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章 一叶遮天
这里是太初空间，没有日升日落，只有云卷云舒。
但楚程却是经历数万日的日出日落。
这里生长的草原中，每一株草都散尽光华，好似一柄利剑。
在这里，楚程看到了草丛间的虫子度过了一季之生，也看过了草原上的牛马经历的是匆匆短暂。
这里的一切都在变，天地变的有光、也会无光。
然而在这方天地，有一种东西从来未变。
那就是这里的草原上的那绿色小草，终年盎然、从未曾枯萎。就这样屹立百年不倒。
楚程在树下坐立着一动不动，好像本身也成了一株小草，在度这草的一生。
秋意渐浓，树上的叶子枯黄了，一阵风吹来，洒落在草地上，瞬间被这些草散发的光华震散、稀稀的洒落下来。
叶沫还未洒落在地，便是被一道风吹卷到远方，一直未曾落地。
楚程的目光落在了那随风而卷的叶沫中，视线由近飘远，直至到了星空之外。
忽然之间，那些叶沫轰然大卷，一点点而起，又一点点而落，最终化作万道流行，向着星空深处疾速而去。
楚程的心神在这一刻竟变的前所未有的清晰，浩瀚的苍穹像是一下子变得开阔，他感受到自己的身躯离地而起，向着星空而去。
是这叶沫泼出了这星空之阔，是这叶照亮了这星空。
有声音起亮，楚程看到了这些叶沫竟然化作了万千星辰。又看到了这万千星辰燃起了刺耀银芒，尽作剑芒。
随后，剑声大起。整个星空蓦然显出了一张图。
这是剑图，是真正的无敌浩瀚剑域。
道诞生于鸿蒙，来自浩瀚中的天地规则。这幅剑图，便是落叶归根，融入星空，以整片星空为剑，以剑为整片星空。
“这便是...我所看到的剑道....是以星空为图、以星辰为剑，集天地之剑。此为天地道剑！”
银光覆尽，交错的剑机让楚程睁不开眼睛。
这刺眼的光让楚程闭上了眼睛，在再次睁眼时，楚程没有再看到那满目星辰剑图，也不再看到一幕草原。
只看到一颗烈阳，看到一座矿山立在烈阳之下。
这阳光下，还站着一道身影。
“你终于醒了。” 这道身影重重的呼了口气，有如释重负的味道。
“山灵？”楚程一怔，随后想到了什么。
世界重新回到了他的视野中，却不是先前的世界，唯一相同的只有身后的这一棵明心道树。
楚程正要继续开口，双眸之中却是突然出现一道猩红的光，随后仙台大起。
这座仙台，无数剑芒升起，剑机比以往更加凌利，只是不再净纯，多出了一丝暴虐。
“你没有压制住神灵的负面？”李山灵看到这些剑芒，脸色顿时一变。
“压制了...但还是有一些未清理干净。这已是我的极限。”
楚程抬头看着这道道剑芒，苦笑了一声。心中一些怒意，不甘、多种情绪。
这种情绪、本不应该出现在楚程的身上。然而如今这具神性本尊被黑暗沾染，那些负面再回他身。
如今他的神性本尊可以说是废了，不再空灵，不再是可以轻易触及大道。
“不可能，以你的毅性、加上这明心道树。怎会不能消除这种种负面。你的神性已无，将来触及其他真道会是极难。”
李山灵叹息了一声，原本以为这可以成为机缘，却是舍本逐末了。
楚程深吸了口气，道：“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我看到了那道为何物，我已触及了剑之道。只需等截取大道入道境、再一举入玄了、续命有望了。至少不是浑浑噩噩，不知玄为何物。”
尽管楚程心中不甘，但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改变。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楚程伸手拿出一件白袍、披在无遮的身躯上后，准备站起，却是听到身后道树一阵轻摇。
他没有感受到风，却是听到了叶子飘摇的沙沙之音。
楚程眉头一皱，转身一看而去。却是视线突然凝固了。
他看到明心道树无风自摇，有一片位于道树上旋转的叶子，竟如同秋天的落叶一般，轻轻垂落。
这像是楚程之前在草丛中看到的那片叶。不同的是，那一片是枯叶，而这一片带满了绿意。
这一片从树上落下，像一只蝴蝶飞舞，几经旋转，从楚程眉心划落。
“明心道树的叶子怎会脱落？”李山灵看到这一幕也是愣住了。
明心道树，三千道叶。每一片都是触及道缘，一旦生长出、便永不会脱落。
然而此刻，有一片叶子却是掉落了。
楚程伸手准备握住这一片道叶，却是直接从掌心入落，无法接住。
这片道叶脱离了明心道树，便是要枯萎。不让人接住、看来是要在最后一刻直接落叶归土。
然而，就在这片道叶将要落在地上时。一声破空之声响彻在耳旁。
这一片道叶尽染尽光芒，在以大地开始、继而在蓝天白云中划出一道白痕。随后入进剑域中。
在这一片叶飞落剑域中时，仙台剑域一阵轰然，那百万剑芒大震，暴耀极光、欲与烈阳相争。
光芒越来越耀眼，可以看到这百万剑芒在形组成一柄剑。一把可以顶破天穹的巨剑。
但这光芒再耀眼，也是有遮住这巨剑之物的。
都说一叶障目，让人看不清天地之阔。然而此方天地却是出现了一片翠叶，一叶遮天。
一片叶、遮住了这天，让这天地无法显化出那一把巨剑。
道叶将巨剑遮覆，剑机内敛。又崩散为万剑，又崩散成绿色星点，散在剑域成朦胧。
“这......”楚程一怔，下一刻双眸之中却是有光点亮了起来。
他感受到了心中那些负面情绪仿佛随着那些剑芒的崩散而消逝了。整个人再次变回来空灵如神。
“我知道了...这是你触碰到了明心道树中的蕴藏的剑道，那一片叶、便是这道本身。”
“这一片叶是为你散去你剑意中的暴虐，只是这段时间或许要一年，或许要更久。你的剑我仙台在那些负面消去前，怕是无法动用。”
楚程点了点头。道：“这只是一时，如今神性已回，实乃大幸。没想到这道叶会助我。”
“那离开这里吧。如今外界已经过去三年，是时候离开这座天下了。”
李山灵开口提醒，示意外界已经过去了三年之久。
“三年？”楚程一听，顿时眉头皱起。
三年，对修士来说不过弹指。但对楚程来说却是寿元失去了小半。
“是时候离开了。”
就在这时，在这座天下的某处地域。一名躺在竹床上沉睡的青年男子忽然颤动了睫毛。
这名男子长相极为俊逸，气质非凡。只是脸色很是苍白。在他的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黑白两色的阴阳长袍。
第八百零一章 不是人
男子睫毛一颤，随后又陷入了无动、安静的沉睡在竹床中。直至日落月刚升起，相对之下火霞烧云。一名看似三十多岁的美妇人，这才这走进了这间屋里。
每隔三日这美妇人便会进来看察一番，看看躺在竹床的俊朗青年，摇头一叹。
“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你虽然天资上佳，却是隐匿了境界。以化神境击败江流风那小子也是作假了。”
“只不过以婴神境一剑斩退白露书院同阶第一人，这依然还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小姐安置下你倒无可非议。但你倒好，在这里沉睡了三年，在过去一年的时间内、境界从婴神提升到了合体初期境，又过了一年便是到了合体中期，到了这第三年、便是到了合体后期。
“如今又是半年，竟一下到了合体大圆满。”美妇人撇了撇嘴，无奈道：“沉睡着都能提升修为的，我是从未见过的。短短三年一个提升一个大境界、四个小境界，我更是没有见过的。”
“不仅我没见过，秦无涯那老小子同样没见过。唯一的解释便是你本就是合体大圆满修士。”美妇人笑了一声，似乎有些嘲讽之意。
“合体大圆满修士，先是一剑斩败江流风、让他心灰意冷、得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心起入星空战场之意。接着新生会武击败了一众化神讲师，折服燕飞南，名震白露书院......”
“这哪里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分明是扮猪吃老虎、持强欺弱啊。”美妇人再次一笑，不过这一次脸上并没有带讥讽。
“不过嘛，毕竟你长的好看。瞧这模样要多俊有多俊，长的好看的人只要不是做那人神共愤的事，一切都是可以原谅的。”
美妇人轻张艳红的唇，伸手放在这名俊男子的身上，慢慢向着前方摸索，逐渐褪了他的衣物。
随着衣物的褪去，显露出了那男子坚朗的胸膛。美妇人的手所磨过一处、都有水流涌现。这是美妇人在清理这男子的身子。
当下身裤袜褪去，这美妇人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手指轻点拂过那结实又修长的大腿根，就连眼睛都朦胧了起来，浮光点点。
“咯咯，我倒是知道小姐是怎么想了。当小姐看到你时，似乎在你的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呵呵，只是小姐也知道你不是他，那个人也不会再回来了......”
“只是看到你后，心中触情。所以这才没让秦无涯带你回白露书院，而是将你安置在这里。”美妇人一声吃笑，修长的手指向着大腿根深处摸索而去，逐渐碰到一条如蛇又似钢的棍子。
“真大，也不知道我这里能不能装下。真想吃下它啊。”
美妇人眼眸中更是迷离，竟解开了下身衣物。
桃林显现，温暖流潺，是一处春。
美妇人的手触碰到了这春之中，于是那温流流淌的更加快了，有轻快又缓急的声音响起，从低鸣、到高扬到激荡。
直至另外一道惊呼声响起。
“你在做什么！”
这道声音带着诧异与惊恐。
美妇人已是春光无限，一只手握着那根铁棒，伸起那沾满晶莹水的手指伸向嘴唇中用柔舌舔了舔，迷离道：“自然是自己快活了。”
语落，美妇人一愣，随后瞪大了眼睛。只见床上的那名男子瞪着眼睛怒视着自己。
这个男人不是那个沉睡了三年多的男子又是谁？
美妇人双眸之中显露一抹惊慌，连忙伸手盖下身上的衣物，想了想开口道：“你醒了？我这是为你疗伤呢。你体内沉积着太多火毒，若是不及时排出，怕是有性命之忧。”
说着，美妇人双眸直盯盯的看着青年男子双腿间那坚挺的棒许，舔了舔舌头、双眸火热道：“要不要继续？”
“继你妈拉个狗屁！”
青年怒呵了一声、连忙站起，用衣物遮好那一处，心中有杀意大起。
“奴家真的是好苦命。整整伺候照顾你三年，你不愿意也就罢了，醒来后却是想杀我。”美妇人楚楚可怜，眼中泪波流动，看模样是快要哭了。
“三年？”青年男子一愣，随后皱起了眉头。
“对的，你昏迷了三年。这三年是奴家在照顾你。”美妇人抽泣，伸手拂去眼角的泪痕。
“这三年，你都在对我做这种事？”青年男子听言，脸色更加难看了。
若真的是三年，那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妇人侵犯了身子，那真的无脸面对本尊了。
这个青年男子便是神念分身。当年因本尊剑意被勾起，不知因何原因，连他的剑意也被勾出，陷入了昏迷。
直至本尊离开了太初空间后，神念分身才恢复了神智、这才苏醒。
他虽说是分身，但还是楚程。心里的执念也只有一人。若是被这美妇人玷污了清白，的确是无脸面面对本尊了。
美妇人轻笑了一声，道：“你放心吧，你是小姐在意的人，我自然不敢偷吃的，顶多是闲的寂寞了，就自己到这里看着你弄一下。”
“几次？”楚程深吸了口气，压制了心中的愤怒。他好像知道了这里是哪里。不敢直接杀人。
“就一次，你信不？前段时间，秦无涯那老小子在这里，有他在自然不会用的着你了。三个月前，他回白露书院准备闭关，实在忍耐的难受，就想到这里还有个男人，虽然不会动，但还是有用的。”
“秦无涯！”楚程听言，双眸瞳孔也是猛的一缩，道：“太上长老是你的道侣？”
楚程心中也是震惊，秦无涯已步入了暮年，竟还如此老当益壮玩弄的了美娇娘。
有一句话叫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可坐地吸土。看着这美妇人娇艳动人，不过三十多年岁。但身上的若隐若现的气息竟是渡劫。怕是已有几十万岁龄。这种女人不把秦无涯这种老头榨干了才怪。
“秦无涯并不是奴家的道侣，只是助他渡劫罢了。”美妇人一声轻笑，看着楚程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自己，吃吃道：“难道改变了主意，想跟我来一次？”
“助他渡劫？此话何意？”楚程并没有理会这妇人的挑弄，开口问道。
美妇人美眸波转，轻轻笑了声。道：“因为我不是人呐。只是你不会跟我相欢，自然不会知道我是何物。唉，妾友情、郎无意。奴家走了，走了。就不打扰公子歇息了。”
她缓缓转身，衣物尚未完全遮拦，还有一丝春意。
“等等！你家小姐是谁？”楚程尽管心中疑惑，见美妇人离去、也是急忙开口追问。
“这里是山灵星，你说我家小姐会是谁呢？自然是天下共主，秦婉瑶了。”美妇人没有回头，直接走出房门。
在踏出房门时，美妇人的身子停了下来，开口道：“希望公子不要将刚才之事告诉小姐哦，只有这天知、地知、你与我知。还有公子的那一只灵宠就在那窗边的摇篮里。
美妇人离去，只留下楚程一人。
楚程很是晦气了叹了一声，身上还带着这美妇人身上的余香、很是好闻。
“不想了，不想了。这个女人应该不会骗我。这里是山灵星、有天下共主在。可以洞悉此方一切，这妇人应该不会明目大胆。”
“山灵星......”楚程忽然一愣、想到了什么，伸手扶住下巴，点头道：“山灵星，难道是以李山灵的名字命名？若真的是如此，那这二人的关系，比我猜测的还要更亲近许多。”
楚程从床下走下，光着脚走到旁边的那处摇篮。看到一只小黑狗沉睡在此。
有余温，却是没有了呼吸。
“这尊古巫跟我一样陷入了沉睡。都是因本尊而起。也不知道本尊如今怎么样了。”楚程喃喃开口，心念之中有心波动。
直至过了许久，这才睁开了眼睛。
“原来本尊经历了生死之劫。这一次的生机之路竟在这尊古巫上，还有他已经触及了真道，入玄有望。只是如今他的剑域陷入了封印之中，需要压制那些负面。还需要一些时间。”
楚程看着摇篮中的小黑狗，沉吟了一声。再次喃喃开口道：“这尊古巫毕竟曾经踏入过玄境。虽说境界跌落到了三境之中，但肉身依然强大，这具身体可以说浑身都是宝，弃之实在可惜。我就先收了吧。”
他将古巫幻形的这具肉身收入了储物戒中，随后走出了房间。
楚程要找一处地方泡个澡，将身上的晦气去个干净。
这晦气，自然是那美妇人在他身上的留下的余香。
这已是深夜，或者说这里没有烈阳的温照，终年在黑暗之中。
只是当天上的星星足够多时，交织出的光幕也足矣照亮大地。
这里的景色是极美极美的，也很是静谧，处处是树，遍地是花。在这星光之下，显有别样的美。
楚程身处之地是一处精雅的别院，院中就有一条溪流直延那高山的另外一头。
他就在别院中清洗，换了一件干净的衣。
第八百零二章 秦婉瑶
楚程清洗了身体，换上了一件白袍。当这白袍穿在身上时，一方燃起了熊熊黑焰，刹那成黑。成为一方白色、一方黑色的两色阴阳袍。
白发如霜，点落珠滴。在星光之下是那么明亮，溅绽入泥。
楚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这夜风吹拂，去尽身上湿意。
那一头白发本在风中不动，沉淀在身后。直至过了两刻钟后，开始微微起伏，到了最后可随风飘动。
这风吹干了楚程的那一头发，也吹走了他沉睡了三年的浑噩。只是这身子骨还是有些僵硬。
楚程扭了扭脖子、便响起了噼里啪啦之声，又做动了身子，又是响起如鞭炮之声的骨骼碰响。
舒展完后，楚程觉得身子舒畅了很多了，在这夜风的吹拂中深吸了口气。
“这里是别院，那离主院不会太远。也不知道天下共主秦婉瑶在何处？”楚程心中思绪。
他没有见过秦婉瑶，只有本尊见过一面。也算是他见过一面。
只是这只有一面，这个与李山灵有关系的女子，楚程心里也是好奇的很。
楚程身躯起立，漂悬与半空，向着远方?望。
在东西北三方，都是一望无际的树林。连一座山都没有。只有后方的那一处有一座高山屹立。
楚程想了想，向着那一处高山飞行而去，直接落在山腰处。
这座山并不高，只有大约两百多丈。就算是步行而走，以楚程的速度能够很快翻越过这座山。
楚程想了想，便是向着山上攀登而上。直至来到了两百丈处，在这夜风轻啸中，隐约听到有歌声。
这是女子的歌声，有些悲凉、更是思愁。词字淡作伤感，向着这夜空诉愁。
楚程听到这道歌声，身躯顿住、不再行走。
这道声音他觉得有些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直至那歌声越加凄凉，楚程才想起了什么。
“秦婉瑶......”
这是天下共主的声音，曾经本尊在瑜皇天中听到过秦婉瑶的声音。
虽说神念分身没有在场，但本尊与分身之间自有连系，自然会知道这道声音。
楚程没有丝毫犹豫，向着上方继续奔赴，加快了速度。
只是当他攀岩到了山头，遥望前方、只能看到一间院落，那歌声却是已无。
院落是坐落在一座湖潭中，中庭月落照明，无数荷花拦路月影。
楚程一步来到空中，望下那处湖潭。看到那院落后方有一条竹子铺成的小道，延升在湖潭中央。
在那里有一个凉亭，一张石桌，一壶酒。
石桌上有一把普普通通的木琴，岁月沧桑也是留有痕迹，斑驳痕迹。
楚程在那里看到坐着石桌女子，一名美如幽兰的女子。
她手中握着一杯酒，尚未饮尽。
这是一杯色如女子身着蓝衣的酒，女子用一双十指纤纤的玉手为自己倒了一杯美酒。如玉般的手，肤在月光中也如幽兰，一张偏粉如樱的唇微微轻张，一饮而尽。
这是一张很美的图，美人加夜景。这美人在景色当头，更美三分。
女子再次倒了一杯酒，举杯轻饮、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才说道：“你既然已经醒了，来到了此地、便不必在远处偷看，过来便是了。”
这里没有人，准确的说除了这女子之外，便只有楚程。再无他人。
这话自然是对楚程说的。
楚程一笑，知道自己的到来瞒不住这女子，索性直接从空中飘落，来到那凉亭处。
“楚程见过山主！”楚程刚落在地，便是向着这女子行礼一拜。
“见过...的确是见过。当我见到无涯所说书院出的那名难得天骄是你时，也是惊讶了一番。没想到竟是得到了我福赐的人。”
这名蓝衣女子，便是这座天下之主，秦婉瑶。
“能够得到山主福缘，是晚辈上辈子修来的福份。”楚程再次行礼一拜。又道：“今日能够见到山主真面，没有想到比远处望见还要更美了十分。”
秦婉瑶吃吃的笑了，又斟酒、又一杯。又笑、笑如铃声。
“你似乎是觉得我此番模样不像一个掌控一座天下的天下共主，倒是像一个卖笑的陪酒娇娘？”
“晚辈不敢！山主这是平静易人。”楚程听言，连忙开口。
“呵呵，哪里不敢。看你在本山主面前毫不怯场，这哪里像不敢呐。其实，我一直披着一张面具，若说哪个是最真实的我，你所见，便是最为接近那个真我了。”
秦婉瑶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这酒是蓝色的，却是没有那酒香。反而是一股极浓的煞气。
秦婉瑶见楚程低着头，却是视线一直落在她的手中，再次轻笑。开口道：“不用看了，这不是酒，而是血。”
“血？”楚程听言，也是一怔。
蓝色的血，自然不是人的血，也不是妖兽的血。
“这是巧姨的血，也就是那个想夺你之身的那女人身上的血。”秦婉瑶笑了笑。
“她的血？”楚程再次愣住。
这世上怎会有人的血是蓝色的。
“你将她杀了？”楚程犹豫了片刻，开口问道。
“杀？”秦婉瑶摇了摇头，道：“在这座天下中，只要我想、便是能杀很多人，包括杀死我自己。但有两个人是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的。这两个人中一个便是巧姨。若是没有她，世间早已无我，更别说了能够掌控这座天下了。”
“你没有杀她，那你为何要喝她的血？”楚程看着秦婉瑶手中的血，身上竟起了寒意。
秦婉瑶直盯盯的看着楚程，冷冷道：“你在怕我？”
楚程摇头，挤出笑脸道：“我是白露书院的学子，可以说是山主您的直系一脉，又怎会害怕山主。”
秦婉瑶笑了，握转着手中玉杯，看着杯中残留的血迹，轻声道：“我为何要喝巧姨的血？因为她不是人呐，而我同样不能是。只有每隔三年喝一次她的血，我才不会变成怪物。”
“我才能...一直是秦婉瑶。一直是人们眼中的秦婉瑶。一直可以得到这座天下的承认，替他守护他的故园山河。”
秦婉瑶吃吃笑了起来，笑声悦耳如铃，却是藏有一抹深深的悲楚之意。
第八百零三章 青梅酒
“此话何意？山主为何会说自己是怪物？”楚程皱眉，对天下共主秦婉瑶的话语有些不解。
“呵呵，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若是你瞧见了，又岂会在这里平静的与我说话。”秦婉瑶放下了酒杯，没有再斟酒。轻笑说道：“这世上啊，恐怕也只有他会接受我了。”
楚程听言，知道秦婉瑶在此事上不愿多说，想了想又追问道：“他？那个他又是谁。我醒来时、听得那美妇说过，您之所以将我安置在这里，是因为在我身上看到了某人的影子。山灵星...这颗星辰被您命名为山灵星，难道那个人名山灵？”
“那个人是谁，与你有何干系？”秦婉瑶抬起了头，那一张绝美的脸完全显露在楚程的视线中，直直注视着他。
“的确没有干系，只是晚辈好奇。那个人应该是个男子，这世上竟能有让天下共主牵肠挂肚的男人。”楚程摇了摇头，如实开口。
他的确是好奇，好奇李山灵究竟是不是秦婉瑶所想之人。
“呵呵。”秦婉瑶又笑了，伸手斟满蓝血，一饮而尽。
一杯、一杯、又一杯，直至那酒壶中再也倒不出一滴血。
“那个人，在天下中也不是秘密。至少在我等之辈中不是秘密。你是李家姑爷，应该听说过李家曾经出了那么一个人，曾经夺得一座天下，却拱手让人。一念隔断巫山云河、入往其它天下。连战七座天下，最终才得到了那座天下的承认。”
“李家老祖......”楚程故作吃惊，道：“您是说，您的山主之位、是他相让与你？”
秦婉瑶又笑了，只是这一次笑的却是无比苦涩，尽管在极力掩饰，还是无法掩饰。
只是这个沉默，替秦婉瑶回答了楚程。
这里一时间陷入了沉寂，直至楚程的声音再次响起。
“能够拱手相让天下共主之位，说明了在他的心里、您占据了所有份量。他一定很爱你。”
“或许吧。”
“那您一定很爱他，否则不会如此念挂。也不会是除了那巧姨之外、在您心里是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人。”
“爱？呵呵，我已经很久不知道什么爱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大概...也只有这颗以他为名的星辰才最懂吧。”秦婉瑶摇了摇头，语气忽然变的有些平淡。
“知道我为何在得知你隐瞒修为后，还将你安置在这里，并让巧姨亲自照料你么？”
楚程并不是隐匿了修为，而是真正的在沉睡中提升了境界，但他没有解释。而是道：“您在我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秦婉瑶摇了摇头，淡淡道：“影子？哪里来的影子。他的影子早已深印在我的心里、记忆里、还有梦里。”
“那是？”楚程一愣，开口问道。
“因为我看到了经过你手的刹影步。”
“刹影步？”
“对的，刹影步。修罗殿三大绝学之一刹影步。三年前你出现在白露书院，新生会武中的那一战，秦无涯将拓印后的画面给我看了。”秦婉瑶一改笑容，脸色严肃的看着楚程，又笑了起来。
她用一种严肃而又柔和的方式询问楚程。
修罗殿的刹影步，就算是为修罗殿的绝学，也不值得一座天下共主的注意。
楚程知道了她究竟在问什么。
“李家的风影决，我将它融入了刹影步中。”楚程知道瞒不过第二步强者的火眼，如实说道。
“风影决，的确是风影决。若只是李家的风影决，我又何必在意？”秦婉瑶再次笑了。
“这应该是更完善的风影决。”楚程开口。
“更完善的风影决......”秦婉瑶安放在石桌上的那只玉手、在这一刻竟有些颤动。
“你从哪里得到？这完整的风影决就算是李家也没有留存。”
楚程想了想，道：“是我从刚步入修真界时，在一处山间峡谷中找到，也是因为风影决，我才能屡屡渡过危关。”
“你在骗我。”秦婉瑶冷冷一笑，死死盯着楚程，那双手的颤动更加的剧烈了。
“我没有骗您，难道您认为这是从李家那位老祖身上所得么。”楚程摇了摇头，作一脸无奈。
秦婉瑶愣了半响，随后又笑了。
“的确，你是不可能在他身上所学的。”
楚程想了想。又道：“当我得知这功法是李家的风影决后，知道李家的风影决不全，便把此法传授给了李家小公主，当是物归原主了。”
“你倒是有心。”秦婉瑶笑了笑，只是秀眉间、带着一抹暗伤。那双纤纤玉手、经过剧烈的颤动，又恢复了到了平缓。
有脚步声起，正是那名美妇人。
“小姐，镂空岛......”
美妇人还未来得及说完，这黑夜便是被一道光明所照亮。
“忘雪情前来造访秦山主！”
夜空深处亮起的那道光，就像艳阳初起，黎明当来、黑夜散去。
这光越来越明亮了，很快就逼进此方。
“镂空岛，忘雪情！”楚程听到这个名字，双眸瞳孔也是一缩。
这座天下中、除去天下共主秦婉瑶之外，还有三名第二步大能。
“忘雪情，第二步强者。是找秦婉瑶何事？”楚程眉头微微一皱，很快有松展下来，向着一旁退了几步，不再是站在秦婉瑶的身前。
秦婉瑶本来还在笑，听到这道声音笑容就渐渐的消失了，转换而来的是脸上的淡霜。
在这一刻，秦婉瑶像是披上了一张面具，一张不苟言笑的脸。让人难以接近。
光芒而来，规则尽止。只有一道身影从光芒中走出来。
这是一名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与楚程一样满头白发，身上散发着刺骨的寒气。
白发男子出现在凉亭中，直接在秦婉瑶的对面坐下，摆正一个桌上的酒杯，伸手拿起酒壶倒一杯，却是发现壶中空空如也。
“倒是忘了，忘某前来打扰秦山主清宁，自然是得我拿好酒。”
忘雪情笑了一声，伸手便是一挥。在他的手后有虚空波动，递增出一坛酒，三个玉杯。
“这是忘某酿的青梅酒，秦山主不妨尝一尝。”忘雪情打开酒坛，向着下方一洒，便是向着那三个玉杯而落。
刹那之间，玉杯酒斟满。
“巧姨，你也来尝一尝。”忘雪情伸手将一杯酒推到了秦婉瑶面前，随后一杯递给美妇人。
忘雪情身为这座天下四尊玄照境大能之一，可以天下共主平起平坐，自然知道这看似只有渡劫境的美妇，在秦婉瑶心中的份量很大。
就连天下共主都要唤其一声巧姨，忘雪情自然是要给秦婉瑶面子，也唤巧姨。
美妇人摇了摇头，娇笑道：“忘公子这是想让我这些年来苦苦压制境界、毁于一旦，凝聚神邸么？再说，你这酒虽是好久，倒还不如我口中的一口吐沫。”
忘雪情摇头一笑，道：“巧姨所说是及，若是一般的酒、自然比不上你的一口唾液，但这可不是一般的酒，虽然听着的确像一般的酒。只是的确是忘某考虑的不周。”
“楚程，你过来。”秦婉瑶拿起酒杯，开口道。
“我过来？”楚程眉头一挑，看了一眼秦婉瑶手中的那杯酒，知道了何意。两步走了过来。
“你喝下。”秦婉瑶伸手轻声开口，视线一直落在忘雪情的身上，道：“恭喜忘道友修为精进，已在第三台阶。”
三年前，山神巡礼。忘雪情远方恭迎显露的气机是玄照初期第二台阶，今日一见，已到了第三台阶。
小台阶中，每隔一层站力相差的不会很大，但每一层、都是如一座天壑、很难踏跃。需要很长的时间。
忘雪情喝了一口这青梅酒，道：“比起山主，很是差的太远了呐。”
他不是谦虚，而是觉得是事实。秦婉瑶在初照第六台阶已经几千万年，如今怕是已经开始触及阳照了。
就在这时，一声如爆竹般的声响忽然响起。
忘雪情一声轻咦，看向闭目站在秦婉瑶身旁的白发青年，道：“这一位后生，莫非是秦山主的弟子？”
此刻，楚程喝了那一杯酒后。感觉到体内灵力奔腾，如下了一场暴雨，那池河中的水在猛涨。瞬间就被填满。
只是一杯酒，他的境界便是从合体大圆满直接破开、如大乘。
“这酒......”楚程猛的睁开眼睛，惊呼了一声。
此酒味酸、入喉为甜。别有一番滋味。更惊奇的是，此酒一入腹便直接化作灵力。
“他算是我的一位晚辈。”秦婉瑶点了点头。看着楚程解释道：“此酒名为青梅，却沾不上一星半点。这酒，就连我也尝不出是用何物酿成。只知道能增长灵力。你本就是合体大圆满，只差一丝便能大乘。这一杯酒，便是所缺的那最后的一丝了。”
第二步大能所酝酿之酒，可称仙酒。神念分身喝下都能进阶一大台阶，怕是凡人只需一口，直入金丹、甚至元婴也未必没有可能。”
“原来是秦山主的晚辈，这样吧。身为前辈，便将这整坛青梅酒作为见面礼了。”
忘雪情笑了笑，正要递酒坛、忽然抬起了头。
“吕道友与散道人那老家伙也到了。”
第八百零四 又见散道人
楚程将酒杯捏在手中、还未来得及道谢。便是看到忘雪情抬起了头，而后秦婉瑶与那美妇人同样抬起头。一时间这湖潭处变得有些安静。
夜月辉笼中庭，静谧而动，动的是湖潭中的荷叶摇摆，动的是远处天际，那一颗闪烁的星。
楚程同样抬头，看着上方星空。
星空幽暗，在万千星辰的点缀之下却是光幕一片。有一颗星辰的光芒急剧增亮。
这不是一颗星辰，只是一道光芒。
这道光来自极为遥远之地，又是从那遥远之地飞速扩散而来。
这是光阳之照，是在人心中而起的亮光。
几乎是在刹那之间，那道光芒如星火坠地，极昼覆星空。
“又是玄照。”楚程抬头，眯着眼睛看着上方的光芒，轻声开口。
这是只属于玄照强者的光，心中一念动，便是光之所在。就连天地规则也要静止，迎接他的到来。
在这光覆尽夜时，另外一处又有一点光芒亮起，如水滴而落。
层层而起，又是一道阳照之亮升起此地，两道华光层叠，让人更加不能直视，让人感觉到双眸之中有火在燃烧。
楚程连忙闭眼，低头而下。又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忘雪情和秦婉瑶二人一直注视着那两道光芒，一直未曾眨眼。
直至有两道身影相继出现在庭院上方后，这光才渐渐消淡，尽速内敛与他们己身。
当极昼散去，这夜空重新占据天穹。楚程看清了那两道身影。
其中一人身着如一名文士、虽说不及忘雪情俊雅，但也是气宇轩昂。
另外一名则是一名老者，只是看去与第二步大能的形象完全搭不上边，不修边幅、邋里邋遢。更是满脸杂须，像极了一名在外乞讨流浪多年的乞丐。
“散道人.......”楚程看到这名老者，轻声开口。
对于散道人，在山神巡礼时、楚程曾经远远看到过一面，至于另外那名中年文士，便是梁山山主，吕颂贤了。
此刻天下中四名第二步大能齐聚。
“老头子见过秦山主了。”散道人一步踏入凉亭，拱手一笑。
秦婉瑶点了点头，没有开口。
中年文士也落在了此地，对着秦婉瑶点了点头，同样没有开口，直接在石桌另外一角坐了下来。
散道人转头看到楚程后，双眸瞳孔之中一道难以察觉的亮光一闪而过，响起一声轻咦。又看向秦婉瑶道：“这一位后生倒是天资过人啊，瞧着根骨如此年轻，却是已到大乘境。”
“此子天资的确过人，是秦山主的后辈。”忘雪情笑了笑，道：“这坛青梅酒，便是我忘某送给他的见面礼。”
“青梅酒？啧啧，上一次老头子我前去拜访你，千求万求才求到小半坛。你倒是好，直接送这小辈整整一大坛。”散道人撇了撇嘴，没好气道。
忘雪情摇了摇头，道：“这青梅酒当时所剩已经不多，如今刚刚酿出十坛。梁老哥你也知道、这嗜酒如命之人，哪能离的开酒，更别说还是这世间一等一的好酒。”
“何况，这酒对你我来说不过是美酒之饮，对这位后生来说却是增进修为的大补灵酒。”
“好好好，这酒是你的、你爱送谁就送谁，老头子我也不管上。不过今日你若是不多让我喝几杯，别怪我跟你急。”散道人呵呵一笑，伸手指着忘雪情摇摆而笑。
忘雪情哈哈一笑，伸手向着后方一拉，虚空一开，两坛酒便是出现在了手中。
“今日让你喝个够。”
“多谢忘老弟了，不过这酒还是等会再喝，先商量老头子先前传讯给你们的那件事。”散道人在看到那两坛酒时，双眸顿时发亮，又很快淡了下来，想了想、开口说道。
“楚程，这是忘道友的一番好意，对你的修行有好处，你便收下。之后先离去。我与这三位道友还有事要商量。”
“遵命。”楚程点了点头，没有半分矫情，直接收下。
一杯青梅酒，合体入大乘。若是整坛喝下、怕是能够直接大乘大圆满，甚至能够渡劫也说不定。
对于神念分神来说，加快提升境界才是第一要事，境界的快速、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弊端。
楚程收下了酒，正当准备离去。却是一道声音喊住了他。
转身一看，便是看到那个如乞丐模样邋遢的散道人正在看着他。
“不用离去，接下来的事也不是需要刻意隐瞒的事，因为那里只有老夫知晓。且那个地方并不没有什么危险，就算是带这位后辈前去，也丝毫没有影响。”散道人收回目光，看着秦婉瑶道。
“散道人，你要带此子前往那个地方？”梁山山主吕颂贤听言，眉头也是一皱。
散道人点了点头，道：“不仅要带他，我还要带一名后辈，至于你们也可以带上一名。”
“那个地方，老夫已经探查千年，已经确定了没有危险。”
“若说有危险，那也是在那封印。就算是在外围，对于第一步的修士来说也是蕴藏中数不清的机缘。”
忘雪情点了点头道：“东华仙王为贤王，身怀仁义、他所留下的仙宫，定然不会有大危机，有我们四人联手，不需顾虑什么。”
“不是仙宫，而是东王所留下的一处残界。在那里、有尚未形成的星辰，有残破的空间，有澎湃如海的灵气，更是蕴含玄气。其大堪比天下之大。若是我等可以进入内界仙宫，阳照有望，甚至可以一举入天照！”
此言而落，忘雪情与吕颂贤的呼吸声开始有些微促。就是连秦婉瑶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喘。
“这是界面.......”
“那内界仙宫，需要我的精血开启？”秦婉瑶深吸了口气，开口询问。
散道人点了点头，道：“不错，需要秦山主的精血，还需要吕道友的山河社稷图，需要忘雪情的天璃神珠镇压那处仙宫。”
“那座仙宫已经极为不稳定，老夫怕一旦开启，整座仙宫崩溃，所以需要吕道友和忘道友一同压阵，固守仙宫！”
楚程在一旁听着，也是顿时一怔。
东华仙王，又是东华仙王。
堪比一座天下之大，无疑是一座世面，已经不能用洞天之地来说。
第八百零五章 渡劫
东华仙王遗留之地，楚程曾经去过一处。
那就是仙遗之地。
东华仙王在世间留下了九枚钥匙，一枚在楚程手中，集齐九枚、血迹仙遗。便是可以得到九处道藏。
“难道散道人寻到的那一处界面，不是九处之一？或者散道人也找到了一处仙遗之地，血祭仙遗、从而开启了他说所之地？”楚程微微皱眉，心中思绪。
此刻，本尊不在此地。站在这里的是神念分身，若是本尊在此、有李山灵在、或许会阻止他前去。
羽化一族、世世代代以东华仙王为神明，心中信仰。却是没有想到，他们在东华仙王眼里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步棋子。
所为仁义，也不过是外人所看的表面。否则区区道藏怎会用一个种族来献祭开启？
“对于他们来说，真的不会有什么危险？”秦婉瑶看向楚程，秀眉微颦、开口询问。
散道人点了点头，道：“这一次老夫要带我在世俗中那名唯一的后人，唯一的血脉，岂会拿他的性命来骗秦山主？这一次，老夫有十成的把握确定那处界面的外界没有什么危险，秦山主不必多虑。
梁山山主吕颂贤伸手在石面上敲打了几下，略微思索、开口道：“秦山主！那一处界面若是其他古仙王留下之迹，的确很有可能留有对与我等来说的危机，但那一处界面是东华仙王所留。”
“吕道友和梁道友说的不错，传说中东华仙王心怀世间大仁爱，所留古迹都是有缘者得，从未出现过有修士殒命在他留下古迹中。”忘雪情也开口了。
秦婉瑶松下了眉头，点头道：“你们说的有道理，那就带他去吧。”
散道人听言，哈哈一笑。道：“怕是今后天下之中，玄境之位将有这位小友的一席之位。当然，还有吕道友与忘道友的后辈。”
“祝此次，三位道友修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步入中期。现天下之强盛。名起苍云天！”散道人再次一笑，站起身子探向石桌上的一坛酒，将其握在手中。
“既然各位都同意同去、助老夫一臂之力。那之后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老夫先行离去，寻我那后人。”
忘雪情一笑，看着散道人手中提着的那坛酒，道：“这两坛青梅酒，本是我们四人同饮，你倒是好、一人便是一坛酒。你提前离去，怕是为的就是独占这坛青梅酒吧？”
散道人笑了笑，拍了拍手中的酒坛、发出清脆的声响。道：“嗜酒如命，老夫嗜酒如命啊。七日后，在来山灵星打扰秦山主了。”
在他的身上，突然间有光芒亮起。那光罩再次覆尽夜色，连延星空。而散道人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此地。
楚程抬头看着那亮起的天空，又渐消去的光照，双眸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忘雪情摇了摇头，道：“那忘某也先行一步了，这酒....秦山主和吕道友看着喝吧。”
吕颂贤站了起来，看着秦婉瑶道：“那吕某也不多留了，七日后再见。”
星空之中，那光阳延续了不知道多少万里。当那光消散，便是出现一道身影。
这是散道人。
散道人左手提着一坛青梅酒。转身看向山灵星的那方星域，目光闪动，脸色也逐渐沉了下来。
“陌尘之修，没想到今日前来山灵星，在秦婉瑶这女人身边竟能再次看到这陌尘之修。”散道人喃喃开口，双眸中的光愈加的亮了。
散道人又想到了什么，脸色再次一变。带着一些恐惧。
“仙遗之地，差点成为我梁不群的墓坟之地。以五万羽化族性命所凝出的精血，不仅没有得到，反而引起了那一处仙王古迹的异变。导致整个仙遗之地起大毁灭...就连我也差点陨落在这毁灭之中。”
散道人想到天地色变，血月而升的那一幕，至今还是心神未定，想起便是心魂颤惧。
“若不是危难之际，虚空破开一道裂缝，我梁不群还有几件保命之物，哪还有幸存的可能。可惜了那团精血，就此失之交臂......”
散道人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颤动，又道：“所以我才想到秦婉瑶，她的精血虽然不及陌尘之修。但她毕竟不是人，与东华仙王有所渊源，有一定的可能开启道藏。”
“至于忘雪情和吕颂贤...呵呵呵。”散道人一声阴笑，见远处有两团光照亮起，身躯一闪，瞬间消失在此地。
再次出现时，散道人来到了一颗星辰中，盘膝而坐、打开酒坛将青梅酒灌入口中，一口入腹。
“好酒，若说这酒。还是忘雪情的这青梅酒为一绝啊，老夫倒是有些舍不得这忘雪情了。”散道人再次灌了一口酒，在大口大口之下很快见底。
“此次见到了那陌尘之修，倒是在意料之外。他同意前去，那有些事可以重新计议了。”散道人随手将酒坛放在地上，再次开口。
“不过此子修为却是可以直接看出是大乘境，按道理来说凡是陌尘之修，除了第二步。超化神境皆是看成是化神，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难道今日所见是一具分身？”
散道人存活了近亿岁月，有些事可以一眼看明，很快就猜测到了那是一具分身。
“也不管是不是分身，本质上便是陌尘之修。就算是分身，同样可行！”
.......
.......
天色再次恢复到了夜月，变得十分安静。
凉亭中只剩下秦婉瑶、美妇人和楚程三人。
石桌上还有一坛酒，吕颂贤并没有将此酒拿去。对于第二步强者来说、再好的灵酒也只是酒。
秦婉瑶伸手而起，美妇人向着前方一步、扶住她伸出的那只手。一同转身看着楚程。
“此次，对你来说也是一场机缘。你习得风影决，与他有段因果，也算与我有段因果。或许，在将来这天下之中、玄照之中有你一席之位。”
“多谢秦山主厚爱。”楚程抱拳行之一拜。
“不用谢我，这是你的机缘。”秦婉瑶摇了摇头，凉亭之中越过。一步到中庭，继续向着内院走去。
很快，在楚程的视线中便看不到了秦婉瑶的身影。
楚程站在凉亭中，摇头看着夜空，看着那漫天星辰。
在这些星辰之中，他好像看到了自己。
世间之大，修士之多，计数不清。他便是其中一颗。而那些最闪耀的星辰，才当属于天地之中的强者。
“玄照光阳，一念覆盖千万里。心念之动，便是这光所动。可以称其为一个域。在这个域中，只需一个念头，便随处可去。其速远超与光。”
“若是比速，就算我执掌风月，也不是那些玄照强者的敌手。”
楚程低下了头，不再去看那漫天星辰。拿起放在石桌上的酒坛。飞身出凉亭，向着那山的另一头飘去。
他回到了自己的院落，所住的那间房。直接拿起一坛酒灌喉而入。
这青梅酒可称仙酒，只是一口就让神念分身合体入大乘。这里有整整两坛，又能进阶多少境界？
只是一大口，神念分身的体内灵力便崩腾汹涌起。
楚程在床上盘膝坐下，直接再次开出一坛酒，同时提起两坛酒入口灌去。
很快，这两坛酒就空空如也，不见一滴酒。
楚程连忙闭起眼睛，开始引导体内汹涌澎湃的灵力，入往静脉之中。
时间流逝，等到了第七日、楚程才睁开了眼睛。身躯不断有浓浓白雾腾出空。
在这一刻，他的境界竟从大乘初期到了大乘大圆满。
楚程没有站起，而是大吸了口气，随后大呵了一声。
这一呵之下，大气再起。在他体内起轰鸣巨响。
“渡劫初期！”
楚程内视身躯，微笑开口。
只是两坛酒，直接入渡劫。这两坛酒可以相抵数百亿万极品灵石之效。
“渡劫初期...只要再给我半年时间。便是可以凝神邸，直入三府。”楚程目光闪烁。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听这脚步声，楚程便是知道了是谁。
正是那被天下共主称其巧姨的美妇人。
叩门声响，随后传来那美妇的声音。
“楚公子，人都到齐了。山主让奴家过来叫你。”
“好！”
楚程点了点头，从床上爬下，一双白靴不动自行入往脚中。
房门开启，楚程的身影便是来到屋外。
“劳烦巧姨了。”楚程看了一眼美妇，开口道。
“咯咯，这是奴家的本分。”美妇人一笑，便不再多言。向着那座山的方向走去。
在楚程来到中庭时，便看到六人站在那里。
除了那三名玄境大能，还站着三名较为年轻的修士。
在散道人身后，站着一名身穿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子，与散道人那一身破烂装服形成了鲜明对比。
忘雪情身后，则是站着一名身着白裙的女子，这名女子长相很是清秀。
吕颂贤身后的是一名样貌普普通通的少年郎。
“渡劫。”
楚程看了那三名修士一眼，发现他们的修为都是渡劫境，都在初期之上。
相对之下，反而是他的修为最低了。
第八百零六章 残破宙宇
修为最低，不代表实力最弱。
若是一战，楚程的神念分身也有自信在十招之内将他们击退。
楚程只是扫视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对于楚程在七日内从大乘境直入渡劫，没有人感到意外。
那两坛青梅酒本就是大补灵酒。喝下两坛，没有晋升一大台阶，那还算什么第二步强者亲自集几十万珍贵的灵材酝酿的仙酒？
在这里，楚程并未见到秦婉瑶。
散道人等三名第二步大能也不心急，就站在那里静等。
直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远方才出现一点幽光。
那美如幽兰的只能是秦婉瑶。
她并未从主院中走出，而是远处那延绵无际的森林中。
那道幽光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就来到了众人面前。
随着秦婉瑶的到来，三名玄境大能身后的后辈同是跪地伏拜。
“我等拜见天下之主！”
秦婉瑶点了点头，轻声道：“起身吧。”
这三名渡劫境修士起身后，散道人开口道：“辛苦秦山主了，不惜耗费自身精血，也要祭出镇天之器。”
秦婉瑶笑了笑，道：“天下之大，就算是我等是玄照强者，也要花费不少时间。有了天下之器，所去之地。也不过是一念之间了。”
“我为天下之主，需日夜监管天下、惩奸除恶。自然是不能离开多时。省些时间也好。这三人便是你们所要带去的后辈子弟了吧。”
散道人哈哈一笑，指着身后的锦衣青年道：“这是我的后辈，但对于某位道友来说，是不知道了。”
忘雪情无奈一笑。道：“秦山主，忘某所带的是我的第九位侍妾，也是我三千侍妾中天资最好的一位了。”
“若是她此次入往那座界面中得到大造化，入我辈之列，你二人在这座天下中倒也算得是一段佳话了。”秦 婉瑶点了点头。
“承山主吉言。对于我们女子来说，有朝一日能够真正的站在您的身后，便是这必生所想，必生所望。” 忘雪情身后的白衣女子倾身行礼。
“至于这一位，想必是吕道友的小公子了吧。”秦婉瑶点头，又看向吕颂贤身后的那名少年。
少年一笑，一步走了出来。鞠躬一拜道：“回山主的话，我正是家父的第二子。没想到山主您竟知道我。实是小子的荣幸。”
秦婉瑶呵呵一笑，道：“在你幼时，我在你父亲府上见过你的。不错、短短三万多年，便步入了渡劫。”
“闲话不多说了，我们出发吧。”散道人开口了，道：“秦山主，老夫把那一处地方的坐标传给你。”
散道一指点下，在他的身前出现了一波文组形而成的画幕。
这是一张天下之图。标记着这座天下之中各处星域，在这张波图东南边缘，有一处亮光。
“走吧。”秦婉瑶点了点头，伸出纤纤玉手，一挥而下，一转遮天轮盘，轰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
.......
这是一片数颗巨大的星辰交接之处，四周都是高入云霄的山峰，而那一座座从星辰之中直入星河庞大高峰在这交错之中，像是一处深沟之地。
因为数万高山汇聚的缘故，这片区域带起了无数澎湃的灵气，使得这数颗巨大的星辰，常年陷在这白芒一片里。
在这白芒里，漂浮着一道身影。
他感受着这雾气中的灵气，眼中也是掠过了一抹惊艳之色。
这里的灵气实在太浓郁了，比起白露书院中的灵气还要旺盛。只是更让楚程惊讶的、是这里数颗星辰之中竟不见任何生灵。
带有灵气如此浓郁的星辰，按道理来说这是修炼圣地，是天下之中各大仙门最想要占据的地方。但此地却是无任何修士的踪迹。
“难道，此地是险地。修士们不敢踏足？”
此人眉头一皱，神识一扫而入，发现神识刚入这星辰之中。就瞬间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给吞没。
“看来是了，此地不宜久留。”此人感受到自己的神识瞬间被吞噬，双眸瞳孔也是微缩。
当此人要离开此地时，身躯忽然一颤。
他伸出了手，点向眉心。再次一愣。
“神念分身同我一样，三年后才苏醒。并且一直在天下共主秦婉瑶那里......”
这名男子便是楚程本尊了，他本同样想前去山灵星，但不知道此星辰座落在何处。一路悠转之下，发现了这一处地。
“东华仙王留下的残界，神念分身要随秦婉瑶前去那遗留的残界？”
楚程微微皱眉，想了想、开口道：“山灵，这东华仙王的遗界，你可曾听说过。”
过了半响，李山灵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我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处残界。”李山灵的声音有些沉重。再次开口道：“秦婉瑶是如何找到这一处地？”
“是散道人发现的。不仅是秦婉瑶、天下之中四位第二步大能一同前去。”楚程开口，将神念分身所传达的事告知李山灵。
“散道人？”李山灵声音一顿，再次开口。道：“若是那一处残界真当有大造化，大道藏，以他的性格不会愿意与人同分。”
“散道人修道至今。已有过亿年岁。在这些岁月里，天下之中先后诞生了十几位第二步强者，那些老一辈强者都已经陨落，只剩散道人，他的心性不是一般第二步大能可比。我怕其中有诈，若是没有大危机，不会让人从中分一杯羹。”
就在这时，前方一阵波动。一道刺眼无比的光芒蓦然而现。
这是一个巨大的轮盘，在轮盘出现的刹那，楚程的双眸便是一缩。
“神念分身的气息...这是......”
“看来此地，就是那一处界面的通道之地。楚程....我请求你与婉瑶一同前去那一界。”
“好！”楚程点头，在这艘轮盘刚出现的瞬间，就化作一道清风入轮盘之中，直入神念分身之身。
在这刹那间，散道人眉头顿皱，感受到神念分身上的气息徒然大变，重新回到了化神。
散道人只是看了楚程一眼，便开口道：“通道便在这数颗星辰接连高峰处。”
秦婉瑶点头，伸手再次一点。轮盘再次消散。
当轮盘再次出现时，已是来到同样浩瀚的星空中。
也就在这时，一声惊呼声起。
“这难道是演变失败宙宇.......”
今日无更
霓城之中霓凰楼，聚集着北地郡十分之一美女，更是有美人榜第七的云休止。
但来此的是公子玉，自然不会被这些美貌吸引。只是听了云休止的一天的曲，便随着李山灵去看看这城中的景秀。
至于?木，奉公子玉之命，自先前往周朝京都。
霓城一到了秋天，那便是满城尽带火红。
霓城之中最出名的还是红枫湖。枫树围湖，倒影在湖中，将这一片冰清湖水染为一色，火红荡秋。
湖中，有一艘木舟、行驶在水面。
在这艘木舟中，有着五个人。
青山城主站在舟中，划动着木桨、让舟可以向着前方行驶。
公子玉等人，便是坐在舟中、喝着清酒，随景而谈。
李山灵看着这白衣男子、一杯接着一杯，心中有些惊奇。
因为公子玉向来是不喝酒的，他常将喝酒误事放在嘴边，但在今日却破天荒的喝了酒。
其实只有公子玉自己才知道，他不喝酒、只是不想让那些魑魅魍魉沾身，不想做在这二十年中反复轮常、一个真实可怕的梦境。
靖王看着公子玉，明月帝姬也在看着公子玉，心中有些震撼。
公子玉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个传奇。这一路所谈，涉讲到了风景古迹，古今典故，地理之貌，这些他都了然于胸。甚至这政务经济，治国之道都深有远见卓识。至于那诗文乐章、更是达到了一个常人难以触及的高度。可谓是通万物之情，晓经纬天地。
“不愧是九天之首公子玉。”靖王暗想，内心得到此人辅佐的渴望越加越深了。
今日所见，得九天之一、可得天下、名不虚传。
“公子玉公子，果然大才，芷若佩服。”明月帝姬想了想，开口道。
李山灵噗嗤笑了一声，道：“公子玉公子、听着倒是有些别扭。”
明月帝姬再次念了这个，是觉得有些别扭，脸色不由的一红，想了想道：“那芷若便直唤一声玉公子。”
公子玉摇了摇头，道：“名字不过是外物而已。一个人、可以有很多个名字，不必在意，若是大姬想、直呼名字便是。”
靖王接话道：“像先生这般的人，世上再难找到一个。先生的名字，便是这世上最珍贵之物。”
明月帝姬笑了笑，再次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这白衣男子。
此人温雅如玉，性情洒脱、才学出众、武功又是当世武林最高的人，的确像这他这样的人物、世上再难找到一个。
“先生，世人都拿您与芷若并论。今日看来，的确如同他们所说那般、先生与芷若，才是最般配的人。”
此言而落，明月帝姬一双美眸瞪的有些大，也有吃惊。
吃惊与自己的皇兄会说这种话。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预感。这预感，对她来说、不知是好是坏。
果然，靖王下一刻就说道：“像先生这等绝世无双之人，也只有芷若才能配得上你。周某擅自作主、将芷若许配给公子、您看如何？”
“许配给我？”公子玉忍俊不禁的看了靖王一眼，又看到明月帝姬娇躯有些轻颤，又大概是这酒意袭身、眨了眨眼道：“我想，天底下哪个男人都想做明月帝姬的驸马爷。”
明月帝姬听到此言，娇躯再次一颤，正想开口、却是听到公子玉再次开口说了声。
“只是这男女之情，强求不得。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在我眼里做不得数，我乃一介布衣，又怎会入明月帝姬的眼里。此事，就作罢。”
靖王看了身旁的明月帝姬，见她一言不发，心中叹了一声。道：“先生说的是。”
红枫湖之游不到半日，众人便回到了霓凰楼。
公子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名白衣女子早在屋里等候。
白衣女子褪下了衣裳，露出洁白的肌肤，从身后抱住了公子玉。
“公子，劳累了一天。可否让休止好好服侍你。不管是身，还是心，都能让公子舒畅～”
女子已衣无遮体，一对洁白似如软膏到的双兔挤在白衣男子的身后，那芳香挠人的喘息、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抵不住这诱惑。
公子默然半晌，方缓缓将手放在她的那双绕抱在自己腰间的玉手上，笑着道：“如此甚好。”
说着，公子玉一把将云休止抱起，向着床中走去，轻轻将怀中的女子安在床上。
他的目光在云休止的身上从上扫视，不管那饱满的双峰，还是那片茂密的丛林，甚至连几滴滴液、都收在了眼中。
只是他的双眸之中一片清澈，内心也无动于波。
“倒是胖了不少了。”公子玉忽然之间笑了起来，伸手将那床被盖在了云休止的身上。
云休止脸色一红，轻哼了一声，柔声道：“到了我这个年纪，身子自然长了开来。倒是公子见到我、就没有一点心动么？”
公子玉笑了笑，道：“你打小便是服侍我洗浴，你的身子、我早已看了无数遍。又怎会心动。”
云休止再次轻哼了一声，想了想、又道：“今日在红枫湖的事，手下之人已经与我说了。公子、真的对那明月帝姬感兴趣了么？也对，明月帝姬毕竟是美人榜首，公子能看上她、不足为奇。”
公子玉摇了摇头，没有接口、只是道：“休止、你家公子有些疲累，帮我好捏揉。”
语落，公子玉竖躺在了云休止的腿上，闭起了眼睛。
“是、公子。”云休止一笑，心中却是满满的喜意。
云休止的那双芊芊玉手、放在了公子玉的身上，轻柔的扭捏、每一次都恰到好处，让人心神都飘在了远方。
过了片刻，云休止听到了那有些浓重的呼吸，知道怀中的男子已经睡着，伸手轻轻抚摸在他的脸庞，轻声细语道：“公子自小就喜欢靠在休止的怀中睡，您说过，只有在休止的怀中，才不会被那魑魅魍魉袭梦，不会梦到那往昔。休止离开天机阁的这五年，您看、您都瘦了不少了。”
“还有，休止真的好想念，好想念公子......”
.......
一间雅房内，靖王看着明月帝姬，皱起眉头，又松开眉头，在房内不停走来走去。
“皇兄，你有话想对我说么？”明月帝姬看着靖王欲言又止，想了想开口问道。
靖王停了脚步，转身凝视明月帝姬，终于开口，道：“芷若...那公子玉，你如何看待？”
明月帝姬想了想，轻声开口道：“玉公子文武全才，温雅如玉，的确是很好的人。”
靖王看着明月帝姬，一字一语道：“芷若，母妃早已西去多年，皇室险恶、如今又是诸君之争。为兄与那宁王已经水火不容，不是他死便是我亡，若是他日、宁王登上帝位，我必死无疑。我死也就算了，倒是你，为兄、不忍。所以，为兄必须去争那储君之位，坐上那把龙椅。”
明月帝姬点了点头，从宁王派人截杀他们兄妹二人，她便已经知道这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我虽有资格与那宁王争上一争，但在朝野中的势力，还是比不得那宁王。所以，为兄需要一个人辅佐我。才有把握夺得这储君之位！”
“皇兄说的可是公子玉？”明月帝姬有些疑惑道：“玉公子文韬武略不假，但他毕竟是江湖中人，又如何助皇兄夺这储君之位。”
靖王摇了摇头，道：“他虽然是江湖中人。但他可是公子玉啊。”
“这二十年的天下是父皇的天下，但这十五年的江湖却是公子玉的江湖。一个江湖，已经是半个天下。为兄若是能得到公子玉的辅佐，那半个天下便已经到手。”
靖王又看了明月帝姬一眼，开口道：“当年父皇率军连灭五国，江湖中人并未插手。若是那四家六派出手插足，又哪有那么容易一统中原。当年楚国败亡，楚长风一剑护主，连斩千位周军将士。”
“呵呵，楚长风终究只是一品下一线高手，在天机榜中也只是占得末尾。但此一人就斩杀一千多人。芷若，楚长风身死之前，你可是在场。”
明月帝姬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二十年前那一幕，她早已忘却。只是始终有一张倔强的小脸浮现在她的心头。
“一名一品高手，便可斩杀千名将士，若是十名，那便敌万军。若是五十人，一百人，又如何？四家六派的一品高手远不止如此。更何况，公子玉掌控着整个武林命脉。”
靖王语落，又在心中讲着。更何况，公子玉是九天之首，兵家之神。
“所以，芷若...我希望，你能与公子玉结连理枝，这样才能让他完全为我所用。有了公子玉站我身后，这储君之位，这帝位唾手可得！”
明月帝姬苦笑了一声，道：“芷若一切都听兄长的。只是父皇那里，又如何解释。”
“父皇那里，你别担心。但公子玉不能在朝野透露姓名。不过有那李富甲在，完全可以凭空捏造一个足矣匹配你的身份。”
.......
终是过了十日，公子玉起身入京都。当靖王知晓公子玉是要前往京都后，心中更是大惊。
玄天君入京，表明了他要插足朝堂。这让靖王更是心急。
靖王相求一同前往如今，公子玉点头答应。
这一路，由青山城主驾动马车。
这辆马车很大，也很豪华。由三匹马同时拉驮。
北地郡离京都路途遥远，就算有三匹马快马加鞭，若是走官道，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但走山道小道取捷径而行，只需一个月。
只是山道中难免会遇见绿林山贼。但在见到那把剑时，那些有见识的绿林之人，自然退却，若是不长眼、都死在了那一剑之下。
如今，已经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也有游山玩水。李山灵的厨艺不错，更是带着世间最上等的佐料，就算是野味、口感也是上佳。
这一日，靖王终于开始提起。
公子玉正在于李山灵下围棋，就算是公子玉礼让了五子，还是被他杀的节节败退。正在收盘之时，靖王开口了。
“先生棋艺如此精妙，怕是可以与如今的国手杨老先生比肩。”靖王笑了笑，道：“杨老先生如今已过五旬，棋局中未尝一败，就是不知道杨老先生遇见了您，胜负谁分。”
公子玉摇了摇头，道：“杨老先生的那一手天地同归，是在精妙。可将棋局化作这浩瀚星河，当世也只有他一人能做到。我之棋艺，自然是比不得他老人家的。”
“先生谦虚了。先生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成就。怕是杨老先生在您这个年纪、棋艺也达不到这个境界。周某倒是很想知道，先生如今的年龄。”
公子玉挑了挑眉，那显露的半面脸，那半张嘴，掀起了一抹微笑。道：“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二十六了。”
“二十六。”靖王念了念，又笑道：“本王实在佩服先生，年仅二十六岁。却是达到了如今的成就，怕是当今世上，也是有父皇能与您相提。”
二十六，的确很年轻。虽然在那些百姓中，二十六这个年纪、早已妻子生子，就连孩子都快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但对于掌权人眼中，二十六岁，能达到无人能及的地位，这已经很是年轻了。周皇自立为皇时，也到了三十一岁。
“当年秦皇一统天下时，也不过二十四。”公子玉摇了摇头，道：“我不过一介江湖中人，怎能与天子并论。”
靖王笑了笑，没有接过这话，而是道：“先生如今二十六，可成家？”
公子提子向着棋盘定指，将李山灵的后路完全封住之后，这才道：“我向来闲散惯了，未来得及娶妻。靖王爷如此问我，莫非想要一回月老，替我牵红线？”
靖王笑了笑，点头道：“正有此意，只不过这世上能配得上先生的女子怕是极难找到。”
李山灵见自己被杀的全军覆灭，正在恼火、听到靖王这一句，忍不住插了句嘴，道：“极难找到，不是找不到。你瞧，这世上又有哪个女子比的上这美人榜首，你若是真想给公子牵红线，不如将明月帝姬，许给公子。”
靖王笑了笑，道：“不瞒李兄，本王正有此意，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公子玉脸色古井无波，摇了摇头道：“这婚姻之事不是儿戏。只有明月帝姬心中愿意，我才能答应。”
“能做玉公子之妻，芷若心中自然欢喜，我愿意的。”
就在这时，明月帝姬细声开口了，只是她的一张脸、完全埋在了下方，只能隔着长鬓角长发的空隙中看到那满脸的通红。
公子玉轻轻一笑，道：“既然明月帝姬愿意，我自然也愿意。”
“好！公子榜首配美人榜首，这实在是人世佳话。待进京之后，本王定第一时间去见父皇，让他亲令。只是先生不应以公子玉的身份进京面圣。”
公子玉摇头一笑，道：“这一切我已有定夺，王爷放心。”
李山灵眼睛睁的很大，先前那句只是他的玩笑话，却没想到公子玉真的答应了。想了一想，他伸手朝着棋盘中写了一个疑字。
公子玉看清了这个字，只是摇头一笑。
天下英雄，何人能过美人关。就算他是天机榜首，北方玄天君。但终究还是逃不得男人这二个字。
有如此美人，他又为何拒绝？
.......
当靖王进京面圣时，他也是着实被惊到了一把。
当他正要将明月帝姬与公子玉之事，有人面圣，来者竟是太子太师。
周皇听是太子太师到来，也是有些无奈。他最头疼的便是见这三师。
自太子西去之后，这三师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入朝面圣，说这储君之事。
但今日太子太傅的到来，却是让周皇吃惊了一把。
太子太师此次而来，不是为的这储君之事，而是为了说亲。
太子太师有个侄儿，今儿二十六，才学八斗、是为人中之龙，请周皇赐明月帝姬为婚。
太子早逝，这三师依然还在，兼着三少之职。虽无实权，不涉及党争，但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就算是靖王与宁王见到这三位，也要礼敬他们。
因为这三师，便是周皇还在太子之时，教授他智育、德育、体育的三师。若不是周皇无意立三公，这三位早就是太师、太傅、太公，位极人臣了。
面对太子太师的请求，周皇就算对明月帝姬疼爱有佳，但也不能直接拒见，只好召见太子太师的那侄儿一见。
当太子太师那名侄儿进殿时，靖王被惊到了。
那人一袭白衣，俊美绝伦、浑身上下透露着儒雅气息。
那太子太师的侄儿，竟是公子玉。
靖王呆呆的看着公子玉，想起了那日他所说的自有定夺。没有想到，公子玉的手早已伸入了朝堂。没有想到，这太子太师已是公子玉的人。
公子玉跪拜行圣礼，在周皇命起身之后，这才缓慢抬头看向周皇的脸。
那一张脸，已经有些苍老。那原本乌黑的头发，如今已是花白。但这一张脸，就算是面目全非，他也不会忘的。
第八百零八章 止步之地
那蓝色粉末并未尽数沾染在那暗族生灵身上，有一些随着先前那生灵一掌之下带起的风飘向众人而来。
连同楚程，那三名渡劫境修士看到这蓝色粉末飘来，脸色顿时一变。
这是连堪比三境的暗族生灵沾染都要融化成液的绝杀之药。他们的实力远落于那尊生灵，一旦沾染、肯定没有活路。
这药粉所落，就连虚空之处都开始冒起白烟，凝结出水滴。此药粉的霸道，就连虚空都难以承受。
秦婉瑶看到这药粉飘至，颦眉而起。发出一声冷哼，抬手向着前方一按。
这一按之下无风无动，只有空间的静止。那些飘悬的蓝色药沫在这一刻不再飘动，在原处静止。
随后有火燃起，这些药末瞬间燃为灰烬，化作缕缕蓝烟。在风中溃散。
“散道人，你过了。明明可以用法力神通击灭这暗族生灵，偏偏要用这毒粉。就不怕沾染上这些后辈之身吗？”忘雪情眉头皱起，呵斥道。
在他身后的那名清丽女子，脸色惨白无比。明显是被这蓝色粉末给吓到了。
“忘道友说的是及。这尊暗族生灵就算无视规则，但在我等面前，不过是只蝼蚁，翻手可灭，何必大动干戈，差点伤到自己人。”
“我们所带的四人可不是一般修士，要么是自己侍妾、要么是自己后辈子弟，要么是自己亲自，若是出了闪失，你担当的起？”
吕颂贤眉头深皱，对于散道人此举已心生怒火。
散道人闻言一愣，随后哈哈笑起，道：“你们这是在说笑了。老头子拿出的又不是可以伤玄境强者的药粉，不过是区区不入流的粉药，怎会在你等面前伤了这些后辈们，更何况老夫的后人也在这里。难道你们认为老夫能够狠下手伤我世间唯一的后人？”
“你......”忘雪情脸色一变，沉默半响道：“梁道友的毒丹之道，更进了一步？”
散道人嘿嘿一笑，摘下腰间的酒，仰头大喝了一口。啧了啧嘴道：“等出现堪比玄境的生灵，老夫再拿出来也不迟。”
忘雪情和吕颂贤听言，眉头都是一皱，露出一丝忌惮，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恭喜梁老哥的毒丹之道踏入仙阶，有此丹道，就算是上面那一座地，也能叱咤风云。”忘雪情笑了起来，向着散道人拱手道。
“恭喜梁道友！”吕颂贤也是拱手道。
“呵呵，雕虫小技罢了。九天十地何其庞大，丹道步入仙阶的也是数以百计，老夫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算不得什么。”散道人摇了摇头，指着自己嗤之以鼻。
他的目光又扫向站在其他三名玄境大能身后的修士，道：“其实拿出那毒丹粉，老夫并不是担心会波及到他们。毕竟能够让几位道友带他们来到此处残界，得其机缘。便说明在三位道友的眼里，他们三人是我们所在的这座天下中，资质最强之人。”
“对于他们来说，很有可能在今后步入我辈之列。区区丹毒、怎会伤及到他们，就算不用你们出手，也自有化解的办法。”
散道人说完，忘雪情和吕颂贤相互看了一眼，都能在彼此之中看到那一抹尴尬之色。
这哪里是资质最强之人。渡劫境资质最强为七大真仙门阀中的孟轩，是秦婉瑶最好看之人，可惜死的不明不白。
但就算少了孟轩，也轮不到吕颂贤的亲子与忘雪情的侍妾。
吕颂贤的亲子，资质天赋一般，靠的全是数不尽的资源堆积而成。他的第一子资质倒是颇高，曾经在白露书院中进过第一榜前三，可惜在星空战场中、被一尊堪比玄境的虚空妖魔入侵外域战场、被当场吞噬。
就算是吕颂贤也未能及时相救。在失去第一子后，他的全部心思便放在了最小的儿子上。
吕颂贤知道，只有真正成为第二步，才有资格与天同寿。一朝不能得道，那必定一世陷在这寿元问题之中。
如今散道人寻到了这一处东华仙王留下的遗迹，有可能找到道藏机缘，让其子也踏入第二步。这个机会怎会拱手相让与人。
这无非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忘雪情的那名侍妾，年岁不过千、却已是渡劫后期。
这种修行速度已是匪夷所思，千年渡劫后期，就算是那一等一中的天娇之辈中也是少有。而这清丽女子却是达到了。
只是这并不代表此女的天资有多出众、多逆天。这同样是依靠丹药，还有忘雪情独酿的青梅酒。
境界虽高，却是没有根固。只不过是以此增长岁月罢了。一些强大的大乘修士都能击败斩杀这名女子。
散道人收回了目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在楚程身上多停留了几息。
“继续赶路吧。离内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散道人再次开口。“这里的暗族生灵有不少，接下来见到了直接出手。不过几位道友放心，在外域绝对没有实力堪比我等的生灵。”
还未等其他人开口，散道人身中再起光芒，直接融照身下的玄龟与身后的锦衣男子、消失在此地。
“走吧。”
秦婉瑶三人相视了一眼，跟随而上。
此刻楚程脸色有些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才散道人的那目光，让他觉得很不舒服。至于哪里不舒服，又说不出来。
“那蓝色粉末也是毒丹的一种，就算是三境强者沾染上一丝，也要化骨成水，杀人无形。这散道人的身上可能还有可以伤及第二步大能的毒丹。”
“此人太过危险，能够避免接触、尽量避免。”楚程心中思绪。
这种修行几千万年甚至几亿年的老怪，大多脾气古怪。若是一不小心招惹了他。等到无人之际，毒丹一下，他就将道消人亡。
到时就连尸骨都不会留下，谁也不会知道他是如何而死。
就算秦婉瑶猜测到是这散道人下手，无凭无据、也不好翻脸。
“丹道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只是毒丹之道，我涉及的并不多。入丹道这么多年，也只有入魔丹与化月两丹。”楚程喃喃细语开口，语气中有强大的自信。
他认为，化月之丹才是天底下毒性最强的魔丹。
“只不过化月之丹品阶因修为而升。修为越高，品阶越高。如今只是在道丹之中，对三境应该无用。这丹道也需要提升了。只是我所剩的时间不多，没有时间专研丹道。”
“一旦炼制出可以伤及玄照大能的丹药，在他们面前也有真正的保命手段了。”
毒丹之道杀人与无形。就算不能一击得逞，也能伤了对方，立于上风之地。
真正的强者是丹道、符阵之道集与一身。这是当年古天舒传授楚程丹道之卷与符阵之卷时的训诫。楚程也从未忘记。只是随着他的生机不足，没有时间专研这两道之学。
时间流逝，以散道人为首、奔赴在这座残破的星河之中。
楚程心算之中，已经过了两个多月，然而他体内的生机流逝，只是外界天地的两天左右。
这两个月中，他们一行人遇见了五头暗族生灵，与七头其他的生物。
这些生物最强达到三境，最弱也是渡劫。全部死在散道人的一掌之中。
的确如散道人所言，这外域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危机。但这前提是有第二步大能的存在。若是仅凭楚程等人，无疑要陷入死战。
暗族生灵可以无视规则，三境实力比之人族要强大不少。在这四人之中，也只有楚程有能力与其一战。
只是楚程本尊的剑域被明心道叶封印，无法展现那一座剑域仙台。魔性分身的剑域也未完全复原，十四座仙台少了两座，站力大大减弱，也不知道如今可否与三境强者一战了。
“到了。”
为首的巨大玄龟忽然停了下来。散道人坐在龟身上、站起转身开口。
前方是一片乱石星层，由无数陨石组成。密密麻麻一片，让人看不清里方。只能隐约看到有丝丝白芒从里面渗透而出。
“这乱石星层可以说是第二关层了。这第二关对于第一步修士来说无疑是死地，因为这乱石云层飞转的速度快如光。形成碾压之力，可以让三境修士瞬间撕裂。”散道人伸手指着前方乱石星云开口道。
“不过，有我四人在。这乱石星层算不了什么。”
语落。散道人缓缓抬手，由上往着下方一拉。
这一拉之下，漫天光阳急剧缩减，融归与这一掌之中。一手切下，便是如同天地大开。
在轰隆隆声中，这乱石星云瞬间静止、不再转动。
两方星石归分与两方，露出一道大通道。
前方云烟滚滚，坐落一座巨大的仙门。此门之大，浩如苍穹。站在前方，竟感受到了如同蝼蚁般的渺小。
“各位！这就是通往内域的仙门。只要走进仙门，就能抵达内域。”
散道人转身开口，又道：“这里可以说是第三关，也是最后的一关，也是老夫止步之地。”
第二更明天补。
楚程清洗了身体，换上了一件白袍。当这白袍穿在身上时，一方燃起了熊熊黑焰，刹那成黑。成为一方白色、一方黑色的两色阴阳袍。
白发如霜，点落珠滴。在星光之下是那么明亮，溅绽入泥。
楚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这夜风吹拂，去尽身上湿意。
那一头白发本在风中不动，沉淀在身后。直至过了两刻钟后，开始微微起伏，到了最后可随风飘动。
这风吹干了楚程的那一头发，也吹走了他沉睡了三年的浑噩。只是这身子骨还是有些僵硬。
楚程扭了扭脖子、便响起了噼里啪啦之声，又做动了身子，又是响起如鞭炮之声的骨骼碰响。
舒展完后，楚程觉得身子舒畅了很多了，在这夜风的吹拂中深吸了口气。
“这里是别院，那离主院不会太远。也不知道天下共主秦婉瑶在何处？”楚程心中思绪。
他没有见过秦婉瑶，只有本尊见过一面。也算是他见过一面。
只是这只有一面，这个与李山灵有关系的女子，楚程心里也是好奇的很。
楚程身躯起立，漂悬与半空，向着远方?望。
在东西北三方，都是一望无际的树林。连一座山都没有。只有后方的那一处有一座高山屹立。
楚程想了想，向着那一处高山飞行而去，直接落在山腰处。
这座山并不高，只有大约两百多丈。就算是步行而走，以楚程的速度能够很快翻越过这座山。
楚程想了想，便是向着山上攀登而上。直至来到了两百丈处，在这夜风轻啸中，隐约听到有歌声。
这是女子的歌声，有些悲凉、更是思愁。词字淡作伤感，向着这夜空诉愁。
楚程听到这道歌声，身躯顿住、不再行走。
这道声音他觉得有些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直至那歌声越加凄凉，楚程才想起了什么。
“秦婉瑶......”
这是天下共主的声音，曾经本尊在瑜皇天中听到过秦婉瑶的声音。
虽说神念分身没有在场，但本尊与分身之间自有连系，自然会知道这道声音。
楚程没有丝毫犹豫，向着上方继续奔赴，加快了速度。
只是当他攀岩到了山头，遥望前方、只能看到一间院落，那歌声却是已无。
院落是坐落在一座湖潭中，中庭月落照明，无数荷花拦路月影。
楚程一步来到空中，望下那处湖潭。看到那院落后方有一条竹子铺成的小道，延升在湖潭中央。
在那里有一个凉亭，一张石桌，一壶酒。
石桌上有一把普普通通的木琴，岁月沧桑也是留有痕迹，斑驳痕迹。
楚程在那里看到坐着石桌女子，一名美如幽兰的女子。
她手中握着一杯酒，尚未饮尽。
这是一杯色如女子身着蓝衣的酒，女子用一双十指纤纤的玉手为自己倒了一杯美酒。如玉般的手，肤在月光中也如幽兰，一张偏粉如樱的唇微微轻张，一饮而尽。
这是一张很美的图，美人加夜景。这美人在景色当头，更美三分。
女子再次倒了一杯酒，举杯轻饮、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才说道：“你既然已经醒了，来到了此地、便不必在远处偷看，过来便是了。”
这里没有人，准确的说除了这女子之外，便只有楚程。再无他人。
这话自然是对楚程说的。
楚程一笑，知道自己的到来瞒不住这女子，索性直接从空中飘落，来到那凉亭处。
“楚程见过山主！”楚程刚落在地，便是向着这女子行礼一拜。
“见过...的确是见过。当我见到无涯所说书院出的那名难得天骄是你时，也是惊讶了一番。没想到竟是得到了我福赐的人。”
这名蓝衣女子，便是这座天下之主，秦婉瑶。
“能够得到山主福缘，是晚辈上辈子修来的福份。”楚程再次行礼一拜。又道：“今日能够见到山主真面，没有想到比远处望见还要更美了十分。”
秦婉瑶吃吃的笑了，又斟酒、又一杯。又笑、笑如铃声。
“你似乎是觉得我此番模样不像一个掌控一座天下的天下共主，倒是像一个卖笑的陪酒娇娘？”
“晚辈不敢！山主这是平静易人。”楚程听言，连忙开口。
“呵呵，哪里不敢。看你在本山主面前毫不怯场，这哪里像不敢呐。其实，我一直披着一张面具，若说哪个是最真实的我，你所见，便是最为接近那个真我了。”
秦婉瑶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这酒是蓝色的，却是没有那酒香。反而是一股极浓的煞气。
秦婉瑶见楚程低着头，却是视线一直落在她的手中，再次轻笑。开口道：“不用看了，这不是酒，而是血。”
“血？”楚程听言，也是一怔。
蓝色的血，自然不是人的血，也不是妖兽的血。
“这是巧姨的血，也就是那个想夺你之身的那女人身上的血。”秦婉瑶笑了笑。
“她的血？”楚程再次愣住。
这世上怎会有人的血是蓝色的。
“你将她杀了？”楚程犹豫了片刻，开口问道。
“杀？”秦婉瑶摇了摇头，道：“在这座天下中，只要我想、便是能杀很多人，包括杀死我自己。但有两个人是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的。这两个人中一个便是巧姨。若是没有她，世间早已无我，更别说了能够掌控这座天下了。”
“你没有杀她，那你为何要喝她的血？”楚程看着秦婉瑶手中的血，身上竟起了寒意。
秦婉瑶直盯盯的看着楚程，冷冷道：“你在怕我？”
楚程摇头，挤出笑脸道：“我是白露书院的学子，可以说是山主您的直系一脉，又怎会害怕山主。”
秦婉瑶笑了，握转着手中玉杯，看着杯中残留的血迹，轻声道：“我为何要喝巧姨的血？因为她不是人呐，而我同样不能是。只有每隔三年喝一次她的血，我才不会变成怪物。”
“我才能...一直是秦婉瑶。一直是人们眼中的秦婉瑶。一直可以得到这座天下的承认，替他守护他的故园山河。”
秦婉瑶吃吃笑了起来，笑声悦耳如铃，却是藏有一抹深深的悲楚之意。
第八百一十章 黑暗
仙门不能开启，一切如框中落沙，一场美梦就此破灭。
“我与吕道友不远万里跟随你到来，这不算什么。毕竟见到了东华仙王所遗留的残界，能够亲眼见到、也算是长了眼界。但秦山主可不同，毕竟一滴精血、折损的是数百万年的修为啊。”忘雪情脸色恢复如初，再次笑了起来，又看向秦婉瑶。
秦婉瑶看了一眼忘雪情，颦眉开口道：“各位稍安勿躁，梁道友此次找我们前来，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散道人听言，哈哈大笑了起来。道：“还是秦山主知我梁不群，这只是开始，还未结束。何来的失败。”
“秦山主的精血，的确是开启此门的关键。只是这其精血内的煞气太过浓重，沾不上这个仙字。整座仙庭，被浑浓的仙气笼罩。一时间有其它气息沾染，不可相融。所以被退拒。”
“被退拒，那还不是同样不能开启此仙门？”吕颂贤皱眉开口道。
秦婉瑶想了想，道：“梁道友这么说，怕是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散道人再次一笑，道：“秦山主说的不错，老夫正有解决的方法。既然山主的精血煞气太浓，那就将它中和了便是。”
话说刚落，散道人便是一指眉心，一点精血便是勾出在指尖。
“各位，还请借你们的精血一用。若是仅凭一滴精血。难以祛除这煞气。而只凭一个人出，亏身损神。不妨一人出一滴。毕竟里面的机缘，是属于大家的。”散道人抬起手，将指间的精血呈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我们也要出一滴精血吗？”吕颂贤身后的少年撤出身子、开口问道。
“自然是越多越好。”散道人点了点头道。：“各位请。”
“梁道友，你确定此举可行？毕竟这第一滴精血，对于我等初照修士来说是要耗损百万年修为。”忘雪情再次开口，有些迟疑。
散道人呵呵一声，道：“自然是可以。忘道友认为百万年寿元重要，还是那通往灭境的无上道路重要？”
“这......”忘雪情顿时哑言，无奈道：“梁道友说的是，百万年修为与那无上道路相比，自然是微不足道。修为没了，还可以再修。但这机缘只有一次。”
忘雪情没有再迟疑，祭出一滴精血。
这滴精血刚落，便飞与散道人手中，与指尖那一滴精血融为一体，更猩红了几分。
随着忘雪情祭出精血，除秦婉瑶和楚程之外、所有人在眉心中点出一滴精血。
这五滴精血飞落，再次融入散道人指尖的那滴精血中，积体再次变大，更加猩红。
“小友，只差你了。”散道人见楚程没有动作，开口说道。
楚程有些犹豫，却是瞧见秦婉瑶的目光落了下来，无奈一笑，点出一滴精血，弹指而去。
散道人见到这一滴精血，双眸瞳孔之中有道光暗闪而过，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点精血最终落在散道人指尖，如一滴露水从叶中滑落入河，不起浮动。
散道人再次双手掐决，以六人精血为墨，勾画出另一个符字。
这符字出现，带来的只是耀眼红光，贴近仙门十几丈门面第一字中。
这一次刚一贴近，一声轰隆再次响起。
这次的轰隆声与第一次不同，这是大门缓缓开动的声音。
此刻，仙门开！
高如天际的仙门在这一刻终于开启，显露的依然是白芒一片。那是仙气弥漫缠绕。
仙气之浓，远超天下任何一地。
“仙门开了！”
忘雪情与吕颂贤见习，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不仅是他们二人，散道人与秦婉瑶同是如此。
仙门的另一处，是寻道之地。一旦得到道藏，修为必定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说阳照、天照。玄涅也可望。甚至可以触及灭境。
沧海境中，便是有几人夺得了大机缘，而后成功踏入灭境，踏入九天十地最强一列。
仙门所开不过一条小道，路直另外天地，也就是内域。但滚滚雾芒所遮，让人心起刚入修行时、对前路的未知与对修道无上的心中激荡。
这一条小道，看似虽小。但这只是占据仙门的一点之间，这一条道路、足可容纳十多人一齐行走。
散道人看着这条道路，心神同样震动。他等了这一天实在太久，如今终于开启了。
“当初老夫覆灭羽化一族，集其精血。可以功亏一篑，差点折在那仙遗之地。后来想到秦婉瑶这女人，同样与东华仙王有所渊源，说不定以其精血也能开启。”
散道人心中开口，叹息了一声。又在心中默道：“可惜是老夫想错了，秦婉瑶的精血同样不能开启，此次仙门敞开，还是因为这陌尘之修。”
“就连老夫也没有想到，这陌尘之修竟会出现在秦婉瑶的身边。等进入内域后，一定要将此子禁锢在身旁，再闯仙庭之地。这是老天都在帮老夫啊。老夫...注定要成为九天十地中的至强者！”
“梁道友，你说此仙门不稳定，为何没有动静？”
就在这时吕颂贤开口了，想起散道人先前所说之言并没有发生，心中有所疑惑。
这仙门开启，未曾出现崩塌之像。
散道人回神过来，又是哈哈一笑，道：“这个是老夫多虑了，毕竟这仙门已经有无数岁月未开启了。恐怕，这还是第一次开启。”
“原来如此。”吕颂贤点了点头，随后收起江山社稷图，想了想又道。
“那这些小辈，就让他们在外域寻找机缘？这一路上，吕某看到了不少矿星。我们所经过，不过是这座界面的一边区域，或许还有其它的蕴藏更高阶的矿材的星辰。”
“不妥、不妥。若说是矿材，这已经不算是机缘。对我等来说，除了玄材、什么会没有？更何况，三境暗族我们都遇见了不少，若是让他们前去、遇上三境实力的暗族，岂不是与送死无疑？”忘雪情摇头直道。
“忘道友说的不错，犬子实力微末，遇上那种强大的暗族生灵，绝不是敌手。”吕颂贤也开口了。
他们意在所带的人也能在仙庭之中找到入玄梗机，若是在外域、寻那些矿星何来的大机缘。
散道人听言，双眸之中亮光再起。点头道：“两位道友所说是及，是老夫考虑的不周。那他们四人便跟我一同进内域。有我等四人在，这内域只能说是福地，绝不会是绝地。”
“若是仙庭，自然不会是绝地了。沧海之境，修士都是殒命在争夺之中，从未听说过开启过什么绝地。”忘雪情一笑，牵起身后女子的手，向着那条仙门露出的小道走去。
“不过还请各位照管好自己所带之人，凡事还是谨慎些好。”散道人再次开口，命令身下玄龟向着那一条小道奔赴而去。
“我们也走吧。”
楚程耳旁响起来秦婉瑶的声音。身下那一条神龙承载起二人、化作一道长虹同样飞向那条道中。
“秦山主，请等等！”
就在这时，楚程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么？”秦婉瑶颦眉一皱，身下神龙也随之停了下来。
楚程看了一眼那被白雾笼罩的道路，最终把目光落在那张美轮美奂的脸上。想了想道：“我想知道，为何山主会将如此大的机缘让给我，而不是巧姨。她同样是渡劫境，且伴随了你无数岁月，让她入这仙庭，得此入玄机缘？”
“难道就是因为我得到了李家老祖那一式绝学？所以才带我来此？”
秦婉瑶摇了摇头，轻声道：“巧姨只是渡劫，却是一路伴随了我六千多万年，如此长久的岁月，哪怕是三境修士，也存活不了，然而巧姨却活下了。因为她并不需要入玄，便是可以活出跟玄境强者一样年岁。入不入玄，不都一样么。”
“那为何不带其他人？您应该看出了我隐匿了修为。并不是流传的那般妖孽。”楚程再次开口。
秦婉瑶笑了笑，语气竟有些小女儿姿态，声音如清脆黄鹂、悦耳动听。
“有缘者得嘛！”
……
……
乘龙与白雾之中，看不清前方、也看不清四周。就连相隔只有一尺距的前方之人也无法看清。
楚程的视线之中，只有这一片白雾。他的全身也陷在这白芒之中。
时间在流逝，他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只能听到四周的风向后卷动。
在不久前，他感受到下方的神龙飞行速度开始变缓，到了此时、更是缓慢了几分。
楚程感觉到随着不断深入，眼前的白芒也就更浓。到了现在，低头看去、连自己的身躯都无法看见。
时间再次流逝，直至身下神龙忽然一颤，随后陷入了静止。
楚程在这一刻，竟感受到了一丝困意，眼皮欲垂。
“秦山主！”
在这最后意识中，楚程轻声唤呼，却是没有等到回声。
“山主......”
楚程的困意越来越浓，吃力的抬起手向着前方触摸而去。
只是这一碰之下，前方竟是空空如也。
“山主！”
楚程在这一刻猛的睁眼，心起不妙。这才发现脚下根本没有落地之处。那条神龙也不在脚下。
他...只是漂浮在这云雾当中。
而他的视线，也逐渐陷入了黑暗。
第八百一十一章 完整的规则
这里白芒一片，四周全部是雾气。无法看到天，也无法看到地。也无法看到任何生灵。
只能看到在这云雾中，有一团云气在蠕动。
那团云气蠕动的很是缓慢，却是速度极快，几乎是达到了一息千里。
不仅是这一处，这方天地、这白雾之中。不止这一团云雾蠕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团云雾终于来到了这雾海尽头。
在这里，如一张太极阴阳，一方幽暗、一方白芒。这一团云雾从白芒中落入幽暗内。这一抹别样的颜色，在黑暗中极为显眼。
在这幽芒中，有狂风乱舞。这团云雾落入这幽暗的刹那，那雾芒就在风中瞬间消散，露出一道身穿阴阳道袍的白发男子。
这名白发男子紧闭着双眸，对于落入此处完全没有察觉。有轻微的鼾声响起，此人竟陷入了沉睡当中，就连他在白雾之中飘行千万里都没有察觉。
在这幽暗的天地中，白发男子依然漂悬在空中，只是高度降临了至少百丈。只是依然毫无察觉，尽管在这降落的过程中、狂风大啸、有力的拍打着他的脸。
除这风声之外，还有其他的声音。
那是嘶嘶的声音，有点像枯叶落卷，也有点像沙石翻滚。
只是在这虚空中，根本没有树石沙尘，有的只是无尽幽暗，可以随着风由浓变清，由清变浓。
这是来自于黑暗中凶兽的声音。
这嘶声离白发男子这一地，越来越近。似乎已经近在近在咫尺。
忽然间，黑暗中有两团巨大的亮光亮起，似灯笼，如明星。
但这些并不是这两团光亮的真面目，因为在两团光中，颜色逐渐在变化。由黄变成猩红。
当风荡卷了这幽暗之色，四方变得有些清明。终于显露出了这双光亮的庐山真面。
这是一头蛇形生物，长达万丈。尖牙锋利无比。已张开血喷大口，临近这白发男子、不过一寸之距。
“楚程！快快醒来！”
天地之中，忽得出现了另外一道声音。
这头蛇形生物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先是一愣，就连那一张张大的大口也微微咬放了下来。
“醒来！”这喝声开始变得有些焦急。
那头蛇形生物两只巨大的瞳孔微转，在确定无人之后，再次张开血喷大口、朝着这白发男子一口咬下。
这一口咬下，顿起一声清脆的咚响。随后响起一声剧烈的嘶痛之声。
又是一声咔嚓声起，有什么白色的东西落了下来。在如今被风吹走幽暗，显露的清明之中看去。这下落的竟是一颗锋利的断牙。
这一头蛇形生物，不仅无法破开这白发男子的**，更是崩坏了一颗尖牙。
蛇形生物大吼了一声，尾部摆甩、瞬间将白发男子的身躯缠绕而起。再次张开血喷大口，要将此人活活生吞下去。
一口下去，白发男子顿时被活吞入腹，蛇形生物的躯体开始有些变涨。
吞噬了这白发男子后，蛇形生物闭上了眼睛。准备离开此地。
忽然之间，再次有声响起。
这声音不是嘶嘶之声，也不是碰撞的清脆。而是有什么东西撕裂了开来。
那一双光亮再次亮起，蛇形生物猛的睁开了大眼。随后，它的身躯猛的鼓涨而起，如一个皮囊入气，飞速膨胀。
在这蛇形生物的膨胀的躯体中，可以清晰的看到有数道裂痕开裂，不断有鲜红的血液从裂痕中流溢而出。
“轰！”
又有一道巨响再次来临，这道声音十分洪亮。伴随这道声音的，是一只沾满着鲜血的手掌。
此刻，蛇形生物那一双猩红的双瞳之中布满了恐惧。只是还未来得及发出残嘶声，便爆体而开，列作无数碎片。
一道身影再次显露在虚空之中，那风再次袭荡，那幽暗再次覆卷压来。逐渐笼罩那道声音。
这幽芒再暗，在此刻也遮盖不了那满身的猩红。
“这里是哪。”白发男子开口，伸手抖落手臂上的腥血，身上燃起焰火，将身上的血液燃为滚滚血气散与四方。
“秦山主？”
白发男子自然是楚程，在那条道中突然不见了秦婉瑶的身影，就连身下的神龙也无声无息消失。
楚程只是隐约记得，困意席卷当头，很快陷入昏睡之中。
“那条道上，被人布下了禁制。你们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就连玄境强者都难以幸免，都走散了。”
东华仙王遗迹，我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若非我只是一道魂魄，藏身在银魂镯中、也无法幸免。此地，应该是在那条道路之内，也就是真正的内域。”
“内域？”楚程眉头一挑，又道：“刚才那一条蛇怪实力应该在大乘境。也还好只是堪比大乘，若是来一头三境的生灵、在我沉睡中将我吞噬，九死一生。”
楚程双眸之中有红焰燃起，欲以真火点燃四方幽暗，让光明如眼。
真我台出，化作一片火域，笼罩当头。但在下一刻，楚程脸色猛的一变。
这火域刚一出现，便有一股无形且强大的力量，瞬间将火域压制，只到百丈范围。
“规则...这是完整的天地规则！”楚程双眸瞳孔微缩。
“不对，在天下之中。就算有天地规则压制，真我仙台至少也能延十里，在这里却是直接缩减了百倍不止。
“是完整的规则，此地规则压制，竟比上一座地还要强烈。怕是已经可以堪比苍云天了。”
李山灵的声音响起，开口道：“恐怕这里不仅仅是一处残界那么简单。若是残界，岂会有这等规则之力。”
“这一片茫茫，浩瀚无边。我得如何去找寻秦婉瑶，与她会和？”楚程站立在百丈焰火之中，皱眉开口。
“此处内域，一定有散道人所说的仙庭存在。他们的目的就是那一处仙庭。只需要找到那处仙庭，便是能够找到婉瑶。”李山灵想了想，分析道。
“仙庭.......”楚程眯起了眼睛，又瞬间睁眼。忽然之间，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从身躯中轰发而出。
在这百丈焰火的照耀之下，可见四周十里之地。
在这十里之地中，有数千巨大而猩红的瞳孔。那嘶嘶之声的响彻，让人听之心骇。
第八百十二章 背水一战
这数千双巨大眼睛的背后，是千条蛇形生物。
楚程两身合一，立在焰火之中与这些生物对峙。
“天地规则压制的太过厉害，实力大减。不过对付这些蛇形生物还是绰绰有余了。”楚程眉头一皱，很快就松展了下来。.
这千条蛇形生物，最强的气息不过是渡劫，也只有两头，尽管在天地压制之下，实力大减。但对于楚程来说斩之不难。
那嘶声千阵，愈来愈响。数千双巨大的瞳孔也由青向着红转变。一旦双眸成血红，将被暴虐的侵蚀，只知吞噬眼前之人。
只是还未等这千条蛇形生物的瞳孔转红，四方蓦地出现了一涛江花。因天地规则的压制，原本阔如汪洋的水域也压缩到了百丈。
百丈不过一汪池潭。在奔涌的刹那又是一抖而之，向着四方扩散开来。泛涌寒意。湖水本清无色，在这刹那起片片白莹，瞬起寒冰。
这寒冰如雪从百丈范围扩散到千丈，百里，千里。所过之地，处处寒霜。
那雪落雨幽暗之中，点落下地，飘悬在虚空当中。当一片雪花落与蛇形生物冷冰冰的鳞片上时，再起寒冰！
当寒冬袭来，便是北方大地湖泊结冻之时。这一片雪如冰源点，刹落刹结。漆暗的发亮的鳞片，顿时化作了白色。
这是那万丈的身躯被这冰雪冻结。
一片继一片雪花飞落，一片继一片黑色鳞片成冰。从一处之地，瞬间扩散与整条身躯。那半猩红的巨大双瞳，静止转色，覆上了白芒。
这千条蛇形生物，在这场风雪中禁锢为座座冰雕塑。
咔擦。
一声碎裂之声轻起。随后又有什么坠落与空。
这是冰山塌压的声音，那千座如山雕塑、有几百座在龟裂崩塌。那些实力较弱的蛇形生物身躯在这寒冰中开裂，从头颅到身躯，裂成一块又一块。
仅仅是在一息之中，就有数百头蛇形生物死在这一场冰雪之中。
那咔嚓之声还在继续，只是这并不是生命陨落最后的声响。
有些被冰覆盖的猩红巨眼，再起了红光。那些碎裂之音是这些冰自身的碎落。
“压制的太严重了，否则整个冰寒落下，除了那两头堪比渡劫的巨蛇，其余都要死在这冰冻之中。”
楚程看着这一幕，眉头微皱。四方已有不下两百多双眼睛起了红光。
“不过，还是不行，拦不住我。”楚程呵呵一笑，伸手一挥，一个红色玉印出现在手中。
当玉印出现，便是朱雀降临。
朱雀翱翔虚空，涌动滚滚焰火，直冲天际。楚程再次抬手一挥，那只朱雀圣兽虚像，便融入自身火域当中。
当这朱雀之火融入，百丈火域升燃，直达三万丈。
一声朱雀啸鸣，那万丈焰火没有再直升，而是急剧下降，瞬间归于楚程一掌之中。
那些冻结的蛇形生物还未来得及解开冰冻。虚空之中已出现了朱雀虚印，在楚程的伸手之中，向着前方一推。
一推之下，焰火弥漫、镇压八方。要燃尽所有生灵。
那冰冻未解，却腾起了白雾。
这白雾，是热气的蒸腾。是鲜血与肉的焚烧。
朱雀虚印环扫而过，便是雾气绕满了天地，与后方白芒世界可以争其高小。
扫过之中，轰轰声不绝。那刚亮起的红光。在焰火之下再次熄灭。这一次不是覆盖成白，而是彻底的暗淡了下去，灰暗空荡，已无生机。
轰轰连绵，又起咔嚓坠落之声。最后的那几百条蛇形生物连着冰冻化为烟灭。
这千头蛇形生灵极为强大，甚至有两头堪比渡劫。只是它们遇到的是楚程，所以只有死路一条。
在朱雀圣印燃烧焰火的加持下，楚程的火之仙台覆盖范围更广阔了几分。可以照亮更多区域。
楚程抬头望着远方，眉头皱起。道：“我是陷入了昏睡，所以才自行飘落到了此地。可以看出秦婉瑶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很有可能就连秦婉瑶都在那白雾道路中昏沉了下去。”
“不仅是她，怕是所有人都是如此。秦婉瑶、吕颂贤、忘雪情、散道人在沉睡中自行飘在此方暗地，不会有性命之忧。他们四人毕竟都是第二步大能，区区这蛇形生物、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不过对于跟随着他们前来的人，怕是灭顶之灾。因为，此幕就连我也感到心悸。”楚程喃喃开口。
在那光所照之地，可以看到有数以万千的巨大黑影，和那连幽光都覆罩不住的无数红光。
“好家伙，你是直接陷入了蛇堆里啊。”李山灵的声音响起，语气有些沉重。
“可有把握闯过去？”李山灵再次开口。
楚程皱着眉头、摇头道：“六成把握吧。这里暗地像是无边，我的神识只能达到千米，无法看到更远的距离。”
“而且在远方，我感受到了数十万道与这些蛇形生物相同的气息。有十六道堪比三境......”
这对第二步大能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楚程来说，却是深入了虎穴。
“这仙庭我未曾看到，倒是先来到地狱了。”楚程摇头，无奈一笑。
这里无处光明，只有黑暗。在这黑暗中，有深藏数十万如同恶魔的蛇形生物，处处危机。
“就算是我，也不知道能否冲出这重重包围，若是在以往、剑意未封时还有一战之力。但如今少了两座仙台。加上此方天地的规则压制。实力太减，怕是已无三境之力了。”
群蛇乱舞，步步逼近。带来强大的压迫。
楚程缓缓闭目，在他眼中红芒大起，以滚滚红尘之力削弱这些蛇形生物，同时十二座仙台显现，挂与上方。
金光层层叠压，绕与全身。更有万千大龙横空，神象驮身。
楚程一步踏出，就连四方虚像也同身躯一起融入虚空中，当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蛇海中。
一拳轰出，起金光之灿。霸道的力量从天而降，刹那贯穿十多头蛇形生物。
这里不知道有多少蛇形生物，楚程能够做的只能寻最薄弱的地方、冲出一条血路。
火烧虚空，冰冻续连。雷霆奔腾。一张阴阳连贯一层粉幕。在黑暗中，又出现了万千道身影，为楚程开路。
在这瞬间，又有千百蛇形生物在这击压下磨灭，不复存在，淌洒万千血。
大战顿起，到处都是呼嘶啸。不断有碰撞声响起。
这是蛇形生物对楚程的困抖。这是楚程的浴血之战。此战极为艰难。
有自天而降的蛇状生物，身子一扭，滚粗的长尾一甩而出，便迎面冲散滚滚红雾，与楚程的手臂相撞。
这一甩威力极大，轰鸣颤响、让楚程手臂震抖，向着后方连退十步。
这是一头实力相当于三境的蛇形生物。
它们终于从后方冲疾到了这里。
在这碰撞之下，不止是楚程倒退，那头蛇形生物身躯同样向后退了几丈。
“果然不出我所料，少了两座仙台。我的实力太减。魔性分身的那座剑仙台，虽然已经修复，但还是有些不稳定。不适合以此座仙台与这些蛇怪一战！”
但此刻只能背水一战，楚程十二座真我台轰然爆发。
楚程战力全开也依旧达不了三境之力，黑暗中那一头头蛇形生物已经开始移动，向着楚程这边伏伏而来。
楚程一掌而下，金光大起、万千大龙交绕在这金光之中，更有雷霆化作光刃，一步踏向而出。
“吼！”
有五头三境蛇怪齐仰头一吼，奔赴而至，刹那临近。
狂风大作而起。在临近的刹那，楚程身影顿时波荡开来，化作一道清风直接从中掠飞而过。
硬抗五头三境蛇怪，楚程心知不是对手。他以风作闪、越过围击。
在他再次出现时，左手光刃雷霆大作，右手焰火汹涌，直化作一道长虹，向着前方冲击而去。所到之地，再洒滔滔血水。
黑影袭来，又是三头三境蛇妖围击而来。楚程没有任何迟疑，以退为战。再次化作一缕清风掠过。
时间在流逝，楚程全身都被鲜血染尽，已经不知道这到底是蛇形怪物的血，还是他的血。也不知道他到底斩杀了多少头蛇形生灵，也不知道他受了多少创伤。
他的脸色很难看，很是苍白，就算已经吞服了数十颗疗伤丹药已经无法回起一点红润。
在这幽暗之地，楚程以自身光照以天明，只能看看一群又一群的蛇形生物。好像此方天地就是由它们所形成。
这边战边逃，堪比三境界的蛇形生物也愈来愈多，到了最后、他只能一路逃命。
楚程身影融在虚空中被九条三境蛇怪生生逼出，猛烈的撞击让他咳血，身影直直从虚空中直下坠落。
下方，有黑潮暗涌，万千蛇形生物蠕动在黑暗之中，只有那一双双猩红的眼睛。
随着楚程的坠落，在那光照之下、可以看到那下方张满了血喷大口。
楚程脸色极为阴沉，已是临近那铺天盖地的血口。
哗声大起，那一条条庞大的身影冲天而上，带着长牙锋利一口咬下，要生吞那道坠下的身影。
第八百十三章 逃生
“锵锵锵！”
血口猛合，强劲的咬合之力甚至迸发了星火。
那一道身影已经坠入了一张血口之中，锋利的尖牙猛地一咬而下。
只是在当这血口咬合的这一刹那，那一道血染的身影便作了一道残影，随着细缝而去。
那道残影重聚，漂浮在虚空之中。楚程一手拍下，万千大龙向着下方冲荡，生生打出一条血路。
楚程毫不迟疑，向着下方冲飞，四方不断有碎肉与血液溅射，拍打着他的躯体。
在他的掌中，又有白芒显现，寒气逼向四方，那些还跃在空中的蛇形生物，身为坠落，却已是被寒意袭身，冻结成了雕塑。
四周依然有暗潮涌动，楚程不想恋战，只是一味逃遁。
如此多的数量，每一头蛇形生物都是至少有着堪比大乘的实力，不能一击抹杀全部，更何况还有几十头三境实力的蛇怪。
若是再战下去，再出手斩杀那些实力较弱的蛇形生物，一旦体内灵力耗空、面对那几十头三境蛇怪。只有死路一条。
十二座仙台尽速回归楚程体内。身后一双巨大风翼出现，卷起狂风呼啸，化作虚影向着前方冲刺，想冲出重围。
只是这里毕竟不是空旷之地，几乎是每隔几十米、甚至几米都有一条蛇形生物，那万丈的身躯如一座座高耸之山阻挡楚程的前路。
在这困兽之中，楚程的身影还是被生生逼出好几次，再染自身血。
“此地发生如此大的响动，那四位第二步强者还未赶到，要么还在那白雾之地陷入昏迷，要么是在不同之地。”楚程咬了咬牙，此刻只能靠自己。
“若不是此处天地规则的压制，我的实力与速度大减，除了那几十头堪比三境界蛇怪，翻手可灭。”
虽说是遇见了困境，但楚程那一张被鲜血所染的脸依然很是平静。
这种情况，若是陷入了焦急。那真正的是死路一条。
楚程在逃战之中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暗中观察，找寻逃路。
“斩！”
楚程抬手向着上方一掌拍下，万千大龙覆裹雷霆之力，向着上方冲击，再次打出一条血路，身子一迎而上，化作长虹向着上空冲去。
他终于找到了蛇形生物最少之处，要直接冲上虚空最高处?望，找出逃难之地。
呼啸破空声不绝，楚程一路斩杀挡路蛇怪。
一炷香后，楚程终于来到了最高空。上方之路虽依旧是黑暗，只是他被一道波纹所挡，再也上前不了半分。
下方群蛇追击，楚程在这一刻闭上了眼睛。
在睁开眼时，身后一轮巨大明月升起。楚程以自身一半灵力化作月光，照亮此方幽暗寰宇。
月照三十万里。方圆三十万里内，竟都是一条条巨大的蛇形生物，这些数量怕是有百万之数。在东方二十万里外不到百丈之宽的虚空之路，却是不见一条。
那些蛇形生物似乎有意的绕过那条虚空之路。
“就是那里！”楚程虽然不知道那些蛇形生物为何要避开那处地，但知道想要活命必须踏进那虚空之道。
下方黑潮暗涌还在流动，不断逼近楚程。
狂风再起，楚程身后的巨大风翼猛的一拍，他的身影便再次化作长虹向着东方飞疾。
这最上空、除了幽暗。便是空空如也。没有一条抵挡此方平行面。在这一路无阻之下，速度极快。
尽管天地规则压制，但在风翼与风月身法之下，这三十万里不过十几息之中。
只是这十几息，足以让那些蛇形生物来冲到上方阻击。
在第七息后，楚程前方出现一道巨大黑影，黑影之后、是那如烈阳般明烈的猩红双瞳，在此之后、便是血喷大口。
楚程自然不会恋战，下方黑影接连压制。若是在此刻停留，这一路无阻的空间就又将被密麻如山的身影阻绕。
他一掌拍出，直接震退那万丈躯干，同时也被猛力的钢尾击甩。
在这倒飞之中，楚程的身躯再次化作一缕清风，从中而过。
同时，楚程伸手一挥，百面阵旗出现，飞落十方虚空之中，组形大阵、为楚程争取一段时间。
只是楚程如今的符阵造诣不过是道阵，最多拦住渡劫境修士。那些蛇形生物实力最低也是在大乘中，渡劫比比皆是。
这一道阵光芒大起，化作一片光照阻隔后路。只是在众多蛇形生物相撞之中，瞬间溃散，化作点点星芒散与幽暗之中。
这道阵无法阻拦，但也给楚程拖延了一息时间。
此刻，楚程离那处幽暗之地只剩五万里，在这天下规则压制下，这五万里、也不过是五步之间。
只是在前方，有着数万蛇形生物拦路，密密麻麻、阻隔无缝隙，水泄不通。楚程无法融入虚空，就算是化作清风也无法闯过。只能以力抗击。
“天地规则压制，仙台之力不过百丈范围。”楚程在飞行之中，喃喃开口。双眸之中有亮光闪烁而过。
“或许可以。”楚程再次开口，语落之下，十二座仙台再次轰然显现。
只是这一次显现，叠层百丈之时，又急剧缩减，在光芒之中缩减到一层薄光。六色覆裹与楚程之身。
“果然，天地规则压制百丈。但我将十二座仙台压制到一厘范围，感受到不到任何压制。”楚程双眸之中亮光再现、笑了起来。
这一刻，他的实力或许比三境有些稍弱。但比先前强大了数倍。这数倍无疑让他的生路加大了几分。
龙象再起，楚程一步踏出、挥起拳头向着前方一拳而出。那万千大龙皆有六层光芒加身。这一拳，臂如破竹、毫无阻碍。那如山躯体在龙吟声啸中节节崩溃。
一拳之势，开辟出一条道血路。楚程毫不迟疑，再次向着前方一步踏出。这一步之下，楚程的身影瞬间波散开来、再化为风，向着那条血路疾飞而去。
当再次出现时，已然一只脚踏在了那条幽道当中。当他踏出第二步时，后方响起巨吼。
这只是在前后之中，楚程踏入那处幽暗地。身后便是挂起了激烈风芒、让其一头白发向着前方散卷，几乎覆盖了整张脸。
一头长达十万丈的黑影已在楚程身后，张着血盆大口愤怒呼啸，其散发的气息赫然是三境之威。只是它那庞大的身躯似乎停悬在了那里，不敢前进半分
“如我所料，此处地方。是它们不敢逾越之地。”楚程转身，看着面前那如山之影，脸色很是平静。
此刻，四方皆是巨影。在它们面前，楚程不过是一只蚍蜉而已。只是它们尽管狂啸摆尾，依然不敢跨越一厘，似乎此方幽暗对于它们来说是禁地，又或许、在此地有让它们忌惮的东西。
这一方幽暗处不过方圆一里范围，并无出奇。楚程立身在这虚空的最高地，不顾那些蛇形生物的嘶喊、开始沿着下方降落。
没有了这些蛇形生灵的阻扰，这降临速度之分迅速。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降落到了最底处。
随着越靠近底处，视线中的黑暗也就越深。到最后、已是暗得看不清无指，只能依靠焰火来照亮地方。
降落到最底处，楚程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双眸瞳孔顿时一缩。
这里有着一座不范围不过一里的湖泊。只是这座湖泊所散的黑雾之浓，远超上空幽暗十数倍。
在焰火照亮的光中，可以看到有一缕缕极浓暗雾飞快的向着上方升去。
“这......”楚程看到这缕缕黑雾，双眸瞳孔顿时一缩。
“没有错，这里幽暗源头就是这处不过一里之地的范围。这不是湖泊，而是由黑色之雾集聚之地。”
“这浩瀚幽地，竟是一处暗地造成。”李山灵深吸了口气，骇然道。
一个范围不到方圆一里的洞口，却是染黑了此方大半天地。此暗更是长年不散。在这下方，怕是深不见底。直达地狱十八层。
“我在这些黑雾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楚程看着这缕缕黑雾，伸手触摸。
这一触摸之下，这些黑雾瞬间绕过指尖向着上方飘旋。
“死气......”楚程看着这旋绕的黑雾，双眸瞳孔之中亮光再起，嘴角之中浮现一抹微笑。
在这一缕黑雾从指尖绕过时，在他体内的神海中、那一张太极阴阳图发生了一丝变化。
这是他的阴阳生死台，先前死之一界明显发生了一丝变化，逾越生台一分。这便说明这里的死气可以为楚程所用。
“原本看到这一处暗地，我有所顾虑、不知道里面会深藏着何等危机，毕竟就连那些蛇形生物都不敢临近。”楚程开口，下一刻却是一步踏出。
“但这下方的死气如此浓郁，全都可以为我所用。死气越多，我的战力也就越强，同样、生机越浓，我的**也就越加强大。这死气之地，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可以不惧。”
语落，楚程的身影已经全然没落这黑潭之中，不起波动。
就像一颗石子掉落平静的湖面中。只是在湖面之下，湖底之中，却是逆流狂动。
第八百十四章 绝地
楚程一落潭底，滚滚暗潮便是向着身躯中升涌而来。这黑雾之下，蕴含着浓稠的死气。这死气自行渗入身中，使得神海中的阴阳生死台大变，一方黑暗、已经破了那阴阳平衡，不断向着生之界步步逼去。
随着这些死意的渗入，同样楚程身上起大变化。身上不断散发着滚滚黑雾，那已被染红的衣袍在这黑气中开始由红转黑，化作了黑袍。
楚程一直闭着眼睛，让身躯自行下坠。除了坠落荡起的狂风，便闻不到任何声音。
时间在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看到了一抹亮光，楚程才睁开了眼睛。
随着眼睛的睁开，楚程的脚底触碰到了地面。
这里依旧有些暗，但比之原先不可见五指的暗地来说，这里已经可以算作很清亮了，只是外界平常天气中的阴天。
楚程看了一眼前方平坦之路，又抬头望着上方。在上方之地，可以清晰见到暗屏悬止于空。下方虽说没有幽暗延续到底，但还是有一层浮幽续止四方。
可以看到四方中有一缕缕暗气，绕飘在空。归一的方向，正是上方那道暗幕。
“死气是从远处荡浮而来。只是如此浓郁的死气，甚至可以覆罩堪比半座天下之地...这里究竟埋葬了多少生灵。”楚程收回了目光，向着前方走去，再次轻声喃喃。道：“东华仙王所留下的残界，真的如那散道人所说是福地，不是死地？”
楚程的身子停了下来，微微皱眉。心起心悸之感。从仙遗之地中看来，东华仙王并不是遥传中的那般心怀大仁爱，也会视众生为草芥。”
“流传之言么...、那功过是非、这古籍记载，不过是强权者而定。是否真的是大仁爱，或许能够从此地中看出。”楚程喃喃开口，身子再次行动。
前方之路极为平坦，只是路道十分狭窄，不过一丈之宽，像极了山间小道。
楚程一步步走去，身上依旧有六色覆裹、两身依旧合一。
这里能够让那数百万蛇形生物不敢踏足，若是说没有危险、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
为了以防万一，楚程不准备散去两身合力。
此地死气汇集与溪流飘浮与顶，没有在那处暗潭中那般浓郁。
他的衣袍随着行走，渐渐从墨黑转化为红，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楚程再次停下，低头看着自己的这被鲜血染红的衣袍、眉头微皱。伸手一挥便是脱下。
血水渗入在身，在他的身躯上、有数十道伤口，鲜血已经不再流溢，凝固止之。在这些伤口中不断有清光显露，生机之体在修复肉身。
褪下衣袍后，楚程拿出一件干净的衣袍穿上，想了想、立地盘坐了起来。拿出三枚疗伤道丹吞服，随后开始闭目疗伤。
对于未知之地，必须让自身恢复到巅峰，这样才能以最好的状态应变突然危机。
之前一战，虽说楚程并没有受到重创。但在数百万头蛇形生物的围击之下、已是灵力消耗的所剩无几。
时间流逝，直至楚程喷吐出一口乌血、这才睁开了眼。
随着这口乌血的喷出，楚程的神色好了很多，苍白的脸上再次出现了红润。
楚程抬头再次看了前方一眼，缓缓起身、抖了抖肩膀、便向着前方走去。
前方之路笔直平坦，楚程在这道路中行走。一路无声、只有上方飘旋肉眼可见的缕缕黑烟。也知道过了多久，这才听到一丝风声。
楚程听到这道风声、脚步再次一止。眉头微皱、脸色有些严峻了起来。
这风声呼啸，如同女子哭泣伤怨之声，很是凄凉、也有些骇人。就像是有幽魂在耳旁轻声低诉。
只是楚程是修士，这些魑魅魍魉也见过不少，自然不会被吓住。更何况，这只是寻常的风。
风拍打的石面上，在峡谷之中、自会有些如鬼魅般的笑声。
虽说前方之路看着是平坦之延，但从这风声中便可以听出，不用多少路、前方就将楚程断层，不再有路。
“这里毕竟是未知之地，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还是小心点要好。九天十地，玄照大能也不敢保证随处可去，更不用说是我了。”楚程摇了摇头，神识散开。
在这规则压制下，楚程的神识只能探出千米。但总是比肉眼望看要好，面对危机而来也能更快的做应付的准备。
大约走了十里路程，那风呼声愈来愈响。楚程再次停了下来。
在他的视线中，前方依旧有路平坦，但在他的神识下、看到了前方已是出现了断层。
那风是从那断层中传出，那里、也有更浓郁的死气。那些黑烟飘缕、都是来自那一地。如果是那黑雾聚集形成的气潭是根末，那么那里就是起始之地。
楚程一步步走近，最终来到那一处断层地。
若是从下方望上而来，楚程所站之地就是一处悬崖。而从上往下看去，下方则是望不到边际的大盆地。
风声愈渐加急。听呼嚎啸激荡，如万骨同怆。这竟是真正的一处绝地。
楚程的神识冲破那一层黑色阴霾，看到了无数骸骨，与这一望无际的大盆地相同，同样望不到边。
这些骸骨都是人族骸骨，密密麻麻堆积，数不清其数。这四方天地的黑雾与死气，皆是来自这些尸骸中。
“这......”
楚程看到这一幕，也是倒吸了口气、冷汗直流。
就算是他曾经杀人无数，遇上不少生死危难。但远没有此次给他带来的震撼大。
这些骸骨形成的几乎成了一片白芒的骨海，在有些尸骨上、至今还散发着一股玄妙的气息。
“玄...这里曾经陨落过玄境大能，甚至不止一尊。”
楚程一直低着头看着下方，随着那风动飘旋而来的气息，感受到了那玄妙的气息。
“我在此方方圆万里内感受到了六尊。”
李山灵的声音在这一刻响了起来。
“那些玄境大能埋在那些骸骨之下。如此久的岁月之中，这玄力不散、怕是生前实力远超于我。只是为何会陨落在此地，最终化作白骨？”李山灵的声音中，有些严峻。
“这些骸骨不全，全都是一分为二，像是被人一击折杀。”楚程从断层中一跃而下，缓缓飘落，止于骸骨三丈之高处，向着下方一点。
这一点之下，有一具骸骨飞向手中。
楚程手提骸骨，目光落在上面仔细观察，看到这具骸骨表面平滑、不像是受到了创伤。只是这具骸骨上方一只胳膊与上身一截。还有下方大腿骨不翼而飞，有平洁的解痕。
“这是被利器而斩，看伤痕之齐、怕是连被杀时都没有感受到痛苦。”楚程喃喃开口，随后伸手用尽全力一捏。
这一捏之下，顿时有挤压巨响声起，在骨骸中出现道道裂痕，只是未全部崩溃。
楚程两身合一之下的全力，就算是大乘境修士在这全力的挤压之下、肉身也要崩溃。但这具骨骸、只是裂开了数十道裂缝。
“这些骨骇怕是生前怕是不弱于渡劫，甚至立身在三境之中。”楚程放下骸骨，深吸口气道。
这些骸骨埋葬于此地，怕是已经过无数岁月。在这些岁月中、竟没有风化、反而完好无损。怕是生前实力极为强大，至少境界比楚程只高不低。
“的确境界很高，否则早已风化。只是这些骸骨生前为何会死在此地？看着数量不可能跟我们一样来此寻找机缘。”李山灵的声音响起，也带着疑惑。
“这里很有可能是一处战场。只是并没有发生大规模争战，就已经被人出手镇杀。只是一击，便是斩杀这数百万、甚至数千万、上亿修士！”
“山灵，何人能够一击镇杀如此多的修士，甚至玄境强者也折损其中。”楚程轻声开口。
“此处残界是东华仙王所留，那出手的人很十有**就是他了。也只有他，才拥有这等实力。其实，这些修士的死，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另外一种可能？”楚程一愣，瞬间想到了什么，脸色再次一变。
“你应该猜到了。从仙遗之地那处古祭坛来看，东华仙王怕是已经不止一次以生灵血迹。这里怕是同样如此。”
李山灵再次开口，一声叹息。道：“只是方圆万里、就有六尊玄境大能殒命在此地。那这整座暗地、还有多少？若是真正的是血祭，那东华仙王又是因何而祭？”
“难道这里有着那一位之物？又或者是三魂七魄之一？”楚程双眸瞳孔顿时有光亮起。
想要让那一位不可言复苏，集齐三魂七魄是最主要的。如今楚程才寻到七魄中一魄，若是这里当真有镇压其中一魂或者一魄，那对楚程来说是一件好事。
“应该不是。当年寻到那一魄、是镇压在那一柄剑的碎片之中。很有可能另外三魂六魄同样如此。只是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眼见为实。”
李山灵缓缓开口，又道：“只是这一次，从种种遭遇来看、怕是只有危机、没有机缘了。这哪里是福缘之地、分明就是绝地啊。就算是婉瑶等人、一不小心也要折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