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料理黑暗7
又一番打情骂俏。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男人把女的搂进怀里慢慢的揉搓，“你说现在的女大学生咋这么好骗，随便找个老头儿装装可怜就信了，恁爹妈咋教的呀，连不跟陌生人说话这点儿常识都没有吗？”
活该被卖。
女人冷笑一声，“聪明的话，你还能尝遍大学生的味儿。”
男人一噎，嘿嘿笑道，“我那不是替山旮旯里的光棍试试货吗？你知道外面卖东西都有试用的，保证品质嘛。”
女人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贱男。”
推开他从床上下来，拿着衣服往身上套。男人忙坐起身问，“你这是干嘛？生气了？别介呀，虽然那女大学生挺好，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你，小姑娘哪比得上你风骚呀。”
涎着脸笑道。
“滚！”
女人拍开他的手。
“哟，真生气啦，我开玩笑的，我对你的心你还不知道？”
见她板着脸，男人赶紧从床上下来，对着女人举手发誓赌咒。
不爱就天打雷劈。
“起开！”
女人剜了他一眼，“少贫嘴，滚一边儿去，老娘去给你的试用品送点吃的去。”
男的忙拉住她，“送什么送，就一天不吃难道会饿死吗？别耽误那时间，**一刻值千金，快上来，咱继续。”
挤眉弄眼。
送个屁，吃了东西就有力气了，到时候反抗起来就不好玩了。
他这样一说，女人停下动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顿时笑了，眼睛朝男人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瞟了下，满是嘲讽，“继续？呵，你确定你还行？”
男人：……
脸上的表情很尴尬，呃，他就随便一说，别那么当真好么。
认真就没意思了。
女人大概也看出他的想法，嗤笑一声，“怂包。”就走了。
在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她好像看到有一道银色的光一闪而过，定睛一看可又什么都没有，自嘲道，“眼花了吧。”
等她走后，男人摸着后脑勺，“怎么会没头呢，一定是最近太累出现幻觉了，等这次过后必须得好好休息几天了。”
女人从屋里出来，缩了缩脖子，虽是夏天，但晚上还是有点凉的，她刚才出了一身的汗，被风一吹后背凉飕飕的。
深夜。
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
万籁寂静。
明明跟以前很多个夜一样的，但今晚女人却感到有点害怕。
咬着牙，干脆就不去送饭了，反正饿几天也不会死，只是虚弱。
这么一想心里顿时轻松了，准备转身走，突然衣角被人扯住了，女人低头一看，是个扎着小辫儿的小女孩，脸很瘦，也很白，乍一看有点面熟，可仔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
“你怎么出来的？”
她皱着眉粗着嗓子吼道。
小女孩微笑，声音清脆在深夜里带着一股莫名的凉意，“我看见你掉了个东西，就帮你捡起来了，呐，还给你。”
说着把手里提着的一个圆形黑黢黢的东西举起来递给女人。
女人下意识接过。
在看到那东西的真面目时整个人都发抖了，慌不择的把手上的东西扔很远，大声的尖叫道，“头，那是头，杀人了，杀人了。”
一转身就看到思如双脚离地的站在她面前，“你东西掉了。”
头。
女人摆着双手连连后退，“我不要，我不要，你快拿走，拿走！”
不敢看。
思如轻笑，“害怕呀。可是，这是你自己的头，你怕什么呢。”
难道也觉得自己形如恶鬼面无可憎吗？
女人愣了下，再一看思如手里提着的，呵，怪不得觉得熟，原来真是她呀，可她的头应该在脖子上才对，怎么会在手里。
好奇怪。
伸手摸了摸脖子以上，大惊，“诶，头呢，我的头去哪儿了？”
思如：“在这儿，接好了。”
把那颗黑黢黢的脑袋扔过去，女人刚好接住，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整个人就往后倒了下去，身首分离死不瞑目。
简易棚里。
男人在噩梦中醒过来，抹了把头上的汗水，自嘲的笑了笑，这不是天荒夜谈吗？他刚才竟然梦见相好的给他托梦，说要走了，让他把箱子里存的几万块钱给她家里寄回去，也算是了了两人在一起的情分，说下辈子再做夫妻。
太搞笑了。
轰隆隆！
外面突然响起了雷声，一道亮光把屋子里照得十分的亮堂，借着闪电，男人看到屋中间立着个人，是相好的，只见她眼睛大大的睁开，很惊讶，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身后。
莫非，有什么？
男人忙跑过去拉着女人的胳膊问道，“喂，你在看啥呢。”
这一动不打紧，女人的头颅直接从脖子上滚下来了。
男人：……
卧槽。
什么玩意儿。
吓得裤子都湿了，很惊慌，几乎口不能言，“死人，死人！”
他大喊着跌跌撞撞的往外跑，此时屋外已大雨倾盆雷鸣闪电，夏天的天气就是这么出其不意。男人冲到牛二的住处，用力的拍打着门，但门并没锁上，轻轻一推就开了。
借着闪电，他看见牛二正躺在角落里睡得正香，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家伙又喝醉了，冲过去大力的摇着他的身体。
“喂，牛二，牛……”
猛然后退。
闪电的光照亮了整个屋子，只见牛二的眼睛里插着一只铁汤匙，那是他惯用的，挖掉了不知道多少双孩子的眼睛。
“死……死了……”
后退。
却不小心绊到牛二已经僵硬了的腿，跌坐在地上，就看到他的下半身**着，某个地方已经烂的一片血肉模糊了。
“呕！”
男人捂着胃大口大口的呕吐着，血腥气跟酸臭气混杂在一起。
很恶心。
牛二也死了。
男人突然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寒意，眼神惊恐的不停四处看。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杀了这两个人，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他。
好可怕。
不行，这屋里死了人，他不能跟个死人待在一起，不能的。
打开门就往外冲，顾不得瓢泼的大雨跟电闪雷鸣，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一愣，开车，对，可以开车离开的。
男人脸上狂喜，朝面包车跑过去。
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头顶上一只勺子在闪电下发出冰冷的光。
只听到嘣嚓一声震动灵魂的巨响，一股焦糊的气味弥漫开了。
男人，死了。
天打雷劈。
人，还是不要轻易许誓的，万一实现了呢。
第七百章 料理黑暗8
一处蓝色彩钢瓦搭成的简易窝棚里，穿着红色破洞背心深色大裤衩的老汉被一声大炸雷从熟睡中惊醒，其实说是熟睡并不确切，他睡得并不熟，只是一直在噩梦里醒不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抹了把头上的汗，老焉儿呼出一口气，看了眼外面电闪雷鸣，雪亮的光一刹那，他隐隐绰绰竟看到靠门的墙边竟立着一个人影。
“吓！”
老焉儿惊叫一声，整个人完全清醒过来，借着闪电再一看，才松了口气，轻拍着胸口，“原来是雨衣呀，吓死人了。”
“老头子，大半夜的你不睡觉瞎嘀咕什么呢。”老太婆说道。
她其实早醒了。
本来人到了这个岁数就睡不熟了，浅眠。上半夜又热又闷，好不容易有了睡意还没等入梦就被雷声给震醒来，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倾盆的大雨落在屋顶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几乎要把这小屋给压垮。没多久，老头子就开始翻来覆去烙煎饼似的说梦话，呓语，雨太大她也没听清楚到底说的啥，只借着雪亮的闪电能看到老头子脸上时不时难受的皱起眉头，听说人老了做噩梦那是阎王在翻旧帐，她本来想把老头子喊醒的，结果他挣扎了几下自己就醒了。
“没事。”
老焉儿又看了眼门边，才想起墙上好像是挂着件红色的雨衣，是一次跟老太婆在一家写字楼前转悠的时候，一个长头发穿着白衣黑裙高跟鞋笑起来有俩酒窝的姑娘送的，那天也是下着雨，跟今晚不同，是细细密密的毛毛雨。
只是可惜了。
听说那一批次的姑娘都被卖到了深山里，这辈子都难走出了。
“睡吧。”
重新躺下。
闭上眼睛就听到老太婆叹了口气，“老头子，我睡不着。”
“啥？”
雨声太大老焉儿并没有听清楚她的话。
老太婆说道，“你说咱做这缺德事，死了会不会下地狱。”
她望着头顶蓝色的彩钢瓦，喃喃，“那些姑娘多年轻呀，长得又好，本来可以嫁个好人家的，却被咱拐了。”
卖掉。
以后不说别的，连出个门都不行，说不定得铁链子绑一生。
这话老焉儿听清楚了。
他眉头紧皱着，手指在太阳穴的地方按了按，脑袋里有些暗痛，一阵一阵的，像是有人在拿着锤子一下一下的敲。
“胡思乱想个啥。”
瞪了老太婆一眼，继续说道，“咱做都做了，你还怕什么。”
老太婆抿了下皱纹密布的嘴唇，松弛的眼皮垂下，“我怕报应。”
死了要入畜生道的。
“报应？”
老焉儿一脸不满，提着嗓子说，“我做啥了，凭啥给我报应。”
“咱……”卖人。
后面那两个字老太婆实在说不出口。
但老焉儿明白的，他冷笑一声，“呵，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可人贩子这恶名我老焉儿却担不起，再说，咱可从没做过那等黑良心的事。姑娘家长大了早晚都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反正都要生孩子，跟谁生不是生，生一个生两个有啥区别，能帮人传宗接代是大功德，她们应该感谢咱。”
至于那些小孩子，也是同样的道理，老焉儿死都不会承认是拐骗，这怎么能算呢，孩子又没死，只不是孩子的搬运工罢了，这世上有些人就是生不出孩子来，多可怜呀，连个养老送终的都没有。再说，好不容易买了个娃儿，就算吃糠咽菜讨米讨饭都要把娃儿养大成人，绝不会出现新闻中的虐待，那些失了娃儿的父母完全可以放心，他们的小孩在另一个地方生活得好好的，又不是不能生，大不了再生一个就好了，左不过一年的时间，多大点事儿。
“咱只象征性的收了点辛苦费车费油费伙食费，放心放心。”
有理走遍天下。
老太婆却一脸心事，老头子的话乍一听好像没错，但又感觉不对劲。
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说道，“咱老了，身体又有病，孙子也长大了，不如把今年干完就不干了，回老家去。”
享福。
虽然老头子说的是那个道理，没错，但总归骗人家姑娘不对，缺德事做多了，万一祸及子孙怎么办，她还想抱重孙子呢。
回老家？
老焉儿直接拒绝，坐起来，“你是不是疯了，老糊涂了吧。”
“我……”
老焉儿冷笑着打断她的话，说道，“咱满打满算也才六十五，有点小病挺挺就过去了，了不得花点钱买点药吃。孙子是长大了，咱俩的任务可没完成，他还没结婚生子呢。现在说亲都要在城里有房子，还要彩礼三金跟车子，不然连媒婆都不理的。再说，孙子结了婚，还有重孙子呀。”
老太婆就沉默了。
他说的对。
现在外面打工能赚得了几个钱，还累，像他们这样随便大学门口写字楼旁边转转，就有心地善良的姑娘送上门来，一趟货两个人能分到好几千块，一个月最少最少也能有三趟。说老实话，要不是出来得晚，早就成百万富翁了。
老焉儿继续说，“咱不做这个，那你说咱回家干个啥？”
种田？
就地里的那点儿粮食能卖得了多少钱，还不如出来拐人卖。
无本万利。
老太婆也是一时脑袋没转过弯来，被老头子一说顿时茅塞顿开，笑道，“你说的对，为了我重孙子，我也要多干几年。”
“嘭嚓！”
一声雷突然响起，老太婆被吓得身体一抖，外面雨越下越大，空气中的闷热早就冲散了，凉丝丝的竟有点觉得冷。
又冷又湿。
“啪嗒！”
老焉儿摸了摸额头，“这屋里咋漏水了，看来明儿得上去看看了。”
“啪嗒！啪嗒！”
滴水声不停的响起，明明外面雷声阵阵雨大如盆，却听得很清楚。
不知为何老焉儿的心里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连精神都紧绷了。
他推了推旁边昏昏欲睡的人，“喂，老太婆，你睡着了吗？”
“没～有～”
一个阴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身边背对着他躺着的老太婆慢慢的转过身，闪电雪亮的那一刹那，老头儿看到一张雪白的脸上鲜红如血的嘴巴弯出一抹僵硬的笑，像纸人。
“啊！”
第七百零一章 料理黑暗9
老焉儿眼睛一翻，手捂住胸口，腿用力抽了两下就不动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被吓死了。
老太婆本来睡得迷迷糊糊，被喊醒一转头就对上一双圆瞪的眼睛，闪电划过，老焉儿的脸面目狰狞显得尤为可怖。
“啊！啊！”
老太婆尖叫着从床上翻滚下来，跌跌撞撞的连滚带爬去门边扯灯绳，突然就摸到一只冰冷湿腻的手，一道雪亮的闪电，她看到墙边一个红色衣服的女人正阴测测的对她笑。
“你……你是……”
老太婆捂住胸口缓缓的倒下，墙壁上光滑平展，哪有什么红雨衣。
门外。
思如站在暴雨里，她勾了勾嘴唇，最后面无表情的飘走了。
坏人总是有一套理论的。
天蒙蒙亮，十丫习惯性的醒来了，但她没动，依旧是抱膝缩在墙角的姿势，侧着耳朵认真听，平时外面早就有说话声脚步声开门声了，今天却安静得反常，只能听到鸟鸣，跟雨滴从屋檐落下来掉在地上发出的啪嗒啪嗒的声音。
这屋子里，也很静。
“十丫。”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清脆陌生的小女孩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
十丫一愣，她抿紧嘴唇，好一会儿才小声的说道，“你是谁？”
因为很久不曾开口，十丫的喉咙像沙子滤过一样发痛嘶哑。
“我是九丫。”
思如看着面前这个紧缩在墙角的小女孩，她原本明亮带笑的双眸早就被一双紫黑的伤疤所代替，双颊一丝肉都没有，红润的嘴唇苍白如纸，本该无忧无虑的脸上满是防备。
九丫也一样呀。
可怜。
十丫没抬头，她的声音很轻，“九丫？不，你不是九丫。”
怎么可能。
九丫已经死了呀。更何况，九丫没了舌头，根本就不会说话。
这个人在骗她。
两人都被挖了眼睛，几乎从未交流过，平时在一起全靠感觉跟气息，思如也不知道该怎么证明她的身份，很无奈。
但身份并不是最重要的。
“十丫，你想不想离开这里？”她问道。
离开？
十丫明显愣住了，终于抬起头，“逃走的话会被打死的。”
突然神情变得慌张起来，捂住嘴把头深深的低下去，喃喃道，“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我什么也没说，没说。”
被人听到可不得了，不得了。
“十丫。”
她正在颤抖，就被一双冰冷的小手握住了，只听到那个声音说，“别怕，不会有人听到的，他们……都睡着了呐。”
睡得很沉。
要很大声才能醒过来。
十丫侧耳听着，很安静，没有如雷的鼾声，也没有呓语声。
“他们……都走了吗？”
走？
思如愣了两秒就明白十丫说的什么意思了，点头，“是的。”
像这样有集体有组织的被用来专门讨钱的后天强制性致残的人士，根本没有办法自主行动，每天是有专车接送的。
里面改装过的面包车把一众乞讨人士在天还没蒙蒙亮的时候就拉到特定的地方，所以是需要起床很早做好准备的。
十丫一听思如说都走了，神情顿时慌张起来，瘦小的脸上满是害怕，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摸索着向前，“怎么办？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没听到？”
为什么没有人喊她？
想到那几次快要死掉的毒打，十丫更害怕，直接绊倒在地。
爬着向前。
思如很无语，飘过去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我帮你请过假了。”
所以今天你不用去了。
“请假？”
十丫挣扎的动作停下来，一脸疑惑，“这还可以请假吗？”
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以往稍微慢了点就要遭到一顿毒打的。
思如就说了。
“当然了，你以前上幼儿园时不是生病了都可以请假的吗？”
没毛病。
十丫一愣，好一会儿才怅然若失的点了点头，“我忘了。”
那些遥远的片段其实早已模糊不清了。
思如拉着她的手，很认真的说，“十丫，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十丫心里一震，她咬着嘴唇，好半天才小声道，“你保证不会告诉别人知道吗？”
思如：“嗯。”
十丫声如蚊，“我可以……走吗？”
离开。
她做梦都想，可除了这里她又能去什么地方呢，经此两年早已记不得家住何处，也记不得爸爸妈妈的电话号码了，她连自己曾经用过的名字都忘记了，每天只希望能吃饱肚子能少挨一点打，至于别的，早就不奢望了。
“我怕。”
她低下头。
思如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发，头发很乱，也很脏，里面还长着许多虫子，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完全打结在一起了。
“别怕，我会送你回家的，我保证。”
她牵着十丫走到外面，不远处停着一辆银白色老旧的面包车，在离车子几米远的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漆黑像焦炭一样的人形物，旁边还掉着一只泛着冷光的铁勺子。
“走吧。”
视而不见。
思如让十丫在车上坐好，“你在这儿别动，我一会儿就回来。”
就要走。
却被十丫一把抓住手，她嘴唇哆嗦着，“你……会回来吧，会吧。”
很紧张很害怕。
思如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会很快就回来的。”
车门关上。
下了大半夜的暴雨，空气很潮湿凉爽，整个地面都是水坑。
思如直接飘向众多简易棚中的一个，穿墙而入，里面的女大学生还在睡觉，有点冷，她紧紧的抱住手臂蜷成一团，时不时的皱着眉头，显然睡得很不安稳。
陈雪又累又饿又害怕，昨晚又是打雷又是闪电又是暴雨的，她直到天快亮了才疲倦的睡去，但没睡熟，感觉到一道冰冷的实现正集中到她身上，即便头很痛也迅速的睁开眼睛。
呃？
“是你？”
就看见一张消瘦的小脸。
她努力的控制住自己不去往思如的脚下看去，苍白的脸上强撑着笑，若无其事的说道，“哎呀，外面的雨停了呀。”
很怕。
这个看起来很无害的小姑娘是没有被科学证明存在的物体。
飘飘儿。
思如没理会她的废话，面无表情的把一个包扔到她怀里，“你的。”
陈雪抱着包，睁大眼睛，“你怎么会有我的东西。”
第七百零二章 料理黑暗10
陈雪其实很想尖叫一声就把包扔出去的，这可是鬼碰过的，不干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但她不敢，无比僵硬的抓着包，脸上强撑着苍白的微笑，嘴唇都在发抖，虽然心里在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往下看，可人都有种好奇心，嗯，也可以说是叛逆心，不让干的事偏要干，陈雪分明看见小女孩的双脚是悬空的。
不会错。
她觉得这次真的是撞大运了，史无前例的大霉运，谁与争锋。
“呵呵，谢谢谢呀！”
想到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她恨不得一板砖把自己给拍晕了。
思如：“不用谢。”
她抬眸看向陈雪，眼睛像死水般沉寂，“天亮了，你可以走了。”
“啊？”
陈雪愣了下，“可是这门从外面锁着，再说，这是哪儿呀？”
连过去几天了都不知道，万一已经被运到了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山村里，据说像这样的村子都有个共同点，贫穷且团结，要想安然无恙的逃出去简直不可能的，插翅难飞。
很想向面前的非人类求助，可又怕。
“走吧。”
陈雪还在踌躇，一直紧闭的门措不及防就打开了，她咬了咬嘴唇，也顾不得心里害怕，先出去要紧，以后的事再说。
顺其自然。
被关在屋里，一点希望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
刚下过雨，城郊的空气清冷潮湿带着股草叶的香气，特新鲜。
呼吸间完全没有尘雾的不适。
陈雪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头，往外望了望，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很安静，只偶尔听见树枝晃动洒下一片雨珠的声音。
她轻轻的迈出一小步，十分谨慎，就被身后一股大力往前一推，丝毫没有半点准备，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这都不算啥，摔就摔了。关键突然来这一下把她吓得要死，呵，亏得她心理素质比较好忍住了没当即叫出来，不然把这些团体作案的人贩子引来，逃跑计划肯定泡汤。
完蛋。
但条件反射的转过头低吼道，“喂，你干嘛？”吼完就后悔了，心里一咯噔，遭了，一时情急忘了面前这是只飘飘了。
会不会被报复？
低着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太怕了。”
欲哭无泪。
她没说谎，任谁被人从后面推一下都会吓到的，更何况推她的还不是人。
思如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磨磨蹭蹭的，你是舍不得走吗？”
对这地方留恋了。
陈雪睁大眼睛，怎么可能，她恨不得马上就走的，就是怕。
“我……我马上，马上。”
再不敢跟非人类辩解了，飘飘跟人贩子她一个都不想看到。
就听到思如清脆却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放心，没人在。”
陈雪愣住了。
没人？
怎么会？
但她很聪明的什么都不问了，当务之急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飘飘说没人，那应该是真的，她可一点都没有参观人贩子集居地的闲情逸致，深呼吸一口气，就朝唯一的路跑去。
思如：……
跑得好快，就是人有点傻。
飘过去挡在她前面，陈雪心里一跳，忙停住，小声问道，“怎么了？”
难道，反悔了？
思如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另一个方向，“有车。”
陈雪：……
哦。
飞快的跑到面包车前毫无防备就看到了地上那个人型焦炭。
吓得心脏都要停止了。
稚嫩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做坏事是要遭报应的。”
陈雪只感到一股阴冷从她的脚底窜起，迅速的爬遍了全身。
嘴角扯出一抹僵硬苍白的微笑，“呵呵，我知道，知道。”
很恐惧。
思如勉强满意她的态度，垂下眼眸，“知道就好，快走吧。”
还有任务要完成呢。
陈雪飞快的打开车门上去，就看到一面包车的小孩子在后面，紧紧的挤在一起大气都不敢出，面容惊恐的看着她。
“这……”
“跟你一样，这些都是被拐来的孩子，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陈雪双手紧握住方向盘，神情认真严肃，“我知道，我会找到他们的家人，把他们完好无损的送回去，你放心。”
思如：“好。”
“顺着这条路一直开就可以出去了，记住你说的，别违誓。”
“还有，别再那么蠢了。”
陈雪身体一僵，她知道思如说的什么意思，干笑，“好。”
这车昨天大半夜拉回来一堆卖不出去的小孩，太晚了，钥匙就没取，反正第二天也要用，而且这地方也没外人来。
钥匙挂在车上是常事。
面包车很快消失在凹凸不平的马路的转弯处了。
该走的走了，没走的也不能留下了，思如飘到九丫待了五年的简易棚，里面很脏，散发出让人词穷的难闻的气味。
一堆形状各异的人乱七八糟的躺在地上，毫无生气仿若死去。
这里面几乎都是男的。
思如飘到一个身上盖着破棉絮的老瘸子跟前，这是九丫的搭档，从四岁起她就被分到跟老瘸子一起坐在板车上乞讨了。
这老瘸子腿断了，伤口不停的流着脓水，一到夏天就生蛆。
很痒。
他在回来后最爱做的事就是压着小姑娘帮他一口一口的舔掉。
九丫没有舌头，但还有别的小姑娘。
思如手心上浮着一块板砖，冷笑一声，板砖狠狠的砸在老瘸子的下半身。
“哎哟。”
只听到一声惨叫，老瘸子条件反射的捂住，瞬间醒了过来。
声音很大。
躺在地上原本不省人事的乞讨者们都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了。
老瘸子疼得脸都抽筋了，“特么的……”一抬头就看到熟悉的人。
震惊。
“九……九丫！”
思如嘴角勾起冷得刺骨的弧度，“你……是能看到我吗？”
老瘸子一愣，他不明白思如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头，“能。”
有点怕。
舔了舔嘴唇，“九……九丫，我知道你死得惨，不甘心，可这跟我没关系呀，又不是我害死你的，你要报仇就去找牛二他们，是他们把你拐来的，我可一直对你不薄呀。”
其他人也都纷纷拉关系。
心里怕死了。
思如低低的笑了，“不薄吗？我也为你们准备了一份厚礼。”
她抬眸，毫无生气的大眼睛已经变成了两个黑乎乎的窟窿。
“听说，只有快死的人才能看到鬼的。”所以请不要大意的去死吧。
第七百零三章 料理黑暗11
死？
不行不行，即便是苟延馋喘的苦捱着，也不想含笑九泉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但已经来不及了。
在思如的话一说完，老瘸子的身上就燃起了一朵幽蓝色的火焰，最先像豆苗，很快的蔓延到全身，直到他整个人都被火包裹住。
“啊！”
简易棚里响起了一声声凄惨的叫声，所有人像是裹着一层幽蓝色的轻纱在舞蹈，嗯，是用生命在做最后的挣扎呀。
无济于事。
很快，棚子里就安静了。
陈雪开着面包车从崎岖不平的马路飞快的冲出去，直到上了大路，提在嗓子的心才落回肚子里，这才敢往后看车里。
这一看，顿时吓得快魂飞魄散了，只见其中一个孩子的脸上满是鲜血，那眼睛的地方分明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了。
触目惊心。
她吓得差点把方向盘都给丢了。
阳光帅气的小哥哥才刚到办公室，准备泡杯茶开始吃早餐，就接到一个电话，很惊慌，“救命，救命，出事了！”
小哥哥很淡定的问怎么了。
像这样的电话每天都会接到无数个，早就能够沉着应对了。
陈雪握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透过后视镜她看到伤了的小孩不止一个，有的伤口依然结痂，有的还很新鲜，鲜血淋漓。
“孩……孩子，伤了眼睛，很严重……很严重……”
“哦。”
小哥哥说道，“受伤了你应该给幺二零打电话。”虽然差一个数字，但各有分工，看病治伤这事不是他们职责范围。
当然，也无能为力。
陈雪：……
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了。她的精神早就到了临界点，一直在强撑着，如今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发泄出来，放声大哭。
小哥哥都愣住了。
刚想安慰，就听到电话里断断续续的抽泣道，“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昨天不小心被人贩子拐了，差点就卖……卖了，好不容易逃出来，一起的……的还有好多小孩子，他们好可怜，才……几岁大，眼睛就被挖了……”
陈雪还在哭。
电话那头的幺幺零小哥哥都傻了，“你说啥，啥小孩子？”
陈雪根本就没听到，她好怕，还特别委屈，又累又饿身心疲惫。
没有办法，小哥哥只得请示上级追踪这个电话号码的位置。
营救。
如果这个女的说的是真的，拐卖人口还伤人致残，太严重了。
说不定能扯出一条流水线。
陈雪瘪着嘴，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看着后视镜里缩在角落里很安静的孩子们，她的心又酸又痛，还这么小就看不见了，以后该怎么办呀。咬着牙，那些该死的人贩子，如此丧尽天良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诅咒他们不得好死。
半个小时后，警车到来，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幺二零急救车。
除了陈雪，车子上还有九个孩子，大概六七岁，令人痛心的是有五个都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其中一个小女孩最严重，眼睛都烂掉了，因为天气炎热，烂掉的地方生蛆了。
“快，快送医院。”
虽然弄清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很重要，但当务之急是要救治。
九个孩子，不是小事呀。
而陈雪却被带到了幺幺零接受调查。
她眼泪一直在不停的掉，捧着水杯的手在发抖，等她稍微平静了，才慢慢的说道，“昨天，我在校门口买水果……”
十分钟之后。
做笔录的小姐姐皱着眉头，“那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团体作案都是有专人看守的，要逃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更何况，还有小孩子。
陈雪吸了吸鼻子，带着哭音，“如果我说有鬼帮我你肯定不信。”
鬼？
小姐姐脸都木了。
陈雪一看她这样子就明白了，说道，“我也不知道，昨晚下了大半夜的暴雨，我好害怕，直到天快亮了才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听到门口有声音，就醒了。”
抿了抿嘴唇，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热水，“是门打开了。我壮着胆子跑出去，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很安静，刚好停着一辆面包车，我想都没想就爬了上去，就看到车子里有好多小孩子。”
“报了警。”
小姐姐皱着眉，“那些小孩子是在你之前就已经在车子里了？”
陈雪点点头，“嗯。”
小姐姐眉头皱得更深，这样就说不通了，“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陈雪：……
抿了抿嘴唇，“不知道。”
之后，小姐姐把笔录交给上级，在经过对陈雪之前手机的位置进行搜索，又通过调取了监控，确定了最后的位置。
在废弃垃圾场的后面。
警车很快赶到。
意料之中的找到了隐藏在一片小树林后的一排排蓝色简易棚，才刚到，就被摆在地上的一具焦黑的尸体吓了一跳。
槽。
黢黑。
法医经过简单的检查初步断定是遭雷劈了，昨晚天雷滚滚，很正常。
不过这人也是，没常识，雷雨天气不在屋子里好好睡大觉，跑出来干啥，身上还带着一把铁勺子，这不是找死吗？
傻痴痴的。
以为是意外。
但随即在几间屋里发现的死状各异的尸体就让人不思其解了。
特别是在一个简易棚里一二十具烧焦了的尸体，不寒而栗。
好可怕。
所有人的神情都严肃起来了，显而易见这是一起恶意杀人事件，目前看来被杀的应该都是死有余辜的人贩子了。
只不过这地方实在偏僻，平时又没什么人来，想必呼救声也没人听见吧。
死状惨烈。
上头高度重视，要彻查。
大队长让手下队员去附近搜查，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线索。
根据规定，就算是人贩子，拐卖妇女儿童并恶意伤害胁迫，也不会被判死刑的，顶多坐个几年牢就出来了，再重操旧业。
人权不容侵犯。
兴许能找到犯人行凶的凶器，或别的什么线索呢。
就找。
很遗憾，凶器没找着，倒是在不远处的垃圾堆里发现了别的。
呵，尸体。
大多都腐烂了，有的已经成了白骨，有的相对来说较新鲜。
尸骨很短，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小孩子。
第七百零四章 料理黑暗12
在不远的废弃垃圾场里，某小哥哥发现了一小截雪白的骨头，裸露在地面，当即心里一跳，刨开泥土就露出一具完整的骨架，目测一米来长，显然不可能是成年人的身量。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小孩子。
忙叫来大队长跟法医。
联想到这里是人贩子的老窝，曾拐来不知道多少的小孩儿，还有医院里正在接受检查的孩子，大队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快挖！”
果不其然，这一声令过后，不到半个小时就挖出十几具尸体。
分布的垃圾场的各处。埋得很浅，有的甚至连坑都懒的挖，直接把垃圾堆在上面能掩人耳目看不到就行了，反正这是垃圾场，本来就臭，尸臭就被掩盖住，即便有人闻到，也不会觉得奇怪，再说这里本来就几乎没有人来的。
谁知道这片垃圾下沉睡着这么多无辜的惨遭毒手的灵魂呢。
垃圾场被翻了个底朝天。
每隔几米远就有一具幼小的尸骨，有的已经化作了白骨，有的尚未腐烂完，有的还能很清楚的看到脸上痛苦的表情。
这个地方完全成了人贩子的埋尸地。
可怕。
挖掘的工作还在继续，谁也不知道垃圾场周边有没有幼小的灵魂伸着瘦弱的双手在地底下无助的哭泣。
与此同时，医院打开电话，说送去的九个孩子已做完身体检查。
“比预想的要严重，除去四个孩子完好无损外，其余的五个孩子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创伤，三个孩子被挖了眼睛，胳膊跟腿都被强行折断，另外两个耳膜被刺破，其中一人十根手指被尽数打断，另一个股骨头粉碎。而且，我们在孩子的腹部发现了一条扭曲的已经结了痂的伤疤，经仔细检查，发现五个孩子的身体里均少了一个肾脏。”
医生停顿了下，“两个女孩子的***都已破裂，下体溃烂，患有十分严重的妇科病，其中一人可能患有宫颈癌。”
“畜生！”
挂掉电话，大队长狠狠骂了一句。
而法医初步检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根据那些死亡时间不太久的尸体呈现出来的证据表明这些孩子死亡的原因极有可能是人贩子在致残的时候，用力不当发生意外，或失血过多，或感染，最终导致了惨剧。毕竟是违法的，人贩子不可能到正规的医院去把孩子好好的眼睛摘除耳朵弄聋舌头剪掉骨头打断吧，也不可能在孩子出事后送医院去救治。就不说要花多少钱，这这，怎么跟医生解释。
人家专业的一检查就知道伤口是怎么造成的，到时候报警咋整。
一条船都翻了。
连根拔起。
反正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了，人比蚂蚁还多，死个把个算逑。
“都特么的畜生！”
而在简易棚那边搜查的队员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本账册，上面用歪歪斜斜勉强可认的字体记载着每次输出孩子的数量，及金额。大多是男孩，钱多在五六万，极少的女孩，三万块钱就卖了。所有的孩子年龄都在六岁以下。
这个账本只记载了今年的，已经有六七页，上百个孩子了。
但很可惜，没有地址。
大队长留下一部分队员继续搜查，他自己带着账本回局里了。
惊天大案。
不光是拐卖人口，还涉及到器官买卖这一黑暗链条，可怕。
遗憾的是知情人都死了。
大队长皱起眉头，这又是一件谜案。
因为事件十分恶劣会引起民众的恐慌跟愤怒，上头知道了也很震惊，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彻查此事，虽然死了几人，但从账本来看，这明显形成了一条分工明确的链条，肯定还有人隐藏在迷雾中，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摸出条大鱼来。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死掉的几个人的身份，还有找到逃出来的九个小孩的家人，之后再解救更多的被拐卖的小孩，以及妇女。
另一方面也要找出杀死人贩子的凶手，虽然这些人贩子罪大恶极很该死，但也该由法律来裁定，法律是公正的，一定能给予他们最严厉的惩罚。谁都没有权力剥夺别人的生命，随意杀人，是触犯法律的尊严与底线，会引起动乱。
对，就酱。
审问女大学生很有必要。
陈雪在局里待了好几天终于要被放回去了，就见一个穿着制服的魁梧中年男人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旁边的小哥哥介绍，“这是我们刑警支队的大队长。”
陈雪：“哦。”
大队长一脸严肃的说道，“陈雪同学，以下几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我，可以吗？”
陈雪：“……好的。”
手里的笔录大队长已经看过无数遍了，也专门开会研究过，呵，结果就是破绽百出，回答的到处都是漏洞，显然有隐瞒。
“陈同学说在x号上午在学校外被一对年迈的老人拐卖。”
这一点是没问题的，学校大门口的监控可以证明当时确实有两位老人找陈雪说话，三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陈雪就跟他俩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一直到晚上宿舍熄灯。
是班主任报的警。
陈雪点了点头，“怎么了？”
大队长定定的看着她，“那两位老人被发现死在了简易棚里。”
死因是心脏骤停。
陈雪惊呼，“死了？”很不可置信，但眼神里却又有几分了然。
意料之中。
大队长看在眼里，问道，“陈同学知道是谁杀了他们吗？”
陈雪：“我怎么知道？”脱口而出。
大队长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计较，翻了翻笔录，抬头问道，“陈同学曾说你待的那个屋子是关着的，在天亮时被打开，经过我们检查发现那锁并没有强制打开的痕迹，换而言之是用钥匙打开的，根据笔录，陈同学是在门开后就冲出去了，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人影吗？那么快，开锁的人应该跑不远的。还有一点，就是面包车上的小孩，陈同学真的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吗？”
陈雪：“没有。”
大队长就很烦了，冷笑道，“这样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你也是帮凶。”
陈雪：……
第七百零五章 料理黑暗13
她做的？
陈雪只觉得太可笑，一脸愤怒的看着大队长，“你诬陷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有点慌。
并非是因为她没说实话心虚，实在像这样的机构自古以来最擅长的事就是为了早日结案屈打成招栽赃陷害泼脏水。
直到现在监狱里都不知道还有多少被冤枉的人无处申冤呐。
真正的坏人却逍遥法外。
就像被拐一样，陈雪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跟做了场噩梦似的，说不定就凭面前这男人的一句话，她就要在牢里度过一生，听说监狱里很黑暗，也许根本等不到出来的那天，早早的就被折磨死了。身上还要背负着杀人犯的恶名，名声尽毁，连家人都要受到牵连。
被唾弃。
陈雪突然觉得很绝望。
她还这么年轻，遭受这无妄之灾已经很不幸了，却不是结束。
大队长面无表情，“诬陷？现场除了九个孩子就你一个人没事，经法医鉴定的结果表明，包括当初拐走你的两个老人在内的五个人死亡时间均是在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而根据做的笔录，你发现门被打开的时间应该是六点之后。试问人都死了又怎么会有人来帮你开门，车里的孩子吗？”看着陈雪，“对了，还有一件事，在六点左右，离关着你不足五十米的一处简易棚里被人恶意纵火烧死了接近二十人。”
“你是唯一的幸存者。”
“所以陈同学，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是凶手良心未泯？说！”
陈雪被吓得浑身一抖，脸都白了，瘪着嘴哽咽道，“我说了，你们又不信。”
大队长皱眉，“你说了什么？”
为了洗清嫌疑，陈雪只得把事情又重说了一遍，是鬼干的。
“我知道这很难以置信，但是真的，你可以去问那些孩子。”
又只是她一个人看到的。
很委屈。
大队长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你说一下，那鬼长什么样。”
他更倾向于是人扮鬼。
陈雪就说了。
“**岁，很瘦小，留着齐刘海，双眼皮的大眼睛，脸上一点肉都没有。反正看上去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女孩。”
大队长问，“是个小孩？”
“是啊。”
陈雪点头，“那天晚上打雷闪电，我又冷又饿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但还没多久，就感觉到屋里有人在看着我，我睁开眼就看到了她。”咬唇，“但你知道吗？我当时是睡在地上的，睁眼最先看到的就是一双离地悬在半空的脚，我不想相信的，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她想不出。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学校去吧，如果有情况，会再找你的。”
大队长说道，他其实只是想把陈雪刻意隐瞒的部分炸出来。
事实证明是对的。
陈雪回去了。
但她说的话还不能被证实，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人。
大队长去了医院。
被拐卖的小孩子还没有找到家人，在医院里接受心理治疗。
在被问到是谁把他们送到面包车上的，几乎所有的孩子都说是个小姐姐。
“小姐姐是谁？”大队长问道。
谁？
“小姐姐就是小姐姐。”孩子们懵懂的双眼很不解的看着他。
大队长：……
小孩子理解能力有限，懂。让人拿来几张画像让他们辨认。
从八岁到五十八均有。
但所有的小孩子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最小的那个，齐刘海的。
大队长神情严峻，两种可能，要么是真的，要么就都被洗脑了。
摆摆手，让人把孩子们带下去。
案子进入僵局，看来还得在简易棚里寻找新的线索。
“是九丫。”
就听到一个很小的声音。
大队长一愣，抬头看到有个小女孩低着头在办公室不肯走。
“这是？”
把目光移向旁边的队员。
队员说，“她叫十丫，两年前被人贩子拐走后弄瞎了双眼，是这九个孩子中待在那里时间最长的。”当然，遭受到的侵害也是最严重的。可能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大队长看着面前瘦弱苍白的小女孩，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压在心口。
队员是个声音温柔的女生，轻声的说道，“十丫，你知道什么吗？告诉姐姐好不好？”
十丫低着头，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是九丫救的我们。”
大队长跟队员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名字很茫然。
“九丫是谁？”
“九丫就是九丫。”
两人很无语，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是九丫呢？”
十丫：“我就是知道。”
她跟九丫在一个角落里待了两年，怎么会不熟悉对方的气息。
队员问，“那九丫在哪儿？”
十丫：“她死了。”
两人：……
呵，不知为何总感觉被个孩子耍了，可小女孩的脸上分明十分认真的表情。
十丫说，“听那些人说，九丫在跟老瘸子讨钱的时候从板车上掉下来摔死了，连尸体都没能运回来，烧掉了。”
“这是多久的事？”
“前几天。”
大队长根据十丫说的去查了，确实前不久在某条街上有个乞讨的小女孩因为营养不良死了，尸检结果很令人震惊。
剜眼割舌断腿取肾，跟幸存下来的五个小孩子惊人的相似。
可，就像十丫所说的，那个小女孩早在事件发生前就死了。
越来越扑朔迷离。
就在此时，法医尸检有结果了，在垃圾场发现的所有尚未完全腐烂掉的尸体均双肾缺失。
虽然之前已有猜测，但听到肯定的答案，大队长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该死！
而在整个城市，突然大街小巷都被一篇报道儿童被拐后的悲惨遭遇的新闻闹得人心惶惶沸沸扬扬，新闻还附有彩页。
只见诺大的一篇页面上，是一个双眼血肉模糊瘦小苍白的孩子。旁边一行加黑加粗的大字，＃我们疼爱至深的宝贝，在别人心里却是赚钱的工具，是任由宰割的牲口＃
狗仔之所以被称为狗仔，是因为他们面对新闻的嗅觉比狗鼻子还要灵敏。
很厉害。
人人自危。
不少民众在市长信箱留言，关注案情进展，市长电话都要被打爆了。
发话，“不计一切代价，必须把案子破了，给民众一个交代。”
但代价要在可承受范围内。
刑侦支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严峻的考验。
第七百零六章 料理黑暗14
拐卖案有条不紊的进行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正义的小哥哥们在简易棚里找到了二十几张身份证，经过对比，筛选出跟五名死者样貌相符的五张。身份得到了确认，这样就好办多了。
征得上级的同意，分成两拨人马，一拨前往身份证上的地址详情调查，另一拨留在市里继续追查杀死五人的凶手。
大队长看着资料上记载的信息，这五张身份证俱出自同一个镇，他垂下眼眸，棕色的瞳孔里闪过一抹沉思，不出意料的话，这并不是一起单纯的五人作案，可能是集体。
有迹可寻。
但杀人案却陷入了僵局。
包括陈雪在内的从简易棚逃出来的十个人都说有个小姑娘。
九丫。
可现实中这个名叫九丫的小女孩早在案件发生的前几天就死了。
如果真是九丫干的，那这纯粹就是一起恶灵复仇的灵异事件了。
呵呵。
一切都说得通。
前提是这个世界真的有鬼，不符合这个前提，什么都免谈。
显然，不符合。
大队长更相信另有隐情。嗯，看来还得去学校找一次陈雪。
没办法。
只有陈雪是幸存者中唯一完好无损的有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她见过九丫，并且能很好的描述出来，说不定有些被忽略了的线索。十丫虽然跟九丫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可她俩眼睛都看不见，九丫还是个哑巴，耳朵也有点问题，两人相处完全依靠感觉，而感觉是不可能当作证据的。
准备走。
但没走成。
局里突然来了一群人，神情十分激动，说从简易棚里逃出来的孩子极有可能是他们之前被人贩子以各种手段拐走的小孩。
很吵。
大队长皱起眉头，自从拐卖案被爆出之后，几乎每天都要接到无数询问的电话，还有人直接来局里找孩子，但很可惜，都不是。
这并没有让人觉得轻松，反而从侧面说明了一个问题，还有很多被拐走的孩子没有被解救出来，人贩子十分猖狂。
像是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趁着不注意的偷走别人的宝贝。
太可恶了。
而在xx大学里，长发披肩白衣黑裙的纤弱女生挡在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小伙儿面前，一脸倔强，“孟，我们谈谈。”
孟一手抱着书，另一只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神情平淡的说道，“我觉得我们该说的已经说清楚了，没必要再谈。”
“孟！”
小伙儿叹了一口气，眉宇间很无奈，“陈雪，真的，别来找我了，挺没意思的，咱都是大学生，接受的是高等教育，好聚好散不行吗？再说了，只是谈恋爱，又没有结婚，合则聚不合则分，很正常。你这样苦苦纠缠真的很烦。”
有失风度呀。
“纠缠？”
陈雪脸上满是失望，她咬着嘴唇，“孟，你忘了，当初是你追的我。”
孟愣了下，点头承认，“是，没错，可又怎样，谁规定的谈了恋爱就不能分手了，这年头结了婚还能离婚呢。”
“陈雪，你别自取屈辱。”
陈雪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一向都很疼她的男朋友口中说出来的，好一会儿才苦笑道，“呵，我知道了。”
她的笑容很苦，到底是真心喜欢的女孩子，孟有点心疼。
但，
他抬手轻轻的把陈雪垂在脸颊的头发别到耳后，眼里尽是温柔，声音充满了怜爱，说出来的话却让陈雪浑身生寒。
“阿雪，对不起，我刚才的话有点重了。可你该理解我的，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朋友被糟蹋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但事实已经这样了，我真的没有办法再跟你一起，一看到你，我就会忍不住想到那些不堪的画面。”
很痛苦。
陈雪心里的难过被愤怒代替，大声道，“孟，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只是在那里待了一晚，什么都没发生，天一亮我就被救了，为什么你非要一口咬定我被人……”陈雪红着眼，很委屈，“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
能安然无恙的回来，陈雪已经觉得很庆幸了，她原本想从男朋友那里得到安慰的，呵，没有疼惜，反而在一阵沉默后提了分手。
陈雪低着头，“明明你以前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相信我的。”
咬唇，“你骗人。”
渣男。
孟只是轻轻的摇着头，脸上无比惋惜，“阿雪，我没有骗你，我以前说过的话都是真心的，只是我从没有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你身上，我以为我不会在乎，只要有爱，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行了。可，不行。事情发生后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接受不了，我无法忍受我的女朋友……变脏。”
从挚爱的男友嘴里听到如此伤人的话，陈雪心如死灰，“两年了，我们在一起两年，约定好一毕业就结婚的，你却因为莫须有的事情要跟我分手，还往我身上泼脏水。孟，算我看错你了。”
她转身就走。
孟心里已经认定她被糟蹋了，就算在一起以后也不会幸福。
陈雪睫毛轻颤，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其实这样也好，在结婚前看清他的真面目，免得结了婚产生更多的矛盾悲剧。
呵，连情侣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这样的爱情也只能走向灭亡。
算了。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强求不得。
但即便是这样安慰自己，陈雪还是很难过，这段感情她是投入了真心在里面的，在此之前她从没想过会跟孟分手。
孟看着陈雪故作坚强的背影，皱眉，他是不可能妥协的。
不过，真的很可惜。
从兜里掏出最新款的水果手机，找到熟悉的名字，按下键，电话很快接通了，传出一个很惊喜的声音，“小幺！”
孟抿唇，“妈，我没生活费了，你去给我打点钱过来。”
对面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好，好，一会儿我给你爷打电话。”
“嗯。”
两人聊了几分钟，孟就把电话挂断了，十分烦躁的把手机揣回裤兜里。
失恋了。
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第七百零七章 料理黑暗15
虽然很伤心，但孟并不觉得他做错了，被拐之后会有些什么遭遇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毕竟，他是有家学渊源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传承。
所以才会在陈雪说了被拐后，他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坚持要分手。
而在刑侦支队里，不管是杀人案还是拐卖案都有了新的进展。
很不错。
在经过一番严谨的程序后，已经确定现场来认人的八个家庭中有四个确实是被拐小孩的家人，嗯，正是那四名失踪不久才刚送到简易棚还没来得及被做成乞丐的小孩子。
因为形容未受损，被拐时间很短，对家人以及自己的名字之类的信息还记得，所以确认起来就比较容易。
当四个孩子被小姐姐领着走出来，早已等在外面万分期待的家人眼睛就红了，大颗大颗的泪水掉下来，擦都擦不干。飞快的冲过去抱着各自的孩子大声的哭起来，像是要把前段时间所有的担心害怕绝望悔恨都统统发泄出来。
“……呜呜……我的宝贝……”
“乖孙呀，奶奶的乖孙，总算找到你了，奶奶死了都值了。”
“宝儿，妈妈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爸爸，我好想你，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呜呜……”
……
一时间，办公室里一片哭声。
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还没有得到证实的另外四个家庭也不停的抹着眼泪，不同的是，他们脸上有喜悦，但更多的是悲伤，跟难以接受。
这个拐卖案已经闹得很大了。
四个完好无损的孩子不是他们的，就说明他们的孩子有损。
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婆婆直接坐到地上大哭了起来。
“……我的孙子呀，还那么小，就被那些黑了良心的人毁了。那些该死的人贩子怎么下得去手，可怜我的小宝，他以后可咋办呀。天哪！我这老婆子一把岁数早就活够了，老天爷只收了我这条命去吧，只求让我的小宝好好的。”
她跪在地上朝着门口的方向不停的磕着头，额头都磕青了。
旁边穿着一身半旧衣服的中年男人红着眼眶把老婆婆拉起来，声音哽咽，神情悲苦，“妈，起来吧，小宝能找着已经很好了，砸锅卖铁我也要把他治好，如果实在治不好，我一辈子养着他，呜呜。”
“小宝呀，我的小宝呀……”
办公室的队员们都纷纷侧过身，偷偷的抹掉眼角的流出泪水。
剩下的五个孩子因为身体不同程度的受损，再加上被拐的时间不短了，原来的样貌已经看不出，曾经的名字也忘了。所以前来寻人的家长们所带的照片提供的信息都没用。
唯一的办法就是做基因鉴定。
这需要时间。
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四个家庭丢失的孩子了。
这些家庭分布在不同的城市，却在今天如此齐全的跑来寻子。
很奇怪。
要知道，虽然这个拐卖案很轰动，可并没有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有家庭还在比较偏僻的农村，得到信息的途径十分有限。
待这些人情绪稍微稳定了，大队长就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孩子在这儿？”
关键很齐。
其中一个穿着衬衣看上去很有内涵的男人温柔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在她的小脸上亲了又亲，才说道，“我家乖女是半个月前在小区门口玩耍的时候被一个陌生女人抱走的，我们马上追出去，但那人抱着我女儿已经跑得没影儿了，当即就报了案，可找了半个月都没找到，本来已经绝望了，就在昨天下午，突然收到一封信，让我们到这里来，说会心想事成。”
“是啊，我家也是这样，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没想到真找到我儿子了，太好了。”另一个抱着小男孩的女人热泪盈眶。
大队长看向另外两家，“你们也是？”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大队长脸上的表情就严肃起来了。
“我能看一看那信吗？”
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是随身携带了，大队长拿着四个信封，信封是白色的，上面什么文字什么花纹什么图案都没有，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是一张孩子的照片，没什么特别的，而在照片的背后，用歪歪斜斜的字体写着几个字。
嗯，就是刑侦支队的地址。
仅此而已。
每一个信封里都是一张照片，每一张照片后就只这一句话。
大队长把照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多遍，瞳孔一缩，指着照片，这……
这照片上孩子们穿的衣服分明就是发现他们的那天穿着的。
背景，是一面似曾相识的墙。
大队长心里震惊不已，忙问道，“那个送信的人长什么样？”
穿白衬衣的男人皱了皱眉头，好一会儿才说，“是个小女孩，大概**岁，很瘦小，留着厚厚的刘海，几乎把眼睛都遮住了。”
“对对，我当时还在纳闷，这小姑娘也没见过呀，咋给我家送信。再说了，现在谁还写信，要么电话要么微信。”
一大妈紧接着道。
“那小姑娘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裙子，脸却很白，像是生病了。”
“我问她谁给送的信，她也不回我，直接转身就走掉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
大队长问，“她有没有说叫什么名字，除了她，你们有没有看到别的可疑的人。请仔细回想一下，因为那个小女孩很有可能跟小孩被拐有极大的关系。”
帮凶。
所有人马上就想到这个可能，“可她还只是个孩子呀。”
难以置信。
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说某些人贩子会让年纪相仿的小孩去把别的孩子引过去。
因为是孩子，所以大人的防备心会降低，只以为是谁家的小孩。再加上现在这个时代电子设备很好玩，许多家长在陪孩子玩耍的时候感觉无聊就会把手机拿出来刷微博跟朋友圈，或者打游戏看直播，一开始是注意到孩子的，但耍起瘾了，把孩子就忘了，甚至孩子就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拐走的。
不无可能。
人心远比我们想象的要黑暗得多，对利益的追逐常常会让他们忘了自己是人。
第七百零八章 料理黑暗16
“可如果那小姑娘是帮凶，她怎么会给我们送信提供消息？”
这不是很矛盾吗？
一个穿着雪纺衬衣荷叶边裙的年轻女子抱着儿子皱着眉头说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她怀里的小男孩紧紧的抱着她的脖子，十分依恋的趴在肩膀上，小声道，“小姐姐才不是坏人，是她保护我们的。”
当初他被坏女人推到地上，膝盖磨破好大一块，都流血了，是小姐姐给他涂了凉凉的东西，一下子就好了，也不痛了。
所有人都一愣。
大队长忙问道，“孩子，那个小姐姐是跟你们一起的吗？”
小男孩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摇头，“不知道。”舔了舔嘴唇，“当时房间里有好多小朋友，有的被领走了，每天又有新的送来，我很害怕，不知道小姐姐什么时候来的。”
才六岁，又处于极度不安全的环境中，能记住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大队长表情十分凝重，好多？看来这些人贩子拐卖的小孩还不少呀，他们解救被拐儿童的任务很艰巨，不管是在时间还是空间上，都会拉得特别长，是长期作战的任务。
“孩子，你告诉叔叔，是谁让你们上面包车的？”他问道。
小男孩就说了，“是小姐姐。”
被妈妈抱着的小女孩也软软的说，“小姐姐说让我们在车上等着，会有人带我们离开，到时候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
“嗯。”
“小姐姐没骗我们，她说只要我们乖乖的，就能回家了。”
另外两个孩子也说道。
大队长眉头皱得紧紧的，“那个小姐姐没跟你们一起上车？”
孩子们就摇头。
穿雪纺衫的年轻宝妈亲了亲儿子的额头，柔声道，“乖宝，你跟警察蜀黍说，小姐姐还跟你们说了些什么呀？”
小男孩眨了下黑白分明清澈懵懂的大眼睛，“她说让妈妈少看手机。”
宝妈：……
脸顿时就僵了。
她的儿子正是在公园里玩的时候被抱走的，当时她正在看短视频，等发现人不见了，已经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了。
瞬间傻了。
尴尬。
四个家庭找到了丢失不久的小孩，孩子完好无损，道了谢，欢欢喜喜的回去了，留下另外四个家庭愁眉苦脸的站在办公室里。
“同志，你能不能告诉我们，那几个孩子是真的残废了吗？”
其中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问道。
他是看了网上的新闻的，听说被解救出来的小孩多有残疾。
很严重。
毕竟官方并没有发出消息，那些小道新闻说不定是为了博眼球博流量胡编乱造的，现在这个社会真真假假很难辨，多的是夸大其词的新闻，不可尽信，但也不能都不信。
要证实。
其他人也很焦急。
“是啊，你就给我们一个痛快话吧，不管是啥我都认了。”
另一大妈抹着眼泪说道。
其实她心里已经很肯定自己的小孙孙就在那五个小孩中了，还残了。那些该死的人贩子既然敢卖孩子，怎么可能好心。
可怜孩子才几岁，遭这大难，一辈子心里都会留下阴影，毁了。
大队长心头也很难受，叹了一口气，“孩子有三个被剜了眼睛，两个耳朵聋了，除此之外，身体还有别的损伤。”
很惨。
“天哪！”
只听到一声悲惨的恸哭，头发斑白的老婆婆身体晃了几下，就昏了过去。
“妈！妈！”
办公室一阵混乱。
原先这消息还没得到证实，虽然猜到孩子可能会过得不好，比如被虐待，遭到毒打或是营养不良之类，严重的也许身体上会有些损伤，但从没想过会被这么惨。眼睛耳朵？还不止这。可想而知当初孩子该有多痛苦呀，以后可怎么办。
好绝望。
男人女人都在抹眼泪。
“该死的人贩子，如果我知道谁，老子付出任何代价都要弄死他。”
一名父亲狠戾的说道。
大队长抿了抿嘴唇，最后终是什么都没说。
基因鉴定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结果，大队长让他们先回去等消息。
办公室又空了下来。
穿着制服的年轻小姐姐幽幽的说道，“我以后都不敢生小孩了。”
这世界恶魔太多，她简直无法想象自己的孩子被拐走是什么样的心情。
特别是她这两天在网上看到的一些视频，人贩子拐孩子的手段简直多得让人心寒，有的甚至直接组团动手就开抢。
抢人。
世界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队长，这部手机有电话进来了。”正在这时，一个队员喊道。
大队长忙过去。
就看到一部老人机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上面亮着个名字。
“这是谁的手机？”
他问。
队员回道，“这是在两个心脏骤停的老人房间里找到的。”
显而易见。
电话响了几声就挂断了。
“队长。”
他抿唇，“再等等。”
而电话那边，身形偏胖的中年妇女皱着眉头，“爸怎么不接电话？”
旁边干瘦细长面荣枯瘦的男人笑嘻嘻的凑过来，“没听到吧。嘿嘿，媳妇儿，跟你商量个事呗，一会儿你问爸要钱的时候，多要点儿。就说小幺学校里要交资料费，得多。”
中年妇女一听，顿时脸色就变了，狠狠的瞪着他，“死鬼，你是不是又去赌了……”猛然想到什么，忙冲到屋里，打开靠墙的大衣柜，手在一堆衣服底下摸了又摸，啥都没有。
她就明白了。
气势汹汹的走出去，“死鬼，我柜子里的钱呢，是不是你偷了？”
虽然是问，但表情很肯定。
男人有些心虚的拿出一根烟，“什么偷。这是我自己家的钱，我用怎么了。我爹妈在外面捡垃圾，不就是为了这个家？”
女人冷笑，“你也知道是为了家呀。你把钱都输光了，有没有想过小幺都二十一了，这在村子里早就该说媳妇了。没钱，谁愿嫁进来。你这个死老鬼，咋心里不明白呀。”
早知道是这么个自私还喜欢赌的东西，当初就不该嫁进来。
但后悔也来不及了。
好在儿子是个有出息的，也算是她这不顺的婚姻生活唯一的慰藉吧。
说起儿子，男人一点都不慌，他慢悠悠的吐了口烟圈，说道，“怕什么，凭咱儿子的人才，还怕娶不到媳妇儿？”
“娶不到也不怕，到时候爹妈捡垃圾的时候，让他们给咱小幺留一个好的不就成了，这还省下一大笔结婚钱。”
能输好久呐。
第七百零九章 料理黑暗17
男人嬉皮笑脸，毫不在意的说道，“怕什么，有咱爹妈在，别说娶个媳妇，小幺他就是像电视里演的那些当官的，三妻四妾都没问题，还不用花一分钱，多划算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美滋滋。
瞅了眼旁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母老虎，心里吐槽，要不是这女的太凶，他都想让爹妈在外面捡个黄花闺女回来。
“你……”
中年妇女真的要被这死鬼气晕了，指着男人的鼻子就开骂，“咱爹妈都多大岁数了，还能干多久，你有没有想过咱家以后咋办，是吃土还是喝西北风。再说，他们到底做啥你不清楚吗？犯法的，万一运气不好被逮到了咋整。”叹了口气，“我也不指望你出去赚钱，安生的待在家里，没事儿出去溜达溜达，就别再赌了，给咱俩余下两个棺材钱。唉，你说咱爹妈多能呀，你咋就学不到半分。”
烦人。
瞧瞧这镇上有的人家，房子买了，还开着好几十万的车子。
她有啥。
有个赌鬼。
越想越气连看这死鬼男人一眼都觉得扎心，拿着电话犹豫是不是要再打一个过去，万一耽误了小幺的学业不得了。
男人嗤笑一声，坐在台阶上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无不得意的说道，“怕什么，爹妈以后不在了，我还有儿子呢。”
是亲老子。
他就不信小幺以后敢不养他。
至于女人说他比不上别人，也很无奈呀，当初不是没出去过，可谁叫他胆子小还腿软，好不容易抱了个小孩子跑了，还没等跑出一百米就被人发现了，追上来差点没把他打个半死，也幸好后来他聪明，突然灵机一动脑子发电，跟敬茶同志说是见小孩可爱逗着玩儿的，没坏心思。
再说小孩也没丢，敬茶也没证据说他就是拐子，就放了他。
但之后再也不敢干这事了。
被打怕了。
儿子不得力，一家人要吃饭穿衣，就只有老子领着老太婆出去了。
捡垃圾。
这年头的垃圾可值钱了，果然人都说，大城市遍地是黄金。
并没夸大。
男人上有老子可依下有儿子能靠，他一点都不担心晚年生活。
中年妇女知道他这副德行，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拿着手机，“你说我再给爹打个电话怎样？”
“打呗。”
男人随意的说道。
中年妇女皱着眉纠结，想来想去还是儿子的事要紧，拨了出去。
还在局里的大队长等了好一会儿，就在他准备打过去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看屏幕依旧是刚才那个名字，就接了。
但，没人说话。
“喂……”
大队长原本是想从电话对面的人的话里找到些线索，但不说话，就只有他开口了。可才不过说了一个字，电话就挂了。
皱眉，“继续打。”
中年妇女匆匆的把电话挂断，有点慌，见男人还在悠哉悠哉的抽烟，气不打一出来，“抽抽抽，你能不能别抽了。”
烦死了。
男人无辜遭骂，也觉得冤枉，这女的到了更年期就喜欢没事找事，脾气还坏，“你不是给爹打电话吗？凶我干啥。”
抱怨道。
中年妇女脸上满是忧愁，她抓着男人的胳膊，“刚才我给咱爹打过去，不是他接的，那人的口音跟小幺听起来很像，是……是啥普通话，咱爹那一口大山渣子的口音我闭着眼都能听出。死鬼，你说他们不会出啥事了吧。”
男人一愣，脸上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你确定没有听错？”
“没。”
中年妇女摇摇头，“要不，我再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等等。”
男人制止她，从她手里抢过手机，翻着通讯录上的名字，眉头皱的很深，“爹是跟牛二一起的，我给他家打个电话。”
平时怎么浪都行，但这事毕竟见不得光，就要更小心谨慎。
讳莫如深守口如瓶。
干这行的都有两个电话，一个用于工作联系，另一个是家人专属。
临行前他爹是千叮咛万嘱咐，说如果手机丢了，会通知他。
可没通知，是别人接的电话。
奇怪了。
接电话的是牛二的大儿子，他声音压得很低，还有点慌张，“孟伯，我爸出事了，你跟我婶子也早点做好准备吧。“
男人：……
忙问咋了。
牛二的儿子语气很沉痛，带着哭音，“我爸……他死了。”
男人都懵了。
“啥？大侄子你说啥？”不会是他听错了吧，牛二那贱人咋会死？呵，不会是在外面风流快活得了脏病治不活了吧。
牛二儿子就说了。
不光是他爸，你爸你妈也遭了，他们一起捡垃圾的都死了。
“敬茶已经到我家来过了，估摸着明天就要来你家里了。”
做好准备。
男人一脸茫然的挂掉电话，看着女的，喃喃道，“咱爹妈死了。”
中年妇女刚才是听到了牛二儿子的话的，紧紧的抓着男人的胳膊，“死鬼，那咋办？牛小子说敬茶明天要来的。”
呵。
就老头子两人做的那事，万一把他们都抓起来，她不想坐牢。
男人也很懵，转头看着女的，“是啊，咋办呀？”
女的：……
在刑警支队，大队长把电话拨过去就听到正在通话中的提示。
算了。
队里另一拨人已经到了秋田镇，等明天见过这孟全贵的家人再说。
孟全贵，就是老焉儿。
他抬手看了看时间，还很早，刚好能够去一趟陈雪的学校。
关于那个九丫，他还有问题要问陈雪。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信这个世界有鬼的。
陈雪接到大队长电话的时候正坐在图书馆外的花园里抹眼泪。
她相处两年准备结婚的男朋友居然是个直男癌晚期的患者，太不可思议了，明明以前说过无论如何都会相信她的呀。
现实总是磨人。
措不及防就给人当头一棒，打得人头晕目眩不知所措。
“陈雪同学，我希望你可以把当时的情况再详细的说一遍。”
陈雪：“好。”
而此时，思如飘在半空，底下是一条公路，正行驶着一辆黑色的小车。
车子里，一个穿西装秃顶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在讲电话。
“又有新货到了？嗯，你处理就好，等我回来检查。”
第七百一十章 料理黑暗18
刑警支队调查拐卖案的秋田镇之行并不顺利，几乎一无所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出师不利。
一开始就亮出了警察的身份，拿着证件严肃的说请配合调查。
开玩笑。
不管在什么地方，警察都是很恐怖的存在，跟监狱挂钩的。先不说有没有做过，一旦被警察找上就代表着麻烦了。
自古以来屈打成招栽赃陷害的事例数不胜数，在大多数人的心里，只要被逮进去，没有意外的话基本就出不来了。
老死狱中。
牢房是个多么恐怖的地方呀，那里面的人，谁都不是善茬。
不想进。
就只有对着前来调查的刑警队小哥哥们各种忽悠，说鬼话。
再者，秋田镇的有些人可算不上无辜，牛二五人都是出自于这里，并不是偶然，说明在这个地方拐卖人口是常事。
嗯，跟碰瓷儿一样。
在无本万利这种巨大的利益诱惑下，很少有人能坚持善良的。
只要不被发现就好，反正也不是把人弄死了，换个地方换个家庭养而已。孩子那么小，过段时间就把亲爹妈忘了。
都是长大，有什么差别。
牛小子很紧张的问怎么了。心里却在打鼓，他爹牛二干的啥事心知肚明，犯法的。这几个人又是市里来的刑警，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难道是他爹在做事的时候被逮到了。
阴沟里翻了船。
岂止。
牛二直接被水底下的水鬼拖下去，溺死了。
但这话刑警小哥哥并没有告诉给牛二，他只是说牛二犯事了。
问牛小子，“你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吗？”
牛小子：……
很茫然的摇了摇头，看着刑警，“我爹他到底犯了什么事？严重吗？我爹他是个很老实的人，是不是弄错了呀？”
其实他心里是很清楚的，一定是拐卖人口的事情被发现了。
遭了。
之后刑警再问什么，牛小子一个回答，他什么都不知道的。
刑警无功而返。
等他们走后，牛小子马上就进屋从抽屉里拿出个老式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急切的问道，“喂，刘哥，我是小牛。”
电话对面是一个很老成的声音，还伴随着娇媚动听的女声。
“是小牛呀，啥事？”
他曾跟这些人发过话，除非万不得已，平时不要给联系他。
怕有事。
牛小子说，“是这样，今天有警察来我家找我了，是刑警。”
刑警？
原本正躺在沙发上享受的男人顿时坐起身，面色变得严肃，摆摆手，让身边环绕的莺莺燕燕都出去，才问道，“他们找你做什么？”
语气中透着股杀意，隔着电话线牛小子的后背都起了鸡皮疙瘩。
忙道，“刘哥你别误会，我什么都没说，咱的事也没被泄露。”
“是我爹。”
被叫做刘哥的男人皱起眉头，“牛二？他怎么了？”
牛小子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说道，“说我爹犯了事，可具体怎么没说。我问了，他们也只说是要保密。刘哥，你那么神通广大，能不能帮我查查我爹他到底咋啦？”
犯事？
弄出来最好。
刘哥一手搭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淡淡道，“嗯，我知道了。不过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一声，不该说的话别说。”
免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牛小子显然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忙点头，“是是，您放心。”
一条绳上的蚂蚱，谁出事都脱不了干系，全部都要遭殃的。
刘哥这段时间一直很忙，根本没关注时态新闻，他做的事分分钟以万计数的，把时间浪费到无关的事情上太不值了。
可等底下人把前不久的新闻报告给他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
“什么？牛二死了？”
“是。”
底下人回道，“不光是牛二，他那一伙的五个人都死了。”
刘哥皱着眉头，“到底怎么回事？”要说其他人被抓他不奇怪，可牛二鲜少出去，一向都待在简易棚里的，怎么也？
还都死了。
难道是寻仇？
底下人摇了摇头，“至今为止警察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根据透露出来的消息，牛二等人死得都很惨。”
关键是诡异。
刘哥神情变得十分严肃，摆摆手让他下去，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按下牛小子的电话号码，“你爹的事我查清楚了。”
牛小子一愣，忙问，“我爹他咋啦？”
刘哥：“死了。”
牛小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干笑两声，“刘哥也学会开玩笑了。”
但一点都不好笑。
刘哥脸上看不出半点玩笑的意思，很严肃，“小牛，是真的。”
“不可能！”
牛小子不信，喃喃道，“我爹怎么会死？他身体很好的。”
夜御七女不在话下。
“不光是你爹，跟他一起的那四个人也死了。”这已经毋庸置疑。
牛小子还处于无比震惊当中，就听刘哥说道，“想必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这件事很不同寻常了，不管你爹是怎么死的，小牛你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能露出一丝破绽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应该有数，咱做的事可不是能见光的，稍有不慎，说不定就会跌入地狱中。”
“小牛，你要想清楚，你爹已经折进去了，你也想死吗？”
想死吗？
牛小子低下头，他当然不想，没谁想。“嗯，我知道了。”
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就凭他做的事，死一百次都不为过的。
突然浑身一颤，瞳孔一缩，眼睛里满是恐惧，难道是报应？
刑警没有从牛小子的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但不可能这么算了。他们在牛家附近转了转，去周围邻居家打听消息。
依然一无所获。
邻居家不是小孩就是老人，什么都不知道，问起牛二，只知道是去外面打工了，至于具体是做啥，说什么的都有。
搬砖啦，进厂啦，看门啦，扫地啦，等等。
一个满脸褶子皮的老人理所当然的说道，“咱乡下人没文化，只有把蛮力，除了凭劳动赚钱吃饭，难道还能搞科研。”
刑警也没法，只得先回镇上跟局里请示。
而此时，孟家已经从牛小子那里得到了老焉儿两口死掉以及警察来查的事情了。
第七百一十一章 料理黑暗19
因为有牛小子的事先提醒，老焉儿的儿子媳妇想了一晚上对策，终于在第二天早上双眼发红一脸疲惫的迎来了警察。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中年妇女装作很诧异的样子，“你们是谁？来我家干什么？”
警察亮出证件，“我们是x市刑警支队的，这里是孟全贵家吗？”
孟全贵？
中年妇女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还没想起到底是谁，就听到男人忙说道，“是是，这里就是孟全贵家，有啥事吗？”
有些局促。
警察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见他虽然笑着却不敢正视他们，畏畏缩缩，十分心虚的样子，问道，“你在紧张什么？”
声音如雷浩然正气，把男人吓得浑身一抖，害怕无所遁形。
他这样，更让人怀疑了。
男人被几双眼睛看得全身不敢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
“我……我没有。”说话都在抖，不连贯，“我只是有点害怕。”
呃？
遭了。
说漏嘴了。
果不其然，就见刚才问话的警察目若利剑的盯着他，“没做什么亏心事，你怕什么？”声音冷厉，男人的心又抖了抖。
他低着头，小声道，“谁都知道被警察找上肯定没什么好事，说不定啥达官贵人犯事了要找替罪羊，就找到咱了。”
“咱没本事没后台，也没钱给你们塞包袱，要抓就抓吧。”
不反抗。
他这样认命的姿态，让前来讯问的警察都有种无力的感觉。明明是正义的使者，怎么到这人的嘴里就成了包庇犯罪的坏人了。
很无语。
警察说道，“今天来找你，是有些问题想问你，请你如实回答。”
男人睁大眼睛，“回答问题？不是来抓咱去给人顶罪的？”
警察：“不是。”
就见男人松了一口气，“呼，那就好，那就好，咱还真怕莫名其妙就给抓进去了一辈子出不来，听说牢里关的都是犯了大罪的人，比地狱里的恶鬼还要凶神恶煞可怕，咱这样胆小，进去了只怕活不过几个月就得叫家里来收尸了。”
“不行，死在外面不能进祖坟的，咱就是死也要死在家里。”
警察听他越讲越离谱，直接打断他，“你是孟全贵的儿子？”
男人：“是啊。”
“你跟他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联系？
男人舔了舔嘴唇，“昨天。”
昨天牛家的小子说他爹已经死了，人不在了，电话却能打通，这就说明当时接电话的不是别的什么人，就是警察。
他不是没想过说谎，当现在的警察很牛逼的，技术更先进了，啥都查的出来，不如一开始就说真的，还省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露了破绽。
当然，理由他也想好了。
“是我媳妇儿打的，打了两个，第一个没接，第二个倒是接了，可不是我爹的声音呀。我爹都六十五了，声音不可能那么年轻的。再说那人说的是普通话，我爹可不会，一辈子的老山碴子口音，改都改不了的。”抿唇，“我猜肯定是我爹的手机被偷了，现在这世道，啥人都有，连个老人家不值钱的老人机都不放过，太不要脸了。”
叨叨叨。
警察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昨晚支队传来消息，说孟全贵的手机响了两次，第二次对方一句话没说就挂断了，跟面前这个男人说的完全相符。皱眉，难道他说的是真的，没撒谎？
“然后呢？”
问道。
然后？
男人一脸不解，“当然挂了呀，那人又不是我爹，说啥？”
“还浪费话费。”
警察问：“你就不担心？”
男人瘦得皮包骨的脸上干笑两声，“我当时跟人约了打牌，这不到时间了吗？本来想在打过去的，牌友又催得很，就忘了。”嘟哝道，“再说，不就手机被偷了吗？多正常。”
作为一个在牌桌子上斗智斗勇练就了极好的心理素质的人，他最开始还很紧张，但说着说着，就跟平时吹牛一样了。
胡言乱语。
警察都无语了，为了打牌连家人的都不关心了，什么人哪。
“你昨天是为了什么给他打电话的？”
男人眨了眨眼睛，“我给我爹打电话还需要问为什么吗？”
想他了行不行。
警察：……
“你知道孟全贵去x市做什么吗？”
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咋啦？是我爹他出什么事了吗？”
很担心。
抓着警察的胳膊急急的解释，“你们一定误会了，我爹都六十五了，肯定不会做什么违反乱纪的事情，我们是良民。”
被他抓着的警察都忍不住想笑，良民？是看电视剧看多了吧。
不过，这做坏事可跟年龄没多大的关系呀。
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怎么会那么确定你爹是做坏事了？”
男人一脸无辜，“他要是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警察来找我。”
这不是很明显吗。
警察无语极了，看来在大部分人心里对他们的印象都不好呀，避之不及。
其中一个穿着制服的小哥哥打量了院子一番，慢慢的说道，“你们家挺不错的呀，瞧这楼房还贴着瓷砖，多气派。”
被夸。
男人还没来得及骄傲，就听中年妇女嗤笑道，“就他那窝囊废，别说这楼房了，连个草屋都建不起，这是咱公婆……”
呃？
说拐了。
中年妇女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见警察目光紧紧的盯着她，转头看向男人，要哭不哭的，“当家的，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遭了。
男人心里把这蠢货骂了无数遍，昨晚就再三说过了，别发言。
后背都冒冷汗了，干笑道，“嘿嘿，我爹他们在城里捡垃圾。”
只希望这些城里人认为捡垃圾就是字面上的捡垃圾的意思吧。
果然，警察就笑了。
“捡垃圾能有这么多钱？”
呵，建这么一栋房子少说也得小十来万吧，什么时候垃圾涨价了。
男人脸都木了。
“同志，你们吃皇粮的当然不知道垃圾什么价钱了，现在连纸皮都涨了一倍上去，城里人又爱喝饮料，瓶子拉罐到处都是，很容易捡到的。再说，有的人很粗心，丢垃圾的时候把值钱的东西都丢了，我爹妈捡到了就能换钱。”
“虽然我们很穷，但也不至于一家人连个房子都建不起。”
是吧。
第七百一十二章 料理黑暗20
“你说他们在城市里捡垃圾？”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警察问道，他打量了一番面前嬉皮笑脸的男人，皱着眉，“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工作？
男人这辈子都没有过，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道，“咱就一没本事没文化的乡下人，跟你们吃皇粮的不一样，咱种粮。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就种地？”警察不信。
男人嘿嘿笑了两声，摸了摸后脑勺，“没事也去搬搬砖。”
搬砖？
警察听闻这次倒是正眼看了他几下，面色蜡黄，骨瘦如柴。
摇头，他是不信会有工地要这样一看上去就是病痨废人的，明显的营养不良，万一不小心累死在工地上，岂不很惨。
要赔很多钱的。
但也不确定，听说现在普遍都用工荒，像这样的小地方多半是没有明确的用工制度的，只要有人愿意去做就行了。
“你在哪个工地搬砖？”问道。
男人：……
小心翼翼的问，“同志，你们不是来调查我爹的事情的吗？”
怎么，还顺带抓赌呀？
警察可不管这么多，只要有一丝的线索或寻找线索的机会，他们都不会放过的。天网恢恢说的就是警察办事的严谨。
“说！”
很严厉。
男人身体抖了一下，“哦，周家院子。”
警察皱眉，“周家院子？在哪儿？”
男人舔了舔嘴唇，指着门前的路，“就这一条马路过去大概五百米远就到了。”讨好的望着警察，“同志，就算了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错了，这回就原谅我了吧。”
行吗？
警察其实心里也有些烦躁，这孟全贵的儿子句句都是废话，一点关于孟全贵的信息都不知道，给案件带来很大麻烦。
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就去问别人。
“走。”
就准备离开了。
年纪稍大的警察却突然转过身，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你的眼睛很红，人看起来也很疲惫，是昨晚上没睡觉？”
他问道。
男人一愣，心里慌了一下，扯开嘴角笑了笑，“你也知道，这人年纪大了，睡觉就不好了，夜里容易惊醒的。”
屁！
他能从晚上九点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一整晚都不醒来的。
睡眠别提有多好。
要不是昨晚为了应付你们警察盘问，又担心害怕露了马脚，他肯定到现在都还没起来。起床干啥，这么早牌友都没来。
警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等他们走后，男人抹掉头上的汗水，呼出一口气，总算应付过去了。
好险。
而走出院子的警察，其中一个年轻的问道，“老大，有什么问题吗？”
中年警察抿了抿嘴唇，回头看了眼已经关上门的院子，
“我怀疑有人事先把我们到来的消息透露给了孟全贵家。”
年轻警察愣了下，睁大眼睛，“你是说，牛二的儿子？”
“走吧。”
他垂下眼睑，其实这两天的走访调查也并非是一无所获的，至少在跟村民进行交谈的时候摸清了一件事，就是这里的人对警察很忌惮，防备心十分重，问什么都闭口不说。
要么不知道，要么顾左右而言他。
照这样下去，对牛二五人身份信息的调查根本就不会有进度。
白跑一趟。
明知道拐卖案背后可能会有一个惊天的作案团伙却牵不出来，这心情就好比在六月三伏天热成狗了却没钱买西瓜一样。
神烦。
警察们本想从孟全贵儿子做工的地方发现些信息，等到了才发现，什么工地，那根本就只是个院子，普通的小院。
这……
通行的小警察脸上的冰冷都快压制不住了，冷笑，“我算是明白了，什么搬砖，那货的意思分明就是打麻将。”
打麻将，在某些地域，也说成搬砖。
是他们太单纯了，那个病痨废人明显的油嘴滑舌，偏他们信了。
唉！
城市套路深，农村路更滑。
摔惨了。
而在x市的刑警支队，不，应该说是整个局里，都忙翻了。
接线员小姐姐一脸凝重的挂掉电话，“在西郊的一座民房里，刚有人发现了几具尸体，据说现场还有好几名儿童。”
活的。
所有人：……
这已经是拐卖案发生后几天时间里的第二起了，昨天接到报案，说在南边废弃船厂前的江里发现了几具新鲜的浮尸。
几乎在同一时间里，七名儿童被送到距离，年龄在四到六岁。
局长接到上头某大佬的电话后立即召开临时会议，神情严肃的说道，“上面已经得到消息了，勒令我们迅速破案。”
要快狠准。
扫视了全体警员，“都说说，对这个案件都有什么想法？”
大队长率性发言，国字形的脸上一派正气浩然，“很显然，这是一起针对人贩子的恶意报复事件，从现场调查来看，以及对幸存儿童的询问，可以知道死者都有过拐卖小孩的行为，并且从事的时间应该不短。而犯罪嫌疑人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了这么多人贩子，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可能曾有过被拐卖的经历。要么是自己被拐，要么就是有家人被拐，所以心里才会如此痛恨人贩子。”
“进而采取这样激烈的行为。”
局长点点头，看向其中一个留着短发很精干的女人，“佟静，你有什么发现？”
被提名的女人大概三十多岁，白色的衬衫外套着一件黑色的小西装，抬起头，说道，“这几起案件相隔时间如此接近，说明嫌疑人早已清楚死者的地点，应该是经过探查的，这一点我们可以去询问附近的人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她翻了翻手里的资料，“从现场检查的结果，并没有出现反抗的痕迹，而死者的身体里也没有检查出安眠药的成分，证明了两点，要么嫌疑人跟死者认识，出其不意，要么就是嫌疑人特厉害，一人能撂倒几人。”
她皱了皱眉头，“不过这两种情况都不是很说得通，要知道在第三起案件中，死者可全都是不到五十身强力壮的男人，还住在一个屋内，要同时干掉这么多人，不太可能。”
“所以，我更倾向于团体作案这种可能。但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除了死者，现场并没有留下别的脚印，作案工具虽然找到了，但上面只有死者的指纹。这很诡异。”
局长抿唇，“你们都忽略了一件事，所有被送到局里的被拐儿童都提到了一个人。一个留着厚刘海的小姑娘。”
九丫。
第七百一十三章 料理黑暗21
大队长的眉头皱的紧紧的，“这会不会是嫌疑人使出的障眼法？”
让小姑娘转移警察的注意力，他们趁机再在另一个地方作案。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作为接受着科学教育长大的现代人根本就没有鬼神的观念。
世上本无鬼，心虚自扰之。
局长嘴唇紧抿成一条线，沉思半晌才说道，“根据已发的这三起案件，可以证明嫌疑人对人贩子怀有极度的憎恨。案件中的十几名死者死状不一，更多的是心脏骤停也就是被吓死的，不排除嫌疑人装神弄鬼，甚至，这里面可能有高智商犯罪者。”
毕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这么多人，只厉害两字已经不能形容了。
猖狂。
简直不把警察放在眼里。
虽然那些人贩子拐卖小孩妇女着实可恨，但他们也有人权，没有谁能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交给法律才是最正确的。
要相信，法律一定会给出最公正的裁决，给坏人严厉的惩罚。
无论如何也不能杀人。
人性是很复杂的，并非所有坏人都罪大恶极罪该万死，他们中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被逼无奈的，可能是法盲，这些都是可以挽救改变的。人生在世，圣贤都会犯错，更遑论普通人。生命有且仅有一次，很宝贵，应该得到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直接就付出生命的代价，太严重了。
局长垂下眼眸，就怕到时候有心人利用这个案件制造混乱。
杀人。
这个案子很麻烦。
嫌疑人杀的是潜伏在人群中做着触犯法律根本不敢浮出水面的人贩子，是有目的的杀人，麻烦的是谁知道这个城市有多少人贩子，这些以拐卖人口的方式换取利益的一类分布在什么地方。
局长的眉心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沉思好一会儿最后下令，“通告全城，最好能让人贩子主动来局里寻求庇护。”
这样一来，就能把人贩子一举抓获，没有比监狱更安全的地方了。
说不定可以把嫌弃人引出来。
很快，有杀人狂魔专挑人贩子下手的消息在整个城市传遍。
市民无比拍手称快。
很解气。
“这些该死的人贩子就该被千刀万剐，夺人儿女，杀的好！”
“就是，杀的好！”
“要让我知道是谁杀的那些人贩子，哼！”
“你怎样？”
“老子立马找广告公司做一大面锦旗敲锣打鼓的送过去。”
“……”
在城市某个废旧的厂房，外面一大片杂乱的草地，一只毛色斑驳的野狗在同样斑驳的墙角撒了泡尿，就欢快的跑开了。
这地方显然已经废弃很久了。
但并非没人。
诺大的厂房里十分空旷，只有一些被暗红色铁锈覆盖的机器孤零零的留在原地，上面爬满了蜘蛛网，落满了灰尘。
几个穿着背心大裤衩人字拖的年龄不一的男人坐在地上喝酒吹牛，放在他们中间几张报纸上搁着几样凉菜，用塑料袋装着，身后堆着几箱已经开过封的啤酒，旁边一地的空啤酒瓶跟瓶盖儿乱七八糟的散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汗腺分泌的浓烈的酸臭气。
一留着寸头面容青嫩的男人，嗯，用男孩来形容更加贴切，他的眼睛是很明显的双眼皮，很大，眼睫毛又长又卷，肤色很白，嘴唇是淡淡的粉红，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又大又深的酒窝。整个人的感觉就是很干净透彻邻家男孩。
天生的好感。
此时他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随手从塑料袋里扯下一个鸡腿，大口的咀嚼着，口齿模糊不清的说道，“几位哥哥，前两天警察发布通知说有人专拿咱们这起子开刀，咋办？”
作为新手要听取经验丰富的大佬的意见，不然要撞南墙的。
很痛。
坐他对面留着三七分头发穿着红背心的男人仰头灌下一整瓶啤酒，手随意的擦了擦嘴角，跟他斯文的形象不太符。
就一败类。
摇头，“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这就吓到了。呵，什么专挑咱这类下手的杀人犯？老子才不信，特么的有本事就来，老子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留下他一条命。”
说着只听到啪地一声，他手里的啤酒瓶子狠狠的砸在地上。
碎一地。
寸头男孩把手里的鸡腿两下啃完，嘿嘿的笑道，“我知道，当初家里让我出来的时候就叮嘱我，一定要听几个哥哥的话。哥哥们干了这么多年，总要比我这青头小子强。”
不会有错的。
坐在他身边壮硕的男子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小子，知道就好，只要你听话，哥哥们一定罩着你。放心，这事情哥看的多了，不过是那些废物警察抓不到咱们使出的计，上当就完了。”
“嗯嗯。”
而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根很大的柱子旁，十几个捆着手脚的孩子紧紧的挨在一起，面容惊恐，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三七男吃了一口菜，瞥了眼柱子的方向，说道，“这次的货多，咱们几个人分了就能好好的潇洒一段时间了。”
真好。
板寸男孩很激动。
“等分了钱，我一定要先回村子一趟，把小丽给定下来。”
得到壮硕男一记鄙视的眼神，“没出息，一个乡下丫头有什么好的，能比得上城里姑娘鲜嫩好玩，有钱了什么好姑娘找不到。听说那丫头家里要不少彩礼吧。不值得。”
人生苦短，所以要及时享乐。
“是吗？”
就听到一个很清脆的小女孩的声音，思如歪着脑袋，微微一笑，“我听说这里有卖小孩的火柴人在，就过来看看。”
欢迎吗？
惊喜吗？
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的。
三七男皱着眉，“你是谁？”
壮硕男大手一挥，毫不在意的说道，“管她谁，送上门的票子。”
多好。
只有板寸男一脸惊恐的看着她，手指都在发抖，“她……她没有脚。”
没脚？
思如低头看了眼，有的，只不过她的脚是浮在空中的而已。
板寸男连滚带爬的不断后退，“别过来，你别过来，我跟你无冤无仇的，无冤无仇……”他声音带着哭音，闭上眼，竟开始念阿弥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