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五十五章 无法逃脱23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外卖小哥偷偷的看了眼旁边穿着便服的警察，实在不放心把外卖挂在门上，语气有些为难，“那个，你还是亲自出来取一下吧，再说你家大门也没门把手。www.uu234.netm.www.uu234.net”
咋放。
总不能搁地上。
这人一直守在门口，还不知道是想干啥呢。
万一他前脚刚走，外卖就被拿走，到时候客户没收到东西，他找谁说理去，陪钱是小事，要是给个差评或者直接投诉，他该咋办。
罚款，停号。
外卖小哥很谨慎。
现在的客户特别难搞，他们这种一线员工最遭罪，真应了那句话，要把客户当成上帝。
衣食父母还算不上。
这年头，多的是不孝子女。
电话里那人不知说了什么，小哥挂掉电话一脸苦涩，完蛋，客户刚才的声音明显不对。
说不定要遭投诉。
看向警察的眼睛满是埋怨，这人到底是干啥的呀。
讨厌！
几分钟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从屋里传来，越来越近，随即，门打开一条小缝，伸出一只苍白瘦削的手：“拿来。”
声音有些嘶哑。
小哥一脸陪笑，“叶先生是吧？你的外卖。”
就把袋子递过去。
那手接过，什么话没说，顺势要把门关上。
被外力阻止。
叶先生：诶？谁？
斯文俊美的便衣挤开外卖小哥，面带微笑说道：“是叶先生吗？我是居委会的，街道办事处接到你楼下的邻居投诉，说401号房噪音扰民，希望我们能来调解一下。能进屋说吗？”
恩。
迄今为止还没见到庐山真面目。
便衣并未透露真实身份，毕竟只是有嫌疑，具体当街放枪的是不是这人，还有待调查。
得取证。
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被挤到一边的外卖小哥：……
提着袋子的手一顿，门内的人依旧没露面，只传出个声音，“哦，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保证以后不会再吵到楼下，可以了吧。”
关门的力道加大。
“不，并不是这样的。”
便衣表情未变，手上也在暗自用力，其实并没使多少劲儿，门就被推开一大道口子。
他边说边走进去。
“叶先生，我想你可能还不太明白，楼下大妈投诉到街道，再三说如果还解决不了就直接报警，今天我来，也是不想看到你们两家闹到这种程度，毕竟远亲不如近邻，楼上楼下的，关系搞得太僵，对谁都没好处的。”
说话间，便衣已经走进去了。
他低头看着身材瘦削气质颓废面色晦暗一头乱糟糟油腻腻的中年少男，“有鞋套吗？”
叶先生：“不用了。”
随手把门虚掩着。
把外卖袋子放在餐桌上，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走到沙发边，不说一句话就紧盯着便衣。
便衣侧头看他：“叶先生，你不要紧张。”
中年少男的心情并没有好多少。
他的手紧紧抓着裤子，嘴唇也抿得紧紧的。
便衣就无语了。
“不如你先去吃点饭压压惊，我不急的。”
叶先生没动，低着头，“你……你有什么话就说吧。”饭菜不重要，此时只想送走这个瘟神。
恩。
性格内向的人就不喜欢家里来人，特别是陌生人。
叶先生很拘谨。
他只敢偷偷的看便衣一眼，又飞快的移开。
既然这样，客气也没意思。
进屋的时候就迅速扫了眼这屋子，户型跟楼下的一样，比较宽敞的三室两厅，装修比较新式，虽然屋主人邋遢，但客厅很干净整洁。
恩？
有点臭。
便衣就问道，“你一个人住吗？”
叶先生：……
卧槽他居然皱着眉想了下才慢慢的点了点头。
这是嘛意思。
楼下大妈可说了，第二次儿子来找，是个中年男人开的门呀。
便衣本能的觉得有点奇怪，继续问：“叶先生在家里做什么，闹出那么大的声音？”
恩。
追根究源，或者，顺藤摸瓜。
叶先生双手攥得更紧。
便衣就笑道：“你不必那么紧张，我们只是例行公事。”
叶先生：……
他躲开便衣的目光，装出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但依旧吞吞吐吐的，“我，我没干啥。”
没干啥？
那能闹得楼下都快决定搬家了？
便衣微笑不说话。
叶先生不敢看他，只得说道，“我那天不，不小心弄出点响动来，楼下的就跑上来骂我，我心里很不爽，知道他家有个小孩，有事没事就推椅子玩，可……可能是椅子摩擦地板发出的声音吧。我保证，下次不敢了。”
便衣挑眉，“椅子？”
他瞥了眼餐桌边的白色餐椅，走过去拉动一下，果然发出挺大的响声，捏了下手指，有薄薄的一层灰。
叶先生紧跟在后。
便衣抬头，一愣，人呢？
一转过头就被吓一跳，“你啥时候到我后面的？”
皱起眉。
似乎从进屋后就感觉到有点怪，原先以为是臭，待了一会儿后，就凉飕飕的，起鸡皮疙瘩。
空气沉闷。
“叶先生不做饭？”
客厅里并没有空调，他身后是一间卧室，门敞开着，虽然窗户是关着的，但因为白天，光线十分充足，能很清楚的看到房间里的情况。
凌乱。
床上被子大半都拖到地上，木质的地板散落袜子跟内裤，便衣定睛一看，还有女人的性感睡衣，吊带蕾丝边儿那种，想入非非。
恩。
靠着窗边是一张电脑桌，桌上也很乱，泡面零食果皮……
上头是空调，但并没感觉到有冷气吹出来。
另外两间卧室的门紧闭。
叶先生并没注意到便衣的视线，他干笑道，“是，我一个人住，嫌做饭麻烦，不如点外卖吃。”
便衣：“你有多长时间没在家里做饭了？”
叶先生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些忐忑道：“我做不做饭，这应该不影响什么吧。”
便衣：“多长时间？”
叶先生：“我偶尔会在家里做饭，平时都点外卖的。”
不做饭碍着谁了？
还是说楼下那家看不惯他喊外卖，说随时有外人进出，不安全？
便衣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电脑桌上的枪是你的？我能看看吗？”
叶先生一愣，“是……”
然而便衣不等他回答就走进去了。
第一千两百五十六章 无法逃脱24
枪大概四五十厘米长，底下还有个托架固定着，就放在电脑旁边，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窗外。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www.uu234.net
便衣走近。
扫了眼凌乱的房间，在看见床头的墙壁时愣了一下，眉毛轻挑，指着那一块异常干净崭新的墙面：“那里之前好像是有东西在的。”
叶先生干笑，“没，没什么，就是一副画。”
“哦？”
便衣扭头看着他，“那画呢？”
叶先生神情极不自然，目光转向一边，“我嫌弃那画不好看，取下来后就扔了。”
“哦。”
便衣没再继续问画的事，他走到书桌前，围着枪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爱玩枪？”
叶先生：“还行。”
便衣：“你这枪做得还挺真，看着像是真的。”
叶先生就慌了，忙解释，“这都是仿真枪，是假的，你不信可以看，其实是塑料枪。”
就把那枪从托架上取下来。
便衣没接，问了句：“有子弹吗？”
叶先生很想说没有，他现在后悔极了，感觉事态已经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狂奔，拉都拉不住。
心里咒骂，点个屁的外卖！
那小哥也是，早不送晚不送，晓得外头有人在徘徊，先前打电话的时候为啥不讲清楚。
他根本不会开门的。
恩。
等这人走后，肯定要给送外卖的一个差评。
一星。
不专业不称职。
说到外卖……
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叶先生眼睛一亮，仿佛整个人瞬间就有了灵魂，他没回答便衣的话，而是苦着脸说道：“那个啥，同志，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了，保证一定跟邻居和睦相处，你看，这都中午了，我外卖送过来也有段时间了，再不吃的话……你也该下班了嘛。”
还捂着肚子：“我早饭都没吃。”
饿惨了。
便衣看了他一眼，“吃饭？不慌，我们的话还没说完，刚才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叶先生已经很烦了。
这像什么，分明就是逼迫他。
“那只是把玩具枪，怎么，难道这也犯法吗？”
“不犯。”
便衣很认真的说道，“但要是家里私藏得有枪支，那你就摊上事了。”亮出一个证件，“警察，现怀疑你私藏枪支，请跟我走一趟。”
叶先生：……
卧槽卧槽！
什么情况！
“你，你不是居委会的吗？不对，你那证件肯定是假的，我才不跟你走。滚，滚出去！”
扯着便衣的胳膊把他往外拉。
便衣表情严肃，“叶先生，如果你拒不配合调查，那我也只能把这种情况当作是拒捕了。”
叶先生才不管。
他现在脑子里就一个想法，把这人赶走。
推搡。
便衣看着被关紧的大门，很无奈的给局里打电话。
喊支援。
“我怀疑这位叶先生有其他案件。”
恩。
暴力永远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要看证据。
很快，更多警察来了。
叶先生拒不开门，他甚至搬来了桌椅沙发把门死死堵住，还把电视音响开到最大声，完全掩盖住外面传来的各种声音，掩耳盗铃。
外面看热闹的很多。
吃瓜群众不嫌事大的讨论。
“诶？这不是梁老师家吗？出啥子事情了？”
“谁知道。反正警察来肯定没好事。”
“我有回晚上出去倒垃圾，看见梁老师那老公带着个女的回家，浓妆艳抹，全身就穿了一层纱，那露得……啧啧，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真的？”
“当然，说不定就是梁老师报的警，要把那对狗男女捉奸在床。”
“不过……你们还记得有多久没看到梁老师了吗？”
……
议论纷纷。
十几分钟后，就在警察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一个大概四五十岁红光满面的男人一头大汗的跑来，他挤开看戏的邻居，喘着粗气。
“警……警察同志，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很喘。
胖脸上带着明显的讨好。
其中一看似队长的警察皱眉道：“你是谁？”
男人忙说道，“这是我儿子家。”
他神情忐忑得有些怪异，不停的解释，“叶泽脾气不好，可能是不小心得罪了某些人，但他肯定是没恶意的。我可以代他去赔礼道歉请求原谅，你看……这抓人就不用了吧。”
说罢拉着队长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到他手里，“兄弟们跑这一趟辛苦了，拿去喝个茶买包烟。”
队长：……
很气愤的把红包拍到他胸口，“你当我们是什么！贿赂公职人员，你也想进去住几天吗？”
槽！
啥眼神？
没瞧着多少双眼睛盯着吗？如今正是打击贪污**火热的时候，想让他顶风作案，没门！
队长正气十足的拒绝了。
在那一瞬间，他身上仿佛散发着金色的光。
男人就尴尬了。
内心更加忐忑。
只得收回红包，“同志，那你们是为什么来这？”
难道，那件事被知道了？
男人脸上的汗越来越多，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却听队长说道，“怀疑你儿子跟一起交通事故有关，特此来请他回警局协助调查。”
恩。
并未多说。
男人顿时松了口气，“这样吗？没事，我有钥匙，我来劝他，该赔偿的我们一定赔。”
很明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找到其中的一把，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开了锁，门却没开。
被堵住了。
男人用力拍门，“儿子，没事，有爸爸在。”
但……
“滚！你滚！都特么的滚开！”
“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别想骗我，那地方一进去就出不来了。”
……
状若疯癫。
男人很为难，跟警察商量：“要不就算了。”
队长：“呵呵。”
反正最后还是破门而入。
体虚的叶先生在挣扎几下后就被抓住了。
带走。
接下来，就是取证。
导致事故的枪支还好好的放在电脑桌上，工作人员很小心的拍照，又在书桌底下发现个长箱，一打开，额滴个乖乖，全是枪支。
长短都有。
看起来应该是一整套。
又在抽屉里找到个盒子，里面是一盒子弹。
各种的。
蜡头的、钉子的、塑料的……
一直在为儿子开脱的男人都懵了，但还是说道：“是玩具，男孩子嘛，谁没个枪的情结。”
第一千两百五十七章 无法逃脱25
玩具？
从省城调来的技术人员都想笑，“大哥，你家的玩具不一般，射程一百米还能打穿玻璃。www.uu234.net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明晃晃的嘲讽。
男人却不以为然，极力辩解：“不过是玩具枪而已，谁小时候没玩过，家里有几把就是犯法吗？国家管得那么严，真正的枪咋可能流出来，还几千块就能买到？得多廉价呀。”
从盒子里拿出一颗子弹，用力的掰断，一脸认真的说道，“这么容易就断了，可知是假的。”
技术人员冷笑：“是不是玩具枪，不是你说了算的。”
这方面是有严格规定的。
把证物标上记号，此次在叶先生的房间总共查到十三把不同型号的仿真枪，子弹拢共一百三十八枚，其中还包括两枚铜头的子弹。
可怕。
如果射中宝蓝小车司机不是蜡头，后果可想而知。
“呕！”
“我擦，这是什么！”
“头儿，出事了，有新发现！”
……
从外面传出一阵嘈杂的声音，队长眉头紧锁，快步走出去，大吼道，“发生什么事了？”
恩。
只见屋里一个人都没有，门外一群人在扶着墙呕吐。
那阵仗，很引人注目。
队长黑着脸又吼了次，有人强忍着胃里翻滚的呕意，捂着嘴巴朝某间卧室指去：“那……”
“呕！”
又继续吐。
紧跟在队长身后的叶先生父亲已面如死灰。
完蛋。
他心里又气又悔。
队长一脸懵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腐味。
转身看去。
只见原本紧闭的卧室门大开着，房间里开着灯，一览无余。黑色的窗帘拉得死死的，中间是一铺大床，此时床单已经被掀开了。
露出……
诶？那是啥？
队长皱着眉往里走，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冰柜。
床呢？
卧室里怎么会放个冰柜，还是那种超大型的，这明显是不符合逻辑，当然也不符合审美。
马上，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恩。
队员们竞相呕吐没有错，因为他在看到冰柜里的东西时也很快胃里翻涌，欲罢不能。
冲出去。
“呕！”
才消化了小半的午饭就这么出现在了地上。
等他面色苍白的扶着墙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咬牙切齿，“陈法医，你来一趟。”
恩。
多带几个人。
一想到那冰柜里的东西，队长就忍不住胃液上涌。
咬着牙重新回到那卧室。
很整洁，显然是经过一番收拾的，地上细细的灰尘有凌乱的脚印，但只从门口到冰柜。
床头还是床头。
床板已经大变。
如果不掀开床单，也只能感觉到那床有点高。
搜查这房间的队员本来想找找看还有没有私藏更多的枪支，粗略的搜一遍，没找到。
突然灵光一闪。
高箱床。
一把床单掀开，一双鼓得老大的眼就瞪着他。
卧……卧槽！！！
连尖叫都叫不出来，是连滚带爬出去的。
几乎吓尿。
毕竟是小县城，遇到这种杀人藏尸的案件概率极低的，就连抢劫也很少，一般是民事纠纷。
冰柜里居然有几张脸。
死不瞑目。
反正看到冰柜内容的队员们在那一刻心跳加速。
呵。
那速度，快得差点失控。
然而最后失控的是胃。
队长强忍着心里极度的不舒服，围着床走了一圈，蹲下身，看到床脚处还插着插板。
冰柜一直在运转中。
虽然柜门是关着的，但这冰柜质量并不好，从很多细小的缝隙中都有冷气散发出来。
有点凉。
队长摸了下墙壁，凉飕飕的。
便衣吃了午饭回来就看到门外一溜的同事。
一愣。
“咋都在外头，乘凉吗？”
“诶，你是不知道，里头出大事了，发现了尸体。”
一队员凑过来小声说道。
便衣有点无语，“发现就发现，不过你这害怕中夹杂着几分兴奋期待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队员就摸着脑袋笑。
房间里。
队长站在冰柜前，目光集中在那几张扭曲狰狞的脸上，他的脑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性。
情杀？
可里面并不只有一个女人。
仇杀？
那位叶先生结的仇还真多。
抑或是，无差别杀人。
队长眉头紧皱，手指托着下巴，看来得等法医到来，初步确定死亡原因再做判断了。
他想得出神。
却没发现身后突然一只手，重重拍到他肩膀上。
队长：……
“啊啊啊！！”
浑身猛的一抽，脸都吓白了。
回过头才看清是谁。
脸色很不好，“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呀！”
便衣耸肩：“对不起。”
“不过，你这个心理承受能力也太低了。”
拍一下肩膀就鬼哭狼嚎吓破胆，真要去抓那些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还不当众吓尿了。
不屑。
他的道歉毫无诚意，队长心里不高兴，但因为顾虑到是省城派下来的，硬生生忍住了。
便衣走到冰柜前，一愣：“咋这么多尸体？”
语气很震惊。
队长之前心里的郁气一扫而空，冷笑道，“谁能猜到变态杀人狂的想法。”电视剧里不总是这么演的，往往看似正常的人，越阴暗。
便衣黑眸深沉。
这跟他猜测的不一样。
皱眉，按理来说死掉的人应该只有叶先生的妻子，可冰柜里却有两个女人一个男人。
是怎么回事？
便衣问道：“能确定这三人的身份吗？”
队长摇头：“不……”瞬间瞳孔一缩，他忘了件事。
屋主人的亲爹在呢。
忙把在客厅里忐忑惶恐的老男人喊进来。
“你过来看看。”
指着冰柜。
老男人想装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但显然没成功，他脚步犹豫，一脸心虚害怕，暴露了。
“过来！”
队长吼道。
吓得老男人一抖。
突然他的脸扭曲起来，似乎在遭受着难以控制的痛苦，一手捂着胸口，“我，我的心脏……”
倒在地上。
队长跟便衣都懵了。
马上反应过来，一人蹲在地上给他做心肺复苏，另一人在老男人的衣兜里摸药，像这种心脏病患者，一般都会随身带着速效救心丸的。
恩。
老男人是个意外。
他身上别说药了，连个瓶子都没有。
他呼吸越发急促困难，眼球上翻，俨然要翘辫子了。
没办法。
送医院呗。
第一千两百五十八章 无法逃脱26
叶先生的爸爸被救护车送走，心脏病患者是很脆弱的，经不起一点刺激，队长跟便衣齐齐松了一口气，虽然是犯罪嫌疑人的家人，但如果因为他们的缘故出事，也难逃干系。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m.www.uu234.net
抹了把汗。
是操之过急了。
很快，陈法医就匆匆赶来。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手里提着个箱子，满头大汗，进屋就朝发现尸体的卧室走去。
“队长。”
“你来了，尸体在这里。”队长指着身后的冰柜。
之后，便是一系列的专业处理。
因为涉及多条人命，案件升级，所有警员仔细搜查房间，各司其职，不放过半点的蛛丝马迹。
便衣站在卧室。
他皱眉看着墙壁上那明显更白更新的一片，那方正的形状，又在床头，应该是婚纱照。
翻箱倒柜。
最后在床头柜的角落里找到一个破碎的相框。照片上，一男一女在漫天飘舞的樱花里笑得一脸幸福甜蜜。
这男的他见过，是叶先生。至于女的，恩，就在冰柜里面，眼睛鼓得老大，死不瞑目。
不过，另外两人是谁？
陈法医从冰柜里开出五具尸体，很不可思议。
因为冰冻，还有专业知识受限，他无法确定受害者的死亡时间，以及，死亡的顺序。
很沮丧。
关键此时连进行初步的判定都不行。
得解冻。
警员们小心翼翼地抬着几个盖着白布的担架离开。
吃瓜群众窃窃私语。
楼下曾苦恼噪音的大妈一家算是问题得到彻底的解决，头上发生命案，还敢继续住着？
必须搬家。
太可怕了！
一想到前些天儿子独自一人上去交涉，面对变态杀人犯，语气还不好，大妈就浑身冷汗。
幸好！
不过……
有人看着地上，提出疑问：“咋都是水呢？”
如今已是四月，气温日渐上升，此刻又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尸体从冰柜里拿出来后慢慢融化。
水？
不止一个人发现。
一路水滴。
“难道是401那疯子把人放锅里煮了吗？”
“梁老师呢？”
“不对，刚才警察抬了五个担架走……卧槽卧槽！算上梁老师的话，那另外四个人是谁？”
“住在501的我生无可恋。”
“呵，你要想想402跟403的心情，就不会那么绝望了。”
“我想有件事，你们还没发现。”
“诶？”
“什么事？”
“难道你知道内幕？”
“呵。”就听那人木着脸笑了声，“内幕我倒是不晓得，只是，你们似乎忽视了一件事。”
盯着地上的水：“那是尸水。”
众人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顿时脸都变色了，一时间叫骂声不断，大骂晦气倒霉。甚至还有人找到警察，让他们负责。
负责？
是把地扫干净吗？
也无法改变楼道抬走过尸体并留下东西的事实。
讲真。
不能不出门，但走楼梯又有阴影，这咋整。
警局。
验尸报告已经放在队长的办公桌上，他开完会回来，拿起来仔细看，眉头越皱越紧。
恩。
五具尸体只有一具能确定身份，是叶先生的老婆，梁小雅。
她的后脑勺破了个大洞，还有黑色的血迹，左脸高高的肿起，能清楚的看到五个指印。
皮肤发青。
跟另一具尸体相像。
但死因不同，是窒息，被勒死的。梁小雅是颅骨断裂失血过多，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而亡。
在被勒死的那具体内发现有叶先生的体液。
这两人的关系……
不言而喻。
当然，除梁小雅外，三名女子的死因相同。
不过，死亡时间有……恩，比较大的差别。
唯一的男人死得有点惨。
身体各处刀伤，后背前胸大腿胳膊都有被殴打后留下的淤青，就连脖子，也满是划痕。
致命伤是在大腿。
动脉割破了。
如今有个问题，犯罪嫌疑人叶先生死不开口。
他像雕像。
嘴巴闭得紧紧的，连那枪支的来历都不交代。
好烦！
关键叶先生那老母亲也跑来闹。
哭！
撒泼！
“我滴儿呐……”
“那肯定不是他杀的，他那么乖，连鸡都不敢杀，怎么会杀人？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他还是个孩子！”
……
各种哭闹。
警员劝说无果，也失了耐心，“你说不关他的事，那那么多具尸体，难道是自己死了跑去的？”
搞笑。
虽然现在还不能断定叶先生一定是凶手，但他绝对脱不了干系，要说他不知道家里藏着几具尸体……这话说出来，谁会相信？
叶母不管。
她只晓得宝贝儿子摊上大事了，如果能撒泼赖掉，那最好不过。在她眼里，三十岁已经成家的叶先生依旧只是个孩子，就算犯了错，也该被原谅。
梁小雅的身份确定下来，下一步是打电话给她的家人，通知其前来认尸。队长这才发现，早在一个月前，就有人来报过案，失踪。
报案的是梁小雅的表姐。
不过，并没得到重视。
表姐报案的缘由是找不到人，任何联系方式都断了。但现在的年轻一代都挺个性，在尘世待得太久心情烦躁，就喜欢找个地方独享清净。
接到电话，梁小雅的母亲失声痛哭，父亲扶着她，眼睛瞬间就红了，整个人像是突然老了十岁，本来挺直的脊背仿佛也佝偻了。
“这不是真的，小雅，小雅她怎么会死！”
梁母不信。
梁父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也不希望是真的，可警察打来了电话，说发现了尸体，让家属尽快去确定身份。
两人相携到警察局。
看见正在耍无赖的叶先生母亲，梁母已哭得干涸的眼睛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她用力的推开丈夫，直接朝昔日的亲家母冲去，“我跟你拼了！你赔我女儿，赔我女儿！”
叶母一心想把儿子闹出来，没注意，措不及防之下就被梁母抓了头发，脸上也被挠了。
火辣辣的痛。
“疯子！你这疯子！放开我！”
“你那短命的女儿死了关我什么事，长得一副妖妖娆娆的狐狸精样儿，说不定是在外头乱搞，脚踏几只船，遭人家报复了，栽到我儿头上。”
又挣又打。
两人打成一团。
谁也不让着谁。
第一千两百五十九章 无法逃脱27
打得难舍难分，把心里的怨恨全部发泄到对方身上，警员们花了好大力气才把两人分开。m.www.uu234.net
一脸的指甲血痕。
打理极好的发型乱成鸡窝，叶母的头皮甚至秃了一块，地上散落着一缕棕黄弯曲的头发。
她捂着头，朝同样被拉开的梁母，吐口水。
“贱人！臭婊纸！”
拽她的警员脸都木了，口水都吐他身上了。
好无语。
梁母眼睛通红发肿，可她更恨自己，恨得捶胸顿足，当初为什么要妥协，就该反对到底。
是，婚事。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梁父搀着她在警员的带领下走到法医间，一进去就看到一张解剖台，此时上面盖着白布。
隆起的。
显然底下是什么都清楚。
梁母眼泪刷刷的掉，手指不停的颤抖着，马上要面对残酷的事实，愣是不敢往前走一步。
“小雅，小雅……”
年轻的法医默默把白布揭开，露出一张惨白到发青表情狰狞的脸，虽然严重的扭曲变形，但梁父梁母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的女儿了。
哭得几乎昏厥。
悔恨。
“冤孽呀，你这到底求的是什么呀……”
五具尸体在叶先生的冰柜里长眠，其中一位还是女主人。警察一方面努力攻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另一方面也在加紧破案的进度。
恩。
各种工具、走访、查询近两个月登记在案的失踪人口。
首先要确定的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通过特殊药水，在401号房的客厅中央发现有大片的血迹，而厨房里几乎全是红色的。
是案发现场无疑。
茶几底部找到的一块指甲有了新的突破点。
粉紫亮钻很漂亮。
是个艺名叫雪莉其实登记的身份证是杨美凤的女子所有，扫黄组在半年前一次大型的检查时逮到的，不过，那家发廊已经关门了。
这……
又确定一名死者的身份。
前去调查的警察跟杨美凤之前的同事约谈。
地点在，一间美甲店。
头发染成灰紫烫成蓬松卷的女子正在忙着贴钻，见警察来了，只好让他们先等一等。
十分钟后。
“杨美凤？”
女子睁大眼睛，不明白警察来问她做什么。
但还是说道：“自那次被查，发廊关了，我一时找不到去处，也不想再做那个了，这些年还是存了点钱的，就去报班学习做指甲种眉毛，开了一家小店，生意还挺不错。”
“想跟过去告别，毕竟那不是什么光彩的经历，几乎没跟以前的同事联系。至于杨美凤嘛，有次她刚好来我店里美甲，聊天得知她还在……还在做。”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警察，见他们并未露出不满，才又继续：“她说没另找发廊，而是用手机约，我观察了一下她的穿着打扮，看起来是要比以前好太多。”
“手机？”
警察对视一眼。
“是。”
女子点头：“我当时也觉得奇怪，手机还有这功能？就很好奇，问她是咋个整滴。”
“她就说，要抓住男人的钱，就得吊胃口。”
说罢拿出手机，打开一个聊天软件，指着上面一处：“这个附近的人能显示很多距离比较近的，再换个美美哒的网红头像，取个特别可爱或者有隐藏含义的名字，再软软的喊声哥哥……”要不要一斤武夷山老头儿亲手炒的茶叶。
呸。
并没有。
但同样都是装作刚失恋的少女，痛苦需要安慰。
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心才不会痛。
“当然，并不只有这些，贴吧、同城交友、各旅游群、陌生人或是直接使用约炮神器。”
“只有你猜不到，没有她想不到的。”
“现在扫黄打非整得多凶，做实体风险太大，不如搞虚拟经济，万一被抓了，还能说是情侣嘛。”
“再说杨美凤长得还行，化个妆，穿漂亮点，先前又撩了一波，情人眼里出西施……”
最后得出结论：“她肯定挣了很多的钱。”
巴巴的看着两警察，“同志，我知道的都交代了，你们若是想找杨美凤，地址我有。”
警察：……
诶？
你居然有地址。
女子就说了个小区的名字，“现在是白天，她应该在家里睡觉。”
警察：“不，她没在家。”
女子一愣。
听警察继续问道，“杨美凤来你这儿做指甲是什么时候，她做的是这个样子的吗？”
恩。
拿出张照片。
紫色打底，上面镶着细碎的水钻，璀璨耀眼。
女子只看了一眼就点头，“是我做的。”
“她，出了什么事吗？”
这样的情景有点熟，刑侦剧里经常会出现。
警察没回答。
“你最近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哦，上个月的十六号。”
女子丝毫没犹豫，看着照片：“这是我店里的新品，那天才推出来的，我记得很清楚。”
从美甲店离开，警察立马去了杨美凤的出租屋。
开门的是个穿睡裙的年轻女人，一见是两个穿制服的，吓得脸都白了，“我，我没犯法。”
至少现在没有。
接下来的谈话中，警察知道了一些内幕。
而局里。
也查到一男一女的消息。
半个多月前，有人来报案，说儿子媳妇电话打不通，家里也没人，就怀疑是失踪了。
“喂，是张浩的家人吗？请来一趟警察局。”
恩。
最终得到确定。
张浩的父母、岳父母哭得不行。
审讯室里。
叶先生一脸颓废，他脸色更加惨白，短短几天时间，下巴就长满了密密的胡茬，眼睛里全是血丝。
“叶俊，我劝你还是坦白为好……”
在警察的再三劝说下，也有可能是没必要隐瞒了。
他坦白。
神情很恍惚。
犹如一个在黑暗里待了太久的人，突然有天要见光。
怕死。
秘密就该永远埋在地下。
审讯的警察早已打开录音笔，把笔记本翻开，手里握着签字笔，随时准备好记录案情。
叶俊垂下眼眸。
他看着自己被铐住的双手，沉默了片刻。
“我叫叶俊，今年三十岁，做过很多工作，但因为玩世不恭恃才傲物年轻气盛总是做不长久，每到心情烦躁或是失业的时候，就出去旅游，放松放松心情。”
第一千两百六十章 无法逃脱28
“跟梁小雅认识，是一次朋友的聚会，她长得美，身材高挑气质好，一下就吸引了我的视线。m.www.uu234.netwww.uu234.net我虽然工作不如意，好在颜值一直在线，并且交友经验丰富，很快就撩得她沉沦了。”
说到这，叶俊面露得意。
他继续：“从交谈中，我知道了梁小雅是老师，在市二小教语文，工资一般，但福利不错，她自己又在外面挂了个辅导班，周末会去教小孩子学英语。父母也都是事业单位的职工。”
“男人都喜欢单纯美丽的女孩，我也一样。”
“就追。”
“送礼物约会，没过多久，她就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我……”
“咚咚。”
其中一个审讯的警察很不耐烦的敲着桌子打断，“这跟案件有什么关系，直接说重点。”
叶俊说得正起劲，顿时抿紧嘴巴，不再言语。
“说！”
叶俊：“我把她杀了。”
警察：……
气得脸都红了。
坐在旁边的同事忙拉住他，对叶俊说道，“后来呢，你们确定关系，就结婚了吗？”
内心无语。
是有点嗦，但总比哑巴强，权当是听故事呗。
结婚？
叶俊就笑了，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十分的嘲讽，“她父母根本就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连谈恋爱都反对。
何谈结婚。
“是，我承认我没工作，但就因为这点把我否定……”
“我不服。”
“他们越是反对，我就越要哄得梁小雅离心。”
“我那岳父母很疼女儿，最终还是没能拗得过，只得同意我们的婚事，因为对我极度不满，结婚时并没附送嫁妆这些，原本说好的要把家里一套房过到小雅名下，也没再提起。”
“刚结婚时的生活是甜蜜的，如胶似漆。小雅很爱我，她每天都担心我会被人抢走，就要求查我手机，只要看到我跟异性聊天就会大发脾气，最后竟然偷偷的删掉了我手机里所有女人的号码，就连社交账号都没放过。”
“那次，我们大吵了一架，前所未有的激烈。”
“后来，我们和好了。但心里都清楚，裂痕还在。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就是，破镜难圆。”
叶俊双眼迷茫。
回想起跟梁小雅的婚姻生活，脸上露出甜蜜又苦涩的笑容。
两个警察没再开口。
等他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又继续说：“小雅是善妒的，除了这点，她都很好。”
“她很爱我。”
“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会杀死她？”年轻的警察忍不住问道。
“因为……”
叶俊木着脸看向他，“她发现了我跟初中时的女同学偷情，并成功的捉奸在床了。”
警察：阿勒？
他有点没反应过来。
“偷情？你跟谁？”
“是我念初中时的班花，那会儿我就很喜欢她。”
叶俊说道。
恩。
接下来，两人从叶俊口中听到了一个很老套的故事。
同学会。
时隔多年不知是谁发起老同学聚会，叶俊也去了，他一向都是个爱闹腾的，自然不会错过。
吃饭唱歌续旧情。
追求自由浪漫的叶俊就跟昔日的班花撩上了。
班花还是美的。
但脸上多了沧桑跟愁苦。
她过得并不幸福。
叶俊从聊天中得知，班花在大学毕业后回到老家工作，她长得美，追求者众多，挑来挑去就剩下了，在二十七岁那年终于听从父母的意见相亲，并在其中找了个老实人结婚。
婚后生活一点都不幸福。
老婆长得美，她以前的丰功伟绩男人又听说过。
就怕。
疑神疑鬼的。
偏班花爱俏，不化妆是绝对不会出门的那种。
两人说不到一起去。
关键男人的工资又低，根本满足不了班花的需求。
穷，管得还宽。
反正班花对男人满腹怨言，她已经有了离婚的打算，这种态度上的转变被男人所察觉。
闹得更凶。
班花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人，自然不会同意女儿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就离婚，在他们看来，拥有稳定工作性格脾气都好的女婿是结婚的最佳人选。就苦劝女儿别再折腾了。
“离过婚终究是不好听的。”
或许岳父母私底下劝过，男人态度有了转变。
他对班花更好。
也不会说要检查她的手机了。
但，没用。
再多的妥协都留不住一个下定决心要走的人。
两人之间还没有爱情的羁绊。
特别是同学会那晚，叶俊的体贴跟柔情。
更让班花沉沦。
跟老公比起来，初中时忧郁英俊的男生长大后竟如此的成熟有魅力，刷起卡来毫不含糊。
很大气。
班花更下定决心要离婚。
可在两人幽会的时候，梁小雅居然回来了。
好巧。
好刺激。
叶俊低垂着头：“我不想杀她的，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等反应过来，小雅就死了。”
后脑勺全是血。
那一双大睁着的眼睛透着不可置信，他不敢看。
叶俊懵了。
警察看着他，“你那相好的班花也是你杀的？”
为毛。
叶俊：“因为她看到了我杀人。”
警察：呃。
这听起来好像也没错。
叶俊抿唇，“梁小雅死了，她一直在尖叫，我很怕她的叫声会把邻居引来，就掐着她的脖子。”
“她就死了。”
“家里有两个死人，我一刻也不敢待下去，拿着手机钱包在外面住了两天，最后还是咬着牙回来了，没办法，万一被人发现，我肯定要坐牢的。”
“咋办？”
“我想过碎尸，可那是人呐，我不敢动手。”
“但也不能任由尸体腐烂发臭，就买了个冰柜，先冻着，等想到解决的办法再说。”
“后来，我爸来了。”
“他让我赶紧处理掉，可我怎么处理，我怕。”
“至于那张浩，呵，他是活该。班花跟我说他没有察觉到，却在几天后找上门找我交人。”
“我交特么个锤子！”
“假意把他放进来，趁他没有防备就一锤子下去，那贱人脑壳挺硬的，这样都没死。”
“呵。”
叶俊冷笑一声：“是上天注定要他受尽折磨。”
两个审讯的警察听得不寒而栗。
年轻那名更是愤怒得浑身发抖：“你有什么资格剥夺别人的生命！”
第一千两百六十一章 无法逃脱29
有什么资格？
这倒是把叶俊问懵了，他才想起他是杀人了。www.uu234.netwww.uu234.net
卧槽！
好狠呀！
讲真，这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内心被巨大的恐惧占据，叶俊只觉得是做了个噩梦。
如果不是，怎会看见鬼。
年轻的警察一脸愤怒，但被身边的同事拉住，继续问道：“那另外两名死者，又是怎么回事，根据我们的调查，你跟她们应该是没有仇怨的，难道，杨美凤也看见你杀人了？”
叶俊：“恩。”
警察：“……”
反正脸很木，还真特么的被他给说中了。
叶俊你是魔鬼吗？
杀人不眨眼，内心害怕不？手抖吗？真当人命是草芥了。
叶俊像是想起了什么，抱头痛哭：“我不是故意的，我从来没想过要杀她们，可谁叫她们手贱，要打开那扇门，还说要去报警”
“我没办法，我也不想的。”
……
等审讯的警察走出来，两人脸上都是深深的无奈。
心累。
如果人人都像里头那位，世界变不变得成美好的明天是未知，但他们警察肯定会累死。
这一番坦白，叶俊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还在干嚎：“我有病，我要做精神病鉴定！”
队长查看着笔录，感叹，“不作就不会死。”
恩。
算是案件总结吧。
由交通事故牵出私藏枪支，再到杀人藏尸……
啧啧。
十八弯。
当初梁小雅跟叶俊恋爱，除了他俩感觉良好，其他人都不看好。为啥？还不是叶俊太渣。
特别花。
仗着一张帅脸到处骗小妹妹。
偏梁小雅跟吃了迷药似的，就要在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队长还记得梁父说起这事时脸上的表情又多苦，多无奈，多么的愤怒。
“那个叶俊，就是骗婚，可小雅看不透。”
结果，丢了命。
原来，在两人结婚后，梁小雅才知道叶俊欠了很多钱，每张信用卡的额度都刷完了。
叶俊还不起。
梁小雅拢共上班也没几年，小女生嘛，爱吃爱玩爱逛，各种买买买，每年都有旅游计划，存下来的钱并没有多少，根本不够还款。
差挺多。
只能去借。
关系极好的表姐一脸疑惑：“借钱？小雅你工资也不少，又才结婚，能有什么大开销。”
舅舅舅妈虽没陪嫁房子，但也给了几万嫁妆的。
梁小雅很老实。
在表姐几句追问后就交代了。
很忐忑，再三叮嘱：“千万别跟我爸妈说。”
表姐：“好。”
转头就把这事告诉了梁父梁母。
两人很愤怒，“幸好当初留了个心眼，没把房子过到小雅名下，不然肯定被那渣三言两句骗走。这才结婚多久，就要小雅还信用卡。”
但在梁小雅的社交平台上，两人是很恩爱的。
天天在秀。
谁能想到叶俊会杀妻，藏尸。
关键之后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去约炮。
杀**。
队长拿起另一份资料，通过调查梁小雅的银行账户，发现她在半个月前曾在一所酒店消费过，恩，据调查，转账的账户用于特殊服务的。
渣男！
至于他买仿真枪……
这就有意思了。
梁小雅死后，叶俊很害怕，可又不敢搬走，只得每天煎熬，后来找了***回来陪睡，本想着多个人多份胆，哪曾想……呵，再多两具尸体。
他在一天夜里居然看到了死去的老婆。
卧槽！
好吓人。
从那天起，家里一到傍晚就灯火通明了。
不敢关。
叶俊眼底青黑脸色憔悴，也是因为晚上一直开灯睡觉。
鬼怕恶人。
他干脆就在网上订了一套枪。店家是不可能卖真枪的，就各种忽悠：“仿真的为啥叫仿真？那是因为它有真枪的威力却又不违法。”
叶俊就买了。
他枕头底下就放着一把手枪，上好膛的那种。
杀过人，又开始玩枪。
叶俊性格中暴戾的一面慢慢被激发出来了。
恩。
也就是后面车祸事件。
叶父是除他以外唯一知情的人，当初叶俊才杀了梁小雅跟班花，太过害怕就跑出去了。
他关机。
梁小雅也不可能爬起来接电话。
叶母腰病犯了，医生说要吃进口药才能好。
儿媳妇家境好，工资又高，这钱她不出谁出。
可没人理。
电话打不通，就亲自上门。
叶父是专程踩着晚饭的点去的，他有钥匙，一打开门，摁亮电灯，就看到地板上两个死人。
卧槽卧槽！！
吓得心脏都快停止了。
脚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真想眼皮一翻晕过去。
门口离客厅就几步，叶父虽然吓得不轻，但还是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两人有儿媳。
儿子却不见踪影。
家里死了两个人，都是女的，那个陌生女人身上穿着吊带睡裙……
叶父不傻。
他没报警，硬是强忍着惧怕，在屋里熬了一晚上。
清理。
儿子联系不上，只能靠他。
本来是想着最好能把两具尸体处理了，但这不可能。
死人并不可怕，但要一个普通人突破心理防线去搬运尸体，还是两具，一般人都办不到。
再说，很沉。
叶父到底快六十的人了，腰椎又不好。
除去这些，叶俊家是沿街的，地段还算繁华，楼下一排门面，不到十一点是不会关门的。
恩。
还有夜啤酒夜烧烤摊。
叶父没机会。
他把地上的血迹擦了，作案凶具丢到垃圾箱。
算是一夜未眠。
叶俊出去躲了两天，最后还是回到家，一打开门就看到眼睛熬得通红的老父亲，他愣了。
冰柜是叶父说要买的。
不然呢？
尸体运不出去，放在家里腐烂生蛆吗？
连环追尾事故牵扯出的杀人藏尸案有了结果。
但思如并不知道这些。
便宜儿子太让人操心，她根本就分不出神来。
没错。
姜海又出事了。
他出院的时候伤还没好全，每天都要换药，医生再三交代千万不能沾水。姜海贯彻得很好。
但很热。
几天不洗澡身上就粘糊糊油腻腻。
等到终于得到允许，他真想跳起来欢呼。
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的找好衣服冲到浴室了。
之前说过的，赵老太租的房子是老小区，基础设施什么的都不行，热水器也老化了。
就，爆炸。
第一千两百六十二章 无法逃脱30
一楼的房子，特别阴暗潮湿，偏热水器就安装在浴室里，又用了很多年，零件老化严重。www.uu234.net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但姜海没受伤。
他正洗着，舒服的眯着眼睛，身体被包裹在雪白的泡沫中，突然头顶的灯就爆炸了。
是那种很老式的浴霸。
四颗灯泡，发散出高热的光来取暖。
姜海心脏都快吓停了，赶紧抱头逃窜，却没注意到无数块飞溅的细小玻片中，有一块落到了热水器的缝隙里，被烤得灼热的碎片切断了某一根十分不起眼的铜线，正在运行的老旧热水器顿时火光大亮，下一秒，一声巨响。
他：……
闭上眼等着危险降临。
却感觉到胳膊被用力一扯，不用想都知道这触感。
“妈！”
姜海想哭。
为什么他总会遇到这样的事。
思如面无表情，“回房间去，免得丢人现眼。”
姜海：“我害怕。”
洗个澡都能出事，万一卧室里也有玄机咋整。
思如：“怂货。”
就叫王贵根陪着一起。
等屋子只剩她一人了，才表情阴郁的走进浴室。
恩。
画面很惨烈。
原先挂热水器的地方一片焦黑，几块变形的铁块散落在浴室各处，地面上洒满了灯泡跟镜子的碎片，沐浴液洗发水等全部打翻在地。
惨不忍睹。
思如关掉花洒。
她勾起嘴唇，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还不出来！”
空，无一人。
但随着温度慢慢变低，一股彻骨的寒冷袭来。
思如厉声道：“滚开！”
她指尖一道淡绿的光直飞向某处，紧接着一声痛呼传来，空间波动扭曲，一个黑影浮现。
露出真面目。
很高。
浑身被一件漆黑的长袍包裹，连脚都看不见，也许根本就没有脚。恩，同样也没有脸。
长袍上黑气浮动。
突然一团浓郁的黑朝思如飞快袭来，伴随着黑影怨毒阴冷的声音：“敢坏我的事，纳命来！”
思如：……
她愤怒了。
身上绿光大放，瞬间刺穿了黑影的长袍。
呃。
中空的。
但该有的气势还是要有，“谁坏谁的好事，你这是恶人先告状！”
黑影身受重伤，听到这话又吐出一口黑血。
好怄！
纯粹是颠倒是非。
人类怎么能这么无耻。
“你等着！”
留下一句话就消散，思如正要去追，就听见姜海疑惑的声音：“妈，刚才那绿光是什么？”
思如：mmp
作法居然被凡人看到了。
面无表情说道，“哦，我进来看看，那灯突然又闪了两下，竟然是绿色的光，好神奇。”
姜海居然没怀疑。
很是忧愁，走到沙发坐下就不再说话了。
咋整。
要是一直倒霉……
唉。
思如看了眼浴室的残骸，本想拖着姜海去逛商场，重新买一个热水器的，但那货不肯。
“我不去。”
情绪低落的攥着衣角，“我在家等你回来。”
去干嘛。
爆炸发生的时候，他身上满是泡泡，根本来不及躲，头发里沾满了灯泡的颗粒，形象全无。
怎么出去。
还是安安份份的留在家里。
恩。
大不了关在房间咯。
思如跟王贵根去买热水器了，她指明要最安全的。
导购员得脸笑成一朵花：“好好，这边请。”
一大堆讲解。
此后，又去了浴霸专卖店。
王贵根不停抱怨：“太贵了，又不是自己的房。”
贵吗？
并不。
等到王贵根跟思如回到出租屋，一打开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煤气味，两人都明显一愣。
卧槽！
泄漏了！
两人赶紧冲进去开窗。
姜海那厮一个人在家，担心会有危险，干脆紧闭门窗，窝在床上塞着耳机听歌打游戏。
昏昏沉沉。
是被思如摇醒的。
他睁开一只眼睛：“妈，什么事呀，我好困。”
把思如气得。
王贵根也着急，“小海，你就没闻到什么吗？”
姜海：……
思如一巴掌扇去，“煤气泄漏了，要不是我们回来的早”冷笑一声，“你自己想吧。”
姜海瞬间睁大眼睛，良久，才小声说道，“不，不会吧。”
但空气中淡淡的煤气味告诉他，是真的。
都快哭了。
“妈，我咋办？”
关键他到现在都想不通是为什么。
思如嘴唇紧抿，赵老太这个委托还真是麻烦。
“见机行事咯。”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除去后患。
思如掏出赵老太的黑色老年机，飞快的按下一个电话号码，响了几声后接通：“喂，您好，天然气公司……”甜美客气的女声响起。
“我家煤气泄漏了，你们派个人过来看看。”
客服：……
问了详细的地址。
十五分钟后，一个背着工包的中年男子蹲在厨房，他费力的从橱柜出来，看着手里的仪器说道，“是，这房子确实是煤气泄漏了。”
思如有点木。
这不废话吗？
虽说现在煤气味散了，但在厨房，靠近输气管还是能闻得很清楚。
男子就说：“我们每年都会进行年检，只是轮到这片的时候，刚好快过年了，一般没人在家。你家的煤气管子太老旧了，必须换新的，外头卖的可能型号不符，建议你买我们公司的。”
思如：“好。”
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打了个电话，就走了。
王贵根气得不行。
直骂多此一举。
很快，就有安装人员上门，更换了新的管子。
思如拨弄着地上满是油污铁锈的煤气管，难怪煤气会泄漏，瞧瞧这阀门，都烂了。
姜海又从生死线上走一遭。
很沮丧。
抱着脑袋，“妈，要不我干脆去出家算了。”
找个寺庙。
有万千神佛保佑，邪祟鬼怪都近不了身。
兴许。
思如还没说话，王贵根就瞪他一眼，“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尽胡说八道。”
姜海小声道，“不然咋办，等死吗？”
讲真。
自从他回来，就一直处在倒霉中，想到这，有些埋怨的对思如说道，“妈，我就不该回家。”
恩。
说不定就躲过了。
话刚说完，却见思如一脸似笑非笑，“儿砸，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躲过了，才会必有后福。”
若是躲不过……
呵呵。
姜海没懂，懵懵哒的问：“妈，什么意思？”
第一千两百六十三章 无法逃脱31
思如并没有解释，热水器爆炸、煤气泄漏，浴室一团糟。www.uu234.netwww.uu234.net发生了这种事，谁也没心情吃晚饭。
恩。
煮面。
姜海虽然没事，但生命安全得不到保证，危在旦夕，感觉前途渺茫，未来一片黑暗。
很丧。
最近连感情一直很好的表哥都没联系了，心凉之余，又理解，毕竟谁也不想跟倒霉娃待一块儿，近墨者黑，万一被牵连了咋办。
以合理的方式死去。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姜海遭遇了各种意外，因为有思如在身边，基本上是有惊无险的。
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隐藏外暗处随时准备制造意外的某脸很木，握着镰刀的手紧了紧，明明是该他收割的命
这回，无论如何也要成功。
视线移到目标身边，果然，人类说的为母则强没有错，瞧瞧它这段时间一连串的失败。
捂脸。
都不想说。
空间漾起一丝波动，像平静湖面细细的水纹。
大街上。
脸色苍白的小伙神情颓废，他恹恹的看了眼前方，又垂下头，继续有气无力的走着。
人生呐，太凶险。
思如在他身边，正侧头跟王贵根说着什么。
谁都没注意到身后一辆大货车快速驶来，年轻的司机右手拿着手机，在低头发消息。
恩。
前方有个骑电动车的。
躲避不及，要看就要被卷到车轮底下，司机抬头看了一眼，慌张失措只得用尽全力掰方向盘，踩刹车。
于是，车子转变方向，朝另一边冲过去。
冲到了路边。
直接撞到路灯杆上。
嘭！
本就老化严重的杆子在巨大的冲击下就倒了。
姜海：……
卧槽快跑！
好不容易出来透气散步也会遇到这糟心事。
神烦。
货车撞上绿化带，路灯杆子的倒下并不顺利，小县城马路边立着一棵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乱七八糟的各种电线从树枝中穿插而过。
绊倒。
姜海并没注意到这个。
他很轻松的躲过了路灯，却没看到一条闪着火花的电线斜上方甩开，速度又快又准确。
高压电。
真要被这玩意儿击中，别幻想有生还的可能。
没人注意到。
某虚无空间，黑色的影子咧开嘴露出得逞的奸笑。
小样儿！
思如瞳孔一缩，冲上前用力把姜海一推。
躲过了高压线。
那条火花四溅的电线像一条散发着浓浓恶意的毒蛇，在地面不停扭动，周围的人忙尖叫着跑开。
姜海吓得后背都湿透了。
神呐！
天要亡他！
步履踉跄着还没站稳，那根电线杆子就砸下来，扯牵到不少电线，摇晃，整棵树都在动。
枝桠乱摇。
好巧不巧就扫中了街边小区三楼一家的窗口。
这并没什么错。
树长得太繁茂，临街的住户甚至能从窗户把衣裳晾到树上。
三楼，一位老太太瞅着天气好，打算擦窗。
并非是封死的窗户。
是推拉窗。
一般是用铝合金做材料，可关可推开的那种。
很古老。
老太太家的窗户并未安装得有防护窗，她又不可能爬到凳子上去擦，那太危险了，就干脆把整扇窗取掉，还没来得及放到地上，一根树枝横扫而来，用力抽打在她的手上。
窗户就掉了。
老太太：……
反应过来后，马上往底下看，瞬间失语了。
能说什么。
只见在步行道，一个年轻男人满头是血的躺在地上，他一动都没动，脑袋上还挂着个铝合金的四方框架，身边散落着玻璃碎片。
老太太头晕。
遭了。
真的砸到人了！
颤巍巍的拿起手机给儿子打电话：“妈闯祸了。”
姜海气息微弱。
他躲过了货车，躲过了电线，却依旧发生意外。
思如也很无奈。
才把便宜儿子推开，那窗户就掉下来，那么快，完全没预料到，谁能反应得过来呀。
王贵根都懵了。
嘴唇发抖，脸发白，喃喃道：“小海，小海……”
周围的人也被这一幕惊呆了，有人拿出手机来拍照，发朋友圈，还配上幸灾乐祸的声音：“砸死人了，在步行街这里，是个小伙儿。”
思如抓着姜海的手，泪眼模糊，几乎连话都说不出，“儿子，儿子你有没有事，回答妈妈呀！”
大哭。
把一个疼爱儿子的老母亲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无语凝噎。
“快打电话报警嘛，喊救护车嘛。”
“就是，再拖下去娃儿怕是不行的，好多血。”
“砸到脑壳滴，别砸成个傻子哟！”
……
虚空中的某黑影阴笑两声，朝抱着浑身是血的儿子的老母亲竖起中指，这一局，他赢。
老东西！
该放手时就要放，懂？
姜海还有气息，黑影自然不可能就此作罢。
它紧跟着思如一行到医院。
隐匿。
也知道只要不动作，老怪物是没法对它咋样的。
就看。
找准时机下手，一招制胜。
急救室里，医生们全力救助姜海，他的脸上脖子被玻璃渣划出无数道细小的伤痕，看起来可怖，实际连皮外伤都算不上，最致命的是他的头部，竟被砸出一个大窟窿，血糊糊的。
恩。
三楼那家的儿媳妇养了好些个小肉肉，用可爱的陶罐装着，在窗台上摆了满满的一排。
窗户落下时，顺便带倒了几盆多肉，其中一个恰好掉姜海头上。
关键伤口里很多碎玻璃渣。
另外，铝合金窗在砸落时，一根钉子落下。
步行街的地面很糟糕。
是那种三十厘米长的地砖，但由于电动车汽车的频繁碾压，以及当初铺砖的技术太差。
是翘的。
当初坑洼破烂。
钉子卡在地砖的缝隙里，直立着，就那么刺入被玻璃窗砸到后倒下来的姜海的身体里。
欧。
好痛。
眼睛睁得老大。
站在云端的黑影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
医生们忙碌。
各种仪器连接在姜海身上，先处理他头上的伤口，至于刺进身体里的钉子，还得讨论。
冒然取出说不定会伤了病人的性命。
但这小地方的医院条件不够，技术也跟不上。
伤重的病人转院的话，劳累奔波，很可能在半路就一命呜呼了。
说来说去，只有死路一条。
无光灯下，医生拿着镊子小心的伸到姜海已经被清理过的伤口里，他屏住呼**神集中。
啪！
突然一声响，吓得他手一抖。
忙把手收回，转头看向身后，一个年轻护士正拿着瓶雪碧准备喝，她一脸懵逼，眨着眼睛：“看我干啥？”
第一千两百六十四章 无法逃脱32
医生狠狠的瞪着她，斥责道，“谁让你在做手术的时候吃东西的！你大学里怎么学的！”
天！
幸好只是处理伤口，要是在开膛破肚时被惊得手一抖，出了问题铁定是他这操刀者负责。
“你叫什么名字！”
“护士长，手术前你没检查吗？可乐，薯片，一根葱，这些东西怎么能进到手术室。”
“连这点基本常识都没有，她怎么进来的！”
……
操刀医生很气。
年轻护士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一脸懵懂无知：“诶？手术室里不能吃东西吗？我看你们都在忙，又没我什么事，玩了好一会儿手机，觉得有点渴才喝水的。难道连水都不准喝？”嘴巴一撇，“太没人性了，还是大医院呢。”
态度很散。
并不觉得做错了什么。
至于大学学的，拜托，她根本没念过大学好吗。
医生就明白了。
敢情这也是个关系户呀。
什么都不懂就安排进手术室，他气得心疼，直接训斥护士长，“屁都不懂的，都敢进来！”
护士长也很委屈。
但，知错了。
虎着脸对年轻护士训道：“你怎么回事，不知道在手术室里要保持安静跟干净的吗？出去！”
年轻护士：嘤嘤嘤。
觉得特别委屈。
小嘴一瘪就哭着跑出去了，把门摔得巨响带风。
医生脸色更难看，骂道：“招的什么东西！”
能不能招几个正经八百从护校毕业通过笔试考进来的，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给三无人士练手混社保的。真是越想越火大。
看来，他是得考虑前段时间二医院发来的邀请了，条件很优渥，户口住房都不是问题。
深呼吸一口气。
继续处理碎玻璃渣。
护士长脸上羞愤难堪，她是经不住娘家嫂子的折腾，才把侄女弄进医院，毕竟福利待遇很不错。急诊室护士比起普通的更是重要。
谁想她……
哼。
真跟她妈一模一样，什么东西！
思如并不知道姜海在救治过程中还发生了这些，跟王贵根在门外等着，两人都很着急。
“没事的，小海他吉人自有天相，会治好的。”
王贵根默默念叨。
思如就哭。
捂着脸，呜咽着：“都怪我，都怪我！我没事去逛什么街呀，好好待在家里不好吗！”
“小海，我滴儿呐！”
几乎哭得岔过气去。
虚空之中，如水波晃动的黑影发出桀桀的笑声。
很久。
手术室的门才打开。
姜海脸色苍白被推出来，任凭思如两人怎么喊，都没有醒。他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隐隐透着一团血红，看着特别的触目惊心。
“医生，我儿子他……他……”捂着嘴哭泣。
眼睛却睁得大大的。
医生神情凝重，“他头上的伤已经处理干净了，但还不能确定大脑是否受到创伤，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病人后心处的那颗钉子。”
致命的。
“钉子？”
思如跟王贵根一脸茫然。
医生点头：“是，钉子。”
王贵根抿着嘴唇，“拔出来，再消下毒不就行了。”
恩。
平时不小心踩到钉子，管都不用管的。
就被医生狠狠一瞪：“你晓得什么，那钉子是直直的刺入背部，距离心脏就只有三四毫米，而钉子本身又满是铁锈，稍有不慎就会导致病人休克而死。”深呼吸一口气，“医院已经联系了专家前来，你们耐心等待就是。”
“不过，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思如：……
王贵根：……
“我滴儿呐！”
“闭嘴！医院里不许高声喧哗！”
姜海这次比哪回都凶，思如哭得几次晕过去。
眼睛又红又肿。
赵幺妹跟赵二妹一家提着水果营养品前来看望。
表达深切的同情，安慰。
“大姐，你给姜梅几个打电话没有？”赵幺妹问道。
思如愣愣的。
仿佛已经失了魂儿。
赵幺妹却是以为她忘了，就说道：“小海出这么大的事，当姐姐的怎么都该回来瞧瞧。”
唯一的弟弟呀。
最后一面……
王贵根看了眼思如，叹道，“打了，她们说会尽快回来。”
可说句不好听的，回来了，又能怎样呢？
儿呐。
背上有钉子，姜海一直是趴着睡的，他还昏着。
“那就好。”
赵幺妹握着思如的手，“大姐，你莫太担心了，该吃就吃，该休息就休息，小海懂事又听话，医院随时都有医生护士，肯定不会有事的。要不是我要带娃娃，肯定来帮着守几个晚上。”
唉。
也不知道那孩子是在哪里招了不干净的东西。
幸好不是她家何帆。
第二天一早，医院联系的专家就到了，但并没有立即开刀，而是先给姜海做检查，了解到他身体的基本情况，才开会讨论实行方案。
思如瘦了很多。
头发全白。
姜玉到医院时几乎没认出她来，心里一酸，“妈。”
就跑过去。
思如讷讷的转过头，十几秒后：“哦，是你呀。”
姜玉：……
眼泪簌簌落下。
“妈，你怎么……”咬着嘴唇，“姜海呢？”
“小海在重症监护室里。”王贵根疲惫的说道。
本来一切正常的。
昨天半夜，他起来喝水，一摸姜海的脸，滚烫。顿时吓得马上就去喊医生护士了。
恩。
医生说是遭感染了。
用了冰块酒精，可那温度怎么都降不下来。
熬呀。
没办法，最后只能放到没有病菌的重症监护室去。
姜玉捂着嘴巴泣不成声。
她身后的男人把她紧紧的拥入怀里。
王贵根看到了，但没问，现在没有什么比姜海更重要。
姜玉回来。
王贵根就要轻松多了，他年纪大了，连着几天熬夜，又要照顾老伴儿，早就身心疲惫。
只姜梅跟姜兰一直没回来。
有专家在，手术的方案很快敲定，成功率大大的提高。
但，真的吗？
隐匿在空间中的黑色虚影一晃，无影灯猛的一闪，正在手术的专家猛的停住手里的刀，双目凌厉，“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灯就狂闪几下，然后熄灭了。
手术室陷入一片阴暗当中。
尖叫。
胆小年轻的护士打翻了手边的手术工具，踩到了同事的脚，撞向手里拿着刀的专家。
第一千两百六十五章 无法逃脱33
黑暗中，尖叫声不断，专家握着精巧锋利的刀朝趴在手术台上的病人倒去，而打了麻药本就昏迷没醒的姜海并不知道危险再度降临。m.www.uu234.net
并且，他似乎逃不掉了。
专家无法控制住身体的惯性，就在他认命时，突然感觉到有人猛的抓着他胳膊用力一扯。
下一秒，灯亮了。
手术室自然是乱成一片，就连姜海的身上都散落着不少的器具，唯有伤口处干净完好。
专家暗自松了口气。
随即大发雷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影灯居然出问题？呵，别告诉我是接触不良。”
他一定会追究到底的。
凌厉的眼眸扫过身边一群狼狈不堪的医生护士。
“呵。”
一声嗤笑。
等在外头的王贵根等人听见手术室里一阵嘈杂，更焦急忐忑，而思如在留下一句去厕所就跑了。
很快。
瞬间消失没影。
王贵根都惊呆了。
只得安慰自己：“老太婆大概是太紧张了。”
恩。
有的人紧张会牙疼，有的人紧张会尿急。
思如：……
她冷着脸，满是沧桑的手此时裹着一团绿光，毫不留情的朝对面一道黑影打去，那黑影躲闪不及，被击中后，十分不甘的消散了。
解决了？
思如并不觉得。
她声音里透着狠意：“敢对我儿子下手，真当老娘是泥做的？活该被打得魂飞魄散！”
满面冰霜走了。
手术室外，姜玉见她回来，忙走过去，“妈，你别担心，小弟肯定不会有事的。”
思如：“恩。”
声音十分的低落。
她默默坐到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门。
没有人再说话。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打开了。
一身白色的医生走出来，对急急围上来的病人家属露出疲惫的微笑：“手术很成功，由于伤势过重，病人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
思如感激涕零，“多谢，多谢！”
王贵根也抹了抹眼角，“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抓着医生的手：“你尽管开最好的药就是，孩子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付得起。”
很激动。
医生面带微笑，“恩，先送病人回房间吧。”
内心真是松一口气。
等送走感恩激动得几乎要下跪喊再生父母的病人家属，专家原本带着温和笑容的脸瞬间由晴转阴，他嘴唇紧抿，直接往院长室去。
恩。
必须得跟院长谈谈医院医生护士的专业问题了。
差点出大事。
院长：……
他也很无奈的。
正经医科大学护理院校毕业的学生大多都留在大城市了，即便有回到家乡的，也多是成绩差技术不行找不到对口工作的。比起啥都不懂的关系户，医院还是更愿意接收前者。
不信去查。
医生还好，毕竟要看病，但护士，熟能生巧，只要手熟了就行，学历这些并不重要。
但，无影灯怎会灭掉？
emmm
难道是医院的采购机构又吃回扣了？
病房里，思如呆呆的看着床上的便宜儿子。
眼里闪过狠厉。
“妈，你别担心，医生都说手术很成功的。”
把一碗饭端到思如面前。
思如推开，动了动嘴唇，声音干涩嘶哑，“我不想吃。”看着她，“你姐啥时候回来？”
肯定要问的。
亲弟弟在生死边缘走一遭，姐姐再忙，也该来看看。
不然，多寒心。
姜玉把碗放到一边，躲开老母亲殷切的眼神，“可能就这一两天，妈，我咋个知道嘛。”
呵。
她还真知道。
回来前给两个姐姐打电话，问她们的时间。
姜梅：“忙。”
姜兰：“同上。”
两人各有各的事要做，都想着等姜海做完手术再说，如果脱离了危险，那就没必要跑这一趟了。
省路费。
爱子心切的老母亲说不定还会问她们要钱。
刚才，姜玉报了平安。
两人更不会回来了。
姜梅说：“一家人要生活，娃娃又要读书，房子还有贷款，你姐夫他妈最近还在闹，我要是这时候回去，她还不晓得碗闹成啥样。反正小海也没事，到时候我给妈打个电话就行了。”
姜兰也一样。
姜玉不敢跟思如说，她听到心里都拔凉拔凉的。
只能忽悠。
幸好思如也没再问，目光全落在姜海身上。
姜玉心虚，以去打开水的理由，提着水瓶出去了。
姜海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但伤口随时有感染的可能，白天一整天后没事，半夜他就突发高烧了。
滚烫。
脸却苍白得像纸。
毫无血色。
大颗大颗的汗从他的脸色滑落，却是冰冷的。
思如完全慌了。
幸好有护士值班。
很快，姜海又被推走了，思如几人焦急的等在手术室外，这回没出意外，但也是到了天亮门才打开。
“医生，我儿子咋样了？”
“医生……”
“医生……”
都围着他。
医生这回脸色很难看，表情凝重严肃：“病人是伤口感染引发的肺炎，必须留在重症监护室里，避免病毒的再次侵入，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思如睁大眼睛，颤抖着嘴唇：“你，你之前不是说我儿子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吗？怎……怎么会……”
医生叹息道：“我们也没办法，病人拖得太久，失去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准备后事吧。”
反正，看天意。
思如眼泪啪嗒啪嗒流下来，“咋办？该咋办？”
很无助。
王贵根也沉默。
这么多年，他一直把姜海当亲生儿子看的。
姜玉安慰了两老一番，找了个借口出去。
“大姐，你快回来吧，小弟他不行了。”
“二姐……”
姜梅跟姜兰都很懵：“你不是说小弟没事了吗？”
姜玉就哭，“昨晚上伤口感染，医生说没救了，让妈准备后事，还签了病危通知书。”
两人：……
姜梅：“我马上回来。”
姜兰：“同上。”
姜玉挂掉电话，心情复杂，跟两位姐姐不一样，她比姜海大不了几岁，从小一起长大的。
感情较深。
生老病死生离死别本是自然规律，每每看见或是听说有人去世，她并没有什么感觉。
但从没想过才二十二岁的亲弟弟会死掉。
那么年轻……
眼泪倒没流，就，心里堵得慌，难受。
第一千两百六十六章 无法逃脱34
有姜玉这通电话，姜梅跟姜兰第二天就到了，两人连行李都没放，直接就打车去了医院。m.www.uu234.net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走廊里。
思如整个人趴在玻璃上，眼泪汪汪巴巴的望着里面，头发花白凌乱，面颊浮肿苍老，神情悲戚可怜，把一个饱经丧子之痛的老母亲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重症监护室，姜海口鼻上戴着呼吸罩，他形容枯槁，被一层浓浓的死气笼罩，身体插着各种管子，床边的心电监护仪上一条线在规律的波动。
“妈。”
“妈。”
迟来的女儿走过去，一人负责思如一只胳膊。
思如没理。
姜梅抿紧嘴唇，“妈，先去休息会儿吧，这里有我跟妹妹们看着，不会有事的。”
“是啊妈。”
姜兰也说道。
但只得到无声的回答。
王贵根叹气：“算了，自打小海出事，你们妈妈就没合过眼，实在太累也是趴在床边眯一会，真要让她去休息，她也睡不安心的。”
姜梅担忧的看了眼思如，把王贵根喊到一边，皱起眉头：“小海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居然病危，你是怎么照顾的！”
恩。
话到最后就是责备了。
继父进门的时候，她已经快二十，自然不满。
也没什么感情。
王贵根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满脸愧疚，“这段时间小海一直运气很差，各种意外，前几天看着天气好，就想出去散散步，也去去霉气。结果走到街上，从楼上掉下来一扇窗，直接砸到他脑袋了，顿时一头的血。”
姜梅：……
她有点不信，但俗话说，人有旦夕祸福。
“那家人呢？”
王贵根说道：“来看过一次，买了点水果，就再没来过了。唉，我跟你妈要守着小海，也没时间没精力去找他们，等以后再说吧。”
姜梅很气。
眉毛横起，“什么人呐！打伤人居然不负责。”
不能忍。
拿起手机就打幺幺零，报案：“喂，是公安局吗？我弟弟被人打成重伤，现在生命垂危……”
片刻之后。
挂断电话。
但还是难掩心头的怒火。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让准备后事，已经签了病危通知书。”
姜梅瞪大眼睛。
她不信。
带着满脸的震惊敲开了医生的办公室门。
“进来。”
医生正低着头看病例。
姜梅也没客气，直接问：“我是姜海的大姐，想知道他的身体现状是怎样，多久能出院？”
医生：“出院？随时都可以。”
姜梅：“诶？”
她有点没懂。
医生翻着一本病历，“他如今，全看天意。”
恩。
看老天赏不赏他一口饭吃了。
不然，就只有吃蜡烛。
把姜海的情况说一遍，姜梅垂眸沉思，半晌，抬起头：“医生，你的意思是说，我弟弟只能在重症监护室里待着，一出去就会死。”
医生点头：“他必须要用进口的好药吊命。”
药很好，也很贵。
姜梅问了药价，又问了姜海治愈的概率，最后心情复杂的走出来，其实脑子里早就在计算了。
打电话给两个妹妹。
“到花园里来。”
十几分钟后，三姐妹坐在远离大路的条椅上。
沉默。
姜兰忍不住问：“大姐，你叫我们来这里干啥？”
“商量。”
“诶？”
就见姜梅抬起头，眼里很复杂，“我去问了医生，他说小弟是救不过来的……妈咋办？”
恩。
就是商讨这个。
姜兰跟姜玉都愣住了。
“不，不会吧。”姜兰不敢相信，也没有沉痛。
只有惊讶。
姜梅点头：“是真的。”
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一阵沉默。
姜梅很满意两个妹妹的反应，她叹了口气，“医生说，就算用进口药，也只是拖延时间，并不能救命。我想着反正小弟是救不活了，再好的药也是浪费，不如多留点钱给妈养老。”
“你们，觉得呢？”
“并不是我不想救小海，可没有办法呀。”
“总不能不考虑妈吧。”
……
三姐妹在花园里达成了一致，就上楼去找思如。
摊牌。
姜海依然没醒。
思如看着似乎又老了些。
姜玉突然心里很愧疚，她停住脚步，小声道，“要不，还是算了，说不定能救过来呢。”
太残忍了。
让当母亲的亲手放弃儿子……
姜玉很清楚，姜海在妈妈心里有多重要。
至于钱，确实是个问题。
她临场变卦，姜梅瞬间就变脸了：“你什么意思！”
姜兰也不难。
姜玉低着头没说话。
姜梅冷笑一声，扫了她一眼，就朝思如走去。
思如依旧痴痴的。
“妈。”
姜梅轻轻的喊了她一声。
思如木木的转过脸，满是血丝的眼睛没有一丝表情，仿佛面前并不是闺女，是陌生人。
她没说话。
姜梅被看得心里发慌，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还是强忍着惧意说道：“妈，你看小弟他一直没醒，不如我们把他接回家试试吧。”
思如眼睛眨了一下，“你说啥？”
声音又干又涩。
姜梅心里一跳，脸上的笑几乎撑不住，“我说，小弟肯定也想回家，医院多不舒服。”
“呸！”
思如一口口水喷到她脸上，指着她就大骂：“你说的什么混账话！那是你弟弟，亲弟弟！”
“呵。”
冷笑：“我知道你心里想的啥，不就是怕小海救不过来，钱也白花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关你什么事！”
“你出一分钱了吗？”
“今天我还就把话放在这里，就算把家里那几套房卖了，我也要把小海的伤治好。”
很气。
什么东西！
亲弟弟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未卜，当姐姐的就说拔管，放弃治疗，盘算着分财产。
真寒心。
王贵根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嘴唇抿得紧紧的：“你放心，就算小海最后治不好，我们也不会拖累你们的。”
姜梅被思如骂一通，本来就很气，可又不能朝老母亲撒，听见王贵根的话瞬间就炸了。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
“就算小海死了，我养我妈，我也不会养你……”
啪！
姜梅戛然而止。
她的手抚在脸上，眼睛瞪大很大，不敢相信。
“妈，你打我？”
第一千两百六十七章 无法逃脱35
所有人都惊呆了，思如一脸冰冷，“打的就是你这个寡情薄义唯利是图目无长辈的东西！”
垃圾。m.www.uu234.netwww.uu234.net
她眼睛通红，面目凶狠，头发凌乱，状若疯癫。
姜梅咬着嘴唇哭着跑了。
姜兰眼里闪过挣扎，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讲真。
坐享其成，可以。但要她亲口对老母亲说为了钱放弃治疗，确实张不开口，做不到。
她弟还活着呀。
思如喘着气大骂姜梅是没心肝的白眼狼。
姜梅很委屈。
她做错什么了。
赵幺妹家，姜梅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扯了一张又一张的纸巾：“幺姨，我也是为我妈好，她咋就不明白？医生都说小海没救了，继续留在医院结局也不会改变的，还烧钱。”
“她居然打我。”
说到这，姜梅又嘤嘤嘤的哭起来，脸好痛。
肯定都肿了。
赵幺妹很无语，换作是她，才只打这一下？
打死吖没良心的混账！
就劝：“那是你亲弟弟，能多活一天是一天，这人死了呀，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钱能比命重要？”
“你妈也是太难过才打你的，你别怪她。”
……
姜梅去休息了。
赵幺妹在外面给思如打电话，只是是王贵根接的，她惯例问了问姜海的情况，才说到姜梅的事。
帮她开脱嘛。
王贵根沉默着听完，叹气：“我知道她的意思，可太堵心。小海看病吃药也没花她一分钱，守夜照顾也是我们两个老的，退一万步讲，就算钱花光了，房子也卖了，小海也……我俩还有养老金，用不着她一个嫁出去的操心。”
是实话。
再说姜梅的情况，带娃二婚，本就不容易。
赵幺妹又劝了他几句。
“大姐呢？”
王贵根看着趴在玻璃上的思如，一脸心疼，“她还是守着小海，一步都不肯离开，从昨晚到现在，一口饭没吃，这身体咋受得了”
赵幺妹刚想劝，就听他继续说道：“好在刚才骂了小梅一顿，嚷着口渴，喝了半壶水。”
叹气。
“唉，我估摸着小海这次够呛，医生都下病危通知书了，刚才还喊我去了趟办公室，说现在肺上的高热还没降，如果再降不了，就……唉，虽说这样，但总不能真的拔管，把小海接回家，家里没医生，才是放弃他。”
摇头：“他该多伤心。”
重症监护室里没有病菌，又有各种仪器监控着，反正，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吧，要说花钱……
忍不住面露苦笑，儿子死了，留再多钱有什么用。
老太婆说不定要跟着去。
挂掉电话，赵幺妹心情很沉重，换了是她，也会做一样的决定。钱，能有亲人重要吗？
姜梅太过分了。
医院里有思如跟王贵根守着，姜兰跟姜玉把行李提到租住屋，顺便去了趟赵幺妹家。
被问起的时候，很尴尬。
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几个大嘴巴，又疼又烫。
“是……大姐说小弟治不好，没必要浪费钱……”
不如回家。
听说死在外面的人是孤魂野鬼，进不了家门。
姜玉小声道。
姜兰瞪了她一眼，补充道：“大姐是怕花了钱也没能保住小弟的命，不如多留点钱养老。”
是解释。
赵幺妹摇头叹气，当妈的可不是这么想的。
姜梅并没放弃。
把钱花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这无疑是愚蠢的，特别是她从赵幺妹儿媳妇处听到一件事。
更不忿。
第二天一大早就气冲冲的赶往医院。
“妈！”
很有底气。
思如只专注殷切的盯着重症监护室里的儿子。
喊不动她。
姜梅气得冷笑，直接问王贵根：“我妈是不是说了要把一套房子给姜玉，说没有说！”
姜玉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怯意。
王贵根神情疲惫，本来就很瘦的脸更干枯，好一会儿才讷讷的点头：“她是这么说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姜梅姜兰只觉得胸腔里有一股怒火急需发泄出来，恩，夹杂着不满。
“凭什么！”
姜梅狠狠的瞪了姜玉一眼，吼道：“都是女儿，就她一个人有，这不公平，我们也要分房。”
“对头，不分房子就分钱。”姜兰也不甘道。
两人吵吵嚷嚷。
王贵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对。
姜玉辩解了几句，就被两个姐姐言语炮轰。
甚至动手打。
走道里一片混乱。
很快，医生护士闻讯赶来，拉不开，又叫来医院的保安。
三人头发凌乱脸上都是指甲抠出来的血痕。
很惨。
执勤医生很愤怒：“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是医院，要闹去派出所闹。像什么样子！”
三人互相指责。
姜梅把趴在监护室外的思如硬扯过来，动作十分蛮横，心力交瘁的老母亲踉跄几步才站稳。
但她却毫不在意：“今天就把话说清楚，小弟要是死了，妈肯定要跟着我们三姐妹的，家里的存款、房子必须拿出来平分。”
平分？
思如阴沉的抬起头，冷笑：“那是我的东西，我愿意给谁就给谁，你有什么资格来管。”
姜梅梗着脖子：“凭我们都是一样是女儿。”
姜兰小声道，“妈，你没文化，不知道现在法律都规定了儿女享是享有同等的继承权的，换句话说，我和大姐小妹跟小海是一样的。”
恩。
义务共担，权利共享。
当妈的都偏心，好东西全留给儿子，临到赡养，就又想到女儿了。
不公平。
再说，“你给姜玉分了房，凭啥不给我们。”
很理直气壮。
围观的医生护士以及吃瓜病众都窃窃私语，指着思如跟王贵根，显然是赞同姜兰的话。
就是。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
要么都按传统，要么都走法律。取两者中间，亏都叫女儿吃了，那她们肯定是不高兴的。
“这老太太脑子忒不清楚。”
“儿女，不都是自己生的吗？典型的重男轻女。”
“哎哟喂，我劝你这老太婆还是认清现实吧，儿子都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能不能活着出来还两说，再跟女儿把关系闹僵，看谁管你。”
“这人老了，拿着钱有什么用，还得靠儿女。”
……
反正都在劝她。
第一千两百六十八章 无法逃脱36
王贵根脸色难看到极点，但他是继父，一生都沉默寡言习惯了逆来顺受，这一次也一样。www.uu234.net
没发言权呀。
即便是亲生的父亲，年老体衰之时面对女儿的质问责难，除了委屈忍受，还能怎么办。
无力反抗的。
虽是这样，他心里却有决定，如果小海真的没救回来，就手里的拆迁款，足够跟老太婆寿终正寝。
不靠谁，才不会受制于人。
却听思如笑了，声音特别的冷淡嘲讽，仿佛周围众人好心的劝告在她看来是大笑话一般。
确实是。
眸子平淡无波的盯着姜兰：“法律说你也能继承娘家的东西？”
“是。”
被老母亲看得心发慌，但还是坚定的点头。
以前家庭挺和谐，是因为穷，很清楚大字不识一辈子土里刨食满心满眼都是弟弟的娘家妈没有能力帮搭女儿，没有希望就不会奢求。
现在有钱了。
都想分。
尤其是同是女儿的姜玉得了房子，另外两个能甘心？
姜兰虽然没再婚，但因为嫁得远，经常受气。
如果她手上有钱……
思如面无表情：“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有这项规定。权力平等对吧？可我要不愿意呢？”
诶？
众人懵。
老太太你啥意思哩？
思如冷笑，“子女都有同样的继承权没错。”
“不过，想要娘家的东西，也要看老娘愿不愿意给。难不成法律还能逼着我人没死就分遗产。”
“继承？呵，想得美。”
太搞笑。
赵老太活得好好的，嫁出去的女儿们就想分娘家的钱，不管是传统还是法律，都没这样的。
姜梅昨天挨了一巴掌，今天又被抓得一脸花。
尖叫：“那姜玉凭啥能有，她凭个啥子！”
要说重男轻女，但都是女儿……
思如从鼻子哼出一声，“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这还真有原因。姜玉的这套房子，如果你们的记性没被狗吃了，应该记得她的户口是在家里的。而你们，迁出去十几年了。”
还想得房，连根毛都没有。
拆迁按户头，一人三十五个平方，姜玉理所当然。
没户口，有什么资格要求。
吃瓜群众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姜兰不甘心：“那房子呢，还有家里的地，赔的钱我们也有份，不给新房，那就给钱。”
总要捞点东西。
她家前几年在镇上买了块地，一直想建房，奈何没钱。这次回娘家，丈夫公婆就说了，如果弟弟真的死掉，最好能分些钱，救急。
这两年镇上发展的前景较好，真要修房子，底下就是一层门面，用来做生意，坐着赚钱。
前一世便是如此。
两人都是接到姜海病危的电话才回来的，想了一路，娘家唯一的亲弟弟没了，会怎样。
恩。
老母亲痛不欲生。
但她们当姐姐的，说句不好听的，没啥损失。
有利无弊。
娘家拆迁赔偿的房子跟钱由三姐妹平分。
这是一大坨意外之财呀。
如今思如不愿意拿出来，姜梅姜兰当然气愤。
不过，老家的房子地……
吃瓜群众看着姜兰，未免有点太过分了。
已经结婚的女儿回娘家要钱，不顾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亲弟弟，逼着老母亲拔管。
啧啧。
垃圾！
思如红着眼睛，面目狰狞：“都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谁能想到我生的这两个女居然是洪水，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要把娘家冲垮。”
“我苦呀！”
“死鬼老头，你睁睁眼吧，你女要把我逼死呀！”
就嚎。
姜梅姜兰被吃瓜群众指指点点，但并没罢休，而是瞪着眼睛大叫：“我爸爸留下的老房子，还有那些田地，他死了，我们有继承权。”
必须分。
思如冷笑：“他是死了，老娘还活着呢。”
闹得不可开交。
吃瓜群众有人在劝，有人在煽风，有人在看戏。
恩。
就没人注意到身后的重症监护室里，本来躺在病床上昏迷着的姜海突然睁开眼睛，他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双眼凸出，一脸痛苦。
大口大口喘着气。
脚不停的蹬着，双手乱舞，似乎在抓着什么。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半分钟。
他的手就无力的垂下去了。
而心电仪上原本有规律波动着的曲线拉直，发出滴滴的警报声，奈何外面的争吵太大。
无人听见。
姜海完全丧失了生机。
他的床边，一道漆黑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扭曲的空间里。
收割，完成。
注定要死去的人，不能活。
一分钟后，思如听到有奇怪的声音，扒开人群冲到玻璃前，瞳孔一缩，“救命，救命呐！”
声音充满绝望恐慌。
医生刚好也在。
连消毒都没做，直接冲进去做心肺复苏。
几分钟后。
“抱歉，我们尽力了。”
护士很小心的把白床单盖在姜海的头上。
思如：“不！”
姜梅姐妹也愣住了。
但，竟都松了口气，心里有越来越大的喜悦。
王贵根不可置信，他慢慢走到病床边，看了眼心电仪上的直线，一滴眼泪从眼眶滚落。
“小海，小海……”
姜玉咬了咬嘴唇，走上来，小声道：“妈，你节哀，弟弟他……他……”却不知如何安慰。
姜梅垂下眼眸，“妈，弟弟他虽然走了，但你还有我们姐妹，我们不会不管你的。”
姜兰：“是呀妈。”
却没有一人提及王贵根。
这世间有恶毒的继父，可也有一心对继子女好的。
思如面无表情。
她像是一个绝望的老母亲，紧紧抓着姜海的手，在确定便宜儿子心脏出那抹几乎看不见的绿没有消失，血液开始缓慢的在流动。
才放心。
“我有儿子，我不要你们管。”说罢就扯着姜海的胳膊把他背到肩膀，有些可怖的脸上瞬间变得慈爱：“乖儿，这医院治不好病，妈妈带你回家，吃点饭洗个澡，咱去大医院。”
吃瓜群众：……
卧槽好恐怖。
赶紧让路。
医生却拦在门口，“你儿子已经死了，必须要送到太平间去。”
思如：“让开。”
王贵根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偷偷塞到医生手里，红着眼睛：“医生，我家老太婆就这一个儿子，真的不忍心他连个全尸都没有。”
求你！
第一千两百六十九章 无法逃脱37
毕竟是小县城，对于丧葬方式并不做强制要求，再说医生只管治病，其他的不在服务内。www.uu234.netm.www.uu234.net
思如很固执的要把姜海带回家，对此，姜梅三姐妹极力阻止，在她们看来，死掉的弟弟直接送到火葬场烧了才是正理，不然多晦气。
但显然，老母亲疯癫了。
就连王贵根都觉得不可行，劝思如节哀顺变。
思如：……
屁！
背着一具尸体到处走。
在姜梅三人的苦口婆心下，没有一辆车愿意载思如，听到要拉一具尸体，跑得比飞还快。
妈妈咪！
救命呐！
这里有个人在背尸体玩。
思如只能步行，好在随着身体热量的传递，姜海的心跳逐渐在复苏，血液也在缓缓流淌。
王贵根护在身后。
万一老太婆背不动了，他也好在后面接着。
有点愁。
老家的田地都遭占了，怎么埋人。
老太婆不许火葬，那就只有去农村买一块地了。
好急。
姜梅三人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脸色十分复杂，阴沉中又夹杂着几分轻松，很矛盾。
弟弟，真的死了。
他所拥有的，原本要留给他的，死不带走呀。
有点激动。
姜梅从包里掏出手机，按下号码，放慢脚步。
“老公呀，姜海死了。”
她压低声音，既是报忧，也是报喜。
电话对面的男人是真的高兴：“那你妈呢？”
姜梅撇嘴。
“我妈她疯了。”
“呃。”
男人一愣，随即说道：“妈心里肯定不好受，你多安慰安慰她。对了，我看中一辆车，特别好，是才出来的新款，白色十分优雅。”
恩。
打算去定下来。
也不贵，就二十来万。
姜梅愣住：“车？咱哪有钱买？”超级消耗品。
二婚老公一直想买车，自打知道娘家拆迁赔了一大笔钱，跟房子，就成天在她耳朵边念叨。
车车车。
姜梅明白，是想让她去问娘家要，借也行。
有借无还的那种。
对此她只是撇嘴，怎么问，想也知道借不到的。
不过，姜海居然死了。
她一下就明白丈夫的想法，老母亲没了儿子，就只能靠女儿，那家里的钱财自然要平分。
还有房子。
如此的话，先前争吵的事就毫无意义了。
男人耐心劝说：“现在谁家没车，你不是一直抱怨走亲戚不方便吗？一刷朋友圈就是各种旅游，等咱们有了车，还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还说到工作，“听人说跑滴滴轻松又赚钱。”
天花乱坠。
简直有个车就能改变人生。
姜梅有些心动，“我知道，但小海才刚没，我就问妈要钱……还是再等等，至少把后事办了，到时候肯定要解决妈的养老问题。”
自然会分钱。
男人虽然急，也不可能催得太过分，嘱咐了她几句，就挂断电话。
思如背着姜海回到家，放在他房间的床上。
轻轻关上门。
看见姜梅三姐妹，皱起眉头：“你们还没走？”
三人：……
一脸懵逼。
姜梅脸色很不好：“妈，你到底想干什么。弟弟已经死了，把他送到殡仪馆才是对的，”
思如：“小海没死。”
姜梅无奈的叹气，决定不再纠结于这件事。
“妈你……”
“老王，你去菜市场买点鱼，再买根大棒子骨，要肉多的，其他的菜也买点回来，还有水果，挑新鲜的。一会儿小海醒了要吃的。”
思如对着王贵根吩咐。
王贵根眼神十分心疼，劝道：“老太婆，小海他出事，你心里难过，一时接受不了，我懂。但姜梅说得对，这么留在家也不是办法。”
人死了。
还得入土为安。
关键要是被别人知道……这是租的房子呀。
思如瞪眼。
“你去不去，去不去！”
“妈！”
姜梅一声大吼，声音里满是愤怒：“你能不能正常点，弟弟他已经死了，他死了呀。”
见思如愣愣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把烦躁的心情平复。
才说道：“弟弟他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的。”
神情变得柔和，“妈，你以后就跟着我们三姐妹生活，等把小海的事办了，就马上走。”
离开这个伤心地。
姜兰跟姜玉也点头。
半晌，思如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们：“走？去你们那里吗？那你王叔咋办？”
指着王贵根。
姐妹仨：……
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很不愿，姜兰撇嘴道：“我爸早就死了，他，哼，算是哪根葱呀。”
不管。
姜梅抿着嘴唇，“妈，他有养老金，一个人也能活得下去。再说，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嗤笑：“我还没听说嫁出去的女要养继父的。”
姜玉也很纠结，一脸挣扎着说道：“我自己都没住的地方。”
最尴尬的是当事人。
居然也体会了一把当皮球被踢来踢去的感觉。
王贵根低着头，沉默片刻，看向思如：“你不用担心我，我身体还硬朗，就像姜梅说的，每月都有养老金领，一千多块钱呢。我就一个人，能花得了多少。她们愿意孝顺你，是福气。”
很不舍。
但也知道怎样选才对老太婆好。
毕竟老了，有年轻人在身边照顾，他也放心。
没有不依不饶。
姜梅姐妹挺满意。
继续劝。
思如还是摇头：“我不去，我要守着小海。”
看着三姐妹。
“姜梅你是二婚，带着娃娃嫁过去的，人家本来就有意见，还能愿意你再带个娘家妈？”
“姜兰你是外嫁，这些年婆家没少给你脸色看吧。听说还住在村里，家里有我的房间吗？再说那里的口音，我听不懂，去干什么。”
“姜玉……呵，你还养我？先把你女养活吧。”
挨个批评。
最后总结成一句话：“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走。”
“死心吧。”
又催着王贵根去买菜。
走出家门。
“唉。”
王贵根深深的叹了口气，心里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喜悦。
老太婆呀……
姜梅姐妹见她冥顽不灵，当即气得要报警。
煮熟的鸭子飞了。
思如直接把她们撵出去，嘴里大骂：“滚！滚远点！”
三姐妹：……
还真打了电话。
可惜小县城下班早，电话响了许多声都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