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蠢女人
杨梅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这么想骂一句mmp。
这碗脏水泼的,淋了她个透心凉。
如果她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零度贸易、慕天建材、华夏制造、甚至优家服饰,全部完蛋。
更严重的是,还会影响到君明远的前途,连沈公府的名声都会被拖累。
君少将夫妻恩爱世人皆知,如今妻子涉嫌走私枪~支,谁会相信丈夫的清白?更何况,枪械可不是普通玩意儿,没有一定的势力能弄到手吗?
坐在回城的车上,杨梅心里沉甸甸的,脸色也极不好看。
驾驶位上的易芸透过后视镜偷偷瞄了她一眼,忍不住又红了眼,“对不起杨总,都是我的疏忽...”
“不怪你。”杨梅摇了摇头,苦笑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别人存了心要害你,怎么防都防不住的。”
易芸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杨梅想了想,道:“公司不能乱,你回去之后照常上班,该怎样还怎样,其他的事都不要管。”
她笑笑安慰道:“放心吧,我相信华夏的警方,没做过的事,他们总不至于逼我认罪吧?”
易芸心里稍稍安定了些,点头应了。
这个时候她帮不上什么忙,但稳定人心,保证公司正常运行还是能做到的。
两个小时后,车子进了帝都市区,杨梅没有回明月山庄,直接去了警察局,打算问问案件的最新进展。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刚进去,人就被扣押了。
负责这桩案子的覃寿覃警官一脸的正义凛然:“君夫人,职责所在,对不住了。”
随后,杨梅被关进了一间审讯室,手机钱包等随身物品全部被没收了,那个穿着一身庄严制服的中年男人高高地坐在审讯桌旁,冷眼看着她。
“姓名?”
“......杨梅。”
“性别?”
“......女。”
“年龄?”
“......20周岁。”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
“......”
特么的好想打人啊啊啊啊!!!
杨梅忍了又忍,忍不住了:“这位警官,我现在只是配合调查,不是犯人,请注意你的措辞!”
覃警官将手中的笔往桌上一丢,眯着狭长锐利的双眼冷肃地看着她,没说话。杨梅的脊背挺着直直的,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
“呵,气势还挺足。”覃警官突然面露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可惜这里是警察局,不是菜市场,我们华夏以法治国,只要犯了法,管你是谁,在法律面前都一视同仁!”
他猛地一拍桌子,将身旁坐着的两个年轻警员吓了一跳,道:“你不要仗着自己是将军夫人就觉得高人一等,这个地方,不讲特权!杨梅,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的经过都讲出来,那批武器是怎么来的,谁给你的,你又是怎么收买仓库管理员,让他把武器混进货物里面的,都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交代,交代你妹啊!她都没做过交代什么?
杨梅算是听出来了,这个覃警官根本就是早认定了她的罪行,所以才这么咄咄逼人让她招供。
可是凭什么?就凭那个仓库管理员的一面之词?警方办案什么时候这么敷衍了?
杨梅心里郁闷至极,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好忍了气,耐心解释道:“警官,我是一个知法守法的生意人,我也不缺钱,犯得着冒这么大的风险去走私吗?况且,我还不只是一个生意人,就算是为了我的丈夫,我也不可能去干这种傻事啊,你说对吧?”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是没做过,怎么那段民贵不攀咬别人,单单就盯上你了?”
杨梅无奈:“这个,就需要你们警方去查了,我怎么知道?”
覃警官的黑脸更黑了几分,“你这是狡辩!那段民贵都交代了,说是你暗中给了他一笔钱,指使他把箱子掺进货物里。那笔钱我们查过,五万块,汇款人是你的姑姑杨小草,杨小草也交代说是你让她汇到段民贵账户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杨小草?
那个可怜又可嫌,杨树林唯一的妹妹,她的小姑杨小草?
杨梅的脸色愈发凝重了几分。
事情越来越古怪了,幕后之人居然连杨小草都利用上了,还真是心思缜密啊,杨小草是她的亲戚,这下,她怎么解释都难以摆脱嫌疑。
“我没有跟杨小草联系过,更没有让她汇过钱,你们不信的话,我可以当面跟她对质。”
“对质?”覃警官眼珠一转,然后对坐在左侧的年轻警员使了个眼色,警员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领进了一个瘦的中年妇女。
正是杨小草。
来的还真快呀。
看来幕后之人早把一切都算好了,就等着她入坑呢,呵呵。
杨梅心里暗自冷笑。
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
她心里憋屈,但并不害怕,君明远联系不上她,自然会查到这里,想办法救她。
杨小草畏畏缩缩地进了审讯室,抬头瞧见那边坐着一个肤白貌美的年轻女人,觉得有些眼熟,又不太敢认。
她上次见杨梅还是两年多前,那时候的杨梅虽然也漂亮,但毕竟还只是一个青涩的小姑娘,穿着打扮也比较朴素,不像现在,长开了,又生了孩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风情,再加上被君明远宠着惯着,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看起来自然不一样了。
杨梅冲杨小草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叫了声:“小姑。”
杨小草瞪大了眼,这才确定了,眼前这漂亮女人,正是自己那个有大出息的外甥女。
“小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立刻扑了过去,哭嚎道,“钱是你给我的,也是你让我打给那个账号的,怎么警察说我犯法了呢?小梅,你赶紧跟他们说清楚啊,我冤枉...”
杨梅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真想甩这蠢女人一巴掌。
“小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什么时候给了你钱?你再仔细想想,那个人,是我吗?”
“不是你是谁?”杨小草以为杨梅是在推卸责任,急了,“就前几天,你给我打电话,说你现在发财了,开了公司还嫁了将军,看我日子艰难,就说给我打十万块钱,我老高兴了,跟隔壁王大麻子夸了你老半天呢。后来隔天,你又给我打电话,说你有个朋友日子也艰难,也要接济接济,还说你人不在国内,汇款不方便,让我帮忙先垫付五万,回头再还给我,我心想那成,不就转个手的事儿吗,我立马就给你办了。这不都按你说的做的吗,咋眨眼就不认账了呢?”
杨梅叹了口气。
以前觉得吧,人傻一点蠢一点并没有什么过错,毕竟先天在那摆着,怪天怪地怪父母也怪不着自己,可现在才知道,有一种人,蠢起来真会让人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小姑,我发财了呀!我开了公司还嫁了将军呀!我这么能耐,区区五万块而已,哪儿找不到一个人帮我付过去,用得着你去周转?你脑子呢?!”杨梅咬牙切齿地道。
“不是你?”杨小草傻了眼,喃喃道:“不能吧?她说她是我外甥女杨梅呀,这,这咋还有骗子主动给人钱的呢...”
覃警官挥了挥手。
旁边的年轻警员立刻拽着杨小草要带出去,杨小草又开始哭嚎上了:
“小梅,你救救我,你是将军夫人,你帮我跟他们说说,那钱真不是我犯法弄来的,是别人给我的呀...我没犯法,你们不能抓我,我把钱退回去行不行,小梅......”
门被关上,那哭丧一样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覃警官仍然是那副欠扁的棺材脸,“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有。”杨梅道:“我没做过。”她抬眼嘲讽地看着覃警官,“不过你信吗?”
这个人早就在心里将她定了罪,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纯属浪费口水。
既然如此,那就不说了。
杨梅坐得笔直,道:“我要见我的律师,在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再说一个字。”
覃警官正想再开口威胁几句,审讯室的门忽然被人用力踹开,两个年轻男人大步迈了进来。
是君明远和白程宇。
覃警官猛地站了起来,叫道:“你们想干什么?”
君明远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杨梅身边,将她微凉的小手包进了掌心,英俊刚毅的俊脸上绽开了雪融般的笑容:“夫人,我来接你回家。”
第528章 你可以滚了
覃警官认出来了。
眼前这个嚣张的男人,正是现任陆军参谋长,华夏最年轻的少将君明远。
他面色一整,刷的立正行了个军礼,“首长好!”
君明远凉凉地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嗯了声,牵着杨梅就要走。
覃警官一咬牙,动作迅速地挡在门口,硬邦邦地道:“首长,杨梅是重要的嫌犯,你不能把她带走!”
“嫌犯?”君明远目光一冷,“她犯了什么罪?”
“枪~支走私罪。”
“动机呢?”
“这...还不知道。”
“她亲手把枪放进去的?”
“...不是。”
“她认罪了?”
“...没有。”
“没动机没事实,你说她是嫌犯?”
“......”
这不是强词夺理吗?
覃警官心里郁闷得一逼,忙将最有力的证据丢了出来:“我们已经抓到了关键证人,他指认尊夫人就是幕后指使者,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尊夫人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君明远淡淡地点了点头,忽然问道:“覃寿,如果有个疯子杀了人,然后到处跟人说是你指使的,那你是有罪,还是没罪?”
当然没罪!
覃警官差点脱口而出,但很快,他就明白君明远问这话的意思了。
那个仓库管理员一口咬定是杨梅指使的,却没有录音和任何证明,空口说白话,怎能作为证据?既然如此,那杨梅现在最多算是协助调查,可不是嫌犯。
覃警官面色犹豫,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一时之间又想不明白。
白程宇心念一转,连忙走过来搭着他的肩膀顺势将他从门口拉开,哈哈笑道:“覃队长,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疑点,你可以慢慢查,不急,最主要的是不能冤枉了好人,你说对不对?再说了,君夫人身份不一般,全世界都知道她住在哪,你还怕她跑了不成?”
说话间,君明远已经拉着杨梅出了门,径直坐上了车,开走了。
没多久,夫妻俩回到了明月山庄。
这时候,白程宇的电话也来了。
“明远,事情有点棘手,那个仓库管理员段民贵咬死了杨梅不放,还有杨梅那个糟心的姑姑也是,非说那钱是杨梅让她打给段民贵的,杨梅这下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君明远沉思了片刻,问道:“这件案子你能不能接手?”
他不信覃寿,那个人看起来总感觉有些问题,一个从业这么多年的老警察,破案居然这么武断,要么是被人收买了,要么就是不会拐弯的死脑筋,不管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以为我没试过?”说起这个,白程宇就一肚子火,“昨天我一听说这事立马就去找张局了,但那老小子说,我跟君少你是朋友,得避嫌。避他娘的嫌!老子是那种徇私的人吗?”
君明远忍不住笑了笑:“谢了兄弟。”
“嗨,自家兄弟,客气啥。”说完,白程宇话锋一转,凝眉道,“不过明远,你最好注意一下覃寿,这个人我很了解,他性子急,而且特别固执,尤其看不惯那些仗着有钱有势就作威作福的人,倔强起来天皇老子的面子都不给,是局里最让人头疼的家伙。”
一般来说,这样的人不管在哪里都很难混,但偏巧,警局还就需要这样一个人,关键的时候将他推出去顶着。
这也是张局长让覃寿负责杨梅这件案子的原因那老头子精得很,杨梅后面站着君少将,他可惹不起。
君明远嗯了声,两人又交流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进屋后,发现杨梅正坐在客厅里发呆,脸色晦暗不明。
君明远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揽住了她的腰,安慰道:“别怕,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顿了顿又道,“我不会让你有事。”
他的眼里闪过凌厉的寒光。
他说过,谁要是敢对他的妻儿下手,他绝不手软!
杨梅靠在丈夫坚实的胸前幽幽地叹了口气:“君明远,我有些担心...”
君明远低头看她:“担心什么?”
杨梅道:“担心这件事被人爆出去。”
如果是普通的走私案,事实上民众并不太关注,但她不同,紫羽的事,还有顾雪宜的事,都将她和君明远的热度炒上了天,走上神坛很难,但跌下来,很容易。
而且,爬得越高,跌得越痛。
杨梅不由苦笑。
人生的际遇真是充满了意外,当初她利用媒体教训了紫羽,后来又利用媒体整垮了顾雪宜和宜家服饰,如今山水轮流转,轮到她自己了。
杨梅甚至都能想象得出民众的反应,不外乎是震惊,不敢置信,然后不问青红皂白地唾骂,哭着喊着说自己被骗了。
至于真相是什么,又有谁会关心?民众在意的永远都是有没有瓜吃。
君明远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她的忧虑,笑了笑,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别怕,就算全世界都与你为敌,还有我站在你身边。”
......
翌日,杨梅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君少夫人被卷入枪支走私案的新闻在各大报纸杂志和新闻媒体上被爆出,炸得人们缓不过神来。大家议论纷纷,有信的,也有不信的,有煽风点火的,也有支持维护的,这是继顾雪宜事件之后,民众再一次掀起了吃瓜热潮。
沈月珠怕杨梅承受不住舆论的压力,暗中叮嘱山庄里的人,不许在杨梅面前谈论这件事,报纸杂志全扔了,连电视的线路都给破坏了,尽量让杨梅眼不见为净。
只可惜她不知道的是,杨梅有透视眼,这些小动作根本瞒不过她的眼睛。
虽然心知肚明,但杨梅还是领了自家婆婆的好,很配合地做出一副懵然不知的样子,每天都乐呵呵的,带带孩子晒晒太阳,吃吃美食睡睡觉,偶尔跟易芸和管弦世他们通通电话了解下公司的情况。
君明远倒是没有丝毫隐瞒,每天回来后都会把最新的情况告诉杨梅,然后夫妻俩商量着接下来的应对措施。
与此同时,华夏的总统竞选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但因为杨梅被爆出丑闻,影响了君明远和沈公府的名声,本来已经稳定的局面又再次波动起来。
根据第二轮民意调查显示,龙锋毅的支持率下跌了八个点,霍九渐则势如破竹,遥遥领先。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有军部的支持,龙锋毅的连任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甚至会被人怀疑是暗箱操作。
不仅君明远这边受到了重大影响,杨梅名下的几家公司的情况也很不妙,尤其是优家服饰,本来刚刚有了起色,现在又有了颓废的趋势。
君书剑坐不住了,这天跑到国防大厦截住了儿子。
“再这样下去不行啊。”他皱眉道,“明远,你听我的,赶紧把杨梅送去警局,然后召开记者会,大义灭亲,断了跟杨梅的关系,只有这样,才能挽救你的前途和名声啊!”
君明远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凉薄的男人,攥紧了拳头。
“君书剑。”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叫这个男人一声爸,“你可以滚了。”
君书剑涨红了脸,“兔崽子,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再这样下去,杨梅会把整个家都拖垮的!”
君明远面无表情地将他推开,坐上车,甩上车门,头也不回地开走了。
在一个红灯路口,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耗子,马上通知各大媒体,越多越好,就说明天上午十点,在擎天国际大酒店,我要召开记者会。”
第529章 宣战
擎天国际大酒店是帝都数一数二的星级酒店,此刻,能容纳几百人的豪华会议厅里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记者们手上拿着长枪短炮,一张张八卦的脸上写满了兴奋。
最近君少将夫人涉嫌走私的新闻让他们各家都赚了个盆满钵满,他们正担心热度会慢慢消退呢,没想到君少突然决定召开记者会,不用说肯定跟这事有关,这下不用担心热度的问题了,想想就开心。
“来了来了!”有人喊道。
现场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会议厅的门口。
君明远身穿一身蓝色少将制服,踩着军靴,气宇轩昂地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景宇浩。
曾年昌正在底下寒暄,见状忙走上台,跟君明远确认后便拿起了话筒,宣布道:“感谢各位今天给面子前来,请大家有序坐好,记者会马上开始。”
人群都激动起来,一些人迫不及待地开始发问,曾年昌抬手压了压,笑道:“都不要急,待会儿会留时间给各位提问,现在,君少有话要讲。”
众人这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君明远身姿笔挺地在台上坐定,扫了一眼现场乌泱泱的记者,开口道:“我这个人不喜欢讲废话,今天将各位请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我的夫人杨梅。”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
“对于在我夫人身上发生的事,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对于你们来说,这件事或许会让你们感到震惊、怀疑、甚至是痛恨;但对于我来说,只有愤怒。今天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证明我夫人的清白,也不是为了澄清我自己,而是宣战!向制造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宣战!
我夫人品性纯良,素来以善意待人,从未做过一件昧良心的事,如今却被人不明不白地泼了一身脏水,她可以忍,但我身为丈夫,不能忍!
所以,我君明远今天在此表个态:七日内,必将揪出那个陷害我夫人的幕后黑手,给民众一个交代!给国家一个交代!也给我那无辜被冤枉的夫人一个交代!
这七日内,请大家保持自己的理性,不要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人所误导,是人是鬼,到时候自然见分晓。”
帅气的面容,坚定的眼神,铿锵有力的话语,铮铮铁骨中又不乏铁汉柔情,简直让人移不开目光。
在场的女记者们不由在心里又羡又妒:特么的那个杨梅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整个宇宙啊,这辈子才能嫁给这么好的男人!
这时候,一名年轻的男记者站起来发问道:“请问君少,您怎么就能确定尊夫人一定是无罪的呢?”
“问得好。”君明远笑了笑,道,“因为她是我君明远的夫人,君明远是宪法的守护者和执行者,他的妻子,决不会做出任何违反宪法的事。”
记者们:“......”好吧,你帅你说什么都对。
又一名记者站了起来,“君少,您说这是幕后黑手的阴谋,请问是不是已经有了眉目?那人是谁?”
众人齐刷刷看过来,闪光灯争先恐后地照在君明远英俊的脸上。
君明远微微点了点头,道:“我确实掌握了一些证据。至于谁是幕后黑手,抱歉,我现在还不能说,但大家可以去想一想,谁在这次事件中获利最多,自然就是谁。”
这话很值得推敲,记者们都是心思通透之人,立刻想到了什么,相互之间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这时候,一名三十多岁的男记者忽然站了起来,语气犀利地问:“请问君少,假如七天后还没找到证据证明尊夫人的清白,或者找到的是对尊夫人不利的证据,您又当如何?”
众人屏气凝神,现场针落可闻,只有咔咔咔的拍照声不时响起。
曾年昌眉头一皱,张口就要说话,被君明远抬手制止了。
君明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男人,嘴边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放心,你说的这两种情况都不可能发生,我这个人,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那男人眼皮一跳,讪讪地坐了下来。
众人还想继续发问,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一队战士冲进了会议室,领头的战士警惕地在会议厅里扫了一圈,然后让开了道。
有眼尖地马上叫了起来:“是沈老将军!老将军来了!”
人群立刻轰动了,记者们纷纷站起来恭敬地打招呼:“老将军好!”
不得不说,沈老将军在华夏的影响力确实惊人,他是老一辈里硕果仅存的开国将军,曾经为华夏帝国的和平建立了不朽功勋,这样的人,就像是一个国家的灵魂,只要他在,人民就会安心。
沈老将军背着手从门口进来,先是朝众人含笑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上了高台。
“外公,您怎么来了?”君明远忙扶着他坐下,低声问道。
“我怎么能不来?”沈老将军横了他一眼,哼道,“我是来给我外孙媳妇撑腰的。”
说完,他清了清嗓子,示意曾年昌将话筒移过来,对着底下的记者们道:
“各位媒体界的朋友,今天,趁这个机会,我沈宵也在这说两句话:前些天,我听说我外孙媳妇杨梅被人怀疑走私枪~支了,我当时就笑了,谁他娘的这么有才,害人都不先动动脑子的?杨梅缺钱吗?明月山庄缺钱吗?沈公府缺钱吗?堂堂的少将夫人,明珠实业的老板娘,犯得着拿命去走私?”
记者们面面相觑。
细想起来,似乎是这么个理,这么安逸的日子还折腾,正常人干不出这事儿。
沈老将军继续道:“上面呢,我只是列出了其中一个疑点,这个案子疑点多了去了,我也就不一一说了,反正过几天大家都会知道。今天,我沈宵可以用沈公府的名誉担保,此事纯属子虚乌有!大家可以拭目以待,啊。就这样。”
如果说君明远说那番话是因为夫妻情深,那么,沈老将军的话分量就重多了。
沈公府的名誉何等重要,如今却被沈老将军毫不犹豫地拿来为杨梅做担保,难道,杨梅真的是无辜的?
众人脑子里的那杆秤默默地往杨梅这边偏了偏。
至于晚上的通稿,心里也有了谱。
第530章 毒死他
记者会很快就结束了,警卫队在前方开路,君明远扶着沈老将军走出了会议厅,曾年昌和景宇浩紧随其后。
记者们纷纷抓住这最后的机会抓拍,部分人犹不死心地跟到了酒店的大门口。
门口不远处,君书剑正徘徊踱步,见沈老将军和君明远出来,眼睛一亮,马上快步迎了上来。
之前犀利发问的那个记者眼珠一转,突然冲上去拦住了君书剑,话筒递到他面前,问道:“君总,您对于您儿媳妇涉嫌走私枪~支一案有什么想说的吗?”
其他记者见状也纷纷围了过来。
“我没什么好说的,麻烦你让开。”君书剑很不耐烦。
那记者哪肯罢休,又抬高了声音道:“君总,听说您的儿媳妇对您的态度十分恶劣,不仅抢了您的公司,还不让您见孙子,这些都是真的吗?”
君书剑勃然大怒。
特么的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吃了儿媳妇的挂落,他不要面子的啊!
“谁跟你说的我儿媳妇不好?小梅是这世上最贤惠、最孝顺、最能干的儿媳妇!是我们君家的骄傲!”君书剑一把拽住了那人胸前的记者证,厉声道,“你哪家的记者?再敢信口开河胡编乱造,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那记者懵圈了。
君家父子关系不睦,这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原以为刺激一下君书剑,就能让君书剑说出点什么出格的话,好给今晚的通稿加点儿“料”。
但结果证明,这种“料”不是他想加就能加的。
记者忙抢回自己的证件,点头哈腰地道歉,转身就溜,其他人也都纷纷撤了。
君书剑这才走过来,先是对沈老将军恭敬地道了声好,然后转向了君明远,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明远,你看,我这回答还行吧?”
君明远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扶着沈老将军坐上了吉普车,然后开着自己的黑色悍龙,绝尘而去。
君书剑:“.......”他的面子啊!
......
明月山庄里,木山月从车里迈出来,大踏步进了主别墅,不一会儿,将杨梅拉到了花田。
“怎么了哥,出什么事了?”杨梅疑惑。
“出事的不是我,是你!”木山月哼道,“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把你传成什么样了?说你空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其实贪婪虚伪!说你配不上君明远!”
“是吗?”杨梅瞪大了葡萄眼,满脸的兴奋,“他们真的都说我漂亮?”
木山月:“......”
这个根本不是重点好吗??
看着杨梅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木山月只觉气得胸痛,“你就一点儿不生气?”
杨梅摇了摇头,“嘴长在别人身上,想说什么随他们说去呗,又不会少块肉。”
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想当年那些大明星们被爆出轨家暴甚至性侵时,哪一桩没有引发全民大讨论?后来咋样,人家不都活得好好的。
相比较他们,她现在承受的这些口诛笔伐实在太小儿科了。
木山月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杨梅表现得这么坚强,他很欣慰,但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如果,最后警方没能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清白,你怎么办?真的去坐牢吗?”
“不会的,君明远一定能帮我洗脱嫌疑。”她脸上的信赖无遮无掩,耀眼得像是这春日里的晨曦,晃得木山月的眼睛生涩得厉害。
来时的豪情壮志忽然间如同戳破的气球,砰一声爆了,里面的勇气逃逸得无影无踪。
木山月无奈地苦笑。
本想着趁这个机会带着梅儿归隐山林,哪怕做一辈子兄妹也好,只可惜,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木山月了扯嘴角,“好,既然你信他,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
他轻描淡写地道:“要是最后真的没办法,也没关系,谁抓你,我就毒死谁。”
杨梅噗嗤一笑,然后配合地叉着腰做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道:“好,毒死他!敢抓木教授的妹子,通通毒死!”
木山月笑笑没说话。
梅儿以为他在开玩笑,但其实,那并不是一句玩笑,三千多年前他就这样做过了。
牧野之战,姬发领着诸侯强攻朝歌,梅儿殉国,死于城墙之下,他那时身在千里之外,闻讯赶到后,只来得及挖出她的尸体。
他那娇滴滴的师妹,一代王女,竟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被那些自诩正义之师毫无尊严地填进了万人坑。
他痛心疾首,恨意滔天。
什么国家大义,什么一代明君,在他眼里全是狗屁!凡是害了梅儿的人,他绝不会放过!
他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终于凭着一身精湛的医术被举荐进了朝堂,成为了姬发最信任的疾医。
不久后,姬发就“患疾而亡”。
堂堂帝王他都敢杀,现在只不过弄死几个碍眼的人,有什么难的。
木山月将思绪拉回来,朝杨梅挥了挥手,“行了,你忙去吧,我在这坐会儿就回去了,研究所里还有事。”
杨梅乖巧地哦了声。
转身的一瞬间,她笑了。
上天待她何其好,有杨瑞这个亲哥,又给了她一个事事替她操心的木山月,这辈子她已经得到了太多太多,多得自己都有些惶恐,总怕幸福是一场梦,梦醒了,又什么都没有了。
......
第二日,所有的媒体都头版头条报道了这次记者会的情况,跟以往模棱两可的态度不同,这次媒体的姿态都比较明朗化,呼吁民众保持理性,静待七日后的真相大白。
民众们的注意力反而被君明远在记者会上的表现圈了粉。
男人们拍着桌子怒赞:对,自己的女人就得这么护着,君少是真男人!
女人们更感性,直接倒戈了:这么正气又帅气的君少怎么可能说谎?不存在的!他说他夫人没走私,那肯定就是没有!
于是,吃瓜继续,除了个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还有某些心怀不轨的,基本上吐槽的态度都比较平和。
然而就在记者会的第三天,警局传来消息:那个仓库管理员段民贵,死了。
第531章 蹊跷
覃警官也差点呕死。
段民贵是在看守所里撞墙死的,属于畏罪自尽,跟他人无关,可现在这种局势,君明远前脚说要向陷害他夫人的幕后黑手宣战,后脚关键证人就死了,还是非正常死亡,别人会怎么想?
覃警官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不外乎是说他接受了君少多少好处,所以暗中弄死了证人,这样死无对证,杨梅自然就能脱罪了。
可天地良心,他覃寿是那种没有原则的人吗??
覃警官没办法,为了平息这种舆论,只好抓紧了时间破案。段民贵死了,他得去通知其家属,正好也走访走访,希望能从段民贵的家人那里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段民贵住在市郊的一个村庄里,因为临近帝都的关系,村人的生活并不艰难,大都盖了两层或三层楼房,段民贵的土坯老房夹在这些红砖黑瓦中,显得尤为破败。
穿着灰色旧夹袄的瘦削老头坐在老房门口的竹椅上晒太阳,竹椅的把手旁,斜斜地靠着一根木头拐杖。
覃警官带着两名下属走过去问:“请问这是段民贵的家吗?”
老头忙起身,睁着白翳蒙着的眼睛努力地分辨眼前的来人:“是,我是他爹,你们是...”
“你的眼睛...看不见?”覃警官有些诧异。
他们三人都穿着制服,就是几岁孩子见了都能立马猜到他们的身份,这老头却不知。
老头被岁月侵蚀成一道道沟壑的脸露出了凄苦的笑容,道:“嗨,白内障,治晚了。”
覃警官了然,心里不由有些唏嘘。
儿子死了,爹又是个瞎眼老头,看这房子,估计也没几个钱。哎,怪不得段民贵会铤而走险呢,这都是穷闹的呀。
覃警官将老头扶着坐下,踌躇了片刻才开口道:“段老哥,我们是警察,今天来,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你可得撑住了。”
老头树皮一样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椅子的把手,“警官,你说吧。”
覃警官道:“你儿子段民贵,今天一早,死了。”
老头的手一抖。
“死了?”他的眼珠子在干涸的眼眶里不停地转动着,努力地睁了又睁,似乎想看清眼前这胡说八道的人是谁,嘴角的笑容带着强装的自豪,“不可能,民贵说了,公司派他出差咧,老板信任他,要提拔他咧。”
覃警官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可怜的老人,只得叹了口气道:“段老哥,你要节哀呀。”
老头的嘴唇无助地颤抖着,深陷的眼眶慢慢地变红,终于呜咽起来,那哭声像是苟延残喘的风箱,刺耳又凄凉。
覃警官从兜里掏出两张面巾纸塞到老头手里,老头拿起来随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边哭边骂道:
“死孩子,你咋能死你爹前头咧,你让爹咋活呀...呜呜...要死你也死家里头啊,让你爹能见你最后一面啊...呜呜...你这个不孝的兔崽子啊...”
覃警官等人也有些不好受。
白发人送黑发人,世上没有什么比这更惨的了。
老头哭了半天,终于哭累了,这会儿才想起来问儿子的死因,“民贵他,到底是因为啥死的?”
覃警官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包括段民贵偷偷将货物换成了枪支,还有指认杨梅的事,一五一十,没有任何隐瞒。
“不可能!”老头听完后激动得整个人都在打摆子,“我儿子我了解,他不是这种人!他绝不会为了钱去犯法!”
“老哥,我知道你不信,在父母眼里,自家孩子都是好孩子。但是我们有证据,监控都录下来了,你儿子也认了罪,他承认,就是为了那五万块钱才做的这事。”
“放屁!”老头怒了,他颤巍巍地指着身后自家的老房子,“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穷,所以民贵为了钱去干犯法的勾当就是理所当然的?呸!我告诉你们,我们家民贵不缺钱!他要是想要,早就成千万富翁了!”
覃警官愣了一下,忙问:“这话怎么讲?”
老头想起自家儿子,忍不住又捶胸顿足地哭起来:“都是我没用,是我拖累了民贵呀...你们不知道,我前妻,也就是民贵的亲妈,她不是普通人,她是天虹电视的老板,身家几千万哪!
当年,我前妻嫌弃我年纪大,还没本事,扔下我们爷俩就跑了,一个人去了南方创业。后来,她发了家,又成了家,但是一直没要上孩子,就想着让民贵跟着她去那边享福。可民贵死活不乐意,他说,他不喜欢大城市的生活,怕不习惯...可是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他都是为了我这个老不死的啊!他怕我一个人孤单,怕他走了没人照顾我,他......”
老头老泪纵横,再也说不下去。
覃警官和两名下属互视了一眼,这个案子真是越来越蹊跷了。
按照段父所说,段民贵要真是贪钱,就凭他是他母亲唯一的孩子,不说几千万几百万的,几万块肯定不在话下,他会被杨梅用区区五万块收买?不合理。
覃警官忙问道:“段老哥,可能是你儿子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我们警方现在正查这个案子,你看,能不能仔细想想,最近你儿子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有没有可疑的人来找过他?”
老头柱起拐杖颤巍巍地在家门口来回踱了几趟,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念有词,覃警官也不催他,就在一旁等着。
忽然,老头停了下来,叫道:“我想起来了!”
覃警官精神一震。
老头回忆道:“大概在半个多月前,那些天老下雨,民贵感冒了,咳嗽得厉害,好几天也没见好,我不放心,就劝他去医院看看,民贵就去了。那天他回来后,我问他医生咋说的,他说没事儿,普通感冒,吃几粒药就能好。”
覃警官点了点头,问:“然后呢?”
老头絮絮叨叨的这些琐事,听起来跟案子完全没什么关联,考虑到他刚死了儿子,这会儿正是心神脆弱的时候,覃警官也就耐心地听了下去。
第532章 变性人
老头继续道:“过了好几天,民贵的感冒还是没好,反倒咳嗽得越来越厉害了,我又催他去医院,他不肯去,说他没病,养养就好了,就为这事儿,我们爷俩拌了几句嘴。
那时候,家里忽然来了个人,那个人的声音特别尖特别细,我开始还以为是个女人,后来听民贵叫他甄先生,我才知道他是个男的。
那甄先生说找民贵有笔生意要谈,民贵就跟着他出去了,到很晚才回来,回来后也不跟我说话,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过了没两天,有一天早上,民贵很早就起来了,跟我说公司老板器重他,派他出差半个月,说已经跟隔壁张家都说好了,这段时间就麻烦他们照顾我。
我心想这是好事儿啊,心里还挺高兴的,让他放心地去,我自个儿能照顾好自己。没想到,他这一去,就...呜呜...”
老头又抹起了眼泪。
覃警官忙劝了他几句,眼看时间也不早了,从老头嘴里也再查不出其他有用的线索了,便起身告辞。
临走前,覃警官找来了这个村的村长,请他安排人好好照顾老头,还有段民贵的后事,也请亲戚邻居们帮忙料理一下,村长满口答应了。
这次的走访不算白来,至少知道了段民贵不会为了钱去做违法的事,而那个嗓子尖细的男人也很可疑,说不定就是幕后黑手,只要找到了他,案子就会有重大突破。
可要在人海茫茫中寻找这样一个人,谈何容易?
覃警官心事重重地回了警局。
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疲惫地坐在椅子上,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头一瞧,忽然在面前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一个黄色的档案袋。
覃警官拿起来看了看,上面贴着一张打印的小纸条,写着:覃警官亲启。
整个警局只有他一个姓覃的,覃警官以为是哪个下属调查出来的资料,忙打开了档案袋。
里面有一份文件,三张照片,还有一盘录像带。
文件上是一个叫甄浅的男人全部的资料,从出生到上小学、上中学、一直到大学毕业,以及现在任职的公司,甚至还包括生过什么病,做过什么手术,事无巨细。
“这人谁呀?”覃尽管看得有些懵,等看到病例一栏时,他的眼睛蓦地瞪大了。
“五年前,甄浅在国外某家整形医院进行了变性手术,彻底将自己变成了男人,但因为先天原因,身体的某些特征仍然保持着女性的特征,特别是嗓音,尤为尖细。”
嗓音尖细的男人?
覃警官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打开电脑,将那盘录像带塞进了读取器。
这是一段监控录像,虽然不够清晰,但足够看清人的脸,正是甄浅和段民贵。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路边一家小宾馆,半个小时后,段民贵先出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大尼龙袋,又过了十来分钟,甄浅也出来了,朝着段民贵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覃警官大喜。
根据段父的回忆,还有眼前这段录像,很明显,甄浅就是那个上门找段民贵“谈生意”的人,而那个黑色尼龙袋里,极有可能装的就是被查验出来的那批枪支。
“小张,今天谁进过我的办公室?”
覃警官打开门,问外面的小警员。
小警员摇了摇头,道:“队长,我一直守在外面,没见有人进去过啊。”
没人?怪了,见鬼了不成?
覃警官先是检查了一下门锁,又进屋仔仔细细地搜索了一圈,除了那个档案袋,所有的东西都没动过,更没有什么指纹脚印之类的痕迹。
他不死心,又调出了大厅的监控,结果跟小警员说的一样,根本没人进去过。
仿佛这个档案袋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覃警官心里有些发毛。
他隐隐有个猜测,却不敢宣之于口。
如果真是那个人派人干的,那也太厉害了,自己这些警察,跟他们特种兵一比,差距不是一般的大,而且人家连查案都查得比自己快。
覃警官沮丧地叹了口气,明明自己才是专业的好不好...
为了不打草惊蛇,覃警官没有立即抓人,而是在办公室里研究了一下午陈浅的社会关系,努力寻找着突破口。
然而第二天一早,他又一次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多了一个档案袋,里面是文件、照片、还有录音。
照片上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甄浅,另一个,则是甄浅的老板,江橙房地产集团的董事长江新成。
江新成四十多岁,微微有些秃顶,西装笔挺,看起来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两人貌似很熟悉。
按照文件里的信息来看,甄浅是江橙集团聘请的律师,直属公司老大江新成管理。
这样算来,两人关系亲密也正常。
覃警官开始播放录音。
然后,他的脸黑了一大半。
“嗯...亲爱的,你真厉害...”嗓音很细,应该是甄浅。
“宝贝儿...原来你喜欢这个姿势...”
“啊...喜欢...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接着,是一阵不可名状的摩擦声,还有两人黏黏糊糊的嗯嗯啊啊。
覃警官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恶心继续听下去,好在,那两人都是快枪手,没让他煎熬太久。
终于完事儿了,两人好像在穿衣服。
“浅浅,那个替死鬼死了,警方不会查到我们身上吧?”
“放心吧亲爱的,那傻瓜得了晚期肺癌,本来就活不了几个月了,我们这也是让他死得其所不是么?再说,他可是个大孝子,就算是为了他那个瞎子老爹的命,也不敢招出我们。”
“还是你有本事,居然找到了这么合适的人选。哦对了,君少将可是放话了,要找出陷害他妻子的幕后黑手,他可不是普通人,万一...”
“呵呵,君少是厉害,但再厉害也只是个人,还能掐会算不成?现在那个姓段的死了,死无对证,别人只会更怀疑他,君少现在肯定正焦头烂额呢,哪有心思和精力去找什么幕后黑手...”
沉默,扣皮带的滋滋声。
尖细的声音再度开了口,带着明显的得意。
“亲爱的,等着看吧,七日期限一到,那杨梅的嫌疑洗不掉,君少将和沈公府的名声必定一落千丈,到那时,霍九渐的支持率还会再上涨,总统之位,指日可待!”
“哈哈哈,好!太好了!浅浅,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要不是你和霍九渐是同学,我们还搭不上这条线呢,等他当上了总统,我们那些地下产业,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啪!啪啪啪!”覃警官狠狠地拍了几下桌面,骂道,“这些有钱的混蛋们,都不是什么好鸟!”
他猛地起身跨出门外,喊道:“小张,叫人!去江橙大厦!娘的老子今天要灭灭火!”
第533章 幕后黑手
翌日,警方出动了五辆警车,十几名警察,冲进了江橙大厦的十楼办公室,将江橙集团的董事长江新成和律师陈浅双双抓获。
目击者称:被抓时,两人正在办公室后面的休息区内颠龙倒凤,场面不堪入目。
此事一经爆出,群众哗然。
“喂喂喂,你听说了吗?江橙集团的老板因为性侵公司员工被抓了!”
“什么呀,我听说是那员工主动勾引的江老板,江老板誓死不从,报警了!”
“嗳,我听说那员工是个男的...”
“瞎说,明明是个女的...”
雪球越滚越大,花边新闻最容易勾起人们的好奇心,但没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将这件事和杨梅涉嫌走私一案联系起来。
覃警官连夜审讯,那两人都见过大场面,倒是嘴硬,哪怕面对录音和监控,依然死不认罪。
不过,认不认的也关系不大了,铁证如山,容不得他们狡辩。
第三日,又一份档案袋凭空出现在了覃警官的桌上,这次,他仿佛已经习惯了,很淡定地打开了它。
里面只有一份文件,但就是这薄薄的几页纸,让覃警官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地下赌场...黑市交易...烂尾楼...哄抬房价...”覃警官一页一页地翻着,激动得眼睛都红了。
太好了,有了这些证据,江新成彻底玩完了!他覃寿,终于又成功地除掉了一个害群之马!哈哈哈。
不过...
覃寿眯了眯眼。
下一步,该轮到那个风头正劲的总统竞选人霍九渐了。
.......
霍九渐一把揪住了面前男人的衣领,眼里全是赤红的血丝。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不是说这样就可以打击到君明远和沈公府吗?怎么会这样!”
男人很淡定地将霍九渐的手拉开,微微一笑道:“霍先生,我只是你的家庭医生,我的专业是医术,不是政治,随口之言你当了真,这能怪我吗?”
“你!”霍九渐气坏了,“常咏志,陷害君夫人的主意是你出的,也是你说的,竞选总统要庞大的资金,江新成有钱,我有势,正好互补,是不是你说的?现在出事了,你特么转头就不认了,信不信我弄死你?!”
“弄死我?”常医生低头轻轻地摩挲着自己右手中指上的那枚纯银戒指,摇头叹息道,“其实我真的很不喜欢死人,尤其是身边亲近的人,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死去,我真的很痛心。”
常医生举起自己的右手,“霍先生,你知道这枚戒指是怎么来的吗?”
他笑了笑,笑容温柔,眼里带着一丝怀念和眷恋,“这是我的女朋友送给我的。她是个护士,不算漂亮,但很可爱,很善良,善良得...有些傻。哎,是真傻啊...”
霍九渐诡异地盯着他。
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心情听特么的风花雪月,儿女情长!
霍九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办公桌前坐下,沉思了片刻,然后看向常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都是为难,道:“事到如今,再去责怪谁都于事无补了。咏志,当初向江新成和陈浅暗示的人是你,如果他们向警方供出我们的话,这个锅,也只能你来背了。”
只要将责任往常咏志身上一推,就说自己对此事毫不知情,是常咏志暗中和他们达成的协议,或许,他还有一线生机。
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眼看着就要坐上总统的位子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就这么放弃!
常医生点了点头,很平静,“我明白。霍先生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卖你,为了避嫌,待会儿我就离开这里。”
他朝霍九渐伸出了手,诚恳地道:“霍先生,再见。”
霍九渐心里不由涌上一股感慨和内疚。
可惜了,倒是个重情义的。
他起身握住了常医生的手,安慰道:“放心吧咏志,我不会亏待你的,等这件事一淡,我立刻就想办法捞你。”
常医生的眼里闪过一丝暗光,手指突然用力,顿时,一阵刺痛袭来,霍九渐“嘶”的一声,忙甩开了他的手,低头看去。
他的食指指腹上出现了一个细微的针孔,一粒血珠从针孔冒了出来,鲜艳欲滴。
“你......”
霍九渐无力地坐回了椅子上,看着常医生的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身上的力气也如潮水一般,退散得无影无踪。
“哎,我刚才都说了,我真的不喜欢死人,杀了你们,我也很难过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你们,不得不死啊。”
常医生拿出手帕,温柔地擦掉霍九渐手指上的血渍,又从兜里拿出了一粒药片,塞进了霍九渐的口中。“乖,吃了吧,不苦。”
药片入口即化,灼热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部,腐蚀,剧痛,像是一把业火燃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霍九渐目眦尽裂,冷汗和眼泪齐齐流出,滴滴答答地落在了他笔挺的西装上。
他的脑子是清醒的,他能感觉到痛,焚烧一般的痛,可他的身体已经麻木了,无论如何挣扎,依然像一具动也不动的木偶。
“好了,别抗拒了,抗拒也没用,徒增痛苦。”常医生边将霍九渐的身体摆正,边好心地劝道,“戒指上的麻药是我独门秘制的,一个小时内你是动不了的。”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叹道:“那时候,我的女朋友也跟你现在一样无助,最后,她还是死了,死于煤气中毒。所以你也不要怕,前面总归是有人等你的,等到了那边,你帮我看看她,看她过得好不好,要是不好...你就多费心,帮我照顾照顾她吧,也算是我对她的亏欠。”
霍九渐眼里的光彩渐渐淡去,最终像被风吹灭的烛火一样,彻底熄灭,再无光亮。
常医生后退了几步,歪了歪脑袋,然后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然后,他转身,打开门,边退边说道:“好的霍先生,那我就先走了。”
保镖探头朝里望了一眼,见霍九渐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支笔,闭着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便没有在意。
门,被再次关上了。
常医生悠闲地下了楼,刚好碰见了从外面进来的宋铭雯,他朝宋铭雯弯了弯腰,态度谦和有礼,“霍夫人。”
宋铭雯笑着点了点头,问道:“先生身体怎么样?”
常医生笑道:“夫人放心,我刚为霍先生看过,霍先生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上火,心情不太好,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累了。刚才我出来之前还说,想静静,让我们都别进去打扰他。”
“这样啊...”宋铭雯担忧地蹙了蹙眉,“那我给他熬点败火的汤吧。”说完,她抬脚往厨房走去。
常医生笑了笑,转身径直出了大门,坐进了车。
车子一路朝着郊区驶去,一个小时后,眼前出现一座大山,他将车停在山脚下,徒步沿着坑洼不平的山路走了半个小时,便到了半山腰。
那里矗立着一栋废弃的别墅,别墅前面是半人高的杂草,后面是悬崖,悬崖底下,是湍急的河流。
常医生踩在悬崖边,朝着即将下山的落日伸出双臂,平淡无奇的脸上露出了志得意满的微笑。
“时机终于到了。”他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丫头,拿了我的东西,该还了。”
第534章 贞子爬电视
记者会后的第五日,有两个人死了。
一个是总统候选人霍九渐,据说是因为压力过大导致精神崩溃,在家里的书房服毒自尽。
这消息一出,全国人民都懵了。
心理素质这么差,怎么还敢来竞选总统呢?就算让你选上了,将来要面对的压力更大,那你不是迟早都得嗝屁?
当初选了霍九渐的那批人心里都隐隐后怕,还好没让这么一个人当上总统,否则华夏危矣。
霍九渐的老丈人宋华锦闻听噩耗后差点没厥过去,一番心血付诸东流,没想到千挑万选,最后却选了个短命鬼,白白浪费他的人脉不说,还害得他女儿成了寡妇。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霍九渐的妻子宋铭雯则尽心尽力地操持着丈夫的身后事,表现得很坚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失败不可怕,她还年轻,有的是青春去赌明天。
除了霍九渐,同一天死亡的还有段民贵的瞎眼老爹段青山,段青山被邻居发现溺死在自己家中,凶器,是一盆洗脸水。
人若是铁了心的要寻死,真是连阎王爷都束手无策。
段青山头天死,隔天就有个年轻男人来了警局,将一盘录像带交给了覃警官。
覃警官看过后沉默了许久,然后派人去将杨梅请了过来,一是为了结案,另一个,也是想让她一起看看那盘录像带。
杨梅来了,案子基本上算是真相大白了,她量覃寿也不敢再扣押她。
“覃警官,这录像带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为什么一定要我看?”她疑惑地问。
覃警官欲言又止,“这个,你不要怕,看完就知道了。”
杨梅暗暗翻了个白眼,心说咱是害怕吗?咱是好奇!一盘录像带有什么好怕的?咱连午夜凶铃都面不改色地看过来了,再恐怖,能恐怖得过贞子爬电视?
吐槽间,覃警官已经按了播放键。
首先出现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眼窝深陷的瘦弱男人,他坐在凳子上,面对着镜头。
画面并不清晰,偶尔还有呲呲呲的杂音,像是晚上拍的,光线比较暗,照在男人消瘦的脸上,有些不正常的惨白。
“警官先生,当你们看到这段录像的时候,我跟我爹,应该已经死了。”男人的嘴唇颤抖了几下,眼圈开始发红,几秒钟后才逐渐恢复了平静,继续道,“我段民贵活了三十年,从来没有后悔过一件事,包括将那批枪~械混进货里,陷害小杨总的事,我也不后悔。
是的,警官先生,你们没听错,是我陷害的小杨总,她没有给我钱,更没有指使我,甚至于,她可能...根本都不记得有我这么个人。”
他的神情有些落寞,然后又自嘲似地笑了笑,接着说道:
“指使我的人姓甄,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但我认得他,之前,我有个朋友贪便宜买了一套房子,交了钱才发现是豆腐渣楼盘,我曾经陪着他一起去江橙房地产售楼处讨说法,恰好见过这位甄先生,他叫甄浅,是江橙集团的法律顾问。
甄浅找到我,用我爹的命威胁我,说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办,就找人弄死我爹。我爹...眼睛瞎了,身体也不好,估计也活不了几个年头了,可我不想让他死在那帮混蛋手里,脏了我爹的血...所以,我同意了。”
他低头,沉默,似乎陷入了某种纠结,然后,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烟,熟练地抽~出一根,点上火。
烟雾缭绕,迷蒙了他眼中的痛苦。
刚吸了两口,他就剧烈咳嗽起来,咳得连气都喘不过来,好半天才终于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他随手抹了一把咳出来的眼泪,嘴边扬起无奈的苦笑。
“你们都看出来了吧?是啊,我病了,肺癌,晚期,治不好了...”
他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不扯这些没用的了,说正事儿。
那个甄浅威胁我的时候,除了考虑我爹,我其实还想过一件事,我在想,如果我坚决不同意,甄浅就会收手了吗?不,他不会的,他会先杀了我灭口,然后再去寻找下一个合适的替死鬼。
死,我真的不怕,反正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但小杨总还年轻,她有丈夫,有孩子,有美满的家庭,她不能就这样被人毁了!
所以,我留下了这段录像,也算是我的遗言吧。我会把它交给我最好的朋友,我会跟他说,假如有一天...我爹死了,就把它交给警察,还小杨总一个清白,这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后的办法了。”
他又抽了一口烟,然后仰起头,脸上有些颓然的,无力的苦涩。
“最后,我想对小杨总说几句话:我知道,伤害已经造成,说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都于事无补,但我不后悔,真的,不后悔。
如果人死后真的有灵魂,我希望我的灵魂不会消散,让我在天上...呵...我怕是上不了天堂了,随便在哪里吧,我会向老天爷诚心祈祷,求老天爷保佑你,保佑你未来的每一天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保佑你这辈子,都再不要遇到像我这样坏的人...”
录像结束了。
覃警官按了退出键。
杨梅端坐在椅子上,面上看不出情绪,说难过吧,谈不上,就是有点唏嘘,这个段民贵,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扪心自问,要是她站在段民贵的立场上,怕也是只能做出跟他一样的选择吧。
不过,杨梅总觉得这个段民贵有些眼熟。
她低头仔细回想,终于记起来了。
那还是一年多前的事,那时候,杨梅刚来帝都,零度贸易刚刚成立,正是暑假的时候,她拉着杨瑞去车间熟悉产品,就曾经见过段民贵。
段民贵是铸件工人,手脚勤快,人也和气,杨梅在旁边看了许久,但是看着看着就发现段民贵时常咳嗽,人还长得瘦,于是就用透视眼偷偷观察了一下。段民贵的肺不好,有一个绿色的亮点,应该是良性的东西,杨梅于是好心地提醒他,让他去医院做个检查,好好看看。
段民贵却好像没放在心上,嘻嘻哈哈地说是老毛病了,不碍事,杨梅也不能跟人直说,说自己能透视,只好多劝了几句,至于人家听没听进去,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后来,她又跟王进超提了一嘴,让王进超想办法帮段民贵换个轻松点的岗位,于是,段民贵就从车间工人变成了仓库管理员。
想到这里,杨梅忍不住摇头叹息了一声,可惜了,要是当初段民贵听了她的话,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么严重。
“君夫人,案子都查清楚了,今天我们会彻底结案,明天一早,我们警方会向民众澄清你的嫌疑。”覃警官道。
杨梅点了点头,起身,“谢谢你们。”
覃警官有些脸红。
当初他一口咬定杨梅就是幕后指使者,确实过于武断,还好君夫人看起来并没有计较,这样心胸开阔的人,才是上位者应该有的素质。
第535章 俗气的小财迷
记者会后第七日,也就是君明远宣战的最后一天,全帝都的人都翘首以盼。
帝都市警察局的张局长这会儿倒是积极得很,亲自接受记者采访,将案件的始末直播给电视前的民众。
“...我们华夏是一个自由民主的法制国家,绝不允许有人非法打击对手,扰乱总统竞选的公平!对于这样的候选人,应取缔其候选资格!对于暗中污蔑陷害他人的不法分子,我们警方绝不姑息!坚决打击到底!”
霍九渐已经死了,取不取缔资格都无所谓了,但死亡原因瞬间从压力过大变成了畏罪自杀,这也是华夏总统竞选史上最大的丑闻。
随着案件的逐渐明朗,最后一轮总统竞选结果终于出来了,龙锋毅以压倒性的优势顺利连任新一届总统。
与此同时,在这次事件中被无辜陷害的君少将夫人也接受了电视台的独家访问。
“君夫人,恭喜你,终于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
“谢谢。”
“当时被人误会,你心里害怕吗?”
“说不怕那是骗人的,但我相信,华夏的警方一定会还我一个清白,结果证明,我是对的。”
“哈哈哈,君夫人对华夏真的很有感情呢。”
“那是当然。”君少夫人端庄地坐在红沙发上,笑意嫣然,“我是华夏人,华夏是我的国,我的根,是我丈夫拼死守护的信仰。我这一生,只会跟随我丈夫的脚步,将自己的余生奉献给我们伟大的祖国和人民,为社会的和谐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主持人不由肃然起敬,“君夫人有这份心思,实在难能可贵,我为自己也曾经怀疑过您向您郑重地道歉。”
君少夫人抿嘴一笑,“言重了。其实后来我也认真反省过自己,说到底,还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没能得到大家的认可。所以今天,趁这个机会,我想宣布两件事。
第一件事,未来十年,我会在华夏各地建造十间孤儿院,希望让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们都能得到妥善的照顾,能吃饱饭,能穿暖和,病了可以看医生,困了有地方睡觉。只要他们自己争气,我还将承担他们所有的教育费用,也就是说,你想飞多高,我就支持你飞多高!”
主持人激动得眼睛都红了。
十间孤儿院,按照君少夫人的说法,规格肯定低不了,那得花多少钱啊,简直就是个无底洞有没有!
君少夫人,大手笔!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杨梅继续说道:“第二件事,人常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孩子是国家未来的希望,老人则是国家隐形的财富,他们历经岁月变迁,尝过酸甜苦辣,他们会用自己的经验告诉年轻人,脚下的路该怎么走,才能走得更踏实。
所以,我将与木氏医院合作,投资建立十间老年疗养中心,凡是孤寡老人,都将免除一切治疗费和医药费,尽可能的让爷爷奶奶们减少病痛,安享晚年。”
电视机前观看的民众们沸腾了。
十间孤儿院,十间老年中心,那是什么概念?想都不敢想!
而且还有木氏医院的金字招牌在那,最先进的设备,最好的医生,那可是素来只有有钱人才光顾得起的医院啊!
主持人咽了咽口水,笑道:“君夫人真是仁心仁德,这可是造福千秋的大好事,怪不得君少将这么爱您呢。”
杨梅眼珠一转,忽然傲娇地哼道:“哪儿啊,他天天在家叫我小财迷呢,说他明明可以养我,我却非要折腾什么公司。我就不信了,谁说女人结了婚就只能靠老公养着了?咱们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一样可以创业,可以养活自己,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你说对不对?”
“对!”主持人被她带了情绪,立马赞同地附和道,“女人照样可以顶半边天!”
杨梅对着镜头莞尔一笑,“所以希望大家都能支持我,买衣服,上优家;要出口,找华夏制造;为我们的慈善事业献出你的一份爱心哦。”
主持人:“......”
电视机前的观众:“......”
莫不是进错了频道?这是广告吧,是吧??
采访间外,坐在等候区内观看屏幕的君明远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果然还是那个小财迷啊...
几分钟后,采访结束了,杨梅从里面走出来,君明远伸开双臂,将扑过来的某人拥进了怀里。
“我是反对妻子独立的沙猪,嗯?”他在她耳边咬牙切齿。
杨梅心虚地笑:“哎呀,不要在乎这些细节嘛,人家总得找个借口把包袱给抖出来嘛。”
君明远无语:“所以就甩锅给我?哼,罚你晚上好好伺候我!”
咳咳,在外面呢,这个话题的尺度有点大了。
杨梅的脸臊了臊,瞄了一眼四周,果然电视台的导播主持人还有实习生啥的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见杨梅看过来,立马装作若无其事地忙着自己手上的活儿去了。
杨梅忙拉着君明远走出了电视大楼,坐上车准备回家。
系好安全带,君明远忽然问道:“你真的舍得把赚来的钱拿来建造孤儿院和老年中心?”
“为什么不舍得?”杨梅狡黠地笑了笑,“你老婆我可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会做赔本的买卖?”
表面上看起来当然是亏的,但长远看,稳赚不赔。
首先,赚的当然是名声,君明远需要名声,沈公府需要名声,优家服饰做的是女装和童装,还有毛巾袜子这些小物件,赚的都是女人和孩子的钱,自然也需要名声。
其次,有了慈善的名头,民众会更有购买的**,也会带来更多的商机,商机就是钱呀!
况且,她前世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院的孩子都比较敏感,但也更懂得感恩和奋斗,因为他们知道,别人有爹有妈可以靠,而他们只能靠自己。只要好好培养,这些孩子中将来总会出那么几个社会栋梁,到时候回报孤儿院还不是小意思?
至于老年中心,孤寡老人当然是免费的,但是有了木氏医院的招牌,有钱人照样会进去看病疗养,甚至是挤破了脑袋想进去,到时候还怕没盈利?
所以,既可以造福社会,又可以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
听了妻子的一番剖析,君明远长叹了口气。
杨梅不满地掐了他一把,气鼓鼓地道:“怎么了?我这么势利,你不高兴了?觉得我俗气了?”
“不是。”君明远满脸纠结地道,“我只是发现自己越来越爱你了,万一将来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该怎么活下去。”
杨梅忍不住扯了扯君明远的俊脸,呲着一口小白牙道:“你是不是越来越爱我我不知道,但你的脸皮越来越厚,我倒是看出来了。”
君明远也笑了。
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猫吃鱼,狗吃肉,相爱的人可以携手到白头。
第536章 疑心生暗鬼
风波过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四胞胎八个月了,已经开始添加辅食,沈月珠把几个孙子孙女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每天亲自给他们捣鼓吃的,什么碎菜、蛋黄、粥、面条、鱼、肉末,顿顿都不重样,力求让小宝贝们吸收到最全面的营养。
二宝和四宝也终于断了奶,这让杨梅的日子轻松了许多,出门也方便了,不用再担心两个孩子饿肚子。
于是,杨梅跟班主任郑老师打了个招呼,她准备回学校上课,但不住校,晚上回家。
郑老师自然满口答应。
至于公司的生意,用“好到爆”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优家服饰已经彻底在华夏打响了名号,不仅如此,还开始销往国际,易芸不得不又招了十几个业务员,否则根本忙不过来。
华夏制造也传来了好消息,吴杰不愧是信息天才,继推广平台后,在杨梅的引导下,又设计出了初版的购物平台,杨梅将它命名为“天喵”,也算是对它的祖宗表达一下怀念之情吧。
对于这个名字,吴杰简直无力吐槽,感觉挺高大上的东西,瞬间沦为了地摊货。
但他还是同意了。
不为别的,只是相信杨梅的审美,毕竟纵观杨梅以往的历史,还没有亏本的记录。
智能手机在历经两年的测试后,终于隆重上市了,当然,价格也令普通的工薪阶层望而止步,但总有那么一些人,面子比命重,卖儿卖女卖肾也要搞一部智能手机来显摆。
凌娇就属于这种人。
卖儿她不敢,卖肾她怕死,想来想去,也只有她自己可以卖了。
当初为君家生下君佑彬得到的20万,还有向警方举报顾雪宜得到的五万,总共25万,已经全被施古讹光了。
凌娇又成了穷光蛋。
不过好在,她的继母梁秋雅在帝都找到了一份保姆的工作,据说主家有钱,梁秋雅每个月工资也有两千五。
梁秋雅很节省,除了自己必要的生活开销,几乎不花什么钱,她每个月都会给凌娇两千块,生怕这个继女吃了苦。
两千块对一个普通大学生来说真的不少了,但对凌娇来说,远远不够。
她参加了很多社团,跳舞的,溜冰的,摄影的,凡是凌娇认为可以展现自己魅力的社团,她都参加了。
而且每次聚会,凌娇都会抢着买单,给人一种“她很有钱”的错觉,似乎只有在别人或嫉妒或感激的眼神中,她的虚荣心才能得到彻底满足。
但有限的收入根本撑不住她的挥霍,终于在某一天,凌娇默认了施古的安排,跟一个有钱的老头走进了宾馆。
老头对她很满意,事实上年纪大了,也折腾不了多久,不过是一刹那的光辉罢了,但凌娇女大学生的身份让他很得意,于是一高兴,甩手就给了她一万。
按照凌娇和施古之前说好的协议,这些钱还要分给施古一半,凌娇心里当然不满,但她没有人脉,也只能忍着。
人啊,一旦一脚踏进了深渊,再想抽身就难了。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短短两个多月,凌娇“接待”了十几个男人,有老的有少的,有暴戾的有温柔的,有大方的也有吝啬的,但所有人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很有钱。
当那些男人从她身体里退出的时候,凌娇会莫名的流泪,仿佛有种抑制不住的悲伤从心底蔓延,但等看到桌上的钱,她又笑了,从内而外的欢喜。
渐渐的,凌娇学会了很多技巧,她不再把这种事当成一次***,她会记下那些男人的电话号码,闲了,给他们发短信;空了,约他们逛街,然后,缠着他们给自己买衣服,买首饰,买包...
朋友,越来越多。
生活,越来越奢侈。
心,却越来越空。
但凌娇不想回头,哪怕回头是岸,她也宁愿淹死在波涛壮阔的海里。
这天中午,凌娇上完课回到寝室,见到了一个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的人。
杨梅正在自己的床上铺被子。
“你在干什么?”凌娇皱眉问道。
杨梅莫名其妙,道:“铺床啊,你看不见?”
凌娇:“......”
废话,她还能不知道那是铺床么,她问的是为什么要铺床。
林小清正在帮杨梅整理柜子,闻言接了话:“杨梅要回来上课了,以后中午在寝室里休息。”
凌娇明白了,也就是说,以后她每天都会看到这个讨厌的女人。
“真是闲的。”她冷哼了一声,将手里的书往桌上一扔,道,“杨梅,你还上什么学呀,乖乖的留在家里带孩子不好吗?你老公又不是养不起你。”
杨梅笑了笑,没说话。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和凌娇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既然如此,就省了口水吧。
但这种敷衍的态度惹恼了凌娇。
“喂,你聋子啊?跟你说话呢!懂不懂什么叫尊重?”
杨梅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这种人,也配让我尊重?”
凌娇心里猛然一惊。
难道,杨梅已经知道了她在外面做的那些事?要不然,她为什么是这种神情和语气?
是了,肯定是!君少将那么厉害,要查出自己的丑事太容易了,他那么喜欢杨梅,把这些事告诉杨梅有什么好奇怪的。
所以,杨梅才会话里有话,她分是在嘲讽自己,在看自己的笑话...
一种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凌娇咬牙忍住了内心的悲愤,罕见地没有发脾气,拿起桌上的饭盒扭头走出了寝室。
林小清嘀咕道:“这人又咋的了?那脸色难看的,跟吃屎了似的...”
杨梅耸肩,“不造啊。”
事实上,杨梅是真的不知道,当初为了惩罚凌娇,君明远确实曾经让人间接地给施古传了个话,但后来的事他就没管了。
他是干大事的人,公事都忙得不可开交,谁有时间整天盯着一个碍眼的女人。
所以,凌娇完全是疑心生暗鬼而已。
.....
眨眼又一个月过去,终于入了夏。
难得这一天太阳不猛,恰逢周末,杨梅便跟君明远商量了一下,准备带四胞胎下山,去帝都街头逛逛。
四胞胎从出生到现在,快十个月了,除了在明月山庄里打滚卖萌,还从来没出去过,也是时候让他们接触下外面的花花世界了。
临出门前,杨梅突然灵机一动,跑进衣帽间翻出了几套小衣服分别塞给四个月嫂,让她们给四胞胎换上。
月嫂们一打开,傻了眼,然后强忍着笑换好了。
等四胞胎被送到门口等待的君明远和沈月珠面前时,君明远脸黑了,沈月珠笑得直不起腰。
大宝沈千寻和二宝沈千禧穿的是粉色公主裙,配上圆溜溜的大眼睛,毛茸茸的头发,简直像洋娃娃一样可爱。
三宝沈帅和四宝沈钰则穿的是黑色小西装,咳咳,虽然是开裆裤,依然萌的一塌糊涂。
公主裙的胸前用彩线绣了几个字“我爸爸超帅”。
小西装的裤子上同样绣了几个字“我妈妈超凶”。
君明远:“......我超尴尬的。”
第537章 女儿要娇养
沈月珠从月嫂手中接过四宝,在那张懵懂粉嫩的小脸墩上亲了一口,打趣道:“对,就得这么干!让外面那些坏人都看清楚了,咱家的小宝贝是有人罩着的,她妈妈超凶,不好惹!”
“那是,谁敢招惹我儿子,拳脚伺候。”杨梅一抬下巴,然后面向君明远,“老公,你今天只负责貌美如花,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就行了,有任何事,都交给我!”
君明远嘴角抽了抽。
这架势,是出去游玩还是约架?
不过仔细想想,还真说不准,他和杨梅现在也算是名人了,又带着四个孩子,再加上四个月嫂和四个身形高大的保镖,浩浩荡荡的,不惹人注目都不行。
帝都是他的地盘,量谁也没那个胆子敢公然抢孩子,但惹人烦的苍蝇肯定会有那么三两只,也确实需要拍一拍。
“行,上车吧,准备出发。”
君明远今天开的是一辆黑色的加长莱斯特,这辆车本来是结婚的时候为了迎亲特意买的,后来一直没派上用场,没想到家里一下子添了五口人,正好,以后去哪里都方便了。
车子开出明月山庄,一路往离人湖驶去,那里湖光秀美,风景宜人,四胞胎整天面对着山,也是时候看看水了。
果然,几个孩子一下车就被那碧蓝微漾的湖面给吸引住了,小手不停地指着那水,咿咿呀呀的,兴奋得很。
湖边游人如织,一行人的目标又大,许多人立马就认出了他们。
“是君少将和君夫人嗳!啊!好激动!”
“快看!还有他们的宝宝,哇...四个宝宝都好可爱!”
“啊啊啊!好想抱一抱...”
可惜也只能想想而已,那四个萌娃的身后各站了一个人高马大脸色严肃的年轻男人,一看就不好惹。
很快,周围就挤了一大群人,不少人对着这一家子拍照,呐喊,仿佛粉丝看见了自家的爱豆,要不是几个保镖在那杵着,估计都能扑上来。
杨梅无奈,终于体会到了明星们的不易,这也太夸张了吧?
四胞胎倒是一点没受影响,四宝甚至还朝着人群挥了挥小手,咧着四颗玉米似的小乳牙,笑得跟年画里的娃娃似的,不出意料的,又惊起一阵狼嚎鬼叫。
大宝则扭过小身子看向自己的爸爸,伸手要他抱,君明远走过去,从沈月珠怀里接过她,大宝一手激动地拍着自家粑粑的肩膀,一手指着水面上嬉戏的几只鸳鸯,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嗯,看到了,千寻想要?”君明远点了点头,道,“想要可以,等你长大了,自己学游泳,自己下水抓,抓到了就算你的。”
大宝貌似听懂了,两只小手啪啪的拍在自家粑粑的腮帮子上,然后小嘴凑过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君明远的下巴上咬了一口,嘴里哇哇的似乎在控诉着什么。
“该。”杨梅掏出纸巾帮君明远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忍笑道,“让你当虎爸,女儿要娇养知不知道?就算要立规矩,她才多大,就不能等她能走会跑了再说?”
君明远却不赞同:“不行,女儿也好儿子也好,一定要从小培养独立自主的能力,想要什么都得凭自己的本事去拿,绝不能养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习惯。”
他是有忧患意识的,自己现在身居高位,有钱有势,妻子不用说,将来的财富只会比自己更多,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若是管教不好,恐怕就是几个混世魔王吧?
君明远不能容忍这一切发生,所以,他什么都可以听杨梅的,唯独教育孩子这一块,十分坚持。
杨梅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当妈的总是会心软一些,狠不下心肠罢了。
在湖边散了会儿步,围观的人太多,杨梅于是让人去包下了一条画舫,一路坐船给四胞胎讲解沿途的景色,那是岛,那是莲花,那是浮萍......
四胞胎听着听着终于听困了,趴在大人的肩膀上,眯起了眼睛。
时间一晃到了中午,下了船,坐上车,一行人去了最近的醉江南,负责这家分店的经理忙不迭地跑过来接待,给他们安排了一间最好的包厢,送上最拿手的饭菜,唯恐招待不周。
当然了,有白程宇给的金卡在,吃多少都是免费的,君明远和杨梅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自家兄弟,客气啥。
等他们吃饱喝足步出醉江南,已经到了下午一点多。
四胞胎也醒了,又开始精神抖擞,指着自动扶梯要去楼上玩,反正时间还早,杨梅和君明远也就顺了他们的心意,上了二楼的商场。
正逛着,其中一个保镖忽然凑了过来,低声道:“君少,少夫人,有狗仔。”
杨梅偷偷回头瞄了一眼,果然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看到了两个戴口罩的男人,手里拿着专业相机,鬼鬼祟祟的样子。
她笑笑道:“没事,他们爱跟就跟着吧,没影响到我们就行。”
有钱人都担心家里的孩子被人曝光会引来不怀好意的歹人,但她和君明远不怕,因为他们有这个实力可以保护好四胞胎。
事实上,他们越是不在意,那些人反而越是顾忌,不敢轻易动手。
所以,随便那些记者们怎么拍,都无所谓。
保镖退下了,但眼睛还是丝毫不放松地关注着周围的异动。
这时候,迎面走来了三个人,领头的是一个年轻女人,女人挺着个大肚子,穿着宽松的白裙子,手和脚看起来微微有些水肿,但依然难掩秀美。
走在她身边的是一个挽着头发的中年妇女,妇女面相很和蔼,带着些憨厚,手里提着大包小包。
身后则跟着一名四十来岁的微胖男人,穿着白衬衫,衬衫扎进了西裤内,很体面的样子。
那孕妇抬眼看见杨梅,眼睛一亮,脸上立马露出了欢喜的笑容,抬手招呼道:“君夫人!”
杨梅看到她也很高兴,忙上前拉住了女人的手,笑道:“于太太,好巧啊,在这儿碰见你了。”
第538章 小三
于太太本名方菲,是华利连锁超市太子爷于建楠的妻子,之前因为竹纤维制品在各大超市上架的事,杨梅曾经和于建楠夫妻面见过一次,和方菲很是谈得来,后来私下里也通过几次电话,算是交情还不错。
方菲性子柔和,跟于建楠夫妻感情甚笃,在那次的会面中,于建楠对妻子时不时的嘘寒问暖,给杨梅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本来还想着找机会跟你讨教一下带孩子的经验呢,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要不一起走走吧?”方菲笑道。
杨梅点了点头,“行啊。”
她望了眼方菲旁边的中年妇女,看穿着打扮,大概是保姆吧。
再看那保姆手里的包装袋,都是婴儿用品,衣服鞋袜什么的,看来是为即将出生的宝宝做准备。
“什么时候预产期?”杨梅问道。
提起宝宝,方菲的脸上仿佛涂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泽,她温柔地抚摸着肚子,笑道:“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这不,建楠又出差了,别人买我也不放心,只能自己来了。”
话里话外,都是对丈夫的依赖和信任。
杨梅不由望向了自己的丈夫,见君明远一手一个,正抱着俩闺女在给她们讲人生大道理,忍不住噗嗤一乐。
听见妻子的笑声,君明远也抬头看了过来,对着她扬唇一笑。
周围的月嫂和保镖早就司空见惯,对这两夫妻间的粉红泡泡已经有了免疫力,这会儿都很有眼色的低头装作没看见。
方菲羡慕地道:“你和君少的感情真好。”
杨梅朝她眨了眨眼,“你和于先生的感情也很好啊。”
方菲点了点头,笑道:“是啊,建楠对我也很好,我们都很幸运呢。”
两人边聊边逛,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家品牌皮包店门口,方菲不经意地朝里望了一眼,脚步却猛然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杨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玻璃橱窗内,几名店员正在忙前忙后地为两个人服务,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岁左右,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女的二十出头,长脸长发,穿着性感的露背裙,算不上顶漂亮,倒也有几分姿色。
此时,那女人的手正挽在男人的臂弯里,整个身子都紧紧地贴着他,侧着头对着男人撒娇道:“楠哥,谢谢你,你对我真好,人家最喜欢这里的包包了。”
说着踮起脚尖在男人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这刺目的一幕,像根针一样扎在方菲的心口上,鲜血淋漓。
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离开,躲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也许这样,她就能欺骗自己,说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心里这么想着,脚却像生了根似的,怎么都抬不起来,沉重,重得像一座山。
杨梅轻叹了口气。
她能理解方菲的心情,前一秒还在跟人炫耀自己的丈夫多好多好,后一秒就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暧昧亲热,这种事搁谁身上都受不了。
男人啊,真是一种矛盾的生物,一边对怀孕的妻子呵护备至,一边又在外面彩旗飘飘,说到底,不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么?
杨梅扶住了方菲颤抖的肩膀,以免她刺激过大有什么闪失,但什么都没说。
这种事,外人没有发言权,若是杨梅自己,定然要冲进去闹他个天翻地覆,不打残那对贱人誓不罢休,可日子是自己过的,冷暖自知,有的人宁愿玉石俱焚,也有的人选择掩耳盗铃。
她今天怂恿方菲撕破脸很容易,但以后万一方菲后悔了,责怪的可不是出轨的丈夫,搞不好反而是她这个打抱不平的局外人。
所以,还是静观其变吧。
方菲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她的眼神坚定了许多,先是对杨梅感激地笑了笑,然后抬脚迈进了店里。
“老公。”她叫道。
于建楠身子一震,蓦然回首,他的瞳孔猛然一缩,立刻像甩瘟神似的甩开了紧靠着自己的女人,三两步跨过来,急切地解释道:“菲菲,你别误会,我...”
“你出差回来了?”方菲打断了于建楠的话,淡淡地问。
于建楠眼神闪烁,“啊,嗯,今天...刚回来。”
“然后家都不回,直接来这给小情人买包了,是吗?”
方菲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但就是这种平静,让于建楠心里七上八下的,慌得一比。
“菲菲,你别生气,我跟这个女人什么关系都没有,她...她是川南分公司的一名职员,我看她人挺勤快的,就打算提拔提拔她,把她调到帝都来。这不,人家刚来帝都,人生地不熟的,我就是带她过来逛逛,熟悉下环境。真的,菲菲,你相信我,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那小三从刚才就一直处在懵逼中,这会儿听了于建楠的解释,脸忽然涨得通红,冷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就往外走。
“慢着!”方菲伸手拦住了她,“你真的是川南过来的?”
小三不耐烦地道:“你让开!”
方菲哪里肯让,“不行!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谁都别想走!”
小三瞅了一眼后面的杨梅等人,脸上的神色窘迫又羞恼,突然抬手推了方菲一把,叫道:“让开,别挡道!”
方菲挺着个大肚子,一下子收势不住,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菲菲!”于建楠惊得魂飞魄散,直到看见妻子被后面的杨梅扶住了,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他的脸色铁青,走过去拽住小三的胳膊就是一巴掌甩过去,狠狠地抽在了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上。
“贱~人,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推她?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小三捂着红肿的脸颊震惊地看着于建楠。
这个之前还对自己柔情蜜意有求必应的男人,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另外一副嘴脸,可恨又丑陋。
她忽然不急着走了,反而抬高了下颌,看着方菲冷笑道:“蠢女人,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你男人的本性吧,你知道他在我面前都是怎么说你的吗?说你睡觉打呼噜!说你不化妆就是个鬼!说干你就像干条死鱼!说...”
第539章 原来是她
“闭嘴!你闭嘴!”于建楠恼羞成怒,又一巴掌甩了过去,然后紧张地看着妻子煞白的脸,“菲菲,菲菲,你别信她的话,这不是真的,我没说过!”
方菲浑身都在颤抖,强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地滚了下来。
说过也好没说过也好,他于建楠总归是出轨了。
她的心被彻底地伤透了,透心的凉。
杨梅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用透视眼查看了下方菲肚子里胎儿的状况,胎儿似乎感受到了来自母亲的悲哀和心痛,这会儿正不停地翻身,很是焦躁。
这样下去不行,再受刺激,方菲恐怕会早产。
杨梅忙劝道:“于太太,这件事还是晚点再说吧,现在最要紧的,是保重自己的身体,孩子要紧。”
“不。”方菲将眼泪逼了回去,回头对身后的中年男人吩咐道,“王叔,你去,替我抽这个贱人两个耳光!今天我要让她知道,破坏别人的家庭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王叔是于家的司机,闻言先是瞅了眼于建楠,见于建楠没反驳,于是放心地上了前,撸起了袖子。
那小三脸色骤变。
被于建楠打是个意外,但没有人会傻站在那等着挨打。
小三迅速扫了眼四周,店里空间不大,肯定逃不掉,只能想办法跑出去,才有可能脱身。
她不敢再推方菲,转而朝着杨梅这边跑了过来,杨梅倒是很识趣,乖乖地让开了一条道。
门外边的君明远朝保镖们使了个眼色,小三刚跑到店门口,就被四赌肉墙堵住了。
“滚开!你们这些混蛋!”她气急败坏地嚷道。
“混蛋们”不为所动,杵在那跟门神似的。
小三只好冲着外面的君明远喊道:“君少,你可是政府官员,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弱女子被人殴打也不管吗?!”
君明远仿佛没听见一样,只对怀里的大宝和二宝道:“沈千寻,沈千禧,你们两个记住了,对看不顺眼的东西,可以选择无视,知道吗?”
小三:“......”
她猛地回头瞪着杨梅:“是你干的,都是你干的,对不对?!”
杨梅一脸的莫名其妙,她干啥了?
小三冷笑道:“杨梅,你少装傻!你早就知道我跟于建楠的关系,所以才故意想办法把他老婆引过来,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当众出丑丢脸,你敢说不是?”
杨梅翻了个白眼。
这锅背的,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凌娇,你想太多了,我没那么闲。”
不错,这个小三,正是杨梅的室友凌娇。
杨梅真的没想到,曾经那么骄傲的凌娇,居然会堕落到这个地步。
钱是很重要,但尊严同样重要,又不是下一秒就要饿死了,至于出卖自己的身体,破坏别人的家庭吗?
就算是,现在市场经济还算景气,哪儿找不到一份工作糊口?说来说去,也不过是贪慕虚荣,不想吃苦罢了。
这时候,司机王大叔也终于过来了,扬起了巴掌。
“不要!”一声哭喊从方菲的身后传来,紧接着,方菲的保姆扔下了手里的大包小包,猛地扑上来挡在了凌娇的前面,哭着哀求道,“太太,求求你,不要打娇儿,要打就打我吧!是我没教好她!都是我的错!娇儿...娇儿她还小,她不懂事...求你...”
所有人都一愣。
方菲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的保姆,“梁婶儿,你说什么?”
梁秋雅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凌娇,嘴唇抖了抖,道:“她,她是我女儿...”
“不是!”凌娇脸色可怕得像要吃人,一把将面前的人推开,吼道:“你不是我妈!你只是一个保姆,你没资格做我妈!”
“娇儿,听话,你...这会儿你先...”
凌娇眼睛赤红,眼珠子几乎瞪了出来,她倏地抬手狠狠地甩了自己两巴掌,打得嘴角都溢出了血,才阴沉着脸看向方菲,“满意了吧?我可以走了吧!”
说完,甩开梁秋雅,径直走向门口。
经过杨梅身边时,凌娇用极低的声音冷笑道:“杨梅,你这么恶毒,迟早会有报应的!”
杨梅无奈。
她只是看了个热闹而已,怎么就恶毒了?
再说,要谈报应,那也该是她凌娇才对,呵呵。
门口的肉墙已经不见了,凌娇用力推开外面围观的人群,用皮包挡住了脸,很快消失在楼道的尽头。
梁秋雅哭着追了上去。
她想不通,为什么娇儿会跟自己主家的男主人勾搭在一起,明明每个月她都有给娇儿生活费,难道两千块,还不够花用的吗?
看着凌娇挨打,梁秋雅心痛不已,可她记得凌娇之前警告过自己的话在外面,不许说自己是她妈妈。
所以,她忍住了,直到忍不可忍。
看着梁秋雅抹着眼泪离开的背影,方菲叹了口气,朝杨梅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道:“不好意思君夫人,让你看笑话了。”
杨梅摇了摇头,安慰道:“生活其实就是一盆狗血,咱们能做的,就是努力把狗血泼到该泼的人身上,让自己保持心情愉快。所以于太太,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也要学会坚强。”
“我知道,谢谢你君夫人。”
方菲离开了。
渣男于建楠离开了。
没有热闹可看,围观的人群也纷纷散开了。
君明远这才抱着孩子走上前,“走吧,回家。”
一行人转身,往来的方向走去。
谁也没注意到,在不远处的角落里,蹲着两个戴着口罩拿着相机的男人。
其中一人嘿嘿笑道:“今天赚大发了,没想到跟拍君少一家,居然还有额外收获。”
另一人道:“可不是?再加上华利太子爷的风流韵事...哈哈哈,这个月的业绩满了!”
两人鬼鬼祟祟地打量了下四周,像影子一样,从安全楼梯口消失了。
......
翌日,帝都生活报几乎卖脱了销。
头版头条是《君少将夫妻出行遇小三》。
这个噱头立马吸引了一大批读者,民众开始还以为天黑了,君少将要家变了,正等着吃瓜呢,结果一通读下来,才知道要家变的不是君少将,而是华利太子爷于建楠。
凳子搬好了,瓜都拿手上了,你给我看这个??
民众欲求不满,但想了想,又似乎有些安心,还好还好,不是国民楷模君少将就好。
否则,他们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报纸上还刊登了清晰的照片,特别是那小三被于建楠甩耳光时的情景,连小三脸上掩不住的震惊都一清二楚。
于是没两天,小三的身份就被人扒出了,据说是帝都大学工商管理学院的大一女生,叫凌娇。
第540章 硫酸
这消息一出,帝都大学沸腾了,特别是凌娇所在的社团团员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不是富二代吗?不是说她的钱都是她爸爸给的吗?”
“我曹,居然请我们吃饭的钱都是这么来的,恶心死老子了...”
“现在咱出去都不敢跟人说咱是帝都大学的学生,妈的,丢死人了...”
帝都大学是华夏最高学府,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校长听说此事后,杯子都砸了好几个,马上召开紧急会议,商议挽救学校名誉的措施。
凌娇很快被学校开除了学籍。
她头重脚轻地从教务处回来,麻木地收拾好东西,在林小清和白莲怜悯又鄙夷的目光中走出了寝室。
轰!一声惊雷。
乌云瞬息而至,像是一块巨大的黑幕笼罩在凌娇的头顶,久久不散。
凌娇拖着两个大箱子,行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脸上无悲无喜。
今年的第一场雷雨,终于下来了,噼里啪啦地打在她的头上,身上,很疼很疼。凌娇没有撑伞,就这样任闪电和雷声在头顶爆炸,任狂妄的雨水毫不留情地凌虐,雨水混和着泪水从脸颊飞快地滑落,将她淋成了落汤鸡一般。
世界仿佛空无一人,只有她在雨中踽踽独行。
校门口,梁秋雅撑着雨伞焦急地等在那里,见凌娇出来,连忙跑过去将伞撑在了凌娇的头顶,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她额头上的雨水,心疼地道:“傻孩子,这么大的雨,怎么也不知道打个伞,别感冒了...”
说着将伞塞到凌娇手里,自己拖着两个箱子去路边拦车。
看着雨中那个瘦弱的背影,凌娇的眼睛红了。
在这个世界上,她只剩下那个自己一直瞧不起的保姆后妈了...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市郊的民房聚集区,两人浑身湿漉漉地进了二楼的出租房。
这里本来是为梁秋雅租的房子,但梁秋雅之前在方菲家做保姆,为了方便照顾方菲,基本上都住在那边,很少回来。
现在,这里却成了母女俩最后的窝。
“娇儿,你不要怕,不上学一样可以吃上饭的,啊?等过两天我再去找,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工作,赚更多的钱,到时候送你去学门手艺,不比上学差多少...”
梁秋雅一边往水壶里灌水一边絮絮叨叨地安慰继女。
凌娇没作声,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将湿衣服换了下来,然后走过去推了一把梁秋雅,木着脸道:“我来,你去换衣服!没看地板上都滴的水么,烂了你赔啊?”
“唉唉。”梁秋雅忙应了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凌娇,见她将水壶放到地上插上电,才放心地换衣服去了。
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傍晚时分,雨停了。
凌娇的手机也响了。
她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神情一滞,然后起身对正在做晚饭的梁秋雅说了声:“我出去接个电话。”
梁秋雅应了声,想了想又加了句:“别跑远,这里晚上不太安全。”
凌娇嗯了声,走出房门,下了一楼,在一棵柳树的黑影中停了下来。
“喂?”
“凌娇,我看到帝都大学的官网了,说你被开除了,是真的吗?”
凌娇嗤笑:“施古,官网都挂出来了,你还来问我是不是真的,不是多此一举吗?怎么,没有帝都大学的牌子,我就贬值了?”
“这个嘛,还真不好说。”施古道,“你跟于建楠的那事儿闹得太大,估计全帝都的人都知道了,你现在怕是不好混啊。”
凌娇咬牙不语。
这两天她曾经试着给其他的“恩客”打电话发短信,但他们都没有理睬,有的甚至还把她拉黑了。
就像她自己说的,她“贬值”了。
“那你还给我打电话干嘛?”凌娇没好气地道。
施古嘿嘿笑:“别这样说嘛,上头不好混,你可以混下面啊。”
凌娇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咳咳。”施古轻咳了两声,开始循循善诱,“凌娇,你想想,你是能过苦日子的人么?没有大学文凭,你将来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够你开销的吗?所以,我替你重新谋了一条生路,有钱人咱现在靠不上,但普通人可不管那些,他们只要是个女人就行。别看这些人给不起大钱,但聚少成多呀,一次两百,一晚上有个七八上十次的不也就够了么,反正往那儿一躺,两腿一伸,也不累,你说是不是?”
“是你妈的头!”凌娇差点气爆了,破口大骂,“你当本姑娘是什么?鸡么?!”
见凌娇态度激烈,施古也没了耐心,嗤笑道:“不然呢?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披着女大学生的皮就不是出来卖的了?我告诉你凌娇,你就是个鸡!为了钱就可以随便干的鸡!别特么在这跟老子装清高!”
凌娇啪一声挂了电话。
她的心里仿佛揣了一个火把,要将施古燃烧成灰!
“死...都去死...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都去死!!”凌娇的指甲狠狠地戳在硬邦邦的树皮上,诅咒着,痛骂着。
夏天的夜晚,有萤火虫,那微微的光亮,似乎在指引人们找到正确的路。
但在凌娇眼里,只有漆黑。
她漫无目的走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钞票哗哗的声音,一会儿是施古的淫笑,一会儿是杨梅倨傲的嘲讽,像是无数只苍蝇,嗡嗡嗡地在耳边回响。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走到哪里,只听到手机“叮”的一声响,是短讯的声音。
凌娇回过神来,神色一喜,忙掏出来看了一眼。
却不是那些金主们发来的,而是施古。
“凌娇,乖乖地听话,我会给你拉客的,到时候挣多少钱都平分。我警告你,要是敢搞鬼,别怪我不客气!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奈何不了那些大人物,还奈何不了你?”
凌娇心里一阵凄凉。
她知道,自己上了贼船了,下不去了。
同是伺候男人,但有钱人和穷鬼在她眼里是不一样的,跟那些穷鬼做,她会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污染了,那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她凌娇,生来就应该是有钱人,是公主!公主怎么可以跟贩夫走卒在一起。
这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娇儿,你去哪儿了?”是梁秋雅,见继女出去半天了没回来,心里担心,在楼下小店打的座机。
“好了,我马上就回去了。”说完,凌娇挂断电话,转身往回走。
忽然,她的目光被路边的一家商店吸引住了。
那是一家农资店,主营:农药、化肥、种子和化工用品。
凌娇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第541章 死了
见进来的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孩,店老板有些奇怪,问:“小姑娘要买什么?”
凌娇的视线在架子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上。
她指着那个瓶子,问:“这个怎么卖?”
店老板疑惑地打量了凌娇一番,“小姑娘,你买硫酸干什么?”
凌娇有些不耐烦,“问这么清楚做什么,你卖东西,我买东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哪儿那么多废话。”
店老板神情一僵,仍是一副好声好气的样子,解释道:“是这样的,硫酸属于高危管制品,是要先去警察局备案登记才能买的,你有文件吗?”
凌娇沉默,她当然没有。
心里有些失望,正准备转身离开,店后面的仓库忽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大嗓门:“老李,这化肥太重了,你过来驮一下!”
店老板应了声,朝凌娇抱歉地笑笑,掀起帘子就进后面去了。
凌娇目光一凝,迅速跑到柜台里面,从架子上拿下那瓶硫酸,跑出了农资店。
直到跑出老远,她才气喘吁吁地顿住了脚步,将外面那张白色的标签撕下来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回了出租屋。
梁秋雅并没有注意到这瓶会要人命的硫酸,只絮絮叨叨地叮嘱继女以后晚上不要在外面呆太晚什么的。
第二天,凌娇将硫酸放进了包里,去了施古的家。
施古以为她是来妥协的,很高兴,“对嘛,这样才识时务嘛,你说,谁的钱不是钱,给谁上还不都是上,对吧?”
凌娇将门反锁,从包里掏出那瓶硫酸,在施古惊讶的目光中举过头顶,冷笑道:“别白日做梦了!施古,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路走,大家就都别走!”
她拧开盖子,倒了几滴硫酸在地板上,一股刺鼻的味道在客厅里蔓延,地板顿时被烧出了一个黑色的大洞。
“看到了吧?这是硫酸!我告诉你施古,本姑娘疯起来,连自己都怕!”
施古吓了一跳。
“好好好,有话好好说,别发火。”他急忙后退了几步,生怕凌娇一个手抖,溅出点硫酸喷到自己身上,他可惜命着呢,“把东西收好,我放你走,以后也不纠缠你了,行不行?”
凌娇将信将疑,“真的?不逼我陪那些穷鬼了?”
“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
“那,那你发誓。”
“我施古发誓,以后跟凌娇桥归桥路归路,互不打扰,要是违背了这个誓言,让我...让我不得好死!”
凌娇点了点头,这才把盖子盖好,收进了包里,“记住你说过的话!”说完,转身打开房门就要走。
背后忽然有一阵邪风袭来,紧接着,后背被硬物击中,凌娇踉跄着扑倒,心里猛然一惊,赶紧伸手往包里掏。
只可惜,还没等她摸到硫酸瓶子,双脚就被人拽住,一直拖回了屋里,门关了。
施古将凌娇往地上一扔,迅速将她的包踢开,冷笑道:“跟我玩儿威胁?呵呵,哥哥我玩这招的时候,你特么的还没出生呢!”
“你...你想怎么样?”凌娇畏惧地瞪着他,身子慢慢地往后挪。
“你说呢?”施古淫笑着走上前,狠狠地抽了凌娇两个耳光,他的手劲很大,打得凌娇眼冒金星,直接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呈大字形被绑在了床上,而且,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
而那个该死的施古,正趴在自己身上到处啃咬,做着各种羞人的动作。
“滚!”凌娇挣扎着哭喊道。
施古抬起头,砸吧砸吧嘴,道:“滚?滚床单么?行,满足你!”
说完,他身子一挺,开始剧烈运动起来。
那肥头大耳,那晃动的肥肉,令凌娇一阵阵反胃恶心,差点吐了出来。
凌娇闭上眼,两滴泪顺着眼角流出,滴在了枕头上......
半个小时后,施古终于尽了兴,给奄奄一息的凌娇松了绑,将她拖到卫生间,扔进了浴缸,开始放水。
水很凉,凌娇一个哆嗦,终于回过了神,她费力地往外爬,却被施古一脚踢了回去。
“你放了我...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凌娇哀求道。
施古嘁了声,“你以为老子跟你一样天真?保证?发誓?全特么是狗屁!今天老子就要干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听话。”
想到刚才的噩梦,凌娇一阵颤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站起来,跨出浴缸就往外跑,施古一把拽住了她。
慌乱之下,凌娇抬脚踹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
浴室地滑,施古又是赤脚,本身吨位又重,一个站立不稳,直接往后摔倒,脑袋正正地磕在了浴缸上。
血顺着他的后脑勺汩汩地流出来,流进了浴缸,浴缸里的水很快被染成了红色,刺目的红。
施古一动不动地歪在那里,眼睛瞪着如死鱼一般,渐渐的,眼里的惊恐变成了永恒。
“啊!!!”
凌娇捧着头大叫起来,那是发自肺腑的恐惧。
一直叫了两分钟,凌娇才慢慢地恢复了理智,她慢慢地挪过去,抖着手探了探施古的鼻息。
死了...施古死了!
凌娇想笑,却笑不出来;想哭,却已经流不出眼泪。
“报警,对,我要报警!”凌娇自言自语地道,然后疯狂地跑出卫生间,到处翻找,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自己的包,还有手机。
可在拨打报警电话的最后一刻,她犹豫了。
报警有用吗?
这里到处都是她的指纹,施古是碰死的,不是病死的,这里除了死者就只有她一个人,谁会相信她是清白的?
而且,杨梅一直以来就看自己不顺眼,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暗中做手脚,说不定直接让人污蔑自己故意杀人也说不定,到时候她还有活路吗?
就像上次,明明杨梅就是走私了,可她有钱有势,她丈夫是少将,她还有朋友在警局,生生的把颓势扭转了,还成了全华夏最有名的慈善家,呵,虚伪。
不,她不能自投罗网,不能给那个毒妇任何机会!
可是,她已经无路可走了......
凌娇裸着身子,蹲在客厅里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待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嫁给君少的不是她?她到底哪里不如杨梅?
手机从掌心滑落,掉到了包上,和玻璃瓶子撞击在一起,发出了“当”的声音。
凌娇低头,呆呆地盯着那瓶硫酸,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个罪恶的念头反反复复地在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
许久,她起了身,冷静地穿上衣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自己,又去卫生间里看了施古最后一眼。然后,背上包,反锁了房门,离开了这个地方。
凌娇没有回出租屋,她去了明月山的山脚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扔给了司机五百块钱,静静地等候。
这里,是明月山庄进出的必经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