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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暴力女学霸全文阅读

作者:麦子米     重生暴力女学霸txt下载     重生暴力女学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97章 满月

    为了消除娇妻的心理负担,君明远只好将木山月的话复述了一遍给她听:“男人结扎只是将输精管切断,对身体不会有任何影响,更不会影响那啥功能,如果有障碍,那也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他俯在杨梅耳边暧昧地笑道:“放心吧,你老公我心理很强大,保证不会有任何障碍。”

    杨梅粉脸飞霞,给了君明远一个娇俏的白眼,啐道:“自大狂!”

    她站起身,“那你好好休息,我去让周妈晚上给你熬点补血的粥。”又叮嘱他这两天别太劳累,还有不要碰到水什么的,这才出了门。

    君明远躺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边扬起笑意,然后重新闭上了眼。

    这之后,他几乎被杨梅当成了瓷器人,不许他抱孩子,怕牵动伤口;不许他回卧室睡,怕晚上踢到他;还不许他洗澡,只能擦身子。

    君明远哭笑不得。

    其实哪有那么夸张,以前枪伤都受过,也没这么娇气。

    不过面对老婆的一片真心,聪明的男人都会选择乖乖听话的,君明远当然是聪明人。

    五天后,经过杨梅仔仔细细地“检查”,确定君明远的刀口已经彻底愈合了,才算放松了对他的“照顾”。

    而这时候,也终于到了几个孩子满月的日子。

    君明远本来打算请几桌亲戚朋友过来吃顿饭就算了,但沈老将军不同意。相反,他认为应该大办。

    首先,几个孩子姓沈这件事得公之于众,省得以后外人胡乱揣测,认为是君明远舍不得他这棵大树,所以才让自己的孩子都姓沈,好长长久久地依附沈公府,这对君明远的名声不利。

    其次,也是震慑,让世人都看清,他沈宵是老了,但后继有人,沈公府永远不会势弱!

    再者,杨梅辛辛苦苦为君明远生下四个孩子,劳苦功高,满月酒太敷衍了怎么对得住人家,亲家心里也不能舒服不是?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君明远最终还是点了头。

    事实上,坐在他这个位置上,不管是他自己,还是他的妻儿老小,想低调是不可能的。

    既如此,那就干脆大大方方的让他们曝光在世人眼皮底下,至少也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知道,他君明远不惧任何恶势力,谁要是敢动他们母子,他就敢跟谁玩命!

    杨梅不懂这些门道,也不需要懂,君明远早就都安排好了,她只要乖乖听话就行。

    明月山庄的保安加司机共有三十余人,大都是退伍军人。来的客人虽说大都是信得过的亲戚朋友和同事,但也不乏一些面子情,比如钱副总统夫人还有一些不同立场的政要夫人们,总是要多防着一点的,因此当天的警卫安排得很严格。

    当然了,也不能太严格,得有个度。这些怎么说都是大人物,检查得过于仔细会给人一种不信任和不尊重感,会让她们心里不痛快。

    最先来的是杨家人,余秀珍和杨树林满脸喜气,从车后备箱里利索地拿出了一大篮子红鸡蛋,还有一些小衣服小鞋子和各种首饰,都是给外孙和外孙女的。

    明月山庄当然不缺这些,但这是民间的习俗,若是满月酒当天外家空手来,丢的可是女儿的脸。

    沈月珠忙迎上来接待,直接领着杨家人去了二楼。

    见到杨梅后,余秀珍很是满意。女儿在婆家过得好不好一看就知道,瞧这养得白白胖胖的,气色也好,不像有的产妇,月子里被孩子折腾得黑眼圈都出来了。

    再看到四个粉雕玉琢的外孙和外孙女,余秀珍的心都差点萌化了,恨不得多生几双手,都搂到怀里才好。

    杨树林也乐得直咧嘴,他却不敢抱,十几年没抱过孩子了,怕手抖。再说这四个娃娃都金贵得很,他的手太粗糙,别给蹭着了。

    杨瑞倒是想抱,可惜不会。相比较两个外甥,他更喜欢两个粉粉嫩嫩的外甥女,主要是她们长得像杨梅,让他有种血缘上的亲近。

    热闹了一会儿,宾客们就陆陆续续地来了。明月山庄有专门的大宴客厅,足够摆几十张大圆桌,除了本来就有的几位厨师,还请了十位鼎鼎有名的大厨过来掌勺,预备给宾客们一顿难忘的饕餮盛宴。

    十点钟,沈老将军的车到了,同行的除了章伯,还有十几名威武雄壮的战士,隐约可见战士腰间鼓鼓的手枪。

    现场立刻针落可闻,众人肃然起敬,屏气凝声。

    沈老将军却很和蔼,朝人群挥手致意,哈哈笑道:“大家都别拘束,当自己家一样,啊?吃好喝好!”

    气氛这才重新活跃起来,大家纷纷恭敬地打招呼。

    “老将军好!”

    “恭喜老将军了。”

    “......”

    寒暄了片刻,沈老将军便上了二楼,看他心心念念的宝贝曾外孙去了。

    他前脚刚上楼,后脚君书剑和顾雪宜的车也到了。

    顾雪宜透过车窗望向别墅门口热闹的人群,抬手整理了下妆容和衣服,然后“贤惠地”叮嘱道:“剑哥哥,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万一大姐和明远不同意过继,你也别发火,好好跟他们说。”

    君书剑熄火拔钥匙,满脸的不以为然,“行了我知道了,不会当众让他们难堪的。”

    心里却想:他的孙子,抱过来亲自教养天经地义,他不但会把自己满肚子的生意经教给孙子,将来还要把家业都留给他,这么好的事,沈月珠和那兔崽子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两人下车,边往别墅走边跟认识的人打招呼。进屋走到楼梯口,正要上楼,曾年昌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蹦了出来,拦住了他们。

    “君总,小孩子刚满月,人多容易受到惊吓。君总上楼看孙子当然是没问题的,不过君太太...”他笑了笑,“还是留在下面等吧。”

    这是明摆着不让顾雪宜去看孩子了。

    顾雪宜的脸像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似的,火辣辣的疼。

    沈月珠回来了,君明远现在居然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这是防着她,生怕她会对孩子不利呢。

    顾雪宜委屈得红了眼眶,含泪强笑道:“剑哥哥,要不你就先上去吧,我没关系的,在下面等也是一样的...”

    君书剑点了点头:“也好,雪儿,你先在这等一会儿,我很快就下来。”说完径直抬脚上了阶梯。

    顾雪宜:“......”

    这还是第一次君书剑没有看懂她的眼泪。也或许,看懂了,但装不懂。

第498章 我不同意

    君书剑倒是没让顾雪宜久等,不过十分钟就下了楼,夫妻俩言笑晏晏地穿梭在人群之中,保持着自己的端方和高雅。

    钱副总统夫人的余光从那两人身上一扫而过,眼里微不可见地闪过轻蔑之色,朝对面的宋铭雯感叹道:“真是可惜啊,有些人自以为聪明,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到头来却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她摇头叹息,“最可笑的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自己却毫无所觉。”

    这态度,也不知道是真心替君书剑不值,还是看笑话。

    宋铭雯素来敏锐,闻言也看了人群中的君书剑和顾雪宜一眼,不置可否地笑笑:“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的,好的也好坏的也罢,只要他自己不后悔就行,我们身为局外人,不好评判。”

    “霍夫人这话倒是有趣。”宋铭雯上个月已经嫁给了霍九渐,称呼自然也从“宋小姐”变成了“霍夫人”。对于宋铭雯的反应,钱夫人有些诧异,“难道霍夫人也认同这种糊涂虫的做法?”

    宋铭雯端起面前的茶水轻轻地晃了晃,水波荡漾间,似乎又看到了那令她心惊胆寒的一幕。

    春寒料峭,梅花树下,那俊逸挺拔的男子毫不怜惜地掐着她的脖子,态度冷硬地拒绝了她的联姻请求。

    他说,君少夫人的名分永远只属于他深爱的女人,别人想都不要想,哪怕那个女人当时生死不明,他仍然坚信她还活着。

    在外人看来,这种做法又何尝不糊涂?放着门当户对的政治联姻不干,却偏要娶个毫无价值的商户之女。

    君明远糊涂吗?不。宋铭雯知道,那个男人精明得很,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要的,只有他深爱的人给得起。

    但那个人,不是她。

    “钱夫人有听过一句话吗?”宋铭雯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淡淡地道,“人生在世,唯称心如意最快乐。人人都道西瓜好,可你怎知他要的不是芝麻呢?所以糊涂不糊涂的,咱们外人说了不算,当事人高兴就好。”

    这话说得颇有禅意,钱夫人垂眸沉思了会儿,笑了笑。

    她惯会见风使舵,虽然心里并不认同宋铭雯的说法,面上却丝毫不显。

    霍九渐是要竞选总统的,若是他成功了,宋铭雯自然就是第一夫人,提前巴结着点总归是没错的。

    钱夫人正打算换个话题,就见曾年昌走到前面,笑着请众人去宴客厅,酒席马上就要开始了。

    之后就是一系列的寒暄、入座等程序,等众人纷纷坐定,宴客厅最前方硕大的投影仪突然亮了起来。

    影片时间不长,也就十分钟,记录了四胞胎从出生到满月期间的成长历程,喝奶时的乖巧,洗澡时的哭啼,睡着时的萌态,从瘦骨嶙峋到白胖可爱,一天一个样,让人看着就心生欢喜。

    君书剑环视了一圈众人脸上的羡慕嫉妒,心里暗暗得意。

    这是他的亲孙子。

    他指着屏幕上的三宝对顾雪宜低声道:“看到没?这个就是我打算让子儒过继的孩子,这小子长得结实,而且生性不爱哭,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将来肯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顾雪宜眼里泛起冷色,却温顺地点头,笑道:“是,我瞧着也是个招人疼的孩子,剑哥哥的眼光当然不会错的。”

    不爱哭是吧?呵,一旦落入自己手里,她定会让他一次哭个够......

    影片放完,君明远身着少将军服走上高台,开始致辞:“今天是在下几个孩子满月的日子,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空前来祝贺,盛情铭记。”

    “在这里,我尤其要感谢我的妻子,是她冒着生命危险为我带来了四个可爱的小天使,让我有幸体会到为人父亲的喜悦和责任。从今往后,除了我的国家,我的妻儿就是我的根,我的命。”

    他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下方众人的面孔,嘴边扬起傲然的弧度,“不论是我的国家,还是我的妻儿,谁要是胆敢前来冒犯,那就对不住了,我君明远在此立誓,定让他有来无回!”

    台下鸦雀无声。

    几秒钟后,许多人啪啪啪地鼓起掌来,几名血性小伙跳了出来,叫道:

    “君少好样的!”

    “对!谁敢不要脸咱们就敢打他的脸!”

    “保卫华夏!保护嫂子!”

    众人:“......”

    莫不是走错了片场,这是满月酒还是誓师宴?

    肚里腹诽着,面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被这种情绪带动着一起鼓掌,叫好。

    少数几个人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帘,心里都是一凛。

    他们很清楚,君明远这是在给自己潜在的敌人敲警钟呢,告诫他们不要将手伸到他的妻儿身上。

    因为,后果很严重。

    看来,君少夫人和几个孩子确实是君明远的死穴,但一旦受到威胁,也极容易引来君明远的疯狂反扑。

    这样做,恐怕会得不偿失...

    几人正在心底盘算着,就听君明远继续说道:“今天还有一件事要公布,大家都知道,我是由外公一手带大的,没有外公的悉心照顾,也就不会有如今的我。所以,我和妻子已经商量过,决定将四个孩子分别取名为沈千禧、沈千寻、沈帅和沈钰,以此感谢外公的养育之恩。”

    这话一出,空气突然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坐在前排席位的君书剑。

    君家的骨肉不姓君,随奶奶姓沈了,而且一个都没给君家留,这是打算跟君家彻底断了牵绊啊。

    在座的基本上都是了解内情的人,大家乍一听很是错愕,但马上就明白过来了,想想也能理解。

    就君书剑那样的爹,搁谁身上都不待见。

    “姓沈好啊,哈哈哈,老将军后继有人了!”季上将笑道。

    有了季上将带头,其他人便都纷纷跟着附和,气氛重新热闹起来。

    君书剑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霍然站起,喝道:“不行!我不同意!”

    隔壁桌的沈老将军转头,目光如鹰一般盯着他,扯起一抹噬血的笑容,“你说什么,我耳背没听清,要不你再说一遍?”

    “我......”君书剑的气焰像被戳破的气球,顿时就瘪了下去。他看了眼角落里那十几名腰间鼓鼓的战士,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嘴唇抖了抖,“我是说,这件事要不...还是从长计议吧?”

    自己的孙子姓了别人的姓,搁古代那就是数典忘祖,不贤不孝。

    沈老将军他是惹不起,不过没关系,这会儿他就给那兔崽子留点颜面,等酒席过后沈老将军走了,看谁还给那混小子撑腰。他还就不信了,那兔崽子再厉害也是他儿子,敢不听他的话!

第499章 老混球

    见君书剑服了软,沈老将军也没有咄咄逼人,扭过脸懒得再理睬他。

    大好的日子,他不想出乱子,更何况家丑不外扬,有些事私下解决就好,无需唱戏给外人看。

    两个小时后,酒席在众人的恭贺道喜中结束了,宾客们纷纷提出告辞。

    一些重要的宾客由明月山庄派人护送下山;严初云林小清几人都不是老司机,君明远便派专车送她们到学校;还有请过来的十位名厨,都一一送了回去。

    直到太阳西斜,明月山庄才算彻底安静了下来,杨家人也回去了。

    就剩下了君书剑和顾雪宜。

    君书剑喝了一肚子茶水,厕所都不知道跑了多少趟,终于看到载着沈老将军的吉普车开出了明月山庄。

    他的底气瞬间从脚底板升到了头发顶,气势汹汹地就上了二楼,顾雪宜忙跟了上去。

    在二楼小厅里,君书剑找到了自家那个逆子。

    “兔崽子,谁准许你让我孙子姓沈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爹的?有没有君家的列祖列宗?!”他拍着桌子大吼。

    君明远早就料到他这个渣爹不会善罢甘休,闻言也只是笑了笑,开口问道:“爸,我可以改姓吗?”

    君书剑气了个倒仰。

    孙子改姓的事他还没追究完呢,儿子居然还敢起这心思。

    “不可能!”君书剑抖着手恨恨地指着他,怒道,“我告诉你兔崽子,我是你老子,姓什么得老子说了算!哪怕我死了,你也永远都姓君!”

    “哦,原来儿子姓什么都得老子说了算。”君明远淡淡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儿子姓什么自然也得我说了算,对吧?”

    “......”君书剑。

    好像掉坑里了。

    他气得肝疼,这时候也顾不上跟儿子讲什么道理了,不耐烦地一挥手,“我不管。反正几个孩子不能姓沈,必须得姓君!”

    君明远油盐不进,“爸,我已经决定了。”

    “你!”君书剑挽起袖子就想冲过去,顾雪宜忙拉住他。

    “不要啊剑哥哥,你可千万不能动手。明远虽然是你儿子,但也是华夏堂堂的将军,身份贵重,你要是打伤了他,会吃官司的呀!”

    这话犹如火上浇了油。

    君书剑本来只是做做样子,逞一下身为父亲的威风而已,并不是真的要打君明远,毕竟儿子都这么大了,又生得威严气势,他心里也是有些发憷的。

    但听了顾雪宜的话,似乎他要是不真的打下去,就是怕了君明远似的,这让他身为父亲的尊严非常下不来台。

    “哼,将军又怎么样,就是做了总统他也是我儿子!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他还敢去告我不成?”

    君书剑一咬牙,扬起巴掌走上前就想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逆子。

    顾雪宜的眼里闪过幸灾乐之色。

    打吧打吧,打得越厉害越好,最好打得两人断绝父子关系,这样君家的家产就只能是子儒的了......

    啪!

    一声闷响。

    君书剑的脑袋嗡嗡作响,身子踉跄着往左侧歪去,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他甩了甩脑袋,好不容易站定了,转过头,看到了挡在君明远身前那叉着腰犹如母夜叉一般的身影。

    “老混蛋!居然还敢对我儿子动手,当老娘是死的吗?!”沈月珠柳眉倒竖,眼里的怒火恨不得要将君书剑燃烧殆尽。

    要不是她刚好在隔壁婴儿房,听到动静过来瞧一瞧,远儿还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了。

    她在的时候都敢这么嚣张,她不在的那些年,可想而知远儿吃过多少苦。

    想到这里,沈月珠的心就像浸在油锅里一样,疼得不要不要的。

    “远儿,下次这老混球要是再敢动手,别傻站着,给我扇回去!听见没?”沈月珠回头恨恨地叮嘱儿子。

    君明远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

    他不是包子,当然不可能傻站在那任君书剑殴打,若不是刚才看到沈月珠气势汹汹地从后面冲过来,君书剑的手腕这会儿估计已经脱臼了。

    但他还是乖顺地点头:“知道了妈。”

    不是“母亲”,而是“妈”。

    这声久违的称呼刺激得沈月珠眼泪都差点下来了,她知道,母子间二十年的隔膜终于有了破裂的痕迹。

    沈月珠的心情无比激动,激动到无处发泄,凶狠的目光便投向了那边被一巴掌打懵了的君书剑,想着要不要再上去补一下子。

    君书剑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他觉得自己可能被打出脑震荡了,要不然为什么挨了沈月珠的打,竟像是已经习惯了似的,第一个涌上的念头不是羞辱和痛恨,居然是:自己脑袋这么疼,那她的手疼不疼?

    这个念头一出,君书剑不禁打了个寒战。

    呸呸呸,他疯了么,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去关注沈月珠那个泼妇。敢打他,骨折了才好呢!

    顾雪宜哭哭啼啼地扑上前来,紧张地查看他的伤势,君书剑不耐地推开她,指着沈月珠色厉内荏地叫道:

    “慈母多败儿!明远现在胆子越来越大,都是你骄纵出来的结果,你还有脸阻止我揍他?”

    “我跟你说,让孙子改姓,你不要以为是什么好事。人家表面上不说什么,可私下里都在戳明远的脊梁骨,说他为了抱紧沈公府这条大腿,连祖宗都不要了!沈月珠,你这不是为了儿子好,是害了儿子你懂不懂?”

    沈月珠双手环臂,高抬着下颌道:“我乐意,你管的着吗你?要管回去管你那个残废私生子去,别在我明月山庄撒野!”

    君书剑气得俊脸铁青,但沈月珠提到私生子这个字眼,他心里又多少有些心虚,连教训她都少了几分底气。

    他也是见过风浪的人,冷静下来想了想,孙子确实是他亲孙子,但君明远更是孩子的亲爹,君明远要是咬死了改姓,他也是没辙的。

    再加上沈公府也不好惹,之前大庭广众之下公布了这件事,要是反悔的话,沈公府的面子下不来,沈老将军一怒之下,搞不好会拿他撒气。

    君书剑心念急转,只好退一步:“行,既然你们坚持,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但有个条件:其他几个孩子我不管,但三宝必须得姓君!还有,让他过继到子儒名下,以后就是子儒的儿子,将来也是宜家服饰的继承人。这点你们总不会反对吧?”

第500章 大猪蹄子

    君明远和沈月珠对视了一眼,眼里有诧异,还有好笑。

    明月山庄又不是养不起孩子,犯不着将孩子过继给别人养,更何况那人还是他们的仇人,这跟送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君书剑,别白日做梦了。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畜生不如,把自己的子女放在悬崖边上,任他们自生自灭还沾沾自喜浑然不知。”

    沈月珠冷笑道:“别说三宝,就是大宝二宝和四宝,都是我的心肝宝贝。我会亲眼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谁要是不识趣,非要从我身边把他们夺走,我就让谁好看!”

    君书剑愣了愣,有些发懵,忙解释道:“你是不是没听懂我的话?你知道这个过继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宜家服饰将来就是三宝的了,还有君家的家产,都是三宝的了!”

    天下还有谁会跟钱过不去的?

    是,君明远是他儿子,但他不止一个儿子,家产将来给谁,还不一定呢。

    现在,他都主动投出橄榄枝了,三宝继承家产,等于就是君明远继承家产,这个道理,难道沈月珠不懂吗?

    沈月珠当然懂。

    可惜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人死万事空,她早就看透了,钱财身外物,没什么比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在一块儿更重要。

    更何况,他们明月山庄会缺钱?

    “行了别嗦了,什么过继不过继的,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沈月珠挥挥手,不耐烦地说,“君书剑,酒也喝了,戏也唱了,赶紧带着你的哭包下山,别污染了我明月山庄的风水。还有,以后没事少来,我看见你就烦。”

    烦了就想揍人。

    君书剑闭眼深吸一口气,忍住了胸腔里的怒火,知道跟沈月珠说不通,便转头看着君明远,“明远,你妈她是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又昏睡了这么多年,脑子都睡糊涂了。你呢,你怎么说?”

    君明远状似无奈地看了眼自己的母上大人,耸肩,“对不起爸,我是个孝顺的儿子。”

    所以,他听妈妈的话。

    君书剑差点吐血。

    只听妈妈话不听爸爸话的儿子,算哪门子孝顺??

    他想骂,却又骂不出口,毕竟君明远孝顺他妈是没错的,可又不甘心就此罢休。

    气氛顿时僵在了那里。

    顾雪宜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道:“大姐,明远,求求你们了,你们不愿意让孩子过继过来,我能理解。可子儒已经伤了根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子嗣了,彬儿又生了那样的病...呜呜呜,难道你们忍心看着君家断了传承,忍心让剑哥哥后继无人吗?”

    三个孙子,两个姓了沈,一个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成年,君家可不是断了传承么。

    君书剑心下也莫名地悲凉起来。

    他将顾雪宜拉起来,赌气般地道:“雪儿,不用求他们,不就是继承人么,咱再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

    瞧着那两人腻腻歪歪的样子,沈月珠眼神一冷,忽然诡异地笑了笑,红唇轻启:“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君书剑面色一喜,忙朝她看过去,眼里带着希冀。

    顾雪宜却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耳边很快传来沈月珠轻描淡写的声音:“孙子得不到,那就想想儿子呗,你不是最擅长搞出私生子么,这个私生子没用,再搞出一个不就行了?”

    别怪她出馊主意,她不是圣母,顾雪宜不是喜欢当小三么?那就让她试试,当出轨的是自己的丈夫,那感觉有多美妙。

    呵呵。

    顾雪宜惊呆了。

    她完全没想到,沈月珠居然会说出这种恬不知耻的话!

    君书剑今年还不到五十,本就生得英俊,又保养得好,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左右。

    再加上君书剑有钱,平日里一副成功人士的姿态,若不是她暗中使手段断绝了公司里那帮小姑娘的念头,往上扑的没有一百也有几十。

    要是君书剑真动了在外面生儿子的心思,别说一个私生子,十个恐怕都不在话下。

    到那时,家产还有她的份儿吗?

    想到这里,顾雪宜开始慌了。

    “大姐,我知道当年的事对你打击很大,可你也不能为了报复我,就污蔑剑哥哥的人品啊。他对我一心一意,结婚这么多年来从来没跟任何女人有过暧昧,连夜不归宿都没有过,我相信他。”

    说着仿佛想要证明给沈月珠看似的,她抬头期盼地看着君书剑,“剑哥哥,你不会的,对不对?”

    君书剑恍惚了一下,机械般地点头:“啊?嗯,那是当然。”

    沈月珠讥讽地一笑,摇头叹息,“哎,男人啊,都是...”

    身后君明远轻轻咳嗽了一声。

    沈月珠硬生生地改了口:“...君书剑这个人啊,就是个大猪蹄子。他当年还信誓旦旦地说这辈子就爱我一个人,其他女人都是垃圾呢。结果呢?呵呵,他说的话你也信,你是不是傻?”

    让这俩人相互猜忌去吧,最好把精力都花在彼此身上,别再来这烦人了。

    对于离间君书剑和顾雪宜的夫妻感情,沈月珠一点羞愧之心都没有。

    君书剑罕见地没有暴跳如雷,反而低头沉吟起来,这让顾雪宜心里更加慌乱,生怕君书剑真的把这话听了进去。

    本来还想着如果君明远不答应过继,她就顺势提出让木山月去替君佑彬看病,这会儿也顾不上了。

    顾雪宜忽然蹲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剑哥哥,我肚子疼...”

    君书剑连忙扶住了她,眼里的担忧倒是货真价实,“疼得厉害吗?走,我送你去医院!”

    说完也懒得再跟沈月珠和君明远打招呼,直接搀着顾雪宜出门下了楼。

    沈月珠嗤笑:“翻来覆去就那两招,不是假哭就是装可怜,恶心。”

    想了想又提醒道:“跟门口的保安说一声,以后绝不能让他们随意进出明月山庄,尤其是那个女人,一肚子鬼心思,我怕她会对几个孩子不利。”

    “知道了妈。”君明远抬手看了看表,“今天忙了一天,小梅也应该累了,我去看看她。”

    儿子儿媳感情好,沈月珠自然欢喜,摆了摆手,笑道:“去吧去吧,我也要去看几个乖孙了。”

    刚才跟君书剑吵架的时候似乎听到了宝宝的哭声,她得去看看才放心。

    母子俩走出小厅,君明远便去了卧室,推开了房门。

    果然不出他所料,虽说已经满了月,但生孩子毕竟损了元气,今天来的人又多,杨梅到底还是累着了,这会儿正斜靠在床头,睡得像一尊瓷娃娃。

    君明远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放进温暖的被窝,正要抽身,脖子就被人勾住了。

    “客人都走了?”她眯着眼睛慵懒地问。

    “嗯。”君明远在妻子的眼睛上亲了亲,“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养好身体,其他的都不用管。”

    杨梅略略抬头,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耳畔,“我已经都好了......”

    君明远顺势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双唇,摩挲探索,极尽缠绵。他能感觉得杨梅对自己的渴望,其实自己做了一年的和尚,又何尝不想她。

    但还不行。

    “乖,再忍一个星期,等确定手术没问题了,到时候你想怎么折腾都行,好不好?”君明远的声音沙哑而隐忍。

    杨梅面色绯红,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口,傲娇地别过脸。

    “我才不急呢...”她哼哼唧唧地说。

    典型的口嫌体正直。

    君明远轻笑。

    夫妻俩正亲热着,房门忽然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了。

    “远儿,快!三宝...三宝不见了!”沈月珠冲进来,失魂落魄地喊道。

第501章 凶残的女人

    三宝并不是在婴儿房失踪的。

    婴儿房就在小厅的隔壁,君书剑拍桌怒吼的时候,声音太过激昂,吵醒了四宝。

    四宝本就是几个孩子中体质最弱的,再加上又是早产,受不得惊,这下子哭得撕心裂肺,哄都哄不住,把同一个屋子里的三宝也给闹醒了。

    三宝跟四宝长得一样,性格却是两个极端,哪怕只是刚满月的婴儿,给人的感觉却总是一副深沉高冷的样子,极少哭。

    在弟弟哇哇大哭的魔音穿耳中,小家伙的眉头皱得死紧,小身板在月嫂怀里扭来扭去,想要离开这个环境的姿态显得十分迫切。

    月嫂没办法,只好抱着三宝出了婴儿房。

    经过小厅时,月嫂看到了里面君书剑几人的剑拔弩张,于是赶紧加快脚步下了楼,免得等会儿撞上尴尬。

    谁家的糟心事都不希望让外人知晓,她是木氏医院的金牌月嫂,服务过不少人家,素来很有眼色。

    中秋时分,不冷不热,阳光正好,月嫂便想着让三宝出去晒晒太阳补补钙。

    她拿出一块小毛巾挡住三宝的眼睛,避免了阳光直射,然后抱着他走到了停车场附近的草坪上,一边晃悠一边用童言稚语给三宝讲解这个世界的美好。

    “...三宝,是不是觉得暖和了?这是太阳公公的魔力...听,那边叽叽喳喳的是小鸟...那是大树...”

    刚满月的婴儿当然看不了那么远,但三宝还是听得很认真,小眉头也渐渐松开了,偶尔也哼哼唧唧地回应几声。

    晒了会儿太阳,月嫂觉得差不多了,便抱着孩子打算回去,一转身,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君书剑和顾雪宜,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出于礼貌,月嫂还是笑着叫了一声“君先生君太太”。

    君书剑点头嗯了声,顾雪宜却拦住了她,说是想抱抱三宝。

    月嫂当然不肯。

    君家的家务事她虽说不是特别清楚,但顾雪宜是君明远的后妈这件事她还是知道的,也知道两人关系不是很好,再加上刚才看到了几人的争执,月嫂心里警惕得很,推说三宝饿了,抱着孩子就想走。

    顾雪宜却红了眼,满脸委屈地向君书剑哭诉,说她只是觉得孩子可爱,想看看而已,说明月山庄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防他们跟防贼似的。

    君书剑一听这话就火了,严词命令月嫂将三宝递给他。

    月嫂哪里肯,赶紧转身准备走人。

    君书剑的脸面下不来,火气更大了,居然直接过来抢,月嫂生怕伤了三宝,只好松了手。

    她本想着君书剑抱一会儿就会把三宝还回来,谁知道君书剑看孙子越看越喜欢,愣是不撒手。

    顾雪宜在旁边鼓动,说她和君书剑都喜欢三宝喜欢得紧,想带三宝回君家住住,过两天就送回来。

    君书剑对这个提议显得很满意,示意月嫂回去,让她去跟君明远说一声。

    月嫂意识到不妙,她不敢离开三宝,又不敢硬抢,于是张口就想呼喊。

    只可惜还没发出声音,就被人从后面撞翻在地,接着后颈一阵剧痛,她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所以你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是吗?”君明远脸上阴云密布。

    “应该是君太太。”刚刚苏醒的月嫂忍着痛答道。

    她记得君书剑抱着三宝站在自己的正前方,后面,只有顾雪宜。

    曾年昌匆匆走过来,道:“查过监控了,是顾雪宜动的手。”

    那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骨子里还真是凶残,先是趁月嫂不备撞翻她,然后用两厘米的高跟鞋踹后颈,直接把人踹晕了。

    君明远和杨梅对视了一眼,都微微松了口气。

    不是被敌对势力偷走就好,君书剑再怎么不靠谱,总不至于对自己的亲孙子不利。

    “他们走了多久?”君明远问今天在山庄门口执勤的保安。

    保安憋得脸通红,“走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我们马上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都怪他,因为那车是君少父亲的车就放松了警惕,没有仔细查看车里的情况,要是三少爷出了什么事,他从明月山上跳下去的心都有。

    本来明月山庄的保安加司机人数并不少,但酒席过后大都被派出去送客人了,连园丁和水电工都被安排去厨房洗盘子去了,因此竟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事情已经很明了,是君书剑和顾雪宜抢走了三宝。

    君明远立刻坐进自己的黑色悍龙,杨梅和沈月珠也忙跟上了车。

    车子发动,一路往山下追去。

    ......

    半山腰的盘山公路上,君书剑驾着私家车不紧不慢地行驶着。

    “雪儿,待会儿先送你去医院看看,然后再回家。”

    顾雪宜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三宝,笑了笑,“不用了剑哥哥,我没事,可能是之前在酒席上喝了点冰的东西,现在已经不痛了。”

    君书剑本想说看看更放心,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刚才顾雪宜抬脚踹人的那一幕,到嘴边的话又默默地咽了下去。

    力气这么猛,应该是没事了吧...

    “雪儿,其实你没必要打晕她,我们只是带三宝回去住两天,明远不会反对的。”他道,语气略带着些不悦,“下次别这么鲁莽,万一失手打死了人可就麻烦了。”

    顾雪宜殷红的指甲落在三宝稚嫩的脸颊上,声音柔顺温婉,“知道了剑哥哥,我也是一时情急,怕她叫人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带三宝走。”

    锋利的指甲如镰刀一般在三宝紧皱的眉心处抚了抚,“三宝这么可爱,别说你,我看着都舍不得放手呢...”

    说起这个,君书剑的情绪立马高昂了起来,笑道:“你也这么觉得吧?我早说了,这小子长得像我,招人疼,而且特别懂事,不爱哭。”

    是吗?

    顾雪宜低头瞅着三宝。

    三宝皱着眉头瞅着她。

    在他还未完全发育的眼睛里,这是个模糊而扭曲的人影,陌生,可怕。

    他不习惯地扭动了几下身子,没哭。

    顾雪宜眼里一道暗光闪过,手从三宝的脸上慢慢下移,伸进襁褓,落到了他的小屁屁上。

    轻轻一拧。

    三宝的小手一抖,开始瘪着嘴吭哧吭哧地挣扎。

    顾雪宜扯了扯嘴角,“怎么了宝宝,是不是饿了呀?再等等,咱很快就到家了,啊?”

    还不哭?果然跟他那个爹一样,都是硬骨头,呵。

    顾雪宜不动声色地瞟了眼前排的君书剑,邪恶的手再次挪到了三宝幼小的胳膊上。

    狠狠一掐。

    三宝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横流,惊天动地。

    君书剑立刻透过后视镜看过来,担忧地问:“三宝怎么了?怎么哭了?”

    “大概是饿狠了吧。”顾雪宜将三宝抱在怀里温柔地晃了晃,哄道,“宝宝不哭不哭,哦...到家了奶奶就泡牛奶给你喝,还有彬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君书剑一阵阵心疼,连忙加快了车速,想着赶紧到家让孙子喝上奶。

    刚到山脚下,就见五六辆警车停在出口处,十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严阵以待,居然还设置了路障。

    抓江洋大盗啊这是?

第502章 暴力婆媳

    出口被堵住了,君书剑只好停车,从车窗里探出头,大声道:“各位,麻烦给让个道,我有急事。”

    领头的警官二十多岁的年纪,面色冷峻,身姿笔挺地走过来,先是看了眼顾雪宜和她怀里嗷嗷大哭的婴儿,然后敬了个礼,硬邦邦地道:“请出示你的驾驶证!”

    “什么驾驶证,我你都不认识?”君书剑很是不耐烦,三宝的哭声一直没停过,他这会儿心急如焚,只想着赶紧回家泡奶给孙子喝,哪有心思在这跟这帮没眼力的小虾小蟹们纠缠,“我是君少将的父亲,宜家服饰的董事长,想起来没有?”

    警官不为所动,仍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不好意思,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出示你的驾驶证。”

    “你!”要是平时,君书剑少不得要发顿脾气,再威胁投诉对方,但回头瞅了眼哭得小脸通红的三宝,到底还是忍了那口气,侧过身在自己的公文包里翻找起来。

    找东西都是这样,越是手忙脚乱越是找不到,君书剑足足找了三分钟,才终于在夹层里翻出了自己的驾照,没好气地扔给那位警官。

    “赶紧看,看完让路!”

    警官低头看了看驾照上的照片和名字,点了点头,将驾照还给了君书剑。

    然后......

    他利索地拔出腰间的手枪,瞄准了君书剑懵逼的脸,“现在怀疑你跟一宗绑架案有关,立即下车,接受调查!”

    君书剑手一抖,驾驶证无力地掉落在脚下,发出啪的一声响。

    “这,这位警官,你是不是搞错了?”他咽了咽口水,解释道,“我有的是钱,怎么会做出绑架这种事?况且捉贼捉赃,你倒是说说,我绑架了谁?”

    警官一挥手,立刻有一男一女两名下属上前拉开了车后门,男下属控制住了顾雪宜,女下属则从她怀里将三宝抱了过去。

    见状,君书剑忽然灵光一闪,总算反应过来了。

    那个杀千刀的逆子!

    “喂,我跟你说,那是我孙子,亲孙子!我就是带他去家里住两天而已,可不是什么绑架,你们不能因为要巴结某个人,就给我乱安罪名!”

    警官仿佛没听懂似的,冷硬的面孔无一丝波动,手中的枪晃了晃,示意君书剑从车里出来。

    君书剑无奈。

    他曾经的岳父是沈老将军,儿子是君少将,稍有些不合法的地方,那些工商局税务局甚至警局的人也对他多有包容,可现在下令为难他的人是君明远,他还能拽的起来吗?

    君书剑只得憋屈地下了车。

    脚刚落地,就见一辆黑色悍龙从后方飞快地开过来,然后呲一声紧急停在了路边。

    杨梅和沈月珠满脸焦急地从车里冲下来,直奔抱着孩子的女警。

    “宝宝不哭,妈妈在这...妈妈在这...没事了,没事了...”杨梅从女警怀里接过孩子,低头跟三宝贴了下脸,让他感觉到来自母亲熟悉的气息。

    三宝的嘴唇都哭紫了,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几乎快流进了耳蜗里。

    沈月珠急忙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心疼不已,“狼心狗肺的东西,不会带孩子就别逞能,我们三宝多乖的孩子,生生地被折腾成这样......”

    杨梅脸色一凝。

    不对劲,三宝素来高冷,不管是饿了还是拉了,哪怕是打预防针也好,都只是哼唧两声,从来不会像这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连忙使出透视眼,细细地检查三宝的身体状况。

    忽然,她的眼里泛起了赤红的火焰,身子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将三宝放进沈月珠怀里,杨梅解开襁褓,露出了三宝的左边胳膊。

    婴儿细嫩白皙的肌肤上,一块红肿发紫的伤口触目惊心,伤口的边缘还渗着血,依稀可见指甲的痕迹。

    杨梅的眼泪哗一下就下来了,像是有万把尖刀在割自己的肉。

    是谁?是谁对一个刚满月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沈月珠也瞬间红了眼。

    她的心肝啊,平日里洗澡都怕擦破一点皮的宝贝,现在居然被人伤成这样!

    怪不得,怪不得三宝会哭,这该有多疼......

    君明远和那位警官闻声快步走过来,等看到三宝身上的伤,警官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不忍。

    君明远的手攥成了拳,一股戾气从他的周身散发出来,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滞了。

    他猛然转身,走过去揪住君书剑的衣领将他拖拽过来,让君书剑睁大眼睛看清楚。

    “我的好父亲,这,就是你送给你孙子的满月礼?”君明远冷笑。

    那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君书剑用力甩开儿子的手,本来还想着责骂这个兔崽子一顿,居然报警,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不敬,胆子肥了。然而看到三宝胳膊上的伤,所有的话顿时都卡在了喉咙里。

    “这,这谁干的?”君书剑先是疑惑,接着便怒吼道,“是不是你们请的那个月嫂?是不是?去,马上报警!这样恶毒的女人,就应该关进牢里,吃枪子儿!”

    顾雪宜身子摇晃了一下,定定神走过来,装模作样地低头看了眼,然后掏出手帕开始了她的表演。

    “可怜见儿的,这人也不知道受了谁的唆使,居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她擦着眼泪道,“我之前瞧着那个月嫂的样子就觉得不对劲,慌里慌张的,还死活不让我们抱三宝,原来是一个人偷偷在外面虐待孩子。”

    话音刚落。

    杨梅一脚踢了过去,正正地踢在顾雪宜的膝盖上。

    顾雪宜惨叫着跌倒在地,杨梅上前踩住了她纤细柔嫩的手,用力地碾了碾。

    “是这只手掐的吧?觉得报复在一个孩子身上很有成就感是吧?”杨梅一边碾一边咬牙切齿地骂道,“叫你抢我儿子!叫你手贱!叫你他妈的成天跑出来恶心人!”

    沈月珠将三宝的襁褓整理好,然后捂住了三宝的耳朵,在一旁叫着助威:“好样的!儿媳妇,再给她另外那只手也来几脚!”

    旁边的警官和那十几名警察同时抽了抽嘴角。

    君少夫人和君少的妈妈可真暴力......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任谁看到自己的孩子被人伤成那样也都得发疯。

    君明远背着手面无表情地看着,没有阻止,也没有上前帮忙。

    他是华夏的将军,殴打继母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不利。

    况且,杨梅也不需要他帮忙。

    至于杨梅么,呵呵,女人之间的斗争,素来就是抓头发扯衣服解决的,说出去最多也就是个豪门恩怨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君书剑被这一幕惊呆了,这会儿才缓过神来,连忙喊道:“快住手!杨梅,雪儿是你的长辈,你这是大不敬知不知道?!”

    杨梅充耳不闻,倒是将沈月珠的话听进了耳朵里,又在顾雪宜的另外那只手上狠狠地碾了几下,这才算完。

第503章 要你好看

    君书剑忙将顾雪宜扶起来。

    顾雪宜的旗袍上全是沥青沙土,头发乱糟糟的像个疯婆子,妆也花了,两只手抖个不停,看样子伤得不轻。

    她扑进君书剑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已,“剑哥哥......”

    虽然什么都没说,可那委屈的姿态,满满的都是控诉。

    君书剑气得头发丝儿都差点竖了起来,对着君明远咆哮道:“兔崽子!你疯了吗?三宝受伤我也很心痛,可你为什么要纵容你媳妇儿殴打雪儿?雪儿是你继母,是你的长辈啊,你这个不孝的混账东西!”

    君明远冷冷地看着他。

    那目光里有淡漠,有失望,还有一种复杂莫名的光芒。

    君书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咯噔一下,有些慌。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爸,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君明远开口道,“父子关系无法断绝,但我明月山庄和君家从此不再往来,我不会觊觎你的家产,也请你以后不要再将主意打到我的子女身上,触犯我的底线。要不然,你别怪做儿子的心狠。”

    语气很淡,却如同一记闷雷打在君书剑的心上,看着儿子与自己相似却决绝的脸,君书剑的脸色灰败,有一种空虚和颓然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出来。

    像是生气,又像是...不舍。

    然而一贯来身为父亲的傲气促使他不自觉地抬起了下巴,口不择言地道:“行啊君明远,翅膀硬了,要飞了,有更好的靠山,不需要我这个没用的爸爸了,啊?好!不来往就不来往,你以为我会稀罕你这个不孝子吗?!”

    他哼了一声,转身搀着顾雪宜准备上车去医院。

    君明远对那警官使了个眼色,警官领会,立刻上前拦住了他们,道:“不好意思,君先生君太太,你们现在还不能走。君先生既然是孩子的爷爷,那绑架一事就当是个误会,不过君太太涉嫌故意伤害和虐待儿童,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顾雪宜本就惨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一把拉住了君书剑的胳膊,哀求道:“剑哥哥,你相信我,我没有......”

    “嗯,我知道的雪儿,你...”君书剑说着,忽然想起了三宝细嫩的胳膊上那可怖的伤口,一种荒谬的念头控制不住地涌了上来。

    真的...是那个月嫂下的手吗?

    三宝不爱哭他是知道的,甚至还以此为傲,可在车上,三宝却突然莫名地哭了起来,还哭得撕心裂肺,为什么?

    而当时,只有雪儿跟三宝在一起......

    君书剑脸上的犹疑并不隐晦,沈月珠冷冷一笑,顺势帮了他一把,“老混球,到现在你居然还没看清这个女人的本质,几十年的饭都吃到狗肚子去了吧?行,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月嫂的指甲全都是修剪过的,怕的就是误伤到孩子,所以不要把锅甩给月嫂,月嫂不背。”

    她看了一眼那边的警察,“你信不信都无所谓,但三宝的委屈绝不能白受,这件事我们会彻查到底,到时候你就知道,你一直以来宠爱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说完,沈月珠抱着三宝坐进了车,杨梅朝顾雪宜丢了一个“要你好看”的眼神,也跟了进去。

    君明远对那位警官下了示意:“这件事你秉公办理,不需要看任何人的面子。”

    警官秒懂,点头,“是,长官!”

    心想:那位君太太看来要倒大霉了,君少这是下了狠心要惩处她啊,不过这事要放他身上,他也忍不了。

    动天动地都好,老婆孩子那是死穴,动不得。

    君明远再没看君书剑一眼,径直上了黑色悍龙,一路开往明月山庄。

    君书剑目送着那辆车远去,神情怔怔的,像是丢了魂魄一样。

    “剑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伤害三宝,我是冤枉的...”顾雪宜抓住他的袖子,急切地解释。

    君书剑拉回视线,看向她。

    眼前这个认识了半辈子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她的眼泪,是真的吗?

    她的委屈,是真的吗?

    君书剑心乱如麻。

    他强自笑了笑,安慰道:“没事的雪儿,你只管跟他们去,只要你是无辜的,谁也不能陷害你。”

    顾雪宜的脸色一僵,“可是我...我手疼,我怕...”

    那警官立刻接话道:“放心吧君太太,我们会安排医生给你检查上药的。”

    君书剑没再说话。

    顾雪宜垂眸,心里暗恨。

    果然,不管什么朝代,男人,甚至子女,都是靠不住的,唯一能靠的,唯有自己。

    到了现在这个局面,要说不后悔是假的,她不该这么着急地鼓动君书剑将三宝抱回来,更不该逞一时痛快,对三宝下了手。

    她是担心,怕君书剑听了沈月珠的话,真的在外面养女人生私生子,到时候威胁到她的地位,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将三宝弄过来,至少她还是君家的女主人。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白挨了一顿打不说,还得去警局接受调查,真是捉鸡不成蚀把米......

    顾雪宜心思百转。

    “君太太,请吧。”警官拉开了警车的门。

    顾雪宜只得满身狼狈地坐了进去,车门关上,她从车窗里探出头,对着君书剑挥手,哭着喊道:“剑哥哥,你记得一定要来救我啊!”

    君书剑扯了扯嘴角,嗯了声,“放心吧。”

    警官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中年版的蓝色生死恋呢这是?

    再说,是让你去警局,又不是让你去送死,这惺惺作态的,辣眼睛。

    警车很快掉头离开了。

    道路上,只剩下君书剑。

    他恍惚地坐进自己的车,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三宝的伤口,一会儿是顾雪宜的眼泪,一会儿又变成了沈月珠嗤笑的脸。

    君书剑呆愣了好几分钟才发动车子,往家的方向开。

    二十分钟后,他进了门,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厅正逗着孩子的君子儒。

    君书剑走过去,坐到了他的对面。

    “爸,妈呢?你们不是一起去喝的满月酒吗?”君子儒抬头看他,脸上带着疑惑。

    君书剑没回答,沉默了半晌,忽然问:“子儒,你六岁那年和明远吵架,他拿石头砸破了你的头,这件事你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那时候为了将君明远赶出君家,他在顾雪宜的唆使下,处处欺负君明远,才招致了那次的流血事件。

    君子儒抬头替君佑彬擦了擦口水,低声嗯了声。

    “当时,他为什么打你?”

    君书剑紧紧地盯着君子儒的眼睛,似乎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分辨他话里的真假。

第504章 爆料

    君子儒擦拭的动作一顿,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轻描淡写地道:“忘了。”

    他能怎么说?说因为自己骂了沈月珠,所以君明远才动了手?说那些辱骂沈月珠的话都是顾雪宜教的?

    君子儒还没傻到那个地步,哪怕他现在对顾雪宜有了怨怼,心里却很清楚,自己和顾雪宜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顾雪宜不好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替君明远洗刷当年的冤屈,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君书剑还待细问,君子儒已经抱着孩子起了身,“彬儿困了,我带他去睡觉。”说完,转身往婴儿房走去。

    看着那道消瘦的背影,君书剑没有叫住他。

    其实,也不需要了。

    君子儒脸上的迟疑和躲避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当年的事,真的有内情。

    君书剑想起了五岁的君明远小脸上的倔强,那时候他气这个儿子不听话,小小年纪就这么暴力,再加上君明远自沈月珠“去世”后越发沉默的性格,还有他看向自己时那洞悉一切的眼神,让君书剑如芒在背,一狠心,便将君明远送去了老屋。

    现在回想起来,儿子从小被沈月珠一手带大,教得极好,在此之前除了推了一把常家那小子外,从未对人动过手。

    是什么刺激了他?

    是母亲的骤然离世,还是某些人的蓄意诱导?

    疑窦一旦生出,就像无底的黑洞,越深入,就越令人心底发寒。

    君书剑狠狠地搓了一把脸,抬脚上了楼。

    换好衣服吃过晚饭,他没有去警局过问顾雪宜的状况,直接蒙着被子睡了。

    第二天,君书剑收拾了几件衣服送去了警局,顾雪宜还被关着,虽然没定案,但嫌疑犯照样可以被扣押,只不过不能超过48小时罢了。

    因为事关君少将,警局对这件案子很重视,昨天连夜就派人去了明月山庄,从三宝的伤口处取了指纹,还拿回了顾雪宜殴打月嫂的监控录像。

    两天后,一切真相水落石出。

    顾雪宜犯故意伤害罪和虐待儿童罪,依法被判处一个月监禁,并赔偿受害人损失共计三十万元。

    她的声誉算是彻底毁了。

    帝都的豪门太太们个个都是人精,谁私下里没有做过几件见不得光的肮脏事,可闹到坐牢这么大,还真是少见。

    不难想象,等顾雪宜出狱以后,面临的将是何等尴尬的局面。

    ......

    “该!”明月山庄的主别墅客厅里,沈月珠恨恨地咬了一口苹果,“一个月太便宜她了,要我说,关一辈子才好呢!”

    对面沙发上,杨梅点了点怀里三宝的小鼻子,笑道:“放心吧妈,自作孽不可活,那女人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沈月珠似乎悟到了什么,忙问:“小梅,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办法么,肯定是有的。”杨梅朝自家美得不像话的婆婆眨了眨眼,“我打算从根源上挖掉顾雪宜这颗毒瘤,让她永世翻不了身。就是...就是怕妈你心疼。”

    沈月珠差点噎着,“胡说。我心疼个毛线!我巴不得那女人立刻去死呢!”

    抢男人就不提了,反正君书剑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是欺负她儿子,还虐待她孙子,这笔账一定要好好清算的。

    杨梅挑眉笑道:“妈,你想想看,顾雪宜之所以过去那么嚣张,靠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那老混球给的勇气呗。”沈月珠没好气地说。

    “所以,我们要扳倒顾雪宜,首先就要扳倒她背后的靠山,也就是那老混...公公。”

    沈月珠噗呲一笑。

    儿媳妇这脾气很对她的胃口,不怯懦,也不蛮横,还有脑子,远儿的眼光真是不错。

    “那敢情好。”她道,但旋即又皱起了眉头,“只不过那老混球的公司成立了这么多年,名号打响了,在市场上的口碑也很不错,要怎么做才能扳倒他?”

    “是不容易。但事在人为,我手里有能人,就算不能彻底搞垮宜家服饰,至少也能让他们脱层皮。”

    接着,杨梅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如此这般,这样那样。

    沈月珠越听越吃惊,一直到杨梅说完,她还愣在那里,手中的苹果都忘了吃。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仅要搞垮宜家服饰,而且,还要把宜家服饰变成我们自己的?”沈月珠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杨梅点了点头。

    宜家服饰是君书剑为顾雪宜创立的品牌,她早就看不惯,想拔了这颗眼中钉了。

    现在,正是好时机。

    沈月珠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就剩下了满心的佩服。

    “行,我觉得可以试试,最不济也会让他们伤筋动骨。只要宜家服饰一倒,君家没了钱,我看那老混球还有多大的底气和耐心去哄着那个女人,哼!”

    正说得兴起,君明远回来了,两人立刻很有默契地禁了声。

    “说什么呢,这么起劲?”他笑着问。

    婆媳俩对视了一眼,同时摇头,异口同声地道:“什么都没说!”

    之前君明远可是当着君书剑的面很有骨气地宣布,说自己对宜家服饰没兴趣,现在他的老妈和老婆却在暗地里搞小动作,准备拿下宜家服饰,要是被他知道了,心里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所以,干脆就不告诉他了吧。

    等木已成舟的时候,他再反对也迟了,嘿嘿。

    君明远眯了眯眼。

    他笑了笑,也没追问,逗了会儿三宝就上楼去了书房。

    不管她们在筹谋什么,好的还是不好的,都没关系,反正出了事他都会兜着的。

    太后和皇后高兴就好。

    君明远将高伶和保安队长都叫了过来,开始重新规划明月山庄的布防。

    三宝这件事给他敲了个警钟,君明远决定给每个孩子都另外配置一个保镖,出门的时候跟着,以防万一。

    山庄的大门口每次执勤的人不得少于四个,出入的车辆除了自家人外,其他所有宾客都必须经过详细检查。

    当然了,个别还是有例外,比如沈老将军、杨家人和木山月。

    几天后,君书剑正在公司的办公室里核对财务报表,销售部经理急色匆匆地敲门进来,递给了他一份报纸。

    “君总,大事不好了,太太虐童的事被记者爆料了!”

第505章 离婚

    君书剑霍然抬头。

    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木然。

    自从顾雪宜被判刑之后,君书剑心里那座名叫“雪儿很善良”的宝塔就彻底崩塌了。

    他疑惑、伤心、失望,不明白为什么顾雪宜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在暗地里伤害三宝,明明她表现出来的是那么喜欢他。

    三宝,可是他的亲孙子啊!

    因为这事,君书剑一天一夜没合眼,也没去探过监,他需要时间冷静,再考虑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可事态的变化超出了他的预期。

    “谁爆的料?”君书剑皱眉问。

    “不知道。”销售部经理道,“现在公司的员工都在议论纷纷,人心浮动得厉害。”

    君书剑将报纸扔到一边,不耐烦地道:“随他们说去吧,有因为这事要辞职的,尽管让他们走。”

    他还就不信了,有人会拼着自己的饭碗不要,也要跳出来当什么正义使者。

    “这倒是小事,掀不起什么风浪。”经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君总,我们宜家服饰挣的是什么人的钱,您还记得吧?”

    君书剑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宜家服饰主打女装和童装,挣的当然是女人和孩子的钱,可这跟顾雪宜的事有什么关联?

    经理看出了君书剑的疑惑,叹了口气,指着桌上的报纸,“君总,您再仔细看看这段话。”

    君书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上面写着:

    “身为华夏最著名童装品牌的老板娘,顾雪宜戴着温和慈善的假面具,将她虚伪做作的爱心洒遍了整个国家,让华夏近十分之一的儿童都穿上了宜家服饰的童装。

    可在这华丽的面具之后,顾雪宜的真面目终于还是被揭穿了,那是一张狰狞的脸,一颗伪善的心。她以狡诈的方式殴打弱势妇女,以残忍的手段伤害幼小婴儿,全无一点不忍之心和悔改之意。

    这样恶毒的妇人,是华夏之耻!

    身为女人,我们抵制宜家服饰的女装!

    身为母亲,我们抵制宜家服饰的童装!

    我们要捍卫我们的权利,将宜家服饰抵制到底!”

    言辞犀利,直指人心。

    君书剑的心脏猛然被揪紧了,一种危机感席卷全身。

    群众的力量有多大,从古到今,哪怕是皇帝都不敢怀疑,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他很清楚,若是任由这讨伐顾雪宜的舆论发酵扩散,宜家服饰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两个字:凉凉。

    君书剑猛然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几趟,然后对经理道:“马上召集董事会,商量对策!”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顾雪宜虐|童一案在帝都掀起轩然大波,报纸杂志,新闻网络,到处充斥着抵制宜家服饰的言论,然后蔓延到了华夏各地。

    尤其是女人们,反应十分激烈。

    未婚的,指责顾雪宜虐待君少将的儿子,企图破坏他一家人的幸福生活。

    已婚的,特别是做了妈妈的,痛骂顾雪宜心肠歹毒,自私残忍。

    监狱里也是有电视看的,顾雪宜因此受到了狱友们“诸多优待”,短短时间内将人生百味尝了个遍。

    宜家服饰采取了一系列紧急应对措施,让利、打折、促销,甚至还让顾雪宜在牢里手写了一份悔过书登在报纸上,以此来博同情。

    然而收效甚微,事态还是愈演愈烈,宜家服饰的销量大幅度缩水,股价下跌,一批批货物因为滞销从各地经销商处返厂,损失惨重。

    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推波助澜。

    君书剑焦头烂额,却无计可施。

    这时候,他聘请的律师提出了一个建议:从哪里跌倒,就在哪里把那块绊脚的石头挪开。

    “你的意思是,让我跟雪儿离婚?”君书剑不敢置信地瞪着律师。

    律师点头,分析道:“君总,公司是被太太拖累的,只要她一天是公司的老板娘,民众就会抵制宜家服饰一天。为今之计,只有彻底断绝与太太的关系,才能从根源上拯救公司,拯救股市。”

    君书剑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两眼呆滞。

    他又何尝不知。

    对于顾雪宜,他恼过,失望过,也曾有过那么几个“心动”时刻,泛起跟她离婚的念头。

    可顾雪宜毕竟跟了他这么多年,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在这么敏感的时刻抛弃她,人家会怎么想?

    君书剑不由苦笑。

    一边是公司,一边是妻子,他该如何选?

    律师一眼就看出他左右摇摆并不坚定的心思,笑了笑,安慰道:“君总不用有什么顾虑,这件事本来就是太太做错了,您只是顺势而为,算不得什么。”

    君书剑沉默了十几分钟,终于一咬牙,像是被逼无奈似的,红着眼道,“行吧,郭律师,为了公司和股东们的利益,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顾雪宜还在牢里,要离婚得走一套复杂的程序,律师在这方面是专家,自然满口应允。

    没几天,消息就传到了明月山庄。

    沈月珠嗤笑:“果然薄情寡义,为了自己,任何人在那老混球眼里都可以被当成牺牲品。”

    顾雪宜是活该,不过君书剑这种撇清干系的做法,更令人齿冷。

    “哪有那么容易脱身的。”杨梅笑道,“女人的想法跟男人不一样,如果公公在这么艰难的时刻,仍然选择维护信任顾雪宜,大家可能还会高看他们一眼,至少他们之间的爱情是真的,甚至还会引起人们的猜疑,想着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暗箱操作,栽赃嫁祸给顾雪宜。现在么,呵呵,公公彻底把自己陷入绝境了。”

    一个狠毒的老板娘,一个凉薄的老板,宜家服饰还会有什么出头之日。

    这句话很快得到了印证。

    律师还是很有手段的,君书剑向法院起诉离婚后,法院很快就下了判决,准许两人离婚。

    至于家产,因为两人有签过婚前协议,所以顾雪宜几乎算得上是净身出户。

    听到这个消息,顾雪宜直接晕倒在了牢里,醒来后像是疯了一样,又哭又笑,骂天道不公,骂君书剑,骂君明远,骂沈月珠,骂杨梅,连带着连四胞胎都骂上了,诅咒了一遍又一遍,那疯狂狰狞的样子,再也没了一点豪门贵妇的优雅。

    狱警实在听不下去,拿着警棍就过来了,这才堵住了顾雪宜的嘴。

    冷静下来之后,顾雪宜似乎慢慢地接受了这个现实,开始乖乖吃饭,乖乖睡觉,对狱友们的找茬行为也诸多忍让,俨然像换了个人似的。

    只有在夜半三更的时候,顾雪宜才会睁开眼睛,在黑夜里毫无顾忌地释放她的情绪。

    她的眼神阴狠,仿佛藏在暗处的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

    蜕着死皮的嘴唇无声地咧了咧。

    呵,靠不住的男人,她解决了一个,照样可以解决第二个!

第506章 超长待机王

    日子一天天过去,眨眼就进了冬月。

    四胞胎已经满了两个月,愈发长得玉雪可爱,沈月珠几乎天天都窝在婴儿房里舍不得出来。

    沈老将军每个星期都会来一趟,他倒是想把孩子抱去沈公府,可惜也只是空想罢了,毕竟孩子还太小。

    而作为四胞胎的父母,杨梅和君明远则要忙碌得多。

    杨梅忙着过问生意上的事,忙着和管弦世商量搞垮宜家服饰的策略,忙着奶孩子,还要抽空关心孩子他爹“小蝌蚪”的事。

    君明远已经跑了两趟医院,可惜都被木山月告知输精管远端依然有存活的精子,换句话说,就是同房有风险,做(°°〃)爱须谨慎。

    他心急,奈何又不敢拿杨梅的身子冒险,只得一趟一趟的跑,总算在这天听到了好消息。

    “要克制!”木山月冲着君明远淡定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地喊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个背影很猴急很猥琐。

    木山月将检查报告甩到办公桌上,嗤笑:“呵,男人......”

    君明远当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忍了一年,那股邪火早已经聚沙成塔,就等着一泻千里了。

    他走出木氏医院,坐上车,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怎么样?”刚响一声那边就接了,杨梅略带紧张的声音传了过来。

    君明远笑,“放心吧,安全了。”可以做|爱做的事了。

    杨梅咬了咬唇,粉脸悄然泛红,然后低低地“哦”了声,“那,我等你回来...”君明远嘴角的弧度越发大了,他挂断电话,发动车子,往家的方向开去。

    这天晚上,夫妻俩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吃太多,饭后,杨梅先喂饱了二宝和四宝,然后便回了房。

    君明远紧跟着进来了。

    “你先去洗吧。”杨梅强装镇定地说道。

    君明远走过来抱住她,在她耳边暧昧地笑:“要不,一起洗?”

    杨梅的身上顿时像着了火似的,抬头娇俏地白了他一眼,伸手将他往洗浴间推,“才不要,你先洗!”

    君明远笑了笑,很听话地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杨梅轻吁了一口气,飞快地跑到柜子旁,蹲下身,从最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了一套睡衣。

    等君明远洗完从洗浴间出来,杨梅立刻抱着睡衣冲了进去。

    君明远疑惑地挑了挑眉。

    这么心急?

    他将身子擦干,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只留了一盏床头灯,然后躺上床,静候佳人的临幸。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佳人始终没有出来。

    君明远翻身下床来到洗浴间的门边,敲了敲门,打趣道:“夫人,**一刻值千金啊。”

    门,终于啪嗒一声开了。

    杨梅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白色蕾丝透视装睡衣,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将暧昧掩饰在一片别致之下;齐腰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发梢微卷,带着些凌乱,配上那张精致清丽的脸,真真是魅惑到极致。

    这样妩媚妖冶的杨梅,是君明远从未见过的。

    他看痴了,一股强烈的冲动瞬间从全身聚集到某一点,就像十吨的炸药包被点了火,几乎将他的理智燃烧成灰。

    杨梅赤脚走到他跟前,灵动魅人的大眼睛看着君明远俊逸的脸,吐气如兰:“你,喜欢吗?”

    喜欢。

    爱死了!

    但他这会儿无暇回答,因为再不释放他就真的要爆炸了!

    君明远猛地将她打横抱起,直奔战斗场地......

    这一夜,两人极尽缠绵,似要将过去这一年的份额都补回来才好。再加上没了小雨衣的阻隔,两人便愈加毫无顾忌,直到明月山庄的鸡都打了鸣儿,才酣畅淋漓地睡了过去。

    颠簸摇晃中,杨梅的脑海中忽然闪现一个念头:传言不可信哪,谁说结了扎的男人就不行了?这特么也太行了!

    ......

    翌日清晨,某个纵欲过度的人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

    “小梅,醒了吗?四宝饿了。”沈月珠抱着哭闹不休的孩子在外面叫道。

    杨梅一骨碌坐了起来,有些恍惚。

    片刻后意识回笼,她急忙掀开被子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喊:“知道了妈,我马上就来!”话音刚落,脚下就一个趔趄,好悬没跌倒。

    杨梅这才感觉到浑身酸痛,尤其是两条腿,像爬了珠穆朗玛峰似的。

    她扭头恨恨地拧了一把床上的男人,“都怪你,说话不算话!”

    君明远睁开眼,脑袋枕着胳膊笑,“哪有不算话,说好的两次,我都数着呢。”

    杨梅啐了他一口。

    还有脸说,哪有人一次这么长时间的,折腾个没玩没了,以为自己是超长待机王啊?

    杨梅懒得再理他,赶紧过去开了门,对着门外的沈月珠陪笑道:“妈,你先帮忙哄哄四宝,我去洗个脸,很快就出来了。”

    沈月珠的视线在她身上一转,落到了脖颈处那颗殷红的草莓上。

    她清了清嗓子,笑道:“去吧去吧。没事,四宝乖着呢,我给他个铃铛立马就不哭了。”

    说完抱着孩子笑眯眯地往婴儿房去了。

    杨梅松了口气,连忙冲进洗手间开始整理自己,洗脸刷牙,又冲了个凉。

    没办法,谁叫某人无耻,昨天晚上非要跟宝宝抢“奶瓶”呢,害得她现在不得不先消个毒。

    洗漱完毕,杨梅拉开房门,急急忙忙地给孩子喂奶去了。

    房间里,君明远也坐了起来,刚穿好衣服,手机就响了。

    是景宇浩打来的。

    “君少,顾雪宜今天出狱,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痛打落水狗?”

    君明远沉思了片刻,道:“暂时不用。顾雪宜现在的处境不太好,算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要是我们死咬着不放,不仅容易引起民众的猜疑,而且也会刺激顾雪宜,以她的个性,恐怕会做出破釜沉舟的事,过犹不及。”

    景宇浩道:“她现在就是一只没牙的老虎,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吧?”

    “不要小看这个女人。”君明远提醒道,“顾雪宜的外表很具有欺骗性,实际上她的内心有多疯狂,谁也无法预料,所以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得好。”

    景宇浩应了。

    他本想派个人去监视顾雪宜,但想想还是算了。

    顾雪宜和君书剑离了婚,无权无势,又是净身出户,想做什么出格的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再加上总统大选迫在眉睫,很多事都需要人手,实在分不出太多的精力去关注那个女人了。

    景宇浩也就暂时将这件事放到了日程外。

第507章 出事

    今天是顾雪宜出狱的日子。

    但对她来说,并不算一个好日子因为她的丈夫,哦不,她的前夫君书剑,并没有来接她。

    来的是君子儒,还有顾雪宜的娘家兄嫂。

    君子儒为君书剑的缺席找了一个牵强的理由:“爸他今天公司有重要的事,来不了。”

    顾雪宜扯了扯嘴角。

    她理解。

    她是真的理解。

    因为换做是她,她也不会来。

    谁知道这附近藏了多少双眼睛,架了多少杆长枪短炮,君书剑只要一露面,他离婚以求挽救公司的策略就算彻底失败了。

    君书剑没那么傻,现在在他眼里,公司比她顾雪宜重要得多。

    顾雪宜坐上车,一路沉默地到了位于帝都郊区一栋黑瓦红砖的二层楼房里。

    房子很老旧。

    这是她的娘家。

    顾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见女儿,咧开了没剩几颗牙的嘴,“雪儿,回来了?”

    二十多年了,自从顾雪宜跟了君书剑气死沈月珠后,这还是老太太第一次对着她笑,第一次没有一见面就骂她败坏家风天打雷劈,第一次没有拿着擀面杖咬着后槽牙说要打死这个不要脸的女儿。

    顾雪宜站着没动,半晌才低低地叫了声:“妈。”

    “嗳。”老太太侧过脸抹了抹早已干涸的眼角,满是老人斑的手抖着揭开了饭桌上的餐桌罩,“去洗个手过来吃饭吧,这是妈亲手做的,你小时候最爱吃的家常豆腐。”

    顾雪宜笑了笑。

    家常豆腐,她从来不爱,爱吃的是原来的那个顾雪宜,那个被她占了身子灵魂早已经不知道飘到哪个角落的可怜女人。

    顾大嫂忙在前面带路,“妹妹好久没回来了,还不知道洗手间在哪儿吧?来,我带你去。”

    说着她边走边絮絮叨叨地为顾雪宜介绍:“这栋房子建了有十几年了,这是妈住的房间,妈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就住了一楼...这是诺华和珍儿住的,她们姑侄俩感情好,就睡一间了...你的房间在楼上,都给你打扫干净了...”

    诺华是顾大嫂的女儿,珍儿是顾大嫂的孙女,也就是顾雪宜的侄女和侄孙女,顾雪宜早已忘了她们长什么模样,在路上碰见了都不一定认识。

    但她们都是她的亲人,最陌生的亲人。

    顾雪宜沉默地上了二楼,顾大嫂推开了那间大一些的房间。

    再大,也不过只有君家的一个厨房大。

    房间里收拾得很整齐很干净,看得出来有人精心打扫过。

    顾雪宜进洗手间洗了手,放下了简陋的行李,又在顾大嫂的絮叨中沉默地下了楼,沉默地吃了饭。

    君子儒和自己的外家并不熟稔,吃了几口就放了碗,说是放心不下家里的孩子,要回去了。

    顾雪宜也没有挽留,只是让他带个话:“子儒,你跟你爸说一声,让他空了跟我见个面,我有话要跟他说。”

    顿了顿又道:“放心吧,不是求复合。”

    君子儒点头。

    他不是没断奶的孩子,不会因为父母离婚就觉得天塌了,但是如果父母离婚后关系能处得更融洽一些,那自然是好事。

    君书剑果然在几天后偷偷地来了。

    见了面,尤其是看到顾雪宜脸上的憔悴和消瘦,他心里涌上了内疚。

    这件事虽说是顾雪宜有错在先,但她终究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功大于过,而自己在顾雪宜落难的时候抛弃了她,也是有些不地道。

    “对不起雪儿,我也是没办法,公司境况很不好,我...”

    “剑哥哥,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我不怪你。”顾雪宜打断了他的话,苦笑道,“只是我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这些年除了照顾你和子儒,也不会干别的,出去找工作恐怕都找不到,到时候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说着她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君书剑忙道:“放心吧雪儿,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今天来,把颐景园那套房子的房产证也拿过来了,还有一张银行卡,卡里有五百万,足够你下半辈子好好地过日子了。”

    颐景园位于市区黄金地段,寸土寸金,这套房子有近两百平米,要是卖出去也是一笔庞大的财产。

    顾雪宜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感激地道:“谢谢你剑哥哥,你对我真好。”

    君书剑这才如释重负。

    两人互诉完衷肠,顾雪宜便提出想去君家将自己的衣服都收拾过来,也省了一笔开销,君书剑自然满口答应。

    顾雪宜戴了口罩围了围巾,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然后坐上君书剑的车,回了君家别墅。

    作为豪门贵妇,顾雪宜的衣服自然多的不得了,收拾了一个小时都没收拾完。君书剑不耐烦在旁边看着,便去一楼客厅看了会儿报纸,等再上来的时候,发现终于收拾得差不多了。

    顾雪宜像以前那样端了杯茶递过来,“辛苦你了剑哥哥,要忙着公司的事,还要为我的事费心。”

    君书剑不疑有他,接过来喝了一口,“没事,今天不忙。”

    刚说完,手机就响了,是公司那边打过来的,说是股市有变,催他赶紧回公司商量对策。

    君书剑为难地看了眼顾雪宜。

    顾雪宜很是善解人意,笑道:“那你赶紧去吧,让家里的司机送我回去就行。”

    事到如今也只好这么办了,君书剑立刻吩咐下去,然后火急火燎地开车走了。

    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那辆黑色suv慢慢地在视线里消失,顾雪宜的脸上浮起阴冷的笑意。

    丈夫丈夫,不能为妻子所做之事付账的丈夫,有何用。

    ......

    当天傍晚时分,君明远接到了白程宇打来的电话。

    “明远,你爸出事了!”

    君明远赶到医院的时候,君书剑还在手术室里急救,他的胸腔受到了猛烈撞击,造成了血气胸和肋骨骨折,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送他过来的交通部警察道:“君先生是在王甫大街出的车祸,撞到了树上,整个车头都撞瘪了。我们查过监控,君先生的车子拐的厉害,疑似酒驾,但是后来我们测过,证实君先生当时并没有喝过酒,具体原因还在调查。”

第508章 死了没有?

    君明远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有任何进展马上通知我。”

    交警敬了个礼,走到一旁等候手术的结果。

    直到晚上九点,君书剑才终于脱离了危险,被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

    君子儒也来了,但兄弟俩并没有任何交流,连个眼神接触都没有,君子儒缴了住院费后,就默默地守在了监护室门口。

    君明远则直接去找了医生,确认手术很成功,伤势很稳定之后就回了家。

    沈月珠还没睡,见他回来忙迎上来问:“怎么样,君书剑死了没有?”

    君明远:“......”

    他摇了摇头,叹息道:“死不了,估计还会再活个二三十年。”

    沈月珠一哽,“真是祸害遗千年!呸。”说完扭身就上楼睡觉去了。

    君明远无声地笑了笑。

    他老妈表面上恨毒了那个男人,但心里到底还是存了几分不忍。

    第二天,君明远再次去了医院,虽然当初信誓旦旦地说要跟君家断绝来往,但君书剑总归是他亲爹,如今又伤得这么重,他也不能扔下不管。

    君书剑已经醒了,警方也来录了口供,他的身体还虚弱得很,没多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白程宇急匆匆地赶来,将君明远叫到了僻静处,递给他一个档案袋,“兄弟,事情不太对劲。”

    君明远打开,拿出里面的文件,翻看。

    “尸体解剖病理检验报告书

    死者:王大海;

    性别:男;

    年龄:48周岁;

    死亡原因:头部重创;

    胃液化验:含有少量麦角酸二乙铣胺;

    ......”

    君明远眸光一沉。

    “麦角酸二乙铣胺,也就是我们俗称的迷|幻剂。”白程宇解释道,“王大海是君家的司机,一年前载着君瑶上学途中出了车祸,车子坠入河道,王大海死亡,君瑶则成了植物人,现在还昏迷不醒。”

    君明远眯了眯眼,这件事他当然记得,“你的意思是......”

    白程宇点头:“因为事关君家,所以我特别留了个心眼。我发现王大海出事之前开车的状态,跟你爸的状态非常相似,都像是醉酒驾驶,但是检验后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你爸的尿检结果已经出来了,证实也含有少量迷|幻剂。所以,我怀疑你爸跟王大海一样,都是在开车的时候出现幻觉,然后出了车祸。”

    白程宇在刑侦上很有天分,他在这方面有超乎常人的直觉,再加上合理的推敲分析,有很大的可信度。

    “我爸没有这方面的癖好。”君书剑虽然自私凉薄,但其实胆子并不大,这些违法的东西他是不敢碰的。

    就算碰了,也没傻到马上去开车找死。

    白程宇翻了个白眼,“这我还能不知道?我不是怀疑你爸和王大海私下服用这些违禁品,而是怀疑有人暗中要害死他们,而这个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君书剑将检验报告塞进档案袋里,递还给白程宇,问道:“你认为谁最可疑?”

    白程宇左右瞄了瞄,压低了声音道出了那个人的名字:“顾雪宜。”

    君明远沉默。

    跟他想的一样。

    能跟君书剑和王大海都有接触的人并不多,基本上都集中在了君家,有机会下手让君书剑服下迷幻剂的,除了佣人、厨师和君子儒,就只有顾雪宜。

    但事情巧就巧在,顾雪宜刚出狱没几天,君书剑就出了事,所以,不能怪别人疑心重。

    白程宇接着说道:“根据口供和调查结果,顾雪宜昨天确实有去过君家,跟你爸单独呆了一段时间,所以,她有这个机会,也有这个动机下手。”

    “你想想,你爸还没立遗嘱吧?君子儒和君佑彬都废了,你爸又有这个苗头想将家产都留给你儿子,等于君子儒没什么戏了,君子儒没戏,就等于顾雪宜没戏,但要是你爸出了事,那家产自然是两个儿子对半儿分,这对顾雪宜来说,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

    很有道理。

    君明远赞同地点头,但随即又蹙起了剑眉,“但有一点说不通,君瑶是顾雪宜的亲生女儿,顾雪宜为什么想要她死?”

    “我怎么知道。”白程宇耸了耸肩,“也许是顾雪宜跟那个司机老王有一腿,给你爸戴了顶绿帽子,被君瑶无意间撞破了,然后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顾雪宜不得已起了杀心。说起来这也不是不可能啊,毕竟顾雪宜那个女人,脑子本来就不太正常。”

    君明远瞥了他一眼。

    扯淡。

    顾雪宜再怎么不安分也不至于在君书剑眼皮底下搞破鞋。

    再说,她是有多饥渴才会看上那个秃顶大肚子老男人?

    不过有一点很肯定,如果真是顾雪宜动的手,那么必然是君瑶手里握着对她不利的把柄,才让顾雪宜下了狠心,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这样一想,这个女人还真是令人胆寒呢。

    君明远看着自己的发小,“既然这样,那就抓人吧。”

    白程宇一僵,讪讪地笑道:“不是,现在都还是我的推测,没有证据。”

    所以,还抓不了人。

    君明远冷笑,“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我爸没死,顾雪宜肯定会再度下手。”

    他想了想,道:“这样,这件案子就按照普通的车祸处理,先不要打草惊蛇,你们派个人盯着顾雪宜,一旦她露出马脚,抓贼抓赃,到时候将她彻底打入地狱,永不翻身。”

    白程宇很是兴奋,“行!交给我。”抓坏蛋什么的,他最喜欢了。

    ......

    顾雪宜一晚上都心神不宁,几乎彻夜未眠。

    她不敢打电话过去询问,怕引起警方的怀疑,心里像猫抓似的,焦虑,烦躁,急切,还带着些莫名的激动。

    到底死了,还是没死呢...

    终于挨到了第二日上午,顾雪宜才接到了君子儒的电话,说是君书剑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救治。

    顾雪宜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脱口而出:“他怎么样?医生怎么说?伤得重不重?什么时候死?”

    君子儒:“......”

    他皱了皱眉,潜意思里再次对这个母亲生出了不满。

    “爸没事,死不了。”君子儒硬邦邦地回了一句,然后直接撂了电话。

    “喂,喂喂?子儒...子儒!”

    顾雪宜也知道自己一时心急,说话的方式不对,急忙回拨了过去,但没人接。

    看来子儒是生气了。

    顾雪宜颓然地坐在床边,恨恨地想:白眼狼,她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他么?蠢货!

第509章 脾气爆,不好惹

    警方隐瞒了车祸的真相,等着放长线钓大鱼,君书剑也没有起疑心,还以为是自己最近在公司加班加点太累了,精神恍惚才造成的事故。

    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两天,君书剑就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他这些年保养得好,恢复能力不错,医生说一周后就可以出院了。

    君书剑感叹道:“说起来,这都是你妈的功劳啊,这些年来尽心尽力地照顾我,还经常亲自下厨为我熬汤补身子,要不然这么重的伤,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了,哪里还能这么快恢复。”

    床边正在倒水的君子儒手一顿,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茬。

    他将水递给君书剑,“爸,妈现在过得挺好的,你就别太记挂她了,再说她现在住在外婆家,外婆和舅舅舅妈都会好好照顾她的。”

    “我知道。”君书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惆怅地叹了口气,“你外婆,对我有怨气啊...”

    当年,君家和顾家是邻居,有什么难处都会相互拉一把,相处得极其融洽,君书剑和顾雪宜从小一起长大,两家大人还时常开玩笑,说等他们长大了就配一对儿算了。

    顾雪宜生性软和,爱笑,特别讨人喜欢,君书剑也拿她当妹妹一样,那时的两人并没有什么暧昧的举动。

    君书剑二十二岁那年,遇到了沈月珠,两人很快就结了婚,顾雪宜还亲手做了两双鞋垫送给新人,上面绣的是“百年好合”。

    后来,君书剑的野心越来越膨胀,开始处处想压沈月珠一头,以此来显示自己一家之主的权威,奈何沈月珠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夫妻俩矛盾日深。

    君书剑便时常回老屋向自己的父母诉苦,这时候的顾雪宜却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总是找机会在他面前晃,用含情脉脉的眼神幽怨地瞅着他。

    君书剑正满心抑郁,于是一半赌气一半认真,半推半就地和顾雪宜勾搭在了一起。

    后来顾雪宜未婚先孕,嫁给了同村的痞子皮日新,顾家人虽然不满意,但见女儿死活要嫁,也只好勉强地同意了这门婚事。

    谁知道几年后,沈月珠才死没多久,顾雪宜就和皮日新离了婚,要改嫁给君书剑,两人更是毫无顾忌地当众眉来眼去。

    顾老太太不是糊涂人,顿时便起了疑心,多番打探之后,终于知道了真相。

    老太太气得差点脑溢血,拍着大腿痛骂顾雪宜不知廉耻,骂君书剑白眼狼,骂自己不会教孩子,教出了这么个天打雷劈的混账玩意儿。

    她千方百计地阻止,甚至撂下话来,顾雪宜要是敢跟君书剑结婚,她就不认这个女儿,死生不再往来。

    可惜顾雪宜义无反顾,依然带着儿子住进了君家,成了君家的女主人。

    这一去,就是二十年。

    刚开始的时候,顾雪宜还会厚着脸皮提着礼物回娘家,可不管礼物多么贵重,都全数被老太太扔了出来,连门都不让进。

    渐渐的,顾雪宜也就死了心,再也没回去过。

    “你外婆是个倔强人啊。”君书剑叹道。

    他到现在都很怕看到那个老太太,或许是心虚吧。

    “那也未必。”君子儒道,“这次妈出狱,我看外婆态度就转变了很多,不像以前了。”

    君书剑摇了摇头,“你还年轻,不懂。那是因为沈月珠没死,你妈又落魄了,你外婆觉得老天爷已经惩罚过你妈了,所以才安了心,将你妈接回去了,要是你妈还是君太太,你看你外婆还理不理她。”

    “其实,哪个做妈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呢?这么多年母女不见面,你以为你外婆心里舒服么?我估计比谁都难过吧。”

    不知道为什么,君子儒忽然想起了君瑶,那个还躺在医院里无知无觉的妹妹。

    好像,妈很久没去看过瑶瑶了...

    她心里,也像外婆爱她那样的爱着瑶瑶吗?

    君子儒不敢深想,总觉得那是一个巨大的坑,幽深黑暗,不可试探。

    ......

    顾雪宜在房间里焦躁地走来走去。

    几天过去了,君子儒没有再打电话过来,警方也没有传讯她,想来,君书剑车祸的真正原因并没有被查出来吧。

    她狠狠地松了口气,但心里又愈加不甘。

    这次君书剑大难不死,但心里肯定会留下阴影,说不定一出院就会考虑立遗嘱的事。

    依照她对君书剑的了解,他绝不会将公司留给君子儒这个废人,最多给些不动产,能保证君子儒和君佑彬这辈子生活无忧就可以了。

    大头,必然还是会落到沈月珠那对母子身上。

    到那时,一切都迟了。

    顾雪宜咬了咬牙,将门反锁,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我需要你替我办一件事...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电话那头的男人桀桀地笑:“雪儿,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你确定你给的起吗?”

    顾雪宜冷冷地道:“我这身老皮老肉,只要你还下得去口,随便你。至于钱,你放心,君书剑给了我五百万,怎么样,够不够?”

    “啧啧啧,拿君书剑的钱找人弄死君书剑,果然最毒妇人心啊。雪儿,你猜,要是君书剑知道你的真面目,他会是什么表情,嗯?”

    “这你管不着!”顾雪宜恼羞成怒,“给句话,干,还是不干?”

    那边沉默,像是在考虑。

    顾雪宜也不催。

    她知道,这个男人跟君书剑不一样,君书剑自私贪势,但有自己的底线;而这个男人,为了钱财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就像水里的鱼,明知道鱼饵那头是陷阱,依然会忍不住奋力一跃,不咬下一块肉誓不罢休。

    所以,他必然会答应。

    果然,没几分钟,男人就给了答复:“行,我干!不过,君书剑可不是普通人,他儿子是少将,脾气爆,不好惹,所以我要加筹码。事成之后,你得到多少家产,我都要分三分之一,怎么样,给不给?”

    三分之一??这狗日的知不知道那是多少钱??

    顾雪宜咬碎了一口银牙,忍住了喷血的冲动,平静地道:“好,我答应你。”贪心之人,结局都不会太好的,呵。

    “爽快!”男人很高兴,随即话锋一转,“雪儿,在办事之前,我希望先看到你的诚意。”

    顾雪宜懂了他的意思。

    “晚上八点,老地方见。”说完,她啪一声挂了电话,脸色却阴森得可怕。

第510章 看你死没死

    君明远刚出电梯,就接到了白程宇的电话。

    “喂,明远,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白程宇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八卦的味道,“你要是听了,保管耳朵都能炸裂!”

    君明远一边走一边淡淡地道:“你终于破了身?还是你出柜了?”

    “......”白程宇。

    他气急败坏地叫道:“呸呸呸!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咱是纯爷们儿,能别老提那茬吗?”

    “行行行,不提了。”君明远忍住笑,“说吧,什么有趣的事?”

    “就你那后妈,顾雪宜,昨儿个跟男人开房去了!”

    君明远脚步一顿,“你确定?”

    白程宇兴奋地道:“那还有假?我派去监视她的人亲眼看见的,俩人举止亲密,在泰安区绿光假日酒店共度了整整一宿。你猜,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君明远咳嗽了两声。

    这个话题不适宜继续深入地探讨下去。

    “别墨迹,赶紧说。”

    “你这个人真无趣。”白程宇撇了撇嘴,接着道,“虽然没有监控,不过第二天一早趁顾雪宜和那男人去退房的时候,我的人潜进去瞄了一眼。好家伙,俩人玩得可真前卫,滴蜡、皮鞭、捆绑什么的估计都玩遍了,现场那叫一个乱。”

    他嘿嘿地笑:“真没想到啊,你后妈口味这么重,那你爸......”

    “别扯没用的。”君明远打算了他的话,“查过了吗,那男的是什么人?”顾雪宜不至于那么猴急,才离婚又是刚出狱,这么快就去找男人,说不通。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个男人,是她本来就认识的,关系还非同一般。

    “查过。”白程宇道,“那人是顾雪宜的前前夫,也就是皮子儒表面上的亲爹皮日新。”

    君子儒是随着顾雪宜一起嫁进君家的,叫了皮日新好几年的爸爸,但谁都知道,他其实是君书剑的亲生儿子。

    君明远曾悄悄地给他和君书剑做过亲子鉴定,证实了这一点,也证实了君书剑婚内出轨的事实。

    而这,是君明远无法接受的。

    现在,顾雪宜跟皮日新又有了紧密的联系,目的,难道是想跟皮日新复合?

    “继续盯着,有任何异常随时应对。”君明远道。

    白程宇嗯了声,“放心吧,我保证把她的狐狸尾巴给揪出来!”

    两人又说了几句便挂断了,君明远径直去了病房。

    病房里,君子儒正坐在陪护椅上看手机,君书剑斜靠在床头半寐,手背上挂着点滴。

    见君明远进来,两人同时看过来。

    君子儒没理睬,继续低头看手机;君书剑倒是眼里一喜,但随即就傲娇地扭过脸,气哼哼地说:“不是说要跟我断绝来往吗?哼,三天两头地往这跑,还是舍不得我的家产吧?”

    君明远笑了笑,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拽酷的样子,道:“我也不想来,可是妈每天都问你死没死,我没办法,只好过来瞧一瞧。”

    他走近前仔细地看了看君书剑的脸色,叹气,“这脸红脖子粗的,看来短时间内是死不了了,哎,可惜啊...”

    说完,带着满脸的惋惜转身就走。

    “你!”君书剑气得鼻子都歪了,指着君明远头都不回的背影破口大骂,“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账东西!巴不得你爸早死好继承我的公司是不是?!我告诉你混球,我马上就立遗嘱,全捐了也不给你!!咳咳咳。”

    说着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君子儒忙上前扶住君书剑帮他顺气,“爸,你伤的本来就是肺,可别再喊了,不然还得在医院多住几天。”

    君书剑好不容易缓了气,竟像孩子般告状起来,抓着君子儒的手委屈地道:“那臭小子,他气我,他故意气我......”

    君子儒心下一晒,低头看着父亲头上依稀可见的白发,又有些凄然。

    他像平时哄儿子一般轻拍着君书剑的背,笑道:“你也说他是故意的了,其实...”

    君子儒有些不想说,但还是说了下去,“其实明远还是很关心爸你的,要不然也不会每天都来,图什么?总不至于真是来看你有没有事吧?要真是那样,一个电话不就知道了吗?”

    “真的?”君书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但马上又变了脸,赌气似地说,“我不管,下次那兔崽子再来你给我把他赶走。”想了想又连忙道,“算了算了,还是不要了,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还能怎么气我,哼...”

    君子儒都一一应了。

    他发现了,其实哄老爹跟哄儿子是一样一样的,别拗着来,顺着就是了。

    一周后,君书剑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终于被医生允许出院回了家。

    家里没了女主人,总像是少了点什么似的,但好在有厨师有佣人,也不怕没人知冷知热。

    公司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好转,销售额每况愈下,股价越来越低,宜家服饰的总资产在这场浩劫中蒸发了近三成。

    君书剑在家里养了几天后,就再也待不住了,不顾君子儒的劝阻死活去了公司,跟几个大股东商量对策。

    其中一个股东率先发了言:“君总,不好意思了,我打算卖掉手里这百分之十的股份,要是你们谁愿意接手,我优先卖给他,要是没人愿意,那我只能卖给别人了。”

    “这怎么行?”君书剑大吃一惊,忙道,“老秦,我知道现在形势不好,但这都是暂时的,将来肯定会有起色,你现在卖不是亏大了吗?”

    老秦摇了摇头,“我不打算等了,不然只会亏得越来越多,就这样吧。”说完,他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其他几个股东面面相觑,安慰了君书剑几句也都纷纷离开了。

    君书剑颓然地坐在首席座位上,狠狠地揉了揉脸。

    没关系,就算那几个股东把手里的股份全卖了也不打紧,反正他手里持有的股份占了百分之六十,不管怎么样,宜家服饰总还是姓君的!

    君书剑打起精神,将公司的高层都召集过来,对销售方案、促销措施、售后服务和设计款式等进行了一系列改革,期望能尽快走出目前的困境。

    等开完会,他才发现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于是挥挥手,让员工们都下班,自己则靠在办公椅上休息了会儿。

    肚子有点饿,胸口也有些闷,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还是因为伤势没有完全复原的关系。

    君书剑起身关了办公室的灯,锁上门,坐电梯下了停车场,准备开车回家。

    刚走到自己的车旁,耳畔就刮来一阵风,还没来得及回头,脖子上就传来了刺痛,似是有根针扎了进去,他正要张口呼喊,一只大手如鬼魅般从后面绕过来,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

    紧接着,眼前的事物天旋地转,君书剑两眼翻白,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第511章 绿帽子

    君书剑醒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破瓦断墙,满地枯草,寒风透过墙缝飒飒而入,墙头的煤油灯闪着幽幽的冷光。

    君书剑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他是谁?他在哪?发生了什么?

    君书剑低头,发现自己四肢被捆,被扔在一个腐烂的柴垛上。

    绑架?寻仇?恶作剧?

    一个个令人心肝胆寒的念头从君书剑的脑海里飞过,让他抖得更厉害了。

    不行,不管是什么,他得赶紧逃出去!

    君书剑尝试匍匐着往外爬,谁知道刚爬了没半米,一只肥硕的大老鼠忽然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吱”一声从他英俊的脸旁跑过。

    “啊!”他吓得一个激灵,忍不住惊叫起来。

    两个男人从外面走进来,脸上都罩着黑布,只露出了眼睛。

    其中高个男人蹲下身,轻佻地拍了拍君书剑的脸,“哟,醒了?”

    君书剑畏缩地往后挪了挪,色厉内荏地喝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高个男人哈哈大笑,直接扯下了面罩,露出了一张带着伤疤的脸。

    这张脸,很黑,很丑,也很熟悉。

    “是你...”君书剑瞪大了眼,“皮日新!”

    皮日新将君书剑扶着坐了起来,感叹道:“好多年没见了,难为君总还记得我这个小人物啊。”

    他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君书剑的胸口上威胁似地戳了戳,“我记得,最后一次见面还是我跟雪儿领了离婚证,你塞给我十万块钱,对吧?”

    君书剑强笑道:“日新,你是不是嫌十万块太少,所以不高兴了?没事,你放了我,我回去立马就给你一百万!哦不,一千万!好不好?”

    皮日新忍不住笑出声来。

    “君总真会开玩笑,你这么大的人物,区区一千万就能买你的命了?你也太小瞧自己了。”

    君书剑心下一凛,一千万都不动心,皮日新的胃口这么大?

    不过只要能谈就有希望脱身。

    君书剑定了定神,开始拿出生意人的姿态,“日新,咱们可是一个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好兄弟,你要是有困难就跟我讲,我一定会帮你的,犯不着用这么激进的方式,对不对?你告诉我,你需要多少钱,我回去就帮你筹措。”

    皮日新冷冷一笑:“我不仅要你的钱,还要你的命!”

    君书剑的心颤了颤,陪着笑脸道:“日新,你这是为什么?我也没得罪你啊。当年你跟雪儿假结婚,那都是商量好的,你也同意的,我也给了你报酬,这......”

    “呵,雪儿?”皮日新站起身,好笑地摇了摇头,“君书剑,你可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君书剑愣愣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行吧,君书剑,看在你马上就要死的份上,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皮日新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杀你?是因为你那位心爱的雪儿,拿你给的钱,哦还有她自己的身体,求我杀你的。”

    他疯癫一般地哈哈大笑起来,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枉他君书剑自小成绩好,又长得好看,处处压他一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连自己喜欢的女人最后都跟了他,还要自己帮着他们演戏。

    可最后呢,君书剑还不是被那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如今还要死在那个女人手里。

    真特么讽刺!

    君书剑如遭雷击,眼神飘忽,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雪儿为什么要我死...你骗我的是不是,你骗我!”

    皮日新嗤笑,“君总不信是吧?行,我就让你彻底死个明白。”

    他拿出手机,拨号,开免提。

    电话通了,一个女人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样,君书剑呢,死了没有?”

    君书剑脸色一白。

    是雪儿的声音,这个声音,他听了几十年,绝不会错。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雪儿要他死?明明前些天两人见面的时候她还那么温柔,那么情意绵绵。

    君书剑张口就想质问,旁边的矮个男人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君书剑只能发出闷闷的呜咽,宛如即将被宰杀的生猪。

    皮日新不屑地笑了笑,对着手机道:“雪儿,就冲你昨儿晚上在我身下那么卖力的份上,我也不能把事情搞砸了呀是不是?我办事你放心,保管手脚麻利,别说尸体,就是君书剑的一根毛,都绝不会被人发现。”

    顾雪宜不耐烦听这些,催促道:“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解决了他,省得夜长梦多。你别忘了,你想要的君家的三分之一财产还没到手呢!”

    “我知道了,等我好消息吧。”

    皮日新挂了电话,示意矮个男人松开君书剑,笑着问道:“怎么样?听清楚没有?这下明白了吧?”

    君书剑赤红着眼,目眦欲裂。

    愤怒、恐惧和羞耻感遍布全身每个毛孔,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顾雪宜!顾雪宜!!

    他瞎了眼啊,二十多年了,竟不知道自己宠爱的枕边人是这样的心狠手辣,无情无义!

    她的温婉柔顺,她的体贴善良,她的情意绵绵,全特么是在演戏,是演给他这个傻子看的!!

    她特么的还给他带了绿帽子!!!

    君书剑终于忍不住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哦对了,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似乎嫌君书剑还不够痛苦似的,皮日新突然蹲下身与他平视,“其实瑶瑶根本就不是你亲生女儿,她是顾雪宜跟我生的。呵呵,没想到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呸!奸夫**!”

    君书剑咬破了嘴唇,愤怒地吐了他一脸血。

    皮日新用袖子抹了把脸,也不恼,一副好脾气的样子,“生什么气啊,你是大人物,大人应该有大量,不就是睡了你老婆么?你又不止这一个老婆。”

    说到这里,他摇头叹息,“那时候我真是嫉妒你啊,你运气好,被沈老将军的独生女看中了,老婆有钱有势不说,长得那个漂亮啊...啧啧啧,要是我,短寿十年都乐意。结果呢,你飘了,跟顾雪宜搞一块去了,活活的把沈月珠给气死了。那时候我就在想:君书剑,你特么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啊?”

    君书剑闭上眼,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是有病,他瞎了,他疯了,他是天下第一大傻子......

    说了这么多,该说的也都说完了,皮日新也累了,在君书剑的衣服上拭了拭刀子,准备下手了。

    君书剑突然睁开眼,冷笑道:“皮日新,你敢杀我,就不怕我儿子找你报仇吗?我儿子可是华夏堂堂的少将!”

    “哟,这时候知道把儿子的名号抬出来了?以前干啥去了?我可听说你们父子俩感情淡薄得很,你儿子恐怕巴不得你早死呢!呵呵。”

    皮日新朝矮个男人打了个眼色,男人点了点头,将君书剑的脑袋朝后摁住,露出脖子上的大动脉。

    君书剑拼命挣扎,眼看那闪着寒光的匕首近在咫尺,情急之下大喊:“明远救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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