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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凭栏望北斗     修真先生txt下载     修真先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章、龙与龙骑士

    上次陈晴朗在电话里突兀的告白时,江舒情有的只是慌乱害怕和不安,对关系由学姐学弟突然变成被追求者和追求的慌乱,对陈晴朗有可能到来的纠缠的害怕,以及一直在这种慌乱害怕当中度过的不安。

    而这次,那些情绪全都不见,只有感动、温暖和冲动。

    本来以为自己不小心替刘奇跃说了那么多话,对他作了那样严重的批评,以男人通常所有的大男子主义极强的自尊心,心里会生出浓重的愤怒和埋怨……陈晴朗确实生气了,也确实埋怨了,或许心里还很斤斤计较,但他对她的感情,依然没有丝毫变化。埋怨过后的告白,真挚诚恳的态度,这几年来长久相处的感情,都让她有接受陈晴朗表白,答应和他交往处一处的冲动。

    但是最后,她还是镇定了下来。

    如果是以前,在这种心情之下,两人可能真的就水到渠成,但是现在……她想到此时呆在外面的张裴裴,将那种冲动死死压下。

    她实在不忍心在张裴裴终于喜欢上哪个男人的时候,给她如此沉重的一击。

    这样的话,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敞开紧闭的心扉了吧?

    她对自己的恨意,恐怕会像她的母亲对自己母亲的恨意一样浓重吧?

    自己把她介绍给陈晴朗,让她终于像一个正常的女孩子那样,春心萌动,心中生出对爱情的渴望,生命也重新有了别的希望。若是自己这个希望的起点发动者,在这时把这希望给生生扼死……那该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她此时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自作自受,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但能如何呢?

    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或许这本身就是此生的注定。

    她避掉陈晴朗明亮诚挚的目光,伸手端起水杯轻轻啜了一口,低着头轻声道:“裴裴在外面,你去陪陪她。”

    陈晴朗的目光顿时黯淡下来。

    一种难言的愤怒瞬间涌上心头。

    但最后还是控制下来,只是压着嗓子,问:“感情这种事情,是可以用来让的么?”

    江舒情叹口气:“我有点累,想休息。”

    陈晴朗看着她,目光久久不移,江舒情干脆将杯子放下,拉起被子蒙住头。陈晴朗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一甩手,铁青着脸走出去。

    走到客厅里,掏出一根烟点燃。

    张裴裴开口道:“我把书抱回自己住的那里吧,研究出什么新的有用的禁制,再过来拿给你看。”

    陈晴朗这时其实有一种冲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既然江舒情要把自己让给张裴裴,那自己就遂了她的愿又怎么样?但还是努力忍耐下来。

    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尽量不要那么人渣,不要随随便便就意气用事,不要随随便便就伤害谁,每个姑娘都是一朵摇曳的花,不应该因为愤怒就被随意踩踏。

    “真要搬,明天再搬吧,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先凑和着在这里睡一宿吧。”

    虽然现在愤怒失望的极乎要失去理智,郁闷压抑的不想理会任何人,但他终归心善,希望能温柔对待每一个身边的人。所以他还是有力气去想,如果现在就让张裴裴搬出去,夜半时分她独自呆在冰冷的房间,心情估计会糟糕到一个无法想象的程度吧?

    “我在这里不合适。”张裴裴道。

    陈晴朗看着她,表情很疲惫:“我现在需要一个禁制,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心情研究。”

    干脆转移话题。

    张裴裴问:“什么禁制。”

    陈晴朗掏出玉简:“这里的符篆太多了,而且没有整理过,我每次想在里面找到需要的符篆,都非常费劲。所以想着你能不能研究出一个检索禁制来,这样我找符篆就会容易许多。”

    张裴裴没有表露任何情绪,点了点头后,就找到纸和笔,翻起那些古朴的书,在那里写写画画。

    陈晴朗看着窗外的月亮,心想,现在自己三人,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会太好吧。

    想到那绿僵,忽然笑起来:不只是自己三人,恐怕很多人今天心情都不会太好。

    然后他就觉得自己心情好多了。

    …………

    第二天一早,江舒情开门走出卧室。

    张裴裴喝着陈晴朗刚刚给她热的牛奶,仍在那里不停地思索,陈晴朗则是迎着第一缕阳光,抽今天的第一支烟。

    江舒情走出来时,陈晴朗看着她,却不知道说什么。想要伪装起自己的心情,作出一副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但办不到,他希望她知道自己所有的心情,既然告白的话已经说出,有些情绪就不需要再隐藏。

    张裴裴抬头看了江舒情一眼,然后重新低下头,同样一句话都不说,仿佛跟江舒情根本不认识一样。

    又能说什么呢?

    江舒情也只是轻轻关上卧室门,然后走到大门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陈晴朗狠狠的抽了一口,烟丝瞬间猩红明亮,香烟直接燃去半截。

    张裴裴咬住吸管,不再有牛奶进入口中。她手中的笔顿在纸上,笔尖左边,是一连串的乱码。

    陈晴朗抽完烟,向张裴裴道:“我去师父那里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剑技学习,晚饭之前回来。”

    “我想把书搬走。”张裴裴道。

    陈晴朗看她一眼,最终点点头:“我帮你。”

    张裴裴的房子距离陈晴朗这里不算远,就在浦海市公安局曹安分局附近,如果坐出租车,十分钟都用不到。

    “禁制研究成的话,我再过去找你。”张裴裴道。

    陈晴朗点点头:“好。”然后就下楼,等了二十分钟拦了一辆破旧出租车,前往江南人家别墅区。

    照例买了些鱼类制品,被苗橙亲的满脸都是口水。宋梵音则是越来越懒,这次连抬眼看陈晴朗一下都没有。

    陈晴朗在书房里找书的时候,透过窗子看一眼外面的师父,对吃得正欢的苗橙问:“你们妖怪化体之后,本体的一些习性还存在么?”

    苗橙摇头:“不存在啊,但是本体的一些天赋技能会留存。”

    “既然这样,师父不应该再蜕鳞啊,这又不是什么天赋技能,而且搞不好会死人啊。”陈晴朗疑惑的问。

    蛇蜕鳞是非常痛苦危险的事情,现在宋梵音有了道体,按理说就不再有蛇类本体的一些习性,因为她的身体早已经不是蛇体,即使平常能变化成蛇,但内核仍然是道体。因此陈晴朗实在搞不明白,宋梵音怎么还会蜕鳞。

    苗橙道:“妖修之法,不像人类那样统一,几乎每一种动物,都有一种独特的修行之法,虽然大多数步骤都基本一样,但也有一些特殊的存在。就例如师父,她是白蛇,蛇类可以本体与道体共同存在,即虽然变成了道体,但本体的习性包括一些特殊的部位,仍然会保留下来……是可以保留下来,如果不想保留,只要在化体时作一些改变,也可以直接丢弃掉。”

    “也就是说,师父同时有两种形态?”陈晴朗惊讶的问。

    苗橙点头:“对啊,我很羡慕呢。”

    陈晴朗停止找书,追问:“可是一般情况下,低级的东西很难和高级的同存,就像手机上的软件,不可能同时有1.0版的和2.0版的,升级之后,1.0版的会被2.0版的覆盖,然后手机就只剩下了一个最新版的。动物的身体没有道体高级,按理说,升级之后,就被改变,不复存在,师父的为什么可以存在?”

    苗橙道:“因为蛇体和道体一样,都是同等级别的身体啊。”

    “啊?”陈晴朗讶异,“同等级别吗?”这个他还真不知道,毕竟《释疑》系列还没看完,他一直以为道体就是世间最高级的形体了。

    “或者说比道体还要高级呢,因为道体最终无论修炼到什么地步,都最终要舍弃掉,但是蛇体,修炼到最高境界后,却可以永远存在,而且强大无比。”苗橙道。

    “永远存在?”陈晴朗咂舌。

    修道者之所以要壮大神魂,就是因为**终会腐朽,但现在苗橙居然说,蛇体可以修炼到不会腐朽?

    “蛇体修炼到最高境界,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形态?”陈晴朗好奇的问。

    苗橙看傻子一样看他:“笨,当然是龙体了。”

    “龙体?蛇……可以修炼成龙?”

    苗橙点头:“对啊,蛇本来就拥有一点龙体的血脉,只要觉醒了这本源血脉,就可以修炼成本源的样子。而龙体,是这世上唯一可以永世不朽的身体。师父最大的心愿,就是将本体修炼成龙,所以她的时间用在道体上的,其实并不太多。”

    “那为何不直接舍弃道体呢?”陈晴朗问。

    “笨,因为只有道体是适合修炼的形体啊!”苗橙没想到这个小师弟居然这么笨,“师父是借用道体修炼得来的修为,去提升本体的境界,如果没有道体输送修为,本体永远没有办法修炼成龙体的。”

    “原来是这样……”陈晴朗想着师父有一天化成纤秀白龙的样子,有点向往,但接着又担心,“每蜕一次鳞,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从蛇变为龙,需要经历多少次九死一生啊。修道之路,果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走得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想到师父的愿望是成为一条龙时,他就愿望自己能成为一名龙骑士……

第九十一章、剑意剑诀剑法

    宋梵音最近一直躺在玉椅上睡觉,并非因为困乏,乃是为了积蓄力量,等待本体褪鳞的时候能够多一分把握。平常少走一步路,少说一句话,便能多积蓄一分力量,莫要小看这一分力量,多少蛇妖褪鳞惨死,有的就是差那一分一毫的力量。生死关头,步步惊险,有的时候微不足道的一点力道,便能跨过一道生死相间的巨大门槛。

    只是陈晴朗太不识趣,拿着一根树枝在院子里练剑,呼呼哈哈的,动静忒大。宋梵音本不想理他,但是这货叫个没完,她本来想用法术屏蔽掉声音,但为了褪鳞时的安全起见,还是没舍得消耗这点法力。于是睁开眼睛,玉面含霜,张口斥道:“练剑就练剑,瞎叫什么?”

    陈晴朗倒是不想叫来着,可惜控制不住,就跟人用力的时候,会发一声喊,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生理上的关系,就觉得这样更能使出劲一样。若是不叫,就总觉得浑身不得劲。

    他将树枝扔到一边,道:“师父,要不您先别睡了,能不能先指点一下徒儿,这剑法我怎么练着没那种感觉,完全没有威力啊。”

    宋梵音皱眉:“修炼时急功近利,练习武技也是这个样子,就你这样毛毛躁躁的,如何能成大器?”

    大器是天生的,活好才需要练呢……

    陈晴朗一边不要脸的暗自腹诽,一边无奈的辩解:“不急不行啊,就我这修为,如果再不赶紧将剑法练成,等再过段时间,恐怕就没有办法杀掉那只绿僵了。”

    他也知道有些事情需要好好打下基础,否则一味求进,不仅会一事无成,还可能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但现在是没有办法,不急不行,那僵尸太有修道天赋,又觉醒了天赋神通,若是它将这神通修炼有成,到时候更难对付。

    以绿僵那记仇的性子,到时候自己不去找它,估计它也要过来找自己。

    万一死翘翘,那就亏大了。

    “一开始就不应该多管闲事儿!”宋梵音心里气啊,现在每浪费一丝力气,褪鳞时就多一分危险,偏偏这笨徒弟呆头呆脑,还让自己不要睡觉指点他一下……

    把陈晴朗逐出师门的心思都有了。

    “其实我也没主动去惹它……这都是缘分。”陈晴朗确实没有主动去多管闲事,这不都是被逼的么。

    宋梵音懒得和他贫嘴,指挥他:“去书房拿枚玉简过来!”

    苗橙乖巧,替陈晴朗跑了趟腿,宋梵音手一抬,苗橙手上的一个u盘大小的玉简已经到了宋梵音的手中。宋梵音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将玉简扔给陈晴朗:“书房里的武技,都是老古董了,本来是让你练习用来打基础的,结果没想到你毛躁成这个样子。这玉简里,是我改良过的剑技,比那些武技要强的多,入门也快,只是要想有所小成,还是需要狠下功夫。但是对付一只僵尸,也已经足够了。”

    陈晴朗接过那玉简,说了声“谢谢师父”。只是没想到自己之前练的武技,居然是师父用来让自己打基础的……本来以为是什么很**的绝世功法呢。

    不过想想也是,社会永远在进步,武技武器自然也一样,像有些故事中,越老的东西越好,甚至连武功秘籍都是那样,确实有些不太科学。又不是人参,时间长了,武技还能自动成精不成?

    “当年主人观我动作,创出游灵剑法,由门派命名【太上清音游灵剑法】,取得是我的灵动之意。这千百年来,我又将自己的诸多体会融汇进去,和这个功法名字早已不符,你要是有心情,就自己再想一个名字去吧。”

    陈晴朗对这个并不在意:“名字不重要,剑法本身才是根本。”

    宋梵音更无所谓:“随你便,我现在赐你一丝剑意,只是你修为太低,这剑意不能太深,否则会伤到你。剑意微弱,保留时间不长,你配合着剑法好好领悟。若是领悟不了,以后就别再来见我,笨徒弟我不收。”

    说着双眼朝着陈晴朗一看,陈晴朗就觉头皮一麻,仿佛有电流一样的东西穿透皮肤,进入他的脑海。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中多了一些东西,当用力去感受时,立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中升起,整个人陷进一团深奥的棉花当中。

    这就是剑意。

    将自己炼剑的感受,凝于一丝意念之中,再将意念传入别人脑中,让别人去体会感悟,从而能快速的进入练剑的感觉。

    “谢师父。”这时的陈晴朗说话才算真的有点尊重的意味了,之前无论是语气还是措辞,其实都不像徒弟在和师父对话,显得不敬畏。

    倒不是他这人轻浮或者不懂礼貌,实在是宋梵音看着太漂亮太年轻,虽然那气质让人无法接近,偏偏喜欢赤着脚,脚又那样好看。每次叫她师父,陈晴朗脑子中总是不自觉有些旖念。估计是看多了那种主角和美女师父或者美女师娘翻云覆雨的故事,因此看到这漂亮师父,总是忍不住去想点什么。

    宋梵音修为高绝,自然能体察出一些什么,不过对于这样一个凡俗关的凡夫俗子,她又能有多高的要求?况且除非是太肆无忌惮,一般情况她也懒得计较。

    长得漂亮嘛,就这点不好。

    不过不计较归不计较,心里自然还是不舒服的。

    要不是陈晴朗是她千百年来遇到的第一个和太上宗有缘的人,早就把他吃了果腹了。

    “赶紧练剑去吧,没什么重要事情,不要再来打扰我。”宋梵音挥挥手,面无表情的道。

    陈晴朗点点头,说了声“是”,和苗橙告别,拿着玉简往门口走。

    他的神念迫不及待进入玉简。

    估计是为了照顾陈晴朗的阅读习惯,玉简里的信息排版用的是现代的方法,简体横排,从上到下,有文字讲解,也有图形展示。

    陈晴朗随意浏览一下,发现这剑法是可以晋升的,一共有一到九层,第一层讲的主要是灵动之道,第二层是厚重之道,第三层是繁密之道,第四层是绽芒之道……最后一层却是……一剑破万法。

    通篇看来,明显是根据龙的特点创出的剑法,有灵动之剑,有沉重之剑,有飞天式,有入海式,有腾云法,有行雨法……

    陈晴朗眼睛一亮,在快要到大门前时转头:“师父,如果要改名字,改成**剑法如何?龙不都是朝行云暮布雨……啊!”

    话没说完,宋梵音已经一挥衣袖,直接把陈晴朗扇到门外。

    她现在彻底后悔了,根本不该招这样一个登徒子当徒弟。

    龙朝行雨暮布雨,说的好听,当我没读过书是吧?

    陈晴朗从院子外的地上爬起来,不敢多逗留,一溜烟的跑出了江南人家别墅区。

    同时心里还嘀咕:莫非这漂亮师父也看过宋玉的**作品《高唐赋》?不然为何一提朝行云幕布雨,就把我给扇了出来?

    不过调戏师父的感觉……

    好刺激啊……

    …………

    浦海是国际大都市,人烟密集,但如今因为僵尸事件,已经是萧瑟荒凉。陈晴朗从宋梵音那里逃走时,还担心找不到练剑的地方,结果后来每到一处公园,里面都是空无一人。于是就悠哉悠哉的挑了个广阔又有竹林掩映的公园空地,在那里练习【太上清音游龙剑法】。

    一边慢慢的熟悉招式,一边左手捏诀,同时专注的体会着宋梵音给他的那丝剑意,因为有了这丝剑意,虽然是第一次练习游龙剑法,也能偶尔的,展现出第一层的某些灵动奥义。

    不过因为是用树枝当剑,所以那左手捏的剑诀其实没啥用,只是为了以后在使用符剑或者灵剑时用上,现在纯粹是练习姿势。

    剑诀的作用,是和体内的灵气相结合,引动天地灵气到剑上,打斗之时,直接消耗天地间的灵气,这样可以保存体内的灵气,用到其他的方面。

    而且体内灵气终究有限,天地灵气却是无限,如果把人体比作一口缸,那么天地就是海。缸不仅储存的水少,缸口也小,那么一次性倒出来的水自然也少,这样剑招的威力,自然就被本身修为限制住。但是海水无限,也没有缸口的限制,一次倒出来的水,要比缸口中流出来的可要多的多。这样剑招的威力,可以比本身修为所能发挥的威力更大,所以一门剑技是否高明,并非单看剑招,剑诀和行气心法在其中起着更加重要的作用,然后才轮到身法、步法。

    剑诀比符诀更复杂,而且要和体内灵气的运行相结合,变化繁复,运用艰难,需下苦功才能融会贯通。陈晴朗现在暂时没必要练习剑诀,因为体内既没灵气,手中也没灵剑,但是他还是努力的把姿势先练一下,基础打好了,以后修为提升,有了灵剑,就不用从头开始,可以省去很多功夫。

    当把第一层的一些剑招练熟,陈晴朗就更好的体会到了那丝剑意。只是剑意微弱,已经快要消失了。陈晴朗就念了遍【幽夜寂清咒】,让心彻底平静下来,在这种状态下,无论是领悟剑意,还是练习剑招,都事半功倍。

    等到了太阳落山时,陈晴朗仅用一根树枝,就已经能发挥出凌厉的剑意。

    那树枝犹若细蛇,在空中快速扭动,剑尖如蛇头,灵动如闪电,猛然一刺,便似眼镜蛇猛然发动攻击,剑尖吞吐,迅猛凌厉,让人心惊胆颤。

    只是等到脑中那丝剑意消失后,陈晴朗的剑法就不太有感觉了。不过之前那种奇妙的感觉,却能时时回味,只要勤加练习,必能很快再恢复那种感觉。

    等到月亮都升起时,陈晴朗才丢掉树枝,准备回家。

    大晚上的,一辆出租车都没有。

    陈晴朗就干脆运起真气当发动机,把两条腿当轮子,跑动的时候交错成残影,风一样往家的方向奔去。

    二十分钟,就跑回了家。

    不过真气和体内都消耗很大,双腿也酸软不堪。

    于是他就透出神念,进入玉简,寻找一些遁符,看能不能通过符篆,来减少真气体力的消耗,同时又能加快奔跑的速度。

    只是没有检索禁制,真的是非常费劲。陈晴朗找了很久,才找到一枚叫做小有清风遁的现世蚀文级别的符篆。这符篆是属于加持一类的符篆,按功能却无法分类,因为既不属于攻击,也不属于防御,更不属于驱邪,但是若运用得当,却既能防御又能攻击,算是万金油一类的。

    陈晴朗现在练习现世蚀文级别的符篆,速度已经非常之快,仅仅用了几分钟,就已经将小有清风遁符练会,到了外面公路上,把符篆往腿上一打,奔跑起来,顿时感觉身体轻了许多,而且脚底下,似乎有风在推着,跑动起来,地上刮起一道烟沉,远远看去,就像脚上绑了火箭推动器。

    等到再回到家时,鞋子上裤脚上,已经全是尘土,但陈晴朗却很高兴,并且准备等僵尸事件过去,加持上小有清风遁符,和汽车去比一比速度。

    只是这符篆功效维持时间不长,也就两三分钟,不过可以频繁使用,所以时间短倒也不算什么大毛病了。

第九十二章、爽是会上瘾的

    前几天晚上睡觉时,陈晴朗都是躺沙发上,今天重新走进卧室,居然产生一种陌生感。

    真是世事无常啊,学姐没到手,张裴裴也跑了,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倒是落了个清净。

    陈晴朗没打算睡觉,敞着窗帘,让月光倾泄下来,然后观想清风明月琉璃净心神魂像。

    经过这些日子的修炼,那琉璃像有一半已经变得透澈,再过一个月,估计就能温养大成,可以练习灵魂出壳了。

    修炼一夜,第二天仍旧精神奕奕,陈晴朗吃完早饭,立刻找了个公园,继续练习【太上清音游灵剑法】。

    一夜没练剑,加上剑意消失,刚开始练习时,简直是感觉全无。一直到中午,那种灵动的感觉才回来,然后不吃不喝一直练到傍晚,剑招重新变得熟练,虽用的是树枝,练习起来也已经有凌厉之意。

    不过游灵剑法第一层主要练习的是灵动之意,除了剑要快之外,身法也要敏捷,所以腰马的配合,步法的移动,在这层剑法里也是非常根本的东西。

    剑招已经练得差不多,但是身法步法还差得远,这事儿急不来,陈晴朗也只能耐着性子练下去,同时仔细回味那已经消失的剑意的感觉,再将练剑时的体会融合进去,希望能快速将第一层练得有所小成。

    剑意虽已消失,那种感觉,却还能时时回味,虽然已不清晰,但也比干练要强得多。

    两天功夫,陈晴朗就已经隐隐找到一丝感觉,只是还有些滞涩,无法念头通达。但若照这样练下去,很快就能有所小成。

    这一是有宋梵音那个级别的师父给他传授剑意,二是这剑法开头极容易入门,只是越到后面越难,三是陈晴朗硬实有天赋,要是搁以前的太上宗,属于乾元、乾灵、乾真三种天资当中最高级的乾元级别,因此入门就更快。

    三个因素加起来,才使他两天功夫,就已经生出能很快将第一层练得有所小成的信心,若是三个因素少一个,情况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乐观。

    到了第三天晚上,陈晴朗正在观想琉璃神魂像,房门突然被人敲响,打开一看,居然是张裴裴。

    仅仅三天不见,张裴裴居然已经清减许多,本来她就长得苗条,如今更加瘦,有些弱不禁风的感觉。

    陈晴朗忍不住有些心疼,赶紧将她让进来,问她:“吃过晚饭了没有?”

    “嗯。”张裴裴简单的点点头。

    但是话刚说完,肚子就叫起来。她脸上也没有尴尬的表情,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陈晴朗叹气,他其实能明白张裴裴的心情,知道不管自己觉得多么不可能,这姑娘可能都真的是喜欢上了自己。

    那天晚上自己对江舒情太过关切,她心里恐怕并不好受,要不然,也不会执意要搬走。这几天只怕也没吃好饭,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懒得烧饭,张裴裴不仅一个人,心情也不好,别说烧饭,出去吃估计都懒得去。

    她现在又在温养,极度消耗营养,光是吃普通的饭还不行,还需要做复杂的药膳。以她此时的心情,定然没有心思去搞这些。当然,估计她也不会,更懒得学。

    要是再这样下去,过不几天,又得和之前一样,直接弄得像唠病一样,卧床不起。

    可是在这三天里,他居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一时之间心里非常愧疚,觉得自己太没良心了。

    “检索禁制已经研究出来了,你现在试一下吧。”张裴裴坐到沙发上,将一张画着密密麻麻符文的白纸放到桌子上。

    陈晴朗都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研究出的这道禁制,自己忽略的东西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他本来只打算给张裴裴弄点热牛奶喝一下先填填肚子,这会儿改了主意,直接把围裙穿上,道:“禁制先不急,我先帮你做顿晚饭。”

    张裴裴摇头:“不用。”

    “我好歹算是你师父,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吧?”陈晴朗道。

    这个时候陈晴朗对她越好,张裴裴就越生气,早干什么去了?

    而且既然喜欢的是江舒情,又对我这么好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让人感动么?越这样就陷得越深,到最后苦的不还是我自己?反正你什么意思都没表达,什么承诺都没做,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了,我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眼圈都有些红了。

    陈晴朗还以为她是气自己冷落了她,急忙道:“要不你还是搬回来吧,我还照常给你做药膳吃,不然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非垮掉不可。”

    “垮不垮,用你管!?”张裴裴微微仰着脸,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可不仅仅是气他冷落她,更是气他既然对她没意思,就不要再对她这么好,一会让人高兴一会儿让人委屈,一会让人憧憬一会让人失望,她可受不了这个。

    “我是你师父,怎么能不管你。”

    “那我不修道了,这样你就不用管我了!”张裴裴声音都大了起来,头也转过去,眼睛再止不住的掉下来。

    陈晴朗无奈:“朋友之间,也是需要相互照顾的嘛!”

    “禁制你到底试不试,要是不试,我就先走了。”

    张裴裴终于知道什么是渣男了……

    不过普通渣男倒也罢了,也就是拔**无情,陈晴朗这种极品渣男,则是纯粹玩弄感情,也不跟你好,也不跟你分道扬镳,就这么若即若离的吊着你,还摆出一副极品好男人的嘴脸,实则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玩弄别人感情还把自己装的多纯似的无耻之徒,还老师呢,简直就是误人子弟,斯文败类,道貌岸然,不要熊脸!

    张裴裴实在委屈得不行了,我怎么看上这样的男人啊?她想起自己的母亲,心想难道这就是命?自己娘俩,就注定是这样的苦命人?

    极品渣男陈晴朗觉得自己很无辜,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去安慰人,于是又想旧技重施,用抱抱那一招,可惜张裴裴这次不给面子,一下就把刀子拔了出来。陈晴朗只好退避三舍:“行行行,我不招你,不过晚饭一定得吃,什么东西都不能反复折腾,不然就算修好了,很快也会坏掉,你要是因为营养没跟上而把身子彻底弄坏,那就太亏了。”

    “滚!”张裴裴有一肚子脏话想说,但是说不出来,看着陈晴朗那无辜的又充满关怀之意的标准极品渣男的虚伪表情,真想一刀捅死他。

    陈晴朗看着张裴裴梨花带雨的,也只能暗叹口气,滚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上次张裴裴元气伤了的时候买的各种肉食鱼蛋,以及之前熬完汤留下的药膳老汤,准备先随便烧点饭做几个汤,给她填填肚子。

    听着厨房里的动静,张裴裴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喜,反正没有陈晴朗第一次给她做饭时那种感动了,想走,又挪不动步子,于是只能一边骂陈晴朗渣男,一边骂自己包子女。

    包子成这样,人家不玩你玩谁啊?

    于是更委屈了,眼睛根本止不住,哭着哭着,居然就那样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陈晴朗中途出来看了一回,见她睡着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泪珠儿,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做个了断,不然这不玩人么?但是不知怎的,又下不了决心。

    本来以为自己对美女免疫力很高,结果现在才发现都是假的,一边把窗户关上,顺带给张裴裴盖张毯子,一边叹气,渣男啊渣男。

    做完饭,一一摆在桌子上,不用喊,张裴裴就已经被香味诱醒了。

    看看身上的毯子,掀开放到一边,闻着饭菜香味流口水,又实在张不开嘴,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还没吃晚饭呢,一起吃吧。”陈晴朗给她盛了汤和米饭,把筷子和勺子摆到她面前,然后一边吃一边道,“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要是真再像上次那样病了,受罪的还是你自己不是。”

    “不用你管!”

    陈晴朗贱啊,干脆跟她坐一块,哄孩子一样哄她:“无论是生气还是哭,都是需要力气的,不吃饱饭,怎么能有力气?来,多少吃一点。”

    “不吃!”张裴裴很有骨气。

    “你要是不吃,我就硬灌了。”陈晴朗威胁。

    张裴裴拿着短刀晃晃:“你敢!”

    陈晴朗放下自己的碗,端起张裴裴那碗汤吹了吹,伸手去捏她下巴。张裴裴立刻把刀压到他手腕上,但是丝毫威慑作用都没有,陈晴朗大胆的捏住她下巴,端起碗就要灌。

    张裴裴想狠下心割他一刀,但就是用不上劲,碗已经到了嘴边,想不开口,但下巴被陈晴朗一捏,嘴巴就不受控制的张开。

    陈晴朗直接仰起碗往下倒,但自然不敢倒的太猛,怕把张裴裴呛着,张裴裴屈辱得不行,汤流到嘴里,就是不往下咽,于是汤水就直接顺着嘴角流下来,漫过脖子,直接流进领子里边。

    陈晴朗赶紧把碗放下来,很无奈的看着她:“再这样我生气了啊。”

    张裴裴倔强的看着他,不说话。

    陈晴朗脸上立刻冰冷起来,手“砰”的往桌子上一拍,“哗啦啦”,厚玻璃桌子直接碎掉,桌子上的饭菜热汤全都滚到地上,乒乒乓乓一阵乱响,锅碗瓢盆烂个干净,热腾腾的汤流一地,房间里立刻充溢起一股更浓的香味,但地上真是狼藉得可以,白米饭混着菜啊汤啊堆一地,跟那些碎掉的玻璃碗盆混在一起,简直没法收拾。

    张裴裴还没见过陈晴朗发脾气,立刻吓得心尖儿乱颤,陈晴朗站起来就要走,刚转过身,就听张裴裴可怜巴巴的在后面道:“汤流到衣服里面了,难受……”

    陈晴朗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小丫头片子,我还治不了你了?

    将脸转过来时,仍然面无表情,语气干巴巴的道:“先吃饭,吃完去洗澡!”

    张裴裴就委屈的点头:“嗯。”

    于是陈晴朗就到卧室里把电脑桌搬出来,把厨房里剩下的饭菜和汤摆到桌子上,也不重新盛碗了,直接让张裴裴就着大盆子喝。几个菜也都堆到一个大盆子里,米饭还是重新找了两个碗盛了一下,不然两个人一起扒拉,实在是有点不讲究。

    这会儿张裴裴就乖多了,自己拿着勺子筷子吃饭喝汤,整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陈晴朗再发火。

    陈晴朗还是那副臭脸,好像张裴裴真的欠他八百万似的。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说的就是陈晴朗现在这种情况了。

    喜欢一个人,总是会自己把尊严踩到脚底下,碾碎成尘埃,还能开出一朵花。

    就像张裴裴现在这样,受尽委屈,居然还觉得心里挺高兴,你说能叫人怎么办?

    吃完饭,张裴裴要主动去收拾地上的东西,陈晴朗拦住她:“先去洗澡,东西我来收拾。”

    张裴裴扭捏:“没有换洗的衣服……”

    “之前给你的买的衣服你又没带走,现在还在卧室放着呢,自己去找吧。”

    张裴裴就听话的跑进卧室,从衣柜里找出那套陈晴朗亲自挑选的性感内衣,然后脸红着跑进卧室,脱光了衣服开始洗澡。

    陈晴朗听着卫生间里水声哗哗,看着地上杯盘狼藉,忍不住挠头:“这要是以后时不时来这儿一出,我哪还能静心修道啊。看来古代人修仙都要斩断七情六欲,也是饱尝了血和泪的教训得出的宝贵经验啊。”

    陈晴朗也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舍不得和张裴裴来个了断了,因为这种轻易就征服一个女人的感觉,真的是太爽太爽,就像这手里的烟胯下的管儿一样,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想戒掉,但就是戒不掉。

    爽是会上瘾的啊。

第九十三章、豁然开朗

    陈晴朗抽了根烟,找出那张沾满了菜油汤水的白纸,按照上面扭曲的符文,在符纸上画出禁制。

    将禁制打入玉简后,陈晴朗神识透进去,立刻惊喜的发现,在无数符篆漂浮的空间里,有一个检索框在眼前漂着不动。陈晴朗的意识挪上去,默默用力,用意念在上面写出“剑符”二字,然后意念在输入框右边的“检索”二字上用力,那两个字就顿时亮了一下,过了片刻,立刻有许多符篆,从后面的符堆当中移出,一道一道,一列一列,非常整齐的摆在他的面前。

    全部都是剑符!

    陈晴朗惊喜过望的同时,也不得不感叹,上天确实是不公平的,有的人死光脑细胞连禁制的门槛都不得入,有的人只是学习个月把时间,客户给出要求,就能够一遍过的写出一道禁制。

    不过相比起他来说,上天对别的人同样是不公平的,不过不公平的世界,才正适合大展拳脚。

    剑符比普通符篆要精妙,用的符文自然就有更高的要求,这些剑符一个个看下来,大多都是用太古雷文所画,有一小部分是太古雷文和更高一级的开天阳文相互交错而成,而用现世蚀文所画的,根本连一张都没有。

    陈晴朗又在检索关键字上加上“现世蚀文”,这一次倒是检索出十多张,可惜,现世蚀文在这些符篆里,只是做点缀,其主体还是太古雷文或者开天阳文。

    可能修道界也有用现世蚀文画就的剑符,只是这枚玉简的主人不屑于收录而已。

    陈晴朗没有办法,只好先试验那些由太古雷文与现世蚀文相结合的剑符,剑符里高级符篆占据的位置越少,反噬力就越低,因此那些纯粹由太古雷文画成的符篆,他暂时不准备试。

    符篆的反噬之力到底有多大,只有试验过了才知道,像当初第一次遇到绿僵那晚,用来治好张裴裴断臂的清灵断续符,也是由太古雷文所画,但反噬力就没有多大,可是当初用来清除尸毒的阴阳五行符,却差点把他魂魄都打散,所以试符犹如神农尝百菜,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吃到断肠草了。

    因此尽管符盘上有防反噬的禁制,他依然不敢大意。而且现在符盘上还有扩大威力的禁制,力是相对的,威力扩大了,反噬力自然也就扩大了,但是那禁制现在又不能自由开关,若是直接抹去……说实话他现在只会往赤乌射星盘里添禁制,删除禁制还真不知道怎么删。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试符这种事情就不得不小心。

    剑符,各种各样,像现在摆在陈晴朗眼前的几张剑符,就各有各的特点,这其中有吸收癸水精气的玄冰水剑符,有吸收草木精气的汲血灵木剑符,有吸收山石庚金之气的破甲剑符……

    但是陈晴朗喜欢的,其实是之前看到的一枚用太古雷文所画的赤日剑符。

    赤日剑符在白天使用,威力更大,但是在夜晚使用,也能通过月光吸收太阳精气,只是月球在修道界看来,像是一个能量转换器,本来是炽热的太阳精气,经过月球的加工反射,就成了阴柔的太阴`精气,因此若在夜晚使用,这枚剑符的威力其实要打一点折扣。

    但陈晴朗不怕,咱有扩大威力的禁制嘛!

    不过这枚符他暂时不敢试,还是先试另外几枚由太古雷文和现世蚀文共同画就的剑符。

    他最先试的,是一枚烈炎剑符。僵尸怕火怕太阳,就说明它本质上是属阴的物种,既然这样,就自然不能用水符木符之类去对付它,要用火符金符,这也是他看中了那枚赤日剑符的原因。

    剑符不像普通的符篆那么好画,烈炎剑符又是由两种符篆相互结合,线条更加难以描绘,因此差不多用了十五分钟,陈晴朗才将这枚剑符练会。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将符篆画到赤乌射星盘上,双指往前一推,符篆立刻发动。

    他登时就感觉到一阵反噬之力,有炙热的灼痛在攻击他的灵魂,他顿时感觉脑子像被火灼烧了一下,但随后这痛感就消失了,尽管如此,神魂仍然受了伤,整个人都精神恍惚,脑袋都有些晕晕的。

    好在伤害有限,陈晴朗还是撑了下来。只是那痛的余波似仍在发作,让他脸上一滴一滴冷汗往下滚。

    但他无暇顾及,因为随着符篆发出,房间的温度瞬间降了几度,让灵魂刚刚被烧了一下的他,瞬间打了一个寒颤。

    烈炎剑符要吸收丁火精气,火气被吸收,周围的温度自然下降,然后转眼间,眼前便浮现一根熊熊燃烧的火条,陈晴朗念了几声咒语,喝一声“剑成!”,手上真气涌出,伸手去拿那火条,火光沾到手上的刹那,立刻变成一柄长约四尺的长剑。

    长剑剑柄剑身剑刃都清晰无比,只是周围缭绕着一圈火热的剑气,刚刚骤冷的房间,瞬间又开始升温。拖地时留下的水迹,瞬间被蒸发,这把剑光是感觉着,都比玄阴老道那柄符剑威力要大,但是具体大上多少,陈晴朗还是不甚明了。因此心中仍旧觉得忐忑,总是希望符剑的威力能再大一点。

    和绿僵打斗,是极其凶险的事情,符剑的威力大上一分,自己的安全就增上一分,在这种事情上,陈晴朗万万不敢大意。

    只是这样的一枚低级剑符,反噬之力就已经让他神魂受损,更高一级的剑符,还不知伤害会有多大,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他是实在不敢乱试。

    “唉,头疼啊!”

    就在叹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听到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打开,转过头去,就见门只开了一点,张裴裴露出一个脑袋,头发都湿漉漉的沾在脸上,睫毛上也尽是水珠,一张小脸上水滴莹莹,因为热水蒸汽的原因,皮肤白里透红,一双眸子里,似乎也湿意漾然,比平常的飒爽,多了几分妩媚。那修长的脖颈也露出一截,身体却都躲在了门后,陈晴朗的吸引力顿时就移了过去,从未见过女人**胴`体的陈晴朗同学,很有一种一窥全貌的冲动。

    张裴裴看着他灼热的眼神,又羞又喜:“我睡衣忘了拿进来了……”

    陈晴朗手一松,烈炎剑符没了根基,立刻消失,房间的温度又恢复了正常。

    “我给你去拿。”

    “嗯。”张裴裴点点头,然后红红的脸蛋缩回去,又轻轻将门关上了。

    陈晴朗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能透过里面的灯光,看到映在毛玻璃门上的影子,想着现在张裴裴就赤身**满身水渍的站在那里,嘴里就忍不住有些口干舌燥。

    “人渣啊人渣。”

    他感叹了一句,收慑了一下心神,赶紧进卧室,从柜子里找出一套张裴裴之前住在这里时穿的睡衣,只是正想给她送过去时,脚步又不受控制的停住。

    他的眼睛看着柜子里的一条崭新的浴巾,手不受控制的伸上去。

    这也是之前张裴裴决定住到这里时他去买的,只是张裴裴害羞,加上天气略冷,房间又不开空调,因此还是一直穿着很保守的睡衣。

    现在这天气,仅仅披一条浴巾的话,也确实不太合适。

    平常很温柔体贴的陈晴朗,这时却有些不管不顾,将睡衣扔到柜子里后,拿着那条一次都未被披过的浴巾,走到卫生间门前敲响了门。

    门轻轻打开时,陈晴朗的眼睛就一直盯着门缝,这模样实在有点流氓,搁往常他绝对干不出这类事情,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现在觉得不用在张裴裴面前掩饰自己任何的**和丑陋。就好像这个姑娘是他的奴仆,老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不用顾及她的感受,也不怕她能有什么怨言。

    完完全全的有恃无恐。

    不过张裴裴还是保守的姑娘,开门的时候小心翼翼,除了脸蛋和脖颈,什么都没有让他看到。

    陈晴朗眼底闪过一丝失落,然后将浴巾递了过去。

    张裴裴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迟疑了一下:“这个……”

    “怎么了?”陈晴朗明知顾问。

    张裴裴咬了咬嘴唇:“披这个……冷……”

    “我开空调。”陈晴朗这是直接明着不要脸了。

    张裴裴还是没有伸手接:“我想穿睡衣。”

    陈晴朗豁出去了:“睡衣没有,只有这个。”

    张裴裴牙齿就咬住了嘴唇:“我不穿这个。”

    “真不穿?”

    “不穿。”

    陈晴朗有些失望,也有些生气,但不知怎的,心里居然也有一丝舒畅。

    征服一个女人,固然是很爽的事情,但若这个女人完全是个抖m,那样的征服还是征服么?

    总得是一个有自己坚持有自己底线有自己原则的姑娘,害怕起来才可爱,征服起来才过瘾吧?

    自己现在干的这都什么事儿啊!

    就在他准备回去拿睡衣的时候,张裴裴突然伸出光洁的手臂,握住了他手上的浴巾。

    陈晴朗一愣:“怎么?”

    张裴裴咬着嘴唇,感觉快哭了一样:“如果你真想,我也可以,但是我要你知道……我不情愿被人作践。”

    陈晴朗这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从来不否认自己的错误。

    他真诚道歉:“是我得意忘形了……我有错,我道歉,以后绝对不会了。不过你说的作践什么的……真是有点严重了。我就是一时之间兽性大发,想看看你披上这个露出裸腿时是什么样子……”但其实那种有恃无恐的欺负人,为了看人家时不时露下春光,就逼着人披浴巾,确实有点不尊重人,有点作践别人的嫌疑。老脸一红,居然还有点害臊,“加上觉得你肯定会听话,所以才……绝对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不尊重的意思是真没有,但其实尊重不尊重的界限也没那么明显,他就是脑子一热,结果无意间有点不尊重。他是绝对不喜欢作践人的,但是眼下确实有点。于是他除了道歉之外,也赶紧在心里反省,并下定决心,以后绝不再干这种事情……

    不过不管男人女人,不管决心是明着下的还是暗着下的,其实都没什么屁用,但这起码算是一个态度,能看出一个人最起码的道德素养来。

    张裴裴听完陈晴朗的话,表情就突然由悲转喜,然后一下从他手上将浴巾拽过来:“把窗帘都拉上。”然后迅速关上门。

    真是……太好哄了。

    多单纯的姑娘啊。

    陈晴朗眨巴眨巴眼睛,然后迅速去将客厅的窗户关上,顺带拉上窗帘。

    自己的女人,即使是披着浴巾的样子,也不能被人看到……

    等等,裴裴貌似……还不是自己的女人哈。

    他这时又想起了江舒情。

    然后又感叹,渣男啊渣男。

    不过……当渣男的感觉真是爽啊。

    他坐到沙发上点了支烟,等着张裴裴从卧室出来,整个人的心情,都像流水一样欢畅。

    人就是这样,破罐子破摔之后,会发现整个世界都瞬间豁然开朗。

第九十四章、灼灼其华

    张裴裴小时的经历,让她成为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坐车喜欢坐角落,吃饭喜欢靠着墙或窗,睡觉基本上挨着床边,穿衣服从来都是裹的严严实实。

    二十多年来无论夏季的天气有多么炎热,都从来没有穿过裙子和短裤,洗完澡,必须穿上保守的睡衣,即使在同性面前,也不愿露出哪怕一点不宜裸露的肌肤。

    所以,张裴裴并不知道……浴巾到底该怎么披。

    一直在卫生间手忙脚乱的折腾了半天,才勉强将浴巾裹上,掖着的地方一直用手捏着,就怕轻轻一动就会扯开掉到地上。

    陈晴朗在外面等了好几分钟,差点以为她在里面出什么事情的时候,卫生间的门终于打开,张裴裴微低着脑袋,手紧紧捏着浴巾,走碎步一样,小心翼翼的朝这边走过来。

    刚走两步,就站在那里不动了,手紧紧捏着浴巾,一动不敢动。

    陈晴朗站起来:“掉了?”

    张裴裴哭丧着脸:“不知道怎么裹……”

    陈晴朗也不知道,他也只是在电影里看到女人裹浴巾的样子,觉得很性感很诱惑人而已,不过尽管不了解,也能感觉出张裴裴确实裹得不像个样子。

    上面还好,倒是能紧紧缠住身体,到了下面,浴巾就松松垮垮的,两个相接的边根本没有挨到一起。特别是浴巾的相接处在正中间,随便一走路,两个边就会往后跑,从大腿根到小腿处,简直就是一览无余,这也是张裴裴刚才走小碎步的原因,不然陈晴朗能把两只眼睛都瞪出来。

    而现在上面好像也松了,并且当着陈晴朗的面,张裴裴明显没有办法收拾,不过陈晴朗觉得,她收拾了也没用,走两步肯定还得掉。

    没办法,只能背转身:“算了算了……你还是回卧室换睡衣吧……”

    张裴裴不知怎的,就觉得情绪有些低落,低声的嗯了一声,就那样紧紧捏着浴巾,慢慢的挪回到卧室。

    听到关门声,陈晴朗才转过身。

    “这个笨丫头……”他摇摇头,不再想春光乍泄之类的事情,这样一来,心情居然立刻平静下来,于是又想起了剑符的事情……

    靠,这种关头,还是提升战力最重要,要是小命都不保,就算张裴裴愿意直接穿着内衣在眼前晃,那又有什么意义?

    于是立刻念了遍【幽夜寂清咒】,让心彻底平静下来,随后坐在沙发上,等着张裴裴出来,商讨一下防反噬的禁制能不能稍稍再升级增强一点。

    那烈炎剑符,他实在不怎么满意,还是赤日剑符,比较合他心意,因为绿僵现在已经不怕火了,但仍旧怕太阳。赤日剑符是由太阳精气组成,应该对僵尸会有极大的威胁作用,再加上是由太古雷文所画,打斗起来,利好肯定不止一点半点。

    剑利了,修为低一点,也就是无所谓的事情。不然凭着温养境的修为去对付通灵境才能斗得过的绿僵,他心里还是有点发怵。

    他从某个方面来说,也是缺乏安全感的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做事情就喜欢万全具备,因此在对付绿僵这件事情上,就希望能够多有把握一点,再多有把握一点,以及再多有把握一点。

    不过他现在已经想不到什么招,只能在防反噬的禁制上打主意,

    只是他想着看春光的时候,张裴裴想穿睡衣,等他将那点邪念驱散的时候,张裴裴却跟浴巾较上了劲。

    她此时并没有换上睡衣,而是披着那浴巾坐在床上——书桌还在客厅摆着没搬进来呢——用度娘搜索着裹浴巾的方法。

    张裴裴聪明,裹浴巾本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因此一两分钟便学会,不过她并不满足,又把“浴巾怎么裹”的问题加了几个字,改成“浴巾怎么裹的性感”。

    这次用了三分钟学会,等到再从卧室出来时,便让陈晴朗再移不开眼睛。

    上半身仍旧裹得严实,下半身也依旧松垮,但是走起路来不再是碎步,而是正常的步子,浴巾的相接处仍在身前正中,但即使不走路的时候,开叉也正好开到大腿根处,不露出内裤,但是只要稍一抬腿,便能看到一点,不抬腿的时候,便是两条又长又白又直的大长腿袒露,结实的大腿雪白丰腴,如羊脂甘露,让人像身处撒哈拉沙漠,渴的口干舌燥,渴的头晕眼花,渴得晕晕乎乎,想直接一头扑过去,想撞在浴巾交叉处,仔细看清楚那里旖旎的风景,那里藏着潭泉水,可以解渴。

    浴巾裹得性感,桃面却依旧粉红,张裴裴款款走来,双腿摇曳,风情万种,却又嘴角含羞。

    但是看着陈晴朗那不停吞咽口水的喉咙,脸上又露出些得意的神色。

    完了,陈晴朗刚才还想着禁制的事情,这会又开始想禁忌的事情了。

    这个小女人……真是叫人欲罢不能啊。

    陈晴朗立刻将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并拍拍旁边的一点狭窄空间:“裴裴,坐这儿,我有点儿事情要问你。”

    张裴裴看看那张单人沙发,再看看那狭窄得不能再狭窄得空间,脸更红了,有点发烧,但没有坐过去,而是坐在了陈晴朗的对面。

    人坐下去的时候,浴巾交叉处顿时分开,陈晴朗目光如电,顿时就看到了内裤的一角,但是紧接着,张裴裴就并拢了双腿,双手还叠放了上去,立刻将那点景象挡住。

    陈晴朗虽然有点失落,但也已经非常满足。本来以为张裴裴这么消瘦,大腿应该也是瘦巴巴的,没想到还挺丰腴,让人食脂大动。

    他又狠咽了几下口水后,才道:“裴裴,你挺好学的嘛!”

    张裴裴已经很害羞了,再受不得挑逗,于是就有些求饶似的道:“说正事吧。”

    这小兔子似的软弱模样,更让大灰狼兽血沸腾。

    不过想到绿僵,陈晴朗还是将邪念狠狠压下,然后有些心不在焉的把剑符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裴裴歪着脑袋,湿湿的头发沾到脸上:“那你多打两道防反噬的禁制进去不就好了。”

    陈晴朗听了这话,顿时呆如木鸡。

    张裴裴就问:“怎么?不可以么?”

    陈晴朗摇摇头:“不知道……”

    “那试试啊。”张裴裴道。

    陈晴朗立刻拿起符纸画符。

    同时在心里骂自己脑残,这么简单的方法,刚刚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就这么笨,还敢把精力放到其他方面,真是不知死活。

    他快速画了禁制后,立刻打入符盘里,随后把烈炎剑符画上,双指前推发动。

    之前的反噬力,让他神魂受到火般的灼伤,所以这次他也做好了准备……但是,没有!

    什么感觉都没有!

    符篆的反噬力完全被两道防反噬的禁制给挡住了!

    他立刻欣喜若狂,隔着桌子捧起张裴裴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

    “裴裴,成了,你脑子真是好使!”

    张裴裴被突然的亲了一口,脑子顿时不好使了,整个人处于宕机状态,圆睁着两只大眼睛傻在那里。

    一时之间,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晕晕乎乎,如在云端。那被亲中的地方,仿佛融进了一团棉花糖,甜丝丝的滋味便从腮边一直传到心间,心里有惊有羞有喜,只想把头埋到枕头里,傻嘻嘻的笑上一阵。

    而那边陈晴朗却未好好体会一亲芳泽的滋味,而是迫不及待的朝着赤乌射星盘连打两道防反噬禁制,然后就开始练习那枚由太古雷文画就的赤日剑符。

    他这会儿心情够好,学习起符篆来速度极快,仅仅两分钟,就将那赤日剑符练会,行云流水的在盘面上画就,双指一推,剑符立刻就被激发。

    立刻,无数太阴`精气聚集在陈晴朗眼前。

    这些精气本是看不到的,被剑符吸收的时候,却能看到一丝丝的柔和光芒迅速汇聚,到达眼前时,柔和的光芒又立刻变得炽热明亮,由太阴`精气,转为太阳精气。

    一根精气长条,瞬间形成。

    光芒真像太阳一样,灼热耀目,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陈晴朗赶紧眯起眼睛,整个人有点懵逼。

    靠,这么刺眼,这该怎么用?

    他心中一边转着这念头,一边念咒伸手,布满真气的手掌触碰到那长条一端时,口喝“剑成”,长剑立刻执在手中,像拿着一柄光剑。

    不过奇异的是,本来刺眼的长条化为长剑后,光芒顿时敛起,虽然亮度看上去仍旧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但是不再刺眼,好像光芒全都聚拢于中心,不再往外散发。

    赤日剑比烈炎剑更长,也更宽,像一柄巨剑,但是好像没有力道,拿在手上并没有任何的分量。

    说起来这么大个人,拿着一把发光的长剑,颇有点羞耻的中二感,但是那剑上散发出的威势,却让人不敢小觑。

    这可不是玩具。

    陈晴朗挥着它,轻轻往眼前的桌子上一切,就像刀切进豆腐里,没有丝毫阻碍,没有丝毫声响,仿佛劈向了空气,桌子瞬间变为两截,被切中的截面,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啊!”

    张裴裴本来还有些小晕,这下彻底被惊醒,看到眼前火花乱跳,吓得一下蹿到沙发上,在上面仓惶的蹦跳闪避,害怕被火烧着。

    浴巾下摆乱飞,两条雪白长腿晃动的同时,陈晴朗亲自买的那条带蕾丝边的性感内裤,便衬着那丰腴大腿,成为同赤日剑一般的炽热美景。

    等到张裴裴意识到这已经不是春光乍泄,而是春光一直泄的时候,顿时又尖叫一声,赶忙伸手去拢浴巾下摆,然后胸前掖着的浴巾边,便因为她之前的剧烈蹦跳与此时猛然的动作,彻底松懈,就像一大片雪花落下,整条浴巾都掉在地上,一角沾染了火焰,立刻燃烧起来。

    火光后,张裴裴那雪白的娇躯,耀眼的犹如陈晴朗手中的赤日剑。

    长剑炽炽,灼灼其华。

    美人皎皎,皑皑其肤。

    陈晴朗“呃”了一声,手中的长剑忍不住松开,于是那剑便顿时化为乌有,消失在房间里。

    张裴裴则是再次尖叫一声,从沙发上跳下,飞一般冲向卧室,然后重重的关上房门。

    “剑符成,春光现,今天的月光……真是美啊……”

    陈晴朗感叹一句,发现火光已经把沙发都给点着了,于是赶紧大呼小叫着去厨房接水,手忙脚乱的慌着灭火。

第九十五章、好姑娘的溺爱

    今天的夜比较深沉,天上没有月光,星星只寥落几颗,天上似乎有乌云飘过。

    风骤然而起,枯叶被卷荡而落,树枝摇动间,再没有夏日那般响亮的沙沙声。

    完全听不到虫鸣,不知不觉,已经是深秋。

    陈晴朗端水灭了客厅的火,拖掉地板上薰出的黑黄,随后关上空调,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点起一支烟。

    人总是奇怪的,寂寞的时候欲壑难平,经历过火的灼热后又会骤然冷静,每一次迎上顶端的**之后,都是接踵而至的踽凉空虚。

    之间房间里温暖如火,阴历十月秋燃起六月夏的热,但当几盆凉水浇灭客厅里的火后,陈晴朗心里的火也迅速熄灭。然后拖地,关空调,拉窗帘,开窗。当带着湿气的秋风扑到脸上时,心里便彻底平静,然后感性的染起一些愁绪。

    秋日萧瑟,总是叫人比较容易情绪低落,特别是夜半时分,万籁俱寂,就更容易迷惑乱心。

    陈晴朗趴在窗户上,抬头看看天色,知道等会儿可能要下雨了。

    浦海市处于南方湿热地带,一年四季都是多雨之时,特别是春秋之季,升降温之前,都会连着下好多天的雨。

    只是一般情况下雨都不大,但相当密,连绵不绝时,就像从天上撒下一匝的青纱。

    所谓江南三月中,烟雨起空朦,说的就是这种景象。只是相比春天,秋季的雨更加冷澈一些。

    陈晴朗想着刚才的事情,想着张裴裴身披浴巾的性感,想着她丰腴的大腿,洁白的肌肤,心中却再燃不起火焰。

    甚至苦笑起来……

    看春光明灭,肌肤胜雪,确实是桩好事,何况张裴裴还那么漂亮,但现在这种情况,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今天实在太冲动,如果不是突发奇想的拿那条浴巾,后来的温度就不会上升的那么高,那他和张裴裴无论如何亲密,都不会乱了分寸,仍可处在可进可退的地步,但是现在这一闹,整个情况顿时就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能看出来张裴裴是个保守的姑娘,而且是很保守的那种,当这种姑娘以极其性感的穿法披着浴巾在你身前,展露自己身段美好的时候,其意味已经不言而明,而且这不是人家一开始就主动的,是陈晴朗招出来的。因此就算张裴裴因为这个而赖定他,他都没有办法说什么推脱的话。

    甚至现在就算他想迅速保持距离,都不再那么容易,前脚还占着眼上偏宜,回头就撇清关系,他再渣,这种事情也做不出来。

    于是他现在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不想进,又没有办法退,只能这样卡着,就像钻栏杆的时候头卡在里面一样,真是叫人难受的发燥。

    冲动是魔鬼啊。

    他此刻深深感知了这话中的奥义。

    “唉!”

    随着这声充满懊悔的叹气,一丝湿润就打在脸上。接着,雨丝变成雨滴,越来越密,四周都开始响起微弱的“啪嗒啪嗒”的声音。

    陈晴朗没有关窗子,任风携卷着雨滴,不时扑在他的身上。

    小半截烟用拇食二指捏着护在掌心,热腾腾的烟便不停烘着手掌,陈晴朗抽了一口,不可避免的想起江舒情。

    当年他和江舒情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就在一个秋雨婆娑的晚上。那年他上大二,被宿舍哥们拉着去和一帮女生联谊,因为融入不了那种环境,在联谊快结束的时候提前离开,结果刚坐上公交,天上就下起大雨。下了公交,正准备狂奔入校园,一顶雨伞就打在头上。

    那个时候的江舒情喜欢穿球鞋和牛仔裤,一身的青春洋溢,陈晴朗无数次幻想过和校花近距离接触的画面,独独没有想到是在那种情况下。

    现在的江舒情,比起那时多了成熟、多了性感、多了更加迷人的风韵,唯一与那时相同的,就是对异性的不屑一顾。

    当时的她也不过是出于善良,才伸出那把伞,但是对陈晴朗的态度,并不是多么热情。然后在回校的时候,被人看到,陈晴朗顿时成了江舒情的绯闻男友,年龄身高体重年级迅速被扒出来,于是校园里一片狼嚎,觉得江舒情这择偶观真够奇葩的。

    当时宿舍里甚至有一哥们要去医院看眼睛,他觉得自己视力可能有问题,不然怎么就看不出陈晴朗到底有哪点好呢?

    一群人说他是扮猪吃货,隐富二代,一些曾经没怎么关注他的姑娘,顿时就觉得这厮一本正经的样子看起来还是蛮有魅力的嘛……

    于是,陈晴朗躺着就成了学校的头号风云人物。

    然后陈晴朗度过了惨痛的一周。

    七天,被不同年级不同院校不同身份的人堵了十七次,前面两次没经验,被打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后面有了经验,有的时候能提前跑掉,有的时候发起狠来,也能跟人拼一拼,到最后则是到了随手带刀的地步,但是碰到钢管砍刀还是只能夺命狂奔。

    就连宿舍里几个家伙也被连累,但比起陈晴朗来,就是活在中国的孩子和活在叙利亚的孩子的区别。

    第十七次被堵的时候,陈晴朗捅了人,但是进警察局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放了出来,在警察局外迎接他的就是江舒情。

    江舒情看着他一脸的淤青,心里说不出的愧疚。

    她觉得陈晴朗会埋怨她,会不给她好脸色。

    但是没有。

    陈晴朗拘谨的像个孩子,微低头羞红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傻乎乎问一句:“脸上这样……是不是很难看?”

    然后江舒情就忍不住,捂着肚子不顾形象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陈晴朗就觉得眼前星光灿烂,心底涌起一股莫大的勇气,说出一句至今都觉得庆幸的话:“学姐,我们……能做个朋友么?”

    江舒情提前警告他:“普通朋友可以。”

    陈晴朗一脸满足:“普通朋友就已经可以了。”

    于是两人成了朋友。

    一直到现在。

    如果那时他没有说出那句话,可能随着事情的收尾,他和江舒情的交集,会就此而断吧。

    那该有多遗憾?

    后来江舒情动用关系,学校里没有人再敢动陈晴朗,所谓绯闻男友的讨论,也瞬间少了许多。

    那时候的两个人,谁都没想到,四年之后,彼此之间的关系,会变成现在这样吧?

    “四年了啊……”陈晴朗将烟头在窗台上摁灭,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学姐没泡到,倒是把她妹妹给撩着火了……真特么的世事变化无常啊。”

    他回到沙发上坐下,不再去想这些事情,心烦,念了遍幽夜寂清咒,开始观想清风明月琉璃神像。

    雨下了一整晚,淅淅沥沥,宛如剪不断的愁绪,丝丝连连绵绵不绝。

    到了第二天早晨,雨也没停,照这情况,估计要下个六七天,然后就是急风骤雨般的大降温。

    再过些日子,就要立冬,只是浦海的冬天一向不冷,好多年没下过雪了。

    张裴裴洗了的衣服扔在洗衣机里还没拿出来,因此起床的时候穿的是睡衣,出门时心跳得像弹奏《千本樱》的颤动琴弦,一张脸也烧得像夏日的晚霞。

    现在想起昨天的事情,犹如深闺梦一场,自己的身子居然被陈晴朗看了个七七八八,真是没法见人了。

    打开卧室门时,偷偷摸摸的,结果客厅里没有陈晴朗的身影,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有点失落,正四下张望时,却闻到厨房里传出的浓香,肚子立刻咕咕咕的叫了起来。蹑手蹑脚往前走几步,果然听到厨房里有些微小的动静。

    然后陈晴朗猝不及防的从厨房里走出来,在她羞急尴尬的神情中,用带着水渍的手敲了下她的脑袋,道:“赶紧去洗濑一下,饭快做好了。”

    张裴裴就细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一转身,风一样钻进了卫生间。

    等到洗漱完毕,陈晴朗已经将饭菜摆好,客厅的玻璃桌子被拍碎,书桌又被劈断烧掉,陈晴朗只能在地上铺几张纸,把饭菜汤都摆在上面。然后把沙发垫子拿下来,一边一个,两人盘腿而坐,颇有古风的慢慢吃起来。

    陈晴朗尽量保持平常心,既不过分亲热,也不过分冷淡,不然就太伤姑娘的心了。

    张裴裴的内心就无法平静,吃饭的时候几乎不敢抬头,偶尔与陈晴朗对视一眼,也是赶紧将目光移开。那种“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小女儿姿态,别有一番风味,外面虽是清风冷雨,陈晴朗心里却温馨和旭。

    真是何德何能,能得到这样好姑娘的眷恋?

    吃完饭,张裴裴道:“你去抽烟,我去刷碗。”

    陈晴朗摇头:“我来吧,你歇着就行。”

    有的人认为女人做家务是天经地义,但陈晴朗却不习惯让女人干活,有手有脚的,天生身体又比女人壮硕,即使不是什么太累的活,陈晴朗也希望身为男人的自己能尽量承担。

    “这是女人的活。”张裴裴道,“君子远庖厨。”

    “那是说君子不忍杀生,可不是说不要进厨房。”陈晴朗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昨天客厅就是你打扫的。”张裴裴道,“今天我来。”

    陈晴朗就干脆的道:“听话。”

    张裴裴就撅起嘴:“我不想当个闲人。”

    陈晴朗就发布命令:“把搜僵的禁制再想办法改进一下,现在的还是不太好用。”

    于是张裴裴就不再和他争,坐到沙发上去思考搜僵禁制该如何改善。

    陈晴朗利索的洗刷完毕,就拖张椅子到窗边抽饭后烟。

    但其实过了刚吃饭的那几分钟后,就没有饭后烟的那种舒服的感觉了。

    张裴裴看着他的背影,好奇的问:“抽烟很舒服么?”

    “有一点烟瘾,解瘾的感觉自然是舒服的。不过瘾不大,也不是非抽不可,只是习惯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睡不着,除了抽烟,真的不知道该干什么。”

    张裴裴自幼丧母,能明白他的一些感受。

    “没想过戒掉?”

    “想过,但现在没必要了。”陈晴朗转过头,用恶狠狠的腔调道,“咱现在是修道者,抽再多烟,身体也照样壮硕如牛,以前还节制一点,现在全不管了,想抽就抽,不会减寿!”

    张裴裴扇扇飘到眼前的烟味,看着他那恶狠狠的表情就有些想笑。

    陈晴朗将烟掐灭:“不过以后你在的时候,我还是尽量不抽吧,以前我没学会抽烟的时候,也最讨厌别人的烟味了。”

    张裴裴就低下头,笑靥如花。

    “没事儿,习惯就好了。”

    简直就是溺爱啊。

    ps:“江南三月中,烟雨起空濛”一句,出自流浪的蛤蟆大神的《仙葫》。

第九十六章、亏大了

    秋雨连绵,一下一个星期,待到雨停,已经是第八天的下午。乌云散去,太阳显现,初始光芒还很弱,一个小时之后,就大绽光华。

    气温在这七天下降的很多,太阳的出现,也不过让人暖了一会儿,等到太阳落山,气温又陡然变冷。

    陈晴朗和张裴裴都不是普通人,气温的转变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影响。张裴裴在这里住的久了,身心彻底放松,此时穿着一身睡衣慵懒的窝在沙发上,舒服惬意,完全当成了自己的住所。

    陈晴朗和她对坐,中间摆着一张新买的大理石面的桌子,赤乌射星盘就摆在上面,盘面当中有几个红点显现。

    在这一个星期里,两人加紧时间改善搜僵禁制,到了现在,禁制算是基本完善,盘面之上,再没有乱七八遭的纷乱目标,只有几个红点在上面清晰的映出。

    不得不说,张裴裴在禁制这方面,真的是一个超级天才,根据僵尸的一些特征,很利索的将禁制完善,现在有了这赤乌射星盘,方圆五十里内的僵尸,一览无余。

    陈晴朗指着紧紧挨在一起的几个红点,道:“这里应该是军区,这几个红点,应该就是从玄阴老道那里缴获的一些白僵紫僵。”

    “这个单独的红点,应该就是那绿僵了。这僵尸真够大胆的,居然又回到了自己的老窝。”张裴裴指着另外一个单独的红点道。

    那个红点的位置,就是郊区山林之中那处适合修道的土丘。

    “估计是觉得把玄阴老道杀死之后,没有人再能对他造成威胁,因此才这样肆无忌惮。”陈晴朗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感叹:“再天才的僵尸,在灵智没有完全开启之前,终究还是笨蛋一个。”

    “这搜僵禁制,总算是成功了。”张裴裴舒了一口气。

    这七天,她算是加班加点,才将这禁制给完善。陈晴朗觉得这个过程好像挺风轻云淡的,只有张裴裴知道其中有多么困难繁琐。

    僵尸的特点,第一个是体温,僵尸僵尸,就是僵硬的尸体,这尸体不管修为多高,身上的温度都是很低的,张裴裴根据这个特点,做了第一次的改善。为此把那些从家里又搬到这里来的书翻了好多遍,眼都看花了,才将这一点弄成。

    改善之后,活物是不会被搜到了,但是死人会,浦海市那么多医院,太平间里那么多死人,盘面上红点仍旧为数不少,因此还是需要继续改善。

    改善的第二个点,是体形。

    所有僵尸,不管修为高低,体形都要削瘦的多,就像卧床许多年的重症病人,身形枯槁,只剩皮包骨头。

    但是太平间里,也不乏这样的尸体,因此盘面上的红点虽然骤减,却还需要再度改善。

    改善的第三个点,在于结缔组织——指甲。

    无论哪个级别的僵尸,十个指甲都非常长,那些死去的人指甲再长,也不可能长得过僵尸。但这个条件比较难纳入禁制,张裴裴把前两个条件纳入,用了两天,把这最后一个条件纳入,却是用了五天。

    指甲长和身形枯槁,虽然都属于“形状特点”,但身形毕竟大,指甲却属于局部,因此颇费了一番功夫。

    但是到现在看到效果这么明显,这功夫算是没有白费。

    陈晴朗想着张裴裴这几天的辛苦,不由感叹:“要是修为高点就好了,可以直接去军区摄取一点僵尸的气息融入禁制,那样一来,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劲了。”

    张裴裴这几天的苦苦研究,却是受益匪浅:“有得就有失。这七天我虽然辛苦了点,但是对于禁制却更加熟悉,如果多一点这样的机会,我在这方面的进步会变得更快。”

    陈晴朗点点头:“也是……不过接下来不用这么紧迫了,该是到了结束的时候。”

    张裴裴问他:“游灵剑法练得怎么样了?有把握么?”

    “游灵剑法第一层本来就容易入门,虽然还没有把第一层完全练会,但是对付那僵尸,已经绰绰有余。而且这几天一直都是阴雨天,没有月亮,那僵尸估计郁闷的一直在睡觉,只要它的修为没有增进,那根据那天它和玄阴打斗的情况,我拿着那赤日剑,很容易就能把它干掉。”

    “也不可掉以轻心。”

    陈晴朗道:“我知道,不会轻敌的。”

    “准备什么时候去杀掉它?”

    “明天白天吧,有太阳,赤日剑的威力能更大,绿僵又怕阳光,可以削弱它的实力。在这种情况下,打败它,轻而易举。”

    张裴裴道:“我也得准备一番,免得到时候成为你的累赘。”

    陈晴朗笑着看她:“我可没说让你跟着去。”

    张裴裴立刻撅起嘴:“我这几天这么辛苦,必须亲自看到最后的结果。”

    “这事儿没有商量的余地……上次去嘉和会所的时候带上你,我就已经后悔的不行,这次说什么都不会再让你去。”

    张裴裴不跟着,不放心,因此倔脾气上来,针锋相对:“我就要去。”

    陈晴朗晓之以理:“你去了不是碍事儿么?”

    “我躲在有阳光的地方就行了,再说你不是很有把握么?”

    陈晴朗还是不答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险我不敢冒。”

    “反正我就得去。”

    “嘿,你这丫头片子……”陈晴朗瞪起了眼睛,“这几天没发火,你当我脾气很好啊?”

    “吓唬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嘴上说说,叫吓唬,要是直接动手,那就不叫吓唬了。”

    张裴裴对他的性格已经了如指掌:“你才不会动手打女人。”

    “不要妄图以为自己很了解一个男人。”陈晴朗站起身,慢慢绕过桌子。

    张裴裴身体使劲往沙发里缩:“你要干什么?”

    陈晴朗看着她这反应,有些莫名奇妙:“你这跟往墙角缩有区别么?”

    这话提醒了张裴裴,可惜已经晚了,她刚要站起来逃跑,陈晴朗已经一弯腰,一手抄起了她的腿弯,张裴裴身子顿时往后倒,陈晴朗另一只手就扶住了她的背,等于是直接用公主抱将她抱了起来。

    自从那晚的浴巾play之后,两人都一起进入了圣贤模样,这么亲密的接触,七天来第一次。张裴裴立刻脸色潮红,心跳加速,整个身子都有些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

    陈晴朗抱着个美娇娘,没费啥力气,却气喘如牛,明显进入了兽血沸腾状态。

    张裴裴颤抖着声音吐气如兰:“你……你想干吗?”

    “想。”

    “啊?”纯洁的张裴裴有点反应不过来。

    陈晴朗也不给她思考的时间,转身往沙发上一坐,把她的身体放在腿上,再一扒拉,让她从仰躺变俯趴,还用手按了按她的脑袋,张裴裴上半身迅速下滑,赶紧伸出双手按住地,大叫:“撞到头了。”

    陈晴朗不理她,把她伸直的腿摆成跪着的姿势,再把她的背往下面按了按,一个很性感的翘臀姿势,立刻就完美成型了。

    张裴裴的脸红得几乎都能滴出血了。

    “晴朗……不要……”

    但是因为声音太过娇媚,那“晴朗”二字活妥妥就是“情郎”,娇滴滴酥麻入骨,让陈晴朗顿时就心旌摇荡。

    “不要?不听话就要挨打,这岂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陈晴朗说着,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她的屁股上。

    这还是第一次零距离接触女人的臀部,手感真的是特别好。

    张裴裴却是不堪忍受,一声娇`啼出口后,整个人都酥软的像一团面团。

    “还敢不听话么?”陈晴朗不要脸的问。

    张裴裴真是怕了他了,赶忙道:“不敢了不敢了。”

    陈晴朗就很失望:“小同志,你的意志力太不坚定了,我对你很失望啊。”

    说着,就又是一巴掌。

    这下把张裴裴打的是仿佛中了电,整个身体都有些颤抖。

    “晴朗……我受不了了……”

    别说她了,陈晴朗都受不了了。

    听到她说受不了,就更受不了了。

    完全控制不住啊。

    一边在心里默念着色字头上一把刀,一边一巴掌又忍不住的打了下去。

    张裴裴都快哭了:“你再这样……我找舒情姐告状……”

    说完之后自己都愣了。

    两个人这几天生活得温温馨馨,谁都不提江舒情这个名字,结果在这种旖旎关头,好死不死的提起了她……

    张裴裴真想把自己舌头剪了。

    其实她觉得被打屁股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陈晴朗一想起学姐,简直是瞬间进入圣贤模式,赶紧把张裴裴拉起来,可惜这姑娘已经站不住,身子一软直接坐在了他怀里。

    挺翘的屁股一坐,陈晴朗瞬间英姿勃发。

    张裴裴身子立刻又是一颤,体验了一回什么是爱如潮水。

    那种酥麻的感觉,真的像是潮水在推,再加把劲,都要推出来了。

    陈晴朗不敢再推了,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让张裴裴卧躺在上面。

    不过他的身子站不直,一直弯着腰。

    张裴裴媚眼如丝的看着他的“绅士”站姿,又羞又喜,同时也生气:“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舒情姐。”

    陈晴朗没法说什么,只能尴尬的挠头。

    “看来江凯乐没有冤枉你……但你认为可能么?”张裴裴问他。

    陈晴朗摇头:“不可能。”脚踏两只船?还是姐妹花?这个也只能想想而已,他是不敢奢望真的能达成的。

    张裴裴算是放下心:“那你早点做决断吧……早一点……尽量快……我是个急性子,等不得……”

    说完,神情就慢慢黯淡下去。

    陈晴朗叹气:“出征之前,怎么就不能有个好心情呢?”

    “怪你自己。”张裴裴充满怨气。

    陈晴朗干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捂着脸发起愁来。

    真的好想当个渣男啊。

    张裴裴这么好哄,稍微使点手段,就能让她不计较那么多吧?

    所以说人不能太善良,要渣就渣到底,不然本来可以全垒打,现在只能摸摸屁股。

    亏大了。

第九十七章、杀僵(上)

    第二天,太阳早早升起,陈晴朗吃完饭,就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仔细体会这几天来练剑的感受。

    张裴裴就坐在一旁,心不在焉的研究禁制。

    过了会儿,终究忍不住道:“晴朗,要不要通知爷爷一下,杀僵这事儿,他们也有一定的责任,光是你自己出力,怕是不太合适吧?”

    陈晴朗睁开眼睛:“僵尸凶猛,火器也很难对付,就算把军队里杀伤力强的武器搬出来,想要杀死它也肯定要费些功夫。僵尸若是发起狂来,肯定要有军人丧命,既然如此,还不如由我将它对付了。”

    “让他们在周围策应一下也好,多一个人总多一分力量吧?”张裴裴还是不太放心陈晴朗一个人去,就怕一个万一,出现些什么意外。

    “没有多大用处,还要我分神操心,得不偿失,没有必要。”陈晴朗道,“而且往后不知道还会有多少麻烦事情,总是要自己去尽力解决的。这次与僵尸的打斗,也能得些战斗的经验。省得以后遇到更大的危险,手足无措,那样反倒不好。”

    “我不放心。”张裴裴道。

    陈晴朗安慰她:“大白天的,阳光炽烈,绿僵怕光,没有办法在这种环境呆太长时间。我就算真的打不过它,跑总还是跑的掉的……况且,那绿僵的牙齿,可是咬不透我的皮肤的。”

    张裴裴还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她也知道关心则乱,知道自己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但是心猿如魔,又岂是可以轻易压制的?

    现下既然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暗暗祈求陈晴朗能平安归来。

    在现在这种时候,她是不敢再提一起去的,昨天那爱如潮水的滋味还印象深刻,她可承受不起第二次折腾了。

    何况在陈晴朗没有做出决断之前,她也不愿意再和陈晴朗有更多的亲密接触,有的时候情不自禁是一回事儿,但她终究还是知道自爱的。

    到了正午,太阳移至中天,这是一天之内阳光最强烈的时刻,绿僵在这个时候,实力最弱,陈晴朗简单抚定一下心情,便准备出发。

    在送陈晴朗出小区的时候,张裴裴终于还是忍不住道:“晴朗,我跟你一起去吧。”

    “回来等着被打屁股。”陈晴朗说完,掏出符盘,将事先画好储存起来的一张小有清风遁符往腿上一打,顿时脚下生风,瞬间像箭一样往前蹿出。

    张裴裴都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陈晴朗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只好懊恼的跺跺脚,转身向小区走,同时心里嘀咕,打屁股打屁股……还上瘾了。

    陈晴朗一路之上,用了好几道符篆,等到到达目的地时,身上连汗都没有一滴。

    中午的山林,比夜晚还要寂静,太阳当空照着,四下没有丝毫声响,这种安静有一种让人恐惧的感觉,叫人瘆得头皮发麻。

    陈晴朗看着眼前的土丘,深吸一口气,伸指从符槽里移出赤日剑符激发,顿时太阳精气迅速聚集,念完咒,喝一声剑成,伸手一拿,一柄发着光的长剑,便被掌在手中。

    这时的赤日剑,光芒炽盛,光是看着,就知威力无穷。

    陈晴朗拿着剑在一块巨石上一斩,就如切豆腐般,立刻将石头切成两块,同时空气中还有焦糊的味道传来,就像摩擦火石所发出的味道。

    陈晴朗伸手轻轻一推,上半截石头顿时滑落,滚到地面上后,激起许多尘土。

    寂静的山林至此时,才有一点声音。

    然后又重归寂静。

    这种寂静,让人心慌意乱。

    陈晴朗深吸一口气,拿着赤乌射星盘,一边看着盘面,一边往土丘上行去。

    随着盘面上的那道红点移至盘面正中心,一个山洞,出现在陈晴朗的眼前。

    山洞外面,覆盖有密密麻麻的枯藤,若不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枯藤后面隐藏着一个山洞。

    陈晴朗伸出长剑,随便斩了几下,那些枯藤便都纷纷断落,引燃起来。

    一个高约六七尺的洞口,就出现在眼前。

    一股阴冷的气息,立刻从洞内扑出。

    陈晴朗瞬间感觉到一阵阴冷,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怪不得绿僵要一直呆在这里,这种环境,确实极适合这种生物的居住。

    洞口还算明亮,往里面走了两米,就已经变得有些昏暗,但赤日剑上发出的炽热光芒,将洞内照得一片通明,陈晴朗踩着潮湿的地面往前走,脚步声回荡在洞中。但因为是土丘的缘故,洞壁透气性比较强,所以回声并不太大,但在这寂静的洞内,已经是足以让人受到惊吓的动静。

    就在陈晴朗往前走了差不多三十米的时候,前面忽然有“嘣”、“嘣”、“嘣”的声音传来。

    他立刻停止脚步,敛住呼吸,全身肌肉绷紧,将自己处于战斗状态。

    脚步声越来越近,陈晴朗清晰看到前方出现一个影子,但是那影子一进入赤日剑光芒照耀的范畴,就立刻往后倒退了许多步。

    陈晴朗眯起眼睛,心中惊讶。

    因为那个影子,并不是那只绿僵,而是一只……狗!

    皮毛稀疏,耳朵残缺,双眼呆滞,牙齿外露的狗!

    这只狗浑身发紫,形体僵硬,怕光怕人……明显是和僵尸一样的物种!

    陈晴朗顿时冷汗簌簌而下。

    他忍不住想,如果这只绿僵咬伤了许多流浪狗,这些流浪狗再变成僵尸一样的物种,那该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而这里出现一只这样的狗,并且出来查看情况,就可知道,这只狗是那绿僵特意培养的,现在算是看门狗一类的存在。但若等绿僵修为再高一些,肯定会有意识的培养更多这样的手下。

    到了那时,后果就真不堪设想。

    幸好,幸好,现在还没有到那样的地步。

    陈晴朗杀死绿僵的决心更坚,拿着那柄赤日剑,一步一步往前走。

    那看门狗就随着光芒的前进,快速的往后退着,然后另外一道身影,便从洞深处慢慢出现。看到这边炽热的光芒,他立刻迟疑了一下,但随后一跃而前,挡在那条看门狗前,目光投在了陈晴朗的脸上。

    顿时就是一声愤怒的吼叫,洞壁的土石碎粒,瞬间哗啦啦掉落,接着绿僵周身就浮现黑色的煞气,非常凶猛的朝着陈晴朗扑来!

第九十八章、杀僵(中)

    太上清音游灵剑法第一层的奥义,就在于“游”和“灵”二字,这也是清音当初创出这门剑技时,最重要的特点。

    可以说现在的整套游灵剑法,只有第一层,算是由当初清音所创,后面的几层,都是由宋梵音补充增善,扩展而来。一套本来特点单一只能算是精彩的剑技,经过宋梵音的加工,变成一套真正可以称上精妙的道家剑法,岁月匆匆,很多东西都在腐朽,只有不断的加工改善,才能“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越来越优秀。

    若是一门千年前创出的功法,在千年后依然可以大杀四方,那么在证明这套功法确实牛逼的同时,也能知道这千年来的修道者们是有多么的朽木难雕。

    山洞狭小,对于陈晴朗不是阻碍。游灵剑法第一层的身法步法,在这种环境中能有更大的优势,而僵尸身体僵硬——有些关节随着修为上升,或许会有一点点的活化,但是至少在绿僵这个境界,大部分关节都还是僵硬的——他在空旷的场地,更能发挥自身速度的特点,而在这狭小山洞里,根本是阻碍重重,即使陈晴朗才练习游灵剑法没多久,和他打斗起来仍然不觉得辛苦。

    实战,永远是最有效果的演练。

    陈晴朗初时还有些紧张,慢慢的身法剑法都越来越熟练,当打斗数分钟之后,绿僵仍然无法对他形成有威胁的攻击后,信心大起,不再拘泥于游灵剑法固有的招式步法,不时开始举一反三,用更灵活的方式,去使用这门剑技。

    长剑霍霍,光芒四绽,山洞洞壁土崩石碎,逼仄的洞内尘烟乱飞,陈晴朗屏住呼吸,以免将尘土吸入气管肺部而呛到。他体内真气流转,尽管不再吸入氧气,也没有感觉到窒息的痛苦,好几分钟之后,才换了一口气,然后又停止呼吸。

    在这几分钟内,狭小的山洞居然扩大了许多,而在地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的沙石泥土,那只看门狗一直在黑暗的阴影里看着这边的场景,眼中充满了恐惧。

    这赤日剑上的太阳精气所散发的光芒,不是它那个级别可以无视的。

    即使是绿僵,也受到了很大的干扰,很多次扑到陈晴朗身前时,被长剑一逼,立刻就要后退。

    他很快就显得非常急躁,陈晴朗却越发淡定起来。

    而且淡定的甚至都要入定了。

    他现在的神情,平静无波,像在听《夜的钢琴曲(五)》,像在看《湘行散记》,像在观想清风明月琉璃神魂像。整个人进入到一种玄妙的状态,在战斗,但最重要的却是从战斗中吸取经验,领悟体会游灵剑法第一层的奥义。

    宋梵音传授的那道剑意的感觉,在脑海中浮起,由于自己的体会开始朝那个感觉接近,于是就觉得这剑意似乎并未从脑海中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可见。

    剑的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但却没有那样刻意,而是与身法步法融洽配合,用更加浑圆天成的力量与角度,达到出剑的快与突然的效果。

    他的身体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身体居部位置的变化则越来越多,刚开始战斗时,更主要的是挪动身体以躲避攻击,现在仅仅是弯腰、后仰、扭胯、侧身……通过局部的微小移动,来避掉绿僵凶猛的攻击。

    人的动作越多越剧烈,心跳就会越快,心跳一加速,人的心情就自然无法平静。之前的陈晴朗虽然也并未让绿僵占到什么偏宜,但整个人的心却很浮躁,脑子就没有平静时灵光,身形剑法,都会有一种浮夸毛躁的感觉。

    而现在,则是变得温润许多。并且时不时的,灵光一现,立刻就是惊天一剑。

    就像现在,他瞅准绿僵一个空子,前脚踏出,长剑一递,剑芒立刻如蛇信吐出,剑尖一下刺中绿僵左肋,长剑穿刺而过,再轻轻一挑,剑从肉中斜削而出,绿僵的肋骨瞬间断了数根,一些腥臭的液体,立刻从骇人的伤口处汩汩流出,狭小的空间,立刻充斥了难闻的气味。

    那绿僵痛苦的惨叫一声,竟是不管不顾,一掌拍来,非要击中陈晴朗不可。

    陈晴朗长剑横在胸前,斜斜上挑,削他手臂。

    绿僵猛的喷出一团黑气,一下将陈晴朗整个脑袋罩住。

    陈晴朗一直防着它这一招,看他一张嘴,身体就迅速后撤,奈何还是中了招,感觉神魂受到侵袭,整个人都有些发晕。

    这种时候,只能不管不顾,下意识的快速舞动长剑,一团太阳光似的剑光盾,便在眼前形成。

    绿僵终究智慧不高,情绪上来,就不管不顾,非要一击拍中陈晴朗。这一下确实是拍中了,陈晴朗肩头都好像要碎掉,握剑的手都不稳,在胡乱的剑光中斩掉了绿僵出击的左臂后,右手无力再持剑,真气都渡不过去,赤日剑顿时消失,陈晴朗心中顿慌,脚步顿时按照罡斗位置移动,迅速退出数十丈远,一下退到洞口。

    阳光在身上一照,眩晕感顿时消减许多。

    绿僵因为失了一条手臂,更加愤怒与痛苦,不住惨叫的同时,再度朝着陈晴朗扑来。

    陈晴朗迅速后退,直接退到洞外,那绿僵刚一扑出来,又立刻缩了回去。

    太阳光太强烈,它仓猝之间无法适应。

    陈晴朗借着这点时间,活动了一下右臂,伤得很严重,几乎无法动作。他看了一眼绿僵,就见它在洞口犹豫不决,就趁着这点时间,左手掏出符盘搁到一旁的石头上,手指从符槽里引出一枚清灵断续符激发,符篆打到右臂上,瞬间如千百只蚂蚁在咬噬,短暂的时间过去,手臂上的痛感顿时消失。

    活动了一下手臂,已经完全恢复正常。

    绿僵看着陈晴朗在那挥动右臂,再看看自己被砍掉的左臂,就更愤怒了。

    不再踌躇,长吼一声,直接冲进太阳底下。

    陈晴朗右臂恢复,心情不再慌乱,看到绿僵冲出来,丝毫不怕。

    在太阳底下,绿僵实力只会更弱,刚刚在洞里迟迟没拿下它,也是拿它当练手的对象,要不然这样的战斗机会,在这大都市里也很少碰得上。

    不过绿僵也就这点实力,再打下去也没什么好处,反而有可能弄巧成拙,再被喷晕一次。因此一边轻松的躲避着绿僵的攻击,一边在符盘上迅速画出赤日剑符,攻击暴疾如雨,他却闲庭信步,转眼之间,一柄赤日剑,就再度出现在手中。

    这次不再留手,身法步法剑法,全部发挥到极致,挥到第三剑的时候,就已经刺中了绿僵的腹部,第七剑,斩掉它的右手,第十二剑,险些将它腰斩。

    挥到第十三剑的时候,剑光从它头上掠过,一头绿毛连削带烧,瞬间成了地中海。

    绿僵再无奈,再悲愤,也知道只能逃跑。

    因此不待陈晴朗挥出第十四剑,他已经转身便跑。

    他自信他还是能跑得掉的。

    而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一枚炮弹却突然而至,正正砸在他的正前方,一股巨大热流,顿时将绿僵崩飞,这正是好机会,绿僵在空中无法做出动作,陈晴朗可以找准角度,斩掉它的脑袋。

    但这时的他有点懵逼。

    “哪来的炮弹?”

    他持剑茫然四顾,就见本来寂静的山林,忽然热闹起来。

    远处,十多辆坦克,正轰隆隆急速而来,坦克的后面,还有装甲车,载人军用货车,以及数辆军用越野汽车。

    同时,在附近的几处山林上,有光影闪现,运目望去,就看到在不同的位置上,分布着几名狙击手,每个人都端着枪,对着空中的绿僵猛击。

    这些狙击手具有极好的头脑,最善于抓住机会,他们所击打的部分,正是绿僵受伤的部位。子弹透过伤口,直接钻进绿僵体内,然后子弹在里面翻滚肆虐,绿僵惨叫声不断传来。

    再坚硬的身体,内部终究是相对脆弱的,一旦最坚硬的外壳破掉,里面的部分,就再没有那么难对付。

    但问题是……这些人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莫非是张裴裴通风报信?

    这么不听话!

    不过这会儿顾不上这个,得先把绿僵干掉,不然肯定要有人死伤。

    陈晴朗立刻持剑,朝着绿僵的落点奔去,可惜愣神的时间有点长,绿僵一落地,迅速朝一旁的山林冲去,无法在第一时间杀掉它。

    陈晴朗迅速打了一道小有清风遁符到脚上,顿时就脚底生风,在绿僵后面紧追不舍,速度丝毫不落下风。

    由于陈晴朗和绿僵距离太近,那些坦克不再发炮,只能眼睁睁看着。

    军用吉普里下来几个人。

    江老头,江舒情,江凯乐,张裴裴,而一辆封闭式装甲车上,居然还下来十多个和尚道士。一个个有模有样或拿着桃木剑或持着降魔杵,不过看那样子,明显是非常的虚。

    看到绿僵被陈晴朗追着跑,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那些和尚道士,也是暗自庆幸,他们是被押着来助拳的,但是现在这情况,明显不用他们再上了。

    江老头则是掏出一根烟抽起来,还夸张裴裴:“裴裴啊,你的眼光真不错,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

    又夸江舒情,“小舒啊,你的眼光也很好,帮裴裴介绍了个这样好的小伙子,自古英雄出少年,不错,不错。这样的孩子,才配得上我们江家的姑娘。”

    江舒情听到这话,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张裴裴倒是苦丧着脸:回家是肯定要被打屁股了……

第九十九章、杀僵(下)

    绿僵在山林中速度极快,身影蹿过去,树木纷纷断裂,简直是摧枯拉朽。

    只是遇到巨石,却要跃过去或绕过去。

    想想之前绿僵与玄阴老道刘奇跃打斗的那晚,遇到石头,几掌拍下,巨石立刻碎裂。它现在少了一只左臂,右手也被斩掉一个,实力大减,再没有那种威风。

    陈晴朗用了小有清风遁符,不止是速度快,身体也变轻,纵身一跃,便有近两丈高,脚下有风托着,身体变得轻盈无比。

    周围观战的人,都是心生向往,想着自己要是有这种本事,该是何等潇洒威风。

    陈晴朗虽然和绿僵速度不相上下,但也只能保持紧紧追逐,要想超过它,暂时却是办不到。一人一僵,就这么在山林间飞速前进,很快便从一座山头,越到另一座山头。

    转眼之间,不见踪迹。

    江老头立刻招呼人拿过来望远镜,江家三姐弟也一人一个,紧张而又兴奋的看着远处追击的画面。

    江凯乐对陈晴朗没什么好感,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的二姐夫简直帅爆了。同时心里还想,若是自己拜师,不知他会不会答应?

    随后又摇头,自己岂能做这样没节操的事情?

    这陈晴朗三心二意,勾着二姐,又搭着大姐,简直无耻之极,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跟他一路。

    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到枪声响起,还有怪异的狗叫声,放下望远镜四处一瞅,立刻发现眼前的山丘上某个地方,有个身影晃动。眯着眼一看,就见山丘上有个洞口,在洞口处,有一只瘦骨嶙峋的黑皮狗,只是这狗全身透着腐烂的气息,比寻常狗类要长很多的一对牙齿,透过烂掉的嘴唇裸露出来,又恶心又恐怖。

    “生化狗?”见到这样新奇的玩意,他顿时就有些兴奋。

    其他人则都是立刻戒备起来,全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洞口处。

    几个狙击手立刻扣动扳击,子弹打在黑皮狗身上,把它痛得连连后退。它一退到洞中,枪手就没了办法,江凯乐很兴奋:“爷爷,咱们把这生化狗干掉吧!”

    江舒情阻止:“这狗估计不怕子弹,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不怕子弹,总怕炮弹吧?”江凯乐道,“拿炮轰它丫的!”

    “还是等小朗回来再说吧。”江舒情道。

    江凯乐见大姐这么看重陈晴朗,心里就很不痛快,要是一个大姨子非常看重自己的妹夫,而这个妹夫又对大姨子有觊觎之心,那这事情就危险的紧。

    他立刻道:“我们有这么多杀伤力大的武器,还非要等着他回来?那要是以后浦海再出现别的僵尸,是不是都要靠他一个人?那爷爷还当这个军区首长干嘛,去当道教协会会长不是更好?你不能这么迷信陈晴朗的能力,我们的重武器也不是吃素的。是吧,爷爷?”

    江老头点点头:“试试。”

    在这次对付僵尸的整个事件中,国家机器不仅没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还死了几个武警战士,这让江老头心里很不舒服,憋着一股气。硬的咱捏不了,要是连只狗都杀不死,那这军区首长,真的是不如不干了。

    于是后面的坦克,就再次轰隆隆前进,直接一辆一辆爬到了土坡上,到达射击距离之后,齐齐发炮,顿时“嗵嗵嗵”震天响,数枚炮弹一齐攻向那个洞口。

    土丘顿时黄尘漫天,无数树木都被炸得粉碎,待到尘沙消散,众人都有些傻眼。

    洞口被炸没了,现在上面是一片狼藉,那黑皮狗肯定被埋下面了,但死没死是真不知道。

    江老头有些傻眼:“现在怎么办?”

    江凯乐一挥:“挖他娘的!”

    江老头抬腿就朝他屁股上踹一脚:“万一那狗没死,咬到人怎么办?”

    江凯乐就挠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江舒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畅快:“我就说吧,等小朗回来再说,看看,现在怎么弄?”

    江凯乐看江舒情一眼,摇头:“大姐,你现在的心态很有问题。”

    江舒情纳闷:“我心态有什么问题?”

    江凯乐没法跟她明说,就“哼”了一声,道:“有些话我已经说过了,但是看来你没放在心上。”

    张裴裴鄙夷:“你能说出什么让人放在心上的话?”

    “嘿——”江凯乐真是有些生气,“就你那择偶观,我懒得说你。”

    张裴裴就看江老头:“你孙子说你挑孙女婿的眼光有问题。”

    江老头在那边发布命令,让战士们先把土丘围住,严防黑皮狗逃走为祸社会,接着转头朝江凯乐头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不成器的东西,还敢在这里说三道四?要是没有小陈,这绿僵早不知道杀了多少武警战士!自己没本事就算了,还对有本事的人怀有情绪,你的心态才是有问题!”

    张裴裴得意:“听到没?”

    江舒情也一脸的笑:“你啊,该懂点事了。”

    江凯乐从未如此郁闷过,世界上傻子是很多,怎么全跑自己家里来了?

    他现在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深觉自己责任重大,有将陈晴朗的真实面目揭露于人间的重任……但是他有些不相信,自己大姐这么聪明,难道就看不出陈晴朗的狼子野心?还是说她看透了,却依旧装糊涂?

    这让他更加痛心疾首。

    不过他对自己的爷爷有信心,只要自己能将陈晴朗的无耻面目揭露出来,爷爷肯定不会放过他,不把他轰成渣,决不会罢休。

    于是就忍辱负重,不再多说什么,而是暗暗思考如何才能揭露陈晴朗真面目的人生难题。

    而陈晴朗这个时候,已经追上了绿僵。

    绿僵怕太阳,短时间内还好,时间稍微一长,实力立刻就大降。时间再长一点,用不着陈晴朗动手,它自己都会有生命之虞。

    当它发现无法将陈晴朗甩脱之后,就不再逃跑,而是躲在一处阴影中,稍稍休憩。

    陈晴朗穿林打叶,浑身沾了无数枯草碎叶,就像一个乞丐一样,那绿僵更是可怕,浑身居然有要腐朽的迹象,身上发出一阵难闻的臭味。

    陈晴朗不想多浪费时间,主动出击,一个箭步蹿过去,抬手就是一剑。

    绿僵不管不顾,就站在那里不动,看着这剑刺穿身体,然后张嘴狂喷,尽自己所能,把天赋神通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但这次陈晴朗没有中招,拔剑迅速后撤,这些黑烟便被阳光驱散,而绿僵也好似没了力气。

    它看着陈晴朗,愤怒狂吼,陈晴朗再次上前,长剑疾挥。绿僵连连躲闪,陈晴朗就手腕晃动,连续横斩。

    斩了十多记之后,绿僵再次转身逃跑。陈晴朗掏出符盘,发出一记雷光符,雷电击中绿僵,立刻就是一个踉跄,然后在欲跌倒之际,陈晴朗长剑横斩,一阵恶心的绿色液体飞溅,绿僵的头颅迅速掉落在地,身子也终于毫无生机的栽倒下去。

    陈晴朗擦擦汗水,松了口气……然后身体迅速后撤!

    一道青灰色的浊气,突然从绿僵断颈处扑出,似蛇似电,非常狠毒的朝他扑来。

    陈晴朗心中大骇,疯狂舞动长剑,炽热的赤日剑芒斩到灰线,灰线立刻蒸发溃散,消失于天地之间。

    陈晴朗持剑站着,一动不动,神经绷到最紧,凝神静气,他的心跳几乎处于静止状态,用尽心神,警觉着周围的一切。

    一分钟之后,才慢慢放松身体。

    但仍是不敢大意,持剑四处张望,待到确定再没有突然的危险,才放下心来。

    特么呢!刚才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想起刚刚那道灰线,陈晴朗仍旧心惊胆颤。

    他持剑上前,查看绿僵,这僵尸确实是死了,而且在太阳光的照射下,身体居然迅速的腐烂着。陈晴朗特意看了下绿僵的颈子,那里被赤日剑芒灼热得有些焦糊,其他的异样丝毫没有,但是刚才那道灰线,确实就是从这里飞出来的。

    那灰线到底是什么?怎么会从绿僵的身体里钻出?

    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这灰线绝对不是绿僵的反击,它当时已经被斩下头颅,不可能还能够控制与脑袋脱离的身体进行绝地反击。

    这就让陈晴朗很疑惑了,那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与担忧,也在心中浮现。

    他又绕着绿僵的尸体转了几分钟,确认再没有任何问题后,就丢了赤日剑,引了枚小有清风遁符到脚上,往土丘的方向赶去。

    到了地方,瞬间傻眼,就见土丘之上,一片狼藉,十几辆坦克绕着土丘圆形摆开,形成一个包围圈,解放军战士们也呈这样的阵形,将土丘牢牢围住。

    陈晴朗来到江老头几人跟前,先是看了江舒情一眼,然后才问:“怎么回事儿?”

    江老头很尴尬,觉得这事儿干的很戳,之前下令射击时,可没有想过这种尴尬的情况。

    江凯乐看到陈晴朗就来气,但听到他的问话,却是立刻转移了视线……是他怂恿着要出击的,这事儿他也挺尴尬。

    最后还是江舒情将事情解释了一遍,江老头脸都臊得不行了。

    陈晴朗一直盯着江舒情的眼睛,江舒情刚开始也和他对视着,但是慢慢还是转移了视线,连说话的声音都慢慢变小。

    “……现在那只狗埋在土里面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你有什么办法么?”

    “我能有什么办法?”陈晴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就这样等着呗,看看那狗什么时候能自己拱出来。”

    张裴裴见他一直看江舒情,就忍不住在一旁冷哼一声。

    于是陈晴朗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问:“你们怎么来了?”

    张裴裴立刻就低下头,不敢再吃醋,不过还是忍不住辩解一句:“他们本来就派了人驻扎在这的……我通知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朝这边过来了。”

    “本来就驻扎在这?”陈晴朗疑惑的看向江老头。

    江老头解释一番:“一直派人在这守着呢,但是这僵尸形踪太过诡异,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他出没的痕迹……倒是你来的时候被发现了,我们驻扎在这附近的军队就立刻赶了过来。”

    估计驻扎的比较隐蔽,而且和陈晴朗的线路不在一个点上,所以陈晴朗来的时候没有看到。

    “那你们接着驻扎吧,这狗身上有尸毒,要是咬了人,后果不堪设想。那绿僵已经被我杀掉了,尸体就在那边的山区,你们要是有心思研究,就派人过去找下吧。”

    江老头立刻派人过去找尸体,然后喜笑颜开的向陈晴朗道:“小陈啊,这僵尸的事情,你功不可没,我请你吃饭,让小舒下厨,我再请几个老朋友过来,相互认识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陈晴朗连忙摇头:“树大招风,我还是低调点好。”

    江老头就道:“低调是好事,但也不能玩锦衣夜行那一套。就认识几个老朋友,又不是把你宣扬的人人皆知,以后说不定有什么事情他们还能帮忙呢,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的。而且最近有个老家伙上门来提亲,说是他孙子看中了裴裴,所以这次把你们的关系也公布一下,省得再有人打裴裴的主意。你觉得怎么样?”

    陈晴朗第一反应,居然是看了江舒情一下,江舒情也在这时抬头看他,但又迅速低下了头。

    完完全全的鸵鸟状态。

    而张裴裴则是一直盯着陈晴朗,想看他答不答应。

    陈晴朗被江舒情这种一味退避的态度搞得一肚子火,一咬牙:“行,这饭我吃了。”

    张裴裴脸上立刻露出喜色,双拳都激动的攥了起来。

    江舒情有一种难言的失落,心中很生气,但是偏偏又没有生气的资格,于是又立刻觉得很苦闷。

    想努力说服自己,这正是自己想看到的结果,但自欺欺人真的很难,第一次觉得自己处理这段感情的方式,或许真的不太合适。

    对于把陈晴朗让给张裴裴的决定,也突然有点动摇。

第一百章、玉碎

    绿僵授首,陈晴朗的心彻底放松下来,晚上吃饭的时候,喝得烂醉。

    他以前不喜欢喝酒,因为他不喜欢那种不清醒的感觉,但是一向懒惰到极点的他,这个月实在是太勤奋太疲累,特别是最近几天,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又是领悟【太上清音游灵剑法】,又是思索完善搜僵雷达禁制的点子,同时还要抓紧一切时间观想清风明月琉璃神魂像……可以说自从他被错勾魂魄,踏上修道之路的这一个多月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每天都没闲着。

    或许身体上感觉不到累,但这种太充实的感觉,对陈晴朗的精神来说,是一种极大的负累。

    他终归是个惫懒的人。

    人一旦放松,就难免放纵,何况感情又不顺,再加上几个军政法系统的老家伙实在太能劝酒,陈晴朗一个晚辈又不能不给面子,咣咣当当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完全是把酒当水喝,这种情况,想不喝多都难。

    当然,这是他没有刻意压抑酒意的原因,要不然真气浑厚的他,想喝醉其实也不容易。

    张裴裴害怕回去被打屁股,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意思跟着陈晴朗一起回去,于是就留在了江家,陈晴朗一个人被江老头的警卫员小陆开车送回去。

    小陆回去度了一个月的假,春风满面,在车上不停说话,可惜陈晴朗脑袋昏昏的,没功夫理他。

    到了小区门口,陈晴朗从车上下来,小陆想送他上去,被他拒绝。

    “放心,我没喝多,你走你的……我自己上去……”说着,摇摇晃晃往小区里走。

    小陆不放心,上前扶着,然后就见几个保安迎过来,说是他们几个可以送陈晴朗上去。

    陈晴朗使劲摇手:“不用不用,我找得着门……我可是高手,这点酒,怎么能醉倒我?你们……太小看我了……”

    说着脚一打滑,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于是几个保安不由分说,架着陈晴朗往前走,小陆挺礼貌的留下几盒烟,然后驾车走人。

    几个保安架着陈晴朗上去,到了他家门口,就到他口袋里翻钥匙。

    就在这时,隔壁一家的房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女人出现在眼前,几个保安齐齐看了一眼之后,又赶紧将视线移开,继续翻陈晴朗的口袋。

    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几个保安脸上有些尴尬。

    身为保安,对小区里的一些特殊人物,那是知根知底,包括有哪些富豪啊,有哪些美女啊,有哪些医术精湛的医生啊,有哪些铁面无私的警察啊,一清二楚。

    而这个红衣女子,他们自然也都认识。

    朝阳中学的老师,教什么的不知道,姓唐,叫唐诗韵,上个月搬过来的,一个人独自住在这里。人长得漂亮,身材好,气质高贵,风情妩媚。

    这几个保安以前觉得妩媚就是风骚,风骚就是浪荡,于是在见过唐诗韵几面后,就在那里讨论这是浦海市哪位铁公鸡包养的小三儿,居然就被安置在这种地方,而且房子还是租的,真太可怜了,怎么着也得哄着给买幢别墅啊。

    当时几人是等唐诗韵走远了才小声讨论的,而且话语里还挺替她不值的,觉得这姑娘是个好姑娘……浪荡点就浪荡点吧,改革开放了嘛,人也开放了,可以理解……这样的好姑娘,遇上这样抠的包养户,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话中隐透着同情之意。

    嗯,严格来说也没说什么放肆的话,但是已经快要过了马路的唐诗韵,竟然踩着高跟鞋风情款款的走回来,伸出手就是几个干净利落的大嘴巴子。

    “老娘还是黄花大闺女呢,没你们家里女人那么不要脸,以后再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小心我告你们诽谤!”

    然后又风情款款的走了,红色风衣与长发被风吹起来时,颇有一种优雅的风度,就跟电影里的女主角似的。

    但几个保安却就此知道,这特么是个泼辣娘们,可不是什么狗屁知性美女。

    于是现在看到她,就颇觉得尴尬。

    甚至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让那小兵送陈晴朗上来了,自己几个巴巴的献什么殷勤?

    上赶着打脸么这不是?

    结果这次这位黄花闺女倒挺优雅,非常有礼貌的道:“谢谢几位叔叔哥哥送陈老师上来,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照顾人的事儿,还是我们女人在行。”

    几个保安一听,认识啊这是……全都连连点点头,直接就把陈晴朗给扔到了地上,慌不择路的四下逃蹿。

    有两个等不及电梯,直接从安全通道跑下去了。

    转眼之间,整个楼层,就只剩下了陈晴朗和唐诗韵二人。

    陈晴朗被摔得屁股裂成八掰,咧着嘴吸冷气,嘴里骂骂咧咧:“特么的……这什么破凳子……说坏就坏,摔死爹了。”

    晃晃悠悠站起来,一眼就看到了唐诗韵,眼神有点迷离,不知道这是谁,就知道长得挺好看的。

    而且心跳瞬间加速,一种奇异的亲近感觉生出,一时之间,只想抱着这美女摸一摸亲一亲。

    但还是忍住了,怕挨揍。

    唐诗韵笑眯眯的:“陈老师,我送你进去吧?”

    陈晴朗一听这称呼,就庆幸自己幸亏没动手,这特么是熟人啊,万一传出去,自己还活不活了?

    不过这到底谁啊?

    没等歪着头看清楚,唐诗韵已经从他口袋里翻出钥匙,“咔咔”一拧打开房门,毫不费力的将他给架了进去。

    陈晴朗闻着鼻端萦绕的香气,脑子晕晕乎乎的,等到唐诗韵将他架到卧室,终于想起来:“哦,是唐老师啊……你怎么在我家啊?”

    “你喝多了,我扶你进来。”

    陈晴朗点点头:“谢谢啊。”

    唐诗韵把他放倒在床上,低着头给他脱了鞋,问他:“要不要喝点水?”

    陈晴朗摆手:“不用……我就想睡觉。”

    唐诗韵道:“你睡吧,我帮你按摩一下。”

    陈晴朗很没节操的道:“按摩好,扦脚推`油,大保健!”

    还迷迷糊糊的把裤子给蹬掉,里面印着愤怒的小鸟的花内裤立刻就露了出来。

    唐诗韵眼中立刻露出鄙夷的神色,随手把他蹬掉的裤子扔到地上,然后跪坐在床上,双手给他按摩腰肩。

    陈晴朗简直舒服到极点,本来因为某种奇怪的感情冲动,很想抱抱唐诗韵,但是在这种舒适的环境下,也懒得多动,很快就睡着了。

    待他睡过去两分钟,唐诗韵轻轻呼唤:“陈老师?陈老师?”

    刚刚进入浅度睡眠的陈晴朗立刻迷迷糊糊回了一句:“摄影的境界,你们这些只会玩器材的永远不会懂……”

    吐词不清,呜啦呜啦,但是把唐诗韵吓了一跳,赶紧屏息凝神,不敢乱动。

    过了足足五分钟,才敢试着再次呼唤:“陈老师?陈老师你睡了么?”

    没有回音。

    连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陈晴朗彻底的睡熟了,死猪一样。

    唐诗韵仍然不敢大意,她一直都是个谨慎的人。

    因此,她直接扬起纤纤素手,在陈晴朗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

    但陈晴朗只是没有意识的“嗯嗯”两声,很不耐烦,然后又没了声息,均匀的呼吸声一起一伏,完全进入了深度睡眠。

    唐诗韵立刻露出冷笑:“这下看你怎么死!”

    伸手扒了一下陈晴朗的衣领,露出挂在脖子上的那枚玉佩,她伸出手,居然有些颤抖,太激动了,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样快……

    其实她下山的时候,想着是很轻易便能将这玉佩拿下的。以她的绝世容颜,万种风情,再加上两人之间那种因为妖丹而产生的奇妙的亲近感,想要诱惑到陈晴朗,在亲热之时拿下玉佩,简直太过轻而易举。

    然而没想到这家伙心志居然那样坚定,完全不上套。

    所以这时候能把这玉佩摘掉,就显得很是激动。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握住那玉佩,一手抬起陈晴朗的头,然后慢慢的,将玉佩摘下。

    “可恶的阴司,夺我妖丹,坏我修行,此仇永生不忘。待我修炼有成,飞升成仙,定然要到那幽冥黄泉,亲自报这夺丹之仇!”说着,把玉佩狠狠往地下一掼,“啪”的一声,玉佩立刻碎成数截!

    唐诗韵立刻得意的大声笑起来,这时候也不怕把陈晴朗吵醒了。

    但陈晴朗终归是没醒,依然呼呼大睡着。

    “哼,怪你倒霉,可不能怪我下杀手……我若是修为高点,还能只取妖丹,却不伤你性命,但是现在,我修为不高,又不会什么高明法术,只能用天赋神通移花接木来取回妖丹……”

    唐诗韵知道陈晴朗因此丧命冤枉,但她自己也冤枉啊,要怪,也只能怪这家伙自己倒霉了,被那糊涂阴司错勾了魂魄。

    唐诗韵刚才那番嘀咕,一半是说给陈晴朗听,一半是说给自己听。她是在做心理建设,省得自己愧疚,确实是个好姑娘,但命中注定如此,也只能这样。

    对她来说,自己的修行,终归是要大过一个人类的性命的。

    在深吸一口气后,她将陈晴朗衣服扒光,再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随后整个压上去,嘴对着他的嘴,双手与他的双手相握,两只腿也与陈晴朗的腿紧紧相抵……

    两个人以一种最亲密的状态,完全紧贴在一起。

第一百零一章、瓦全

    第二天,陈晴朗醒来时,神清气爽,没有以前那种宿醉的感觉。

    头不痛也不晕,身体也不觉得疲乏,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手动了动,碰到了一个温软的东西……

    刚刚还静若处子的他,立刻动如脱兔,转头的动作像电一样,然后整个人就僵住。

    极动与极静这两个状态,被他表现得淋漓尽致。

    因为过度惊吓,喉咙都仿佛僵硬,一声尖叫噎在那里,呃呃啊啊喊不出来。

    那种反应,有点像是某个姑娘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陌生男人睡了一样。

    而事实上,陈晴朗此时的处境,与那种情况,相差仿佛。

    在他的右侧,是一头长长的秀发,当他的头转过去时,立刻就闻到淡淡的香气。

    其实在他碰触到那抹温热柔软时,就已经想到某种情况。而他的第一反应是……难道自己把张裴裴给睡了?

    当时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转过头后,立刻松了一口气。

    接着,又猛的紧张起来……如果不是张裴裴,那这个是谁?

    江舒情?

    肯定不是,学姐虽然是长头发,但是为了能显得更成熟,稍稍烫过,头发有不起眼的曲折,而眼前这一瀑秀发,非常的垂直,没有经过任何的二次加工。

    既不是张裴裴,又不是江舒情……

    陈晴朗觉得自己现在除了自杀,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特么的,老子昨天不是在和那帮老家伙喝酒么,怎么醒来之后,床上会躺着一个长发姑娘呢……不会是那几个老家伙给自己找的小姐吧?

    那也得江老头同意才有可能啊。

    江老头有可能同意么?打死都不可能!

    陈晴朗以手捂面,想要自己冷静一下。

    这下别说追学姐了,恐怕连张裴裴都泡不到了。要是被江老头知道……肯定把军队里所有重武器拉出来对着自己这幢小楼狂轰。

    妈妈啊,谁来救救我……

    不管了,先看看这姑娘到底是谁,希望是个长得好看的……若是把自己的处男之身交给一个恐龙,他一刻都不等,立刻就去自杀。

    他一只手撑起身体,头慢慢伸过去,结果发现那姑娘头发真是太多,把整个脸都几乎盖住,陈晴朗心想不会是鬼吧?

    定定心神,把整个上半身移过来,双手按在姑娘脑袋两边的床单上,上半身下俯,准备伸手去撩起那乌黑秀发。

    这时候姑娘却突然双肩一动,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陈晴晴朗吓得胳膊一软,身体一下栽下去,那姑娘本来是侧身睡,被压得直接成了平躺。脑袋转过来的时候,长发如浪花般朝两边分开,一张洁白的脸蛋,显映在陈晴朗的眼前。

    这时的陈晴朗正感受着身体扑倒下去时感觉到的温软,心想原来和姑娘困觉是这样**的感觉,下一秒就看清了身下姑娘的脸,**销得差点魂飞魄散。

    再没忍住,直接“啊”的一声尖叫,“霍”的一下从床上蹿了起来,被子被拱到地上,唐诗韵的胴`体一览无余。她在被子掉下去的那一刻,轻轻将身体蜷起,又成了侧躺的姿势,那由肩及背、由背及腰、由腰及臀、由臀及腿的婉转曲线,简直美得让人窒息。

    陈晴朗呆着站在那里,整个脑袋处于空白状态。

    为这身体的美,也为这……美好的,但又无比荒诞的……早晨。

    过了一两分钟,他才彻底反应过来。这时的唐诗韵哭声小了些,只是一下一下的微微抽泣。

    陈晴朗赶紧过去捡起被子,重新给唐诗韵披上。不知是早晨的冲动,还是刚刚看到的美好,陈晴朗很想和唐诗韵再困觉一下……那种前世恋人般的心悸,也随之而来。

    他深吸一口气,牢牢控制住自己的躁动情绪:“唐……唐老师,你怎么……你怎么会……”

    唐诗韵没有说话,抽泣时则是又大了些。

    陈晴朗一句完整的话都问不出来,心里乱得如一团撕扯了十万个结的麻绳。

    这时候无论是他,还是唐诗韵,都需要冷静。

    于是他暂时缄默不言,准备先找衣服穿上,然后就发现衣服都在地上,包括唐诗韵的……

    昨天晚上这是有多狂野多粗暴啊……

    陈晴朗心里更加愧疚,先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衣服一件件穿上,然后把地上的衣服一一捡起来,自己的扔进洗衣机去洗,唐诗韵的叠好放到床头,等到将衣服全部理清,地面终于不再显得那么凌乱。

    然后,一根红绳,几瓣碎玉,就突然吸住他的眼球。

    他第一时间朝自己的脖子摸去!

    摸了个空……

    玉佩没了!

    陈晴朗立刻头皮发麻,双眼发直。

    在此时,他脑海中浮现的,是那红色狐妖被夺妖丹时,奋力相搏却痛挨一击的画面。

    玉佩碎了,狐妖便可在自己面前使出法术,以自己的修为,如何抵挡得住。

    师父,师父!

    他在第一时间想到了宋梵音。

    想现在就拔腿跑过去,但是看看床上仍在抽泣的唐诗韵,又只能钉住脚步。

    甚至奇异的想,这唐诗韵,不会就是那狐狸精吧?

    随后又暗道,真是神经过敏了!

    如果唐老师是狐妖,自己现在肯定已经丧命,哪还有机会站在这里,为昨天晚上的混帐事情发愁?

    他苦恼的揉揉额头,将碎掉的玉块捡起放到桌子上,然后搬张椅子坐到床边,讪讪的问道:“唐……唐老师,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怎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昨天喝的太多,记忆出现断片,苦思冥想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距离断片之前的最后一个画面,应该是和江舒情对视时,她那低头躲避的没有表情的脸……

    陈晴朗使劲捋捋脸,觉得整个人都是木的。

    唐诗韵现在没有心情说话,心里阴云密布,狂风骤雨,没有一点阳光。

    如果非要她说话,她只会说一句:陈晴朗,你特么的身上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武器,为什么老娘没有办法在你面前使用天赋神通!

    这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

    就在昨天晚上,当唐诗韵做好了移花接木的前期工作后——所谓前期工作,就是让她的身体和陈晴朗的身体彻底契合,就像太极图案的阴阳鱼那样,完完全全,严丝合缝的,紧贴在一起。说白了,就是**之姿,而所谓的移花接木,其实就是采阳补阴,只不过唐诗韵不喜欢太露骨的文字,所以称作是移花接木——为了这前期工作,她颇费了不少功夫。毕竟陈晴朗喝醉了嘛,几乎没有知觉,好久才把准备工作弄好,然后就开始发动天赋神通……

    结果发现,体内的灵气,完全催动不起来。

    灵气催动不起来,就别想把陈晴朗体内的妖丹以及血气吸出来,唐诗韵就像新婚之夜发现怎样都行不了房的姑娘一样,急得团团转,试了许多方法,最后发现,都是徒劳。

    灵气确实无法催动,任何法术也都没有办法使用。

    于是唐诗韵算是赔了身子又折兵,偏偏陈晴朗当时毫无知觉,她连传说中的爽感都没有感受到。

    就像玩死人一样。

    心里那个惆怅,就跟前几日连绵不绝的秋雨一般。

    本来就发誓要夺回妖丹,现在身子都送出去了,更不愿放弃,但是若想知道陈晴朗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能够阻止她使用法力的东西,就只有在关系上跟他更亲近,在合适的时候给套出来。于是就顺势想到这个点子,就当作是醉酒时被陈晴朗给强睡了,以她从同事那里听来的陈晴朗的性格,他肯定是会负责的吧?

    不过其实心里也没底,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现在的人类,没有以前那么好骗了。

    特别是读书人,心眼贼多,那些当老师的,也都一个比一个不要脸,什么猥亵女学生啊,强制发生性关系啊,什么破事儿都干得出来。她只能希望,陈晴朗最好是众多不要脸的读书人当中那少数一部分要点脸的。

    偷偷看一眼陈晴朗此时的表情,她觉得这家伙可能还真的挺要脸的,于是就继续装可怜,要彻底引发陈晴朗的愧疚之心。

    陈晴朗也确实上了当,见唐诗韵一个劲儿的哭,梨花带雨的,就知道人心里肯定特委屈。

    废话,哪个姑娘被醉汉强暴了,心里会不委屈?

    这该如何是好?

    陈晴朗忍不住到床头摸了根烟,点燃之前,问一句:“我能抽根烟么?”

    唐诗韵仍然不理他,只是哭。

    陈晴朗也不知道她是介意不介意,但最终还是把烟放了回去,放低声调小心翼翼的道:“唐老诗,我知道你委屈,但是哭也解决不了问题……”这话有点混帐,说完都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我们……现在,还是得先把问题解决了,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的。我昨天晚上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

    唐诗韵立刻转过身,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陈晴朗头大:“所以我现在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唐诗韵又要哭。

    陈晴朗赶忙道:“当然,怎么一回事儿,我现在是知道的,但是,我想知道事情是怎么样发生的……我喝醉了酒我记得,但是你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我是真不知道啊。”

    唐诗韵终于说话:“你……你想赖账……”

    陈晴朗赶紧摇手:“没有的事,该负的责任,我一定会负,但我现在就想把事情搞清楚……”

    “你真的愿意负责任么……”

    陈晴朗使劲点头:“一定负!”

    谁料唐诗韵头一低,一边抽泣,一边道:“算了……你当时喝醉了,又不是故意的……”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事情都已经做下。我陈晴朗好歹是个带把的,做下的事情,该负的责任,绝不逃避。无论是要让我进监狱也罢,让我赔偿也罢,如果你愿意,让我照顾你一辈子也可以。这些话我先说在前头,让你放心,如果你有别的解决办法,也尽管说出来,粹身碎骨,赴汤蹈火,天打雷劈,五雷轰顶,无论怎样,我都绝不皱一下眉头!”陈晴朗豪气干云,一脸坚定,说着说着,甚至站了起来,说到最后,猛的一甩手,颇有指点江山,粪土万户侯的意气风发。

    唐诗韵心中大喜,脸上悲戚:“这样对你不公平。”

    “若我不负责任,对你就公平么?”

    唐诗韵黯然神伤:“都是命。”

    “我不信命!”陈晴朗道。

    唐诗韵觉得火候到了,就问:“你真的……不觉得委屈?”

    “委屈的是你,不是我,你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不然我非愧疚死不可。”陈晴朗是真觉得愧疚,多好的傻姑娘啊,被自己这样了,还觉得自己会委屈……唉,她这样,自己如何硬得起心肠不管不顾?

    唐诗韵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你进监狱,也不想要你的赔偿……我的身子或许在你眼里不值一提,但在我眼里,没那么贱,任何赔偿都没有用……”

    “什么不值一提,明明是无价之宝,你长得这样漂亮,人又善良……”

    “你真这样想?”唐诗韵带着丝怯羞之意问道。

    当然是装的。

    但这时的陈晴朗,哪里还有什么分辨真假的能力,就算分辨出是假的,也会认为是自己无耻之心作祟,而不会想到是唐诗韵的问题。

    他看着唐诗韵泪痕犹湿的脸,道:“当然,你这样的姑娘,若是征婚,单身汉们能从万里长城排到虹口道场。我居然就这么把你给……真的是该千刀万剐。”

    “你不要这么自责,我也有责任……”

    “你没有责任,都是我的错,我简直禽兽不如,混帐之极!”

    “别这么说,其实……你挺好的。”

    “我要是好,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局面了。”陈晴朗真觉得这唐诗韵傻到家了,自己都把她给那个了,她还说自己挺好的……

    这么傻的姑娘,怎么让自己给碰到了呢?

    一时之间,什么江舒情,什么张裴裴,都不再去想,只是想,无论唐诗韵说出什么样的条件,他都答应!

    “事情弄成这样,我也很不好意思……”唐诗韵继续演技精湛的表现自己的傻,“如果你真愿意……我们能……试着交往么?”

    没等陈晴朗说话,又赶紧低下头抽泣:“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我也想不到好的办法。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怪你,本来就不是你的错,都是命运弄人……”

    陈晴朗真的是要羞煞了。

    手一挥:“别说了,交往就交往,有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当女友,我求之不得。”

    “真的?”唐诗韵不相信。

    陈晴朗狠狠点头,如果往他下巴边放个核桃,他能直接给砸碎了。

    “真的,只要你不嫌弃,我就一辈子照顾你。你要是哪天喜欢上别人,也尽管潇洒的走!”

    “谢谢。”唐诗韵诚挚的道。

    陈晴朗坐下去,握住她的一只手:“不要说这么客气的话,本来就觉得自己混帐,你再这样说,我真的想跳楼了。”

    “你也别再说这种话……我也有责任……”唐诗韵不再哭了,雪白的脸上染上红晕,含羞带怯的看陈晴朗一眼,“那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了?”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老公老婆也行……嗯,我想得有点美。”

    “你放心,现在只是试着交往,若你没有办法喜欢我……我也不会缠着你。”唐诗韵又道。

    陈晴朗把她的手攥得紧紧的:“你这样长得漂亮,心地又好的姑娘,谁会不喜欢呢。”

    唐诗韵就更害羞了,低着头不好意思。

    但心里却骂了一句,傻帽。

    然后庆幸……要脸的读书人,居然被自己碰上了……运气太好了……

    不过想到自己的身子就这么给了他,又觉得苦闷气愤。

    毕竟她是个有学问有道德的妖,贞洁意识还是很强的。

    要不是为了移花接木,她才不愿意和陈晴朗睡一张床呢!

第一百零二章、称呼

    其实陈晴朗比唐诗韵还苦闷。

    守身如玉二十多年,终于睡了个姑娘,结果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滋味,完全不知道,而这一切又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仍然不知道……

    本来感情方面就够头疼的,现在倒好,出了这桩子事儿,不用头疼了,但是心疼。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虽然唐诗韵丝毫不比江舒情和张裴裴差,但想到要就此和那对姐妹花断了一切纠缠,心里仍旧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人唐老师一不让自己进监狱,二不让自己赔偿……说得已经很明白了。

    这说明人家是在乎自己身子的人,而且心地又善良,面对这样一个姑娘,他有别的选择么?

    或许一切真的是命中注定。

    要不然为何第一次与唐诗韵碰面,就有那样的不可理喻的亲近的奇异感觉呢?

    只是无论如何给自己做思想工作,心里都高兴不起来,于是只能抛除芜杂思绪,待唐诗韵情绪稳定,问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进门之前的事情,她有一说一,进屋之后的事情,自然瞎话连篇。说什么她本好意要照顾陈晴朗,结果陈晴朗酒后乱性,要对她行不轨之事,她虽然努力挣扎,但毕竟力气有限,最终被陈晴朗得逞,说着说着,又哭了出来。

    陈晴朗只得又是道歉又是安慰,愧疚得差点把心脏挖出来给她煮了吃。

    同时心想,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估计那玉佩就是在争执之时给打碎的……

    唐诗韵哭了几声,就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饿了。”

    “我去做饭!”

    陈晴朗刚要跑出去,又听唐诗韵道:“我想洗漱一下……”

    陈晴朗道:“你给我钥匙,我去你家给你拿洗漱用品。”

    唐诗韵就一手拉着被子遮盖身躯,一手指了指陈晴朗叠好放在床头的衣服。

    陈晴朗去翻衣服,碰到内衣胸罩,两个人都一起脸红,陈晴朗找到钥匙后,就立刻去隔壁给她拿洗漱用的东西。

    唐诗韵的房间无比简洁,除了一些生活必须品和音乐器具,没有其他任何装饰,根本不像是一个女孩子住的房间。

    陈晴朗也没心思多看,从她衣柜里找出睡衣和换洗衣服,去卫生间拿了沐浴露洗发水毛巾等,就立刻返回自己家,把所有东西放到床头柜上,向唐诗韵说了句“我去做饭”,立刻蹿进了厨房。

    因为心怀愧疚,做饭更加讲究,简直是把自己所会的,全部施展出来。

    等到将饭菜一一摆到客厅的桌子上,在卫生间里呆了三十四分钟的唐诗韵才慢悠悠的出来。

    保守的粉色睡衣,湿漉漉的乌黑长发,白里透红的粉嫩脸蛋,透着湿气的水汪汪大眼睛,在她走出卫生间那一刻,陈晴朗几乎呆了一下。

    这种摄人心魄的美,是江舒情和张裴裴都不具有的。

    而当她轻轻走来时,那种奇妙的心动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这种感觉,更是任何女人都无法让他感受到的。

    陈晴朗立刻跑去拿了吹风机过来,让唐诗韵坐到沙发上:“唐老师,我给你吹头发。”

    唐诗韵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就行了。”

    “我们现在已经是情侣了,哪还用这么客气?”陈晴朗不由分说,插上电源,将吹风机开到中档,慢慢的给她吹起头发。

    唐诗韵坐在沙发上,背对着陈晴朗,看着桌子上的菜、汤、饭,口水直流。

    活了一两百年了,第一次有人给做这样诱人的饭菜,还别说,心里还真挺暖和的。

    特别是那只拂动头发的手,温柔到了极点,让她从未动情过的心,居然有那么一丝丝甜蜜。

    但是随即她就告诫自己,这一切都是虚幻,自己的最终目的,是夺回妖丹。这个凡人,最终要丧命在自己之手。自己在这期间,万不能动情,否则就功亏一篑……而且万一身份暴露,到时候就算自己手软,陈晴朗也不会手软,自己不杀他,他也会杀自己。

    所以自己一定要坚守本心,绝不能舍本逐末。

    这时陈晴朗道:“唐老师,我们现在是情侣了,相互之间的称呼,是不是要改一下?”

    唐诗韵微微点头:“听你的。”

    “那我就叫你……诗韵?”

    “好。”

    “那你对我的称呼也得改。”

    唐诗韵脸红着道:“晴朗……”

    她的声音天生又柔又媚,一句晴朗出口,只让陈晴朗骨头都酥了二两,要不是还算要脸,真想扔了吹风机,抱起唐诗韵去胡天海地一番。

    等到将头发吹干,陈晴朗有些苦恼的道:“饭有点凉了。”

    唐诗韵道:“没事儿,温着呢。”

    “我去热一下。”陈晴朗道。

    “不用那么麻烦。”

    陈晴朗去端汤盆菜碗:“不麻烦。”

    然后不由分说的把所有饭菜重新端进厨房加热,期间唐诗韵想帮忙,被他使劲按到沙发上:“你从此以后就是公主,好好享受就行了,其他任何事情都不用干。”

    看着陈晴朗在厨房里忙活,唐诗韵忍不住摇头:“果然,凡是好人,都有股傻劲……也不知道是好人都傻呢,还是傻子都好呢?”

    将饭菜加热完毕,又重新一一端到桌子上,接着殷勤的将饭和汤给唐诗韵盛好,指着菜:“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如果不好吃,我倒掉重做。”

    “你别这么客气。”唐诗韵露出愧疚的表情,“你这样,感觉不像是喜欢我,完全就是在替自己赎罪……如果这样,那你不必委屈自己,我可以当做一切事情都没发生。”

    陈晴朗就赶忙道:“那啥,还有点不适应,有意见你提,我尽量改。”

    唐诗韵就很无奈的看着他。

    这哪像男朋友,简直就像是奴才。

    陈晴朗也知道自己心态有问题,努力让自己轻松一点:“行了行了,我尽量适应好吧?来来来,吃饭,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

    唐诗韵早饿了,但这种处境下,不能表现得太食欲大开,因此有些淑女的夹起一小块薄薄的瘦肉片,就着一小筷子米饭塞进嘴里。

    慢慢咀嚼的时候,漂亮的眼睛大大睁开,看着陈晴朗期待的眼神,猛点头。

    陈晴朗就笑起来,被人认同的感觉,总是很好的。

    唐诗韵是真没想到,这个男人做饭居然这么好吃,她一心修道,没有时间吃喝玩乐,平常对于吃也不怎么讲究,这次真是胃口大开,越吃越快,一张小嘴已经变得光滑油亮,看起来格外诱人。

    只是两人现在的关系毕竟很奇怪,所以席间话不多,气氛就算不得活跃,陈晴朗觉得有点沉闷,就问:“要不看会儿电视?”

    “好。”唐诗韵没意见。

    于是陈晴朗就打开客厅里的电视机,因为是大早晨,也没什么电视剧或者娱乐节目,不过他也不在意,主要就是让气氛不显得那样沉闷,只要电视机出声儿就行,播的是什么完全无所谓。

    唐诗韵倒是看得专心至致,她对人类的这些高科技玩意儿,其实是挺感兴趣的。

    此时电视上播得是浦海电视台的早间新闻,内容是关于僵尸的。

    这算是电视台第一次播出有关僵尸的新闻,估计还是昨天晚上紧急拟的稿子。

    “这只绿毛怪物,就是前段时间盛传的僵尸……”随着漂亮女主持的话语,屏幕上出现一张绿僵的照片,只是绿僵的尸体经过太阳的照射,已经腐烂恶心,所以照片也经过处理,看起来模糊不清,倒不会影响了食欲。

    一大堆巴啦巴啦对于之前绿僵害人的事情总结之后,主持人的语气变得意气风发,说是国家xx部队与xx部队和xxx部队协同作战,成功将僵尸诛除,市民至此可以放心生活巴啦巴啦。

    陈晴朗吃着饭想:就是不知道那只狗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房门那里突然响起咔咔的开门声。

    陈晴朗和唐诗韵都瞬间将目光投了过去。

    房门被轻快的推开,一个女孩开心的走进来,向陈晴朗道:“呀,起这么早,饭都做好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只狗已经被干掉了哦!”

    陈晴朗手里的筷子瞬间掉到地上。

    忘了这茬了……张裴裴手里可是配得有自己家里的钥匙的……

    靠,本来想着抽个合适的机会,私下里和她说唐诗韵的事情,现在这……怎么整……

    张裴裴进来时喜气洋洋的,眼睛里只有陈晴朗,等到快走到陈晴朗跟前时,才突然发现,在他的对面,居然还坐着一个女人。

    “你怎么在这里?!”张裴裴看着唐诗韵,惊讶万分。

    随后就是怒气冲天:“自己家不待,到我们家里干什么?!”

    她对这个勾人的狐狸精,可是深恶痛绝的。

    只是现在唐诗韵,和当初与她针锋相对的那个,完全不一样,被她质问之后,可怜巴巴的看向陈晴朗,同时还问:“她是你女朋友啊?”

    陈晴朗想起两人相互认识,就更觉得头疼。

    “诗韵,你先吃饭,她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陈晴朗从沙发上站起来,拉住气愤得不行的张裴裴往门外走,“裴裴,咱们出去说。”

    张裴裴通过两人之间相互的称呼,以及现在陈晴朗的行为,明显感觉到了两人的不对劲。

    她一把挣脱陈晴朗的手,顺势将手里拎的早餐摔到地上,大声问:“陈晴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陈晴朗再次拉起她的手腕,这次她怎么都挣不脱。接着陈晴朗揽住她的肩头,几乎是推着她往外走。

    “事情很复杂,我们到外面说。”

    陈晴朗脸上没有表情,张裴裴心里顿时就变得忐忑。

    一种最坏的情况,浮上她的心头。

    难道……他们两个……

    不可能,怎么可能……

    可是陈晴朗现在的近乎无情的强硬推拉,让她找不到一丝熟悉的温暖感觉。

    她几乎是在哀求:“我不去外面……我就要在这里听你说……”

    但陈晴朗不由分说,将她推出了门外。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张裴裴突然有一种无力感。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第一百零三章、梦想

    陈晴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张裴裴,只能无奈的摆出没有表情的面孔。将张裴裴强硬推拉出房间后,他却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张裴裴看着他,眼圈已经红了:“怎么回事儿?”

    陈晴朗想编瞎话,最好把自己说成是一个喜新厌旧的渣男,这样或许在斩断牵绊的时候,可以让张裴裴心里更好受一些。

    但是办不到。

    他终究还是希望自己在亲近的人眼中,是一个尽量正面的形象,他也知道摧毁自己在张裴裴眼中的好感,会让她更容易走出这件事情带来的负面情绪。

    然而或许真的是不成熟也好没有大局观也好,他还是一五一十把实话说了出来。

    张裴裴听完,更加无力,这种事情,貌似确实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同样也更让人不甘心。

    因为这不是她自己的失败或者是陈晴朗的无耻,酒后乱性,只能说造化弄人,怨不得谁。

    她现在只后悔昨天晚上没有跟着陈晴朗一起回来,要不然现在完全是另外一番局面……

    所以她此时最怨的,其实是自己。

    陈晴朗只能道歉:“裴裴,对不起……”

    张裴裴泪眼涟涟的看着他,真希望他是一个混蛋,没事儿负什么责,自己给自己找担子很舒服么?

    “你是要跟我一刀两断么?”张裴裴问。

    陈晴朗使劲捋了两把脸:“希望你以后……”想说句祝愿的话,但也说不出来。

    这事儿确实太特么操蛋了。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没有牵连的惹出牵绊,一直亲密的却要停止纠缠。

    太不遂人愿了。

    张裴裴曾想过和陈晴朗的无数种可能,好的坏的,却从未想到有天两人会以这样的局面结束一切的剧情。

    她从未如此的不甘心过。

    “上了床,就一定要负责么?”

    说实话,身为一个女人问出这种话,貌似有些脑残,但张裴裴这时确实希望,如果男人睡了女人不用负责,那该是多好的一件事情。

    “都是我的错。”陈晴朗除了道歉,还能做什么呢?

    张裴裴带着怨气问:“你一定要这么委屈自己?”

    陈晴朗真有点纳闷,这时候张裴裴和唐诗韵都有可能委屈,但唯独自己是最没有资格委屈的,结果偏偏两个人还都觉得自己委屈,这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自己真的委屈么?

    或许有一点。

    可能在别人眼里这是得了偏宜还卖乖,但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占一些本不该占的偏宜的。

    特别是还要因此失去占其他偏宜的机会……

    但其实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徒增更多烦绪。

    陈晴朗叹口气:“保重。”算是告别。

    张裴裴紧握双拳,不愿挪步,只是用充满怨气的眼睛盯着她,但是眼泪却一直往下流。

    陈晴朗是玻璃心,在女人的眼泪面前尤其如此,他可以承受许多苦痛和灾难,但却无法承受姑娘在自己面前的委屈和忿怨。

    可惜现在唐诗韵还在房间里等着他,他没有办法再在这里耽搁下去。

    “保重。”又说了一遍,然后开门……大门是需要钥匙的,但是钥匙貌似也没随手拿出来。

    刚才那时候哪顾得上那个啊……

    陈晴朗就有点尴尬。

    张裴裴也不知道他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反正她知道她是不适合继续站在这里了,于是只能抹一抹泪,再伸腿狠狠给陈晴朗一脚,然后肝肠寸断的朝电梯走去。

    “裴裴……钥匙在房间里,我打不开门……你的钥匙借我一下……”

    不知道是想再喊一遍张裴裴的名字,还是想再多看她几眼,总之陈晴朗还是喊住了张裴裴,而不是直接敲门让唐诗韵从里面打开。

    张裴裴都准备进电梯了,听到陈晴朗的话顿时愣了一下,转头,就看到陈晴朗有些尴尬的挠挠脑袋,然后……脸上居然立刻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但是当掏出钥匙的那一刻,笑容又僵住:“你就是想要走钥匙吧?”

    真狠心啊!

    一点念想都不给人留,断的这样干脆。

    陈晴朗想解释说不是,但是你都有女朋友了,还乐意让别的姑娘留着自己家的钥匙,这不是不要脸么?

    但更不能说“是”。

    可能他宁愿让自己无耻一点,也不愿意让张裴裴认为他有多狠心。

    对这样的姑娘,哪狠得起心呢?

    张裴裴倒是狠心的用丢飞刀的姿势,直接把钥匙狠狠砸向陈晴朗,陈晴朗伸手接住,同时对要踏进电梯的张裴裴道:“等一下。”

    用钥匙迅速拧开锁,将钥匙再轻轻扔向张裴裴。

    张裴裴下意识伸手接住,然后就见陈晴朗看着她,轻轻道:“其实我有一个龌龊的梦想。”

    张裴裴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一个三妻四妾的梦想……你要是愿意……”

    然后在张裴裴再次丢飞刀一样丢出钥匙前,迅速打开房门蹿了进去。

    钥匙砸到门上,又哗啦一下掉到地上。

    “无耻!”

    张裴裴咬着牙骂出一句,气愤的踏进电梯。

    过了一会儿,下去的电梯又上来,张裴裴踏出电梯左右看看,见没人,就偷偷摸摸跑到门前,把钥匙拾起来装进口袋,然后又做贼一样,赶紧进入电梯逃离。

    张裴裴出小区门口的时候,几个保安还上来喊嫂子,她没心情理他们,一个人默默走出小区。

    因为绿僵已经授首,街上出租车瞬间多了起来,张裴裴拦住一辆车,直接去找江舒情。

    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找江舒情去说这件事情。

    本来以为江舒情是她最大的情敌,结果现在两个人都落了空,那狐狸精倒是好命,趁着陈晴朗醉酒,献一次身就得到了永远。

    她甚至有些怀疑,这事儿是不是唐诗韵自己弄出来的,大半夜的,去照顾一个醉酒的男同事,难道她就没有想过,在这种情况下,有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么?

    想起那天早晨唐诗韵给陈晴朗带早餐的情景,她就越发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强迫,还是勾引,还不知道是哪一种情况呢!

    她双拳攥得更紧……这件事情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靠上床去当人女朋友算什么本事?

    这样的失败她无法接受。

    车子在十五分钟后停在一个小区。

    江舒情在今天早上,就搬回了原来的住处,她并不喜欢和家人住在一起,还是觉得一个人更舒服些。

    当看到眼睛红红的张裴裴时,江舒情顿时一惊:“裴裴,你怎么了?”

    她昨天也喝了些酒,刚刚才醒,这个时候还一脸朦胧,但被张裴裴的样子一下吓精神。

    在她印象里,张裴裴可是从来没有哭过的。

    张裴裴一头扑进江舒情的怀里,不管不顾的大声哭出来。

    江舒情关上房门,紧紧搂着她:“裴裴,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小朗欺负你了,我去找他算帐!”

    张裴裴一直哭,不管江舒情说什么,都不回应,江舒情胸前很快就湿了一大片,心里明白或许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待张裴裴哭声渐歇,江舒情再次问:“裴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小朗欺负你了?”

    张裴裴从她怀里起来,抹了抹眼泪,努力克制住情绪,才好歹把事情说了一遍。

    “酒后乱性?”江舒情立刻眉头大皱,“怎么可能?我又不是没见过小朗喝醉的样子,老实的很,昨天他又喝得那么多,回去肯定倒头就睡了,别说酒后主动乱性,被动乱性都不可能。”

    酒后乱性……

    神经都给麻痹了,哪里还乱性得起来。

    除非是半醉半醒,才有可能干得出这种事。但那种情况,最主要的作用还是在人,酒不过是起到壮胆作用,锅还是得人来自己背。

    所以酒后乱搞什么的,不过是给自己的邪恶行径找借口而已。

    张裴裴咬着牙:“那就肯定是那狐狸精撒了谎!”

    江舒情立刻站起来:“走,我们去找小朗。”

    把陈晴朗让给张裴裴,她都有些心中难受,要是让别的女人抢走,当然更不能甘心?

    何况又是这样用计欺骗别人,更是无法接受。

    但张裴裴道:“可是昨天晚上晴朗喝醉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那狐狸精如果一口咬定是晴朗强迫了她,那我们这样找上门也改变不了什么啊。

    江舒情也是气急了,没有考虑周全。

    听张裴裴这样一说,立刻坐下去重新想办法。

    “反正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

    “嗯!”张裴裴狠狠点头。

    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心中燃起熊熊火焰。

    只是想到陈晴朗的那个龌龊梦想,真想掐死他。

    而这时的陈晴朗,刚刚挂掉电话。

    僵尸死了,危机解除,百业待兴,学校也要开学了。

    所以这时候他就想起了赚钱的事情。

    不过一旦没有了外界的压力压迫,他瞬间拖延症又上来了。

    赚钱是要赚的,毕竟一直工作太影响修道,不过慢慢来吧,也不急在一时。

    然后到了下午,收到了一条来自江舒情的短信。

    “步行街,水韵茶餐厅,我和裴裴在这等你。”

    陈晴朗看完短信,立刻闭上眼睛,哀叹了一声。

    想想以前和学姐会面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现在出了唐诗韵这档子事儿,顿时就变得相当痛苦。

第一百零四章、碎瓷

    唐诗韵的午饭是和陈晴朗一起吃的,呆了差不多十分钟就离开了,毕竟才刚开始适应这种关系,不可能很快就如胶似漆。陈晴朗接到短信时是下午三点多,家里就他一个人,因此没什么顾忌,不需要向唐诗韵解释什么,直接出门去了步行街。

    熟门熟路到了水韵茶餐厅,却心中胆怯不敢进去。

    在门外徘徊许久,直到店里的服务生忍不住出来问话,才硬着头皮走进去,眼睛一扫,厅里没有江舒情的身影,抬头看了眼二楼,问服务生有没有一个叫江舒情的订了茶间。

    服务员立刻领着他来到二楼,带到甲字号房间,轻轻敲响门。

    门是江舒情开的,她看了一眼心虚的陈晴朗,顿时冷哼一声:“进来吧。”

    陈晴朗先向服务员道过谢,再跟着江舒情走进去。

    张裴裴正对着房门坐着,面无表情的低着头把玩那柄短刀,江舒情坐到她身旁,眼睛微眯,杀气漾然。

    陈晴朗捋了把脸,欠着屁股坐在两人对面。

    仅仅一夜过去,三人见面时的气场已各自不同。

    江舒情前些日子一直躲着陈晴朗,没有了御姐的高傲之气,身上尽是胆怯心虚,还有愧疚,到了如今,彻底恢复之前那种气质,而且还多了几分凌厉。

    张裴裴之前一直是邻家女孩一般,羞涩腼腆,如今也恢复了初见时的淡漠……当然,眼神里总是会时不时流过一丝幽怨,再配上手中那柄精美短刀,让陈晴朗忍不住胆颤心惊。

    陈晴朗之前面对江舒情时,是带着怨气的,如今怨气全消,骨气也没了,完全就是一只夹着尾巴的流浪狗,正眼看一下江舒情都不敢。

    “气色不错啊,看来昨天晚上睡得一定很好。”江舒情死死盯着陈晴朗,语气不善,话中带刺。

    陈晴朗只能干笑两声:“还好还好。”

    “好你个大头鬼!”江舒情一拍桌子,“说吧,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就这样跟那个狐狸精白头偕老?然后跟裴裴一刀两断?”

    张裴裴就适时抬起头,幽怨的看着陈晴朗。

    陈晴朗只和她对视一眼,就迅速挪开眼睛,目光盯着鞋尖,表情为难的说不出话来。

    张裴裴就很生气的把刀往桌子上一插,刀身大半截都没入那上好的木质桌面中。

    陈晴朗忍不住咧咧嘴,然后道:“学姐,我也不想的,我哪知道会出这种事儿啊……”

    “你们男人,一个个看着正经,实际上心理都肮脏不堪,喝了点酒,就给自己干坏事找了借口,一咬牙一跺脚,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等到事情做下,又说是酒后乱性……一直以为你算是个特例,没想到也是这种牲口!”

    陈晴朗冤枉啊:“学姐,我真不是那样人,昨天……那是个意外,我现在都记不起来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喝断片了。”

    “喝断片了还能把人家给睡了,心里的执念够深啊。”江舒情继续阴阳怪气的讽刺。

    “我真不是有意的……”

    “是不是有意的你自己清楚,做出这种事情,还毫无悔意,不停狡辩,跟那些喜欢玩弄女人的人渣,有什么区别?”

    张裴裴诧异的看她一眼,心想这次见面是来解决事情的,可不是来吵架的。舒情姐这是……干吗呢?

    “我说了我不是有意的,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知道,我对那个唐诗韵也没什么执念。”陈晴朗被弄的有点烦躁,“我要真是那种人,我早就把你给……”

    话没敢说下去,那边张裴裴已经把刀拔出来,然后“笃”的一下又狠狠插了进去。

    这次只留一个刀柄在桌面上,刀尖全部插入桌面之中。

    江舒情脸微微一红,又迅速恢复正常:“幸亏对你防范的够严,要不然,哼哼……”

    陈晴朗真有点不爽了,他最讨厌江舒情怀疑他的人品了:“你一个女人,防范再严又能怎么样,我要是真想对你不轨,你挡得住么?”

    “那也得你有那胆子才行。”

    “要不试试?!”

    “有胆你就试啊!”江舒情一抬胸脯,真是豪放的很。

    陈晴朗一咬牙:“试就试,就在这儿!”

    唐诗韵的事情本来就让他觉得烦闷,江舒情又在这里一直激他,加上前一段时间江舒情的刻意躲避,早让他生出一肚子火,如今是什么都憋不住,眼睛里直接就是虎视眈眈了。

    一双眼睛直接就肆无忌惮盯上江舒情的胸脯,甚至开始伸手解外套的扣子。这会儿心里就不是怒火了,是欲`火。想想要是在这里当着张裴裴的面把江舒情给就地正法了,那简直太特么刺激了。

    江舒情心跳脸红,忐忑难安,却依旧硬撑。

    张裴裴不知道这俩人究竟是在吵架还是在打情骂俏,反正完全没把她放眼里,眼看就要真刀真`枪翻云覆雨,再也没法保持沉默,赶紧把话题岔开……要是两人真的在这试起来,她怕忍不住要杀人。

    “晴朗,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唐诗韵的一个圈套?”

    陈晴朗解扣子的手一顿,目光立刻移到张裴裴脸上:“圈套?什么意思?”

    张裴裴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说什么意思?我是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唐诗韵给你下的圈套!”

    陈晴朗一向以最大善意揣渡她人——嗯,女字旁的她,对于男人,他一向是以最大恶意来揣测忌惮的——因此,他从未把唐诗韵往不好的方面想。因此听到这话,就觉得张裴裴是想多了。

    “酒是我自己喝的,又不是她灌的。”他道。

    张裴裴用手指敲敲桌子,恨铁不成钢:“那进到你家照顾你,不是你硬拉的吧?”

    陈晴朗仍旧不信:“同事之间相互照顾一下,很正常的啊……”

    江舒情忍不住开口:“大半夜的,跑去照顾一个醉酒的男同事?要是没有其他心思,哪个女孩会干出这种事情?”

    “那是因为她善良啊。”陈晴朗这是钻了牛角尖。

    江舒情拍了拍桌子:“重点,重点就是,你喝醉了之后,通常都是睡得跟死猪一样,别说你主动强迫人家,就算人家特意勾引你,你有那力气把人家给睡了么?”

    陈晴朗顿时就不说话了。

    他自己的酒品,他还是非常清楚的。一旦喝醉,立刻酐睡如猪,若是有人勾引,也需要先把他弄醒,但以他的性格,在那种困倦时刻,别说是唐诗韵,就算是一摞林志玲穿着各种情趣制服费尽心机诱惑他,估计他都懒得起身……

    照这样推算的话,昨天晚上他确实不可能干出什么有辱斯文的事情来。

    要是有那本事,早就把江舒情给刺穿了,哪里还有江舒情刚才嘚瑟的机会。

    可要说唐诗韵撒谎骗他,为什么啊……两人这才认识多长时间?自己又不是都敏俊李仲基,也不是比尔盖茨扎克伯格,更不是普京奥巴马,她图什么啊?犯得着用败坏名誉的方法,来成为他的女朋友么?

    “或许……昨天晚上正好就不同往日了呢?”他犹豫着道。

    张裴裴一下把短刀从桌面上拔出来,然后站起身“笃”的插向陈晴朗放在桌面的手,陈晴朗没反应过来,那刀已经擦着手掌边缘,齐柄没入桌木当中:“你就是想让她当你女朋友是不是?”

    陈晴朗这才收回手,然后赶紧摇头:“绝对不是……但我们现在也只是推测,万一事情确实发生了,我又不认帐,那对人家得多残忍?”

    “那你这样,对裴裴就不残忍?”江舒情问。

    陈晴朗又扫一眼她的胸脯,然后才道:“那怎么办?昨天的事情,我一点都不记得。”

    江舒情赶紧把挺起的胸脯收回去,然后问:“你不是修道者么?总能想办法记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的吧?”

    陈晴朗得到启发:“我去问问师父。”

    “要是唐诗韵是骗你的呢?”江舒情问。

    陈晴朗道:“那还用说,一刀两断,我求之不得。”

    “你真这样想的?”张裴裴问,“她那么漂亮,身材也好,眼神又勾人。”

    陈晴朗撇撇嘴:“内在,我看中的是内在,长得再好看,做的事情不靠谱,那又有什么用?”

    “恐怕是口是心非吧。”张裴裴才不信他。

    陈晴朗吹牛:“我在色相面前的古井无波程度,是你们这些凡人永远无法想象的。”

    “先别得瑟。”江舒情表情变得严肃,“你是怎么相信唐诗韵的话的?”

    “呃……”陈晴朗看了张裴裴一眼,有些心虚,早上跟张裴裴说这事儿时,用的是概括法,只说昨天晚上醉酒唐诗韵来照顾他被他睡了,细节方面的事情可没提,这会儿江舒情问起来,就有些难以启齿。

    江舒情眼中杀机再起:“不会醒来的时候,你还在她的身体里吧?”

    张裴裴闻言,又把桌面上的刀给拔了出来。

    陈晴朗“霍”的一下站起来,连忙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赶紧摆手:“绝对没有……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

    江舒情追问:“那你早晨醒来,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你也不可能轻易就信她的话吧?”

    “真的要说么?”陈晴朗问。

    江舒情咬牙切齿:“说!”

    “就是……就是……就是两个人……”真的好难以启齿。

    张裴裴和江舒情就像两只母老虎,充满杀气的一起盯着他。

    同时心里也有点紧张,千万不要是太缠缅的画面……不然心里受不了啊。

    “就是两个人没穿衣服……躺在一张床上而已……”

    张裴裴简直要爆炸了:“没穿衣服!”

    她拔起那柄短刀,不受控制的颤抖。

    江舒情也气得不轻,狠骂:“狗男女!”

    陈晴朗强调:“仅仅是赤身**躺在一起而已……可没搂搂抱抱什么的。”

    “而已?”江舒情冷笑,“一男一女赤身**躺在一起,这还不够严重么,还说什么而已?你还想怎么样?”

    张裴裴气得跺脚:“奸夫淫妇!”

    “喂喂喂,你们刚才不是说可能是圈套么?我在这件事情里可是纯粹的被摆布者,没有主动做过任何事情好不好?”

    ——无论是圈套还是真实,自己都是完全不知情,无论如何,也摊不上奸夫这个称号吧?

    “那也无法忍受!”江舒情又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看着她们情绪失控,陈晴朗反而奇怪的有些镇定下来。

    任何对峙都是一样,无论是在战场上,棋盘上,擂台上,或是谈判桌上,一旦有一方失控,那另一方之前无论如何狼狈,气势立刻都会大变。

    陈晴朗看着江舒情从未有过的失态,装出疑惑的样子:“学姐,就算我和诗韵一起赤身**的躺在床上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但貌似……你也并没有必要愤怒成这个样子吧?”

    一句话顿时让江舒情从气头上清醒……

    自己……貌似愤怒的有些过激?

    她立刻有些窘,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这个臭小子,肯定在心里暗自高兴呢!

    张裴裴的重点则在其他地方:“你居然叫她诗韵!”

    陈晴朗不理她,这小丫头的关注点实在太奇葩。

    他只是静静的盯着江舒情,慢慢的道:“而且我觉得这件事情你似乎不适合插手进来,这是我跟裴裴还有诗韵三个人的事情,跟你……貌似没什么关系?”

    陈晴朗真不敢想象,自己居然对江舒情说出了这样的话。这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视若尊贵公主的学姐啊,往日里只想拼命和她拉近关系,可从来没有这样把她刻意从自己的事情中撇除出去过。

    江舒情犹如在大冬天被迎头浇了一盆凉水,从头顶一直凉到脚跟,心里面也都冰冷冰冷的。尽管知道陈晴朗是在报复之前她鸵鸟一样的对两人感情的躲避姿态,或者还有刚才对他人品的刻意怀疑,但心中还是忍不住的疼痛委屈。脸上的表情一下黯淡,双眼也顿时失去神采。

    张裴裴终于把关注点从陈晴朗对唐诗韵的亲热称呼上转移过来。

    看着一向高傲的舒情姐瞬间变得像只受伤的落汤鸡,尽管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情敌,却仍然感觉心里难受,因为就像看到了未回江家时,被这个世界上的狂风暴雨侵袭得全身冰冷的自己。

    她忍不住义愤填膺:“晴朗,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陈晴朗也后悔,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说这样一句话,但是看到江舒情那黯淡的表情,那攥的骨节发白的双手,却又有一种无数怨气得以倾泄的舒爽。

    甚至没有忍住,说出了一句更伤人的话。

    “我们的事情,终究跟你无关,所以我希望,你以后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陈晴朗!”张裴裴大声吼他。

    江舒情整个身体都有些微微的颤抖,感觉久未发挥作用的泪腺,都好像忍不住要冒泡刷一下存在感。

    说实话很丢人,但这时候面子已经不是最重要的,因为那种从未尝受过的刺破心扉般的痛苦,让她再想不到其他的东西。

    什么面子什么尊严,这时候全然顾及不上。

    只是眼角泛红的看着陈晴朗,倔强而又可怜的看着他。

    这种姿态,恐怕自她成年后,就再没人看到过了。

    张裴裴又大吼一声:“陈晴朗!”

    陈晴朗不理她,只是和江舒情对视着。

    他很爽,真的很爽,但是心里也同样很难受,很想上去抱一抱江舒情。

    从来不知道痛并快乐着是什么感受的他,这次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

    张裴裴见他居然就那样无动于衷,真的是恨死他了。

    她着急的向江舒情道:“舒情姐,他就是故意气你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你插手管这件事情,他肯定高兴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你要是真的不管不问,他估计伤心的哭都哭不出来!”

    “行,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了。”江舒情的声音都带着哽咽。

    陈晴朗问:“真的不管了?”

    “不管了!”江舒情的话带着气愤。

    “这就对了嘛。”陈晴朗耸耸肩,准备离开了。

    心里无比的后悔和惆怅。

    只是就在他刚要转身去开门的瞬间,就看到江舒情一脚把面前的桌子给踹倒,上面的茶壶茶杯全都噼哩啪啦掉下去,薄胎白瓷碎裂开来,地上一片狼藉。

    张裴裴吓得呆住,还没见过江舒情发过这种疯。

    “裴裴是我妹妹,我是她姐姐,姐姐管妹妹的事,天经地义!你说不让管我就不管,你是谁啊!”

    刚才还要跟人家试那个呢,转眼就这么绝情,太伤人心了。

    江舒情眼泪终于还是流了出来,只是很冷清,就一两滴。

    女强人就是女强人,流泪都流得这么坚强。

    陈晴朗一刹那的错愕之后,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

    之前一段时间江舒情那种姿态让他产生的气愤,在这一刻顿时化为乌有。

    他一脚将歪倒的桌椅踢到一边,然后踩着地上的水渍茶叶碎白瓷,慢慢走向江舒情,江舒情见他忽然走来,立刻有些紧张,还有些忐忑,但没有后退,只是倔强的在那里站着。

    陈晴朗看着她紧绷的身体,笑得更开心了。

    然后伸手,在江舒情全身绷到极致的同时,伸手抱住她,很紧,但很温柔。

    “学姐,你的心思我是明白了,你今天表现得很好,以后要继续保持啊。”

    奇怪,刚才陈晴朗那样无情的话语都没让她觉得没面子,现在被他这样抱着夸赞表现好,却觉得丢人的不行。江舒情赶紧从陈晴朗怀里挣脱出来,一连后退两步,直接靠到了墙上,整个脸都红得不行。

    “你……谁让你抱我的!”

    她也不知道是羞是喜还是气,整个人都被陈晴朗搞乱掉了。想到裴裴刚才就在旁边看着,简直想跳楼了。

    陈晴朗耸耸肩:“我又不傻,用得着你说?”余光看到张裴裴正拿刀瞪着他,就转过身,在张裴裴错愕的眼神中,轻轻抱了抱她。

    张裴裴顿时有些慌乱,在别的人面前被这样抱着,终归是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手足无措。

    陈晴朗抱完,然后道:“我去找师父,然后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

    他在“你们”二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江舒情立刻想指出他话中的错误,但鬼使神差的选择了沉默。

    张裴裴则是又想起了他那个龌龊的梦想,眼神猛然变得锐利起来。

    陈晴朗无奈的看着她:“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儿还没弄清楚,先别计较这个行不行?”他一眼就看穿了张裴裴的心思。

    张裴裴一想也是,顿时就有些泄气。

    万一昨天晚上陈晴朗真的酒后乱性了,那事情可就糟糕了……

    比陈晴朗的那个梦想最终要实现还要糟糕。

    因为就算是最后没办法要和别的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那个女人也只能是江舒情,至于唐诗韵,让她去死!

    当然,这也只是假设的想一下。

    三妻四妾?

    当这是古代么?

    她张裴裴才没那么贱。

    ps:五千七百字的大章节奉上……

    ps2:感谢别冰的打赏……

    ps3:没有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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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先生介绍:
浦海市突然出现了僵尸,而且僵尸还咬死了人。匆匆成为修真者的陈晴朗无暇去装逼踩人,他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好自己的漂亮学姐不被僵尸杀掉。然而……这僵尸是从何处而来的呢?先生,老师。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修真先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修真先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修真先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