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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欲乘风归     宋缔txt下载     宋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千二百二十章“下套”

    三司会审的地点被选在了大理寺,这是最为妥当的地方,也是案发现场,对于张家小娘子的刺杀就是在这里进行的,不过被刺杀的人不是张家小娘子罢了。

    对于赵仲旻来说,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他相信张家小娘子已经被置于死地,再也不可能出现指认罪行乃是祁国公所为,一切的一切都被埋在了尸首之中。

    赵祯亲自到了大理寺中,他是皇帝,又是宗室的“大家长”除了这样的“恶事”岂能不亲自来?还有一点,赵旭也来了……

    作为太子和储君的他现在总揽大政,赵祯需要让他见识一下更多的事情,无论是政治还是人情,都是皇帝一生都要不断学习的。

    公堂之上,赵祯坐在上首,此次主审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大理寺卿张知白,监察院御史大夫宋绶,以及刑部尚书富弼。

    眼下这三位可都是实打实的职衔,没有虚衔一说,所负责的也都是分内之事。

    赵宗说跪在大堂之中,赵祯坐在堂上他没有理由不拜,当赵宗说看到赵祯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极为惶恐,他虽然嘴上说着不怕,可心中对赵祯的敬畏早已是深入骨子里的。

    赵仲旻算不得赵祯的侄子,他是赵祯的侄孙,因为他父亲赵宗说才是赵祯的侄子,谁让赵祯的辈分大呢?

    面对赵祯,宗室中人就没有不怕的,赵祯在他们面前与其说是帝王还不如说是一位威严的“家长”。

    赵祯的手段和对宗室的强硬早已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影响,大多数的宗室小心谨慎的不去触碰赵祯的“底线”。

    赵宗说也怕赵祯,只要是不面对赵祯他就不担心,他敢于肆无忌惮,但正真面对赵祯的时候,他的心几乎快要被冻结。

    “臣……侄……参见官家!”

    颤抖的衣角已经出卖了他,这样的胆小却能做出那么暴戾的事情,多少让人瞧不起,堂上的张知白还好,厌恶只是在他的心中,而有谦谦君子之称的宋绶却是明显露出鄙夷的神情。

    作为刑部尚书和御史大夫,富弼和宋绶二人并不是此案的主审,但他们的存在举足轻重,赵祯的存在就是在向赵宗说施加压力,同时也在保证审理此案的官员能够放开手脚。

    张知白在审案前便已经做了准备,皇帝亲自来参与三司会审,他怎么敢放松?昨天晚上他已经决定,对待赵宗说和对待一般的百姓一样,不会有任何偏袒。

    “祁国公,官家已经下旨让你把府中囚禁之民女放除,为何你要屠戮这些可怜人?”

    赵宗说看了一眼赵祯,见他脸上毫无表情,小心道:“官家,此事和臣侄没有什么关系,人不是臣侄所杀,乃是府中管事所为,臣侄只是被其蒙蔽……”

    “祁国公!大理寺正衙之中,官家御座之下,尔敢欺君?!”

    赵宗说立刻颤抖道:“臣侄不敢,臣侄没有欺君!”

    边上的富弼大声喝问,事情到了今天这步,他早已知晓来龙去脉,对于赵宗说的这套说辞,他自然不可能相信。

    赵宗说当然不会承认欺君,更不会承认这件事都是他自己所为,即便是他再傻也知道事情捅到了这里便是通了天,三司会审,大宋的历史上还从未有过一位宗室能达到如此“待遇”。

    “官家,此事真的和臣侄没有多少牵连,臣侄有不察之罪!家中管事知晓臣侄所好,便绑了良家女子告诉臣侄说是青楼女子……”

    张知白打断了他的话,沉声开口道:“你乃是堂堂国公,一个管事的话你便相信了?难道这些小娘子就没有说过自己是良人?更何况**女子本就不法!当年坑杀女仆一事,官家便夺取你的官身,你这便是知法犯法!当罪加一等!”

    张知白的话一下就把赵宗说的“遮羞布”给扯掉,别把所有人都当作是傻子。

    “官家,臣侄的儿子可以作证,此事当真是国公府吴管事所为!”

    赵祯点了点头:“传召赵仲旻。”

    赵仲旻被带来之后便瞧见父亲颤抖的衣角,心中对他的失望已经到达极点,你当初做这般丑事的时候都不怕,现在害怕还来得及吗?

    要么便不做,做了便死扛到底!这时候还犹犹豫豫凄凄惶惶,那便是真的要完了。

    瞧见父亲回首望向自己,赵仲旻眉头皱了皱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眼下已经有了主意,剩下来的事情可全看这最后一搏了。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该做的都做了也没有什么好担心,只要父亲咬死不说,这便是一桩死无对证的事情。

    来的路上便听人说昨夜大理寺闯进了贼人,一车车的尸首半夜被运了出去,赵仲旻便知道事情已经成了!

    有了底气自然不用担心,自己的眼神便是告诉父亲放宽了心!

    坐在上首御座上的赵祯当然瞧见了这父子两的模样,微微点头道:“既然你们父子二人都在,那仲旻你且说说!”

    赵仲旻点头道:“遵旨,官家,事情便如家父所言,一切种种皆是吴管事所谓,家父便是被蒙蔽在其中的,仲旻也是被蒙蔽了,待回府之后便准备拿了他送与北平府,谁知这恶奴居然杀了那些良家女子,企图做个死无对证……”

    “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自缢?”

    张知白寻到了破绽立刻开口质问,既然要做死无对证便是要活,为何要在杀了人之后再自杀?

    赵仲旻早有定计:“这事情便是家父和仲旻的不察了,本打算抓了他送去北平府,但谁知消息被他得了去,自知事情瞒不住,又害了国公府,便是有三条命也换不回来便自缢……”

    “这么说来所有事情便是你和你父亲都不知?”

    赵祯突然开口,便让赵仲旻心中猛然一突,前面的赵宗说更是不安起来,他们不是不了解赵祯,一旦他开口,必定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这位官家可从未有过拿不准便“下子”的,但此时话已经放了出去,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赵宗说和赵仲旻父子二人缓缓拜下:“臣等不敢欺君!”

第两千二百二十一章贬为庶民

    张知白的眼角抽抽,赵祯这招实在是狠,种种诱导让让祁国公父子自己说出不敢欺君的话,然后再请出张家小娘子这个证人,坐实他们的欺君之罪,之后在把派人夜闯大理寺刺杀人证的证据拿出来,那祁国公便是真真正正的死罪了!

    回首关窍边上的宋绶和富弼,二人皆是面目森然的冷笑,那翘起的嘴角说明,他们早已知晓幕后的种种一切。

    也对,在这三司会审之中,大理寺负责审理,监察院要做的便是举证,至于刑部便是执行最后的判决。

    论地位,刑部尚书富弼最高,其次是张知白这个大理寺卿,然后才是监察院的御史大夫,但却万万不能小瞧宋绶这个御史大夫的地位。

    他是清流中的清流,清贵中的清贵,虽然品级不高,但在大宋朝堂上下,风评却是极好的,非正人君子无以担当!

    监察院本就是受到百姓的拥戴,只要是监察院的举证就没有人不相信的,虽然有时风闻言事,但大多也是贴切些的。

    “那便请出人证,以当堂对质祁国公之言!”

    宋绶缓缓开口,但却让大理寺的堂上顿时充满紧张,祁国公父子的神情突然变得惊愕,赵祯的嘴角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如同瞧见了网中鱼。

    张家小娘子被带入大堂之中,这个大堂和以往官衙的大堂略微不同,四周没有凶神恶煞的差人,也没有身穿盔甲的士兵护卫,相反这里人数极少,除了三司掌印官和赵祯之外,便只有一个刀笔小吏以及一个传唤的差人而已。

    在看到赵祯和煦的笑容之后,张家小娘子的脸色便从紧张逐渐的缓和下来,她知道祁国公是惹不起的,但只要官家在,便有人能给自己做主。

    之前在皇宫过的那一晚,皇后娘娘亲自和自己说了许多话,安慰之言刻骨铭心,从那时起她便知道,官家一定会给自己做主。

    尤其是在知道那些可怜的姐妹居然被害,心中的愤怒更是难以遏制,她是女子不假,可谁说女子不如男?

    她在祁国公府受到的折磨和侮辱让她更加的坚强,便是皇后娘娘和官家都夸赞自己的勇敢和坚强,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民女张雅,拜见官家,拜见诸位大老爷!”

    赵祯抬了抬手道:“免礼平身,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回官家的话,已经好了不少,娘娘交代还要按时用药。”

    赵祯点了点头:“昨日朕命人把张氏接入宫中送去皇后那里调理身体,否则今日怕是难以上堂作证了……大理寺卿继续问案!”

    张知白点头道:“臣遵旨!张氏,本官问你,你可是从祁国公府上逃出来的?因何入的祁国公府?又是如何逃出?细细说来!”

    张氏点了点头,便悲愤交加的把实情详细述说出来,声音悲戚,闻者动容。

    期间赵宗说数次开口企图打断,都被赵祯冰冷的眼神给阻止了,当堂对质岂能容他颠倒黑白?

    无论谎言编篡的多么细密和谨慎,在真相面前终究是不堪一击的,张家小娘子复述出了事情的经过并且连细节都说的一般无二。

    之后不待赵宗说和赵仲旻自辩,张知白把昨夜大理寺遇袭的事情也“搬了出来”,人证物证俱在,还把姚女史请到了堂上。

    姚女史三言两语便把昨夜发生的事情详细说出,同时还有大量的物证证明,这些人都是祁国公府上豢养的死士。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祁国公府,这下便让赵宗说和赵仲旻百口莫辩。

    囚禁良家女子,事败杀人灭口,甚至为了除掉唯一的活口不惜夜袭大理寺这般的公衙,只不过最后却没能成功。

    一切的一切都在张家小娘子以刺客身上的线索上暴露无遗。

    任由祁国公百般抵赖也没用,此时的赵仲旻已经知晓,漏洞在什么地方,无论是官家还是东城豪门都在算计祁国公府,都在算计自己!

    官家用姚女史换掉了张家小娘子,而东城豪门在那些刺客的身上留下了祁国公府的标记!

    此时的赵仲旻已经没有话说,表情呆滞的他心中早已知道了祁国公府彻底完了,无论是东城豪门还是官家,这次对祁国公府都是毫不留情。

    赵宗说已经惶恐不能自已,他已经看到赵祯的脸色开始逐渐变得凝重,事实上这段时间他已经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一时冲动的代价是多大。

    之前已经用儿子的官身赎纳了罪责,放了人便会没事,谁知自己一时没忍住居然最后把人弄死……但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眼下欺君之罪已经能够是跑不掉的。

    果然赵祯开口就把赵宗实“打入地狱”:“好一对父子,好一对宗亲,当真是把朕这个君父当作是痴愚之人来欺瞒!朕之前以给尔等悔过之机,尔等却言之凿凿,未曾欺君!眼下人证物证俱在,如何狡辩?欺君之罪本不可赦,然尔等还敢豢养死士,夜袭大理寺!”

    赵祯稍稍顿了下,望向赵仲旻道:“冯翊侯赵仲旻,你还有何话可说?!”

    赵仲旻此时已经脸色灰白,只能叩首道:“臣侄知错,还请官家恕罪!”

    边上的赵宗说已经不能言语,整个人瘫软在地,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似得,模样难看至极,堂上的张知白,宋绶和富弼三人甚至不屑瞧他。

    “下旨,免去赵宗说祁国公爵,毁其玉碟,逐出宗谱,贬为庶民!冯翊侯赵仲旻包庇其父,欺君罔上,但念在其孝道不损,降为阳城县伯以儆效尤!罚没祁国公府,迁至洛阳,无有旨意不得擅离!”

    赵祯的话让赵宗说大惊,连滚带爬的上前道:“官家恕罪!官家恕罪啊!臣侄不能没有爵位,不能贬为庶民啊!!”

    赵祯已经起身,但赵宗说抱住赵祯的衣角死活不撒手,在屏风后面一直没有说话的赵旭上前道:“御前失仪罪加一等!”

    赵祯甩了衣角便把已经被酒色掏空身体的赵宗说给甩开:“朕没用你的脑袋来平息众怒已经是法外开恩!你的家产朕给你留着,到洛阳好生过完后半生便是你最大的福气,若是不然,朕让你干干净净的滚回西京!”

    赵仲旻的眼睛突然一亮,这么说来官家是没有打算动祁国公府产业的!

第两千二百二十二章饕餮盛宴

    赵祯的旨意下达之后,所有针对祁国公府的惩治便进入了实行阶段,同时张家小娘子也已经安全,这时候谁还敢去害她?

    最先改变的便是祁国公府上的牌匾,这里已经不是祁国公的府宅,当牌匾被摘下来的一瞬间,四周围观的百姓发出剧烈的欢呼声,四周的差人当众把牌匾上的金字给卸了下来。

    当然东城的别的人家却是没有出来欢呼的,在他们看来祁国公府的“倒下”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权贵的“倒下”,而恰巧,东城绝大多数的人家都是权贵之家。

    他们的特权受到了冲击,不免升起兔死狐悲之感,而赵祯同样知道这一点,无论在哪个时代,特权阶级都会存在,而每当特权阶级不断挑战人民心中底线的时候,这个时代便会灭亡,并在毁灭的“火焰”中再次重生。

    祁国公赵宗说被贬为庶人,其子赵仲旻的冯翊侯被降为阳城县伯,这对于大宋的百姓来说是一件相当具有冲击力的事情。

    祁国公和别人不一样,他是大宋的宗室血亲,血脉高贵,和官家是三服之内的亲戚,这样的人都会被夺去爵位,可见官家的公正。

    历朝历代都是这样,皇帝越是打击特权阶级,便越会受到百姓的青睐,试想一下皇帝连权贵都会依法治罪,那大宋的律法还有什么不可相信的呢?

    百姓有盼头,这世道便是好世道,人们心中对律法和皇权便更加尊重。

    赵宗说和赵仲旻父子二人已经不同,赵宗说被除去宗室玉碟,贬为庶人,而赵仲旻已经变成一个小小的阳城县伯。

    县伯这样的爵位对对于大宋的宗室来说已经算是上不得台面的了,放在之前都是那些在宣德门哭诉的人。

    但即便如此,赵仲旻也没有说什么,相反马车之中赵宗说喋喋不休的叫骂:“定是那些狼心狗肺的人下的手段!这些人让我变成庶民,本公爷饶不了他们!”

    赵仲旻看着有些“疯狂”的父亲,哧哧一笑:“父亲大人要是真的有本事,在公堂之事上便向官家使去,至于东城的人,咱们动不了,也不能动!”

    “那帮狗崽子见死不救,当初可是歃血为盟的!若是为父不报这个仇,心中怎生踏实!”

    “报仇?谁招惹了您?您手中有证据吗?”

    “怎生没有,那些死士身上为何会有我祁国公府的徽记?为何全部都死了?”

    “这是死无对证的事情,那些人完全能把身上的东西推的一干二净!咱们没有办法,何况咱们现在也无法和他们对抗,咱们家中的三成产业还是要给人家的。”

    “三成?!”

    赵宗说如同比猜到尾巴的猫,猛然一窜,差点撞到马车的顶棚:“这可是咱们家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一次便给出三成实在是太多了,何况他们事情还未成,这三成凭什么给他们?”

    赵仲旻摇了摇头:“这三成必须给他们,这是咱们买平安的钱,若是不然以咱们家的产业只会受到排挤。”

    赵宗说看了看眼神坚定的赵仲旻便不再说话,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的话是没错的,这么多年来若是自己早早的听他的话,也就没有今天的事情了。

    祁国公府家大业大,从神都城迁往西进洛阳需要一个繁琐的程序,还好有火车往来,大宋的都城和陪都之间有着直达的火车,这要得益于大宋这么多年来的建设。

    祁国公府的东西很多,原本大家都不会去关注祁国公府的财富,可现在不同了,祁国公府要搬迁到洛阳,那家中的东西便要全部被带走。

    一车车的东西不断的从祁国公府运出来,巨大的红木家具,高高的珊瑚树,玉石的屏风,这些东西可不是一件两件。

    围观的百姓在瞧见祁国公府完蛋的同时也在惊叹他们家的财富。

    赵宗说已经决定听从儿子的意见,把家中三成的产业出让给东城豪门,这一次祁国公府虽然受到严重打击,爵位都被夺去了,但他们的财富却依旧存在。

    赵祯只是夺去了祁国公府的爵位,但并未抄家,给祁国公府留下了财富,但这并不是为了放赵宗说父子一马,相反这是在给他们最为残酷的惩罚。

    资本是没有感情的,他不会同情谁,也不会怜悯敬畏谁,当吞并你的收益足够大的时候,它便会毫不犹豫的张开血盆大口…………

    祁国公府的产业可是好大一笔,无论是在神都城中还是在整个大宋都是一块诱人的“肉饼”。

    原本祁国公府还有机会抵挡,但现在他们失去了爵位,在皇帝心中已经失势,那接下来针对祁国公府的资本行为就会自然而然的展开。

    这是赵祯精心策划的“实验”当然也是他的手段,祁国公府这棵大树的倒下,定然会让其产业受到冲击。

    原本碍于他们家的势力,其他人都会对祁国公府的产业礼让三分,客客气气,但现在不同了,无数的普通商贩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并且开始肆无忌惮的打击,吞并,侵蚀祁国公府的产业。

    这是一场规模空前的饕餮大餐,小小的商贾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桐油买卖原本是祁国公府的巨大产业,同时还有生漆,扎染等等,但这些产业成本极低,一般的商贾都是能吃得下的。

    在祁国公府倒下的时候,一群小商贾毫不犹豫的开始侵吞祁国公府的产业,无论是从原料上,还是在成本上,价格上,都在发动“进攻”,一场看不见的战争悄然拉开。

    这时候的赵宗说父子还在被贬斥之后悲痛中,根本就没有机会收到来自全国各地的消息。

    就在他们俩在火车上带着家中妇孺赶往西京洛阳的时候,他们家中的产业受到了小商贾的毁灭性打击。

    原料的垄断被打破,价格上的优势被打破,生产的工艺没有别人的好,成本却比人家高,这样一来货物自然卖不出去。

    大量的货物积压也意味着资金的断裂,而他们要给工厂,商号中的人发工钱的!这样一来的亏损便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但这些商贾并非是东城豪门的商贾,相反他们是“嗅觉”敏锐的民间商贾………

第两千二百二十三章资本无情

    资本是无情的,同样资本也是迅速的,即便是赵祯在主导着一切,却也被资本的行动迅速给惊呆。

    那些“抢夺”祁国公府产业的商贾根本就不是从旨意下达后开始行动的,而是在祁国公府出事之后便立刻开始动手。

    行动之快,手段之激烈令人目不暇接,赵祯惊叹于他们的手段,这俨然就是一场中规中矩的战争手段。

    从三司的奏报的数据来看,这场看不见的战争中,曾经属于祁国公府的产业一败涂地,各地商贾对他家的“围剿”简直是毫不留情的。

    本来赵祯预测,祁国公府的产业会被东城豪门吞并大半甚至更多,但现在看来,东城豪门只能捡点汤水喝罢了。

    由此也可见,权利和地位对资本的影响是多么的剧烈,赵祯当然希望资本掌握在最普通的百姓手中,这样一来最容易被国家所控制。

    朝廷对他们的压力很大,相反若是在东城豪门的手中,便可见到他们的垄断行为,这样的行为是可怕的,肆无忌惮的。

    赵祯觉得自己的实验非常成功,由此可见现在的大宋民间资本已经相当强悍,只要有政策上的利好便会立刻行动。

    大宋的商贾不差钱,差的便是机会和机遇,而属于朝廷的国有资本手段却相对单一,只是在观望一段时间后才堪堪入场拾取剩余的利益,这主要是因为他们相对稳定,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会主动出手,毕竟这些产业都是属于朝廷的,在没有政策引导的情况下,极少出现大刀阔斧的吞并。

    赵祯从一开始便觉得此次针对祁国公府的手段太过顺利,尤其是朝廷居然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刺客身上的线索,而且毫无疑问指向了祁国公府。

    从赵仲旻脸上的震惊便能察觉到问题的所在,赵祯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这个倒霉鬼被东城豪门给出卖了。

    甚至是故意陷害他的罪证,当然他本身也不会“干净”双方之间必定有不可告人的利益交换在其中。

    不过看到三司的奏报,赵祯差点笑出声来,本打算坐收渔翁之利的东城豪门没有在祁国公府上栽跟头,却在小小的民间商贾身上栽跟头了。

    机会就摆在眼前,而他们却是下手太慢,成为损失最大的人。

    赵宗说离京已经有半个月,这半个月的时间,大宋市场上的经济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大量的产业被商贾占有或是吞并。

    大宋的市场是优胜劣汰的,祁国公府的产业之所以能够长久垄断和存在,最大的原因便是祁国公府的地位。

    那些早就眼红或是饥肠辘辘的商贾在发现祁国公府完蛋之后,便立刻开始向利益最大化的地方转移了。

    谁不希望自己的原料买的便宜,谁不希望自己的货物卖的更高?

    当祁国公府倒下之后,那些牵绊供应商与下游销售商人的威胁消失的一干二净,原本的祁国公府得罪不起,现在却不一样。

    完全无视曾经祁国公府的商号,把货物卖给出价最高的人…………

    而属于祁国公府商号的货物无人问津,只能堆积在仓库之中,要么便是低价处理,可一旦低价,那只会让竞争者的价格更低,因为无论是谁都希望参与到市场份额的竞争之中。

    这是商业运行的规律,对于大宋的寻常人来说根本就看不懂,也看不透彻,但在赵祯眼中却是清晰无比,所以他才看到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半个月的时间里,东城豪门的行动迟缓,不光行动迟缓而且还犹豫不决,这是其内部之间矛盾所决定的。

    赵祯看的清楚,东城豪门对祁国公府的产业吞并速度非常慢,而且还有各家之间争抢的矛盾在其中。

    说到底,东城豪门之间也存在着利益冲突,相反,民间资本的商贾买卖非常迅速,目标明确,下手果断。

    瞧着包拯脸上乐呵呵的表情赵祯就知道,今年大宋的商税怕是又有不少增加,而且是每年都有增加。

    赵祯已经很久没到三司来转转了,这一次也是因为对自己“实验”的论证而来,包拯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极好的机会。

    “官家,蔡伯俙这段时间有些不妥,经常向成都府运货,而且每次都是大量的货物被运到成都府。”

    赵祯看着包拯递过来的奏报笑了笑:“都是些日常用度,驸马府在成都府也是有产业,何须担忧?”

    “官家,臣是怀疑蔡伯俙在向吐蕃人走私货物,驸马府在成都府的产业,成都府知府根本就不敢管……”

    包拯的话让赵祯叹了口气:“那些商号按时向三司交税了吗?”

    “这倒是按时缴纳,暂未出现漏税之像,只不过……”

    赵祯知道瞒不住包拯,从他晶亮亮的眼神中知道此事自己是脱不得干系了,只能干咳一声后环顾四周道:“是朕让他和吐蕃人做买卖……或者说不是吐蕃人,而是康巴人!”

    “康巴人?不是吐蕃人?”

    赵祯望向包拯道:“吐蕃民族众多,部族也众多,而康巴人和吐蕃人却不同,康巴人主要信仰红教,而吐蕃人信仰黄教或是佛教,宗教文化差异之大令人咋舌。

    康巴人要比吐蕃人更为高大魁梧,女人名字多为三个字如“卓玛措”意为“花儿”,而吐蕃男人和女人的名字多为四个字如“扎西顿珠”,意为吉祥如意。

    康巴人的吐蕃语和吐蕃人的吐蕃语并不一样,二者不能互通,这是最明显的区别。且装束不同,康巴男人头上有缠头,红色,康巴女人爱戴礼帽。

    吐蕃人却是不同,康巴女人穿氆氇长袍,没有“帮典”,而吐蕃民女人穿绸缎,有“帮典”…………”

    赵祯说了这么多包拯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显然这是要把吐蕃人和康巴人区别开。

    待赵祯啰嗦完了这才开口道:“官家的意思臣明白了,只不过臣担心养虎为患,资助康巴人会不会成为另一个青唐部?”

    赵祯摇了摇头:“吐蕃和大宋现在处于一个为妙的平衡之中,双方都无法打破这个平衡,那大宋就需要一个助力,一个对吐蕃人了解,且有致命威胁的助力。”

    包拯的眉头抖了抖,躬身道:“臣明白了!”

第两千二百二十四章康巴强盗

    原本康巴人的土地在汉家王朝的统治之下,唐时属羁糜金川州,在大宋属于东西嘉良州,但事实上也是属羁縻州,只不过对于大宋来说,这块土地的控制权已经不在手中。

    虽然嘉良州距离成都府并不算远,但高原气候却把大宋和吐蕃分割开,也把成都府和嘉良州分割开了。

    成都府的统治范围并不能延伸到地域上较近的嘉良州,同样大宋也没有办法统治那片土地。

    只不过在大宋拿下青海路之后,大金川的东面已经全部被大宋掌握在手中,而坐落在大金川西面较近的哲雪和丹巴便深受大宋的影响。

    这里是康巴人的故乡,也是他们的土地,由于他们和吐蕃人的种种不同,使得大宋对他们并没有侵略性和威胁。

    但即便如此,康巴人依旧被宋人当作是吐蕃人的存在,即便是他们会解释自己和吐蕃人的差别,可惜这种观念在大宋百姓心中已经根深蒂固。

    在所有宋人眼中,高原上居住的都是吐蕃人………………

    现在赵祯要做的就是把康巴人和吐蕃人彻底的分开,让大宋在某种意义上承认康巴人不同于吐蕃人。

    蔡伯俙虽然人在凉州,但他的手却伸到了成都府,身为凉州转运使的蔡伯俙拥有很大的权利,当然他的身上还有一份密旨,否则即便是蔡伯俙权利再大也出不了他的凉州,成都府知府田况也不会全力配合他。

    要知道私通吐蕃的罪名可是不小,一旦追究起来,罢官夺爵都是小事,说不得还要发配流放或者处以极刑!

    赵祯作为帝王早已习惯未雨绸缪,分而化之是最好的手段,也是最低成本的计谋,上兵伐谋便是如此,但这样的手段却不是赵祯最先想出来的,而是作为太子的赵旭…………

    对于赵旭能有这样的想法,赵祯非常满意,这说明他已经有了相当成熟的思维方式,能够巧妙的解决一些复杂的问题。

    看似简单的一点,但却并非是一般人能够想到。

    康巴人赵祯是见识过的,准确的来说是上辈子见识过,这些豪爽的高原民族仿佛天生就是商人,勇敢中透着精明,高大中透着内秀,是一个万万不可小觑的民族。

    康巴人大都身材魁梧,面容刚毅,长发披散有如雄狮的鬃毛,是典型的美男子和天生的战士。康巴人都是天生的商人,有经商世风,大商家层出不穷。

    赵祯从后世康巴老乡那里获得了辨别康巴人的诀窍。

    见到气宇轩昂的藏族人后只要稍稍打听便知道,他们多半都是康巴人,你接着再细看他们的脸膛、肩膀、躯干以及四肢,就会越发觉得是这样,因为这已几乎成为一种共识了。

    无论面部表情还是体态,康巴人都是严肃而沉着的,少有言语,但他们的眼睛里却满是精气神,一个个内心都炽烈着,仿佛有压抑不住的激情。

    相对于吐蕃人来说,康巴人更爱游牧,酷爱马。

    在赵祯看来,马代表一种生存状态上的自由,还代表了一种驰骋着强悍的力量。这是康巴人和吐蕃人最大的区别,康巴人中几乎没有农奴,因为刀也是康巴汉子的珍爱之物。

    自由,马匹,宝刀最纯粹的康巴人爱这三样东西胜过爱自己的女人。

    赵祯在上辈子还听康巴老乡说过,康巴人以强悍不畏死为荣,当年全藏抗击英国等侵略军时,康区的战士最令敌人胆寒,即使出家为僧者也是不惜性命奋勇杀敌。那些斩敌无数并幸存至今的康巴将军的大刀长可及人,沉重无比,隐有森森的刀芒,常人无胆把拭。

    而现在的康巴人也不可小觑,这些人在吐蕃的东面靠近大宋,而最常出现在大宋边境线上的却是康巴强盗…………

    康巴人信奉“病死为辱,刀死为荣”的信念,当他们实在缺少东西的时候,只能通过最简单的办法获取,劫掠便成为最好的办法。

    但康巴人并不会伤及无辜,更不会屠戮妇孺或是弱者,在他们眼中对弱者挥起长刀是对神灵的不敬,是对自己的侮辱。

    于是乎无论是成都府,还是附近的利州路亦或是秦凤路都遭受过康巴强盗的抢劫,但抢劫的东西和手段却让大宋的百姓和官员哭笑不得。

    大量的康巴强盗只是把百姓家中的“锅碗瓢盆”劫掠一空,有时瞧见穷苦人家,甚至会留下一袋子盐巴……显然在康巴人眼中,盐才是最为珍贵的东西。

    康巴强盗抢劫的是锅碗瓢盆,是各种实用的器物,他们并没有抢劫大宋百姓手中堆积如山的粮食,或是一叠一叠的官钞。

    对于现在的大宋来说,锅碗瓢盆真的不值钱,更别说桌椅板凳或是发梳铜镜之类的东西了。

    各地官员甚至都不会把这种劫掠当作是劫掠,地方守军也不会因为这些东西和康巴人拼得你死我活。

    之前边地驻军还会前来围剿,一场激烈的冲突下来双方互有损伤,当边军将士拖着疲乏的身体回来之后,却得知康巴人只是抢了一些生活用品,既没伤人性命,又没劫掠粮食财富后便处于蒙圈状态。

    之后“康巴强盗”再出现之后,边军都懒得出动,只要你不向这些“可怜”的康巴人亮刀子,那康巴人就不会动手,只是小心的拿走他们需要的东西,再留下一点盐巴。

    从此之后,川陕四路的百姓便知道了一个道理,康巴强盗并不可怕,他们只是需要生活所需而已。

    于是川陕四路的边州百姓人家都会多备上一套生活所需的奇物,每当“康巴强盗”来的时候,便会放在城镇之外的十里亭中,任由康巴强盗“自取”。

    逐渐的,双方之间也形成一种默契和信任,康巴人并不会占便宜,他们开始逐渐的用牛羊来交换,有时甚至会留下刀剑和弯弓,甚至是战马…………

    这就让川陕四路的地方官看到了一些“发财”的门路,既然如此那就把十里亭当作是一种交易的地点岂不是更好?

    于是便有了蔡伯俙的通商,当然他也不算是通商,而是一次走私摸索。

第两千二百二十五章强盗歌

    川陕四路的边境上开始出现热闹的买卖,这是消失已久的以物换物的通商方式,也是最为古老的的交易方式。

    大宋对待吐蕃的方式是禁止通商的,但川陕四路和康巴人之间的贸易却开始了。

    蔡伯俙诸位凉州转运使一身的商贾打扮,亲兵变为商号中的伙计,虽然一身短襟,但谁都能看出他们和一般的伙计不同,无论是沉默的表情还是敏锐的眼神,都让人退避三舍。

    这些人都是战场的老兵,都是凶悍的战士,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悍卒。

    蔡伯俙斜斜的躺在马车上,说是马车不如说是板车,连个顶棚都没有,堆积着大量的货物,这才是一个商贾最真实的写照,只有精明的商人才会利用每一处空间,把货物堆得满满的。

    这些货物不光是货物,而是一笔笔财富,每多带一件货物,便能换取更多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到了大宋内部就会变成一叠叠的官钞。

    成都府知府田况就坐在他的身边,倚靠在棉布上的他有些忐忑,不时的转换姿势想要和蔡伯俙搭话,但蔡伯俙却是微微闭上眼睛享受阳光。

    “蔡伯俙,官家的密旨可没说你会来啊!要知道擅离职守可是重罪,你一个凉州转运使出现在成都府,事情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田况为人正直,根本就不在乎蔡伯俙驸马的身份,也不在乎他是赵祯的心腹之臣,直呼其名讳。

    蔡伯俙意料之中的笑了笑:“官家的密旨是没说我可以离开凉州,但却让我负责康巴人之事,既然如此我如何能不亲自和康巴人会面?交给你,你敢做吗?”

    田况稍稍脸红,蔡伯俙说的是实话,和康巴人进行贸易和结交,这是他所不敢的事情,小心谨慎,中规中矩一直是田况的底线。

    长叹一声道:“蔡转运所言不错,老夫确是没有这般的胆气,通商康巴人在世人看来就是通商吐蕃人,这有悖朝廷之策。”

    蔡伯俙晃了晃手中的密旨笑了笑道:“这次不需你操心,官家给了我密旨,也给了康巴人密旨,眼下我等其实就是官家和康巴人联系的密使而已,用不得你这般操心。”

    田况瞧见蔡伯俙手中的密旨便瞪了他一眼:“以有密旨为何不早说?这般让人白白担心了许久,实不为人子!”

    蔡伯俙嘿嘿一笑道:“若非其中还需你帮忙,我便不把这密旨拿出来了!”

    说完后望着田况神情严肃道:“此次不比往常,官家看重康巴人,咱们要把康巴人和吐蕃人分开,越是如此对我大宋越有利,对康巴人也是越有利的,他们极为重视自己的血统,万万不可疏忽,不光我等要谨记,也要让大宋的百姓清清楚楚!”

    田况瞬间就明白了蔡伯俙的意思,作为成都府知府,田况知道自己要做的便是让治下百姓明白这个区别和道理。

    嘿嘿一笑道:“只要能给大宋的百姓带来好处,那在百姓眼中康巴人便是康巴人,吐蕃人便是吐蕃人!”

    蔡伯俙无奈的点了点头:“说的也是,这便是我这次来的另一件事情!”

    田况哈哈大笑:“这商贾之道唯有你蔡伯俙最为拿手,你来了,我成都府岂有不富之理?”

    蔡伯俙翻了个白眼:“当我是活财神?这事情还是要靠你成都府自己来,某家可没有这般点石成金的手段!”

    田况歪了以下身子,腾出右手捋着胡须道:“怎生没有?凉州便不说了,当初神都城,京畿道,大同府,中京路,哪一地不是给去了便富庶起来的?这时在老夫面前打马虎眼,那可是不成的!”

    蔡伯俙长叹一声道:“我便知晓你这老汉要赖上我,也罢,以后也是我的治下,自不会怠慢……”

    “你说什么?!”

    随着蔡伯俙的话,田况的声音徒然提高,甚至出现了一丝破裂,蔡伯俙的亲兵立刻用目光“招呼”过来,让他尴尬的缩了缩身子。

    “蔡伯俙,你这是何意?凉州转运使已经是实打实的肥差,你去了也是物尽其用,怎生还看上了老夫的成都府?”

    蔡伯俙咧嘴笑了笑,拍着田况的肩膀道:“此事还没有定论,可一旦战事将启,某家这“后勤官”能跑得掉?你这和吐蕃接壤的成都府怎能不是某家的管辖之地?”

    这倒是,田况有些明白,但随即道:“战事将起乎?”

    “兵者,国之大事,谁敢轻言,但眼下谁也说不准,谁也猜不透官家的心思啊!”

    田况手搭凉棚的点了点头:“这倒是……十里亭到了,康巴人已经在那,你这段时间的货源可把这些康巴人给改变了,现在的他们早已不劫掠百姓,只是在这里等着货物到来,我等朝廷命官反倒是成了送货人……什么事!”

    蔡伯俙笑了笑:“这便是商贾之道的用处,让一些靠刀子劫掠过活的人变成遵守规则的商贾,这不是好事?”

    田况在亲兵的搀扶下翻身下了马车:“自然是好事,只是有些怪异罢了!”

    康巴人自然瞧见了蔡伯俙的“商队”,敏锐的他们已经发现了这支商队的不同,手已经搭上了腰间,眼神中充满了锐利的目光。

    蔡伯俙下了马车便听见一段汉话的歌声:“我骑在马上无忧无愁,宝座上的头人可曾享受?我漂泊无定浪迹天涯,蓝天下大地便是我家。我两袖清风从不痛苦,早跟财神爷交上朋友;从不计较命长命短,世上没有什么可以留恋。岩石山洞是我的帐篷,从来不用学拉扯帐篷,凶猛野牛是我的家畜,也不必拴牛羊在家门口。”

    这是威胁,也是表达康巴人勇猛的“强盗歌”。

    田况开口解释:“康巴人遵循古老的约定,非强悍者不能存活,生为男人不会打家劫舍会被视为无能,必须坚守“病死为辱,刀死为荣”的过活一生。”

    蔡伯俙笑了笑:“很快他们就会改变,我带来的不是战争,而是富足!”

第两千二百二十六章敌人还是朋友?

    蔡伯俙根本就无视康巴人的《强盗歌》在他看来这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但这样的下马威对于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

    还是官家那句话说的对啊!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能无视任何威胁,因为你有扼杀所有威胁的能力和手段。

    蔡伯俙的回敬很简单,几十只短枪随着他的手挥下而发出炸裂的声音,速度之快,炸裂声之响,如同刺耳的雷电划过天空,一时间四周的飞鸟急速的飞起,康巴人的战马在地上不断的转圈,若是没人拉住它们的缰绳怕是已经跑了出去。

    火枪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战争的形态,田况第一次在这些彪悍到毫无顾忌的康巴人眼中看到了惊诧和恐惧。

    这群人原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但在未知面前却充满了恐惧,当然火器这种东西就是这样,即便是蔡伯俙这般了解火器的人,在它黑洞洞的枪口之下也是充满了敬畏。

    大宋军中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谁若是把枪口对着自己人,即便是被当事人打死都没人会劝阻一下,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不会被别人的枪口对着。

    连了解火器的人都恐惧,何况根本就不了解火器的康巴人,他们不是没有听说过大宋火枪的名号,吐蕃人中有不少人在详细描述大宋火器的可怕,在吐蕃高原上几乎到了小儿止啼的程度。

    不少人认为大宋的火器是一种的恐怖的怪兽或是妖法,否则如何做到其声如雷,糜烂十里的程度?

    只听到大宋火器的威力而从未见过大宋火器的人终究是被这种未知的恐惧所吓倒,当然在见识到火器之前的康巴人却无所谓,他们认为自己手中的长刀更加锋利,战马更加迅速。

    眼见为实之后,康巴人对于大宋的火器有了全新的认知,这种从铁杆子中冒出的火焰有着致命的威力。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在看到火枪把树干打的支离破碎后便知道自己身上的皮甲根本就不堪一击。

    敬畏强者也是康巴人的美德,虽然他们他们不认为大宋士兵的战力有多么强大,可这种汉人掌握的可怕技术却是令人敬畏的。

    至少在康巴人看来,他们是没有办法从一根铁杆子中射出如此威力惊人的东西。

    田况皱了皱眉头,他被蔡伯俙的突然一击给吓了一跳,身为文官的他哪里见过这般阵仗,突如其来的硝烟让他毛骨悚然,背后吓出了白毛汗。

    瞪了一眼蔡伯俙道:“你这是作甚?火器乃是杀敌作战的东西,岂能随意施放?对付辽人,吐蕃人才用此种国之重器,对待康巴勇士可殊为不妥!”

    康巴人中缠着红色头绳的老者缓缓走出人群道:“田知府所言极是,对待敌人我康巴人也是快刀相迎,对待朋友便是美酒相待!只是不知我康巴人在大宋的眼中是敌人还是朋友?!”

    田况并没有回答康巴老者的话,而是指了指边上的蔡伯俙道:“这位乃是我大宋转运使蔡伯俙,此次通商乃是他一力促成!是敌是友皆是他说的算……蔡转运使,这位乃是康巴人的智者仁青东。”

    其实不用田况如此介绍,蔡伯俙早已听说过任青东的大名,康巴人的部族很少出现头人一说,他们追求自由的不会轻易被束缚,更不会屈膝与强权。

    即便是面对别的部落的头人,他们也从不会用敬语,这群人追求的便是自由,唯一尊重的便是充满智慧引导他们前进的智者。

    仁青东便是如此,他引导康巴人前进,指引方向,在蔡伯俙看来某种意义上仁青东便是康巴人的头领。

    仁青东以合十礼向蔡伯俙致敬:“祝您吉祥如意,不知在蔡转运使这里,我康巴人是敌人还是朋友?”

    仁青东的汉化极好,同时也知道汉家的礼节,说话也是不卑不亢,这才是聪明人的选择,但蔡伯俙对此有些吃惊,在他看来康巴人不会因为自己的施压便改变态度。

    “当然是朋友,否则我也不会带着大批的货物前来,远山和天空可以证明!”

    蔡伯俙的回答让仁青东非常满意,同时从他的眼神中蔡伯俙也看到了兴奋,康巴人是强大的,他们的战力惊人,即便是孩童从小都一个战士的状态,目光敏锐少言寡语,沉着坚毅的抿着嘴。

    蔡伯俙把手中的一块红色宝石送给了仁青东道:“智者,这时我的礼物,还请您收下,下面便开始交易吧。我以备好茶水,还请智者移步。”

    仁青东没想到蔡伯俙居然会如此的爽快,微微点头道:“如此甚好!久闻大宋名茗众多,此次便托转运使得富了。”

    十里亭中,亲兵们早已准备好了茶水的一应器物,小火炉上的铜壶已经烧开,各式各样的茶具摆放在桌上。

    大宋的清茶非常符合高原人的胃口,原先煎茶的繁琐对于豪爽的高原人来说实在不符合他们的习惯,即便是这样的细节蔡伯俙也想到了。

    蔡伯俙和仁青东在十里亭中饮茶,亭外的贸易便已经如火如荼的开始,田况这位成都府知府事立刻从官员变成最为精明的商贾。

    他的存在不是简单的监督或是见证这个过程,拥有旨意的蔡伯俙根本就不需要他的背书,田况是要为成都府的百姓和一部分商贾背书的。

    蔡伯俙的商队只是一个开始和引子,正真的交易还要靠成都府的百姓,长龙一般的队伍正在从远源源不断的过来。

    同样在十里亭外的山脚下,大批的康巴人也在不断的出现,他们驱赶着牛羊马匹,带着自己的手工艺品或是多余的货物出现在十里亭外用于交易,其中有各种各样的药材或是奶制品以及牛角,牛筋甚至是金银器具。

    但这样热闹的交易场景却让十里亭中饮茶的仁青东痛心,在他的眼中看到的是无限的悲哀,坐在对面的蔡伯俙尴尬的挪动作为,他瞧见了仁青东握着茶盏的手青筋暴露。

第两千二百二十七章精明的康巴人

    任谁也能看出来,康巴人和宋人之间的交易是不公平的,但这是在消息不对等的情况下,康巴人不知道他们的货物在大宋的价值,而宋人却也不会告诉他们。

    满满一大捆的牛筋只能换取三石的粮食,即便如此康巴人依旧乐此不疲,精美的瓷器,暖和的毛衣和棉布对于他们来说更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但康巴人中总会有聪明人发现不妥,买卖是双方的事情,而揣摩对手的心思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聪明的仁青东便已经看出这次交易中康巴人是出于“冤大头”的地位上。

    宋人的货物仿佛无穷无尽,康巴人的羊毛卖给了宋人后,被宋人制成毛衣再卖了回来赚取更多的货物,而药材更是被宋人制成了成药以更高的价格卖了回来用于购买更多的药材和牛羊。

    棉布,成衣,瓷器,成药,细盐,丝绸,玻璃,甚至是那些苦味的果实都成为康巴人趋之若鹜的东西。

    一些阔绰的人家还会花费大量的牛群,羊群,甚至是战马来换取一面小小的镜子,这面镜子比铜镜更为明亮,照的人纤毫毕现。

    仁青东甚至能从镜子中看到自己脸上小小的斑点,而代价却是三匹上好的战马,马儿是康巴人的生命,终日和马儿相伴的康巴人居然开始用战马换取宋人的货物了,这在仁青东看来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蔡转运,宋人的货物无不精美,宋人的技艺也是高超的,但你们不应该这般的欺负诚实的康巴人!”

    蔡伯俙就知道仁青东会这么说,耸了耸肩膀道:“这是双方之间自愿的交易,再正常不过,铁锅,铁器你们需要,我们不远万里,跋山涉水的把货物运送过来卖给你们同样不容易,你可知道成都府的蜀道有多么的难走?我大宋商贾和百姓在蜀道中埋下了多少的尸骨?!朝廷在蜀道上花费的钱财又有几何?凭什么要让你们享受大宋花费了无数钱财人力和生命代价铺设起的道路?别看他们挣得多,他们也是要向朝廷缴纳高昂的商税!”

    蔡伯俙的声音中充满了激昂与愤怒,仿佛大宋的商贾和百姓遭受了最大的不公,此次交易完全是在帮助康巴人……

    不少听见蔡伯俙怒吼的大宋百姓默默无言,而康巴人中听懂汉化的已经把蔡伯俙的话告诉了旁人。

    仁青东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蔡伯俙的话,他不是不知道蜀道的艰难,他曾经有幸去过大宋,也见识过难于上青天的蜀道。

    但他不知道,大宋入川的道路早已改变,现在已经有四条道路可以入川,远不是之前一条剑门扼守的金牛道。

    四川地理位置特殊,出于盆地之中,四周崇山峻岭高峰险路,想要入川便要付出艰难的代价,这也使得剑门以及其扼守的金牛道成为重中之重。

    但这样一来也会产生极大的不稳定性,一旦剑门失守,大宋将会失去整个成都府!

    这是赵祯绝不能接受的事情,十年之前便有个没落的书生向成都府知府张祎献诗“把断剑门烧栈道,西川别是一乾坤。”这事虽然让赵祯一笑了之,但也却是说出了成都府的要害。

    为此赵祯不惜花费巨大的代价修缮其他三条已经没落的古道,魏晋时的阴平道,创于秦朝末年,兴于汉代米仓古道,以及唐时为了妃子能吃上荔枝而修建的荔枝道。

    这三条古道到了大宋已经没落,人都是这样,谁都会选择最好走的道路走,走的人越多,道路便越结实,修缮的次数便越多,而走的人少了,便无人问津,最后逐渐没落下来。

    但从军事以及政治和经济的角度,入川的道路应该越多越好,商人多了选择,百姓多了便利,货物的进出变得更加频繁和通常,这样一来降低了成本,也惠及了成都府的百姓。

    在赵祯修缮古道时,蜀中的商贾捐钱捐物,百姓出力招募的极为顺利,但即便如此修建这三条古道的代价依旧是惨重的,即便有了火药可以开山裂石,但这些古道也需要人力开凿,需要用生命去填补。

    蔡伯俙说的没错,大宋在修建这些古道的时候死了不下千人!这些人都是蜀中的男儿,他们用生命为蜀中铺设了一条条通往外界的道路。

    所以大宋有这么一条律法,凡是破坏损毁入川道路的人,都将受到提刑三等的处罚!

    只不过把这些成本算在康巴人的头上,显然是不应该,但谁让康巴人不了解详情呢?贸易有时就是让对方买单的过程…………

    蔡伯俙知道,自己能骗得了仁青东一时,但却骗不了他一世,早晚有一天会真相大白,到时便会失去这些康巴人的信任。

    田况曾经说过,康巴人是天生的战士,也是天生的商人,即便是在消息不对等的情况下,他们依旧在买卖中巧妙的讨价还价。

    而且是采用各个击破的办法,只要有一个商贾顶不住压力降价了,那便意味着所有的商贾都要降价,因为所有的康巴人会都去那个商贾前买卖,即便是商贾销售一空他们也不愿到价格高出的商贾跟前买卖货物。

    这是一种抱团的精神,也是一种商场上难得一见的默契,即便是牺牲掉自己的利益,也不会让对方赚取更多的差价。

    精明的手段让蔡伯俙叹为观止,尤其是康巴人的团结更是让蔡伯俙惊叹连连,这在大宋几乎看不见,往往是一方降价之后,另一方会把价格压得更低,以此来竞争更多的顾客。

    微微苦笑后,蔡伯俙对仁青东道:“没想到康巴人不光是天生的战士,还是精明的商贾,既然如此,那我便也拿出最大的诚意来!”

    当赵祯的密旨从蔡伯俙的怀中掏出来的时候,仁青东的眼中爆发出晶亮的光芒,他早已猜测到这位特殊的官员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果然他猜对了,这个精明的如同商贾一般的官员是带着大宋皇帝旨意前来的!

    而这同样也证明了自己的另一个猜测,大宋需要康巴人,并且希望得到康巴人的帮助,如此一来康巴人的地位和生活将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两千二百二十八章官钞的力量

    大宋和康巴人之间的关系随着互相之间的需要而产生变化,康巴人对大宋的排斥并不强烈,虽然之前因为大宋和吐蕃之间的矛盾,康巴人作为高原上的民族支持吐蕃,但这并不影响大宋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看似康巴人和吐蕃更为紧密,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只有真正了解高原土地的人才知道,康巴人和汉家百姓的往来更多一些。

    吐蕃人并不那么看重康巴人,因为在他们看来康巴人不是合格的部族,不好管辖不说,更是常常反对统治者,因为这个部族从始至终所追求的东西便是“自由”,他们习惯无拘无束的生活。

    于是乎康巴人在吐蕃并不受待见,他们在吐蕃和大宋之间生活,也因为和吐蕃之间的态度使得大宋对他们并没有太多的重视。

    仁青东知道康巴人的优势在哪里,也知道为何大宋突然一下从不冷不热变得如此热情,用汉人的话来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因为是密旨,所以蔡伯俙并没有念出来,而是亲自交给仁青东来看,明黄色的绢纸上,赵祯的飞白有违扎眼。

    仁青东的表情也跟着飞白的变化而阴晴不定,果然如同蔡伯俙预料的那样,时而欣喜,时而纠结,时而兴奋,时而失落。

    轻轻的放下密旨,仁青东叹了口气道:“大宋皇帝的旨意看似对我康巴人极为有利,实则我康巴人却付出更多。”

    蔡伯俙笑了笑:“所有的东西都是等价的,你们需要我大宋的器物,大宋需要你们的忠诚,若是两边摇摆,我大宋如何在成都府开设榷场以供尔等所需?”

    “即便是开设了榷场也是我康巴人用东西换来的!”

    蔡伯俙点了点头,但态度依旧无所谓:“诚然,你们是以物换物但要知道若是我大宋不开设榷场,你们连以物换物的机会都没有!”

    蔡伯俙的话直中要害,仁青东知道康巴人最需要的是什么,他们之所以劫掠宋人不是因为吃不上饭,而是器物不够。

    连铁器都需要劫掠的康巴人对于大宋的物资毫无抵抗力,这是一场贸易博弈,同样也是一场政治博弈,双方之间都有互相需要的东西。

    “我大宋官家说过一句话: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在我看来这利益的坚固如同冈仁波齐山一般的坚固!若是大宋和康巴人之间的利益坚固,那就比任何的盟约都要有效不是吗?”

    仁青东不再说话,但他的心中已经骇然,大宋皇帝一语道所谓盟约的真谛。

    这样的一个帝王怎是好相与的?要想从大宋手中获得足够的好处,没有足够的付出是远远不够的。

    人最难的便是要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底线又在何处?

    而这恰恰是仁青东最为清楚的,康巴人需要大量的货物,需要茶叶,需要瓷器,需要铁器和衣物,还需要成药!康巴人不能病死在帐篷中!

    牛羊,战马在自己手中只是粮食,最多便是作为弓箭上的弓臂和弓弦,但卖给宋人之后便能换取大量的生活所需。

    “大宋官家慧眼天心!一语而破,既然大宋需要的是我康巴人的忠诚,那我康巴人便会献上忠诚,但若是大宋反悔,我等康巴勇士亦会用刀剑洗刷羞辱!”

    蔡伯俙拿起桌上的密旨扔进火炉中,看着它化为灰烬道:“大宋也会履行自己的誓言,你需要记住一点,榷场越是繁荣,康巴人和大宋之间的关系越是紧密,若是有一天康巴人和大宋的贸易不可分割,那大宋就离不开康巴人!”

    仁青东眼皮微抬道:“同样康巴人也离不开大宋了!”

    仁青东和蔡伯俙两人都不知道,这将是一场改变大宋和吐蕃之间格局的一次对话,也是康巴人并入大宋并崛起的开始。

    蔡伯俙的秘密到访使得成都府和康巴人之间的贸易开始变化,成都府知府田况上奏朝廷希望在成都府开设榷场以满足大宋商贾和康巴人之间的交易,使得交易更加正规和有序。

    朝臣们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对走私最好的打击便是贸易的繁荣和正常,同时朝廷还能派出官员监管和收税,何乐而不为?

    监国的储君赵旭在朝堂上同意了榷场的建设,地点不是在成都府城之中,而是在城外的十里亭处…………

    得到旨意后的田况立刻在成都府城之外开设榷场,巨大的榷场以木栏为限,占地近十里!东西两座巨大的木门以供康巴人和宋人通行。

    同时这座榷场最大的不同在于任何人都可以带着货物前来贩卖,便是一般的百姓挎着竹篮装着几件货物也可以前往。

    交易所用便是大宋的官钞作为流通,以物换物是最为原始的模式,在这里得到了改进,康巴人逐渐发现,在宋人的眼中,官钞才是最值钱的东西,比盐巴,牛羊都要值钱。

    他们用牛羊换取大宋的官钞,再用大宋的官钞购买大宋的货物,这看似繁琐但却更加便捷,以后他们再来的时候,便可直接用官钞购买大宋的货物了。

    大宋的官钞不光在宋人这里可用,在吐蕃依旧是可以使用的,吐蕃人买卖货物也喜欢使用大宋的官钞,因为这东西极难造假,便是纸张方面就没人能做得了手脚,更别说上面的彩色图样,便是沾上水都还能看清图样!

    于是康巴人也开始使用大宋的官钞,这种携带方便,做起买卖来更方便,第一次接触货币的康巴人这才发现,原来大宋的官钞是极好的东西。

    最大的好处便是原本用一整头牛换取的东西亏又不好意思讨价还价的时候,现在用大宋的官钞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很快,康巴人便发现了官钞的秘密,使用官钞可以最大程度的压低大宋货物的价格,最大程度上的提高自己货物的价格。

    而且他们发现,到越远的地方贩卖货物,便会越值钱,大宋在开设榷场之后并没有直至康巴人进入大宋境内做生意。

    相反,成都府知府田况还在鼓励他们进入更多的地方,这样一来,成都府收到的税收反而会更多…………

第两千二百二十九章长老齐聚

    当赵祯的注意力放在康巴人的身上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却传到了神都城,准确的说是传到了死骑的耳朵中,赵仲旻离开神都城之前放出话,他要把陷害祁国公府的人全部抖落出来!

    这不光是要抖落,还是要把他们做的腌臜事扒出来在天底下晒一晒!

    别人不知道赵仲旻说的是什么话,但赵祯知道,不光知道,他甚至知晓是谁害了祁国公府,当然也不能说是害,应该说是落井下石才是。

    赵仲旻的手中一定有东城豪门的罪证,这是毋庸置疑的,赵祯非常清楚赵仲旻的为人,谨慎,低调,机敏,且有些和他父亲一样的凶狠暴虐。

    只不过他极好的压制住了这一点,使得他没有被暴露出来,而这样的性格也拯救了他。

    这次祁国公府的危机让他发现,东城豪门并非看上去那么和善,这些人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还好自己的爵位还在,阳城县伯只是暂时的,以后还有机会。

    只不过父亲是彻底完了,整个人依仗家中仅剩的产业开始整天奢靡的过活,用他的话说:“老子的爵位都没了,还能怎样?!痛痛快快的活一天是一天!说不定哪天官家就把他的命也给收走了!”

    但赵仲旻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忍让性格,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应该忍气吞声,自己有错不假,官家治罪也是应该,但东城豪门那般勋贵竟然敢刻意“陷害”自己!

    赵仲旻不是傻子,那些死士显然是故意留下的线索,否则就算是官家早有先见之明也不可能怀疑到祁国公府上,那是的祁国公府已经在禁军的包围之下。

    唯一让赵仲旻不理解的是,东城豪门为的是祁国公府的产业而下手,但为何在祁国公府倒下之后却不是他们下手,而是一般的民间商贾下手更快,更狠,更准?

    赵仲旻放出消息不是真的希望把东城豪门拖下水,而是让东城豪门在这个时候帮助他们,眼下已经到了何种地步?没落的赵仲旻根本就没有抗衡东城豪门的能力。

    但既然东城豪门敢于落井下石,那就说明一般的求助手段是没用的,赵仲旻知道自己必须拿出让东城豪门忌惮的东西。

    无疑那些账册和见不得人的事情才是东城豪门的软肋,他没必要把东西放出去,只要把消息放出去东城豪门必然惶惶不可终日。

    赵仲旻之前便学到了一句话:“明面上的刀子并不可怕,只有藏起来的刀子才让人胆寒!”

    官家之前便是如此,“老虎揣在袖笼子里才吓唬人”,官家从未正真对东城豪门下手,但东城豪门现在却草木皆兵,不敢有任何大动作。

    这是为何?还不是因为担心官家出手让他们之前的一切付之一炬?

    现在的赵仲旻才发现,自己终于看清了这个世道,东城豪门的家族即便是再强大也无法与官家对抗,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站在“弱者”的地步。

    祁国公府便是一个极好的例子,只是因为死了几个人,官家就把父亲头上祁国公的爵位给夺了,不光夺了爵位,还逐出了宗族,这是怎样的严酷惩罚?!

    皇亲国戚本就高人一等的,他们是天潢贵胄,是与生俱来的高贵,可现在居然如同庶民一般!

    自己头上的阳城县伯算是一个什么东西,之前自己可是万万瞧不起这样的爵位,连搭理都不搭理,可现在自己却成了如此卑微的存在!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时间真的存在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眼下赵仲旻想要的只是得到东城豪门的帮助,让他们帮助自己度过眼下的难关,他家的产业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那些小小的商贾一个个从温顺的羔羊化身成凶狠的饿狼。

    对家中产业的打压和排挤已经到了令赵仲旻招架不住的地步,工厂是要开工钱的,东西卖不出去如何开工钱?

    那些原料还在路上也是付钱的,东西积压在库房中变不成钱,最终的结果便是没钱给工人,没钱给那些卖原料的商号,如此下去生意便会越来越黄。

    赵仲旻第一次发现原来做生意这么难,尤其是在失去国公的爵位之后,原本客客气气的所有人都变成了“杀父仇人”毫不犹豫的来打击自己家。

    东城豪门若是不给予帮助,那自己家的产业便算是彻底完了,赵仲旻不甘心,只能走上一条“不归路”,即便是自己家保不住了,那也要拉着东城豪门东城豪门一起陪葬。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威胁东城豪门的事情便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放出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神都城,在死骑收到消息的同时,东城豪门也收到了消息,谁也没想到事情会这般,也没想到赵仲旻会这样威胁他们。

    每逢大事,东城豪门的各家代表便会起聚商议,事实上除了宗室意外的勋贵门有一套自己完善的“长老制”。

    年长的人都是拥有丰富社会阅历以及人生经验的人,这些人在世上被人尊称为长老,而在东城豪门中却是极为重要的所在。

    这些人都是来自各个豪门中的老人,他们对于手中的商号拥有相当大的决定权,但他们一般不会出现在这里。

    只有出现麻烦的时候才会聚集起来商讨对策,在这里每个人的意见都很重要,因为他们是各家的掌权者。

    吕夷简已经在愤怒的边缘爆发了,扔掉手中的书信破口大骂:“竖子尔敢!”

    石保吉长叹一声:“当初落井下石便会如此,我等非但没有吃掉祁国公府的产业,反倒是让那些登不上台面的小商贾给捡了便宜,他们大口吃肉,我等却只能喝汤……”

    王雍苦笑道:“喝汤?怕是连汤都喝不成!那些小小的份额我等又不屑去做,只能被更小的商贾填补,这些人可不管眼前的东西是不是“残羹剩饭”,只要有利润必定会去做的,那些吃掉大头的商贾也不是这般起来的吗?”

    杨文广缓缓开口道:“以后怕是会更难做了!我等小瞧了这些商贾,其中有些越做越大,以后怕是更难对付……”

    杨文广的话让所有人陷入沉默,他说的是没错的,眼下便是如此。

第两千二百三十章期盼已久的“商争”

    密室之中大多数人是不说话的,各家人都有各家的打算,但在这个时候要保持一致,几位领头的勋贵开口了他们只需配合就好,沉默也代表了他们的态度。

    “眼下该如何是好?一旦赵仲旻把真相公之于众,我等便立刻成为众矢之的,无论是朝堂上下,还是名将百姓,都将视我等为大奸大恶之徒,别说是眼下各家的生意,便是我等自己头上的爵位也难以保全!诸位…………”

    “张老言重了!”吕夷简打断了张家人的话,眼睛中闪烁着寒芒。

    “他赵仲旻不敢这么做,一旦这么做他区区一个阳城县伯将会面对所有勋贵的报复!我等只是代表勋贵之家而已,许多勋贵并没有参与到联手之中,但他们却把钱财放在了我们这里,他们算不得东城豪门,却也是这东城产业的受益之人!”

    吕夷简的话让张家人松了一口气,张家不是东城豪门的勋贵,但却因为产业庞大三代经商而被吸纳进东城豪门之中,对于事态的判断远不及其他勋贵。

    “坦夫所言极是,他赵仲旻不过是放出消息而已,为的是威胁我等!”

    石保吉的话得到了众人的赞同,这是一场博弈,双方之间都有让人忌惮的筹码,而这时候最简单的办法便是谈判。

    赵宗说被圈禁在西京洛阳中不得擅离,但赵仲旻不一样,他可以自由出入大宋各地,这样一来“谈判”就成为了可能。

    吕夷简冷着脸道:“如此便出帖子让赵仲旻进京协商,我等毕竟有过进退,如今也算是卖他家一个面子!”

    吕夷简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支持,没错帮助赵仲旻恢复产业总比看着那些产业被民间商贾侵吞的要好,而且东城豪门的各家还能从中获利。

    眼下若是任由民间商贾发展,对东城豪门的冲击将会不可想象,不光是市面上的冲击,更是对东城豪门的威信产生动摇。

    这比什么都可怕,一旦失去了原本的地位,再想走上去便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而这一切都在指向皇宫中的那位,王雍在官场多年,深知帝王手段,微微叹了口气道:“官家早已视我等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些民间商贾如此迅速,其中怕是还有官家的手段!”

    吕夷简笑道:“这是自然,但官家打算以皇权干涉商贾之道,怕是还差一些!这商贾之道中的手段实在太多,便是我等都还没有琢磨清楚所有手段,官家不过是利用时间做了个差距而已,我等财力雄厚,便是现在挤进去也能把那些人给击垮!”

    “眼下要紧的是和赵仲旻相商,若是在这个时候再生事端,恐对我等不利!”

    “这是自然,老夫现在就派人去,他赵仲旻再不懂利害也不会孤注一掷!”

    无论是东城豪门还是赵仲旻都漏算了一点,赵祯不光有干预市场的能力,更有统治市场的能力,要知道大宋现如今的竞技模式和制度都是赵祯一手建立起来的。

    对于市场上发生的一切,赵祯都有着敏锐的观察,且了解详情,可以说他是最为关注大宋市场的人,且不是单单的看着东城豪门的买卖,而是大宋所有的买卖。

    大宋有三司主持商贸往来,赵祯通过三司观察大宋的整个市场,对于一切了然于胸,三司对大宋商贾的掌握要远超东城豪门,无论是从消息上,还是在数据上都要领先于世人所见。

    大宋三司有着无数的干吏,他们的职责不是在衙门中清点文册,而是在市场上观察一切,并且把这些消息详细的汇报给三司在各州府,各县镇上的驻守衙门,再由这些衙门逐一上报。

    如此便能保证信息的准确,同时也能保证大宋的经济运行在三司的时刻监视之下。

    赵仲旻威胁东城豪门的消息到达神都城之后,最先不是进的东城豪门,而是进入了赵祯的耳朵,死骑探听消息的速度很快,尤其是对赵仲旻一家的监视更为密切。

    赵祯从一开始便了解赵仲旻的性格,并且相信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看着属于他们家的产业灰飞烟灭被人吃的干净。

    师橫已经把消息送到赵祯的手边:“官家瞧着模样赵仲旻是顶不住了,这时候他若是把东城豪门的罪证放出来,那……”

    赵祯摆了摆手:“不可能,赵仲旻便是掌握了东城豪门的罪证也不可能拿出来,不光不会拿出来,还会死守到底!别忘了,他赵仲旻父子也曾经参与东城豪门的作恶之中,一旦罪证见了光,他阳城县伯赵仲旻也难逃罪责!”

    “官家圣见!那接下来我死骑该做如何?”

    赵祯笑道:“什么都不做!任由东城豪门和赵仲旻之间苟且,越是如此朕便会让他们死得更快,西面的大食人有一句话,“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说的是骆驼能载重很多,但到了极限的情况下便是一根稻草便能压垮。眼下还没到放上最后一根稻草的时候,万万不可急躁!”

    师橫有些不甘心,稍稍犹豫道:“官家,难道我等便要看着赵仲旻和东城豪门沆瀣一气?看着他们再度赚的盆满钵满?”

    赵祯奇怪的望了师橫一眼:“你怎知道他们会赚的盆满钵满?”

    “东城豪门势力庞大,以入商贾之道多年,手段凌厉,若是继续让他们与赵仲旻一起,在商贾之道上,寻常商贾如何抵挡?”

    赵祯不屑一顾的笑了笑:“朕戎马多年,岂能不知?所有的噱头都是在战前喊出来的,但正真的战争要在开始之后才能分出胜负,朕已经许久没有打仗,这商贾之道亦是征战之道,朕的手里还要很多底牌没有亮出来,甚至是一兵未发,朕便盼着他们在商贾之道上打,如此朕便让他们好好出出血,知晓什么是商场如战场!”

    边上的三才和师橫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不知道何为官家有如此底气,对付东城豪门最好的办法难道不是应该用手中的力量吗?为何要在商贾之道上和他们较量高低?

    其实他们俩并不知道,赵祯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第两千二百三十一章一丘之貉的“反击”

    商场上的战争赵祯还真的没有怕过谁,大宋的经济帝国便是赵祯一手缔造,这个世界上现如今最为庞大的“经济体”是一个巨无霸,每年向朝廷缴纳的税收高的吓人。

    而这些税收都是国库中的盈余,如何把这些钱用好,赵祯已经想到了好办法,贷款这东西在大宋不是没有,大宋的钱庄便有这样的业务。

    精明的一赐乐业人被赵祯限制在了钱庄之中给大宋培养经济方面的人才,这使得大宋现在的人才绝对不缺,同时一赐乐业人也被捆绑在大宋的“战车”上。

    赵祯不管别的,只要钱庄业务出现问题,那就唯一赐乐业人试问,要知道这些人全靠大宋养活,他们的工作便是做好大宋的钱庄财物。

    三司有一赐乐业人,钱庄有一赐乐业人,这是为了最大程度上保证不会出现推诿的事情。

    赵祯当然放心,因为这些一赐乐业人不会在钱庄动手脚,一旦被发现便是灭族的命运,贪没再多的钱财也要有命花才行,何况大宋每年向以色列国输送物资,这不止是大宋一赐乐业人的命运,更是以色列国一赐乐业人的命运!

    赵祯甚至不用威胁一赐乐业人的拉比,因为他已经知道大宋有能力支持神圣罗马帝国对刚刚站稳脚跟的以色列国以沉重打击。

    何况眼下的一赐乐业人活的很好,他们吃穿用度样样不愁,大宋给他们的俸禄相当于一位九品官员的俸禄,在大宋这已经是相当诱人的存在,绝对要比他们以前活的好。

    现在还没到赵祯自己亲自赤膊上阵的时候,赵祯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军火商”他的手中拥有太多太多的“弹药”这些“弹药”便是在大宋国库中躺着的官钞。

    大宋的钱完全可以通过大宋的钱庄贷出,以此支持民间商贾,在后世叫“经济刺激计划”在赵祯这里叫“体恤民商”。

    东城豪门的手段很简单,利用降价,利用产业优势排挤那些争夺赵仲旻家产业的人,他们打算用同样的手段把这些民间商贾再度排挤出去。

    东城豪门的力量是强大的,他们手中掌握的资源要远超民间商贾,毕竟这些人是“散户”而不是一个攻守同盟的集团。

    贸易战争一旦开始那就很难结束,除非利益被划分完毕,市场重新整合,赵祯在占据主动的情况下用民间商贾和东城豪门之间进行厮杀。

    有了大宋钱庄的支持,民间商贾也敢于使用充沛的资金进行扩展,不断的吞并赵仲旻手中的产业。

    这是一个危险的时刻,一旦赵仲旻家的产业完蛋,东城豪门所要面对的就很可能是民间商贾的反扑。

    对于商贾来说,只要不触犯大宋的律法,怎样的竞争都是可以的,对他们来说“法无禁止既自由”。

    受伤最严重的无疑是赵仲旻手中的产业,无论如何都是他在损失,东城豪门是打算吞并他家产业的,而民间商贾也是如此。

    唯一的区别便是东城豪门在赵仲旻手中的产业里占有份额,一旦赵仲旻手中的产业被民间商贾取代,那东城豪门便会有大量的损失。

    从一开始东城豪门其实就被利益绑在了一起,只是他们没想到民间商贾居然如此厉害,在祁国公府倒下之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开始侵占祁国公府的产业。

    东城豪门本打算在祁国公府倒下后,在赵仲旻无力和东城豪门抗衡的时候慢慢侵占他的产业。

    可现在步伐加快了,所有人都投入到了这场竞争之中,民间商贾,东城豪门,赵仲旻父子…………

    这一系列的争夺不会有胜利者,只有没参与进去的人才会渔翁得利,而这个人就是大宋皇帝赵祯。

    聪明人已经看出了事态的严峻,东城豪门的长老们已经和赵仲旻碰头了,他们现在发现唯有联合赵仲旻把他家的产业稳住后,才能把眼下的颓势制止住。

    眼下已经不是谁对谁错的是否,也不是报复和落井下石的时候,而是要渡过难关。

    赵仲旻早已没有来时候的意气风发也没有了愤怒,这时候理智的人才能走出困境,是该放下恩怨的时候,否则自己家中的产业将会遭到灭顶之灾。

    “诸位也都看到了,若是我赵仲旻的产业完了,诸位在我家中的投项也都将打了水漂!这时候若是诸位还不施以援手,恐怕便难以度过这道坎!”

    在座的长老点了点头,赵仲旻说的不错,也切中要害,吕夷简缓缓开口道:“不知要我等如何相助?”

    赵仲旻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已经知道在祁国公府危难之际是谁提议落井下石的,吕夷简的手段毒辣远超他的想象。

    但即便是知道吕夷简在背后谋划一切,但他现在还是要忍气吞声,不可能与东城豪门闹翻:“需要钱财相助,首先把货款结清,在把工钱结了让工厂开起来,否则……”

    吕夷简笑了笑,成竹在胸的开口道:“还要开工厂?你家中库房里的货物还没卖出去,这就要开工?那不是越来越卖不出去吗?降价出售才是你家的自保之道!”

    赵仲旻立刻摇头道:“不行,不光不能降价,还要涨价,你们手中的货物也需要涨价,来配合!”

    “荒谬!难道你想拉着我等和你一起陪葬不成?!”

    赵仲旻笑着摇头,看着吕夷简的眼神中带着嘲弄:“我这是要让这些民间不入流的商贾赔上所有家当!”

    资本的力量是强大的,没人知道这场看不见的战争会演变成什么模样,但赵祯却是乐观其成。

    双方之间的拉锯战开始了,民间商贾虽然很弱但他们胜在数量庞大,一家不行就两家,十家不行就三十家一起。

    市场上的份额虽然庞大,但大宋的民间商贾数量却不小。

    当东城豪门和他们正真开始争夺的时候便会发现,原来大宋庞大的市场其实并不足以容纳所有人,这时候就要看各家的手段了。

    而此时的赵祯下旨钱庄开始放款,用借贷的方式帮助民间商贾,这些借贷都是从朝廷的国库中支出的钱财,数量庞大且利息也不高。

    这是在帮助大宋的民间商贾对于庞大的东城豪门来说,他们向大宋钱庄的接待得不偿失,因为利息的金额将会超过他们的收益。

第两千二百三十二章皇帝的密库

    大宋的市面上突然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一些商品的价格突然激增,而同样的商品有的却降低了,这是傻子才做的事情,谁都知道同样的东西就该用便宜些的,物美价廉何人不喜?

    既然傻子都知道该如何选,那为何会出现在精明的商人身上?

    一时间百姓得利,商贾有些赚的盆满钵满,有些却在赔钱,但很快那些赚的盆满钵满的商贾便发现一个状况,他们需要的原料没了……

    东城豪门的商号大量垄断产业的原料,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情,这也导致市面上的其他商号逐渐吃力,即便是不再竞争范围之内的地方也出现了原料短缺的问题。

    赵仲旻的计策非常成功,当百姓们已经习惯了低价的商品后,生活之中离不开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低价的商品了。

    于是只能高价购买,否则便没得用,那些民间商贾无货可卖,一日两日还受得住,可时间长了便要“关门大吉”……

    精明的早早就改行离开,一些不死心的只能用高价和东城豪门抢夺原料,以维持生产,但他们商品的价格一旦高于原价,便会立刻遭到百姓们的叫骂。

    人都是被惯出来的,低价的东西用习惯之后,你再涨价,不被骂才怪,但原材料涨价民间商贾也没有办法,即便是向百姓们解释也是无济于事的。

    赵仲旻家的商号一直都是高价,在这个时候稍稍降价便会有大量的百姓蜂拥而至的前来购买,在他们看来,老字号的东西还是能够相信的,只不过价钱贵了些,既然能够降价,那就毫不犹豫的去购买呗!

    赵祯反抗者三司呈递上来的市场消息,不得不暗自夸赞一句:“生子当生赵仲旻啊!”

    边上的三才垂头丧气道:“官家,这就放过他们了?咱们可是从国库中支了好些钱给了钱庄放贷出去,已经有不下与五家商号的东家还不上钱要自尽了……”

    赵祯笑了笑道:“死了没?若是死了朝堂早已弹劾之声遍地,若是没死便是期望东山再起,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寻死的……”

    “官家,可咱们放出去的钱……”

    赵祯哈哈大笑道:“你也不瞧瞧有多少人因为咱们放出去的钱成赚的盆满钵满?这些人难道就不还钱?这些人的发家之事不会传出去?如此便会有更多的人来钱庄贷款经商,市场也会越来越大!”

    “官家,有朝臣曾说过,天下之财皆有定数……”

    “胡扯!现在大宋的财富和开国时一样吗?财富是人创造出来的,不是靠印官钞印出来的,只有财富达到了,官钞才会加大印发,否则无异于抢夺百姓手中的钱财,大宋的官钞是能缴纳税收的这比真金白银都可靠!”

    三才瞧见赵祯开始滔滔不绝的时候便知道自己该闭嘴,一旦谈到商贾之道,官家总是变得如此精通,让自己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傻子……

    当然,三才已经习惯如此,在官家面前就没有一个人是聪明的,尤其是在商贾之道上,娘娘碧雅轩的烦心事只要说给官家听,立马便有解决之道,不光能把问题处理的没话说,更能让所有人都得到实惠。

    可即便如此,官家却常说:“国库中的钱财太多是这个国家的失败啊!钱财就应该进入市场流动起来才是有用的!”

    挠了挠头,三才还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官家,那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东城豪门和赵仲旻家大笔大笔的捞钱吧?”

    赵祯翻了个白眼,拿起桌上的奏报看了看道:“当然不能让他们捞钱,朕要一样一样的击溃他们,朕之前担心他们会龟缩起来再也不出手,可现在看来,人性是贪婪的,资本更是贪婪的,一旦开动便难以收住贪婪之心。朕的手中不光有钱,还有一大批工厂,朝廷经营的产业可不在少数,这么多年下来可是已经发展到了数目庞大的规模,这些产业可是不会向三司奏报,每年都会向密库直接缴纳所得,朕的这些买卖可不一般啊!”

    三才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起来,即便是他都不知道大宋这些属于朝廷的产业到底有多么多么的庞大,而宫中的密库他更是不了解。

    唯一知道这一切的人整个大宋只有一个,身为六宫之主的皇后娘娘…………

    国库中的钱财是赵祯的“子弹”由三司掌控,并且三司还有权管理这些财富保证大宋的正常运作,官员的俸禄,地方上的支出,军队的开支,各部的支取等等这些都在三司的管辖之内,所以说三司掌握了大宋的财计之权。

    但宫中也是有密库的,这有别于皇宫中的内藏库,内藏库是蔡记和碧雅轩两家商号赚取的钱财,同时也有这么多年来战争缴获的财物。

    名义上是属于天家的内库,但事实上却也在三司眼皮底下,每年三司都要整理和查阅内藏库的款项和使用,甚至会上奏官家借款内库。

    当然这几年极少有这样的情况了,而官家也是把内藏库作为赈济地方所用,凡是地方上遭遇了天灾人祸,朝廷不用动国库的国帑,官家的内藏库便会支取钱财已做赈济之用,这不光是官家体恤三司,更是宣扬帝王仁德的表现。

    至于密库却是不同,密库不是天家的产业,而是官营产业,大宋的官营工厂,利国监,商号,几乎都是密库的来源,他们不用向三司缴税,不用向三司报备,只需要每年把赚取的利润缴纳到密库就好。

    而掌握这一切的便是皇后娘娘,即便是负责宫中秘事的三才也不了解其中的隐秘和详细。

    这一切都要涉及到五枚之权,这是皇后独有的权利,也是密不视人的存在,原本五枚之权在华夏的延续中已经慢慢消失,但在大宋,在赵祯的手中,五枚之权再次被他拿了出来,并且做了改变。

    皇帝掌握了天下最为强大的无权,也是指治国五事:地以权民;物以权官;鄙以权庶;刑以权常;食以权爵。

    这也是皇权的基础,在历朝历代的发展中,皇权不断的得到加强,最终把财权也纳入其中。

    而财权便是五枚的重要组成,自古以来五权,五枚,相辅相成,以此统治整个王朝。

第两千二百三十三章五权,五枚

    赵祯一开始也不理解为何皇后是执掌五枚的存在,毕竟封建时代的男尊女卑是不可改变的礼法,可随着史书的熟读以及这个时代方便收集更为远古的资料后,赵祯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华夏的历史以及演变的过程。

    大量的史料改变了赵祯的想法,在他看来司马迁的那本《史记》不过是把某些东西隐藏起来,美化掉的通行读物而已,其中的“春秋笔法”太多,同时也是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后人的“特殊读物”。

    若是以史记为尊,那便是在看一本完美的华夏王朝“演变史”,可事实上,王朝的交替,皇权的变化,各种各样古老势力的倾轧根本就是《史记》中看不见的存在。

    谁能想到汉朝的宗族势力强大到可以和皇权竞争?可以攻打国都?谁能想到皇后手中的权利即便是皇帝也不能肆无忌惮?

    谁能想到皇后并非是皇帝的配偶而是一个强大的政治伙伴?

    不光是汉朝如此,先秦包括秦朝以及汉之后的王朝也是如此!直道五代十国之后,汉家文明在大分裂之后才发生改变。

    为何外戚在历朝历代都极为强大?因为外戚集团在某种程度上便是皇后领导下的强大帝国力量,和皇权处于一种分庭抗礼之中。

    五权,五枚,根本就不是王朝帝后之间的相辅相成,而是互相制衡,权利划分的所在!

    赵祯从那本神奇的《竹书纪年》中了解了大量的隐秘,五权五枚的本质便是皇权与后权之间的划分…………

    后并非是属于王的女人,而是“君王”的另一个表达方法而已!这是最为让赵祯毛骨悚然的事情,也知道为何这些记载详情的书籍消失在了历史之中。

    因为这些书籍从本质上来说是“说真话”可事实上却是在颠覆皇权的所在,也是颠覆华夏百姓的认知。

    后字,是合并字,合并“后”与“後”。“后”,从人从口,司之镜像也,君后也,继体君也,象人之形,施令以告四方,故之从一,口。发号者,君后也。

    这意味着后,“后”的本义是发号施令者,即君主!

    都说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可为何后和王一样能够发号施令?女人的地位在历史上真的是卑微不堪的?还是说我们见到的“正统史料”上是这么说的?

    赵祯在看过《竹书纪年》之后便把这本书给烧掉了,因为看过全书之后,并且让资善堂的老儒帮着解读之后,老儒发了狂,以头抢地嚎啕大哭三天,之后便撒手人寰,为此赵旭还伤心了好久…………

    皇帝掌握了世间最为重要的无权,而皇后掌握了财政上的五枚其本质是为了监督皇帝的五权而存在的。

    五枚,像梅花,分五瓣,是华夏王朝中王权内部的财权分管类似于后世的财权监督体系,五枚分了五个瓣来监督五权的运行,和五权之间相互制衡、监督。

    一些史书中记载,在某一事情上,须由五个瓣同时落款,该指令才能得以执行,即便是圣旨也需如此。

    在以前王朝运作中,外事五权,内事五枚。五枚均为”后“所执掌,而后便是皇后的所在。

    其实枚之一字,意为“拔宫中树”,乃监督、执杖王权的尺子,五枚取梅花标识,均由王族中母系执掌,取其“母仪天下、艸盛上出”的意思,协助以父系为主的王族、进行对五权的管理、平衡。

    这也是为何传统的华夏王朝,帝王之家不会娶平民女子为皇后的道理,因为皇后的权利太大!

    在赵祯看来,权是王朝坚固的所在,是国器,是衡器!枚是戒尺,是“宫中之树”是监督、执杖王权的器具。

    但在这个时代,皇权已经凌驾于一切之上,从汉代开始皇帝就开始逐渐的和皇后作斗争,之后的历朝历代都在对五枚之权进行限制,皇后的权利也主将减小。

    为何汉代的皇后拥有极大的权利,唐代亦是如此?吕武之事从何而来?还不就是因为后手中的权利到达了限制皇权的功效!

    皇后能帮助皇帝处理朝政,处理日常事务,皇后在皇帝病危之计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皇后在主少臣疑的时候有着极为强大的权利以帮助皇权的过度……不能小看后的存在。

    即便是到了大宋,皇后手中的权利也不少,尤其是在赵祯给了皇后五枚之权后,只不过眼下皇后手中的五枚之权和之前不大一样。

    王语嫣手中的五枚之权乃是宫中的财计之权,也是只限于皇宫范围内的五枚之权,属于天家的产业在她手中掌握,官营产业同样在她的手中。

    当然,她只有管理,统计监督这些产业的权利,但实际拥有者还是皇帝。

    赵祯重启五枚之权不是为了给自己使绊子,也不是为了给后世帝王加以约束,相反,五枚之权不光是属于皇后的,也是属于皇帝的,在这个时代夫妻一体已经是众所皆知的事情。

    外戚在大宋早已没落,后权几乎消失的一干二净成为皇权的依附,在这个时候把五枚之权拿出来交给皇后打理,在某种程度上是为了分担皇帝的责任。

    皇后是女人,女人总是细心的,而且皇后一个人根本大理不了如此庞大的产业,还是需要皇帝的帮助。

    也就是说赵祯把五枚之权变成了大宋皇宫中的天家权利,是整个天家包括皇帝在内,包括嫔妃在内都要参与的权利。

    皇后手中有一支强大的“财计”宫人,这些宫女不是一般的宫女,而是类似于女官的存在,她们不需要做侍奉人的工作,只需负责财计之事,大宋的官印买卖,蔡记和碧雅轩的买卖都要经过她们的手算的清清楚楚,一旦有错,后果自然是严重的。

    可以说大宋最为严谨的“账房先生”便是在皇宫中这群女官之中。

    无论是皇宫还是三司已经完全抛弃了“四柱清册”的记账方式,“旧管”、“新收”,“开除”、“实在”被简单的“借贷”所取代,赵祯的“复式记账法”要比“四柱清册”更为简洁方便清晰。

第两千二百三十四章“暴力执法”

    作为皇后的王语嫣灵巧的在宫中穿行,她对这座皇宫的了解要比宫人更加熟悉,这是她的家,是她长久生活的地方。

    轻巧的偏腿一转,便在宫人惊讶的目光中走上一条小路,从这里前往官家的景福宫要比走皇仪门更加便捷。

    作为皇后,王语嫣现在非常自在,她不似一般的宫中女子,也比历朝历代的皇后都要轻松许多,没有那么多的争权夺利,没有后宫之中的种种阴谋,官家对自己最大的好便是给了自己一个安定的后宫。

    除了自己以外,整个后宫中没有一个汉家女子,这恐怕是历朝历代仅见的事情了,自己一个汉家女子,几乎得到了朝臣们的所有支持。

    而太子的地位也是毋庸置疑的,没有人能替代他,也没有人能威胁他,官家说的是,天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便不应该继承皇位,应该去往更为广阔的天地。

    可惜自己只有赵旭一个儿子,若是再有一个,一定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盖世英杰……最少不必杨妃的赵昀差!

    但即便如此她也很满足了,儿子是太子,自己能在皇宫中帮着官家做事,还能没事出宫经营一下自己的产业,这对于一般的宫中女子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今日官家传旨来,要自己拿着五枚印信前往景福宫,以王语嫣对赵祯的了解,应该是要动手对付东城豪门了。

    这段时间她可是看得清楚,祁国公府倒下去之后对大宋商贾之道有着极大的冲击,谁也没想到对他家产业的争夺会如此激烈。

    不过这也在王语嫣的预料之中,从一开始她便觉得祁国公府的产业太过嚣张,本就是让商贾们敢怒不敢言,他家拿的货物要比旁人家便宜的多,卖出的价格却要比一般人家的贵些。

    常常自夸自己家的东西比别人家的好,以此抬高价格,带有他家印记的东西就是比别人家的贵,谁家要是仿冒他家的印记,必定会被告的倾家荡产。

    但官家非但没有遏制,相反对这种行为却是大为鼓励,下旨全国务必保护各个商号的印记,若有仿冒者,必定严惩不贷。

    这几年已经极少出现仿冒了,并且商贾都会有自己家的印记,若是没有连商号都不得开设,货物不得卖出。

    王语嫣当然知道这是好事,并且碧雅轩也是受益的,只不过祁国公府的产业也愈发庞大,眼下被民间商贾反噬也在意料之中。

    只不过之前听到消息,赵仲旻寻了东城豪门的帮助,非但没有降价售卖货物,还加价了,这么做看似愚蠢但王语嫣却知道为何。

    出声商贾之家的她轻松的便看出,这是赵仲旻的阴谋,为的便是让别人家以最快的速度把货物卖出去,再垄断原料,让他们没有东西可买,让他们不得不提高价格。

    眼下赵仲旻家的产业再次红火起来,甚至比以前还要好,东城豪门定然是也得了好处的,只不过官家失算了……

    轻轻的穿过殿门,挥手让宫人在外面等候,福宁宫中的官家坐在御案前专心写着什么,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来了。

    瞪了一眼三才让他把张开的的嘴闭上,悄悄的绕到垂帘的后面,阳光照在御案上,官家认真做事的模样让王语嫣心神一颤。

    这是自己的男人,大宋的官家,说实话这么多年的夫妻自己还是不了解他,这个男人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出乎意料,但却永远没有错处。

    他仿佛通晓古今,又拥有无上的智慧,能从细微之处见寰宇苍穹,亦能高瞻远瞩料事如神。

    无论是来自哪里的使节,只要和官家稍稍交谈便会立刻被官家的言语所震惊,他永远能把当地的一些事情说出来,让使者怀疑他是真的去过那里。

    甚至连大秦国都中的东西都能说的一般无二,那个“角斗场”被他惟妙惟肖的说出来,还能说出那里是曾是角斗士比武的地方。

    就是这样一个睿智的人有时却行事乖张,当初执意要让自己作为他的皇后,无论是谁反对都没用。

    事后自己才从老程琳那里知道,原来最适合做官家皇后的人是郭家的郭氏和曹家的曹氏,两家一个平卢军节度使、赠尚书令兼中书令郭崇的孙女,代北名族,祖先世代代北酋长。

    另一个则是将门世家,曹家在大宋的地位便不用说了,而且曹家现在还是东城豪门中的一员,也是藏在做深处的存在。

    所有人都可以小看曹家,唯独自己不行,曹家也是做得胭脂水粉生意,虽然表面上和碧雅轩没有任何竞争都是做的南方买卖,可他们早已开始从碧雅轩挖人了。

    想到这里王语嫣便有一股火气升起,最近又有三个出名的“调香人”被曹家挖走,这是在窃取碧雅轩的调香秘密。

    东城豪门势力庞大,财富更是不可小觑,他们在大宋商贾上的地位完全在他们朝堂地位之上,在民间的影响力要比看上去的大得多。

    东城豪门中的每一家都是如此,只要他们放出话来,整个行业都会随之颤抖,谁也不敢小觑他们的存在,也是自己为何一直劝诫官家徐徐图之的原因。

    但今天有些不同,官家让自己带着五枚印信而来,这是要动用密库的力量和东城豪门抗衡?

    不知不觉中王语嫣站在垂帘后开始发呆,赵祯早已绕到了她的身后,一把将她保住后,怀中的女子便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兽。

    “本打算吓朕的,为何躲在垂帘之后没了动作?朕还在那等了好久……”

    “官家便是早已看到了臣妾,还有何好追问的,只是臣妾观瞧您理政,不敢侵扰,只能在这里发呆罢了。”

    赵祯笑了笑:“你们女人整天便会胡思乱想,曹家的事情做得不对,过段时间朕便会出再出律法,保护一些特别的东西,大宋的律法之道要一直完善下去,这个世界变得不一样了啊!”

    王语嫣轻轻的从袖口中掏出檀木小盒放在赵祯的御案上:“官家,这是五枚印信,臣妾已经带来了,可是要动用密库?”

    赵祯摇了摇头:“密库不过是钱财而已,朕这次不用钱,朕要用所有的官营买卖,朕要来一次“暴力执法”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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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赵振穿越到北宋天禧二年,成为了太子赵祯!上有权欲皇后刘娥,下有五鬼之一的丁谓。外有契丹党项虎视眈眈,内有三冗三费土地兼并。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宋太祖赵匡胤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刀劈御座千里亲征的赵祯说:“天子守国门,君王宋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宋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宋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