘浪想象力好些：“一定会更加疯狂的咬人，他不会考虑整件事是怎么样，你是怎么对他，他只会认为是社会黑暗，官场黑暗，还把举报也透露给你，说不定气急攻心的话，索性把这事儿当成一辈子的极端目标，不停到处上访攻击？嗯，以前写新闻的时候不太理解，现在好像忽然懂了。”
复盘哥娴熟的点点头：“站在他的角度，就是觉得不公，开除他也不会扭转这种看法，那就懒得开除了，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静悄悄的不是更有趣么？”
在场所有人可能忽然有种小时候拿罐头瓶装了个癞蛤蟆观察的感觉，对白浩南的腹黑另眼相看，陈素芬带头攻击：“哎哟喂，当了几天官，培训了几天，手腕这么狠？”
这回大家一起嘘狠辣的白书记，还是就李琳反应不过来，睁大眼睛：“啊？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还要对着他笑么？”
陈素芬都有点兴奋了：“对！还要笑得更和善更甜美，哼哼哼，他肯定觉得莫名其妙，哈哈哈，然后心里就想，这个材料是路上掉了么，我得再写一份……华子，能把公司所有打印机监控起来么？”
白华也找到个新游戏般嘿嘿嘿：“小意思，全都能联网！他一定心里更摸不着头脑吧，嗯，我要看看他那副模样！”
周波摇头：“我不看，这种人特么我看了都恶心，一门心思想踩着别人往上爬，见不得别人好的家伙，见得多了，我能装不知道就不错了。”
刘浪也参与：“人家多半会拿到外面去偷偷打印吧，老白说得有道理，与其说放疯狗出去乱咬，不如继续栓在这里看着，还能展现我们大度呢，好主意！”
一群人都显然被白浩南荼毒了，兴高采烈的要继续围观这位脑子进水的羡慕嫉妒恨。
也就李琳苦恼怎么挤得出来笑容哦，她多爱憎分明的。
可宋娜就是完全崇拜了，晚上还柔柔的感叹：“既能够以德报怨，还让大家都换个方式来接受这么深奥的佛心，龙毗宅心仁厚又智慧无边。”
白浩南对前八戒女的佛系吹捧早就不脸红了，温柔的搂着她顺便逗女儿，小不点爬在父亲胸口上咿呀呀的样子让白浩南忽然想起来：“哎呀，白豆他们几个要参加入学家长会呢，老子白书记要露馅了！”
宋娜笑得没边，眼波流转更是柔似水。
钢筋铁骨都能融化的那种。
果然，第二天一早白浩南到晨训场地上的时候，碰见老仲破天荒的也出现在这个时间点，一脸强装镇定的表情偷偷观察所有人，白浩南当然是演技过人了，春风满面的打招呼，还问老仲有兴趣待会儿跟他一起去参加会议不。
老仲的表情只能用惊疑不定来形容了。
676、但金子终究会发光
白浩南还和颜悦色，在车上跟老仲聊了下自己今天需要去参加的三处会议，上午去江州大学参加全市高校学生会青年干部大会，有几百上千号人呢，中午就在大学校园吃食堂，下午再前往两处工商联青年职工代表会之类的场所，有一处还是露天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顺手把自己那份发言稿递过去：“一个足球教练，被安排这种职务，不是因为我有多牛逼，而是现在足球市场的势头起来了，起码我们这个集团、我们这个俱乐部在青训方面已经做出了成绩，各方需要这样一个标杆，能懂我这句话吗？”
老仲拿过那份发言稿时候手都是抖的，压根儿就没抬头和白浩南对视，也就无从判断他到底是羞愧还是嫉妒激动了。
李琳坐在副驾驶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反正不说话。
白浩南也懒得多说，调整下坐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他根本就没把这种事情放在心里，更不会想去纠正改变一个五六十岁老头儿的心态价值观，说不定当初刻意要带上老仲，就是要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警醒自己，不能得意忘形，就像当年在桂西那样。
不过毒蛇真要啄一口，他也没什么可惧怕的。
这时候就显得司机是确实有必要了，一路上还能休息下，快抵达的时候司机都轻声恭敬的：“白指导，快到了。”
白浩南嗯，看见商务车驶进建筑大门边，台阶上站满了年轻人，那位工作部的副部长带着好几位工作人员陪同领导模样的人站在前排。
所以李琳这种时候还是有经验，刚停稳就连忙下车开后面车门，再用微笑帮白浩南铺垫，现在说起来白浩南可是沈副部长的上级了，但让别人都这么等着相迎还是别倨傲，于嘉理当初没少给李琳灌输这些细节。
不过坐在外侧的老仲就有点楞，可能是发现昨天递报告的女官员怎么在这里，李琳无奈的小眼色催促：“仲指导，下车呀，别让其他领导等着了。”
老仲居然还拿腔拿调的停顿下再起身，出来热情的给外面官员挨个握手！
可能他太渴望这种感受了。
这，能算是现时代的狐假虎威么？
李琳都忍不住对后面下车的白浩南偷偷做个晕厥的小表情！
其实从她跳下车，外面等待的大学生干部们就不少人在鼓掌和惊叹了，可能身处校园的他们，还是对这种充满白领气质的黑丝高挑妞儿，感觉像在看偶像剧吧，特别是李琳那张干净纯真的脸蛋又强行装成熟的气质，特别吸引学生，偷瞄见她的小表情，有女生都小喝彩了。
不过白浩南低头从车里出来，外面才是瞬间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女生欢呼！
他高大魁梧嘛，这商务车怎么都是弓着腰的，落地站直的那下，带着男模亮相的派头。
郭和于嘉理都对他这种金装菩萨念经活动提出了着装建议，伊莎更是相当精准的直接买了让人拎过来，只不过她最近沉迷商业赚钱忙不过来直接打理而已。
五月的江州西装已经有点穿不住了，单独穿在球场边可以算是装逼，全场领导官员干部都穿夏装衬衫了，还非要穿个西装那是煞笔。
所以白浩南也入乡随俗般换成很有官员气质的衬衫西裤，不过他哪怕是最简单的浅灰色休闲衬衫扎在笔挺长裤里面，站直了体现出来的运动员身材和洒脱的大将气质，顿时把前面那个小丑般的老仲衬得佝偻猥琐。
想得阴暗点，白浩南甚至有故意找个丑角来衬托自己的嫌疑，那些大学生可能有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在这种反差下立刻忍不住都叫出声了：“白书记好！”这是比较会拍马屁的。
“白教练好！”这肯定是喜欢足球的。
还有敢喊狗头好的！
那不用说，肯定是去看过现场或者索性就是球迷协会成员，白华说大学生比例很高。
白浩南落落大方的随意挥手示意下，在李琳陪伴下跟对方等候的领导挨个儿握手，那位沈副部长介绍这都是江州大学的校长、书记还有市高教部门、高校团委领导，级别甚高，但都很和气很风趣的跟白浩南握手，对他宽厚手掌的温和也表现出很喜欢的表情，欢迎他经常来江大做客，更欢迎对江州大学生足球工作也指导下，能够带领蓉都大学生代表队获得全国大运会的冠军，这样的成绩就已经证明了实力！
李琳也就能介绍下老仲是俱乐部教练组的执行总教练，那位沈副部长难免多看白浩南两眼。
可能在他们的认知里面，不是大奸大智之人，就是缺心眼才会这么干吧。
白浩南感谢了领导们的欢迎，招呼同学们都一起进场入座，必须承认浩南哥经历了王老爷的沉淀升华，气质真的不一样了。
以前到大学从来都没好事儿，现在居然装得跟真的一样。
人生真是奇妙啊。
白浩南要上主席台了，李琳才突然发现：“发言稿呢！”
老仲恍然大悟一样：“啊呀，我放在座位上了！”
商务车放下人肯定就挪到停车场去了！
李琳都要哭出来：“你，你怎么……”
老仲无辜的推卸责任：“我也不知道要用……”
白浩南轻松的拍拍秘书和教练肩膀：“没事儿，大琳子待会儿早点去看看中午吃啥，我这记忆力还要什么发言稿？”
说着就在成片的掌声中走上主席台，站在台边还很有风度的对所有台下大学生鞠躬行礼才入座。
李琳使劲忍住撅起来的嘴，赌气的再也不理那个糟老头，专注的捧着笔记本看白浩南。
老仲的目光却对主席台充满炽热。
唉，有些人怎么就这么迷恋官位呢？
其实这也是白浩南为什么觉得自己有必要说说的原因。
去年带领蓉都大学队的时候，就经常跟市内各所大学学生会打交道，全靠各校学生会协调帮忙才能完成好多工作，那时候感觉还不太明显，这段时间到处频繁开会，更因为老仲这些拙劣的举动，白浩南就忽然想起来自己接触过的那些大学生干部里，真的也有不少是非常渴望官帽子的。
按照以前白浩南的心态，说个屁啊，关自己鸟事，照章念稿子，哗啦啦的片儿汤话轻松写意。
可是看着老仲，再想想那些风华正茂的大学生干部，又仿佛想起那个坐在佛台上的老和尚……
来都来了，随便说几句呗。
这样的工作学习会议不是为他一个人开的，也不是什么先进人物报告，就是团委对大学生中青年干部的培养工作，有点老生常谈的意思，几位领导挨个儿讲话，到白浩南都四十分钟以后了。
昨天才有感而发想说说，其实回头也没准备，就是这四十分钟听了前面几位的发言稿，感觉有苦口婆心的，也有场面话通篇的，再到白浩南，反正大学生们大多还是关注他的帅气和年轻，完全跟那些领导不一样的气势啊，哪怕坐在盖了红色丝绒毯的长台后，白浩南依旧比左右男女领导们都高出一截儿。
主持会议的沈副部长照例介绍了白浩南的所有职务以后，场上爆发出来的掌声也确实比前几位领导热烈。
对年轻人来说，五六十岁的校长、书记之类的领导很遥远，无论他们是怎么走到今天的，都不太具备借鉴模仿性，白浩南就太年轻了，十来岁的差距而已，要说脸上面相，有些学生干部比他还老成呢。
所以顶着一堆头衔的他掰掰座位前的拾音头，都能引得一片笑声，女声为主。
大学生还是要活泼些。
白浩南就更活泼，同样照例快速感谢一圈，从领导到大学还有同学们，谁都以为他也要照本宣科时候，却话锋一转：“首先，作为一个职业教练，判断我面对的球员、学员能不能专心听懂我说的东西，这是个基本功，起码到这个时候，在场八百九十二名来自全市各大院校的青年学生干部当中，哪些是不怎么认真的，我能够挨个儿指出来……”
说着还从自己的桌面上拎起来一张刚刚临时画的表格，就是纵横线条分成无数格子，然后被涂黑了很多格子的那种！
刚才别的领导讲话，这厮一直若有所思的在写写画画，好像在煞有其事的做笔记，原来在干这个！
连坐在白浩南旁边的大学领导都忍不住看了眼表格。
哪怕只能看见那张纸上的黑点点，学生们也有点哗然，刚才还和蔼可亲大哥形象的白指导，怎么突然就显得如此腹黑了？
站在侧面独立主持台后的沈副部长快速看了眼白浩南。
白浩南放下乱画的表格卖弄：“刚才张校长讲话的时候，有四位同学应该是借着上厕所的名头出去，有十二个拿着手机出去接电话的，至于女生当中悄悄拿着手机自拍的我看见十六起，至于低头玩手机的就不低于两百人，我还是能挨个儿把人点出来……”
整个会场顿时鸦雀无声！
哪怕之前也挺安静，但显然现在的安静始终全神贯注小心翼翼的专注结果。
沈副部长之前双手撑着主持台的动作，放松很多，收起来交叠在台边，面带微笑的扫视全场，好像是她跟白浩南沟通过这种交流的。
其他几位领导也很有配合精神的表情严正很多。
有时候就得有个出来唱黑脸的。
白浩南却不是唱黑脸，他只是习惯性的在讲话前先吓唬吓唬，无论是缅北那些毫无章法的新兵，还是精力过剩的少儿运动员，就连现在的职业队讲话前都最好先吓吓，起码保证所有人能专心听，那才不让讲话白费，不然说个屁啊。
所以他接下来的话在逐渐放松：“在座是各种专业各种学科的大学生，文化人，我既然是体育教练，那就从体育项目给你们讲个事情，在场有三百七十多位女生，不一定接触过足球，所以我说个羽毛球的，在场应该所有人都打过羽毛球吧。”
说完场面安静了下。
白浩南居然说：“体育教练这么问的时候，就是要求所有人必须回答！有，还是没有？！”
随着他加重的语气，全场马上爆发出整齐的有！
他还不满足：“声音太小了，左后方那几个表情不屑的我也记住了，我记性很好的，有！还是没有！”
这回大学生们用响亮的齐声回应白书记。
沈副部长凝神看白浩南的表情，简直像看到宝贝一样！
677、方向永远比努力更重要
为什么现在大学要搞军训，不是为了让学生们晒晒太阳下马威，更不是让学生强身健体学习军事技能，而是让这些大多都没吃过苦的天之骄子在进入社会前，最后一次明白纪律服从性的重要，知道尊重规则和上级，也许其中有周波、丁丁甚至刘大丰这样的天才不应该被这样的手段压制，但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感受并学会这点基本要素，对未来的成人有莫大帮助。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哪怕是天才，也应该在这样的情况下收敛打磨下骄娇之气。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白浩南这样走了一大圈弯路，还能重新站起来的，很多人在弯道上早就被离心力给摔出去了。
哪有那么多弯道超车的机会，普通人一辈子可能就那么一两次改变人生的稍纵即逝，抓不住就很难再翻身。
而且大学校园相比军营和体育训练队，真是自由和散漫太多了。
白浩南这简直像是棒喝的行为，起码从丹田之气和整个内分泌来说，吼两声也要畅快和热烈得多，不至于昏昏欲睡了。
全体没人敢怠慢的听白书记瞎扯：“既然打过羽毛球，那……第三排左边第一位同学，我记得进场时候我看见你身高体重应该是经常运动的，起身做个羽毛球跳杀的动作，有问题吗？”
被点到的男生，二话不说站起来，就在整个会场边猛然立定起跳猛挥右臂扣球，确实是个经常锻炼的样子，虽然动作会被陈素芬嗤之以鼻。
白浩南满意：“好，谢谢坐下，二十个这样的动作算一组，连续来六组，在场的所有人，我可以很肯定的说是在场所有人，你们到最后十个肯定没法跳起来了，不是我鄙视大学生文化人，在身体运用这一块上，在座的都是渣……”
大学生们竟然没任何人反感，反而全场轰然大笑！
好像都听出来有点电影台词的感觉，连台上的领导们都笑了。
白浩南不笑，压压手要安静：“省级羽毛球运动员，固定练习四十个一组，八组，每周不低于五次……”场下一片惊呼，还有些同学忍不住挥挥手，好像真的想试试看。
白浩南没完呢：“国家队奥运金牌得主，每天固定练习六十个一组，八组，每天不间断，四年一个周期，几十万次时速300公里的扣杀，才能凝结出一块金牌……”
这次他没说完，下面已经不约而同的掌声响起，对于大学生来说，这种数字和细节太震撼太真实了。
领导们也鼓掌，他们已经能明白白浩南的意图，汗水凝结成果嘛，其实奥运金牌演讲团经常用这招的。
结果白浩南不是说这个：“这还是说明你们的眼光很渣……”
学生们又哄笑！
沈副部长一贯比较严肃的表情都笑了下。
李琳更是笑得跟傻子一样，自豪！
白浩南不笑：“看得见的是汗水，这是最简单的，咬牙坚持练就行了，特……但是全国上下、全世界有那么多人都能咬牙坚持练，为什么获胜成功的只是极少数人？还有天赋、灵性和钻研，再加上坚持和忍耐！这些环节缺一不可，太多有天赋有灵性的运动员因为身体素质不过关走不到终点，又有太多太多的职业运动员身体素质过关了，却始终没法搞懂他从事的运动项目到底为什么！这才是我要告诉你们的！”
不得不说，前面真的全都是铺垫，这时候全场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全神贯注，谁都能听出来白浩南说的是干货，绝对不是场面话、片儿汤话。
一双双眼睛明亮闪光又渴求！
甚至连老仲都有点认真在听了。
可能还是白浩南太会瞎掰了：“其实你们的人生选择，就像一场足球比赛，站在我这个教练的角度，当我需要一队人马上场拼杀的时候，我是选平日里最会拍马屁的人呢，还是选经常悄悄给我送礼送红包的人？又或者选择那种每天保持高强度训练，拥有超过别人特点的选手呢？”
场面寂静一片，装修颇为简洁素雅的大学会议厅里只回荡着白浩南的声音：“大学、公司、企业、团委甚至政府各级部门，选拔人手的道理说到底都是这样的，我不排除，真的有教练会收礼收红包才让谁谁谁上场，但是这样的教练，他在追求胜利吗？一个追求胜利的教练，会干这种事情吗？一个连胜利都不会去追求的教练，又有什么跟随的意义呢？”
接连不断的反问，气势上确实有点咄咄逼人，让下面的大学生忍不住齐刷刷的用鼓掌来化解他们心中的感受。
白浩南不等待掌声落下了，直接加大声音：“我最后要说的就是，拥有自己比别人不一样的特长，专心的把自己的特长磨练到别人都比不了的地步，绝对比给领导留下好印象，比凡事都要跟领导请示点头哈腰，要强得多，因为把某件事交给你会让人觉得非常靠谱，非常放心，那才是你的价值，而不是打小报告、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竭尽所能陷入和别人争权夺利的龌龊事情中，哪怕用你一时，没谁愿意跟这种人打交道一世的，好，我说完了。谢谢大家。”
掌声此起彼伏，真心实意的那种，一边想再听听，一边又忍不住鼓掌表达情绪的感觉。
有些大学生还忙不迭的低头记录，有些机灵的一直举着手机在录像！
现在开会允许这么干了？
沈副部长深深的看了眼白浩南，调整自己的拾音头：“好……”
没想到这时候，那位刚才主要是念发言稿的大学校长，居然主动拉过自己的拾音头：“不好意思，打断下，我听了白书记的讲话，深有所感，忍不住想补充几句，虽然在座大部分都不是我们大学的优秀学生干部，但教书育人，好像我都是第一次意识到体育教练其实也同样是在行使这部分的使命，在这里要首先为有这种胸怀心态的白教练鼓掌，请大家感谢这样一位教练，本可以你好我好大家好糊弄过去，他却非要把自己肺腑之言跟大家谈谈的教练，这是大家的幸运……”
白浩南装得大爷一样，颔首笑笑点头回应掌声。
大学校长的功底比他深得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往今来，有利可图是整个社会能够进步的原动力，但这是普通人对待名利的态度，既难以淡然回避，更难于全然超脱，只有少数贤者，才能轻名利似浮云，重节操如泰山，即便在失意、挫折的逆境中，也能挺直腰杆而不失骨气与高洁，达到无欲则刚的地步。”
白浩南在竭尽所能的倾听，这对他何尝不是指引，只是有点难听懂。
没想到这位校长也来了个急转弯：“可是……古往今来，举凡志存高远者，无求于名利，却有求于大道，虽‘不戚戚于贫贱’，更要有‘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忧民情怀；虽‘不汲汲于富贵’，但要有以天下为己任的国家大义；虽不恋栈于庙堂，但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远大抱负，从有求到无求，再从无求到有求，这才是人生格局境界的蜕变和升华，与在座各位共勉，谢谢大家……”
老实说，后面这段对白浩南来说太吃力了，里面夹杂了太多典故和书袋，但他却感觉隐隐能听懂里面的气势，那种他有时候在琢磨，却拿捏不到的气势。
所以等沈副部长又准备调整拾音头结束时候，忍不住抢先：“我就说一句……那个谁，第六排穿粉红色衬衫那个戴眼镜男生，对，就是你，刚才张校长讲的你录下来了吧，待会儿给我一份，我送你一张俞天亲笔签名的……嗯，你就说你要他写什么吧。”
刚刚有点严肃的场面又哄堂大笑！
好多同学跳起来挥手：“我有！我有录下来！”
“我有录音笔！高保真的！”
台上大多是校园领导，没那么严肃，也就沈副部长有点啼笑皆非的看白浩南，其实她笑起来也还挺好看的，估计是严肃得太多。
白浩南就不严肃：“好好好，录音效果再好，不认真听不领会精神，教练说再多都是白说，这样，刚才张校长讲的，回头到江州俱乐部训练中心，只要能背出来，就可以获得饮料一杯，并且观看俞天拍戏加训练……”
哪怕是追求进步的大学校园学生干部，在听到白浩南这种名利诱惑下，还是忍不住一个个欢呼！
领导们都好像看着孩子们调皮似的笑起来，沈副部长赶紧收尾：“好，今天的江州市团委高校学生干部工作学习会议非常有意义也非常深刻，再次感谢……”
掌声真的很热烈和真诚。
几位校领导也分别和白浩南握手，不过这会儿显得熟络很多：“白教练在带领年轻人上面确实很有经验，经常来，必须经常来，你不来，我们就通过市团委提抗议……”
白浩南还是知道得当成片儿汤话来听，客气的一一握手。
下得台来，李琳已经收集了好几张存储卡！
卡上都写了微信号的那种，她还有点莫名其妙：“直接塞给我就跑了！”
白浩南在嘈杂中忍不住开玩笑：“没准儿是约你吃饭呢！”
李琳想啐他，但立刻看着白浩南身后表情变认真。
因为沈副部长有点风风火火的过来：“白书记今天的讲话非常有特点有技巧，真希望能经常听到你这样讲。”
其实周围还有不少学生干部近距离围着呢，跟看大熊猫一样，有几个手里还拿着翻开的笔记本，明显是想要签名的，白浩南的签名除了在工资单上，什么时候之值钱过？
但还是一边伸手示意，接过来随手签名，一边回应：“有些人呢，讲一下就懂了，马上就能在球场上体现出来，有些人无论怎么连拉带拽都讲不通，这种我也没办法。”
沈副部长看眼站在侧后方的老仲，笑笑点头：“对，先吃饭吧，下午我也跟你们一起走走。”
李琳连忙多看两眼这位沈副部长，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神奇微信群有这种遇见雌性生物就要记下来的要求。
678、理想不是随便哪个人都有资格拥有的
女性官员还是穿得很规范，同样是小西装，这位沈副部长就不会跟李琳那样配一步裙，更不会短到膝盖之上让丝袜那么显眼。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总之就是全身打扮看不到任何性*感元素，也就搭配的打底衬衫是湖蓝色的略显眼，白浩南观察这可能还是因为对方今天要出席大学生干部会议才稍微青春点，以前看见都是灰色或者暗红色的。
在大学校园食堂里这样的穿着也非常得体适宜，可能是为了和青年干部们打成一片，没有单独安排宴席，而是在比较精致的小食堂吃自助餐，学生干部们也在这里，来自全市几十家高校好几百人呢，素质还是要高一些，没什么喧哗，只是喜欢往白浩南这边挤，有些脸皮厚的还敢问白指导要看那个黑白格子的考勤，白浩南哈哈哈。
沈副部长一直以下属的态度陪伴着白浩南，从官衔上听起来她这个工作部副部长确实低于副书记啊，还好副书记明白自己就是个镀金泥菩萨，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八戒女，所以既不端着也没惶恐，配合着念经吧。
沈副部长肯定不知道他肚子里这种比方，吃过饭上车的时候也没上他们工作人员那辆政府用车，跟白浩南并坐，直接请仲教练到自己那车上去：“我跟白书记要谈谈话。”
老仲表情极为复杂。
再官迷心窍，他也看得出来这谈话不是他想象的谈话，无论是白浩南上午自信骚包的表现，还是这位女官员全程陪同的态度。
搞小动作告密者的首尾两端忐忑心情就写在脸上了，白浩南觉得自己这会儿要是怒吼一声，没准儿能直接把这位吓跪下来，不过他不玩这个，微笑着上车，李琳竟然敢跟着坐副驾驶，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但沈副部长没排斥她，等商务车启动以后轻言细语：“白浩南同志……”
白浩南听了这称呼就是虎躯一震！
特么司机都坐得正了些，双手紧握方向盘，深怕出了车祸把白浩南同志给摔着了，唯有李琳赶紧埋头做记录。
白浩南真的不习惯这种口吻，连那位副市长跟他说话也没这个调调啊，本能的想开两句玩笑缓和下，但还是忍住了，他现在算是知道别人说话就这个风格，跟运动队里面喜欢骂娘差不多。
沈副部长却加了点赞许的口吻：“联系您之前多次对媒体和各种场合的谈话，您确实是位很善于学习和不断改进自己的优秀干部……”
白浩南有点无辜的看这位官员，什么时候自己的定位已经成了干部，不是个教练了，不是说好兼职么，白浩南现在忽然有点懂了，这个兼职好像是假的！
就像特么夜场那么多都说自己是兼职的！
沈副部长双膝并拢，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腰背很直也很正式：“从接触您的工作讯息到现在，您一直都体现出了很积极的转变和自我调整，这让组织上也觉得非常欣慰。”
白浩南就纳闷，自己哪里转变调整了，不一直都这个吊样么。
沈副部长自己解释了：“从一开始想什么说什么，到想什么该说什么，现在我相信，您心里是很有章法的，同样一件事情，哪怕是千真万确的，知道该不该说，什么时候说什么，用什么方式说，这就是政治上成熟的表现……”
白浩南得坚持住脸皮上不要露出邪魅的笑容来，李琳都不敢回头看了，埋头唰唰唰，司机更是连踩油门都小心翼翼的不敢让发动机声音过大。
等沈副部长说完，有个明显的停顿，好像是等白浩南回应时候，他才说话：“那个……如果我今天没有这么多事的讲这些，是不是您也不会跟我谈这些？”
沈副部长笑笑，隐隐有官威：“迟早也会谈。”
白浩南索性：“如果没有刚才那位老仲递的材料，是不是也不会这么快谈这些？”
沈副部长更笑笑：“工作中不可能不得罪人，也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关键我们自己要政治上坚定，思想上坚定，行动上坚定……”
可能看了女人笑，白浩南就终于原形毕露：“呃……您这话可以整理下，我拿去给队员们讲讲！”
沈副部长表情其实就是坚定的：“白浩南同志……”
语速稍微放慢点，尾音拖长，就让白浩南讪讪的收起要开玩笑的表情：“不是，沈部长，我就是个教练，安排我来参加这些青年干部的会议，ok，给他们讲讲我认为应该讲的东西，就像我对自己队员讲的，以后要对所有培训营讲的，都可以，我走过很多弯路，犯过很多错，希望能把这些经验教训讲给年轻人，让他们少犯这些错，我很乐意做这个，可您这么正式的跟我谈话，让我觉得还有别的意思，我这就是个兼职啊，我主业是教练，如果我分散精力，把俱乐部或者培训集团没做好，那我就屁都不是……啊，对不起，对不起。”
沈副部长表情柔和了些，女性官员可能就是有这个优势，哪怕不那么漂亮，起码随便表情上放松点，就会让气氛也随和些，俩男人说话，可能非得称兄道弟才能缓和的气势，一个表情就解决了：“只想赚钱的人，叫商人，只想带着球队比赛获胜的人，叫教练，有理想、抱负、情怀还有社会责任感的商人，叫企业家，你难道没有意识到你自己身上已经具备了普通教练不可能具备的这些东西么？还继续把自己定位成一个普通教练，对得起你的理想、抱负、情怀和社会责任感么？”
白浩南不说话了，就像那位张校长说的东西，他大概能听懂，但要他说出来不可能，更不可能组织出这样的核心思想，就像当年关于绝大多数天赋不足的孩子，在青训中应该得到什么收益，都是刘浪帮他整理出来的，这就是吃了文化的亏。
现在只能说这些搞政治工作的真特么厉害，随口就抓住了自己的心。
想想点头：“您继续说，我继续听。”
沈副部长满意的也点点头：“既然你有这个主观能动性，又具备了这样的能力，那就应该有使命担当，你可以把这理解为你的责任，也可以当做你的信仰！”
白浩南抬头对视，差点就问对方到底卖什么产品了，这口吻不拿去做传销个做大区经理真是可惜了。
沈副部长跟他对视，特么不那么明亮的商务车后座环境下，白浩南跟女性这么对视只可能是一种情况，所以不属于自己擅长局面的白浩南只看了几秒钟就败下阵来：“谢谢您的抬举，我会尽量做我能做的事情，但也请给我足够的正常教练工作时间，毕竟这个团市委副书记的职务，我明白主要就是为了……多宣传，多交流，这个过程中，我能尽量做好我该做的，但真的一周占用这么多时间，我就不是个教练了。”
沈副部长还是一瞬不眨的看着他：“你的顾虑很正常，这是专业人士必然会产生的顾虑，组织上肯定会考虑，这不也是正好休赛期……”
说到专业术语，白浩南内心简直松口气：“休赛期其实也很忙的，球员今天都还在训练。”
沈副部长笑了：“我知道了，这个职务也不光是为了宣传交流，也有认可你保护你，给予相应重视的含义，也请白书记多在这个岗位上发挥光和热。”
白浩南只注意那个光和热了，差点又顺口说对对对，全靠大佬罩着嘛。
结果很快就认识到这个认可保护简直就像飞机游戏里面那些丢核弹保护似的无敌了。
下午的两处工商联合会之类的会场，白浩南就更得心应手，特别是最后一处面对国有大型百货集团青年代表大会，满满的会议厅尽是商场售货员、导购，莺莺燕燕的环肥燕瘦各种女青年呀！
大妈都没资格来。
看得白书记眼睛都花了，特别是好多女青年还热情的拥挤在他周围挽着要求合影拍照，一口一个甜甜的浩南书记！
白浩南觉得自己要是再胖点，就像东北亚的那位金三代那么幸福了。
当然白浩南还是很规矩的，最多只是心里大乐而已。
沈副部长更满意他的公开发言跟台风气质，跟李琳也比较熟了，返程路上直接给秘书提出来，俱乐部应该拥有一个十来人的团队，专门负责各种接待工作，具体的工作部这边会联系好几处相关的明星企业，马上邀请李琳去参观学习。
毕竟在对白浩南进行群众关系审核的时候，沈副部长也顺便把整个俱乐部、训练中心都摸了个底：“作为江州市委会大力推广的先进集体单位，更是我们江州团建工作的重要基地，会有大量的全国各级领导、部门还有相关单位来视察、调研、学习和取经，这是我们江州市在体育战线、团建工作的一扇窗户，必须要做好各种接待工作。”
白浩南听得更是大乐，行行行，祸害了李琳把自己解脱出来那就更好。
全俱乐部上下都有点乐，因为不知道为啥，看见李琳忙着每天出去参观学习，大家都挺高兴！
李琳自己也很高兴，感觉有点找到自己人生重要方向的意思，特别是接连参观了好几家江州比较有名的高新科技企业以后回来，找宋娜组建招聘接待办，简单的说就是要招一群漂亮妞！
于嘉理对这个持全力支持态度，因为桂西那边的训练基地早就在这么干了，当年她一直把李琳带在身边做接待秘书也是这个用途。
只不过当初她主要是做投资，别人接待于老板比较多，嘉正集团也没什么需要对外参观的，老于家那一家人住**层楼的土鳖酒店样儿更不值得参观，有个形象代表出席各种场合就够了，现在桂西和江州都得到了政府跟市场青睐，无论是接待加盟商、球迷还是各种视察考察，都需要有一堆接待人手。
李琳这个媒体主管真的要成为主管，主管一大群漂亮妞儿，无论谁来参观，恐怕都会觉得这家企业真有实力！
一群漂亮姑娘就能达到让企业估值上升的地步？
还真是应了那位副市长说的那句话。
陈素芬冷眼旁观，提醒李琳可别让白浩南得到机会。
那简直就是羊入狼群！
因为现在的白浩南才是羊。
679、慈悲天人，笔似刀枪
江州是出了名的漂亮姑娘多，虽然个头不高，但五官好、皮肤好这是得到了全国职业足球圈的同好们内部共识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白浩南当然更深谙个中特色了，前面几天通过招聘广告、猎头公司找的人手宋娜都摇头，不是薪水要求太高，就是挑三拣四娇气得很，还是白浩南给出主意，说了几家夜场，建议刘浪带白华去嗨皮两天，十来个能歌善舞，点烟倒酒扭屁股都很娴熟的漂亮能干女员工就找齐了。
不过还好基本没白浩南认识的，人家这工作流动性也蛮大，他都一两年没去过夜场了。
但陈素芬还是怀疑他假公济私，要宋娜记录这货到俱乐部办公室的次数，可宋娜说这才是功德无量的善行。
于嘉理听说以后有点啼笑皆非，特么响当当的职业俱乐部，居然招一群陪酒女郎来接待组上班，可回头想想白浩南这做法还真没啥错。
球员们更是乐开花，没事儿就喜欢过马路到俱乐部那边去汇报工作拿个快递！
不知道是谁想出来这个招儿的，把快递地址定在俱乐部那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经常过去找美女聊天了。
哪怕他们其中经验丰富的有时候能从美女们娴熟的言谈举止中看出点端倪来，但整个俱乐部颜值都上升了，看着也舒服啊。
老实说，拿着三四千的月薪，这些姑娘能不能安心上班不去兼职，宋娜开始都没信心的，又是白浩南给她支招，经常派这些姑娘去出差！
既能通过出差补助拿更多薪水，更重要是能接触到更多环境，用被人景仰的俱乐部员工身份去看看这个世界，看能不能改变下认知心态。
最主要还是因为白浩南这边也开始频繁派遣球员出差了。
所有球员包括周波这样的在内，合同上都约定了每年要有起码一个月的训练营执教时间。
这除了是让大家都能提前开始学习感受教练生活，也是把现役职业球员派到全国各地的加盟训练营长脸面的事情，光是各地训练营拉出横幅现役职业球员亲临现场授课指导，都能收一波钱。
所以这种现役球员到训练营上课的费用都是加盟商承担的，不过也不用额外付费，车马住宿费外每人每天补助五百块而已。
现在白浩南给安排成两位球员加一位接待组姑娘的形式前往。
他在球员内部也打了预防针的：“漂亮妞儿，哪里都找得到，有能力会撩，要谈恋爱上床结婚，那都是你们的自由，但是很简单，乱搞一定会被我开除，因为培训集团和俱乐部的名声容不得乱搞，出发以前你可以把注意力放在漂亮妞儿的身上，也可以问我当地有什么娱乐场所，我还可以叫加盟商帮你联络安排，因为我二十出头的年纪也只关心这个，玩嘛，很正常的，但是内部不允许。”
球员们哄笑，因为之前派遣出差还不怎么积极的，自打宣布每次要安排个接待组的美女负责接待周边工作，大家简直踊跃到令人发指。
白浩南又话锋一转：“同样这种时候，你也可以选择问我需要怎么做好这次训练课程，怎么能够给加盟商留下好印象，给球员家长留下好印象，甚至帮俱乐部选拔出几个好苗子，这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至于这个选择以后会慢慢变成什么样，大家都是聪明人，不需要我多说了，在我这里，想让自己变得更有用，更出色，我一定会给你机会，但就像我那时候鬼混一样，没人瞧得起，因为都成年人了，多少应该对自己负责，对你们练了十几二十年的足球负责。”
球员们非常非常安静的听着。
李琳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下属曾经来自哪里，她也不会想这么多，一开始元气满满的成队带着培训站姿仪态这些都很简单，各种参观俱乐部、训练中心的介绍词之类也不复杂，哪怕真的发现几个比她还傻的，也能耐心教，头痛的是这十来个姑娘没接待任务的时候，坐在办公室干嘛，总不能划拳摇骰子拼酒吧。
所以她也很喜欢这个出差任务，起码刚开始这个阶段能够马上让下属们忙起来，姑娘们也新鲜，立刻就派了七八个出去。
她还得忙着带白豆去学校面试，白连军拿了户口本陪着去的，白浩南现在确实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场面，哪怕他这些天尽量晚上都跟孩子老爹一起吃晚饭，但是到学校去抛头露面已经不可能了。
连续两周的各种会议下来，起码白浩南在江州市各系统都露了不少面，接连不断的上了七八次江州本地的各种报纸和电视新闻！
这可不是排在体育版或者新闻最后那点的赛事报道，往往都是最前面那些党政新闻里面！
团市委白副书记参加了某某会议，做出了某某讲话，得到青年干部们热烈掌声……
这种状况下，白浩南哪里还敢随便到小学露面？
还好也就是培训营跟中小学之间现在的进校园协议已经到了第二年，各方都很熟悉了，培训营拿下了江州俱乐部更是各家参与学校都觉得很重要的筹码，各家学校都在自己的年度报告里面会提到和职业俱乐部联办足球青训的政绩。
所以审批没那么复杂严格，培训营打包交上去就行，只是这回一股脑进这家学校的二十名应届小学生里，白家六小只全都一起了。
之前微信群也开会讨论过，六个小王八蛋要不要在一起读书，陈素芬是无所谓的，无论怎么样三兄弟都会一起，其他她不在乎，伊莎是乐得脱手，可能她的族裔风格就是让娃自生自灭的成长，家族式混合管理更习惯，没有那么很强的母亲溺爱孩子心态，也就乔莹娜纠结些，放蓉都她一个单身母亲带着确实有点艰难，还容易被她的特殊身份给影响到，给爹妈带更不放心，最终她也是这么给父母解释的，送到当爹的那里去踢球成长是最合适的。
看起来一切都在正常运转，还有三天就要面临江州俱乐部第一场全国足球杯赛，准备出发去客场了。
一篇网上大v撰写的文章，突然开始疯传。
名为《足球书记，看起来怎么好像玩垮了南宋的蟋蟀宰相呢？》！
文章相当有文化水准，开篇就给普及了下南宋的蟋蟀宰相，也让很多人第一次知道了贾似道这个葬送了南宋河山的宰相，当忽必烈挥师南下的时候，这位宰相在雪片般的告急文书中，自己却每日在园中享乐，娼妓、尼姑、旧宫女都被他弄来，日夜喝酒**，只有年轻时结识的酒朋赌友能进贾府斗蟋蟀！
身为国家皇帝之下的二号人物，却撰写了世界上第一部研究蟋蟀的专著，临摹鉴赏古玩字画的水准更是相当高，这样一个人三朝任相，一手遮天二十余年。
一个因为姐姐入了宫才爬上去的弄臣，还亲征出战，临战时候却直接抛弃统领的十几万精兵，自己坐小船跑了，军队大败以后宋朝基本上就毁灭了，元朝统治全中国。
文章只字不提宋朝的覆灭是时代车轮前进的步伐，是各种制度碰撞和地区扩张的必然结果，而独独把焦点集中在贾似道身上，阐述这样一个毫无能力的贪生怕死无操之人，他最值得被吹嘘的抗元功绩不过是擅自议和跟撞大运的结果，本来要大获全胜的忽必烈因为最高统帅忽然战死，班师回朝抢帅位去了，假装追击大胜的贾似道却因此红得发紫，最终独掌大权，彻底葬送了南宋最后二十年，也是历史上所谓崖山之后无中华的最大罪人，是他葬送了中华民族的大好河山，是他让外族第一次全面霸占统治了中华。
文章里还专门提到这个，仿佛就是冥冥之中的联系，忽必烈的那位最高统帅，就是在古代江州的一座城墙下被飞箭射死的，现在竟然又在江州出现了这样一位足球书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如何对得起当年那些奋勇抗元的江州人民……
对，文章就是通过这样移花接木般对比的手法，直接怼白浩南，讽刺这种足球教练竟然担任团市高官的荒唐事情！
古有蟋蟀宰相作威作福到让朝野侧目，国家危亡而兀自逍遥，今有足球书记鸡犬升天沐猴而冠，滑稽可笑！
文末更是把关于白浩南在男女关系上颇为混乱的传闻梳理总结了一把，乔莹娜就不用说了，于嘉理这次终于被正式点名，当红女主播、寸步不离的女秘书、前凸后翘的女教练，还有传闻中的女警察、女外宾、俱乐部首席执行官、行踪不定的某位少数民族女商人，这一连串的描述下来，简直就是人神共愤的民族败类、国家蛀虫！
文章由浅入深，九进九出的雅俗共赏文笔老到，内容足够吸引眼球，还很有迷惑性，既不谈玩蟋蟀的宰相，和专业足球教练兼职副书记，这本来就是两码事，更不谈白浩南在足球青训上的努力和社会价值，断章取义的就用足球书记这个称呼给白浩南定性。
任何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看见足球书记这样的称呼都会觉得卧槽，这特么都什么社会啊！
再看看贾似道的故事，就觉得这位网络大v写得可是真好，真爱国，真恨铁不成钢！
这更加迎合了社会上对国家情绪的负面态度，各种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下，这篇文章从出来就24小时内超过一百万人浏览，接着飞速扩散传递转载，很快到了铺天盖地的状态。
无论什么样的情绪，看了这篇文章就很容易义愤填膺的转出去，希望更多人看到这种荒唐的事情。
如果说白浩南还只是个教练，他纵有再多八卦桃色新闻，那终究不过是道德问题，所有人看热闹也就看了，但是他现在竟然当上了书记。
对大多数人来说，他们不知道团市高官和市高官有什么区别，更不知道兼职书记和有职称的书记有什么区别，他们只知道这样的人居然当了大官，真是个极其讽刺的事情。
各种愤怒的言论顷刻之间就伴随这篇文章到处传播。
用郭的话来说，这是他们单位在最近两年中，看到最为猛烈的一次网络舆情。
真正的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680、前线流血流汗，后方忙着内战
白浩南这会儿也没忙全国足球杯赛的事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英国有个足总杯，据说是传承上百年的老字号，是很多草根球队可以挑战顶级强队的唯一机会。
其实中国也有，这个足球杯赛是先乙级、业余的32支队伍打，单场淘汰打出16支队，和甲级队一起打，又是一场定胜负决出16支队，又跟16支超级联赛俱乐部打淘汰赛，最后决出总冠军，这是全国唯一囊括了所有级别球队都能共同参与的赛事，职业联赛队伍还不许上外援。
所以轮到江州队上场的时候，面对的就是客场一支业余队。
就像白浩南在大学生青年干部会议上讲的，专业队从上到下，还是有很大层级的，哪怕是被骂得狗血淋头的足球专业，国家队的单人水平基本高于各职业队平均水平，超级联赛高于甲级联赛，职业队里哪怕垫底的，跟业余里面顶尖的相比，只要还在役，对业余都是噩梦。
也就像当年的万年替补白浩南在医科大球场上绝对神一般的存在，只要始终保持了职业级别的高强度训练，退役了划划水可以搞他，但只要在役，你大爷始终是你大爷。
业余队掀翻职业队的事情发生过，但不能把凤毛麟角当成绝对。
所以整个球队都不紧张，按部就班的在训练，只不过把外援调到预备队反过来猛草一线队而已。
白浩南都没操心这事儿。
他在搞青训体系改革。
之前不是从牵牛那里拿了一大堆梯队球员名单和视频么，看了几天，他就发现这事儿不靠谱。
这一周左右又有六七组现役球员去各地当教练，也传回不少资料和视频。
愈发凸显出现实问题。
太特么多了！
目前江州、蓉都这些训练营算大的，但哪怕不开分店，一个训练营基本都有近两百名常训的孩子，差不多都是五六个年龄段梯队的规模，一个组别也就二三十个孩子，外加每个训练营日常体验训练、周末班、假期班等各种临时来踢着玩的孩子，每个学期都在一千到三千人！
根据统计，后者才是收入的大头，这个道理就像健身中心里面那些办了卡不坚持的客户，才是健身中心最赚钱的客户一个道理，后者把球衣、球鞋学费交了，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既不占用场地，也不消耗教练，各地培训营大力发展这种，赚得真是笑呵呵。
不说后面这堆里面有没有天赋过人的，就说常训的孩子，现在有七十多家训练营，还在按照每个月五到十家的速度递增，这就是一万多孩子了！
怎么筛选？
牵牛的球探系统还在摸索，但他们几个人看江州训练营都忙不过来，而且也考察起来不靠谱，孩子的天赋不是都像刘大丰、金韶华那样眼前一亮，很多孩子得观察好久，而且都不完全保证成年以后还能天赋过人，现在全靠外籍教练勉强做到各训练营筛选，可为了保证这些外国人生活习惯问题，他们是流动的，每个训练营不会呆超过俩月。
靠各地本土教练筛选提拔？
白浩南自己都信不过！
他太特么清楚这里面的水分了，收礼收钱才上场给机会，这是青训教练里面最大最大的弊端，因为孩子小，看上去差不多的情况，给不给上场机会就在教练一句话，女家长上个床或者出去唱个歌大保健什么的也不是没发生过，也别完全怪教练素质低，为了孩子，家长们什么手段都会用，四肢发达的教练们也不是什么刀枪不入的特殊材料，多给包烟都会对孩子多上点心。
所以要靠教练提供选拔，那就会彻底毁了白浩南的青训体系。
到底该怎么办，这是个新问题，原以为自己手把手带出一两支队伍的白浩南完全没想到现在发展这么快，上万甚至更多的梯队孩子在全国各地同步训练，该怎么选拔？
就像曾经宋娜自己创造的手写板子上介绍孩子的状况，那是一个培训营，几十个上百个培训营怎么办？
白华他们捣鼓出来的电脑数据库，那也只是个数据库，海量数据最后还得人去筛选，因为天赋这个东西可不像电子游戏那么随便就能评分，谁来评分？谁能做到公正和标准统一？
开过好几次会了，牵牛拿出来的办法是到桂西打比赛，白浩南考虑这个还是有弊端，一来小球员谁能不能去桂西，选择权也在教练手里，只要有点权，这事儿就很容易变味，二来牵牛的球探队伍扩大到各地看，这就意味着巨大的差旅开支。
这笔费用不得了啊，马儿当年搞的足校就是被交通费给拖垮的，更别说这些球探队伍有了选拔权，到各地的嘿嘿嘿猫腻，白浩南从来都不会把人性想得多美好。
最后是白华和刘浪刚提出来的新方案。
网络的力量是无穷的！
主要是白华，成天在机房琢磨球迷论坛管理系统之类的事情，又协助彤彤搞她的直播粉丝管理体系，所以经常混迹直播网站。
硬是让他联想出来个网络模式。
按照直播视频网站的架构，分配给每个训练营一个版块，所有家长和教练都有注册资格上传学员训练的视频，然后按照投推荐票次数在每个年龄段排名！
白华搞了个简单的雏形模拟了下，上传了六七十位各地少年球员的视频，再邀请论坛里面的球迷过去点击投票评论。
俩小时左右几千票的就把几十票的比下去了，不是说票多的一定就好，但已经极大概率的做出了差别筛选，能排在前面的确实有过人之处，最后面的实在是要平庸得多，白华很娴熟的拉出来比较：“不排除未来这种模式肯定会被刷票之类作弊，我们也只限定一个id一天只能给一个视频投一次票，但看看直播网站的点击排名就知道了，时间长了，大数据一定是真实的，哪怕是出现刷票的，也已经把范围缩小到相对很小的数量，给教练组审查看看就知道是不是配得上这个票数，这个是一目了然的，对吧，选择权在我们，花大价钱刷票以后，没有实力还是不会被选上，所以这种刷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甚至会被真实投票的评论攻击，从大数据的角度来说，只要搞清楚这点，就没人刷票了。”
刘浪的解释是在另一面：“小白在论坛号召了下，这是我们自己的青训系统，在选拔我们自己的未来之星，球迷们对这个事情是很热烈的，投票率非常高，甚至有些人每天都会看看有没有新视频，然后继续投票评论，除了发布者本人和俱乐部这边的审核选拔教练组，没人有资格删除服务器上的视频。”
白华点头：“几万个视频上传，我们自己做会很累花很多钱，但家长们一定会积极的做这事，教练也可以协助，几万视频我们组织人手来看也很累很不可思议，很难一一分辨，但有几千几万个球迷分别去看，被遗漏的可能性就很小，而且能够被大多数人看好的孩子，哪怕不是专业眼光，也一定是出类拔萃的。”
白浩南非常认真的看着投影仪上播放出来的视频网站模拟架构，反复要求查看了点击率比较高的那几个视频，又再把所有视频浏览下，外教组也承认这个大众眼光选出来的，虽然不那么完美，但起码最好的那几个是真的在同龄人中很突出。
这等于把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筛选的球探工作，交给了球迷，很新颖，但效果怎么样就不知道了，白浩南拍板：“那就先照着这个做，有什么困难可以现在先提出来。”
白华和刘浪对视下，稍微有点为难：“困难就两个，第一是费用，我们给培训集团预先问过这事儿，于总的回复是没问题，但得成立个网络公司，股份是集团公司的……”说到这里两人脸上都有点挤眉弄眼憋了大便的样子。
实在是白浩南没钱的名声早就在全俱乐部和集团公司传遍了。
他也不要脸的：“啊，那就给集团公司啊，本来就是给青训系统用的，又不是俱乐部的。”
白华解释：“视频网站对带宽和服务器的要求都很高，搭建和运营金额就比较高，我们这个几万人级别的大型俱乐部官方网站已经很花钱了，我现在带着的几个人打理起来有点费力，但为了保证老大的思路不被商业公司带着走，我们坚持不搞公司，只是俱乐部下属一个部门，因为一旦变成独立的公司，那就有其他商业化的可能，而且……而且，老大你还没股份，说变天就变天……”
办公室所有人都在忍着笑。
白浩南自己哈哈哈笑起来：“特么现在我终于知道当年老邱他们为什么要造反，就是有你们这种部下架秧子！好了好了，你们去处理细节问题，就说我说的，胖子你去当这家网络公司的老板，股份可以大部分在于总那里，你们拿小头就是了，跟我无关，我就是个拉皮条的，还有什么？”
他这处理公务的节奏也是没谁了，刘浪补充：“还有就是防范问题，我们的评分球探系统上线，其他俱乐部也能看见，发现好苗子，直接过去买人，那就太恶心了，到底是所有孩子匿名上传，还是完善合同保障，这个得考虑好，特别是有些极个别的尖子，哪怕赔给我们培训费，可是相比成才以后能卖的大价钱，我们还是太亏了。”
白浩南点头：“一样，专业的事情专业人去干，找集团公司法务，找樊律师的事务所来解决这个问题，不管法律健全不健全，走法律程序来保证我们和家长都能得利就够了，如果出现个别情况，不用为了极个别的情况来折腾自己……”
白华的电话先响，他的人手专门负责网络嘛，消息最灵通，接着刘浪，然后于嘉理那边打给白浩南，还有沈副部长可能因为打不通白浩南的电话找到了李琳的电话上。
不同的渠道，却先后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得到同样的信息反馈。
关于足球书记被比作祸国殃民的蟋蟀宰相，这篇文章的消息传播来得有多么猛烈可想而知了。
681、真的有点不好意思
很奇妙的感觉，第一次被这样翻天覆地的网络攻击，是在溙国。
那时候白浩南被打得丢盔弃甲，哪怕他还带着一颗想把足球弘法传递下去的心思，最终还是被那些左拥右抱的实锤照片给毁了一切。
所有的反抗，哪怕连阿威的父亲把整个局面扭转过来，也不可能把那个足球和尚花天酒地的场面洗掉。
白浩南是逃离溙国的，哪怕那是他第一次想站住了，不掉头逃避。
最后不得不像之前无数次那样逃避现实。
后来慢慢的成长，学会了坚韧面对。
所以这一个把月再次经历铺天盖地的网络、媒体舆论时候，白浩南是闲庭信步的。
他没有放在眼里，他想象的这种压力，只要自己心里无所畏惧，那就没什么可怕，自己没什么短板，只要不伸手到孩子、孩子妈身上去威胁白浩南，他现在没有什么畏惧，本来就一无所有，还有什么怕失去呢？
最最最坏的打算，也就因为卖球或者赌球的事情大不了去坐个牢，两三年的那种，生这么多儿女无论从哪条上面都没有犯法吧？
但事实证明，白浩南还是看得简单了点。
或者说这个世上，聪明人真的非常多。
相比上次各种舆论，从俱乐部发声，网络媒体一起发声，甚至调动了足协官员开口，这种海陆空一起上的全方位攻击，这次要稳准狠得多。
这回是高手，要把白浩南彻底整得万劫不复的那种高手。
文笔流畅、情节叙事吸引人眼球，引经据典、移花接木的精准对比拍案叫绝。
白浩南的所谓桃色新闻八卦消息，只是个小小的性格缺陷，只是通过这种有性格缺陷的家伙都能当上高官，来抨击这种荒唐的社会现象。
自己都是笔杆子的刘浪看见白华投到大屏幕上的文字，气得有些浑身发抖的冰凉！
阴狠毒辣的上升到这种民族国家的高度，还调动了如此多的舆论发力，这是狠狠的置白浩南于死地！
而且可以说是民众情绪已经调动起来了。
看了这篇文章，越是不清楚白浩南是什么，越是没有思考能力的人，就越会轻而易举的把蟋蟀宰相和足球书记并列起来，没错啊，说得非常有道理啊，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一个普通老百姓辛辛苦苦一辈子可能都没法谋到一官半职，一个踢球的教练，这样的阿谀奉承之徒就能鸡犬升天？！
是什么样的领导才会提拔这样的足球教练当书记？
用心之险恶就在这里，在中国人的脑海里，书记、市高官这是个非常高的大官了，肯定比七品芝麻官还要高，很有点封疆大吏的感觉，其实呢？
曾经有过奥运冠军担任这种团市委兼职书记的前例，所以白浩南这个任命选拔在体制内毫不出奇，他自己都更清楚这是个做给人看的虚职，但普通吃瓜群众不知道啊。
他们只觉得这是个大官，一个踢足球的何德何能，居然能当这样的大官，那官场不就真的污秽黑暗到无与伦比么。
用白华那边监控的数据来说话，不提这个到处转发的原文后面有多少破口大骂的回复，仅仅是马上开始蹭热点，跟着出文章评论此事的公众号，几乎都是一边倒的持相同意见。
仿佛要把白浩南杀掉以谢天下，才足以平民愤！
不然他就是在颠覆民众社会价值观，颠覆整个体制普通公务员人生观的毒瘤。
看着那大屏幕上开始快速出现的各种恶毒谩骂，成片成片公众号文章的评论煽动，异口同声的站在各种道德高处肆意评判，唯一没有接电话的陈素芬呆呆的站起来，双手握拳，攥紧得好像要浑身力气都灌注到其中的模样。
然后脸色发白，白得发青，咬紧牙关连腮帮子都鼓起来，嘴角有点狰狞了！
她原本就是个娃娃脸，可牵扯的嘴角是那种凶狠的嘲讽跟愤怒，眼里又是正好相反的在喷火，好像隔着会议桌都能把那幕布给烧起来的火！
白华最先看到，毕竟一边切换播放部门内找寻到的讯息，一边也在担忧的看白浩南反应，一贯在网上厮混的白胖子当然知道这事儿有多危急，可以说如果挺不住，连俱乐部到培训集团都能垮掉！
祸国殃民的家伙，卖国贼一般的企业，谁还会参与？
加盟商退出，会员、球员退出，企业资金投资退出，瞬间能把整个偌大的规模土崩瓦解掉，政府再把俱乐部收回，血本无归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白浩南在接于嘉理的电话，那边于嘉理倒是不紧张万分，只说自己有心理准备，也会尽一切可能去说服其他家族股东，这次恐怕要筹措些资金来考虑全面反攻，但是从舆论上反扑这价位就不得了，无论是公关危机还是给足球书记洗地，成本会非常非常高，可以说之前关于宗明足球集团的名声瞬间掉到谷底，这比白浩南预计的负面舆论还是危险了太多太多。
但艾儿妈还有笑声：“不过，这次出事马上就给你打电话，听到你的声音，立刻就觉得心里安稳，有男人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白浩南轻言细语的嗯，眼睛看着投影幕布的：“是比我想象的猛烈很多，基本不在我们掌控中，我还是低估了国内的大佬能人，不是所有人都HMP，而是有人太擅长调动HMP了……”手指在给白华示意，怎么停了？
白华呆呆的看他旁边，给他担心的指了下。
白浩南拿着电话转头仰起，才看见陈素芬的神态表情，立刻抱歉下电话低声：“素芬被刺激到了，我说两声……”
说着丢了电话在桌面也不挂掉，跳起来双手扶住陈素芬的肩膀。
陈素芬猛烈反应，使劲反抗的推开他怒吼：“什么刺激！看见没！看见没！我跟你说了不要去当官！不要去跟那些政府的人混，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要用你的时候当成宝，出了事就要把你甩出去背锅！你不听我的！老陈当年怎么被搞得要杀了平民愤的！你现在又要让我再来经历一次！”
从白华接到电话开始，宋娜就起身把外籍教练送出去，现在她回来，正好在门口听见这样歇斯底里的嘶吼，带着哭腔的嘶吼，有点吃惊，但靠在门边没有大动作，只轻轻的双手合十，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白浩南更没脾气，怜爱的伸手想抱住陈素芬：“对不起，对不起……”
陈素芬好像把整个小本本的怨气都集中起来爆发了：“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人在骂你，什么人要杀掉枪毙你！都是特么的愚蠢小市民，你在当大侠，要帮他们培养孩子，帮他们改变命运，帮他们找什么梦想，可这些王八蛋被煽动一下就要杀了你，扒你的皮！把你儿女十八代都要拿去点天灯烧成灰！这些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值得你做什么！你就不能平平常常的当个小教练，赚点小钱我们养家糊口过小日子么？现在好了！现在好了！又要把你拉去坐牢，又要把你抓去枪毙了！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这个社会太忘恩负义了，你一直都在好好的教小孩子，你一直都在做好事，不过就是踹了一脚……”
会议室里面鸦雀无声，刘浪、白华、李琳、牵牛、周波站着一动不动，对陈素芬的痛苦仿佛感同身受！
没错，这已经是她经历过第二次这样的痛苦了！
可能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父亲被整个社会舆论压力都倾向于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那种憋屈感，哪怕最后确实是以过失杀人判刑入狱了，但一辈子都在为青训和足球训练忙碌的父亲，落得这样的下场，其实对陈素芬是留下了非常惨痛的伤害。
谁能想到竟然又来一次，这次是自己男人，甚至比老陈那次的舆论更加恶毒，那起码还有错，失手伤害死亡了一个孩子，这里什么坏事都没做，把白浩南已经定性为民族败类，导致社会风气和国家气运败落的枢纽？！
什么时候白浩南居然重要到这种地步了。
性格其实有点内向不太OPEN的陈素芬，终于爆发了，从她最难以接受白浩南回来以后的现实状况，到这些年的经历，她都是个只愿意自己默默承受的性子，只是越承受，就越沉重，爆发就越骇人。
谁知道老陈深陷牢笼的那次，她怎么想的？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带着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男人不知道跑哪里去疯了，父亲坐牢，母亲不靠谱……
这能算是普通人最难承受的家道中落、天翻地覆的标准场面了吧?
她肯定绝望过。
一个普通女人能承受的巨大磨难，还要来第二次？
白浩南忽然心疼得要命，看着这个已经有点情绪错乱的姑娘，全身心都系在自己身上的爱人，心疼得使劲伸手抱住她，不顾陈素芬的剧烈踢打，都还是使劲抱住她：“没事！没事，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的，没事……”
就好像在粤州那次，陈素芬被死死抱住以后，好像才确认自己真的在这个宽厚胸膛，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含糊不清的咬住了白浩南胸口的衣裳，主要是鼻音。
宋娜把自己念经的声音慢慢放大，让会议室里好像回荡起圣洁清明的气氛来。
白浩南其实抱紧陈素芬，偷偷在她脑后对周围伙伴歉意的微笑，刘浪还是更世故些，连忙摇头笑，拉着白华去门口，因为其他部门的员工肯定听见声音过来，走廊上有不少脚步声，现在已经挤在会议室门口探头了，宋娜是巍然不动要把经念完的，他们得去阻拦解释下。
李琳早就红眼圈了，鼻头也红，抽抽着刚从身边找出湿纸巾想做点什么，她的手机就响了，手忙脚乱的拿起来看了吃惊，连忙跳到会议室角落接听：“喂……您好，是沈部长么？”
刘浪他们忍不住停下脚步，连宋娜念经的声音都降低些，陈素芬的哭声倒是还依旧，不过埋在白浩南肩窝胸膛上闷着本来也不很大声。
李琳只说了一两句就立刻抬头对白浩南示意，白浩南勾手指她连忙捂着话筒过来，本来想帮忙把陈素芬的哭声捂住的，白浩南却不松开姑娘，单手指点了屏幕上的免提：“沈部长好，我是白浩南。”
那边的声音平稳平静：“网上突然爆发出来的负面消息和舆情都了解了么？”
白浩南简短：“看到了，有点不好意思，把我捧得那么高。”
那边的声音都笑了下：“市委市领导也都看见了，先让我问问你有什么态度。”
白浩南轻描淡写：“没什么态度，做事嘛，总会让有些人不满，想要不得罪人就把事情办好，没那么轻松，我早就说过我有心理准备，只是把我捧到宰相这个地步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那都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大臣了吧?这么抬举我，我当然要真的做出些成绩来回报全国人民呀。”
胸膛上的共鸣，让陈素芬不由自主的止住了哭声，紧靠在白浩南胸膛上听他说话，发现那个李琳捧着的手机屏幕亮着时，还下意识的想躲开，好像那是在视频通话什么的，白浩南抱紧她没松手，李琳都满脸羡慕了。
沈副部长再笑一下，这回却带上点对敌不屑的笃定感觉：“好！白浩南同志，你有这样处变不惊的态度和沉稳心态，这就非常好，半个小时时间够吧，请到市委市政府来开会，市领导都会参加，这件事的性质很恶劣，有人在企图破坏国家主政方针政策，触及红线了。”
真的有那根传说中的红线？
682、大难临头一起飞
白浩南去参加会议说了什么，他没解释，但脸上有点难色。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天色渐晚时分，陈素芬就坐在训练中心门口等着的，跳起来站到白浩南面前有些着急：“怎么，还是没解决？网上还在乱传，越来越难听了！”
白浩南使劲捏捏自己的脸：“这么大的一场戏，唱戏的跑龙套的这么多，哪有那么快说散场就散场的，各种牛鬼蛇神都要让他们跳出来吧，这后面一句是领导说的，不要看那些烦心。”
陈素芬的脸依旧有点苍白，定定的看着白浩南：“你真的，不会有事？”
白浩南笑了：“为什么你就觉得我一定会有事呢？”
陈素芬默默的摇头：“不知道，老陈坐牢，我能装着不知道，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
白浩南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其实训练中心周围依旧站满了球迷啊，忽然有人高喊：“狗头！我支持！你没错，搞好足球运动，我觉得没有错！是好事情！”
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来：“对！不就是江州队连胜打垮了对手么，有人开始眼红，有人觉得我们影响到他们，开始搞运动要整狗头了！”
“狗头！我们支持你！你说话，怎么做都行！”
远远的的声音仿佛越来越多，其实一直偷偷看着这边的训练球员们也停下来，有人想说什么，但看看周波，抱着手臂一脸冷笑站在那的队长说话也冷：“见识了吧，一个有想法的教练，不同流合污说真话的人，在这个圈子就会被排挤，有个别人嫉妒也就罢了，俱乐部嫉妒，公司嫉妒，更嫉妒他花了几千万几个亿铺起来的这个青训系统，做了别人做不了的事情，也许成功以后就会把有些人彻底挤出市场，有些人恐惧了，想尽办法要搞死他了，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中国足球搞不上去了吧，不愿意改变的人始终在攻击整垮那些创新的人……”
球员们有人开始使劲握拳头了，可是有力气也不知道该怎么样用啊。
老董确实要沉稳些：“这世上从来都少不了恶心人的家伙，头儿这段时间肯定要处理这些事，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让他操心比赛！一定用胜利证明他！”
吉敏狠狠点头：“对！足球队能证明自己的，就只有胜利，不停的胜利！我们的胜利才是证明头儿正确的最好武器，弟兄们，这个时候，怕事的，可以选择躲起来，请假走人都行，认为头儿是正确的，不是网上胡说八道那样儿的，留下来一起争取胜利，这几天我们就自己好好商量下战术，这场比赛拼了命也要漂漂亮亮的拿下来。”
球员们轰然说好。
听见声音，白浩南拍拍陈素芬的肩膀松开她，对外面的球迷挥挥手却朝着球员过去了，朗声：“你们是球员，我是教练，我们的本行还是要操练起来，来来来，还是我们按照训练计划备战杯赛，明早航班出发……”转头对外面伸长脖子跟耳朵的球迷提高些声音：“我是个什么人，大家会慢慢了解清楚，我们的队伍，也不会辜负大家的希望，这场是客场，再下一场联赛又得去客场，两周后我们主场再见，一起来加油，把我这话传递给各位球迷兄弟……”
周围一片片叫好声。
李琳这会儿才从车上下来，陈素芬用目光询问她，秘书都无辜无奈：“我也不知道，去了我跟司机连楼都上不去，下面有带枪的警察，他下来时候倒是那位工作部副部长陪着，再三提醒他要注意保密条例，对，我们在下面学习了一个小时的保密条例……”
说着甚至拿出来个本儿可怜兮兮：“我都能背得了。”
陈素芬皱眉咬牙：“老婆都不能说？”
李琳果然能背：“第一条、不该说的机密，绝对不说；第七条、不在公共场所和家属、子女、亲友面前谈论机密……他们说这次已经算是机密了。”
果然，白浩南也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确实清楚所谓的机密就是真的只字不漏，什么我只告诉你，你别跟别人说，那都是屁话，最后谁都知道了。
俞天来了也不说。
大明星是见过世面的，表情很淡定：“被整了吧，需要我帮什么忙？最好的公关公司，我能帮你打折，大概……五百万到八百万吧，基本上能把这个场面控制住，话题舆论有所改观，不过看这个场面，最重要是找到金主是谁，该走什么渠道黑白红各种路数我都能帮你探听下价位。”
白浩南笑：“你不怕我这个民族败类拖累了你的粉丝名声？”
俞天靠在训练中心墙边笑，卧槽，就是随便一个动作，不那么明亮的路灯投在他脸上都有光影雕塑的效果，一颦一笑都勾人那种，白浩南很想喊阿威来看看，大明星的表情动作都不是随便做出来的：“很多朋友是利益关系，是光鲜亮丽的时候交往，但有些人看得出来品性，我如果不拍戏了，找你合伙做点什么生意，你都是个让人觉得可以信赖的伙伴，你不会因为我的名气利用我，你这么傲的人，不会低头的，我看好你。”
白浩南拍拍他的肩膀：“那我带队去打客场两周，这里就麻烦你帮我陪俱乐部撑一下，毕竟也不知道会有多大的波浪，宋总监只是个国人，她不会有事，但万一不会处理的，麻烦天哥指点下，其他我有我的办法。”
俞天嗯：“那就行，看你这个样儿我就不担心了，我第一回遭遇这种事情时候还是慌得跟蚂蚁乱转。”
白浩南摆老资格：“不是第一回了，举国上下闹也有过，不过不是在中国。”
俞天哈哈哈大笑。
听见他的笑声，球员和水吧那边的球迷都欢喜不少，认为天哥肯定帮头儿想办法了。
不知不觉这时候都开始把白浩南喊头儿了，网上的球迷论坛更是闹得要炸开来，甚至有人提出去游行示威，拉上横幅那种，白华接连下了好几道封禁令，严厉要求一切遵守法律法规：“狗头既然已经被称为团市委兼职副书记，请以后大家称呼这个时候说全称，那就是真的白书记，政府还没说话呢，游什么行，示什么威，那不是坑狗头么，先等上面发声定调再说……”
哪怕得了白浩南回来路上电话提醒，白华还是忐忑的：“事情太大，已经闹大了，现在政府官方发声肯定有个时间，我们现在只能以俱乐部官方名义发言表态，请大家支持传播。”
刘浪写了篇文章详解足球书记的来龙去脉，作为运动员担任团建工作书记、统战部门挂职都是很常见的事情，这是榜样性质的非行政级别官衔，没有行政级别，也不涉及行政工作，故意渲染的说法是在混为一谈的抹黑，所以江州俱乐部已经正式向这位网络大v提起法律诉讼，并且把发布文章的微博微信一并列入了被告。
不过哪怕这一晚的球迷论坛同时在线人数达到最高峰，大家都群情汹涌的在传递这种不忿的情绪，真正的吼叫着要跟狗头一起扛，但也敌不过外面铺天盖地的舆论。
可能真的不仅仅是个足球书记，或者这个足球书记是不是真的行政官员问题，都不是重点。
而是大多数人乐于看见这种权威被拉下马来的丑态，喜欢高高在上被掀翻的样子，有种发自内心的快感，自己没法爬上那个高度，也要看这种小人得志被打脸的场面。
对的，到这时候，所有舆论提到的都是小人得志，一个足球教练，退一万步说奥运金牌级别的运动员也就罢了，一个啥都没有的足球教练，爬上省一级团委副书记的职务，背后没有猫腻谁都不相信。
无论是白家有背景，还是他抱了什么大腿，绝对绝对的不是个好东西！
官二代、富二代、红几代的说法全都排在那里，必有其一。
人嘛，看见比自己年轻还更风光的人物，都倾向于相信对方是走了歪门邪道，这样才能让自己心里舒服些，不是我不够努力，而是别人作弊了。
所以白浩南仿佛是第几轮的炒作了，终于达到了他曾经梦想的地步，全国人民可能都认识他了，而且这个密度还在按照分秒增加。
重新把之前那些信息又翻出来重叠，乔莹娜的神秘男人，最近电视上到处看见的俱乐部广告，足球书记……
这些信息简直一个比一个炸街。
白浩南上楼还接到彤彤的电话，她已经开了直播间在公开表达对白浩南的支持，现在电话都在直播，据说是直播人数再创新高，因为有大量的人涌进来骂她，骂她水性杨花万人骑，这姑娘立刻开始跟人怼！
白浩南先给直播间的粉丝问好，然后叮嘱彤彤相信自己，现在这种谣言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后天的客场比赛：“人怕出名猪怕壮，我这个时候招人恨也是理所当然，你也别生气，不需要跟人吵，迟早见结果。”
彤彤才气吼吼的宣称了自己要全力表达对江州俱乐部，和狗头的支持。
白浩南嗯嗯嗯，挂了电话才发个谢谢的短信过去。
结果这时马儿把电话打过来，他简单：“明天什么时候走，我过来一起，我到各个地方还是有点面子，不能让你一个人扛，太特么操蛋了。”
白浩南对这种风光时候不见踪影，掉进井里却毫不犹豫跟着跳的汉子也说嗯，约好明天出发时间，依旧不谈自己这边的情况。
男人嘛，肝胆相照就可以了，不需要那么多废话，一起扛就是了。
女人呢，乔莹娜、伊莎和于嘉理百般打听都没能得手，就在江州的伊莎还用上了色诱，结果饵被吃了，白浩南却不吐露半点：“反正你别操心，这事儿也不是那么快就出来结果，所以不能说，我特么也不好说。”
伊莎没陈素芬那么大反应，面若桃花的肯定：“这个体操服也还是可以哦？”
随队出征的陈素芬在外地继续严刑逼供，结果也只是把白浩南给上供了，满脸粉润的娇喘嘘嘘：“你……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个地下党的好胚子哦！”
白浩南得意：“原来我骨子里是个党员！”
陈素芬一脚把他踹床下去。
不过心情倒也真的跟着白浩南放松许多。
683、巍然不动是好汉
目前看起来最受益的竟然是地处鄂北省会这支业余队，从江州飞过来一个多小时，哪怕这个省有支乙级队，却在之前的资格赛中被淘汰，反而是这家没什么赞助的业余球队获胜进入了和甲级队对战的淘汰赛。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本来作为专业级别之外的草根球队，只要能打进甲级这一层，就算是新闻了，两三年也就出一个的幸运儿，能够得到不少关注采访的机会。
可是从一两周前抽签，所有参赛队都对这支队又哀叹又羡慕。
哀叹的是多半会被淘汰，羡慕的是作为一支省会城市业余队，哪怕没有自己的固定球迷量，也能因为江州这样人气极旺的甲级队带来不菲的票房收入。
对一家职业球队来说，一张票百把块钱，个别卖两三百，这样每场比赛万把人的上座率，赚个一两百万左右真是杯水车薪，无论球员薪资还是赛程中的差旅消耗、各种运营费用、转会费用，整个联赛十五场主场，也就两三千万年收入，还不够买个好队员的，更别提某些顶薪球员的工资，甚至有些队伍一场比赛的赢球奖都要过这个数儿。
但对于一家业余队来说，没有俱乐部行政开支、没有球场、训练场平时费用，甚至没有球员工资，最多只是按场支付些台面下的辛苦费，哪怕几十万的票房收入都是巨款！
这也是杯赛尽量安排甲级队、超级队到低级别球队主场比赛的原因之一，大俱乐部不在乎的渣渣钱，小俱乐部能支撑一年。
抽签时候还没出事。
现在全国各地所有媒体、记者都在朝这里云集！
好几个卫视频道要了现场直播，国家电视台也专门挑了这场直播！
这曝光度！
据说临时卖出去的广告位、球衣胸前广告瞬间凑了上百万！
如果不是不允许改冠名权，这支取名ocb的业余球队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卖个大价钱。
套用白浩南抵达后跟对方参加新闻发布会时候的说法：“哪怕输了，我们ocb也要感谢江州队来扶贫成功！”
赛前新闻发布会，也只让对方教练说了这么一句，其他时间全都是白浩南的，堆起来成了三四层的摄像机和密密麻麻罗马军团长矛似的相机镜头，还有新闻发布会台面上，就像班主任收缴的全班手机一样，堆在他面前的手机、采访机，旁边教练面前一个都没！
白浩南带了周波来出席，首先讲了出场阵容安排，外援都不能上，周波这场也不上，以助理教练的身份首次尝试临场指挥，孙鹏头部伤势还在观察，继续轮换给那位老守门上场，接着曼巴还有恢复过程，其他人手就从预备队调了几人，这也是杯赛允许的，主要班底就是大运会冠军队伍，这支队伍八月还要参加世界大运会呢。
白浩南穿着灰色长袖衬衫，与其说像个教练不如说像行政干部，周波一身球队训练衫反而侃侃而谈对对手的尊重，要打出风格打出士气云云……
他也是当了好多年队长的角色，说这种片儿汤话很溜了。
记者们肯定对这个变化有猜测，等提问时间一到就迫不及待问白浩南对网上舆论的反应。
白浩南说这跟赛事无关，也是对对手的不尊重，不回答类似问题.
久经沙场的记者们换个角度，这样的主教练调整是不是因为受到了其他事务的影响，周波就是那种场面说完有点不耐烦：“你们喜欢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我们关注的只是这场比赛。”
白浩南也推得一干二净：“我不是主教练呢，本来就只是代理教练，仲教练有些私人问题暂时休息，我俩都没a级执教证书，杯赛也不强求这个，所以我们才带队来试试看，还请对手多包涵。”
对手一直撑着脸在旁边满目小星星。
特么当教练当到白浩南这种家喻户晓的地位，真的，只要真正看到过白浩南的人，就不会信网上那篇文章。
因为那分明就是个完全不懂足球的文化人，坐井观天或者闭门造车写出来的文章，根本不知道足球运动和斗蟋蟀有什么区别，虽然后者也能腆着脸在某些地方参加趣味体育比赛，可那也能叫运动项目？
这就好比非洲某个偏僻部落的语言，也叫语言，但是能跟汉语、英语这些语种相提并论么，后者的影响力仅仅就是语言么？
也就能哄那些足球都没踢过的人，一辈子没亲身体会过山呼海啸足球现场的人。
所以云集到这里来的媒体其实是想看白浩南狂怼那篇文章和各种泛滥的批判字眼的，再说稍有眼力的媒体圈内人都知道，人家这根本不是批的足球，批的是白浩南这个人，甚至批的是某些不能明说的东西。
却想不到白浩南好像怂了，神色沉重的坐在那不说话，简单几句话以后收工走人。
漂亮的媒体主管没来，只有那个体能教练一起的，整个队伍也沉着脸，一看就是有事儿的样子，简单的训练下之后就结束了媒体公开见面。
连主队全体等着想跟他们合影，都只匆匆照了一张走人，想追着上去问，一脸笑眯眯的马儿展开手臂把所有人挡住了。
这时候白浩南的名气隐隐已经超过了马儿，可记者们想从马儿身上挖点新闻，这货就立刻施展憨厚的笑容，特么还不如白浩南说了几个字呢。
咋写啊，各位都是有业绩的，必须要写东西啊。
只能各种照片堆砌上去，穿着衬衫的男人很憔悴啊，肯定没睡好，压力很大，甚至都在交代后面的事情，让周波准备随时接班了。
臆断猜测的东西是周五晚上各种网络媒体的主题，于是周六一天整个网络上仿佛又开始一轮狂欢盛宴，《再论玩物丧志》《足球到底是game还是sport》之类的标题比比皆是，甚至还有比较狠的《荒唐无度的国家，每天都有突破你想象的创举，记一位足球书记的起起落落》《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要靠足球？很难！》……
这些迎合了发泄情绪、吸引眼球的文章铺天盖地的朝着白浩南身上压过来，甚至有足协领导已经发话，要正式调查关于白浩南执教甲级俱乐部的资格问题，如果确实有违规，一定要一查到底，相关责任人和俱乐部都可能会被直接取消资格！
网上一片叫好之声！
哪怕狗协和彤彤的粉丝群体在倾尽全力的发声，可他们的表达那么苍白无力，他们长篇大论的辩解、视频、照片根本就没人看。
几万人在球场很有分量，会合到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里就是一滴水。
汪洋大海根本不关心白浩南实际上是谁，实际上做了什么，就因为他是个书记，还是个因为足球当上书记的幸运儿，这就够了。
使劲朝死里批判吧！
一定要看到他死无全尸才能解恨！
现在这点憔悴萎靡表情算什么，进一步发酵的言论似乎都要把白浩南碎尸万段才解恨，才能让这个国家不要灭亡了。
话说白浩南继续带上陈素芬来客场，其实也就是让她不用看网上这些消息。
他是从来不关心的，只收阅白华总结出来的数据，各种点击数等，今天大概有多少新文章攻击，有没有站在这边说话的，其实还是有几篇，特别是在专业足球论坛几乎都是一边倒的支持白浩南，只是声音太弱，对方全力以赴制造的场面太大，占据的高度太高，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又太容易被煽动。
所以整个周六白浩南跟陈素芬逛街去了！
其实全队都差不多，三三两两的分散逛街逛景点，大学生球员们还一起去逛著名的几座校园景区，最后约定在著名的美食街碰头，白浩南晚上请吃斋！
只要头儿请吃饭，那就没事儿。
球员们还是相信他的，马儿使劲拍胸口打包票了：“这种事情，上面也没经历过，都怕担责任，帮老白说了话，万一后面又冒出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打了脸怎么办，所以不好说话，拖过去吧，应该不会被影响处理的。”
不怎么懂上网的老陈压根儿就不着急，充分信任白浩南，这两天带着孙子面试小学去，反倒是老宁给白浩南打了电话，很简单：“扛得住不？”
白浩南笑：“没问题。”
老宁就说好，挂了电话。
白浩南也挂电话，陪陈素芬抓娃娃呢！
这俩也是没啥文化的，正儿八经这里著名的什么楼、什么湖的樱花都没那情调，逛街吧又都不是豪爽刷卡派，白浩南甚至都不稀得给陈素芬施展自己那些撩妹服装搭配术，特么陈素芬从青春期的衣服怎么穿都是他教的，再到后来又搞了那么几年服装，陈素芬穿衣服有点怪怪的似前卫又假前卫，都是白浩南的功劳，所以逛服装之类很快乏味，最后俩人提前到了美食街就不知怎么逛到家游戏厅。
主要是这家店比较特别，有蛮多穿着白衬衫小短裙的小姑娘驻店，一直玩着哄抬气氛那种，时不时还跟着背景音乐喊麦，日文、韩文、英文歌曲都能来两句，陈素芬形容一闭眼就像看直播，顺口问彤彤这回表忠心没：“在群里她倒是说得很义气……要来这儿，结果被于儿掐了，说非常时期别添乱，喜欢吧，这么多小姑娘！”
白浩南长叹口气：“喜欢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帮你抓个娃娃？”
他俩说得上帅哥美女，远高于街头平均颜值的，陈素芬的身材就更不用说了，胸口练起来比较难，屁股真的翘，白浩南都叮嘱她不要走火入魔搞得骨盆前倾了，这姑娘非得按自己的审美情趣来，所以这会儿俩人站在娃娃机前面轻而易举的就被好多人围着看。
白浩南以前在这门手艺上没少投入，哄小姑娘确实有效嘛，但好些年没操作还是挺艰难的，其实他的经验是挨着转，找那些容易出来的娃娃去捅，不过主要是陪陈素芬开心就懒得走了，两人换了一筐游戏币守着一架桃太郎娃娃慢慢玩，周围小姑娘还有出主意的，更有不停围着看陈素芬的男性痴汉，各种年龄都有，那边跳舞机上的长发美女，都没陈素芬吸引人。
然后这会儿离奇的事情来了，穿着休闲短裤的白浩南居然发现有人摸他屁股！
这么刺激有情调？
684、感谢有你陪
白浩南这屁股再翘，也没陈素芬的诱人啊，难道也有哥们儿看上咱了？
阿威都没上这种动作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不过白浩南还是天赋异禀、经验丰富，用屁股也能感觉到是个小手，娴熟的摸到他裤兜里掐着手机往外拿！
而且肯定没意识到这手机这么沉，还滑了一下，毫不犹豫的重新努力再拿。
掏包儿的！
白浩南真是啼笑皆非，特么自己难得上街逛逛，就能遇上这种破事儿，伸手去拍，陈素芬也一心两用感觉肩膀上的手挪开了，不满的哼声。
别的手机白浩南估计就算了，这是粟米儿留下的纪念版，白浩南也没想计较，快速拍一把孜孜以求的小手提醒下，就回到陈素芬肩膀。
结果那小手竟然在白浩南兜里干脆摸摸，还有点不敢相信的用触感确认了下，真的是个又窄又旧的直板机！
气得抽出来时候都不顾忌动作要领了，更是从白浩南背后冒出点声音：“装个莫时哦，个穷几把……”
真心没打算计较的白浩南气得笑了，飞快的一手摁住那还在裤兜边沿的手，顺便用无名指和尾指把手机拉出来一起举高转头：“小兔崽子你懂个莫时哦？国际奢华手机品牌第一号，屏幕是水晶的，按键是蓝宝石的，十几万一个，包*皮都鳄鱼的！”
眼前是个小姑娘，虽然也穿着白衬衫小短裙，但稚气未脱一看就是未成年人，可染得乱七八糟的彩色头发充满了桀骜不驯，再次证明了年龄不大，还想使劲挣脱：“色狼！变态！松不松开？我叫了！”
周围哗了一声，不是惊讶抓住了小偷或者变态，而是齐刷刷的惊叹那个鳄鱼的包*皮：“哇塞！这么粗糙的！好变态，拿鳄鱼的包*皮来做手机壳，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啊……”
看着一堆关注点歪到不知哪里的小姑娘，白浩南都觉得脑门上一串黑线。
陈素芬已经扔了娃娃机转过来：“闹什么闹，抓着干嘛，小姑娘的手抓着很带劲么？这么丑的非主流……”
白浩南正待解释：“不是，偷我……”
那被他抓住的小摸包贼已经暴跳如雷的对陈素芬动手了：“曹尼玛的老太婆，你才是非主流……”
个头不高真得跳起来去扇陈素芬的耳光。
好嘛，这两天的陈素芬，白浩南都不敢惹，后发先至的反手就是一记耳光，把刚蹦到一半的小萝莉给凌空抽地下去，又疾又重，白浩南本着绝对不惹祸上身的态度，赶紧松手，随便这小摸包贼被打成什么样儿。
陈素芬倒也没乘胜追击，估计是打这么个没战斗力的啥成就感都没有，转头拿白浩南出气：“怎么不偷别人东西，偏偏要偷你？还不是你发浪！”
周围哪怕不认识的玩家、驻店小姑娘都侧目了，再看白浩南难免有点怜悯的眼神。
那摔地上的小摸包贼却捂着半张脸跳起来放狠话：“等着！你们等着，有种别跑……”
陈素芬随手从小筐里抓了几个游戏币就飞过去，她真练过什么金钱镖、梅花镖的！
天晓得武术专业到底是练杂耍还是传承古老技艺，食指中指挟着利用腕力利落的摆动，接连两三枚游戏币正正打在两三米外小姑娘脸上，开了花！
血痕都有了！
现场一片哇……
那小摸包贼摸到脸上的血迹更是难以置信，转头就跑，空中留下：“等着等着！”
有人就好心了：“走吧走吧，小流氓混社会的，一大帮子家伙，没必要和这种社会人较劲，上回还砍了人……”
连游戏厅的小姑娘都劝：“就是几个偷东西的小贼，下手挺狠的，赶紧从那边后门走。”
白浩南还处在高度保密阶段呢，当然也无所谓什么较劲，可只手一牵陈素芬，这姑奶奶就思路清奇：“人小姑娘叫你走就走，嫌我老太婆是不是？”
得，白浩南笑眯眯的伸手搂住她肩膀：“好好好，你说什么都行……”
根本不需要等，感觉那小摸包贼也就是到游戏厅大门外去叫了一嗓子，就听见大门那边喧哗起来：“弄死个婊子养的！那边去堵住门，抄家伙弄死他们，敢动手……个婊子养的！”
白浩南看眼尽是玻璃柜、大屏幕的各种娃娃机游戏机，起码刚才这几个驻店小姑娘说了好话，就没必要把别人牵扯进去，提高声音回应：“来了来了，等着，里面太挤会不开……”
大门口那边耀武扬威的社会人估计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娴熟的回应，还愣了下，连陈素芬都笑了：“又皮！”
肩膀甩开白浩南的手就气定神闲的出去了，还有抖手和脚腕的动作，估计是在热身。
白浩南屁颠颠的赶紧跟上，有人连忙偷偷把他们剩下的游戏币筐子给拿了，瞧这点出息！
外面还真是各种奇装异服的小痞子扎堆，染头发、刺青、金色链子、复杂成堆的腕带，再外加那种能秒天灭地的凶悍眼神，基本上就把一群打了鸡血的大小公鸡展现出来，就差翘起屁股上的长毛开屏了，可惜没有。
等看见出来竟然是这么个身材火辣成熟，面容带着娃娃气的高挑长腿美女，社会人们吃惊，最好笑的是有个叼着的烟掉了，烫住自己趿了拖鞋的脚背，狼狈的哎哟哟跳起来，但眼珠子还是在陈素芬身上。
她的穿着可不一贯都是运动系么，哪怕不训练不比赛，也是紧身半截裤外加宽松足球狗t恤，屁股是货真价实，胸口嘛练得还是不错还有内衣加成，冷冷的扫视一眼更让人心动神摇：“干嘛！偷东西被抓住，还敢动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滚滚滚，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虫！”
这才是恍若火上浇油的话，本来看见她已经开始想展现自以为潇洒的公鸡们勃然变色，骂骂嚷嚷的就挤上来伸手，陈素芬二话不说，抓了对方手腕，内折！翻腕！走你！
都不稀得用髋部背摔，那是白浩南享受的身体接触，这里直接是擒拿扭臂，重重的摔到地面，气垫运动鞋还毫不客气的脸上踹一脚！
瞬间感觉周围所有人下巴都掉了！
这里本来就是出了名的美食街，旁边也有著名景点，所以人头孱动很拥挤的，游戏厅外面这些小流氓小痞子集中早就让好多人伸长脖子看热闹，结果这个扎了马尾辫出来的运动款姑娘，带点青春少妇气息的高挑长腿，居然这么技术性的放翻一个！
瞎子都看得出来这是行家！
现实生活中真的很难看见这种内行招式。
那群小痞子就更不用说了，只不过他们只会更加难以置信的一拥而上，哪怕会动点手，还挡得住这么多人？
其实陈素芬的手根本就没停，摔翻一个，脚踢的时候，手上又抓下一个了！
有个猛然从后腰拔出个什么挥动起来从侧面攻击的，刚暴起，白浩南就从陈素芬身后突然闪身，猛的一脚抬腿正面踹！
嘿嘿，白浩南没招式，他这是一力降十会，一米八几的大个儿又这么厚重，腿部肌肉力量就更不用说了，就是正正的的把迎面冲杀来小年轻直接一脚踹飞，摔出去三四米远，落地人都还是跪着趴下惨叫捂胸腹的，另只手上看见竟然是根黑色的钢管！
陈素芬还不满白浩南：“看见了！要你打岔！破坏我节奏！”
是，是是是，专业人员嘛，都讲究个节奏，感觉陈素芬就是个颠勺的，手脚并用的快速拨挡接打踢，动作那叫一个信手拈来，白浩南这种时候不放松：“抄家伙的我不放过……万一碰见个不要命不怕吃枪子儿的，伤了你一根头发我都舍不得。”
哎哟喂，这下陈素芬终于觉得甜蜜了，手上动作都学院派了些，多些借力卸力的流畅连接，没那么凶狠泄愤了。
不过确实架不住人多，特别是被她摔翻在地上起不来的几个，开始摸电话叫人，满口脏话的骂着要支援，恼得陈素芬过去头上又踢两脚！
白浩南知道她下手有分寸，主要都是摔打跟运动鞋踢踢，死不了人。
其实最重要是让孩子妈出气开心啊。
这两三天看着是没那么崩溃了，但实际上还都压抑着呢，为了自个儿着想，今天遇见些小流氓摸包的什么也就当是菩萨显灵吧。
他也摸出电话来，有个站在边缘不敢上的还敢威胁他：“报警的话弄死你个婊子养的！今天别想出这条街！”
白浩南态度好：“不出不出，还要在这边吃晚饭呢，我也约人，慢慢来不着急的，但是不许一群男人围着打，挨个儿来……”
他打电话给队员们。
本来就是在游戏厅消磨时间等大家，得到消息的球员们立刻从周围四面八方的挤过来，加上教练组二十来条汉子，穿着一样的运动t恤，一脸不忍的帮忙维护秩序：“啊？打架的，这边这边，刀就不要带了，棍子也不行，该你了，该你了……别怕，她就是花架子……唉，注意脚下啊，她就腿长，该你了……”
等警察终于得到热心市民报警过来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匪夷所思的场景。
被扒窃手机的失主打了一堆来报复打击的小流氓。
有证人有逻辑，周波无聊的时候，还收集了小流氓们的身份证呢。
如果不把陈教练的情绪调整好，整个球队从教练到球员才是鸡飞狗跳的，最近体能训练都加倍！
大家都有苦在心口难开！
也就马儿没吃苦，但是对陈素芬的飞天神技有印象，看得宽皮大脸上一阵阵抽搐。
感谢各位陪陈教练练手了……
685、人生就是体会
这场比赛没什么可说的，职业俱乐部里面下打上，确实可能出现冷门，甲级队挑翻超级联赛俱乐部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毕竟这个杯赛对超级联赛俱乐部来说很多都是鸡肋，越是强队越瞧不上，他们在意的是联赛冠军、亚冠联赛之类的荣誉，这种外援都不能上的杯赛就意思下派点替补来演练新人，打出来了算是惊喜，打不出来也无所谓，连赢球奖都没多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所以乙级队越级打超级联赛队伍赢了的都有，虽然是凤毛麟角。
但业余队挑甲级队，那就有个巨大的鸿沟，也许乙级队和业余队之间还没那么清晰，到了甲级队就是如同天堑般的存在。
能打到这份儿上的业余队，要么有三五个曾经职业联赛的退役球员，要么其他都得是吉敏那样以前的青训淘汰半成品，在业余圈子里可以大杀四方的角色，他们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体能，绝对比不上每天保持标准训练课的职业球员，其中退役球员都有必然的身体发福，这是身体机能对高强度运动生涯和退役以后的能量输出对比，做出来的自然反应，很难控制的，和健身减肥还不太一样。
就好比白浩南现在绝对比以前看着壮了很多，也幸亏是那几年在缅北过了段营养不良的苦日子，把这种运动员后遗症给破了。
唯一的胜点可能就在甲级队漫不经心懈怠作战。
可来之前队员们就恨着心要打出个成绩来帮头儿出口恶气，接连被网上铺天盖地的骂了好几天，天天家长、女友、同学打电话来关心询问，都担心选了这条路，半途白浩南会不会倒下，窝火啊！
这么一大肚子火，陈素芬终于能用暴打一堆小流氓出气，大老爷们儿能咋办？
只能在球场上发泄出来！
出场球员通道里都一个个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战舞更是凶神恶煞到怒吼，特么连教练席都看不到白浩南了！
怯生生的对手想跟他们合影握个手，都没敢吱声。
比赛开始以后就疯狂冲杀！
用赛后周波面对媒体的话来说就是：“首先给对手道个歉，我们的一切举动不是针对对手，而是针对最近各种乱七八糟的言论，我们只是足球运动员，认真训练，专心踢球，教练兢兢业业，怎么突然一下我们就成了民族败类，社会发展的毒瘤，我们做错了什么，白指导做错了什么，每天七八点开始晨训，晚上九点十点还在看录像带分析战术，是有关部门要求他当什么职务，这是我们运动员不能控制的事情，凭什么要污蔑我们这样的队伍，我们就想让大家看看，这是不是一支好的队伍，努力比赛，努力赢球的队伍！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白浩南压根儿就没来发布会露面。
全程坐在观众席的角落发怔，陈素芬靠在他肩头，然后最离奇的就是那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小姑娘居然坐在陈素芬的另一边，用好奇又吃惊的目光看着球场看台上，媒体记者声势比球迷还浩大的壮观模样，再时不时偷偷打量身边的男女。
可能这个小太妹终于意识到，这个社会上，有些人是远远高于他们的存在，而不是称霸那条街口就敢说天下我有了。
昨天警察来了以后，一听说白浩南的名字，居然都能对上号：“江州……那个足球俱乐部的白……教练？”
白浩南点头：“我们来这边打全国杯赛，今晚约着在这里吃饭，遇见小偷，抓着了却招来这么多小流氓报复打击，需要我到你们局子里把事情再解释下么？”
警察一退八丈远：“您去忙，您去忙，这种小事情是我们辖区警力不够，小事小事，千万不要提这种小事情，我们来秉公处理，一定给您个满意的处理结果，我们早就在监控这群不法分子的欺行霸市行为，一定会严肃处理，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罪分子，在场所有不法分子起码都是行政拘留……这个处理结果会很快公示的……”
白浩南都被这种态度吓了一跳，不过转念立刻反应过来，要么因为自己现在身上还挂着书记的头衔，对这些部门还是有威慑力的，二来哪怕撇开这个书记身份，一个著名职业俱乐部教练和街头小流氓发生了斗殴事件，要是闹起来，特别是现在自己正在风口浪尖的时候，那么多媒体都跟到这里来找新闻，事件闹大发酵，最苦头的一定是这个小小的警署，堂堂省城这样的美食街还有这样的治安问题，恐怕追究下来这些位警察都讨不了好。
体量差别太大！
白浩南早就不是那个裹着军大衣，从边境被带回江州确认身份的盲流了。
本来准备还要费点口舌去警局解释下的白浩南笑了，看一圈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流氓们，却锁定那个吓得脸上变色的小摸包贼：“她还是个未成年人吧，我想如果继续处理她，她跟这群同伙也没什么好前途，能不能我们俱乐部把她带走，我们也有女子足球队，看能不能纠正下这种走上错路的孩子。”
很难说白浩南这是不是个试探，试探自己到底能有多么无法无天。
假若这个事情真的如刚才警察说的已经可以拘留，那起码也是治安违法事件，除了警方谁都没有权力带走谁，更不可能出现受害者带走犯罪分子的情节，哪怕那是个未成年人。
可警察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还一脸的感谢：“江州俱乐部在青训上的投入我们也听说过，我们省就有一家，经常看见在卫视台上打广告呢，不过省城没有，希望能早点来开培训营，我有亲戚的娃在培训营去体验过，说真的很不一样，网上的事情闹得这么凶，反而看出来白教练是个真的想让孩子们踢球的人，就凭保护未成年人这点……就知道白教练的为人了，这种孩子很难纠正，抓过好几回了，您想这么做就一定是很优秀的人。”
于是掏包少女就真的这样被白浩南他们堂而皇之的带走了！
刚开始还想跑，白浩南说得很简单：“你可以走，不过待会儿我们吃最好的高级餐厅，晚上住五星级酒店，想不想跟着试一下？”
彩发少女就乖乖的跟着了。
陈素芬也破天荒的对这个雌性生物没什么呷醋的感觉，还给买了身运动服，把那身已经有点脏的白衬衫小短裙给换了，但也顺便缴了她的手机和身份证件之类，晚上也破天荒的没对白浩南搞体能训练，陪着小姑娘睡一个屋。
直到带来看球赛。
白华本来要组织球迷远征的，白浩南临时叫停了却没解释原因，彤彤也说要来这个鄂北省会制造人气，白浩南还是拒绝了。
所以让主队有点失望，甲级队的球迷只来了几百人，不过整个鄂北球迷就来得多了，据说这种业余队打到杯赛淘汰里面，也吸引不了多少观众的，但今天特意租来的四万人球场里面，竟然坐了三分之一主看台，从球队热场就开始齐声骂：“白浩南……你个婊子养的！”
不是所有人都有那几名闹市警察那种起码见识跟辨别的能力。
马儿本来就坐镇主席台，面不改色的找主队方和赛会监督提抗议，他才不在乎自己是什么蓉都省足协官员，他才不在乎自己和这支俱乐部没有任何直接关联呢。
这特么就是恶心人！
江州队的球员们最终把主队打花了，很大程度也是拜这些球迷所赐。
能让上万人一起吼骂的人，也不是一般人了。
掏包少女坐在那一脸惊叹的看着身边男女没事儿人一样讨论这骂得没什么花样，而且没人组织好节奏。
陈素芬看来是宣泄成功，软软的靠在白浩南肩头：“你真的变了，这种事情都不会让你低头或者逃避，以前你早就不干了。”
白浩南翘着二郎腿笑：“这算个屁，所以我说你要对我有信心，我做的事情没错，天地良心放在那的，我谁都不怕，走着瞧呗，看谁最后赢！”
陈素芬声音都温柔了，像个多愁善感的少女：“嗯，可这么大的场面，要摆平好难，于……儿也说这个舆论要扳回来要花很大的力气，天哥说公关公司起码都得花上千万资金才能摆平，而且越早越好，发酵到后面很危险，我把股份都折算给于儿吧，早点凑钱早点请什么公关专家来摆平？”
白浩南温暖的搂住她腰：“给你说了要对我有信心，我不在乎这点舆论，上千万拿去修几个训练营不更好？什么公关专家都瞎几把扯淡骗钱的。”
陈素芬嗯两声都是鼻音，百转千回的那种，彩发少女一直偷瞄。
国家电视台和好多省级卫视直播的这场业余队挑战甲级俱乐部比赛就这么以十二比零结束了，除了留下个匪夷所思的分数，恐怕就是让所有媒体记录下来那看台上对白浩南的一阵阵莫名其妙臭骂吧。
几百客队球迷想跟着对骂，还好有大量警力隔开了他们。
绝大多数媒体都感觉没有搞到猛料。
但这个时候网上愈演愈烈的消息，让他们肯定跟着江州俱乐部当晚就一起前往西北，这将是下周江州俱乐部联赛第八轮的客场比赛。
王还是第一次坐飞机。
嗯，就是那个满头五颜六色头发的摸包少女。
十四岁已经有过少管所经历的小太妹。
据说吃喝嫖赌抽什么都体验过。
有点像白浩南当年带着粟米儿去那些小镇窝棚角落看见的吸毒卖**孩，体验过各种阴暗面，唯独没感受过美好。
686、世界那么大
夜间航班上，陈素芬依旧靠在白浩南肩膀上，王依旧坐在她的另一边，惊奇的看着下面城市灯光变成密密麻麻，然后航班穿行在如墨色般的夜空中，偶尔能看见天幕上的一颗星星，好像很近，可伸手又抓不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球员们没有赢球之后的兴奋激动，打个业余队十二比零也不是多值得夸耀的事情了，更何况这对于白浩南的境况没有改变，他们很想做点什么又做不了的心情依旧无法排解，这和陈素芬还不太一样。
所以大多戴着耳机听音乐，打盹，刚刚进入职业联赛时坐飞机的新鲜感终于消失了，机舱里一片黯淡的寂静，马儿、周波这种老油条更是早就带着轻微鼾声了。
白浩南没睡，眯着眼看前面隔板上的屏幕，教练组都是商务舱，他更是一贯坐第一排。
结果陈素芬也没睡，可能忽然看见屏幕上有警察制服，想起来：“大个儿给你打电话没？她在群里倒是提了一嘴，说这次的舆情前所未见。”
白浩南摇头：“没，她更懂保密条例，更知道她自己在干什么，我要是犯法，她一定会亲手把我抓起来。”
陈素芬哼一声，却没说什么。
其实还是给白浩南发了条短信的：“真理永远都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我相信你。”
白浩南回了个嗯。
航班抵达西京，这里就是职业联赛能覆盖到的最西北了，再往西面走西疆还有支乙级队，不过成绩也不咋地，职业俱乐部的投入和成绩大体还是成正比的。
刘浪已经提前带人过来打前站，大巴车直接把昏昏欲睡的球员接到酒店，李琳也来了，带着阿依站在酒店大堂欣喜的看着满头彩发的小摸包贼：“王吧，你好！我是俱乐部的媒体主管，这是我们的妹妹阿依，年龄跟你一般大。”
从个头上来说王比阿依高点，在同龄人中肯定是发育得比较好的感觉，不像前小尼姑那么瘦，但哪怕对一切环境充满兴奋的彩发少女，却都没有阿依双眼里透出来的那种璀璨精光，带着灵性或者深邃感觉的星眸轻轻对王笑下，然后面对白浩南：“龙毗您辛苦了。”
白浩南拍拍她的手表示感谢。
王不停观察不拘言笑的陈素芬，随时傻笑的李琳，还有这话不多却好像大眼睛随时在说话的同龄人，不知道是不是在揣测谁更容易被摸包。
晚上陈素芬就能和白浩南搞体能训练了，有点精疲力竭的那种**之余，还是紧紧的抱着白浩南，不过她不爱说废话。
第二天还放了假，让会合的外籍球员都能跟大家一起去参观西京那几个著名的5a级景区，陈素芬和阿依、王也去了，白浩南和李琳、马儿得留下来接待访客。
原春家一早就过来了，带来不少人手，接着陆续几天，整个西北地区七家培训营的家长孩子跟教练组全都在朝着西京集中。
所有孩子的食宿路费都是西北地区总代理承担了！
很多孩子还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省城，更别说十三朝古都了，所以接下来李琳、陈素芬甚至阿依都得担任起导游的职责来，和联赛上不了场的球员一起照顾带领这些孩子去旅游，因为有很多西北地区孩子的家长都没跟着来，其中有些黝黑的小脸蛋从头至尾都穿着球衣训练服，一看家庭条件就不好。
省城混迹长大的王可能没想到还有这种叫花子般的同龄人，有点被动的跟着瞎忙活，得到很多孩子的尊重。
平措跟他的藏族伙伴来了，买买提带着他的西疆教练组也来了，各地几乎所有教练组都来了，西北汉子们可能没那么煽情废话，就是拉着白浩南一起喝酒吧，男人，豪饮三千杯，管他天王老子谁，才不会担心这个那个的：“今年，我们整个西北地区要争取发展到三十家培训营！白指导，这都是你的兵，江州不好搞，那就回来我们西北搞，心胸开阔的汉子永远都有天地！”
白浩南笑笑举杯，他也没什么豪言壮语。
原春家更少说话，笑眯眯的穿着个足球狗的t恤频频举杯。
却不声不响的在客场包了一个看台，三千个座位！
上千名小球员和几百位家长，外加招募起来的西北地区球迷，硬是站满了整个区域，哪怕其中有些空位，但所有人穿着绿白色球衣站在客队球迷区的阵势已经足够吸引眼球了。
白浩南其实不太建议自己球迷跟随到客场，也不太喜欢客队球迷到江州，这就好像打仗带着一群老百姓一样。
但现在气氛显然不是他说不要来就不来的，从江州都赶来了几百号人，据说是刚通了到这里的高铁，本来是在协会里面找白华、刘浪联系买集体票，结果西北地区总代理已经财大气粗的包了场，那就免费入场。
其实每个赛场必须留出客队球迷区，国内大多数球场安保要求还必须是把这个看台左右两边的看台都空出来。
也就江州真是市里面额外给了安保支持的许可，才没有空两块癞疤一样的看台，全靠警方和志愿者在客队球迷外围做墙隔离，但这里，看见这满满当当的江州球迷，主场警方额外安排了大量军警在看台周围把空出来的看台都站满了，甚至连客队球迷区上层的看台也堆满了安保人员！
七面在江州主场都看不到的训练营大旗给垂在看台边，巨大的旗面隔着好几米高的看台都垂到了下面球场上。
哪怕是在最不好的球门背后弧形看台，哪怕其中近半都是孩子，整齐划一的场面依旧给了全场很强的视觉冲击力。
哪怕其他看台都坐得满满当当。
这里是堪称江州之外球市最好的甲级队主场，也许江浙沪京粤这些地方球迷瞧得起的最差也得是超级俱乐部，但在西北，这里永远都不愁热情的球迷，他们的金牌球市让所有职业队都羡慕。
但今天不得不看着客队球迷看台，几乎消耗了他们五六个看台包围着的客队球迷区。
主队球迷有点破天荒的没有任何攻击辱骂的声音，也许之前杯赛那场血洗业余队早就在这一周成了所有足球媒体的话题，周波那番话更是在提醒，这支江州队现在比什么时候都团结，比什么时候都更有战斗力。
主队本来排名就不咋地，惹毛了这个正在刀口舔血的江州队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也许白浩南曾经想象过的那种场面，那种所有人都在鄙视他、攻击他，却能够让他示弱卖惨的局面，现在终于达到了顶峰。
这一周持续不断发酵的舆论居然还没放过他，层出不穷的文章、话题都在嘲讽足球书记能为这个国家做什么，一个不学无术的退役足球运动员，一个甚至连正式教练资格证书都没拿到的万年替补，如何当上团市高官的话题，现在都变成段子了。
可官方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这让周围攻击的话题愈发肆无忌惮。
口诛笔伐的声音已经开始扩散到乔莹娜和于嘉理，用攻击白浩南的私生活糜烂，来证明这个足球书记的任命是多么滑天下之大稽。
白浩南穿着银灰色的西装重新站在了教练席，老仲已经索性都没有来西京了，对外都说主教练休息。
云集的媒体只能猜测白浩南现在已经有点撕破脸的感觉，连最后那点窗户纸都懒得要了。
客队的热身运动很简单，依旧是陈素芬带队做体能，外籍教练做些有球训练，接着是所有球员走到球门背后，在规则许可的距离，远远对着客队球迷看台跳战舞。
可能真的是忌惮这支铁军，主队球迷内部也相互提醒过，还是没有人辱骂火上浇油。
这里火热的球市也不会出现别有用心的人买到多少票来带节奏，偶尔可能有人喊，但都很难被扩大声音。
一直站在看台上的客队球迷，仿佛就是从战舞的时候才开始打开点火开关的，之前他们全都静静的站在那，大旗不动，所有孩子和成年人都静静的看着。
可随着球员们第一个动作出来，整个看台忽然拉长声音哦……哈！
每个动作都跟着一起大喊，很多少年球员更是跟着一起舞动！
充满仪式感的场面最能感染人。
这一刻居然压过了以气氛狂热闻名的西京主场，所有主队球迷都有点好奇和吃惊的看着这种场面，直到战舞完成，他们刚刚准备呐喊夺回面子，那些大旗一面面的开始舞动起来……
安西足球培训营……
西疆足球培训营……
一个个培训营的名称在白色大旗上只有绿色字样，接着就是在西北大锣鼓的沉闷敲击下高喊：“宗明！”停顿下“永远支持你！”
好像还带着很多稚嫩的声音，可情真意切的整齐呐喊，丝毫不亚于全场数倍甚至十数倍于他们的对手声音。
阿依双手合十的站在看台最后面一排，被藏在上层看台下的昏暗地方，平心静气的看着眼前惊涛骇浪般的场景，口中念念有词，刘浪都偷看了她一眼，王则一直看，偶尔看场上，最后也学着双手合十，不过她始终被宏亮的呐喊声震撼着耳朵，心慌慌。
原来世界还有这么大。
特别是国歌奏响的时候，她从未体验过的数万人整齐划一，似乎能让她回想起一丁点小时候她也纯真过的模样。
其实不光是她有这样恍若隔世的体验，在场很多人都有。
687、奈何对手像头猪
用原春家的话来说，这点投入算什么咧？
除了他那个培训营所有常训孩子，他还带了两百人的亲戚朋友团队，看起来好像是在给其他加盟商显摆自己的财大气粗，又或者是在给亲戚朋友彰显自己和职业俱乐部的关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可白浩南却知道他的苦心。
看看吧，人生不只是只有赌博打牌乌烟瘴气，足球也不是只有赌球波胆的用途意义，到球场边来看看足球，体会下这种山呼海啸般的运动现场感受。
听听那首好像已经成了笑话的国歌，被几万人一起高声歌唱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有些人也许会触动，有些人无动于衷，但起码多少有人会感动。
孙鹏当了几周的伤员跟陪练替补，这是他受伤以后第一次正式回到球场，因为撞击过后头部缝针的原因，现在还没百分之百恢复，所以包了个灰色保护套，里面还垫了块海绵，站在场上很鹤立鸡群的感觉。
人年轻本来就瘦，守门员身高普遍都在一米九以上，所以戴着大大的手套站在门前又有个头套，更显特别。
上半场他是距离本方球迷最近的人，所以好多看过他之前比赛的球迷都有些惊喜：“孙鹏长球了！不一样了……”
这点在网上直播间里面也得到了共识，彤彤顶着巨大的压力，各种进入直播间来辱骂她的声音多得只能关闭公众频道，依旧坚持开赛事直播，网站方倒是全力支持，不是支持白浩南，而是有争议才有流量，据说他们正在谋求上市，彤彤这种把自己置身漩涡中，却能给网站带来海量点击和数据的做法，自然是默默点赞，反正他们该花的钱已经花了，现在都是血赚不亏。
专业论坛的球迷应该是站在白浩南这头儿的，还是那句话，稍有思考能力的人，咂摸分析下看看刘浪那篇关于市团委兼职副书记的文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有社会经验、网络经验的人更清楚是有人在别有用心的带节奏，可惜这世上绝大部分人是不会这么思考的。
足球圈的人就更讨厌这种鄙视足球的文风了，所以这段时间，很喜欢山头主义斗得头破血流的专业足球论坛里面，倒是颇有点风向一致的站在白浩南这边，实在是从足球本身的角度来说，白指导没有任何值得批判的地方，除了稍微有点狂，有点那啥……女人惹人嫉妒之外，作为教练，国内本土的青年教练，现在专业论坛里面口碑已经是杠杠的了。
就好比说孙鹏。
二十出头的守门员在职业联赛里面非常少，除了一两个跟周波齐名的天才，大多这年纪只能在梯队和预备队厮混。
孙鹏前面几场比赛也只能说中规中矩，没有多少发挥余地。
但好像铁一定要被锤炼才会变成钢，男人一定要被打击过才能成熟一样，在那样凶狠惊险的撞击下，有些人可能从此就废了，再看到类似的危险会心有余悸的躲避，有些人却带着老子早就经历过的轻蔑态度迎头再上！
之前那个颇有点束手束脚的青年守门员应该就是后者，被撞醒了一样，现在敢站在球门区动不动就大吼大叫，两翼的外援、身前的中卫，再往前的中场后腰，他都敢大喊，而且是老黑，你个狗日的动作干净些！狗狗狗，给五米！
中英文混杂的充满底气！
这种蜕变，就是教练调教的功底，慧眼识人的能力，还能让球员站在适合战术跟关键点上的火候。
一个小心翼翼仰望所有大佬的守门员永远是个受，足坛那些成名成腕的门神永远都是大气的攻，必须带着攻一样的气质，才能给予对手震慑力。
以前没有资历的孙鹏一直都没这种气质，好像这一撞反而让他豁然开朗，敢对所有队友大喊大叫的指挥，自己更是愈发放得开，不停出击扩大范围，娴熟的跟两翼后卫线相互传球化解对方攻势！
最起码来说，这种状态，让他一直处在兴奋中，再无以前比赛里战战兢兢的担惊受怕，好像以前的愣头青一下就懂得释放自己的情绪，主动多了。
对方前锋前卫线也明显感觉到这门将有点嗨，中前场稍微传递大点都是孙鹏的控制范围，而且一直在那瞎bb指挥，搞得主队进攻非常难受，稍有犹豫都会被老董、泥鳅这些拦截防守型中场破坏。
一旦把比赛拉进江州队的节奏，评论大神们就断定主队只能洗洗睡了：“江州队没有受到这段时间各种网上谩骂谣言的影响，甚至这只会激发他们更多的战斗力，这说明什么？公道自在人心！白浩南这个教练，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能把球队气质保持得丝毫不受影响，路转粉，以后他的每场比赛，我都会写赛后盘点，敬请各位关注我的微博……”
“既然s哥都打广告，我也跟上，这些年我们在足球赛场上沉沦的，我们真正失去的，就是这种始终贯穿比赛，融入血液中的斗志跟泰山压顶不眨眼的气质，我虽然不是江州人，但江州队绝对是这几年国内赛场看到的小清新，有点混不吝的野狗气质我很喜欢，我们就别装什么球场贵族了，超级联赛那些老牌强队都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别跟我扯那些优雅的表演，我们是赤着脚光着膀子拼净血汗的工人，我们就是不停的撕咬！狗协，请批准我加入……我的公众号是……”
其实在江州球迷协会内部，对于彤彤这个形象代言人，却在直播界搞了上千万收入还是有非议的，除了特么我们都是球迷，凭什么你赚了一千万的论调，也有对直播感到很不爽，觉得没有现场支持，没有体会到足球真正乐趣的感觉。
殊不知社会就是这样无情向前滚动发展的，不接受新生事物的人终究会被淘汰，只醉心于新生事物上的人多半又会成为前浪被扑在沙滩上，只有懂得把新生事物和老东西结合起来的人才会赚得钵满盆满。
就好比彤彤，可能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为白浩南做到了什么。
她通过直播，网络这些新兴传播手段把白浩南正式拖进了高速传播的资讯时代。
白华搞的球迷论坛都算不上。
因为中国迄今为止，都还没出现那种跨越地域存在的大型俱乐部，几乎所有的球迷拥趸都是俱乐部本地球迷，范围非常狭隘，更不用说像皇马、巴萨、曼联那样在全世界都能吸引球迷的跨国俱乐部。
江州俱乐部循着全国各地的加盟训练营搭成了一个胚形，但这远远不够，因为这种架构里看似全国各地都有，但每个分支都很纤细，没有精神力量和气质作为骨架，就没法凝结起大量球迷的血肉来。
唯有彤彤帮球队带来的这些专业球迷，特别是相当具有号召力的评球大神们，他们不是专业评论家，不是电视台解说嘉宾，平日里也许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公务员、小商人甚至大学生，但是在他们各自的论坛那就是呼风唤雨的存在，他们可能平淡无奇的一生也就寄托在那片地方拥有梦想。
这样一些对足球有着深刻理解和广博足球知识的专业级论坛大神，对白浩南执教风格的解读和认同，进一步抬高了白浩南的知名度跟口碑。
这才是帮球迷群体注入了骨架，甚至比白浩南用战绩说话来得还要快，502胶水似的飞快凝结！
毕竟能看懂比赛内涵的人，还是太少了，刘浪、白华、宋娜……其实说起来，白浩南身边的人一个都看不懂！
起码现在这些专业球迷大神传递出来的这场比赛信息就是：“白浩南非常镇静！他和他的队伍都没有半点惊慌失措，这样的重压之下，依旧不受到任何外界影响，想想我们之前看到过的国内教练，有几个做到了，做到的人最终都走到了什么样的地步，非常期待这样的教练，能带着这样的年轻人，似乎还有无数为他前赴后继的孩子，向前进……！”
这场比赛其实还引发了另一个事情，直播网站上出现了相当多的这场比赛直播，一些之前参加过彤彤直播选拔，或者被她邀请来过的论坛大神，都在试着自己直播，人气还不错！
她个不懂球的小姑娘都能搞到一千万的直播合同，平日还有各种打赏，凭什么我不能也试试看？
有人试着直播其他职业球队的，没人看！
英超、西甲等顶级强队有专业大神级的名嘴解说直播，凭什么要来看你个不出名的直播，超级联赛也类似，关键是没江州队这么大的噱头和说法呀。
于是各大直播网站一股脑的出现好多直播江州队的主播，可把彤彤的东家网站乐坏了，一个劲宣布自家才是正宗的，彤彤的直播间才是最名门正派的根源，不过这家沪海的网站依旧没提和江州俱乐部合作。
他们很快就会后悔这个轻视的决定了。
远在西京的这场比赛，用摧枯拉朽之势就击败了主队，依旧获得了国家电视台直播，江州等好几家省级卫视台直播的比赛，赛后媒体关注的依旧是舆论话题，而不是比赛本身。
这时候已经直言不讳的开始找白浩南问了：“面对这样持续不断的舆论攻击，丑化、抹黑的言论，白指导难道都不决定说点什么吗？”
白浩南嘴角真的动了下，特么接连两三周连国家电视台都在直播老子的比赛，这个讯号还不够明显？
有些人真是自诩为智谋过人敢把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间，觉得自己一支笔就可以妙笔生花，穿梭宇宙间，可能真是自大得有些非常明显的讯号都看不到了？
所以他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我们走着瞧吧。”
周六的比赛结束以后，所有赛事报道、八卦周边提到白浩南都说是心力交瘁、无可奈何的样子，他是无奈对手像头猪好不好。
这种对他的误读，甚至还引发了又一轮舆论狂欢，根本就不看球的蠢货们只以为白浩南郁闷了无奈了，就是他们的胜利，再加把劲口诛笔伐，也许就能把足球书记彻底拉下马来！
好多网络推手、大v都忍不住赤膊上阵，要毕其功于一役！
在他们看来已经没谁能阻挡他们的舆论胜利了。
这么大的规模呢，这时候已经不是几百万上千万公关费能解决的问题。
这个江州俱乐部、江州团市委的公关水平简直不堪一击！
该他们来摧枯拉朽的击败这连对手都算不上的菜鸟了！
特么没看看专业评球大神们对白浩南的评价么？
镇静！
688、憋到最后的多半是王炸
比赛完毕以后，全队就地放假两天，可以跟随西北总代理商前往黄土高原感受下塞外江南的感觉，也能自己回家探亲，又或者让家人到西京来会合旅游，下周二早上七点晨训报到即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球员们反而有点不适应了，前面几场连胜时候都没放假，现在白浩南压力那么大，俱乐部这么多负面消息的时候却放假，大学生球员们都有点怀疑会不会让球队这时候凝聚起来的精气神散了，没人想慌着回家。
周波也有点无奈的解释：“周一老白去平京开会，这不是早就说了么？”
球员们才想起来，白浩南刚刚开始去当镀金菩萨时候，就安排他要去参加六月平京的全国团代会呢。
原来还是没取消他的资格啊。
略微有点奇怪白浩南为啥没给大家说这个事儿。
但大家还是觉得放心不少，起码政府没舍车保帅的处理这波舆情，没把白指导当临时工，那就心里安定得多。
平时没什么国家概念，这时候却感觉还是有这样的底气最重要。
这就像很多人嘴里成天骂着政府咋的咋的，身体却很诚实的去考公务员了。
自古以来这个国家好像就到处弥漫着藐视权贵，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豪气，也保持着把政府和权贵等同的态度，所以民众总是在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
那么多人骂着足球书记，恐怕如果对调一下，绝大部分都会美滋滋的尽享这个身份吧。
恐怕真不在乎这个足球书记身份的，白浩南才是其中寥寥无几的一个。
骂得这么厉害，不过是他们没得到这样天上砸下来的馅饼而已。
陈素芬送白浩南去机场的时候，简直有生死离别的想法，眼泪使劲憋都憋不住：“如果……如果……”
白浩南想笑笑不出来，实在是愧对这份挚爱自己的心：“陈素芬，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没做错事，我只是去开会，不会被抓起来，不会被砍头，你就好好的回江州休息下，我们每天打电话好不好？如果不是事情重大，你跟着一起去平京最好，但这个时候确实要降低敏感，总不能别人口口声声说我作风不好，还带着你跟秘书去顶风作案吧？”
陈素芬泪眼婆娑的看李琳，李琳连忙承诺：“我随时汇报情况。”
马儿都比陈素芬稳得住：“既然叫老白去开会，就不是坏事儿，他还没到会上抓起来杀鸡儆猴的份儿。”
不说还好，陈素芬又哇的一声哭出来，白浩南想把马儿抓过来打板子捡肥皂。
还得靠阿依和王来把陈素芬扶着走。
李琳其实也是紧张的，上了航班都没以往单独相处的甜蜜劲儿：“上周，沈副部长又带着人来把我们全部审计一遍，这次要求汇集三十个人谈话，外籍人士都全部要参与，还带了语和英语、葡萄牙语翻译来的！”
白浩南淡定：“老仲呢？”
李琳没好脸色：“也去谈啊，指名道姓要他去谈的，谈了好久！”
白浩南居然没什么担心的笑：“你呢？你谈了多久？”
李琳可能就因为这个不满：“俩字！”
白浩南都好奇了：“说什么？”
李琳一脸的悻悻：“问我对你平时的工作生活有什么意见没有，我刚说没有，就叫我去喊下一个！”
白浩南都哈哈哈了，但控制住了声音，然后示意李琳闭嘴，免得他在机舱里面大笑惹了旁人，也对不起陈素芬的生离死别。
结果李琳更郁闷：“看看看，你也这样，我总得说点什么吧，没有！谢谢，下一个……憋死我了都！难道就不能谈谈我的想法么，宋总监出来都一脸懵，专门带个泰语翻译来说一长串，就要她回答个没有？”
她还模仿了语的没有，也是俩音，但没那个软绵劲，被大渣子味儿盖住了。
白浩南使劲捂着嘴笑得内伤：“英语不更烦，漏！ok三克油，内克斯特，哈哈哈……”
笑声都是从指缝里喷出来的。
李琳也终于见不得他这种模样，伸手指狠狠的掐了。
也好，止住笑。
抵达平京都是严肃的，有公务用车和公务通道接待！
在楼上随便掉个花盆砸中都得是个处长的平京，来平京打了多少次比赛的白浩南都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高级静谧的酒店不见得豪华，但一定是底蕴十足的没有瑕疵，当然白副书记跟助理秘书是各住各的房间，连楼层都不同，秘书还有统一安排的会议，然后上交个人通讯工具吧，也就是手机，白浩南那部磨得有毛边的豪华直板机让见多识广的公务人员很尊重，知道这手机一定有故事，惊天动地的那种。
有些人在这种时候难免会忐忑猜疑，白浩南懒得，就像上次在沪海被叫去陪外宾时候单独住着一样，到了房间先蒙头大睡，第二天周日除了到餐厅吃自助餐，都是在房间看各个频道直播的国内超级联赛俱乐部比赛，没这些比赛就从点播频道上选之前的几轮比赛来看，毕竟下一轮杯赛，江州队就要面对超级联赛俱乐部了。
虽然从未考虑过升入超级联赛，也没想过赢了超级俱乐部会怎么样，但来都来了，难得有个仿佛放假一样清净的环境，正好思考下这事儿。
对白浩南来说，这才是他像度假一样的感觉，舒服得直哼哼。
晚餐时候李琳过来叫他一起，还是在餐厅吃自助餐，但人就多了，江州来的一大群，白浩南在那几周培训、会议期间见过其中一部分，有官员，有青年干部，也有和他类似的年轻成功者，商人、学者、明星都有，譬如其中一位唱歌的小姑娘，乔莹娜说过在网上比她还红，虽然尽是翻唱别人的歌曲，但受众群体非常大，但貌似还没彤彤影响大啊。
都有笑着点头寒暄几句，还有人知道江州队已经联赛八连胜了，不过都只字不提网上舆论的事情，好像他们生活的环境跟网络是绝缘的。
沈副部长也来了，表扬李琳今天的准备工作会各方面都很细致得体，幸好有她跟着一起来，李琳赶紧赔笑说做得不够好。
几位江州的团领导亲自去挟菜端饭过来坐一起，也都是书记职务的还笑着问白浩南昨天还在带队比赛，今天能调整过来不，白浩南如实说了自己已经在准备下场比赛，那都是三个月以后的事情，中间有两三轮联赛，还有休赛期，自己还要开始准备世界大运会，不过到目前也没什么相关单位来找他确认这事儿。
闲聊也就是闲聊，没人特别要求白浩南再临时去开会干嘛，他这种编外人员不说不动不违规就好。
白浩南也就跟秘书能说几句，听说她今天走得腿都要断了，尽是在巨大的会堂里面熟悉路线，宣讲纪律、会议过程中的步骤，沈副部长那边又把几位秘书助理给喊走，晚上都还有得忙。
带秘书助理的不少，但没行政级别被喊走的也就一两个。
白浩南睡觉的时候都还觉得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安排工作人员跑接待么，但心头有端倪的他不吭声，看的还是球赛，睡觉估计梦中都不会是美娇娘，足球场上厮杀的场面会更多吧。
第二天周一，全国一年一度的团代会正式在平京召开了。
这时间说巧也不巧，每周反正都这样，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恐怕都不会关心这个团代会，可能连召开都不知道，体育界搞足球栏目的媒体之类也许就更不清楚了，多半上午他们都还在按照自己的节奏剪辑忙碌。
甲级联赛大多集中在周六进行，超级联赛大多在周日进行，然后周一各家媒体会总结之前所有的赛事搞各自不同特色的节目，比较正规大牌的会把欧洲五大联赛也一起做，国内占据小小部分，中档的国内为主，超级联赛和甲级联赛八二开吧，很多甲级联赛的赛果甚至连影像都没，上两张静态照片就算了，最小的那些媒体就多半做搞笑视频、戏说评论之类。
基本上都是白天捣鼓完，晚上七八点到十二点这个黄金段陆续放出来，有些网络媒体白天就发布了。
但是到了晚上七点，几乎所有足球媒体都没怎么关注的联播新闻第一条，就是关于这个团代会的召开，只有看了新闻的人才知道规格有多高，所有国家领导人悉数到场，最高几位之一做开场发言，其实每届都这样。
这时候还没有人把这一切和那个小小的足球教练关联起来，毕竟关心这个的多半不会关心足球，看足球的也很难去注意一位国家领导的讲话内容细节是什么，再说里面又没提到足球二字。
整条新闻也就几分钟，好像每天都在发生的那些国家大事一样，和普通老百姓没有丝毫关联的一晃而过。
可七点半，继续关注政治新闻的人，肯定会看到新闻后团代会的专题报道，挤占了这个黄金时间段电视剧什么的时间，足足一个小时，先全文播发了那篇开场发言稿，接着颇有开明之风的采访了一位高级领导，请他全文解读了这篇发言，关注这种新闻的人会立刻恍然大悟！
赶紧去看看足球圈子发生了什么，因为这个采访里面提到了十二次足球！
同时，国家电视台体育频道周一也有个足球栏目照例播放，以往多半是足管部门的领导们接见了谁，又有什么国家队层面的重点新闻，如果实在没有才跳到前两天联赛总结评论上。
今天开篇第一条，就是江州俱乐部助理足球教练白浩南，以江州市团委兼职副书记的身份参加了万众瞩目的全国什么什么会，在今天的会议议程中，怎么怎么被列选为团中央委员……
哪怕在那个采访里一次都没提到过白浩南这个小脚色。
但这个重磅炸弹直接砸昏了所有足球圈的人！
当晚所有足球栏目，直接重做吧。
如果不提这事儿，那就别在这个圈子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