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 霸道
神圣的气机在蔓延，恐怖的威势在袭卷。浩然之气如日贯冲、一切魑魅魍魉，阴谋诡计都要在此现身，被无情抹去。
白发男子的肉躯不断绽放金色光芒，以玄黄不灭体抗衡这股浩大的力量，只是、在这等力量下，终究是徒劳。他的气机在快速消弱，散发的金光，也越来越暗淡，那号称不灭的生机，也从眉心开始快速开裂，瞬间蔓延至全身。
观远鱼实在太强了，从没有人见过他出手，哪怕是在苍云天中，那些灭境强者也只是以为不过一介散修，放在同等位置。
谁也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文弱的书生，竟是有如此惊人的威势，出手间、天地星河皆震动，苍茫规则尽是退避。
他一手镇压善恶两相显露善相，一手震杀白发男子，挥手之间豪气冲天。
“昔日，你送我之酒、尚未喝完，还未来得及向你再讨要几坛，怎能料到、经那一别，别再无讨要的可能了。”
云层汹涌，这天地浩然大起磅礴之下，将中年文士满头盘束整齐的乌发吹的散乱。
他的眸光中只有伤感、悲哀。自昔年仙古覆灭之后，第一个走出陌尘的修士，竟是在此陨落，从此、这苍茫寰宇之中，又只是自己一个陌尘修。
他感受不到任何属于楚程灵魂的气息，从帝君半道命魂占据楚程身躯时，注定要被抹灭。
区区修道仅千年的修士灵魂，又如何抵挡经理无数岁月风雨磨砺的帝君命魂？这结局只有暗淡一场，这精彩绝伦的世界，终究与他无缘。
徒留一具肉身，成他人嫁衣。观远鱼索性将此毁去，让这邪灵的目的无法达成。否则，一尊在无数怨念下凝聚的邪玉，将帝君命魂占据，将楚程肉躯化作为几，必将是世间的一场大灾大难。
如今九天十地陷入战火纷争，白日天这座苍茫危如累卵，苍茫边界摇摇欲坠，很快…幽冥大军便要攻入红叶天。
这持续了数千年之久的征战，苍茫道盟召集世间众强者镇守边缘，依然占于下风。
幽冥界这座苍茫，诞生了无数鬼物，强大的鬼仙如云，在幽冥战将的率领下，苍茫道盟节节败退，死伤惨重。已有古老的存在找寻到，花大代价、请求观远鱼。若不是察觉到了帝临关中的变故，他早就奔赴战场、为苍茫道盟出手一次。
观远鱼虽为一介散修，但以儒道证道，修得是心系苍生。又怎会对天下大难置之不理？
他忍着心中的伤痛，将这名极为优秀的后辈肉身斩玉自己手中，陌尘修士、自是以同为陌尘修士送此一别。
凄厉的惨叫声不断回荡在苍穹中，可以清晰的看到，在这白芒一片中、那团原本璀璨如阳的金光、在大气磅礴的贯冲中不断暗淡。
随着一声剧烈的破空声响，白芒一炸，向着四处倒卷，那暗淡的金光、彻底熄灭了下来。随之消失的、还有属于楚程肉身的气息。
“观某….在此送君慢行！”观远鱼高声呼呵，手中出现了一坛酒。
这是家乡的酒。清澈香浓的酒水，在高空中洒落，在浩然大气的冲荡下，宛若银河瀑布直落九洲。
往昔的风散去了，今此一别后，永远不会有那道从陌尘吹往九天十地的那一道风。它将永远留在帝临关，再也无法见到踪迹。
天地之间、只剩下落水的破空声音。忽然，这清风中，响起了一道声音。
“第九意…生死阴阳。”
在这刹那之间，观远鱼的脸色蓦地一变。
大气磅礴之中，有一道光芒再次亮起。这不同于先前璀璨刚烈的金光，而是一道极为阴冷，极为不祥的一抹黑色。
这像是吞噬星河中所有事物的黑洞，这大气磅礴的浩然正气，在这一刻、仿佛沾染上了这世间的最污秽，以那一抹黑为始、向着四周不断蔓延。
这一刻，观远鱼脸色中出现了一抹黑。那源头的不祥，竟是顺着浩然正气，追随到了本身。
在太过不可思议！这天地至刚正气，纵使幽冥界中鬼仙三百万众，见此也需急退避，扫尽世间一切魑魅魍魉。但在这一刻，这股不祥，竟是沾染了他的身。这满江春雨，也无法将此扫去。
“生死阴阳….果真恐怖….没想到，在这等绝境之下，你竟是扭转了生机…….”观远鱼面色沉重，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另外一道身影，面露担忧。
他的浩然正气遭到了污秽，不再是世间正刚气，那善恶两相身，两只眼眸、不断交替着黑白两团光火，进行着善恶之争。
“我为帝君，哪怕是如今修为倒退，不复巅峰百分之一，也依旧世间无敌。”
黑雾弥漫，几乎只是几个呼吸，便熏染了半边天，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有一线开天，将半边世间转换成了阴暗，又是在刹那之间，成了光明。
生机盎然，在世间显现。万树开张，重新屹立天地当间。一股极为浩瀚的生机气息，冲荡于苍穹间。
“吾为帝君，旧年今日，一直是无敌不败。哪怕是无敌于一个时代的仙主，也不是本君的对手，区区空境，本君覆手之间、便可杀。”
一股超然世外的气息，让人震撼。一股恐怖的灭意，充斥在整个世界。
九条真道，归纳己身。若是放在九天十地，这已是灭境后期，是天地之间真正的大能，放眼九座苍茫，也难寻得几尊。
但对于白发男子来说，这只是刚刚入灭，待灭境中期，便是灭境之中为无敌。
“死地而生…入灭了么……..”观远鱼眉头一皱再皱，脸色有些严峻。
这不是一般的灭境。灭境大能号称不死不灭，但观远鱼也非同一般的空境，他已半只脚踏在了第二个层次，已掌握几分心空之境，抹杀灭境，虽说不易、但也不难。
这是身怀生死阴阳的灭境，是手持昔年帝君命剑的灭境。有黑白两线，不断浮现相交于那一把残破的帝间中，原本破碎的剑身，在这一刻似乎发生了逆转，以肉眼可见的光幕，铺平残破的剑身，阴阳两色，显于帝剑。
刹那之间，观远鱼仿佛看到了昔年盖世无敌的帝君，再度重回了人间。
“本君要多谢你，若非不是你这浩然正气，冲散了体内这道灵魂，本君命魂不会如此轻易的占据这道肉身，若非这一线生机，这具身体、也不会如此快的将生死阴阳尽数补全。”
白发男子双手握住了插立在前方的帝剑，阴阳两色再次爆发，一股足矣让诸天万界颤抖的气息，卷于苍穹。
这股气息冲荡无际，不仅是帝临关，甚至是天之上，以及神煌天，都充斥着这股磅礴大势，使得苍茫颤动，万物伏拜齐齐颤抖。
这是天威，这是不可言喻。不少暗中沉睡的古老存在在这一刻被惊醒，面露骇然之色。
“这…..是…….”
“帝君！！！”
剧烈的心脏跳动，在不同的宙宇中回响，宛若雷鼓。
无敌于世的帝君果真未死。这些古老的存在，亲眼目睹过帝君的强大，在帝君的面前，除却仙主，其余三十四尊禁忌皆有伏首称臣。
昔年，帝君以魂作舟，散去自身生机绝意，只为了保留世间火种。今日，要再度归来，号令众仙了么？
茫茫宙宇，浩瀚苍茫，接连相通。这一刻，所有强者都感受到了这道无比霸道强悍的帝威。
“帝君么…….”
这里漫天飞雪，有一座冰封王座，一名黄裳女子睁开了眼，眸中闪烁，随后冷冷一笑。
“昔年旧者，妄想再临人间么。”
世间最为强大的那一批人，都感受到了这股气息，心中各有所想，但最多的还是不可置信。
“也只有你再度归来，才能在这个大世，与仙主抗衡。以及陌尘….那一尊以自身为苍茫铺道的逆天修士….亘古至今、从未出现过这等妖孽之人，凭借一己之力，创苍茫规则万千道，她身后光芒太过璀璨，哪怕是老夫，也无法推算，或许….此子…便是昔年仙主所说，差点将真世再现的人…….”
黑暗中响起一道带着希冀的苍老之声，他在期待，期待帝君的再度归来，再次傲世诸天万界！
…….
“本君昔年与傲骨同埋，一场天地逆旅，于本君在今日间展开，尔等便是见证本君归来的第一人。”
白发男子淡淡开口，手中帝剑轰鸣不止，一股凌驾于观远鱼的气息，彻底展开。
风猛烈，雨大急。
此刻，观远鱼不语。
在他的脚下，出现了成千上万道涟漪，在这一场雨幕中炸开。
雨中成镜，观远鱼缓缓闭目，忽听得千军万马入空来，号角战鼓征沙场。
这一刻，天地忽然发生了变化。
黑压压的云，连压世间九万州。那原本儒雅的中年文士，此刻身披战甲，站在沙场上，举手抬足间，便是可号令千军万马。
天地至刚浩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世间至霸。
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
神圣的气机在蔓延，恐怖的威势在袭卷。浩然之气如日贯冲、一切魑魅魍魉，阴谋诡计都要在此现身，被无情抹去。
白发男子的肉躯不断绽放金色光芒，以玄黄不灭体抗衡这股浩大的力量，只是、在这等力量下，终究是徒劳。他的气机在快速消弱，散发的金光，也越来越暗淡，那号称不灭的生机，也从眉心开始快速开裂，瞬间蔓延至全身。
观远鱼实在太强了，从没有人见过他出手，哪怕是在苍云天中，那些灭境强者也只是以为不过一介散修，放在同等位置。
谁也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文弱的书生，竟是有如此惊人的威势，出手间、天地星河皆震动，苍茫规则尽是退避。
他一手镇压善恶两相显露善相，一手震杀白发男子，挥手之间豪气冲天。
“昔日，你送我之酒、尚未喝完，还未来得及向你再讨要几坛，怎能料到、经那一别，别再无讨要的可能了。”
云层汹涌，这天地浩然大起磅礴之下，将中年文士满头盘束整齐的乌发吹的散乱。
他的眸光中只有伤感、悲哀。自昔年仙古覆灭之后，第一个走出陌尘的修士，竟是在此陨落，从此、这苍茫寰宇之中，又只是自己一个陌尘修。
他感受不到任何属于楚程灵魂的气息，从帝君半道命魂占据楚程身躯时，注定要被抹灭。
区区修道仅千年的修士灵魂，又如何抵挡经理无数岁月风雨磨砺的帝君命魂？这结局只有暗淡一场，这精彩绝伦的世界，终究与他无缘。
徒留一具肉身，成他人嫁衣。观远鱼索性将此毁去，让这邪灵的目的无法达成。否则，一尊在无数怨念下凝聚的邪玉，将帝君命魂占据，将楚程肉躯化作为几，必将是世间的一场大灾大难。
如今九天十地陷入战火纷争，白日天这座苍茫危如累卵，苍茫边界摇摇欲坠，很快…幽冥大军便要攻入红叶天。
这持续了数千年之久的征战，苍茫道盟召集世间众强者镇守边缘，依然占于下风。
幽冥界这座苍茫，诞生了无数鬼物，强大的鬼仙如云，在幽冥战将的率领下，苍茫道盟节节败退，死伤惨重。已有古老的存在找寻到，花大代价、请求观远鱼。若不是察觉到了帝临关中的变故，他早就奔赴战场、为苍茫道盟出手一次。
观远鱼虽为一介散修，但以儒道证道，修得是心系苍生。又怎会对天下大难置之不理？
他忍着心中的伤痛，将这名极为优秀的后辈肉身斩玉自己手中，陌尘修士、自是以同为陌尘修士送此一别。
凄厉的惨叫声不断回荡在苍穹中，可以清晰的看到，在这白芒一片中、那团原本璀璨如阳的金光、在大气磅礴的贯冲中不断暗淡。
随着一声剧烈的破空声响，白芒一炸，向着四处倒卷，那暗淡的金光、彻底熄灭了下来。随之消失的、还有属于楚程肉身的气息。
“观某….在此送君慢行！”观远鱼高声呼呵，手中出现了一坛酒。
这是家乡的酒。清澈香浓的酒水，在高空中洒落，在浩然大气的冲荡下，宛若银河瀑布直落九洲。
往昔的风散去了，今此一别后，永远不会有那道从陌尘吹往九天十地的那一道风。它将永远留在帝临关，再也无法见到踪迹。
天地之间、只剩下落水的破空声音。忽然，这清风中，响起了一道声音。
“第九意…生死阴阳。”
在这刹那之间，观远鱼的脸色蓦地一变。
大气磅礴之中，有一道光芒再次亮起。这不同于先前璀璨刚烈的金光，而是一道极为阴冷，极为不祥的一抹黑色。
这像是吞噬星河中所有事物的黑洞，这大气磅礴的浩然正气，在这一刻、仿佛沾染上了这世间的最污秽，以那一抹黑为始、向着四周不断蔓延。
这一刻，观远鱼脸色中出现了一抹黑。那源头的不祥，竟是顺着浩然正气，追随到了本身。
在太过不可思议！这天地至刚正气，纵使幽冥界中鬼仙三百万众，见此也需急退避，扫尽世间一切魑魅魍魉。但在这一刻，这股不祥，竟是沾染了他的身。这满江春雨，也无法将此扫去。
“生死阴阳….果真恐怖….没想到，在这等绝境之下，你竟是扭转了生机…….”观远鱼面色沉重，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另外一道身影，面露担忧。
他的浩然正气遭到了污秽，不再是世间正刚气，那善恶两相身，两只眼眸、不断交替着黑白两团光火，进行着善恶之争。
“我为帝君，哪怕是如今修为倒退，不复巅峰百分之一，也依旧世间无敌。”
黑雾弥漫，几乎只是几个呼吸，便熏染了半边天，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有一线开天，将半边世间转换成了阴暗，又是在刹那之间，成了光明。
生机盎然，在世间显现。万树开张，重新屹立天地当间。一股极为浩瀚的生机气息，冲荡于苍穹间。
“吾为帝君，旧年今日，一直是无敌不败。哪怕是无敌于一个时代的仙主，也不是本君的对手，区区空境，本君覆手之间、便可杀。”
一股超然世外的气息，让人震撼。一股恐怖的灭意，充斥在整个世界。
九条真道，归纳己身。若是放在九天十地，这已是灭境后期，是天地之间真正的大能，放眼九座苍茫，也难寻得几尊。
但对于白发男子来说，这只是刚刚入灭，待灭境中期，便是灭境之中为无敌。
“死地而生…入灭了么……..”观远鱼眉头一皱再皱，脸色有些严峻。
这不是一般的灭境。灭境大能号称不死不灭，但观远鱼也非同一般的空境，他已半只脚踏在了第二个层次，已掌握几分心空之境，抹杀灭境，虽说不易、但也不难。
这是身怀生死阴阳的灭境，是手持昔年帝君命剑的灭境。有黑白两线，不断浮现相交于那一把残破的帝间中，原本破碎的剑身，在这一刻似乎发生了逆转，以肉眼可见的光幕，铺平残破的剑身，阴阳两色，显于帝剑。
刹那之间，观远鱼仿佛看到了昔年盖世无敌的帝君，再度重回了人间。
“本君要多谢你，若非不是你这浩然正气，冲散了体内这道灵魂，本君命魂不会如此轻易的占据这道肉身，若非这一线生机，这具身体、也不会如此快的将生死阴阳尽数补全。”
白发男子双手握住了插立在前方的帝剑，阴阳两色再次爆发，一股足矣让诸天万界颤抖的气息，卷于苍穹。
这股气息冲荡无际，不仅是帝临关，甚至是天之上，以及神煌天，都充斥着这股磅礴大势，使得苍茫颤动，万物伏拜齐齐颤抖。
这是天威，这是不可言喻。不少暗中沉睡的古老存在在这一刻被惊醒，面露骇然之色。
“这…..是…….”
“帝君！！！”
剧烈的心脏跳动，在不同的宙宇中回响，宛若雷鼓。
无敌于世的帝君果真未死。这些古老的存在，亲眼目睹过帝君的强大，在帝君的面前，除却仙主，其余三十四尊禁忌皆有伏首称臣。
昔年，帝君以魂作舟，散去自身生机绝意，只为了保留世间火种。今日，要再度归来，号令众仙了么？
茫茫宙宇，浩瀚苍茫，接连相通。这一刻，所有强者都感受到了这道无比霸道强悍的帝威。
“帝君么…….”
这里漫天飞雪，有一座冰封王座，一名黄裳女子睁开了眼，眸中闪烁，随后冷冷一笑。
“昔年旧者，妄想再临人间么。”
世间最为强大的那一批人，都感受到了这股气息，心中各有所想，但最多的还是不可置信。
“也只有你再度归来，才能在这个大世，与仙主抗衡。以及陌尘….那一尊以自身为苍茫铺道的逆天修士….亘古至今、从未出现过这等妖孽之人，凭借一己之力，创苍茫规则万千道，她身后光芒太过璀璨，哪怕是老夫，也无法推算，或许….此子…便是昔年仙主所说，差点将真世再现的人…….”
黑暗中响起一道带着希冀的苍老之声，他在期待，期待帝君的再度归来，再次傲世诸天万界！
…….
“本君昔年与傲骨同埋，一场天地逆旅，于本君在今日间展开，尔等便是见证本君归来的第一人。”
白发男子淡淡开口，手中帝剑轰鸣不止，一股凌驾于观远鱼的气息，彻底展开。
风猛烈，雨大急。
此刻，观远鱼不语。
在他的脚下，出现了成千上万道涟漪，在这一场雨幕中炸开。
雨中成镜，观远鱼缓缓闭目，忽听得千军万马入空来，号角战鼓征沙场。
这一刻，天地忽然发生了变化。
黑压压的云，连压世间九万州。那原本儒雅的中年文士，此刻身披战甲，站在沙场上，举手抬足间，便是可号令千军万马。
天地至刚浩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世间至霸。
第一千五百四十九章 脚步
秋风萧瑟，寒冷近冬，一片肃杀中，有一尊世间至霸，盔甲之下、黑亮发笔直垂下。一张平凡的脸上，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的眼眸中蕴藏着锐利的光芒，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哪怕是对立的是帝君又何妨？战场之中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挥手之间，便是千军万马齐喝声。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这便是昔年儒将观远鱼。
这是属于观远鱼的天地，昔日战将紧随其后，这黑压压的云层、是这人马纵横，数百万。
数百万大军整军严待，在号角声中整齐排列，齐齐抬脚、向着前方一步踏出，便是震耳欲聋，如一道雷声从大地逆升天穹，铺开了黑云笼罩。
阳光落下了。
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一片金光闪烁，秋色里，响亮军号震天动地，战旗半卷。昔年的战友们赶赴战场。
寒霜凝重，鼓声郁闷低沉，手携战戟视死如归，只为报答将军的知遇恩情。
“有意思，儒转霸道。这便是你的儒武之道么。”白发男子在刹那之间，身陷这座战场，脸色有些许凝重。
这是属于那尊儒武之将的天地，也是不属于苍茫之中的天地，在这里、苍茫规则无法介入，一切全凭观远鱼念头之间。
观远鱼的气息更加强大了，浓浓的凶煞之气，冲荡在天地之间，哪怕是浩然正气中被玷污的部分，也刹那在这股浴血无数的煞气积累下，纷纷退避。
“战！”
一道道高呵声响、连卷之下组成了一道道无形的风暴，震地苍穹都要裂开。
这一支军队，足可杀仙弑帝！
“我有仙将三百万，足矣杀你！”
三百万具金色的铠甲在阳光的照射下，使得一眼望去，便是无懈可击的金色壁垒，无法攻破。
“杀！”
“杀！”
“杀！”
“战！”
号声不断，三百万大军、在那位将军的挥手之下，瞬间冲出军阵。
浩浩荡荡、尘烟滚滚地刹那之间看不到这些身影，只能够马蹄声隐约在尘烟卷起时看见。
“区区三百万大军，也敢弑杀本帝？”白发男子望着这方世界的一片秋色，将整座天地染成了血色。这座天地，有些格格不入，不管是一草一木，还是一沙一石，都不丝完整。
“原来，这些人都是曾经跟随你的部下。他们战死在各处。是你放不下他们，触及到空境第二层次后，将他们谱写在了念头之间。”白发男子依旧手握着帝剑，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剑身中的阴阳两色，越来越浓烈，散发的剑光也越来越盛。
“不错，三百万众中，不少人、是观某昔日麾下兵将。早年观某从未踏入修行，仅凭心口书生气，修得当世大儒，后因新皇不听朝堂劝阻，率领大军进军瓦剌，途中听信宦官之言，途中改道，导致遭遇敌军围剿，五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朝中名将近乎死绝。就连新皇也崩殂于那一战中。”
“于是，观某以儒转武，一身戎马装，率领仅剩的十万大军驰骋沙场。赤血映夕阳，万马千军各自当为将，持战戟，世间勇武亦当任不让。敌军难入关，这才守住了国门，朝廷不断征兵，送来后续血液，使得观某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也因此以儒武证道，哪怕是真仙降临，在千军万马之势下，也皆可杀。”
“三百万众，除却观某昔年部下，还有仙古众仙兵仙将，以及…观某昔日战友。”身披金甲的将军开口，傲然道：“大军三百万，这是观某此生中，曾经携手同行过，他们英魂战死，但在观某心中、他们不死不灭，一人独当一将，可独杀真仙！三百万众，便可杀昔日帝。”
战号声不断，诸战将如同一尊尊远古的战神，踏马向前奔赴，马蹄声响如惊雷，就连大地也被踏碎了。一股股强大的惊天战意，如同风暴般，冲卷天地。
顿时，天地一沉。似承受不住这三百万众之力，有金光涌动，一尊千万丈身披铠甲的战神出现了，手中战戟、冲破人间。
这一刻，三百万众战将、奋力挥手、同身后那尊千万丈之躯的战神同样动作，向着前方猛地一挥。
顿时，天地起轰鸣。就连苍穹也被捅破。
有龙吟声啸，三百万支战戟，金光澎湃、宛若一条条金色古龙，带着滔天杀势，向着白发男子游卷而去。
飓风猛烈，一时间天地陷入了混乱之中。白发男子蓦然抬头，双眸瞳孔之中、所映是密密麻麻的大势向着自己击来，强悍的气息、铺天盖地，使得自己的身躯止不住的向着后方倒退。
剑与大地的摩擦，化出了一条深渊，长达百尺。白发男子倒退百尺，而后在帝剑的抵挡下，稳固住了身躯。
“好一个千军万马，好一个儒武至圣。可惜，这人间皆是万象横看，当本君认为、这些都是幽冥乍现，那么即云散消烟。”白发男子止住了身躯，双掌之下阴阳两色不断膨胀，在这生死阴阳的流转下，这柄旧剑仿佛恢复到了往昔。
剑缓缓提起，缓缓而落，向着前方一斩。
刹那之间，天地成了阴阳色。
在这阴阳两色中，战壕声消散了，马蹄声再也没有响起，以及那铠甲与身躯的摩擦声，也没有再传出。
天地之中空寂的见不到人影，只有这幽暗直射的阴光、与照射在白发男子身上璀璨夺目的阳光。
有玄妙的气息在翻涌，这一剑斩出，就连天地都发生了颠转。天不再是天，地不再是。
苍穹化作了大地，大地却不是苍穹，而是无边无际的幽暗。这幽暗沸腾，几近将三百万众金色古龙吞噬。轰鸣之声在这幽暗中不断响起，在找寻出路。
这个时候，那个巨大的战戟爆发出无穷的杀道符文，刹那间消失了，化成百万丈身披战甲的龙，纵横劈斩。
“轰！”
一切都在覆灭，包括三百万众神龙，强大的杀势、一时间将黑白两色天地撕裂。
剑气与战意的碰撞，惊天动地。在巨响轰鸣中，帝剑之势寸寸尽断。
哪怕是极道入灭，也依然不是身为空境的强者对手，顺着这消失的帝威，战戟势如破竹般直接轰穿白发的男子的身躯，将其钉在虚空中。
白发男子肉身全爆，血气滚滚，将战戟磨灭，有绝死之意不断扩大，震杀三百万众战将。有滚滚战意从尘烟中冲天而起，于八方集于一处地，汇聚的方向、正是观远鱼身在之地。
“轰！”
刹那之间，观远鱼身上的战意越来越强烈，如霜厚实、甚至将整张脸都覆盖住了。
天地在震动，似乎承载不住这股战意。
观远鱼身披战甲，起手之间，长枪入手，要打乱白发男子的魂。
白发的身影再现，只是刚刚凝聚出的瞬间，漆黑的双眸中便瞬间倒映出一道身影，手持长枪向着自己袭来。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响，这一枪之下、鲜血再次染尽天地，难以抵挡。
烽火杨，回首之间、又是一枪，破尽玄黄不灭六十五转，身躯尽碎、哪怕是神魂也彻底消散。
观远鱼实在太强了，儒武极至，敢让旧帝再殇一场。以极至入灭的白发男子完全不是对手。
白发男子毕竟不是真正的楚程，无法彻底掌控他的力量，玄黄不灭与生机之体无法运用到极致。
“还未…彻底抹去楚程命魂？”观远鱼忽然想到什么，这白发男子极为强大，但还未达到观远鱼难以对付的程度，这说明两道命魂还在争夺之中。
一只大手印幻化而出，降临大毁灭之地，要将散落各处的元神捞起，提取出属于楚程的残魂。
只要有一缕残魂，借以不死不灭的身躯作为容器，便有机会将残魂补全。
然而，就当巨掌印将散落四周的魂魄捞起时，一道阴光逆转，一道极为纯粹的白影再度出现了。
一道声音轻叹幽幽，却是现人间大恐怖。
“若非经历世间百态万千，生死如尘埃过眼，又岂会知漫漫轮回途，花朝江月夜，都成过往？这落花时节雨纷纷，也不曾思量，千丝万缕，百转柔肠。这万里江山尘飞扬，花落之后，未必是安宁。本君归来，又为何要阻扰？”
“这是……”观远鱼双眸瞳孔猛缩，在那具身影中、感受到了一股令人心惊肉跳、胆颤的气息。
这股气息与先前相比，完全不能用来做比较。宛若一个天一个地，一个仙，一个凡。
这股气息，哪怕是半只脚踏足空境第二层次的观远鱼也感受到了心悸。
“帝君……”
这一刻，观远鱼仿佛看到了帝君，看到了那一道身影，在光芒中伸出了手，只是轻轻一按。
这一按下，剑破心门。
观远鱼的胸口出现一道剑痕，满腔战意、满腔浩然瞬间泄逝。
而后，一只无形的手将他禁锢，竟是动弹不得，一股死亡的气息，瞬间涌来。
“多少年了，观某再一次闻道这种感觉了。”观远鱼摇头叹息，哪怕是他以雷霆手段将白发男子压镇，也依然阻止不了什么。
帝君命魂彻底与楚程身躯融合，恐怕这世上的天一第一人，也无法抗衡。
“既阻本君归来，那便消逝吧。”
那道身影冷冷开口，惊天气息磅礴苍穹，一股无形大恐怖悄然升起，惊动天下人。
忽然，远方有一道脚步声响起，在这一瞬间，竟然是压下了这恐怖。
第一千五百五十章 置换
善恶两相迈进了这座心界，一朵朵血莲、在阴阳两色遍布，一时间抵挡住了无形大恐怖。
白发男子的手微微松动，这一刻、这方天地的禁锢有些许消散，带给观远鱼的窒息瞬间褪去。
观远鱼的身影凭空消失了。当他再次出现时，已是在白发男子身后，一掌盖压。
这一掌，浩荡出的威势无以伦比，让整天地都一阵摇动，刹那就冲到了大地之下。
喀嚓！
这是儒武至及，天地至刚至强，释放的威势，就以是这样的可怕，摧枯拉朽，让人震惊而又敬畏。
这方天地天地在轰鸣，这帝临关在抖动，一身铠甲战衣律动，磅礴的雾势飞舞，威势惊天，席卷一切阻挡。
白发男子身躯直遭一击，咳血坠地，直入万丈深渊。紧接着，那万千血莲向着被白发男子身躯所砸开的万丈深渊延续，只是一个呼吸，便是填满了整座深渊。
“轰！”
数百万朵血莲在深渊中炸开，一道无与伦比的红光，瞬间充斥整个深渊，恐怖的气息在其内不断冲击，这是困兽之斗，要将白发男子绞杀在深渊中。
“多谢！”观远鱼看了一眼善恶两相，眸光闪烁不已。
三百万战将与他共征沙场，这些都是昔年跟随观远鱼的部下，以及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昔年，他们之中排名第三的强者，独身一人替他们阻拦后方恐怖，便再无踪迹痕留，所有人都认为这尊强者已经殒命，在这千军万马中也多了那人的身影。
这沙场世界的出现，有着那尊强者的影子，所散发的气息，直接招引了隔绝在外的善恶两相。
善恶两相眼眶中两团幽火不停闪现，似乎出现了别样的眸光。
“好久不见……..”
此言而落，观远鱼身躯顿时一震，甚至连呼吸都有些许急促了起来。
这道声音，正是来自善恶两相。
“当年，大哥失踪，一道分神带回帝临关的讯息。我等为了一探究竟，历经数十万年、终于找寻到了这处神秘地。却是没有想到，这里步步杀机，满盘算计。我陌尘的绝顶辉煌，皆落魄于起，我也困在这恶相中，争夺数百亿个日夜。”
善恶两相喃喃开口，道不尽苦幽幽。这数亿年岁月，他困于恶身之中，一切由恶相主控，但他又怎会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修士来帝临关寻找机缘，杀人躲记忆，这些不曾经历的岁月，也有些许得知。
曾经的绝顶辉煌消逝了，这世上再无当年属于陌尘修的绝顶辉煌。有的只是一个令人唏嘘的传说，其结局、是所有人都遭遇到了不祥。
“你还活着？”
一声声大轰荡中，处处烟火，都是巨响轰鸣，恐惧的气息不断冲深渊中扩散，整座大地，不断崩陷。
只是，这道道声音，在这大混乱中却是无比清晰。
“我还活着，但跟已经死了没有半点分别。”善恶两相摇了摇头，又道：“不是神魔，不是妖灵，更不是人。”
“那你是什么？”观远鱼问道。
“我已是天意。”善恶两相开口回答。“天意，你已成了天的意志？善恶于无形，的确是天的意志，这犹如天道。”观远鱼摇了摇头，没有想到、昔年惊艳如此惊艳的人，竟是成了天意，从今往后、依附在苍茫天道下，再也难行一步。
“我并不是天的意志，不知你是否听闻过一句话。”
“哪一句？”观远鱼问道。
“王者承天意以从事。”善恶之相摇了摇头，再次道：“我为帝王天意。”
“……..”
观远鱼眉头深深皱起，一时间后背有汗流，一股庞大的压力直冲心神。
凡间帝王，号称天子。但帝君不同，他便是天，甚至是凌驾于天之上。他的意志，便是天的意志。
帝君的意志，便是天意！王者承天意以从事，但对于帝君来说，是天意承王者意志行事。
“不错，当我困在恶相之身，便已经成为帝君的一柄剑。我之意奉承王者意。”
“这是众生逝去时的意志，这股意志天地承载无数岁月不会散去，他们带着不甘的同时，更是带着对于帝君的期望。相信他会再度归来。”善恶两相再次开口。
昔年，帝临关中诞生恶相，在第三难中守候帝君命魂，只为了有朝一日，帝君命魂能够苏醒。
可惜的是，当年陌尘众修，将此当作了造化机缘，主动入了玉灵布下的局，成为局中之棋。帝君命魂再也难以复苏。如今出现的，也只是鸠占鹊巢的玉灵，并不是帝君。
“待他彻底与帝君当世身融为一体，那么，他便是你的意志？”观远鱼再次问道。
善恶两相点了点头，道：“当它夺得帝君命魂时，他便是帝君。而我，则是帝君的剑。”
“那你又为何，对他出手？”观远鱼再次问道。
善恶两相奉帝王意志承行，对他来说，帝君命魂，便是他的天，天命不可违。又如何对白发男子出手？
“时间很短暂，帝君命魂只差一丝便能彻底吞噬今世魂了。也只有在这短暂的刹那之间，我非是对帝君出手，而是今世身。”善恶两相再次开口，身上邪异气息不断转换，有两股无形力量的碰撞，使得后方不断有剧烈声响。
二人间的谈话，是在瞬息之间。深渊下的世界，便是发生了数千万道声响。
观远鱼没有再开口，神威降世，有一笔而落，封禁出，要封禁白发男子。
他不会认为可以如此轻易的将掌握了生死阴阳的白发男子抹杀。
“杀！”善恶两相开口，要在仅剩的时间，在帝君命魂还未彻底吞噬今世魂时，镇杀白发男子。
这时间很短暂，只在几个呼吸间。一旦帝君命魂吞噬了金世魂，取代了肉身。那么，从那一刻起，善恶两相、将奉承帝君意志行事。
一旦到了那一刻，观远鱼危矣！他绝对要败于身怀半道帝君命魂的男子与善恶两相联手。
两道身影雷霆出手，整座天地都开始了逆转，像是不存于世中。
噗！
几道血光迸溅，一道身躯在两道神妙诡异的波动下粉身碎骨。
观远鱼秀发飞扬，眸子犀利如天剑，洞穿虚空，双手伸张间，大开大合。这已经是第三次斩碎了白发男子身躯，但依然只是带给对方一点创伤罢了！
善恶两相，双掌如四面，天刀般斩了过去，与突然出现的拳头碰撞在了一起，两者间剧烈碰撞，神涛茫茫。
“他的意思在减弱，尽管玉灵掌控今世身生死阴阳意，但面对我等两尊空境，磨灭只是时间问题。”
“可笑至极。”
万丈深渊随着这道声音降至，瞬间崩溃。一道身影再次出现，浑身气势仙海无量，向着观远鱼一剑斩出。
这一剑，仿佛凝练了苍茫，浓缩万道之源，剑光晶莹，照耀出了划破万古的光。
此光出现的瞬间，刹那永恒，破灭一切阻挡。
这一剑，太过可怕，观远鱼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上战甲尽数碎裂，鲜血染淌。
“…….”
观远鱼闷哼一声，沉默不语，他感受到了身后的善恶两相身，气息再次了变化，变得如同天道那般，无情无义、如一件执掌者的兵器。
“帝君命魂…成功了么？”
观远鱼深吸了口气，这不是普通的强者，而是昔日帝者归来。当年那一尊杀神，凝聚帝君半道命魂，便将陌尘修士屠杀的只剩下自己，如今另外半道命魂归来，自己又如何敌？
“远鱼，抱歉。”身后、传来善恶两相的一声叹息，最终成为一道天意。
“帝君果真强大，不愧是无敌于一个大世的人物，哪怕是陨落之后，也依然给后世带来了大动.荡。”观远鱼再次深吸了口气，忽然笑道：“当年，观某曾于另外半道命魂一战，那一战、输得一败涂地，我倒是要看看，今日是否能一雪前耻。”
可惜的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玉灵彻底取代了帝君半道命魂，如今的今世身，彻底成为了新的帝君，再加上一柄奉承帝王意志的天意，观远鱼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取胜。
“我拥九道真境，已入灭境初期，生死阴阳伴我生机之体，其命魂超脱于空境。这世间，何人能与我相比？”白发男子狂笑，再次开口道：“除非是当世有禁忌出，可惜的是，这个大世还未到极盛之时，当世禁忌未出，本君就是无敌，不管是过去，现在，未来，皆是无敌。”
他的气息越来越强大，达到了一个临界。只要这个临界被冲破，那么展现的将会是前所未有的恐怖。
“可惜了，你不是昔年无敌的帝君，若是昔年无敌的帝君，那么不管是过去，现在，未来，或许皆是无敌。”
忽然，在这虚空中出现了一道声音。
这道声音的出现，这个世界竟无声无息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四周寂静黑暗，见不到任何光明，也没有剑气的凌烈，更没有恐怖的威势在轰荡。
此刻，观远鱼眸光微凝，善恶两相木纳的双眸中幽火熊熊燃烧，白发男子深深皱眉。
有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闯入空境战场，并在翻手之间，置换乾坤。
第一千五百五十一章 星月
此刻，天地之间、一片寂静。再也没有了沙场，英雄骸骨不知被埋葬到了何方，那布满天地的血莲，以及阴阳两色也被黑暗吞噬。
只是，黑暗只是极为短暂。下一刻，整座天地之间便是起了白色的火光。
有一道光亮，朝着此方缓步而来、此光亮始一照出，既为永恒，一瞥惊鸿，便是让人无法遗忘。
究竟是何人，能够让阴阳两色退倒？
今日，有一朝星月，落入了凡尘，此光芒，胜过了天上月。
有人怔在那里，回忆化做万语千言，堵在了心头。一时间，那人有些哽咽，内心止不住的轻颤。
“好一个大逆不道。”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此言而落，整座天地晃荡了荡。
“何人？”白发男子眉头紧皱，抬头眯着眼睛望向前方那一团光芒。
那团光芒，如星月灿烂，璀璨的让人难以睁眼，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在那里、有一道极为纯粹的能量在四溢，只是一缕又一缕，这座天地，便是难以承受。
他看不清光芒中的那道身影，也感受不到那人的修为境界，仿佛有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纱帘将此隔绝，无人能够探查，但无疑，这是一尊极为可怕的存在。
这可怕程度，哪怕是善恶两相与观远鱼联手，比之这道气息也略有不如。
这显然是一尊空境存在！
帝临关中，人们同样看到了一道身影行走于天地之间，只是这道身影、被光芒所笼罩，看不清其样貌。但是其散发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只是一眼，仿佛望到了不可言说的归则，体内道的规则在融散。
众人连忙收回了眸光，满头大汗，心脏跳动如鼓。
空境之战，他们没有资格触及。那一片战场，他们甚至连气息都未曾察觉到。
观远鱼隔绝了战场，使得空境之争没有波及到任何人，踩踏着龟壳逃遁的这些人，自然是没有受到余威波及，只是认为离开了此地。
“我的个姥姥！一波刚去又来一波！”灵宝道尊汗毛直立，恐惧道。
这简直变天了，原本灭境大能就是九天十地最顶端的力量，可以横走苍茫每一座角落。但在这里，却是只能勉强自保。
“又是一尊空境大能么….怎得今日空境大能遍地走。”九音天尊也麻木了。
在这帝临关中，竟是出现了五尊空境大能。这消息若是传出去，定是能让九天十地齐震动。哪怕是幽冥天，也只是有两尊空境界。
但就凭借着这两尊空境，便是让集结九天十地大半强者的苍茫道盟节节败退。这股力量，无疑可以扭转当世的战局。
“这又是哪一尊强者？难道又是古老的存在么…….”武凌天尊开口。
“不像是，古老的存在不会轻易出现，他们都在陷入沉睡。哪怕是分身出世，也顶多是灭境后期。这尊强者，没有古老存在身上的腐朽沧桑，看来，也是当世大能……..”九音天尊接触过古老存在，知晓一些事情，开口道。
“看来，先前那些空境大能停留在这方天地中，是观远鱼前辈出手拦截了波动。”九音天尊再次开口。
在场众人，他最为了解空境界。这是一个可以无中生有的境界，只要心头一动，便是可以创造出一个不属于苍茫天地的世界。
那座世界，正在发生难以想象的大战。
那团光芒只是出现了瞬间，便隐入了虚空，不见踪迹。
“看来这场争斗还未结束。这位强者是要介入。这里的规则压制越来越薄弱，想必只要退入第二难中，我等便是可以施展光阳之力，尽快逃离此地，第一难中的极怨分身，已被空境大能抹去，对我等来说、已无阻拦。”九音天尊再次开口。
他们可以逃离此地，有一线生机。
帝临关太过恐怖，此次出去后，绝不会再踏足半步。
那团光芒，来到了另外一处天地。一座不属于苍茫规则下的天地。
这里是观远鱼的半成心界，处处充满着毁灭的气息。只是当那团光芒的到来，这里的处处废墟，在刹那之间被抹去，所呈现的是一座没有任何事物的空间。
这是属于，那团光芒中、那道身影的心界。
这里，有着完整的规则。不同于观远鱼的心界，这显然是一座完整的心界。
这道身影只是站在那里，便是镇压住了整座天地，震慑住了在场众强者。
“你是何人？”白发男子眉头再次皱起，对于此人没有回答，再次开口问道。
这是一尊极为强大、且可怕的人。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好似一整座天，压制的让人难以喘息。他只是站在那里，若不是肉眼可见，根本不会认为、有一个强大无比的人就站在面前。
“没有想到，这日月星落终照于归人，这万里秋风落于你一身。”观远鱼深吸了口气，朝着那道光芒，开口道：“昔年，漫天星月坠落尘间，曲终人散使得万花落败人断肠，只是、昔年漫天星辰多烂漫，惊鸿醉人又怎能让人遗忘。”
天地之中传来一声叹息，开口道：“一别多年，物事早已人非，只能问得一句，别来无恙。”
观远鱼冷笑了一声，开口道：“虚情假意之言，便不必多说。我问你，当年陌尘之修是何等风光？”
“自然是风光无限，九天十地无一不拜服。这股力量，比之如今的幽冥天，还要强盛。”光芒中的那道身影没有任何犹豫，开口回答。
昔年，陌尘众修，开启了属于陌尘，也属于九天十地的绝顶辉煌，哪怕是那些古老的势力，古老的存在，也不敢妄图与其争锋。
“那么，我想问你….当年的绝顶辉煌，又为何会落败？”观远鱼紧紧咬牙，这一生向来儒雅的儒家圣人，竟是心中悲绝，一张脸狰狞的可怕，双手紧紧握拳之中，青筋鼓胀。
光芒中的身影，沉默片刻，再次开口道：“是我本身出现了问题，当年我的离开，是为了追寻那一个神秘飘渺的境界，却是没有想到，走了歧路，一步错、步步错。正当以为，我这一生无路可走，只能困死原地，有个人走到了我。”
“那个人，自称道祖。是他告诉我帝临辛秘。只要有人能够夺得帝君命魂、将其取代，那么便能助我迈出那一步。”
“道祖？”观远鱼眉头一皱，再次问道。
“这是一尊极为强大且神秘的存在，仅仅是一道分身，就达到了空境第二层次，与我巅峰之时相差无几。我已无路可走，只能选择相信。”光芒中的身影，再次叹了口气。
“虽说我困于自身天地不得出，但外界发生的一切，我都有洞悉，昔年陌尘绝顶辉煌的覆灭，我都知晓。”
那道光芒中的身影，眸光又落在了善恶两相的身上，眸光满是复杂，有怜悯、更多的是自责。
观远鱼脸色变了变，开口问道：“当年我等惨遭覆灭，只剩我一人侥幸逃脱，终日浑浑噩噩，活在那一场噩梦中，只能借酒消愁，你却说早已洞悉当年那一切？”
他的心有些冷，血也有些冷，像是被冰冻固，他的心很痛，钻心的痛，像是世间最锋利的刀，割了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
当观远鱼察觉到这道气息的出现，是不敢置信，激动喜悦的同时更是迷茫。
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那个人。
陌尘的覆灭，不仅仅是遭遇至友背叛，更多的还是因为那个人的带给他们一场心甘情愿入赴的阴谋诡局。
光芒中的那个人，正是昔年、率领陌尘众修踏足九天十地的天骄。是陌尘众修中最为强大，也是最惊艳的人。正是因为他的存在，使得陌尘众修一路所向披靡。
在那个时代，那个人无疑是九天星月，光芒灿烂，让人沉醉，不让不敢与其争辉。
可惜的是，一场星月暗淡，使得所有人都认为，他陨落了。只带回一条消息，让他们不顾一切奔赴。
这是一场死局，一场最亲信的人给他们带来的必死之局。
“我追寻那个境界，最后落得个活死人的下场，无法走出自身困地。”那人再次一叹。
“是什么境界？莫非是天命？”
那道身影的目光，落在了白发男子的身上，一股庞大的压力，使得无法动弹。
“不是天命。”
这是楚家老祖，是仙古时代最强的人，是世间所有人都得仰望的璀璨星月。借得人间当世帝一场造化，使得一步入灭悟得空的神秘强者。
他的名字，楚星月。是一个时代的无敌神话。
他的一半神魂当作了一场造化，一半神魂来到了此方天地间。谁也不知道他的到来是为了什么，或许是一个了断，或许是想再见见昔日的友人。
“这个境界，听闻道祖所说。亘古至今，也只有帝君与仙主两尊无敌的人踏足。哪怕是昔年仙主麾下最强的战将、魔主，也只是迈出了半步。”
“这个境界，不是天命，却不弱于天命。古之强者，称其为…道源！”
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 了断
明境寂、清静自性，如镜映照万物，自有天地日月，空境生发，而景象无穷。
此空非空，源起缘有，不生不灭，与道同俱，一旦纳入我，便可载天地之距，纳万境。
这便是道源境！可称道之最终本源，一切万相，皆诞生于此境中。
这条道路，亘古至今，有不少强者隐约感知到这个境界，但除却帝君与仙主、却是无人能够掀开那层真面目。穷其一生，也无法触碰。哪怕是那些禁忌，也没有资格去掀开真面目，只能寻找机缘、去证得天命。
道源境，这是一个不弱于天命，且更玄妙的境界。这也是帝君与仙主为何会无敌于一个时代的原因。
“道源？”观远鱼开口问道。
此刻，楚家老祖楚星月的到来，让善恶两相气息不断发生变化，震慑的白发男子不敢轻易出手。
这一刻，竟是让白发男子心中起了生死危机。但正中了他的心意，如今吞噬当世魂只差些许时间，一旦吞噬，帝君半道命魂与当世身完美融合，那么镇压这二易如反掌。
“道源境，或许你会不知。但空境第三层次，却是无人不知。这第三层次，便是道源。”楚家老祖回答道。
“空境第三层次…….”观远鱼眸光微缩，开口道：“你说亘古至今，道源境只有帝君与仙主迈入，那么幽冥之主？”
观远鱼自然知道空境第三层次，也知晓如今九天十地最强之人、幽冥之主，正是立身在这第三层次。
这是传说中的境界，世人皆认天下第一非幽冥之主莫属，其原因，正是幽冥之主立身在个无敌的境界。
楚家老祖摇了摇头，道：“她与我相同，都是走上了歧路，只是她走的歧路比我要小的多，故而可以离开幽冥界中，只是也需要付出代价。”
非生非灭，源起缘中，这个境界太过神妙。亘古至今天命之位不可言，但世间中人依然可以于诸天之战中争上一争，期间诞生了一尊又一尊令人心畏的不可言说，但道源境，却是只出现了两尊，可见其难度。
“幽冥之主，非空境第三层次？”观远鱼心中震撼，眸光又焦距了几分。
“半步道源，在真正的道源境未出的时代，的确可以称之为空境第三步。只是，她的路也已走到头。这天下第一也只是暂时，她与我一样，不真正迈入道源境，这一生再也无法触及天命之位。这个境界，若不完全踏入，隐匿道源的气息，不会被天命之位所接受。”
“原来如此，故而你听信了道祖所言，以自身陨落来作引，让我等前往帝临关寻找机缘的同时，寻找你的尸骨？其实你不需要如此，哪怕是我等知晓你走上了一条歧路，我等也会义无反顾的为你博一条生路。”观远鱼深吸了口气，愤然道：“若真是如此，又为何欺骗我们。”
楚家老祖深叹，道：“我说过，我走上了一条歧路，导致困于一场自身困境中，无法走出半步。昔年，你等所见，非是我的分身。或许是道祖。”
“道祖？真是一个好说辞，仅凭一个子无须有的人物？当年，你的分身与楚七夜一同到来，他是你的胞弟，难道会将他瞒过？”观远鱼笑的癫狂，指着楚家老祖恨恨道：“你兄弟二人，一人布下惊天阴谋，一人趁我等不备，坑杀我等陌尘三万众。若不是九天十地与陌尘界隔绝，观某定是入往陌尘，杀你楚家满门，已祭三万众弟兄们的亡魂。”
“我楚星月从未有过胞弟。”楚家老祖摇了摇头，道：“从始至终，我们都陷入了那名为道祖的阴谋诡计中。我曾在多年以后苏醒过，得知天地的变化，便知晓了陌尘遭遇到了一场难以想象的变故，或许你们都战死了。”
“楚七夜与我们一同征战九天十地，也是一路追随你，你说不是你的胞弟，那么又是何人？”
楚家老祖叹息了口气，道：“这是一个子无须有的人物，有一双大手、在暗中改变了你们的记忆。恐怕，也只有道祖这等道法盖世的人物，才能做到。看来，此人比我所想象的还要更可怕。”
陌尘强者三万众，其中玄境强者占绝大多数，更是有三尊空境存在。竟是在无声无息间被人植入了虚妄的记忆。可想道祖的修为境界，已达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只是，楚家老祖曾经见过道祖一面，并未感受到那属于上个大世存在的沧桑腐朽。那么，当世又怎会出现如此可怕的人物。
观远鱼眉头一皱再皱，想去相信楚星月的话语，但心中有一道声音，却是呼喊着让他不要去轻信此人。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逆转。”
“可笑至极，你说在修行之路上走上了歧路，于自身困境中无法出，那你如今又为何出现在这。”观远鱼开口，这与楚星月所说的并不符合。
他能够出现在这里，便说明并未入自身境桎梏中。
“不是的。”
光芒中的身影再次开口，下一刻、有一道风，熄灭了光，显露出一道身影。
这是一道身着布衣的身影，他只是站在那里，便胜似星月、光彩万丈。只是…当这光彩散去，显露得只是一道透明的身影。
“我自破自身枷锁，其代价便是一日后烟消云散，半身道源反哺于天地。”
“……..”观远鱼内心震荡，当那光芒散去，楚星月的气息、一览无遗。如同风中之火，虽燃烧旺盛，但只是逆一场狂风，极尽燃烧罢了。
“你…….”
楚星月微微一笑，道：“我来此，是做一个了断前，在见见你。没想到，我还见到了阿三。善恶两相也好，阿三也好，总归是还在这人间。”
“原本，我还想在等等，或许会等到一丝希望。但陌尘遭遇劫难，我若是在不出世，那么…陌尘真的要彻底败落，我的这位后代，真的要永世停留在这里。”
“他真的很优秀，或许能够超越当初的我。”楚家老祖看向白发男子，满是欣慰。
这位后人，当年入楚家宗祠，楚星月便有注意。
那一句集百家之长。夺其中之妙。归作自我。触动了众生之源，同样也触动了楚星月的心神。
有万家灯明。有春风而起，吹散众生之苦，天地之寂。同样也吹散了楚星月心中的寂灭。
楚星月又笑道：“我这一次，死得其所。咱们陌尘不仅出了我这一位后生，出了欲谱写陌尘意志的人皇，更是出了一位，欲集万道之源，谱写新天地的当世帝。我半道神魂，便是助了她的一臂之力。”
“你不知陌尘界如今发生的一切，但我却是看尽了千年。当今九天十地，半步道源的除了幽冥之主，还有一位被困锁在青塔中的一名修士。只是，他们二人、已是走上了绝路。但这位当世帝却是不同，我这后生虽然惊艳，超越了当年的我，但那当世帝，却是远远超于我的这位后人。”
“若说这世上，最有可能踏入这传说中的道源境，非这位当世莫属。这长江后浪推前浪，只需要给这位当世帝一定的时，这天下第一的位置，幽冥之主便要拱手相让了。不出意外，这个大世、便是当世帝登临绝顶。”
“能够被您如此期待，看来这位当世帝真的是无比惊艳。”观远鱼心中悸动，心中积攒多年的怨念，如堤坝泄洪、滔滔直流。
“我自破枷锁，换来短暂的一身道源之力，此次前来、便是助你。”
语落，一股强大的气息直冲苍穹，恍惚之间，众人看到仿佛有混沌大开大合，新生万象。
这股力量，玄妙非凡，且恐怖无比。只是一眼，白发男子一时间觉得自己只是一只蝼蚁，面对着天威浩荡。
“此刻，我已道源。杀之命魂未占据当世身的玉灵不难，只是、当他死去、那么我的这位后人，也将跟着死去。他已入风中残烛，已无法靠借外力，一触便灭。”楚星月低头，在高空俯视着白发男子，满是不屑，再次开口。
“远鱼，之后我便要去与当年坑杀我陌尘众修的那人，以及道祖做个了断。至于我的这位后人，便由她来吧。”
语落之间，在楚星月的身后、出现了一道更加透明的身影。
这是一位女子。
这道透明的身影，容眉清秀，苍白轻柔，一双眼眸清澈空灵，超凡脱尘。
观远鱼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脱绝于天地凡尘的气息。
“太灵……”观远鱼双眸瞳孔微缩，猛然看向白发男子。
这道虚影只是出现了瞬间，仿佛只是一眼幻觉，眨眼间便不在此方天地。
此刻，白发男子瞪大了眼睛，浑身气息起伏不定，竟是陷入了大震荡动。
“太灵之体，万垢不沾身，我这后人身上，曾有一尊五蕴善灵在其身上种下了一丝太灵之韵，如今一尊甘愿以命为其补全的太灵出现，自是刹那出现在他的心中。”
“那是他的最后一道防线，正是因为那一道万垢不沾的太灵之种，帝君命魂才迟迟无法将他吞噬。如今，他的太灵之种将要补全，这场阴谋诡计、便将自破。”
天空上的那道身影，微微一笑，亦如当年第一次相见，弯腰拱手、行礼。
“观圣，在下楚星月，前来世间最后走一遭，就此别过了。”
他的身影缓缓消散，去往未知之地，与这一场阴谋诡局做一个了断。
这一次，真的是最后的相见。当观远鱼察觉到他的气息出现，也曾幻想过二人轻执一枚棋，来个久违的对弈。檐下同立，冬赏雪，春看一场雨。
“幸识君，数载同行不曾寂，兄长！就此别过！”观远鱼高呼了一声，送别这世间最璀璨的一片星月。
第一千五百五十三章 枯败
今日，九天十地皆震荡。有一道强悍无比的气息，布遍九座苍茫，其气息…让苍茫规则发生了凝固。
有一道声音贯穿了九天十地，让所有强者大惊。
“道祖。一别多年，你可还记我？”
这浩瀚的苍茫浩宇，星河向两方涌动，一道璀璨的身影，走在银河之中，他的眸光如星辰璀璨，带着滔天杀意。
这杀意，哪怕是这星空、也难以承受。数以万计的星辰，在杀机风暴中齐齐轰碎，一道道星辰之力，于四方八方，向着那道身影齐聚，汇入其身。
刹那之间，这道身影出现了数万点星光，遍布于经脉畅通之中，神圣浩然、宛若一张星月图阵。
这张阵图如星月灿烂，如苍茫深邃恐怖。可镇杀世间一切人物。
厚重而低沉的风声响起，天地骤然陷入白芒中，这一瞬间、风声与脚步声隐约间似为一体，寂灭了苍茫大道。
“楚星月…….”
星空深处，有人睁开了眼睛。这是一名极为苍老的老者，一双眼眸被黑袍遮盖。
老者盘膝坐在一片废墟中，黑袍中的眸光，不带一丝情感。
“看来，你没有忘记我。”
那道身影光芒万丈，神圣的气息笼罩全身，达一种至善至美。刹那之间，整座苍茫便已经颤抖起来。
“发生了什么…….”
如今的白日天已到了危急关头，大量强者退出白日天这座苍茫，几尊灭境后期大能联手断后，但在这一刻、地方山摇、大地、甚至虚空都裂开，无穷无尽的炎浆焰火喷涌，淹没了大量鬼物与修士，顿时惨叫声哀嚎不断。
不管是幽冥大军还是苍茫道盟，在这一刻满是骇然。这天灾之现，可怕无比，刹那间便是数十万数目的生灵死于其中。
这仅仅是九天十地的一角。
“这是强者之怒….为何九天十地中会出现这等强者….这等实力…哪怕是我等苍茫道盟中的那几位太上也不及…….”有灭境大能颤声开口，这只是余波、便是让人产生了一种心悸。
这一刻，世间所有的古老的存在都睁开了眼，每一尊的眸中皆是透露着惊骇。
“这股气息…强于空境…难道是…天命已现…….”
古老的存在，皆是空境大能。昔年大世凋零，为了躲避那一场落幕，不惜自斩一刀、散去自身气息，只留得最后一点心身深藏于身空中。
在他们那个年代，他们皆是名震一方的大能，有资格逐鹿天命之位。
“这不是天命的气息…却是不输于天命…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空境第三层次…….”
哪怕是曾经立身空境的古老存在们，也不知清楚道源境，他们大多只立身在第一层次，没有踏足心空境，又如何去触碰道源那层虚无飘渺的神秘纱帘？
“这是…道源……..”有一道声音开口。
这是昔日帝庭麾下仙王，曾跟随禁忌征战四方，甚至与无心仙王也曾有交手，一身实力强大无比。
这尊古之仙王，立身于第二层次。也曾经听闻帝君讲提起过这个境界。只是，这个境界，太过神妙复杂、哪怕是他也没有资格去掀开真面。
“看来，这个大世…已将开启么…如今九天十地，只有一座源清天苍茫意志完整。这道源境，无一不是登顶天下之巅的人物，这个时代的无敌，便是那人了…….”这尊仙王喃喃开口，满是唏嘘。
他们存活了无数岁月，到头来还是比不过这些后起之秀。
“只是，这尊强者，为何带着满腔杀机…这位道祖…又是何人？”
漫天星辰，移行倒转。所散发的光芒，汇集于同一处，汇聚到一道身中。
苍茫之中，规则微抖，万道气机垂落，星月灿烂。有一幅属于一个人的星月图，赫然开张。
那道身影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盛了，当举世无敌。
“星月之图…星月之力……”
古老的存在们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已快被岁月遗忘，尘埃埋底的人物。但谁也不去否定往昔峥嵘岁月，潮起巅惶。
那个人的名字，曾震动了整座九天十地，让古老的存在们忌惮不已。
曾经有一人，以灭境修为、弑杀一尊古老强者，让天下诸强寒颤。曾经就是那个人，造就了神煌天的一段绝顶辉煌。
“星月之力，这苍茫宙宇，一切星辰之力。都在那人掌控之中…当年的星月仙帝回来了…….”
这世间无人敢妄称仙帝，但那个人却是此间唯一。在他的时代，便是世间无敌。哪怕是古老的存在们，也无人可以撼动那个人的地位。
“一段绝顶辉煌，如昙花一现，但却是深刻在历史岁月中，当年神煌天的变故，导致那一批陌尘修死伤殆尽，只剩观书朗一人，却是没想到星月仙帝，并未陨落。”
“这几日，苍茫之中风起云涌，前有幽冥之主率领大军搅乱如今的稳定的格局，身后的楚木生也未曾现身，暗藏背后操控着这一切，不久之前，又有人暗中布局、引诱五蕴之恶的现世，如今楚星月入了道源，出现在这苍茫间。”
黑暗深处，有一名红脸老者，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道：“老夫曾与无心仙王一战不落败，但在此刻、却是感觉到了败亡的味道。道源境…竟是道源境，可惜的是…这天下之局，一直皆在道祖手中掌控，自苍茫诞生以来，便无人可以撼动，直至那楚木生的出现，才有了一场精彩的对弈。”
“也不知…星月仙帝，又能撼动几分？”
风雨欲来，这短短的几日间，先后出现了两尊令人惊惧的存在，这让众隐世存在感受到了一丝不安。
星月之下，璀璨光芒接连铺道，为那道身影开道，有星空图现，震碎了万座宙宇，一片废墟，赫然显露在那道身影面前。
有一只巨手印降临，纳宇宙如掌指之间，一切大道，在这一掌的神威下，化为乌有。
方圆数千万光年之距，在这一刻变成寂灭禁区。这一刻，有星月铺满寂灭，星河大爆炸，种种力量，都在星月之力的镇压下消弭无形，化作最为原始的鸿蒙形态，不复存在。
这一刻，鸿蒙现星月，须弥之间，自成一界，阻断此方生灵的所有退路，滔天杀意，瞬间冲斥全界。
………
观远鱼感受着来自远方的汹涌大势，神色悲伤，没有想到、楚星月的出现、是如此短暂。就像一场夕阳，总会落于你的身上，也会温暖一场，只是，这终究是一日过去，黑夜袭临。
那场阳光在燃烧最后的热量，使劲的绽放。要与黑夜斗争到最后一刻，哪怕最终的结果是被黑暗吞噬。
“又是一场短暂的再遇。”观远鱼摇头失笑，说不尽的唏嘘。
他的眸光，落在身前的那道身影上。
阴阳两色，在渐渐消退。那可怕的气息，也在开始消退。两双眸中，一暗一明、又是说不出的诡异。同样有所变化的，还有善恶两相，帝君未曾归来，又如何奉王者天意行事？
此刻，一道天地至极正刚，再度压制住了恶相，使得善相占据了主导。
“星月大哥…….”善相喃喃开口，眸光瞭望，追念一场、更为悲伤。
“星月阵图，注定是要再度震荡九天十地的。此次星月大哥的离去，是最为意气风发时，无须多悲。这一次，恐怕你难奉承天意了。”观远鱼深吸了口气，喃喃开口。
这一刻，帝君命魂占据楚程之身发生了反扑。当太灵之体出现时，这一股世间最为纯粹的纯洁之力入身，便代表着外界污垢无法近身。
白衣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反应，便遭遇到了太灵入体。
这是体内之争，哪怕是身为空境大能的观远鱼也无法去目睹，只能静静等待最后的结局。
“没有想到楚程早年遇到了五蕴之善。这脱胎于太灵之体的大成神体。此为世间最纯净的灵体。有着太灵之种，可以说，楚程有着成长为太灵之体的资质。只是，这太灵之体，是得先天之造，亘古至今、从未有人得以后天造就神体。”
“那么…会成功么？”
一颗太灵之种，为楚程拖延了些许时间。若非如此，以无数积怨形成的玉灵，多年来的阴谋诡计、早已得逞。一尊非帝君非楚程的邪修将会出世，祸害生灵。
这是一座荒芜的世界，曾经的四方鼎立，一根根通天神柱，支离破碎、在狂风的吹动下摇摇欲坠，像是很快就要崩塌。
曾经蔚蓝大海，在这座世界中孕育生机。源源不断产生玄力，但如今已经枯败，已不剩一滴水。
这是楚程的内观世界。这里处处充斥着腐朽败意，充满着黑色雾气，不断蚕食着这座世界的生机。
这座世界，凄凉无比、可以说已无任何生机。在不久，这黑色雾气就将这方世界全部淹没。
四方顶天之柱，缠绕着数万条散发着森然幽气的铁锁，层层相交、可以看到、在那交锁之地，有一道无比透明的身躯。
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 重逢
这是一道无比透明的身躯，两道漆黑的铁锁贯穿肩峰，以及四肢、躯干皆是如此。森幽的黑雾、顺着锁链不断渗入身躯，要将这道身躯化作腐朽。
这黑雾腐蚀性太强，这四方之柱本是顶立这天地不倒，但只是在出现的一炷香内，便腐蚀了所有生机，只剩这一道身体。
这具身体上，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气息，通体裂痕遍布，随时都可能如同瓷器般碎裂开来。在这成千上万道裂痕中，墨光流转、腐蚀着生机。
他已经支离破碎，随时可能瓦解。唯一支撑的也只是体内最深处的一道光。
那是一个只有米粒大小的光芒，若是仔细看去，可以看到、那是一道幼小的灵婴。
灵婴紧闭着双眼，两只肥硕的双手不断挥舞着四周，他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危险降临，不断皱眉，咿呀咿呀的哼着声。
那些森幽的黑雾，渗入了那破碎的身体，化作了一条又一条细小的毒蛇，不断向着那米粒大小的灵婴靠近。
数千万条毒蛇、密密麻麻、甚是恐怖，这只有米粒大小的灵婴，就是香喷喷的肥肉。只是，当它们靠近、在灵婴面前、有一道光芒闪烁，下一刻、触碰到的毒蛇、便噗嗤一声瞬间化作黑烟。
这破碎的身躯阻挡不了黑雾的入侵，但在灵婴之外，还有最后一道防线。
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了这数千万毒蛇的进攻。
只是，这毒蛇太多太多，源源不断。在一波又一波毒蛇的撞击下，一声声咔响，四周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痕。
随着这道裂痕的出现，灵婴的不安更加浓烈了。
灵婴感受到了危急，想要睁开眼睛，只是弱小的力量，根本不足以他睁开眼，只能凭借本能啼哭了起来。但啼哭并不能阻止什么，反而让那些毒蛇更加兴奋。
一点点猩红在磅礴汹涌的黑雾中显现，带着疯狂嗜血，不断向着那无形的屏障撞击，使得灵婴所在之地剧烈晃荡。
有焰火在燃烧，无形的屏障在做最后的抵挡。屏障之内，纯净的气息在蔓延，有渗入的毒蛇在其内被无垢的气息瞬间点燃。只是，这纯净气息太过薄弱，只是负隅顽抗罢了。
这整座世界，都充满着黑雾、无穷无尽。而那一道屏障，只是黑暗中的最后一点光火。黑暗在不断蔓延，这最后一点光芒，终究会熄灭。
无数毒蛇堆积一起，如同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波又一波，哪怕是身前的那一波毒蛇皆烧灭，依然前仆后继。裂痕声不断响起，一道又一道，只是半刻钟的时间、这无形的屏障、便是如同那透明的身躯般，布满了裂痕。
灵婴啼哭的越来越响，可惜的是，这座天地空无一人，没有人会到此为他驱散这密密麻麻的毒蛇。
等待他的下场，只有被这些毒蛇啃食。
那纯净的力量在污秽的黑雾沾染下，越来越稀薄，只是不到最后一刻，依然在为灵婴抵挡这场危机。
“咔！”
黑暗之中，这最后的屏障终于支撑不住，破碎了一地，没有了屏障守护，那滚滚黑雾，无数毒蛇相继扑向灵婴，等来的结局，最终成为这些毒蛇的口粮。
灵婴哭的撕心裂肺，只是刹那之间、全身便被毒蛇铺满，这些毒蛇吞吐着猩红的信子，撕咬着柔嫩的躯体。
一丝丝黑雾，渗入了灵婴体内，凝固了灵力的流转，开始慢慢变得漆黑，开始石化。
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弱，渐渐停止了呼喊，生命的气息，也在飞速的流逝。
这黑压压的乌云，葬送了一座世界，同样也在葬送这座世界最后的生机。
茫茫黑暗，天寒地冻。天下起了一场飞雪。黑色的飞雪、像腐烂的柳絮，隐入尘间，玷污了这原本绚丽的世界。
整个世界，也只有风声在为灵婴送别。
忽然间，整座天地一震，这漫天黑雾，也在刹那之间，停顿在了那里，那源源不断向着那道碎裂身躯涌去的毒蛇，同样静止不动。
天穹，有一道光明破开了这寒冷的黑暗。这道光明璀璨，散发着春暖大地的热量。
春天的阳光不像江潮水势浩荡，但这一轮光阳的涌起，好似于潮水般涌了出来，于黑暗中扩散。
阳光照耀着天地，驱散着黑暗，如海浪般闪耀千万里，所有地方都有太阳的光芒。
光芒中，有一道身影，吹散了这一座苦寒地，也带着心事付与此光照。
一场情火烧尽这遮蔽了天地的污秽。
“师兄。”
那道身影缓缓开口，一步一步从空中踏落，随着这每一步的行走，那黑暗如似野草遇见了焰火，刹那燃烧，一眼便是万里焰红。
这是一名长相清丽的女子，带着柔美，看之着实让人怜惜。只是，那一双清澈的美眸中，不见得有一点波动。
她像是一道无主意的游魂，只是遵循着自己死前的意志，一路追随到此地，只为了心中一个执念。
若是人世七域中有人在此，一定会大吃一惊。这名女子，是痴仙谢依依。
只是谢依依中了域外强者的算计，导致一念成恶，在王遗风的红尘之中，心灰意冷，最终走向了死亡。
人世七域离这里相隔太远太远，仅凭人间大道境，又如何奔赴到此地？
楚家老祖离开人世七域前，一道残魂于天地之中，并没有将太灵之力归于天地，而是带着最后的执念，去奔往心心念念的人儿那处地。
凭借这道残魂，哪怕是经历数千万年之久，也无法到临帝临关。太灵之力，得天道独宠，世间大道，任由其选，这对于天下众修来说，是不可多得的造化，一旦将其炼化，或许修为能够更进一头。
可以说，谢依依的这道残魂仅仅是凭借着自己的意志，根本无法抵达帝临关。是楚家老祖，知晓太灵的目的，带着这道残魂共赴此地。
昔年，楚程得五蕴之善赠送太灵之种，远在人世七域的谢依依便有所感应。这世间，太灵之体太过稀少，甚至一个大世都难以出现一尊，唯独这个大世，出现了三尊。可惜的是，一尊殒落，一尊成五蕴之恶。放眼历史长河中，也只有一尊太灵之体证得天命。
苍茫之大，包纳数不清的宙宇，诞生了无数生灵，只剩谢依依一尊太灵，对于突如其来的同类气息，自然是瞬间感应。
那道气息的出现，让谢依依悸动不已。正是心心念念近千年的那个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楚程遭遇这一场生死危机，谢依依相隔无数光年之距，才能瞬间感应。也正是因为如此，谢依依在得知真相，毅然自身化道，以自身太灵之力，补全在他身上的太灵之种，扫尽世间一切阴霾。
此刻，谢依依带着太灵之力来了，来到了楚程的内观世界。
这是神魂之战。若是在外界，帝君命魂随手之间就能将这太灵之力抹去。但这是在神魂对峙中，更是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谢依依的出现，正是如一轮散尽世间一切寒冷的烈阳，这黑暗在快速褪去。
“师兄。”
这道太灵喃喃开口，追寻着太灵之种的气息、飞遁而去。
当这道光明的到来，四周的黑雾滚滚，向着后方倒退而去，不敢近身。四根顶天之柱，那缠绕了万千铁链，也在这一刻燃起了焰火，一路延烧，焚烧殆尽。
“师兄。”
一道声音落在了开裂的身影中，顿时、那方黑雾涌动，数不计的毒蛇发疯般的向着四处逃传。
这一刻，婴儿再次响起了啼哭。正如新生婴儿般，那般响亮。
那满身暗淡在光芒映照下退散，那石化的身躯，也一点点在褪去。
“师兄，不哭。”光芒落照在那道龟裂之躯的身后，女子的身影伸出了白皙透明的双手，轻轻环抱。
忽然之间，有冰层裂开的声音，有清泉再现天地的涌动。当这女子的出现，这方枯竭的天地，再次产生了活力。
“乖，不哭的。有依依在的。”女子没有波动的眸光，忽然之间、绽放出了光芒，澈净明通、神采奕奕。
她在身后抱住了这道支离破碎的身躯，光芒涌尽，是温柔了十方寒冬。
此刻，也有一道身影，盘膝坐地，将婴儿抱在怀中，轻轻捧动，一只手轻轻抚拍。
“不哭哦，依依，永远都在。”
此刻，一道焰火、在女子身上燃起，刹那之间，将女子与婴儿缠绕，绽放的光芒，天地至极。
在这焰火中，女子哼起了童谣，灵婴止住了哭啼，咿呀咿呀的笑了起来，又在温暖中，缓缓沉睡下去。
只是，女子的声音、在这焰火的熊熊燃烧下越来越轻，其身影、也愈加的透明。
童谣中，这一场遍布黑色雾霾的天地，彻底清明。
只是女子的身影、最终化作了点点滴滴，在风中散于天地。
清风一荡，隐约之间、汇集出了一道人影，向着下方的身影挥手道别。
“师兄，你知道么，依依梦见你了。梦见，找不到你了，还好…那只是一场梦。”
“依依找到你了。还有，不要伤心，请君一路前行。”
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 黑白对立
一曲知暖，扫尽此方天地的枯竭，也吹散了寒冬下的一层又一层厚雪，天地之间，溢出了一场绿水激荡。
这人间一回留，总有情永不朽。有人独自在浩瀚星空中行走，但一直有人在后方守候。
人间风月中，知音相作伴，又何须觉得寂寞？一首童谣荡天地悠悠，一长久别重逢，总是不晚，只是如梦幻泡影、相聚总是很短。
人有悲欢、有离合。月有阴晴、有圆缺。弦外之音结了一段因果，又有了悠悠几多撼。
风来风往、吹走了过往云烟。整座天地之间，又只剩下了那一破碎的躯体，以及体内的灵婴。
天地荡荡，风起云涌，又有一场清光照洒了天地，一股天地至洁刹那降临，磅礴而动。这一场清光，带来了此方天地一场生动。
清澈的溪流，在枯竭的大地中不断溢涌而出，有浪声滔滔、再聚汪.洋，骤雨飘过，将满空尘埃落定沉埋。天地清如洗，生机在盎然生发。
那些清光集中落于四根顶天立地之柱中，落照在那布满裂痕的身躯中，可以看到、这道龟裂的身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体内米粒般的灵婴，在不断壮大。
光芒笼尽，已是不清那道身躯。
这一切，发生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从太灵的出现、驱散黑暗，到太灵的消散，天地回复生机，不过是短暂的几个呼吸。
天地深处，有漏网之鱼。那是一颗黑色的雾团，显露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带着疯狂、看向四根顶天柱上的光影。
这是无数岁月来，亿万万生灵附在帝剑玉器中怨念所聚的玉灵。
对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它带着滔天恨意。
“太灵之体…为何会有太灵之体….明明就要功成，明明我下一刻我便可以取代帝君，降临天地，成就一世无敌！”
滔天大怒，滔天杀机，大地深处，不断响起大震荡，有滚滚黑雾死灰复燃，再一次席卷天地，一时间、光明与黑暗形成了对立。
黑雾滚滚之下，有雷霆涌动。万道雷霆落天地，要将这座天地再现的生机毁灭而尽。
“当！”
有一声声清脆的声响，天穹中出现了一道又一道涟漪，有无形的力量、抵挡住了这毁灭之力。
“杀！”
天地中响起了暴怒声，滚滚黑雾再次涌动，凝聚成了一道身着帝袍的身影。
他一掌挥出，杀气奔涌百万里，席卷天地，掌纹波动像是汪.洋般浩瀚，又像是给人间铺上了一层炼狱。
天地大爆炸，帝君命魂一击，足矣摧毁天地，再现的汪.洋，在这浩瀚掌纹中瞬间腾起浓浓雾气，一时间、显得有些迷离。
天地涟漪再现，阻挡这一掌的入侵，咔咔之声又是不断，这一掌之威太过恐怕，哪怕是天地之中的太灵之力，也难以阻挡。
四方之柱在剧烈动摇，那一道被璀璨光芒覆裹的身影，也在摇摇欲晃，但那光芒积圣却是越来越耀眼。
一股神圣的气机，在天地中蔓延。一股天道近自然的韵味，在一点点陈酿。
有圣音在响动，也有大道之音在共鸣。有条条大道河流若隐若现，惶惶天威，说不尽的恐怖。
万千河流涌动，横穿天地之间，与那一只巨掌印碰撞到在了一起。
“轰隆！”
碰撞之中，掌印与万千河流齐齐一震，倒卷出去。掌印层层龟裂，随即暗淡、还未临近四方神柱上的身影，便是消散。
这是楚程身体内的内观世界，即便帝君命魂拥有无上力量，也受到了限制。而那道光阴，则有无穷的太灵之力护身，
黑影眸中熊熊怒火，想要退走，逃离这方天地，不去硬撼，不然在种种压制下必死无疑。
“帝剑！”黑影眸子冷厉无比，一身高呵，一柄幻化出的剑出现在手中。
帝剑气息滔天，简直压塌古今未来，茫茫剑光无疆，每一缕都似一挂星辰。
他挥手一剑，斩向天穹，要破开这个世界逃脱，重长再议。
忽然之间，那道光影光芒大起，直冲三万丈，神圣的光芒大圣，照映天穹、将那茫茫剑光遮住。
清光摇动，绿霞澎湃，如一片混沌在开辟，对抗帝剑之威。
帝剑锋芒毕露，这口剑曾斩压诸天强者，其杀气远胜任何一柄神器，上面的剑纹发光，一颗颗星辰悬挂，栩栩如生，要斩破天地桎梏。
这是一场恐怖的大对撞，黑白对立，光芒吞吐，剧烈汹涌。
“若是在外界，本君一剑当斩你！”
在这关键时刻，他心中滔天怒火，但却也只能无可奈何，无量太灵之力铺天盖地，构建了一张天网，让人无法进行横渡。
“这里，是我的世界。你如何斩我？”
就在这时，天地之间响起了一道声音。
刹那之间，一声春雷响动，绽开了光芒甚浓，一道身影显露在天地之间。
他站在四方神柱中，散发着光辉，一股神妙的力量，在他的身上溢出，补全着这破碎的废墟天地。
四方神柱，在这神妙的力量下开始复原，滔天的神力顿时从神柱中冲出，席卷天地。
一尊神灵出现了，他的双眸清澈通明，其内有无数星光闪烁，只是一眼，便是纳藏万千星河宙宇。
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双白皙的手，这只手、将他从黑暗深渊拉了回来，得以见光明。
这是一尊太灵神体，得天道之宠，世间一切魑魅魍魉不可近身，神也好、魔也罢，皆不可沾染。
他的身躯不再是横横交错的裂痕，也不再是透明无比。
这是一道凝实的身躯，白衣白发、神圣的光芒照耀，直通整座天际。在那一张俊美的脸庞上，不知不觉，有一行泪不由自主的流出。
“又一位至亲因我离去，从今往后，回眸人间，又有何处是港湾？”
男子眸中波动，仿佛世间一切事，都不为之所动，但一抹孤寂、却是荡尽了天地悠长。
“你说，我不要伤心。回忆起往昔你那天真烂漫的笑容，与你如今烟消云散的画幕，我又如何不心痛？”
这世间唯情不死，方为长生。这是楚程一直所追求之道，哪怕往后、他站在了天下之巅，力压诸天万界诸强者，这追求也不会改变。
“终究还是我太弱太弱，临儿，师尊，雪谣前辈，以及你，都是因为我太过弱。”白发男子缓缓伸手，放在左心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他的心已不在，在帝君命魂占据楚程肉身还未开始融合时，与善恶两相一战、被挖去了心脏。
那颗心脏，曾经热血滚流，藏满了所有往昔，也赋予了对未来的期待。
只是，那颗心脏已被毁去。尽管可以再度复原，回复心跳，也不再是原来的心脏了。
“就于此减少痛苦也好。”楚程喃喃开口，未曾感受到心脏的跳动。“从今往后，就凭借那一股执念行事，忘却痛苦。只是，为何还这般痛？”
随后，他看向那道黑影。
此刻，天地之中、黑白对立。一切的缘由皆是因为这帝君命魂。
若不是自己遭遇生死险境，谢依依得知真相后，也不会毅然去赴死，为自己搏一场生机。
“满身腐朽的气息，也妄想取代帝君。昔年帝君万道魂缕轮回万世，最终成为了他人嫁衣。你等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帝君的这世。可惜的是，你们都猜错了。”楚程摇了摇头。
曾经的自己，的的确确是帝君的转世轮回。只是，帝君承载着众生不幸，遭遇到了诅咒，每一世都不得善终。
到了楚程这一世，亦是如此。遭遇到未婚妻的背叛，又遭遇情夫指使被人殴打重伤，最终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抑郁而终。
到了那里，帝君的一世便已终结。而自己，则是替代了另一个人的身份继续在世间活下去。
他是楚程，不是楚成。楚成会为一名重达千斤之躯的女人感到悲痛欲绝，但楚程不会，更不会抑郁而终。
这世间，暗中的人，将自己作为了一枚棋，却是搞错了身份。他并不是帝君，是楚程，没有前身的楚程。
“你只是无数岁月中那亿万万生灵死后所积怨所产生的一抹邪灵，妄图取代帝君，取代我，哪怕是在给你无穷的岁月，也改不了命运。”
“我为帝君，何来妄图取代？”黑影癫狂了，带着满身杀机、杀向那道白衣。
“我说过，这是我的天地，一切魑魅魍魉，都无法逃离。你这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
楚程摇了摇头，伸出了手，向着迎来的那道身影轻轻一按。
今朝一尊太灵之体，在神魂之争，覆灭了黑暗，这黑白对立，谋了无数岁月，谋灭了一个时代的绝顶辉煌。
这黑与白，永远不会对换。这黑暗，也永远不用妄想取代白日。
咚的一声巨响，如汪.洋般的力量汹涌而下，密布每一寸角落，像是一片星河都坠落了下来。
源源不断的太灵之力、着实壮观，化作一重又一重天山，将黑影镇压，在这股神圣之力下，永世不能挣脱。
第一千五百五十六章
空灵圣洁的气息，在这座天地之中磅礴激荡，仿佛无穷无尽。大海浪涛、翻滚入苍穹，生机气意同样无穷。与以往不同的是，多了一种韵意。
这种韵意，说不清、摸不透，看不到，但可以感觉到，就在自己的眼前。
微风徐徐，似乎虚空中有无形的鱼儿，欢愉地穿梭在自己的指尖，贴上了肌肤，又触碰着自己的鼻尖，只是都伸手去触碰，这奇妙的感觉，又是瞬间消失了。
“这就是大道亲近么…只是它们摸不到、看不透，只能冥冥之中能够察觉就在身前。”
这种感觉十分奇特，他像是遨游在大道长河之中，与道共游。
“我不甘心…不甘心！！！”
黑影带着不甘，被一重又一重太灵之力、凝聚成山，镇压在这海洋中，碧波荡起万丈，随着灵山，埋葬了海底。
这一幕，楚程看都没有去看一眼，只是喃喃开口，叹息了一声。
“结束了。这一次，我沉睡了太久，却是经历太多事。此次帝临关之行，可以说是这一生之中，最为凶险之行，若不是…依依……就彻底殒落在此了。”
楚程看着这世间的生机盎然，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宁静，没有心，却是感受到了一种空灵，吞吐之中、便是有道韵起起伏伏。
“九道真意…化作了真道么……”
天空中，有九色开始显露，构建了一座桥梁，通向天地另外一头。
楚程感受着那桥上的气息，知晓这是真道的显露，虽说先前被帝君命魂占据了身躯，但自苏醒后，这发生的一切、都有所知晓。
“当初在神煌天中，我便已经察觉到了雷中生木之意，当时欲想将雷霆彻底转化为春雷，逼现绿意。那么、借助生机之体，彻底转现出天地盎然之意。再以本尊自身为道，打破这世间之极，掌拥十一条真道。如今，还有红尘风月，以及火，三条道意未大成。”
玄境极道，这是一条极为艰难的路，哪怕是楚程都没有把握，只是借以将木之真意，推近大成。只是猜想这条路可以走。但当他沉睡、又苏醒后，竟是九条真道大成，直接入灭。
在这世间，七条真道、为不死不灭，九条真道便是灭境后期，在九天十地中是真正的顶尖之辈。可以说，如今楚程境界只有灭境后期，却是可以力敌灭境后期强者。
“木之真意，能够大成并不意外。但这玉灵竟是借以善恶两相，将生死阴阳补全。不愧是昔年帝君本命剑中的配玉。
楚程不知道的是，这善恶两相，奉承帝君意志行事。两者之间自有联系，可以说、这善恶之道，本就是帝君赐于，化作己用也不足为奇。
帝剑伴随帝君九个大世，其眼见与资历自然远超常人。玉灵将帝君转世之体，提到了极致，但是因太灵之体的出现，满盘棋局皆输，自是不甘，若是能够占据帝君转世身，恐怕真的能问鼎于九天十地。
“只是，这一条还未来得及去走，便遭遇到了一股力量的侵袭，导致昏厥了过去，醒来后，满身修为却是扶摇直上九万里，今非昔比。”楚程自嘲一笑。
涅境中期与灭境初期相差十万八千里。这一个大台阶也不知阻断了多少强者的前路。只是当初所见、所闻，是否真是帝君？
那一幕，是无尽深渊。有一道声音在深处回旋，楚程看到有人在行走，仿佛一步一纪元。天地一切都在变。混沌之中清明而化，一指一人间。
那是一道带着不甘，又是不屈的身影。这道身影，走过了无数路途，最终站在一颗陨石中，看着一座废墟。
那人质问，是何人定下了此劫。可惜的是，这浩瀚星空，无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但他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自己的问语。那是自己悟道入仙台的自问自答。
一切都是那么的扑簌迷离。这背后的大手，不止这一尊。
“看来，想要掀开这扰乱我多年的阴谋诡局，还是要自身实力的强大。如今，九条真道，四虚五实，让我的实力大涨，极道入灭，虽说是灭境初期，也可力敌当世灭境后期于不败之地。只是，这实力、若是以往，我会认为、已是站在这世间绝顶。但自从遇到幽冥之主，神域那两尊空境大能，加上帝临关中所遇危机，这实力、还是不够足矣掀开这场诡局。”
空境大能，可怕的难以力敌。如果说玄境三境，灭境为绝顶。那么，空境、便是修道的第三步。
第三步大能、超脱于苍茫规则之外，不死不灭在他们眼中已是不放在眼里，若是真想弑杀一尊不死不灭的强者，他们有许多种办法可以做到。
除非是如帝临关这三难中，布满了无数岁月下积累的死气，在这天时地利下，楚程才有机会以黄泉决，借用众生之力，达到一战之力。但，这终究是外力，无法真正抗衡，只能在短时间内，勉强立于不败。这从与那尊无形大恐怖便可以看出，外力终究是外力。
这也是观远鱼所说，帝临关之行，切莫动用外力，只有一步一步脚踏实行，才能脱颖成功，更上一层楼。
只是事与愿违，恐怕连观远鱼都不会知晓，楚程会陷入一场沉睡，身躯被其师弟灵宝道尊带入帝临关，寻找复苏的希望。毕竟这一场冰固太过诡异，哪怕是集五尊灭境大能联手，也只能溶化一丝。
楚程的一道战魂在帝临关中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脱离肉身，进入了三难中，一路所遭遇的险境，若不动用这方天地的天时地利，必定是魂飞魄散。
“这一场劫难，似乎命中注定。为何…会有一位又一位的至亲挚友因为我离去？”楚程抬头，看向身前。
四方顶天之柱之间，又有无数光芒闪烁，有一条一条白色的链锁，汇集石柱间，锁绕一道身影。
这道身影、身穿帝袍，一双眼眸、没有任何波动，强大的气息，卷动四方苍穹、使得云层无法靠近，一片空明。
这是帝君半道命魂，被困锁于四方之柱中，若是楚程想要取代帝君，将这半道命魂炼化，将步入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只是楚程不会选择去炼化，在帝君占据肉身时，他看到了帝君的一生，得知了亘古至今的大辛秘，知晓了那一场劫灭天来的恐怖。哪怕是禁忌，在那一场大灾大劫中，也如同风中烛火，无法抵挡这场毁灭的风暴。哪怕是帝君在八个大世中布下大局，去迎接那一场大劫，也是溃败，不堪一击。
“曾经的道路，无法再走。这浩然天地，岁月之中，曾经的道路，无法再次行走。曾经那些强者的道路，都已被那一场劫灭天来洞悉，若是再走曾经的道路，只会重滔覆撤。”楚程喃喃开口，若有所思。
这也是为何仙主回到了过去后，没有动用今世身的齐相之道。为的就是不被那一场劫灭天来提早洞悉。
他无法再走帝君的道路，故而不会选择吞噬帝君的命魂，他要走一条属于自己的无敌路。在今后，他将力压当世所有强者，包括仙主的今世生，包括这个时代、应当最强的人。
那场劫灭天来，要由自己打破，这世间的真相，应由他掀开。
楚程站在四方顶柱之间，眸光从帝君命魂中收回了视线，而后缓缓闭眼。缓缓消失在内观世界。
这内观世，再次生机盎然，充满了磅礴的力量，使得这具身体充满了力量。
楚家老祖的离去，带走了一片璀璨的星月，取而代之的依然是观远鱼的那一座战场。
此刻，观远鱼看到那静止不动的白发男子，睫毛轻颤，似有苏醒的征兆，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从太灵的出现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对于内观世界发生的一切，观远鱼不曾得知，对是否能够成功，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毕竟，那是帝君命魂。若非没有了神智、这半道命魂，足矣颠覆九天十地的格局，哪怕是幽冥之主，也难以于其抗衡。
只是三个呼吸，白发男子便睁开了眼睛。观远鱼看到，那一双眼眸清澈通明。当睁眼，一股世间最纯洁的气息，瞬间涌动四空。
观远鱼深深呼了口气，知晓了这并不是那邪玉掌控的身躯。
“多谢前辈再次出手相助。”楚程睁眼，向着身披战甲的将军行大礼。
对于观远鱼的前来，楚程感激无比。在这浩瀚星空中，也只有观远鱼一人，多次为他出手相助。
“你是观某看中的后人。且当初答应为你出手，不必谢我。”观远鱼摇了摇头，道：“因祸得福，你的修为，已入不死不灭。在如今的乱局中，也有实力博弈一场。接下来，有何打算？”
楚程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暗淡。道：“如果可以，我宁可不要这场因祸得福。接下来，我要去赴约当年与幽冥之主的约定，不过之前…….”
这里，有一块神土掉落。在这滔滔黄河之中，形成了一块陆地，这便是帝临关。
楚程要将这块神土收取，填补太初。而后，去寻找另外几块神土。
他知道了辛秘，太初石是世间唯一抗衡劫灭天来之物，想要让真世再现，要借以太初之力。
“不过在此之前，晚辈想要在这神煌天中，组建仙庭！”楚程看着观远鱼，眸光波动，开口道。
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 赠礼
昔年，帝君收集九大神土，还未彻底与太初石相融，便被炎天君打落，导致太初掉落星河，被仙主所得。但除了无土已融于太初，其余八块神土，皆在帝君手中。
那一战，帝君为时间长河的下流，甘愿以神魂作舟，承载苍茫之间幸运的所有生灵，肉身一路守护，在这岁月中与不祥的争斗，导致其余八大神土都掉落，其中一块乾阳之土，便掉落在这里，也就是如今的帝临关。
乾阳之土，属性为这天阳。故而这无数岁月积累的死意怨念能够被压制在帝临关中，无法冲出。否则，这神煌天、又是一座幽冥天。但又与幽冥天不同，前者虽说鬼物横行，但这些都是人死后无法落入轮回，在这奇异的苍茫规则之下，这些游魂孤魂野鬼诞生了灵智、借以苍茫规则修行，大多保持着生前的心性。
这也是有大多鬼仙不喜以人肉作粮的原因，但后者，是由怨念所聚，厉鬼邪魔，毫无人性、只知嗜血。
“仙庭？”观远鱼听言，顿时怔住。
历史长河，不会留下太多过去的痕迹。但这世间、多多少少有点痕迹，且这个大世、有昔年自斩一刀的古老存在，从他们口中流传下来。
仙庭，那是无敌于一个时代的仙主所创建，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帝宫抗衡的势力。
只是、辉煌一个时代的仙庭，却是因为仙主的失踪，最终在帝君联合其余顶尖势力的围攻下覆灭，最后、只剩一尊魔主独自以仙庭之名，在当年围攻仙庭的各大势力中杀进杀出，以此向天下人证明，仙庭并未覆灭。
观远鱼怔住，没有想到楚程会有组建仙庭的念头。
仙庭，代表着一个时代的辉煌。有着数以万计的强者。以仙庭之名，必定是要成为诸天万家最强盛的势力。
楚程一向独自惯了，为何会有如此雄心壮志。
“我要再造属于陌尘的绝顶辉煌。”楚程看着面前的人，认真地说道。
看观九个大世，楚程已经深知若是紧靠自己，今后大世开启，势单力薄、很难展开手脚。否则，帝君当初也不会创立帝宫。而且，经过这次生死险境，楚程希望在将来，自己也能守护那些故人。
“陌尘界，自真道化神，便已经在走第二步之路。我相信不久的将来，那方天地之中会诞生一尊又一尊玄境强者，踏入九天十地，皆时，我会接引他们。使得他们能够在九天十地中有势力可以借以依靠。不必在重重险境中浴血前行。”
如今九天十地大乱，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楚程没有把握可以及时相助。
第二步强者，号称与天同寿，有资格逐鹿一山之主。但在如今大乱的时期，依然有极大可能陨落。毕竟，在曾经极少出世的灭境大能，如今集结于一处，更是有数千数万涅境存在，玄照修为，依然还是不够看。
若是碰到涅境修士，只要一味逃避，有望逃脱，但遇上灭境大能，只有死路一条。除非，陌尘的人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入往涅境。
到了涅境，才方有自保的实力，哪怕是不死不灭的存在，也难以将其抹去。除非真的是遇见了一念成空、眼见为无的强者。
但这等强者，别看帝临关中出现了三尊，放在九天十地这等浩瀚苍茫中，难以找寻出几尊。除非那些古老的存在皆复苏。
“幽冥界攻打其余八座苍茫，所到之地、必定是一切生灵皆杀，不会有一条漏网之鱼。我怕今后，从陌尘界走出的人会受到波及。”楚程再次开口。
“幽冥之主会给你面子。”观远鱼忽然一笑，开口道。
“除了陌尘之修，我信不过其他人，更信不过搅乱天地安宁的幽冥之主，我与她之间，只是有一场交易罢了。”楚程摇了摇头。
昔年，楚程败在幽冥之主手中，为了神域七界的众生灵，也为了去寻找复活银临的希望，答应了替幽冥之主率领幽冥大军攻打南阳关，而后见到了同是陌尘之修的幽一。
幽一交给了楚程一枚战旗，这是幽冥号令，握住此旗、便是可以号令整个幽冥。
哪怕是至今，冥内界内所有强者、都在等待一个命令。一个属于他们的王的命令，楚程的号令。
握住了幽冥号令，幽冥界的所有力量、便是属于楚程，就算今后、幽冥之主想要再握席这股力量、也难以做到。得此旗之后，就算今后，哪怕是命令其余十常将侍与幽冥一战，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但十常将中、最强的幽一也说过。这代价极大，甚至无法找寻心中的一直所求。故而楚程不可能借这股力量去对抗幽冥之主。
再则，楚程不可能如此轻易的相信他人一言。这或许，只是幽冥之主对他的试探。试探他是否真心实意。
“那为何不将仙庭组建在苍云天？需知当年苍云天中出现的沧海境、便是仙庭的前身。”
当年，苍云天中沧海境现。那正是仙庭废墟，是九天十地中唯一一座完整的古之秘境，那里也是楚程与仙主的今世身，以及观远鱼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幽冥之主曾对我说过，苍云天将作为最后的战场。到了那时，苍云天将陷于水生火热中，哪怕是我执掌幽冥号令，最后关头也不见得能够真正号令幽冥大军，毕竟、幽冥之主才是他们的皇，而我不过是傀儡。”
“而且，想必前辈也曾感应到了。在这帝临关中，有着一丝陌尘界的气息。这里、连通着帝路。”
人世七域，有一座神秘且广袤无际的道路。是昔年人皇在雪谣前辈的指引下开辟，那里是人世证帝之路，藏有无上机缘。但这帝位之争也仅限在帝路中。在那广袤无际的无人域中暗藏危机重重，哪怕是大道至尊也不敢轻易踏足，一旦踏足、几乎是九死一生。多少强者为了探索无人域，不幸陨落。
“的确，这里有着陌尘的气息。只是，这缕气息太过飘渺，即使踏足每一处角落，也是无法寻查出。”观远鱼点了点头。
“眼下，我必须组建自己的势力，与今后的苍茫大乱中稳固根基，应对一切敌。而这通往陌尘的道路，便由我来开辟。”楚程的眸光再次看向观远鱼，抱拳道：“还请前辈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观远鱼实力极强，已是半步踏在空境第二步层次。在这九天十地中，哪怕是那些古老的存在，也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眼下，正需要这般强大的人坐镇仙庭。
“再创绝顶辉煌么…….”观远鱼笑了，道：“家乡的酒，家乡的人。我答应了。”
“多谢前辈。”楚程抱拳深深鞠躬，在这世上，他敬重人的不多。他不敬天不拜地，只敬古天舒与雪谣前辈，如今多了一个观远鱼。
两个本是毫无干系的人，却因都是陌尘修。观远鱼的不求索取，无偿相助，让楚程感激。若不是此次观远鱼到来，没有他挡住玉灵，楚程断然等不到太灵之体的到来。
“今后，你又当如何？”观远鱼开口，只是这话并不是对楚程所说。
“我奉王者意志而行事。只是如今王者还未出现，我理应继续在这里守候。”
善恶两相开口了，他的恶念、在观远鱼的浩然正气之下被压制，如今善念占据主导，不再是那尊毫无神志的大恐怖。
如今，邪玉在楚程的内观世界中被太灵之力抹去，帝君命魂也被镇压其中。善恶两相，依然是一柄未曾出窍的剑。这是一把极为锋利的宝剑，只是、此剑终究还未等到出鞘之时。
“不过，若是今后在此地遇到家乡的人。我会尽可能的让善意占据主体，护送他们离去。”善恶两相沉默片刻，开口道。
善恶两相，恶相存在了无数岁月，而善相出现在观远鱼他们那个年代，时间相差太多，故而善相被恶相压制。
“多谢前辈，晚辈也送前辈一份礼，以表一份心意。”楚程看向善恶两相，拱手开口。
这是一尊同样接近空境第二层次的强者，可惜被恶念缠身，善念无法平衡。也是因如此，善恶两相不敢走出三难中。浩然正气的压制只是一时，观远鱼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身边，一旦失去平衡，对于世间来说、便是一场大灾。
“礼？”善恶两相疑惑道。
“看来是大礼，有了这场大礼。今后，你便是需站出来，守护家乡了。”观远鱼笑了，看着善恶两相。
“前辈，请接着。”
忽然，楚程动手、快得让人难以反应。他的手，按在了善恶两相的头颅上。
“你……”善恶两相，正要做出抵抗。忽然察觉到了什么，面脸不可置信。
天地之间，有一场大气。这一场大气，无形无色，却代表着两地之间的两极。
“我为太灵之体，哪怕是失去这善，这恶相也无法占据我的灵体。这善恶之相，也不过是为聚我生死阴阳的借力罢了。既然如此，这善相，便送于前辈吧，从此山高水阔，何处不能去？”
第一千五百五十八章 杀器
这突如其来的善恶两意，对于楚程来说，并无多大作用。这并不是属于楚程自己领悟的道，而是邪玉、以善恶两相为基础，推衍自身善恶补全生死阴阳。
这不是属于楚程的道，只是充次其量。不管是邪玉、还是楚程，待这生死阴阳补全后，定是会找个机会将善恶之道从自身剥离。
并不是所有的道，都适合自己。楚程如今为太灵之体，为世间至洁之体，本就不需善恶之道。他的路，不会是五蕴成善，也不会是五蕴成恶。
不管是五蕴之善，还是五蕴之恶，也都是前人走过的路。故而，楚程只会将太灵之体作为载体，去感悟最适合自己的道路。
天地朦胧了起来，有两种不同的风荡于天地间。这是红色与充斥着各种杂质的褐色，两种颜色，聚于掌间。只是刹那之间，这片天地只剩了红色，这是至善之色。
至善一出，善恶两相身上爆发出了足矣撕裂至恶的力量。滚滚红雾，从善恶两相的头颅中贯冲，那一双不停闪烁两色光芒的双眸，交替之间变得缓慢。
那一双原本摇晃不定的幽绿瞳火，变成了温润的红色，如同宝石般明亮。
楚程将满身善念本源交予了善恶两相，使得恶相一直占据的局势发生了改变，这一刻、哪怕是没有观远鱼的浩然正气在一旁压制，也不会陷入恶念中。
善恶两相，脱胎于极恶，却不如极恶，脱胎于五蕴之善，又是不如。但却是恶善转变间，可现一丝阴阳扭转之力，恐怖无比。
楚程褪去了善相，只留恶相。依然是九条大道不曾缺，立身灭境初期。这恶相褪去，还需再等待时机。至少要等十二条真道大全后，寻新道换旧道。
“自善念诞生，便一直被恶相压制，如今这格局终于被打破。这善恶两相得以平衡了…….”
楚程收回了手，后退了一步。善念本源从自身脱离、与善恶两相融为了一体，让善恶两相之间有了平衡，从此不用再被恶相主导。从此，这尊陌尘界的前辈，不必隐藏在第三难中。
“多谢小友！！！”
善恶两相的面容在发生改变，那本是骷髅的半边身、在这一刻、以很快的速度开始了蠕动。不到片刻、便长满了血肉。
“曾经的老三回来了，从今往后，观某不再是独自一人。”观远鱼长叹了一声，眉目中多了几分欣喜。
从此，这善恶两相、恢复了曾经的容貌。不再是恐怖无比，而是一名长相十分秀气、眼角之中点缀着一点红痣，满头红发的男子。曾经，这名男子为陌尘众修独断恶相，使得他们才得以闯过第二难，可见他的强大。
“你如今虽非王者，但此恩情太重。王者归来之前，张百仁愿意为你效劳。”红发男子开口，有气血之力开始在流转中不断浓郁。
楚程笑了，道：“王者之意志已被我镇压，我凌驾于王者意志。我相信，前辈会一直为仙庭效劳，守护陌尘界。”
“好一个凌驾于王者意志。”张百仁听闻，大笑了起来。道：“那么，我就等着那一天。”
“前辈会看到的。”楚程摇头一笑，认真道。
帝君九世轮回，楚程都有亲眼目睹，也曾近临一场空之三境。这世上，没有人比楚程了解道源境。
或许，这就是一抹柳絮，曾在楚程灵魂深处飘过，留下了浓重，或许若干年后，回想起这抹浓重，能够助他入道源。
楚程拜别二人，约定三月后在天之上中的陌尘相见。
当观远鱼与张百仁离去，这片天地、属于空境大能第二层次才有的心界消散，露出原有的天空。
狂风与沙尘滚滚，一道光阳横穿其中，在向着第二难的方向快速逃离。
观远鱼与张百仁的离去，无声无息。无人能够察觉。
忽然，灵宝道尊等人脸色严峻了起来，似乎将面临一场大敌。
“不好！”所有人大惊，他们感受到了地动山摇。
这是整座苍穹的震荡，是帝临关发生了大震。所有修士都在骇然之中急忙飞上高空。下一刻，有无数滚尘升起，
一声巨响，整座大陆似乎被什么巨力击沉了。
在这巨响之中，整个天际都被尘烟弥漫。厚厚实实、哪怕是神识都无法渗入。眼前，只能见得一片深褐色。
“是不祥来了么......”有人大惊道。帝临关的变故，不仅仅是局限于三难之中。空境之战，已让不少修士有了危机感。如今已有不少修士奔赴入口，要放弃此行。毕竟机缘再大，也要有命去寻。
“灵宝道友........”灰色的世界中，伸手不见五指，也无法看清面前。在这种情况下、众人不敢轻举妄动，静在原地。少年阿七知晓在场众人中灵宝道尊虽然修为不是最强，但见多识广，或许会知晓这场变故。
“别问我...问我、我也不知道。但这天地异变。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若是不祥再临，绝对不可能有如此异变。而是黑风滚滚，死气蔓延。这也不是大能之间交手的余威，没有半点可怕的威势。我们只需静等异变消失。”九音天尊开口。
这漫天尘雾开始越来越厚实，渐渐的甚至连眼前一尺都无法看清。到了最后只能闭着眼睛，四周的空间开始凝实，厚实的沙尘开始敛合。好在这些都是玄境强者，哪怕是在大地固封之下也全然无视。
“轰！”
又是一声巨响，人们尽管漂浮在半空中，这尘土之间的紧密联系，还是让人感受到，这陆地似乎又下着下方降了降。
有尘埃开始亮起，一点又一点，如夜间萤火，它们相组成一起、组成了一幅星图，这些光点又向着外方扩散，不知去往了何处，是无边无际，或许是浩瀚星空。
此刻，有一道身影，站在一处神秘的空间。
这是星河之下、有蓝天白云，暗淡的红光遍布。白云被染为了粉色，欲要脱离天际，有一丝丝雷霆游走与中、散发着恐怖的气机。
这里是太初空间。
昔年，楚程寻得了雷土，融于太初之中。使得太初空间中，有雷云形成、从此风雨可现，天地中的河流不再是一滩死水。
有一方天地，天空依然很蓝，这些淡红的云层，不敢接近。有一颗烈阳依旧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有一把残剑悬挂当头。
大地上，微风吹拂，稻香弥漫着四空。这里，依然生意盎然。
随着楚程的到来，在他的身后、有无数星光追入，使得这天地、瞬间被一股清光弥漫，向着四周不断扩散。
曾经，天地像是没有界限，那浩瀚星空，却是无法触碰。那些在夜间闪烁的星辰，只是如一张画般，渲染在上头。让人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美丽的假像。
但这一场星光，却是给太初空间带来了无限的可能。星光在无限蔓延，追寻于那无法触碰的神秘面纱。
“乾阳之土，代表了天。从此，这太初空间中，将有真正的星空。”楚程喃喃开口，一步来到地面，随手摘取一颗稻香果，轻轻咬了下去。
当年的味道一直未曾变，依旧是那个味道，或许这时间唯一的不变，也只有楚程当年在太初空间种下的道香果。
有凤凰于飞旋之中，升往星空。这是凰血道莲，世间神药、近千年过去，已成长出神影，不用多久将成为一株真正的神药。
他没有再去管此地的融合，而是来到了屋内，见了朝夕相见的人儿。
“这一次梦中，我见到了你。你应该不会怪我吧。”楚程对着沉睡的美人述说这一段经历，讲着关于他们的梦。没有去说这一段生死危机，报喜不报忧。
“这一次帝临关之行，我已入灭，成为不死不灭的强者，在这九天十地中、已经没有多少人是为夫的对手。再等等，等我完成与幽冥之主的约定。她便会告诉我黄泉在何处。等找了黄泉中的那株不死药，你便能苏醒了。从今往后，我便可以一直陪着你，去哪都带着你。”
“还有，我见到了亘古至今的最强者。说来也是有趣，我如今的身份，竟是他的转世。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他，想要我苏醒归来，站天下之巅。只是，只有我知道，我是楚程，不是楚成。我的前身来自一颗名为地球。故而，这从未乱我的道心。”
楚程坐在床边，对着沉睡的女子轻声细语，满是温柔。
他伸出了手，掌间出现一把淡金色的长剑，布满着裂痕，一股腐朽却是带着帝危的气息瞬间溢出，但又很快就被镇压下去。
“这是帝君昔年佩剑，今后你苏醒后，这柄帝剑便是为夫送你之物。此剑一出，哪怕是灭境强者也要退避。”
这是帝剑，一剑斩出，威势非同小可。如今被楚程得取，也是一大杀器。
就在此刻，太初空间中的那柄残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剑身开始剧烈颤动、只是刹那，便化作了一道光芒，向着木屋飞遁而去。
帝剑轻颤，似乎也察觉到了敌意，从楚程手中脱离，飞出屋门，向着远方天际杀去。
第一千五百五十九章
“不好！！！”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楚程也是脸色一变。才想到太初空间之中，还有一柄九天玄剑悬于空中。
那是昔年仙主的本命神器，曾出手未楚程解决过不少生死危机。但这柄九天玄剑，如今破碎不堪，当初所见只剩一把剑斌，多年的补全之下，也才凝聚出二寸之身，状态极为不稳定，楚程很难将其召唤出来。
一柄帝剑，一柄九天玄剑。代表着两个无敌神话。曾经有二次交战，难以分出胜负。
如今，这两柄绝世神剑，经历了无数岁月，再次相遇了。
有滔天剑机大起，刹那之间从两边涌起。云海翻滚，在剑机之中支离破散。
这两柄剑都是世间一等一的杀剑，锋芒远胜世间任何一柄神兵，闪烁的剑光，只需一缕，便可斩破宇宙。
这是一场恐怖的对决，光芒四射，剧烈汹涌。整座太初空间，都陷入了大动震中。
楚程脸色难看无比，这两柄神剑都释放出了全部剑机，威势惊人的让人窒息、不敢冒然上前阻挡。
“这剑机…让我有一种直觉，若是被波及，哪怕是我这玄黄不灭体，都要被斩为碎片。”
楚程出手了，万千大龙瞬间镇于天穹四方八面，要阻挡这两柄神剑对撞中散播的剑威，否则这太初空间要成为一片狼籍，昔年所种下的那些灵药都要覆灭成灰。
最关键的是，这里除了自己还有银临与雪谣前辈的肉身，若是出现意外，楚程定是悲痛欲绝。
“恳请两位爷去星空之外！”
万千大龙悬游于空，恢弘的金光笼罩天地，一尊神佛降世，要镇四方剑机。但下一刻，便是有数千道破碎的声音响起，让楚程脸色再次一变。
这是旷世古今的神剑，神威难以抵挡。只是瞬间、神佛起龟裂、万千大龙开始瓦解。
只是一剑，这镇守四方之力，竟是如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
九天玄剑轻轻一侧，似乎听懂了楚程的话语，在一声轻鸣、遁向星空。紧接着，后方一条长虹、如同游龙般追赶而去。
两股凌厉剑机去向远外，楚程顿时松了口气。
“没想到，帝剑会如此恐怖，竟是可以与九天玄剑一争高下。”楚程转身、看向那片被茫茫剑机布漫的浩瀚星河。
帝剑并不是帝君的本命剑器，但伴随着帝君九个大世，哪怕是如今在岁月侵蚀下碎裂不堪，依然蕴藏着几缕帝威。而九天玄剑，剑身全部破碎，曾经仙主留下的气机、也在一场难以相信的大战中被抹去。但毕竟是仙主的本命之剑，神威不可测。
两柄神剑，皆有斩杀灭境强者之势。唯有超脱于苍茫规则之上的存在，才有抗衡的能力。
所幸，二柄神剑还未碰撞，楚程便已经出手了，除了一些稻香果在风势中倾倒，其余倒无大碍。
“昔年仙主因斩断了自身所有因果，导致自身已没有未来。其自身实力无法全部展露，故而败给了帝君半招。如今九天玄剑再遇帝剑，也不知孰弱孰强。”
外界星河，已是可以触碰。这刚刚形成的浩瀚宇宙，将要经历一场大毁灭。
两柄神剑，不止飞向了何处。楚程的神识已经无法探测了。
“这方星河，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广袤。”楚程收回了眸光、随即挥手、那被风刮倒的一棵棵稻香果在这一挥之下、直立了起来。
楚程没有在九个大世的经历中看到过帝君进过太初石，同样也没有见到过仙主进入，或许这都是遗留的片段。
故而，并不知晓这太初空间的星域究竟有多广阔。这些都需要自身一一去体验。只是，他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要巩固修为境界，去探索灭境的奥妙，在短时间内将自身实力提升到巅峰状态。
“九大神土，我已寻到坎、艮、震、乾。以及，当年仙主散尽自身生机绝意召引的无土。”
无土就在太初中，没有彻底相融。但究竟在何处，就无法得知了。九大神土，如今还差四块，便可以尝试相融。
“留给我的时间，不短、也不长。”楚程喃喃开口，修道不足万年、便是寻到了四块神土。如今大世未真正开启，留给他的时间还充足。
楚程来到沧海静心壁面前，一旁明心道树随风轻动，一片又一片落叶缓落半空，虚空被划出半圈涟漪，蕴含着奥妙。
当这一片叶落，待完全落地时，又有一片新的落叶重新生长在树枝中。这世间的道蕴，永恒不散，当散落在天地之间后，若干年后，又会重新归聚于天地间。
楚程在明心道树中缓缓坐下，面对着沧海静心壁，缓缓闭上了眼睛。
曾经，楚程在沧海静心壁中，触碰了百条道意。这不下百条真意，其结果皆是如水一般，而他便是格格交横的竹篮，当未捞时、那水在篮中，当一把捞起、终究是竹篮打水空。
曾经拥有，却无法留住、只能有一丝影子记在心里，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记忆终究会散去。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楚程与谢依依在东海长生剑宗，观镇宗之宝启天壁。那时有传闻，这启天壁，万年一现，在这一面玉壁之中，每个人能领悟到不同的感悟，集大气运者、可凝聚规则。
一道规则，凝聚虚界，便称之圣墟境强者，每一尊皆为真道化神。只有真道化神，以真意演化规则，才能开化出一座虚界，又等化虚为实，便为仙台。
只是虚界织规则为世界，这交织规则实在是太难，古今以来，不知多少尊者止于这一步。
人世的道路，从人道体系开始，便早已向着玄的方向走去。不论是真意演化规则为虚界，又织规则为世界，在楚程眼里、比之九天十地的玄境更加玄妙。
这不仅涉及了真道雏形，甚至涉及到了规则世界。这一念之中、无中生有、一座世界归于心中，这与第三步空境，又有相通。
圣墟，仙台，大道境。包含人，玄，空三道。这修炼体系、足矣傲世古今。可想人皇的惊艳。这体系，乃雪谣指点，但真正集大成者，还是人皇。哪怕是雪谣都不曾料到，这世间，竟有人能够开创她预想中的完美体系。
这个体系，不存于仙主的时代。可以说，这世间原本的轨迹，开始向着不同的方向流动。
当年，楚程在启天壁前，费劲千辛万苦才捕捉到了四条真意，这还是自己早先吞食了五行圣果之中的四种，若非如此、或许一条都难以捕捉。反观谢依依，只是坐在启天壁面前，就有百道真道自前，任由谢依依选择。
这便是天道之宠太灵之体的恐怖之处。只是坐在那里，便抵过世间天骄苦修万年。
当楚程闭眸，当一阵风来、一叶飘落。忽然，他好似看到了一片蔚蓝，闻到了海盐的味道。四周静悄悄地，有细水穿过指尖的温暖。
他陷入了无声的世界里，甚至听不到呼吸。只是片刻，有光芒从上空落下，照亮了这片蔚蓝，又有涟漪从水底渲开，恍惚之间，看到了有一条条鱼儿，戏游在此间。
这一刻，楚程像是成为了大海，那些鱼儿、因为汪.洋辽阔，从长江溪水中奔赴而来。
“这…便是太灵之体么…….”楚程心神震荡，这是前所未有的一次，道离自己如此接近，仿佛伸手之中便是可得。
有一条青色的鱼儿，从远处路过，忽然停住，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下一刻、便是飞快的化作一道清光向着自己的方向游来。
“这是草之道么…….”
楚程喃喃开口，凡是一切接近木本源的道意，此刻都是向着自己接近，若是得取，汇集于木之道意中，定是能够更上一层楼。
正当楚程要招收时，忽然之间、有一道剑光、斩向这片汪.洋，使得四处的鱼儿受到了惊吓，连忙逃离，眨眼睛，这片海底世界便空空如也。
楚程睁开了眼睛，便是看到远处有一道长虹向着这里疾速而来。
“帝剑……”楚程看着那柄疾速而来的剑，眉头皱起。
此刻情况很不妙，原本就布满裂痕的帝剑，与九天玄剑一战后竟然是更加的破了。剑身中央破了一个大口，就连剑刃也崩碎了。
“…….”
远处，寒光大起，一道恐怖的惊天剑机刹那而来，让楚程脸色再次一变。
“剑下留情！”楚程连忙伸手向着帝剑抓去。
这是神剑，其威可力拼空境，万万不能崩碎在这里。
但九天玄剑根本没有给楚程任何机会，也没有想放帝剑一马，剑光大起，无数月华从天地之中隐现，汇集一剑中，向着此方一剑斩来，没有任何留情之意，这是想连楚程也一块斩了。
“…….”
楚程眉头皱了再皱，无奈叹息了一声、向着后方倒退了几步。便是看到帝剑在无数月光凝聚的剑机中轰然崩碎，一代帝兵，曾经伴随帝君九个大世的绝世神兵，崩碎在了此地。
剑身碎为无数晶点，散于大地，楚程眸光微凝，注视着这一切、脸色微动。
九天玄剑悬挂于空，竟是在吞融帝剑碎片。
第一千五百六十章 仙庭
一柄帝剑，在岁月长河之中也不曾被抹去。依附在剑身上的玉灵更是谋划了一场惊天大局，覆灭一场曾经世间的绝顶辉煌。
然而，此时、这柄绝世神剑在太初空间中覆灭了，剑身崩溃成晶点、在九天玄剑的剑机下消融。从今往后，帝剑将不复存在。
楚程看着这一幕，脸色有些难看。这是帝剑，可以借此力敌空境存在，将作为一大杀招，却是去没有捂热、就折在了此地。
嘶嘶破风，缕缕剑光如游龙穿梭，止不住的兴奋颤抖。
剑光覆盖了天穹，九天玄剑隐没其中，只能看到其影，这一刻，楚程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剑爷出现在了面前，幻化出双腿双手，张着嘴巴吐着舌头，啃噬着其它神器以此补全剑身。
楚程眨了眨眼，继续等待。既然帝剑崩碎被九天玄剑吞噬补以剑身，这已经发生的事，便没必要再去过问。现在想要知道的是，吞噬了帝剑后，这柄九天玄剑，又能够补全多少。
这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楚程收回了眸光、不去妨碍九天玄剑，身子一闪中重新坐到了明心道树下，去观沧海静心壁，巩固修为。
如今，九条真道大成，只剩红尘、风月与火三道真意还领悟。红尘风月太过玄妙莫测，哪怕是沧海静心壁中也没有映载，至于火之一道，他走的是众生，所走的路、便是心火。
三条虚之意，天地之中难见。故而，此刻需稳固的是木之真道。
时间流逝，如今太初空间的规则在神土的补全中越来越完善，因乾阳的融入，使得天地有了无边界限，这时间的流速也更加地快了。
从原本的三百倍，增到了千倍。
这一坐，便是二十七万年。二十七万年，楚程的气息越来越厚实，在他的身上，不断有生机之意磅礴而出。他像是一场给天地带来的福泽，在四周、不断有春意盎然徐徐展开。
也就在这时，那茫茫剑光急剧增亮，在刹那之间，压过了整片星河，更为磅礴的剑机出现了。
楚程察觉到了动静，缓缓睁眼、迎着那刺眼的光芒望向过去。
如星辰大海般的力量直泻而下，密布每一寸空间，像是一片宇宙在诞生。楚程看到、在那最中心处，显露着一道剑影。
“吞噬了帝剑之后，九天玄剑，又会补全几分？”楚程注视着、喃喃开口。
帝君佩剑、非一般神器，九天玄剑能补全几分，楚程也抱着期待。或许，这一次将有质的变化。
时间流逝，直至三个时辰后，那剑气云海才开始散去。一柄三寸断剑显露在视线中。
九天玄剑从半寸补为三寸，剑身流转的剑光更加凌厉了，只是悬停在那里不动，便有撕裂星空之势。
“雪谣前辈曾说，九天玄剑剑身二四尺，二十四寸，如今复原八分之一。融合了一柄帝剑，也只能达到三寸么……”楚程喃喃开口，暗道九天玄剑的恐怖。
看来帝剑与九天玄剑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且帝器灵性全无，只剩几缕帝威，能补达三寸已是达到预想了。
“不知若是吞噬了剑爷，九天玄剑能补全几寸？”楚程想到了魔主的那柄巨剑。这柄魔剑只是剑身残缺，但器灵却是完好无损，若是不计代价，依然能发挥巅峰一击，可达半步道源之力。
这柄魔剑的价值，或许要高于帝剑。毕竟九天玄剑器灵受损，剑爷是最好的大补之物，可以补全器灵灵性。
三寸九天玄剑一声轻鸣，将剑光尽数收敛，而后化作长虹重新悬挂于云层中，化作一轮烈阳照耀大地。
九天玄剑依然没有理睬楚程，这一挂或许要等到下次找寻到九天玄剑的碎片时。
“失去了帝剑，却是补了三寸九天玄剑，这看似并不吃亏。但这九天玄剑，难以为我所用，一切都看它的心情。”楚程无奈、摇头一笑。
“我与两位前辈约定三月天之上中相见，是时候离开此地了。”楚程的眸光从那轮烈阳中收回，缓缓闭上眼睛。
太初石有太多秘密，帝君曾经所见的无字墓碑、也无寻到任何痕迹，这些都要到太初石补全之后，才能真正的一探究竟。
空间顿时起了一片涟漪，下一刻、楚程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这方天地，当他睁眼，眼前是一片褐色的大地，荒凉无比，甚至没有一棵小草。
“这里……”楚程眉头一皱，明明感受到了生机，却是一片荒芜，这很不符合常理。
“我依然在帝临关中…….”
远处，有长江滚滚东入流，一艘破败的古船停靠岸中。
昔年，帝君肉身折损在此地，乾阳之土也落在了这片虚空中，形成了一块广袤的大地。如今乾阳之土被楚程以太初招引取走，暗道来说、这块大陆也将会消失，这神煌天、也将再无帝临关。
然而，乾阳之土被楚程收取之后，帝临关中的陆地并没有消失。
“难道…帝君的血肉骨骼、同样演化成了陆地？”楚程心中猜测，唯有这个解释能够说明这一点，帝躯难以被岁月侵蚀，曾以神魂作万千舟，又以血肉骨骼为洲承载亡者。
“又或许是……..”
楚程心中有个猜测，一个为何在这里能够感受到一丝人世七域气息的猜测。
曾经，陌尘界为一座浩瀚苍茫，却因在劫灭之中覆灭，经历无数岁月也未曾复原。之所以难以复原，便是因为其余地域散于星河各处，无法恢复。
“或许，这里很有可能是陌尘界。”楚程沉默许久，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出。四周无人，无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帝临关甚至整座天之上，便是昔日的陌尘一土。有着连通人世七域的道路。只不过，这路途太过隐蔽，当年观远鱼他们没有察觉，楚程在此也没有察觉，只能感受到一缕属于陌尘的气息。
“或许，这条路在九天十地中不通。只有在人世帝路之外、那广袤无边的无人域中，才能寻到通往帝临关的道路。”
只是，帝路之外的无人域太过危险，哪怕人皇在无人域中证道第二步玄境，也依然举步维艰、稍有不慎，就有殒命的危机。
“现不管这个，待与两位前辈，共同组建仙庭。至于无人域，带我完成与幽冥之主之间的约定，便回陌尘走一遭，去探寻下那座无人域。”
以楚程如今的修为境界，那座神秘的无人域暗藏的危机，无法将他拦住。这世上，再怎么可怕的危机，能比得上这次帝临关之行？“我这师弟，倒是苦了他了。”楚程想到了灵宝道尊。
自己沉睡的这些时间，灵宝道尊苦心积虑得照顾，为了将其复苏、甚至踏入了这危机重重、稍有不慎就将陨落的帝临关。
得知这些的楚程心中触动，对灵宝道尊的种种欺骗又感到羞愧难当。
“没想到我这师弟，倒是诚心待我，视我为亲兄长，甚至可以为我去赴死。从今往后，我便是他的亲兄长，而他、也将是我的亲弟。”
楚程喃喃开口之间，感知灵宝道尊的气息。只是刹那，便是察觉到东南方向三千万里外，有着七道气息。
这七道气息。有四道气息强大无比，散发着毁灭的气息。其余三道内，有一道气息、便是灵宝道尊。
此刻，这七道气息的状态有些奇怪。竟是如同静止般，封固在四处，无法收敛、也无法蔓延。
“有意思，不愧是灵宝，以玄照初期修为，便是可以混入灭境强者堆中。”楚程向着那七道气息的方向走去。
这一步迈出，整个大地竟是一震，有泥土塌压、向着下方沉下，如在风中瓦解。这一变故，也是让楚程微微一怔。
大地像是坠落了万丈深渊，楚程一步踏空，身子也微微落倾。有流沙从身躯空隙中穿透而过，随风飘散。
一时间黄沙万里，那七道固封住的气息，在这一刻有了流动。
恍惚之间，楚程看到了三难之景，也看到了那一处摆着棋盘的木屋，在那棋盘上、只剩一颗黑色的棋子，面对着满盘白棋。只是这棋局中的输赢并不重要了，这黑暗终究胜不了光明。
风呼啸不止，这无数泥沙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使得大地再次震了震，起卷黄沙三千丈。
也就在这时，楚程看到了远方有七道身影，踩着一个玄武龟壳，此时、静止不动。
那七道身影、也看到了后方的那道负手而立的白衣白发。
楚程看到、除了那长相诡异的女子和双手寸寸节节的少年之外，其余人脸神纷纷变化。
灵宝道尊满是欣喜，一双老眼泪汪汪。其余四人，则是瞪大了眼睛，满是惊恐。
“快逃！”九音天尊似乎是察觉到了危机，连忙大喊。
先前三尊空境大能先后赶至，与那白发男子一战。此刻、却是只出现了这名白发男子，很有可能那三尊大能，遭遇到了不测，被这尊邪仙吞噬了气血修为。
这是一尊可怕的大魔，哪怕是空境大能联手面对也要陨落，这是要无敌了么？四人的心如掉进了万丈深渊，绝望无比。
“他们是在怕我？”楚程眸光流转，看着那四张慌张的脸，嘴角上扬。
这个普普通通的表情，在九音天尊眼里却是显得无比可怕，甚过上古邪魔。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面对着楚程的逼近，四人大声喊叫。
忽然之间，楚程停住了脚步，转头向着东方方向望去。
那个方向，有一道仙光，伴随着琴瑟合鸣，钟声彻响。
天际中，那一道仙光、显露出两个字。
“仙庭。”
第一千五百六十一章
“仙庭。”
两个大字显露天地之间，这不仅仅是帝临关，甚至整个天之上都显露出两个字，字迹浑厚，落笔苍劲，显尽天地之大势。两字辗转质检，仿佛藏露气象万千变数无穷。
这一刻，震动了整座天之上的强者。神煌天这座苍茫与其余苍茫不同。这座苍茫，有着上下两层，一层为表露、被称之为神煌，另外一层则为天之上。
在这天之上，聚集了各大苍茫中的顶尖强者，只会博一世机缘，非大气运者不可入，一旦没有气运在身，稍有不慎就将沾染不祥暴毙而亡。哪怕是玄境修士，也难以抗衡这诡异。
可以说那一座天之上，有着足矣抗衡幽冥天的实力。哪怕是苍茫道盟也无法将其势力完全插足。
这一刻，大气磅礴的气势，压盖了每一处角落。
“仙庭！！！”
所有人都看到这两个字。
古老的传说，曾经有一尊无上存在，一手力压苍茫十方各禁忌，压得世间强者无人尽需低头，这尊存在，被世人称之为仙主，为仙庭之主。
“是传说中那古仙庭么？”
仙庭，曾强者如云。天尊百尊，玄境强者达数万。这是一股让世间敬惧又向往的圣地。
仙庭的强盛、占据了一个大时代。十数亿年的岁月里，没有任何强者与势力能妄图撼动。
“古老的传说，竟是在今日显现于世了....只是那座仙庭旧址已成废墟，漂流在时空长河隐于苍云天中。莫非是有人在效仿昔年仙主，创立仙庭？”
天之上中，不止原始天尊这等灭境后期的强者。否则有怎能称之为强者集聚之地？
“本座倒是想要看看，会是谁敢如此胆大妄为，去沾染旧时仙庭，就不怕因果沾身么？”有强者冷笑，嘲讽当世有人作死去沾染因果。
昔日仙庭，已成过去。有人妄想取代、再现世间，只有自寻死路。
“有意思…几日之间。接二连三的异变。先是五蕴之恶现身苍茫，而有当年的星月大帝剑斩星河，此刻、又有古世仙庭再现人间。这短短数千年，便是风起云涌，变化多端了。”
神煌天中有古老的存在苏醒多时，还未彻底沉睡，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吵醒，看到这一幕，也是严峻了起来。
人们看到，天际之中忽然出现了一道黑点。起先、这个黑点，只有一片树影那般大。但随着一阵阵巨响轰鸣，风起云涌，这道黑影逐渐起遮天蔽日。
人们看到，有无数陨石从天际中坠落，却是迟迟不见轰落在地，而是一直随着那道黑影的降落而跟同。
有一股极为沧桑腐朽的气息，瞬间席卷了整座天之上，这是经历了无数岁月的腐朽。
“沧海镜！”
这一刻，有人认出了那道遮天蔽日的黑影。这是沧海镜，有不少强者、曾经入此寻找机缘。
“这沧海镜隐于苍云天中，为何会出现在天之上？”有强者不解，这沧桑的气息、让人难以呼吸。
人们终于看清了黑影的庐山真面目。
无数陨石，包裹着一座巨大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宫殿，这座宫殿、金漆早已暗淡无光。这片陨石区域太大太大，足有一座浩土的范围。那座宫殿上，有两个金色的大字，照耀天穹。
“古仙庭……..”人们心中震撼不已。这真的是传说中的仙庭。
“昔日，仙庭覆灭，留下旧址。今日，奉仙主之命，再立仙庭！”
当人们震撼于此时，有音声如洪钟，响彻苍穹之间。
“仙主！”
神煌天中有隐世大能存在，当看到仙庭旧址的出现，那道声音的响彻，再也难以淡定。
昔年，这尊古老的存在、亲眼目睹强如仙主、散尽自身生机绝意，为世间众禁忌开辟真路。
“仙主还留有后手，留存于这个世中？”
昔年，所有人都看到仙主自身化道为世间禁忌开路，感受到了那股生机绝意的消散。但没有任何人看到仙主的肉身去了何处。
只是，当年一战何其惨烈。哪怕是帝君也是不敌，无奈之下以身作舟，为世间保留火种，其余禁忌皆战死，之后也再无见到仙主的身影。故而，这些自斩一刀的空境强者们，都认为仙主也殒落在那个时代中。
“仙主？好大的口气，竟然是有人敢称仙主！”也有人轻蔑开口，这是一尊玄境仙，出生于天之上，并不知晓仙主的传说。
但下一刻，有一道大手印从天际横空而来，当场将这尊仙掌握。
这一掌势如破竹，一股恐怖的气息突然爆发，直接将这尊仙镇压地底九万丈，根本无法阻挡。
人们看到这一幕惊骇无比。这是一尊玄照中期的修士，竟是如此轻易的被镇压了。
“再有辱仙主者，死罪难逃，当诛灭十族。”
有天雷滚滚，世间覆满了一层血雾。人们看到，那座宫殿外走出一道身影。
这道身影满头红发，邪魅无比。左眸之中燃起了熊熊绿火。人们看到，那道身影的头颅，在幽幽绿火之下，转为了骷髅。一股世间之恶，刹那铺向大地，让人感到惊悚。
一股只针对于灭境之上的气息轰然爆发，让此间强者惊震。
“这究竟是怎样一股力量！”
“至强至恶…天之上中何时出现了这一尊强者？”
仙庭在轰鸣声中降落，最终在十万丈高空停留，显露庐山真面。紧接着，人们又看到在仙庭旧址下方，有一道身披战甲的身影，双手举顶，竟是硬生生的将其定在云层中。
“………”
“两尊空境…..是这个大世的强者…….”这尊古老的存在眉头深深皱起，这是两尊空境，比之自己最巅峰时也不弱分毫。
“但，就凭两尊空境，就敢妄立仙庭？神煌天，空境大能…又岂会只有老夫一尊？”
古仙庭出现的消息，九天十地各势力的修士们都纷纷将此传讯到了回去，一时间苍茫皆震。
……..
此刻，九音天尊等人都被临近的那道白发白衣吓得大惊失色，甚至没有察觉到远方的变化，他们亲眼目睹韩湘子被生生吞噬，连神魂都无法逃脱，下场无比凄惨。
这是一尊邪神，哪怕是空境大能都先后命丧此人之手，更何况是他们。
此刻，他们忘记了逃跑，就像认命待宰的羊羔。他们并不知晓，之所以能够一手抹去韩湘子，全因一道焚寂之力，点燃了极怨。否则、凭借灭境强者的不死不灭身，根本难以抹去。
“三个月之约，观远鱼和张百仁两位前辈寻到沧海镜并将其搬移到那座天之上了么。”楚程看着远方的两个金色的大字，喃喃开口。
当初楚程只是随口提齐一句，若是能够将仙庭旧址搬移天之上，那再好不过了。却是没想到，这二人仅仅是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将沧海镜寻到，并搬移到了天之上。
“空境大能，真当这么强么。横跨三座苍茫只需三个月么？”楚程心中暗道，这期间涉及了阵法与星空节点的奥妙，能够三个月内做到这一点，实在了得。
“快逃！”九音天尊最先从恐惧中挣脱，立马脚踏龟壳向着远方遁去。
“我等身为灭境强者，一生从不言败，为何今日要失去战心？你我四人皆是灭境后期，在天之上中难寻敌手。怎的？遇见了一尊邪修，就害怕了？”武陵天尊深吸了口气、纵然粉身碎骨，也要战上一场。
“不战必死无疑，战！至少我等之中或许还有人能够逃脱。”原始天尊沉声开口。
“你们是否觉得，这名强者很像一个人。”泽金天尊在此时忽然开口说道，一时间将众人胸口的一腔热血打了个凉场。
“…….”
“像谁？”九音天尊深吸了口气，开口问道。
“那一个冰雕…….”泽金天尊顿了顿，再次开口道：“那具冰雕，在路途中消失了。”
此言而落，众人顿时一怔。而后回想起来，恍然大悟。他们被神器迷失了双眼，使得全然没有去注意冰雕里那人的面貌。
“我等窃取了他的神器，那岂不是…….”泽金天尊汗毛直立，吓得浑身出了冷汗。
“…….”
众人沉默无比，暗道不好，忽然之间，听到了脚步声。猛然抬头间，看到了那道白发白衣已是离他们不到十万里，只需眨眼之间，便能来到他们身前。
“各位道友！我等联手，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原始天尊大喊！
但下一刻，一股窒息的毁灭之力瞬间席卷天穹，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有天道之音在空中震鼓，众人看到、这世间仿佛起了万家灯火。在这世间有灯盏通明，引百道长火作为灯明。
众人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动不敢动弹。
“百道真意…这世间….怎会有人掌拥百条大道！！！”众人心脏跳如鼓钟，那万家灯火通明，照亮了世界、但在他们眼里，却是如同看到了无边的黑暗。
“尔等想与我一战？”
众人的耳中，响起了一道冷漠的声音。使得他们连忙摇头。
“不敢不敢！不敢与前辈一战！”众人拼命摇头，拼命解释。
“呵呵。”
“吾为当今仙庭之主，若尔等答应跟随。”
“吾不朽，尔等亦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