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蛮牛
立刻进行第五次位面降临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六臂娜迦才晋升五阶成为六臂娜迦没多久，事实上，最好的降临时机是塔洛斯本人掌握一位史诗骑士应该掌握的五阶专长和血脉专长，将实力提升到五阶巅峰，这样完全具备，才方便借位面降临的东风顺利向白银阶位进发。
始祖蛇神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一边和女骑士一起外出做任务，一边采取各种方法刺激本体意识，试图唤醒对外界毫无反应，越来越像是一座神像的六臂娜迦，与【愤怒】的反扑做斗争，但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更糟糕的是，代表【银玉】的始祖蛇神都开始有一种清心寡欲、心如止水的感觉，这代表【愤怒】的反扑开始从本体蔓延到化身身上来。
没有办法，在形势所迫下，塔洛斯的第五次位面降临终究是提前进行。
唯一算得上幸运的是天选者的位面降临并没有因为塔洛斯身在多元宇宙外就出现故障或意外，顺利进行，在一阵天旋地转后，属于塔洛斯的意识从本体转移到一只怪异的牛形怪物上。
这种牛形怪物体型巨大，体长基本在10以上，肩高可达6，体重目测以吨计算，头上长有一对粗大而尖锐的大角，两只铜铃大的眼睛暴虐而有神。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要数这种牛形生物的皮肤，它们浑身上下没有一根牛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厚厚的鳞甲，并且每一次呼吸从能从鼻腔中喷涌出一股带着硫磺气息的火星。
半朵魂火在牛形怪物精神中熊熊燃烧，很快，牛形怪物成为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周围所有可以被魂火当成燃料的东西都卷过来……
属于塔洛斯的意识依然保持在平静理智的状态，但和之前相比总算对外界有些反应，他观察着周围环境，得出一个个结论：“牛形怪物族群规模中等，数量在100只左右……全是长有双角的公牛，没有母牛，繁殖方式暂时存疑……魂火占据的牛形怪物是这支族群的首领……”
“从环境来看，周围弥漫着像轻烟、迷雾的红色气体，塔洛斯有七成的可能来到另外一个物质位面的灵界……气体中有一股血腥味……”
在魂火不断吸纳元素能量的煅烧中，被占据身体的牛形怪物因为塔洛斯正在经历原初欲望反扑没有直接变成六臂娜迦，只是体型愈发庞大，长度达到15，肩高达到8，大角泛着森寒的金属光泽，眼睛彻底变成血红色，再也没有眼白和眼仁的区别。
渐渐的，公牛体表的鳞甲化作一层黑色类似火山岩的物质，接着龟裂开来，全身上下多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不过裂痕中并没有多出鲜血，甚至可以通过裂痕看到公牛内里流淌着岩浆一样的物质，偶尔从中喷涌出缕缕猩红的怒火。
塔洛斯有预感，等到本次位面降临结束，这群公牛身上将会产生同样的变化，成为既三眼章鱼、花妖、无面者、欲蟒外的第五种眷族，代表【愤怒】的黑屠牛。
公牛在魂火煅烧下演化成黑屠牛的同时，一道浓烟从公牛身上冒出来，迅速消失，那是始祖蛇神用最快的速度观察这片类似灵界但又有几分似是而非的空间。
在观察过程中，始祖蛇神看到一道流光一样的物质凭空出现，与一只长有三个脑袋的狼共同沐浴在一道光柱中，随后两者同时消失。
“三头狼受到法师召唤前往物质位面，但它在灵界中的身体也消失了，这与我之前看到的关于灵谕学派法师召唤灵体的资料有些不符，他们召唤到的往往是一个投影，而非本体。”
“不过话说回来，无论三头狼还是公牛都不具备灵体生物的特征，反而像是生活在物质位面的魔兽和魔法生物，是因为这个的缘故，还是本方世界的召唤法则与我了解到的有所出入？”
***
物质位面，一座巍峨城堡的空地上，一个年轻人正在回答教授刚刚提出的问题。
“1650年4月，兽人在克莱星顿发动第一次起义……同年12月，兽人领袖推翻第三座奇美拉高塔，并在费拉德尔菲亚城发表以‘兽人永不为奴’为核心的《独立宣言》……”
“1653年，罗刹狮人、牛头人、豺狼人、半人马、鹰身女妖、蜥蜴人、蛇人、蛙人、美人鱼、鲨鱼人、蝎子人、豹女等猩红法师作品联合发动兽人解放运动，这场运动在短短三个月时间内席卷整个世界，兽人与法师矛盾正式演变为世界战争……”
“1655年，兽人第一位神灵人为诞生，和化生学派、灵谕学派法师在灵界中展开最后的战斗……那是一场没有胜利者的战争，兽人神灵毁去灵界后身陨，化生学派猩红法师几乎死伤殆尽，灵谕学派法师因为失去灵界战力大打折扣。”
“关键时刻，灵谕学派再一次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与创造力，1656年11月，当时幸存的12位灵谕学派传奇法师为了人类法师未来，以三处灵界碎片为基础，消耗自身生命创造了三处封印空间……”
“第一处空间封印兽人的血和尸体，从中诞生出代表憎恨和愤怒的异化生物，演化成今天的猩红原野……”
“第二处空间封印兽人的灵魂，结合负能量从中诞生出代表混乱和自由的十二柱兽灵，演化成今天的图腾殿堂……”
“第三处空间封印人类英烈的灵魂与意志，结合正能量诞生代表秩序与希望的天界生物，演化成今天的白金天国……”
“非常好，阿迈德先生。”白胡子老法师十分满意，“众所周知，猩红原野，图腾殿堂，白金天国，是灵界破碎后我们灵谕学派法师能够传承至今的根本，而能否独立从三大空间成功召唤战斗伙伴是衡量一位灵谕学派法师是否合格的重要标准。”
“又到了证明你们勇气、决心和能力的时候了，先生们，女士们，我需要你们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不依赖家族秘传的召唤卷轴，不依赖学校提供的通灵法阵，凭借自己的能力从三大空间中召唤一只属于你自己的召唤兽，请记住，召唤兽的等级必须在10以上。”
“每个人限时五分钟，现在开始。”
028、新品种
尽管在这里接受高等魔法教育的都是来自世界各地，职业等级在11以上的年轻天才法师，但想要完全不凭借外力独立召唤一只等级在10以上、和自身实力相仿的召唤兽依然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这种挑战体现在两方面，第一是将三大空间的生物召唤到物质位面，第二是驾驭住召唤过来的生物，让它听从主人命令。
“怎么样，哈迪，打算召唤什么？”维农，一个体格壮硕到有些不像话的高大法师拍拍好友的肩膀，“鹏鸟神使还是驼鹿神使？”
哈迪：“为什么会这么想？”
“呃”维农挠了挠头，“猩红原野的野生召唤兽以暴虐著称，是三处空间中最难沟通和降服的，图腾殿堂的十二柱兽灵更容易与思想偏激、精神疯狂的人引起共鸣，相较之下，白金天国的中三阶天界生物就显得友善平和。”
维农刚刚提到的鹏鸟神使和驼鹿神使便是白金天国诞生的九种天界生物之二，位列等级在11到20之间的中三阶，剩余的一种是沧鲸神使，因为更擅长在海域作战，因而维农没有提及。
“事实上，我准备召唤猩红原野中的蛮牛。”
“蛮牛！？老天，你真打算这么做？”维农惊呼一声，随后压低声音劝说，“克里兹那家伙一直看你不爽，要是被他抢了先，接下来一周时间你就别想安稳了。他一定会每天偶遇你两次，然后就今天的召唤展开话题……”
“我有信心，维农。”
“好吧，好吧。不过，以防万一，如果中间出现问题，记得及时改变主意。”
……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位位年轻法师闭上眼睛，将精神投射到三大空间，寻找合适的召唤兽，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一位法师成功。
“轮到克里兹了。”维农说。
一分钟，两分钟……
终于，一道白金色的光柱从天而降，落在克里兹身前，无数金色的光粒仿佛大群大群浮游生物一样在空中游动、汇聚，最终在光柱中化作一只巨大的猛禽。
它有着一身漂亮瑰丽的羽毛，翼展可达50，赤红色的大爪子锋利又狰狞，能轻而易举地将一头熊撕成碎片。
“克里兹成功了，是鹏鸟神使！”
“用时两分钟四十五秒，克里兹真是个天才！”
要一群心高气傲的年轻人佩服另外一个年轻人可不容易，但当克里兹完成刚才自己没有做到的事情，高下立判时，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在现实的对比下转化为佩服，不服不行，自信归自信，高傲归高傲，他们终究不是自欺欺人的混蛋。
老法师也很满意：“我可以为你打出90分，冲着你的年纪和鹏鸟神使12级的实力，这个成绩还可以再提高5分下一个。”
在接下来四十五分钟中，维农不止一次试图说服艾迪改变主意，克里兹的成功对其他人来说是一种鼓励，证明他们这群年轻人确实有能力独自召唤等级在10以上的召唤兽，但同样也是压力，尤其是在维农看来，艾迪肩膀上的压力几乎要化作一座大山。
终于，轮到艾迪了。
年轻法师像一棵松树一样挺立着，闭上眼睛，他的精神在咒语中瞬间离开身体，冲入猩红原野。
***
“嗯，又是一道来自物质位面的法师精神。”始祖蛇神所化的浓烟再一次在这片怪异的灵界中见到一道流光。
“按照估算，距离我降临到本方位面已经过去三天时间，但依然没有找到灵界与物质位面的裂缝。我要将【愤怒】从身上剥离出来就需要大量的信仰，而灵界显然无法为我提供那种东西。”
事实上，眼前的处境并不陌生，塔洛斯在拇指国度位面同样遭遇过，不同的是，那会他的精神意志十分清醒，尚能利用【懒惰】赋予他的能力进入他人梦中，扮演魔法之神，传播信仰，至于现在，本体是指望不上了，而始祖蛇神擅长的是【银玉】领域，无法使用其他原初欲望的力量。
始祖蛇神灵光一闪：“若是我冒充灵界生物，能不能被法师召唤到物质位面呢？”
一旦前往物质位面，那还不是天高任鸟飞，作为银玉化身，始祖蛇神如今可是实打实的五阶实力，加上手段诡异，寻常五阶绝不是他的对手。
“那就试一试吧。”
***
维农焦急地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去三分钟了，艾迪还是没有成功，看来他并没有听从劝告，执意将精神意志冲入猩红原野，而非白金天国。
如果说这群法师中谁最有把握成功的，无疑是艾迪和克里兹两人，从入学开始就是竞争关系，互有胜负，刚才克里兹成功召唤出一只12级的鹏鸟神使，若是艾迪失败……
三分钟……三分半……四分钟……
就在维农越来越焦急恨不得冲上去将艾迪摇醒时，一道黑色的光柱从天而降，落在艾迪身前，这代表他好友的召唤成功了一半。
“可是……黑色……怎么可能！？”
维农愣住了，克里兹也愣住了，老法师也愣住了。
自从灵界破碎三大空间建立以来，灵谕学派法师们从猩红原野召唤生物总是伴随猩红色的光柱，图腾殿堂是绿色，白金天国通常是白金色或金色，他们何曾见过黑色的光柱，从来没有。
“都退后，注意安全。”
老法师哪里还有心思考验学生，连忙掏出法杖，戒备地看着光柱中忽然多出的那道浓烟，是意外，还是一个足以载入历史的新发现艾迪在无意中进入三大空间外另外一个由灵界碎片形成的空间。
光柱散开，滚滚浓烟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化作一个奇异生物，他的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是巨蟒，相貌英俊，身材健硕，浑身上下散发着无论男女都无法忽视的荷尔蒙气息，光是看着就让人口干舌燥。
“成功了！”始祖蛇神想。
“怎么回事，我召唤的难道是新品种的蛮牛？不对吧……”艾迪想。
“一种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召唤兽，古代《灵谕图鉴》和现代《召唤兽大全》都不曾记载，我正在见证历史！”老法师想。
029、七层地狱（1）
召唤过程中史无前例的黑色光柱，几秒钟后出现在众人面前半人半蛇的全新召唤兽，无一不在述说着艾迪刚才那场召唤的不同寻常之处。
也正是因为这个，场上已经没有任何人继续关心克里兹和艾迪两人间的竞争，大家都是聪明人，如果能证明艾迪的精神确实在无意中进入另外一个灵界碎片，今天发生的事情足以载入史册，即便不能，一种全新的召唤兽也足以让两个学生间的竞争靠边站得远远的，那已经毫无意义。
老法师毕竟是一位职业等级高达23的五阶传奇，在其他年轻法师还在用或高过低的语调表达自己的惊叹、震撼和难以置信时，他只用了短短几秒钟时间就率先将心情平复下来，老法师仔细观察着始祖蛇神并感知对方气息，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在他的全力感知中，居然无法发现始祖蛇神的深浅，这意味着什么？
至少意味着两件事！
第一，眼前这只全新召唤兽等级在20以上，可以和白金天国上三阶的圣剑神使、圣锤神使和圣盾神使相媲美，任何等级低于20的召唤兽都瞒不过一位传奇法师的感知；
第二，始祖蛇神是主动回应艾迪召唤甚至可以说在这场召唤中占据主导地位降临到物质位面的。
召唤兽一词中有一个“兽”字，并不代表它们就是一群没有智慧的野兽，事实正好相反，三大空间诞生出来的召唤兽都具备一定智慧，等级在15以上的召唤兽更是可以直接通过语言沟通交流。
想到这里，老法师的呼吸再次急促了几分，立刻有了决断：
艾迪召唤过程中的细节和感受可以之后细细询问，当务之急是记录下全新召唤兽的外观模样，尝试与他进行交流，要一个13级的法师维系一只等级起码在20以上的召唤兽存在于物质位面可不容易，每时每刻都会消耗大量的精神和魔力，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和之前降临过的四个位面一样，龙语是本方世界的通用语言。
始祖蛇神一边应付着老法师的试探，一边结合周围年轻法师们惊叹中暴露出来的信息快速分析着。
本方位面的名字是奇美拉，来源于猩红法师最杰出作品之一的奇美拉兽，一种羊身、狮爪、蛇尾，拥有三个头颅的合成兽……
灵界在兽人神灵与法师的决战中破碎，如今只剩下由三处灵界碎片演化而成的猩红原野、图腾殿堂和白金天国……
灵谕学派法师的召唤体系虽然受到影响，但战力并未受损，只是可以选择召唤的对象锐减……
很快，始祖蛇神得出一个结论，想要在奇美拉位面收集信仰十分困难。
拇指国度法师能轻易交出信仰是因为巫婆的诅咒使得他们面临生存危机，在生存和信仰间，他们选择了前者。
再者，塔洛斯当时以魔法之神的身份出现，以先行者、伟大导师的姿态传授魔法知识，客观上消除了法师与神灵间的隔阂，软化了法师的态度。
想要将拇指国度位面的经验直接搬到奇美拉位面显然是不现实的，本方位面的灵谕学派法师没有内忧，也没有外患，本身又建立起强大的势力，根本不需要去信仰神灵。
不过当老法师询问到始祖蛇神的来临时，塔洛斯有了一个主意，和灵界比起来，如今的猩红原野、图腾殿堂、白金天国能够提供的召唤兽就太少了，如果他能为奇美拉位面的灵谕学派法师提供第四个空间，并趁机在信仰上做文章呢？
始祖蛇神露出一个自认完美的笑容，受此影响，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有女生的，也有男生的。
“七层地狱。”始祖蛇神装模作样地表达自己的困惑，哪怕是他自己都觉得这份不解恰到好处，“怎么，你们难道从来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我的威名么？”
周围安静了那么一下，他们确实没有听说过，七层地狱，完全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认真的？”始祖蛇神用一种受到冒犯的语气高声责问，“站在你们面前的可是银玉的主宰，荒淫的化身，增殖的魔神，七层地狱中执掌【银玉】，拉开造物黎明点燃生命之光的神圣，孕育万族万物亿兆众生的始祖蛇神！”
不等老法师或其他人有所反应，始祖蛇神假装发现异常，演技娴熟地自言自语：“不对，这里是哪，不是厄里斯对不对？让我瞧瞧，一个全新的位面。”
四个位面以来，塔洛斯忽悠人的经验还算丰富，即便没有达到忽悠【大师】的级别，也应该有忽悠【专精】打底，但想要糊弄一位和他阶位相同的传奇法师，塔洛斯依然没有太多把握，他毕竟不是专业的，因此决定剑走偏锋，一上来就是一套组合拳，先用庞大的信息量将对方打晕再说。
果然，最为关注始祖蛇神的老法师像塔洛斯预料中一样沉浸在庞大始祖蛇神故意给出的信息中，在他看来，七层地狱即便比不上破碎前的灵界，也应该是和猩红原野、图腾殿堂、白金天国类似的一个空间，并且等级还不低。
如果能将刚才艾迪召唤始祖蛇神这一过程加以复制，或者说将刚才偶然性的召唤通过魔法修改成规范化、程序化的召唤进行推广，那是不是意味着灵谕学派法师未来将有四个空间可供召唤。
不能说老法师没有警惕性，实在是始祖蛇神给出的消息太具诱惑，就像普通人在面对中奖500万面前总是先兴奋激动，等到一段时间后冷静下来才会思考是否为诈骗一样，理所当然的，老法师率先思考起信息可信的情况。
灵谕学派并非始祖蛇神认为的没有丝毫破绽，在灵界破碎前，法师们可以召唤的灵体生物成千上万，为此还按照精神界、元素界、光系、暗系、地系、水系、气系、火系、灵能系、幽灵系、精魂系、幻术系等类别对灵界生物进行划分。
不过，自从灵界破碎后，他们可以召唤的生物就锐减到可怜巴巴的地步，猩红原野二十一种异化生物，图腾殿堂十二柱兽灵，白金天国九种天界生物，除此之外，没了。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七层地狱，老法师拿什么去淡然处之。
他根本做不到。
030、七层地狱（2）
老法师还想询问更多东西，塔洛斯没有给他机会，主动递过去的东西人家未必会喜欢，耗费大量时间精力、千辛万苦得到手的才值得珍惜，换句话说，他需要掌握主动权。
所以，始祖蛇神立刻表现出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我有些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话音落下，众人眼中高大威猛英俊挺拔的始祖蛇神化作一道浓烟，落在艾迪身上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始祖蛇神回归七层地狱了吗？”老法师连忙问，如果是，那就太遗憾了，他还有许多问题想要与对方沟通呢，如果不是，他这个学生不会因为对方的滞留被吸干精神和魔力吧。
这个时候，艾迪才迎来一道道或羡慕或钦佩的目光没有办法，始祖蛇神过于出色的外貌和令人难以自持的气质让其他人很难将目光转移到其他地方七层地狱，一个全新的召唤空间啊，要是不出意外，这个今年才21岁的法师要在历史上留下属于他的名字了。
法师想要名留史册，要么成为五阶传奇，要么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刚刚艾迪就遇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平时再冷静的人此时此刻都无法不心潮澎湃。
“我不知道，老师。”艾迪压下纷乱的思绪，努力整理语言，“除了召唤过程中必要的消耗，我的精神和魔力并没有因为始祖蛇神的存在或消失而所有减少，事实上，到现在为止我都无法确定他算不算我的召唤兽。”
老法师若有所思，态度愈发和蔼：“你和我一起去校长办公室，我们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艾迪面对以校长为首的三位传奇法师询问时，他无意间从七层地狱召唤出始祖蛇神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普林斯高等魔法学院，所有人都在猜测艾迪能否再次召唤出那位半人半蛇的全新召唤兽，七层地狱会不会成为第四个召唤空间。
在这种期待忐忑的氛围中，在吊了传奇法师三天胃口后，始祖蛇神终于舍得从艾迪身上出来，开始下一步计划。
这一次，不是他向奇美拉位面的法师推销七层地狱，而是他们求着始祖蛇神透露更多关于七层地狱的信息。
“你们想要知道从七层地狱中召唤生物的办法？”
“是的，我听说你之前也接受过其他法师的召唤前往过其他位面。”普林斯高等魔法学院的校长，一个面容严肃的老妪说，“灵谕学派非常愿意与阁下建立更为紧密的召唤关系，不知道我们需要付出什么？”
现阶段，法师从三大空间召唤生物和灵界时期相比并没有发生太多变化，无需额外付出什么，唯一不同的是三大空间毕竟不是自然演化而成的灵界，需要法师定期进行维护。
猩红原野需要用到血和尸体，图腾殿堂需要灵魂，白金天国需要祭祀，如此这般，三大空间才能持续稳定存在下去，并从中诞生出新的族群。
“有趣，你们居然想要从七层地狱召唤生物，知道七层地狱为什么被称为七层地狱吗？”始祖蛇神自问自答，继续说，“七层地狱共七层，每一层代表一种原初欲望，由一位魔神执掌，其中生活着魔神的眷族。”
“第一层属于暴食，由尘世巨蟒执掌，眷族为擅长吞食万物的三眼章鱼；第二层属于嫉妒，由美杜莎执掌，眷族为擅长播撒纷争、挑起争斗的花妖；第三层属于懒惰，由衔尾蛇执掌，眷族为可以自由出入生物梦境的无面者。”
“第四层属于银玉，由我，始祖蛇神执掌，眷族为传播荒淫与繁衍的欲蟒；第五层属于愤怒，由九头蛇执掌，眷族为每时每刻都被猩红怒火支配的黑屠牛。”
“第六层和第七层呢？”老法师好奇地问，七层地狱，起码代表七种全新的召唤兽。
始祖蛇神瞥了老法师一眼：“剩余两层属于傲慢和贪婪，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为什么？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探讨一下。”另外一位传奇法师，一个颇为儒雅斯文的中年法师说。
“没有为什么，只是以我的实力还不足以前往第六层和第七层。”始祖蛇神扯开一个带着恶意的笑，“傲慢和贪婪是人性中无法拔出的劣根，尚在暴食、嫉妒、懒惰、银玉和愤怒之上，我们是世间种族生物欲望的沉淀和具现，我们的眷族同样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七种原初欲望，即便是这样，你们仍然坚持进行召唤吗？”
以退为进，塔洛斯为自己竖起一个大拇指。
“我以为答案很明显，我们是法师。”
召唤并驾驭召唤兽，本来就是灵谕学派法师的必修课，他们不会因为七层地狱的本质就轻易选择放弃，图腾殿堂十二柱兽灵还代表混乱与自由呢，他们终归要先尝试一下，再做出最后决定。
“好吧，如果你们坚持的话，我反正无所谓，这种普通的物质位面我见得多了。”始祖蛇神浑不在意地说，“只要你们能提供足够多的食物，无论是我还是其他人，都是非常愿意接受召唤的。”
“食物？”三位传奇法师对于这个答案多少有些意外。
“我刚刚提到过的，我们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世间众生的欲望，对代表原初欲望的七位魔神来说，众生的欲望就是最可口的美食。以往，召唤我通常需要举办一场银乱的派对这次是个意外召唤衔尾蛇最好的祭品是让另外一人陷入永眠，并且不一定能成功……有付出，才有收获嘛。”
始祖蛇神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表情有些玩味：“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做呢？”
在三位传奇法师看来始祖蛇神刚刚提到的条件虽然不符合主流“善良”、“正义”、“秩序”的标准，但关键时刻，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一旦召唤成功，可是一个职业等级在20以上的五阶助力。
“召唤眷族呢，也需要各种仪式或祭品的配合吗？”
“不，召唤它们就简单多了，只要有人向七层地狱支付信仰，法师便能顺利召唤出属于眷族的力量。”
031、七层地狱（3）
“不可能，法师绝不会信仰神灵。”老妪像只受惊的夜枭，连声音都尖锐了几分，毫不犹豫地予以拒绝。
古往今来，法师对信仰一事向来抵触，如果需要信仰，他们早就转职牧师、祭司去了，何必等到现在尽管奇美拉位面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神灵造访就是了。
信仰神灵，可不是一位法师所为。况且，在四个世纪前的兽人解放运动中，兽人们毫无保留地疯狂信仰当时的领袖，第一个提出“兽人永不为奴”观点的罗刹狮人，人为将一位史诗骑士硬生生拔高到神灵的境界！
此事带来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本来占据上风几乎要将兽人叛乱平息下去的人类法师陷入险境，最终导致化生学派在奇美拉位面死伤殆尽，而后灵界破碎，灵谕学派在一段时间里失去根本，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若非十二位传奇法师牺牲生命力挽狂澜，说不定灵谕学派也要步化生学派后尘。
有这个血一样的教训在前，老妪敏感的神经在接收到“信仰”一词后登时发出警告，事实上不仅是她，校长办公室中的其他两位传奇法师同样戒备起来，他们可不想主动为自己树立对手。
“你们似乎对信仰和神灵有着远超其他位面的敌意？”始祖蛇神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放轻松，我并不需要信仰，其他魔神也不需要，只要世间众生的脑袋中还存在与暴食、嫉妒、懒惰、银玉、愤怒等相关的概念，我们就不会消失，也不会死亡，信仰对我们来说可有可无。”
三位传奇法师对视一眼，是了，刚才始祖蛇神确实有提到过他是众生欲望的沉淀和具现，不过如此一来，七层地狱的七位魔神岂不就是永生不朽？
除非是圣人，否则又有哪个人能完全抛弃欲望呢？没有。即便是将职业等级提升到20以上的他们，也会愤怒，也会贪婪，也会嫉妒……
感叹归感叹，对于从七层地狱召唤生物这件事还是需要继续谈判的，于是，中年法师直白地问：“那所谓的向七层地狱支付信仰”
“知道造物主吗？”
三人点头。
“造物主有三面，一面代表创世，一面代表至高，一面代表破坏，所有地狱生物信仰的地狱之主塔洛斯本身就是造物主身为破坏神的一面，是破坏神在欲望领域的衍生，身份地位远在我们七位魔神之上。”
形势所迫，塔洛斯不得不硬着头皮搬出造物主了，如果上古巨神的推论没有出错，他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造物主的一份子……吧？
“一方面，地狱之主塔洛斯需要向众生宣扬他的存在与威名，一个位面只要能为地狱之主贡献信仰，七层地狱便会慷慨地向他敞开，另一方面，与我们七层地狱的行事风格有关，无论是我还是尘世巨蟒、美杜莎抑或其他几位魔神，都喜欢遵循等价交换原则。”
地狱之主塔洛斯需要信仰，不过并不在乎是谁提供的，只要他能从奇美拉位面收到信仰，七层地狱便能向灵谕学派开放，不仅如此，只要能付出足够的代价，法师们甚至可以直接召唤实力与他们相仿的七位魔神。
三位传奇法师立刻提取出始祖蛇神话语中的关键信息，如果事情真是如此，他们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法师不会信仰地狱之主，普通民众可以啊。
他们向来喜欢将生活、未来、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灵上，让普通人改变一下信仰未尝不可，就算是为灵谕学派做贡献好了。
在奇美拉位面，法师就是实打实的特权阶级，有的是方法在一定范围内传播信仰。
“原则上我们不会反对。”老妪严肃的脸上总算多出几分可以被称得上是喜悦的东西来，暗暗决定明天，不，待会就将命令传达下去，在正式得出结论前，他们会将一切消息封锁。
发现第四个召唤空间七层地狱的研究成果应该属于普林斯高等魔法学院，也只能属于普林斯。
接着，双方又就与七层地狱建立召唤关系所需的咒语和仪式等细节方面展开讨论，终于在一个小时后获得令双方都感到满意的结果。
三位传奇法师很满意，作为站在奇美拉位面社会最顶层的人物，他们早已满足生理、安全、社会、尊重方面的需要，转而追寻自我实现的需要，始祖蛇神的意外出现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史册留名、名扬大陆的机会，便是普林斯高等魔法学院也能借此机会攀上史无前例的高峰。
塔洛斯也很满意，他的计划成功了，以里世界诞生的三眼章鱼、花妖、无面者和欲蟒为诱饵，成功诱惑三位传奇法师和普林斯高等魔法学院为他剥离第五种原初欲望【愤怒】所需要的信仰买单，并且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相信用不了多久，一旦有人成功召唤到里世界生物，地狱之主塔洛斯的信仰便会迅速流传开来。
他可是说了，奇美拉位面信仰地狱之主的人越多，法师们能够召唤到的七层地狱生物也越多，为了追逐实力，法师们向来有不择手段的传统和风格。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老法师突然出声说。
“什么？”
“我有注意到你一直以某种未知方式停留在我学生体内”
“容我打断一下，我虽然是荒淫的化身，相当没有节操，从诞生以来便会本能地追求极致的欢愉，但不代表你可以用这种模糊、容易引人误会的形容指责我。”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老法师被气到了，“你在奇美拉位面待了整整四天时间，你是怎么绕过召唤规则的？艾迪说了，他的精神和魔力并没有因此受损。”
“原来你是说这个。”始祖蛇神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将错误归咎到老法师身上，“我是七层地狱其中一层位面的主人啊，身为主人，总是有些特权的。而且，我难道没有跟你们说吗？”
“作为七种原初欲望中【银玉】的化身和象征，我每到一个位面，都会好好寻欢作乐一番呀。”
032、九头蛇兄弟会
讲道理，塔洛斯并没有故意欺骗三位传奇法师，毕竟，你永远不能指望代表【银玉】本身的始祖蛇神能守身如玉、清心寡欲，那就太过严苛了。
若非现在始祖蛇神已经成为塔洛斯的一个原初欲望化身，六臂娜迦的意志占据主导地位，用不了几天普林斯高等魔法学院中所有符合塔洛斯审美的学生恐怕都能有幸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极致欢愉，并且从此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无可救药地成为始祖蛇神的拥趸和信众。
对此，始祖蛇神还是把握十足的，那是能搔到骨髓深处的极致欢愉，便是圣人都要爽到坏掉。
话虽这么说，不过始祖蛇神并没有真的开始猎艳游戏，而是相当勤劳地重操旧业，他正在十分耐心地劝说艾迪，或者说，动之以情，诱之以利。
“小子，你是第一个将我从七层地狱召唤到奇美拉位面的人类，让我能为伟大的地狱之主塔洛斯争取到又一个位面的信仰，因此，作为奖励，我，孕育万族万物亿兆众生的始祖蛇神，允许你在奇美拉位面建立九头蛇传销……咳咳，九头蛇兄弟会。”
太顺口了差点说漏嘴。
“九头蛇兄弟会！？”
艾迪狐疑地看了始祖蛇神一眼，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九头蛇应该是七层地狱第五层执掌【愤怒】的那位魔神吧，所以，眼前这位执掌【银玉】的魔神将九头蛇的名号冠在属于他的组织上是几个意思？
“没错，九头蛇兄弟会。你知道九头蛇的能力吗？砍掉一个头，长出两个头取而代之，也就是说除非能同时砍掉九个脑袋，否则九头蛇永远无法被消灭。”塔洛斯说，“因此，我们组织的宗旨是丢掉一个下线，没有关系，再发展两个下线，只要你能坚守这种理念并持之以恒，总有一天能成为九头蛇最不可或缺的一个脑袋。”
“等等，阁下，你是说……下线？”
年轻法师整张脸上都写着困惑，站在他面前侃侃而谈的是七种原初欲望中代表【银玉】的始祖蛇神，而他是灵谕学派法师，普林斯高等魔法学院最杰出的一个学生，所以，他们间最有可能发生的话题难道不应该是“七层地狱与猩红原野、图腾殿堂、白金天国召唤仪式与咒语的差异”、“七层地狱生物能力分析”之类的么？
为什么会转到“下线”这种诡异的话题上，他的记忆真的没有出现断层吗？
“难道你没有听明白？”始祖蛇神似乎误会了年轻法师的意思，不过并不介意，反而更为认真地介绍道，“九头蛇兄弟会是一个非常正规的组织，有着的明确的行动纲领，森严的等级制度，以及完善的激励约束机制。”
“在九头蛇兄弟会，一个成员只要能发展出100个下线，便能成为初级合伙人，每月可以免费领取一瓶欢愉圣水，享受内部八折优惠价。此外，每当有一个下线晋升为初级合伙人，他能从中抽取一定份额的福利作为奖励。”
“初级合作人如果能在一年内发展出10000个下线，便能成为高级合伙人，每月可以免费领取五瓶欢愉圣水和一枚怀孕宝石，享受内部六折优惠价，同样，每当他的下线得到晋升，他能从中抽取一定福利。”
“也就是说，当你成为高级合伙人后，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获得稳定的福利收入，因为，你的下线在为他们自己努力的同时也在为你工作。”
“不仅如此，高级合伙人每年都有一个机会，一个无需举行任何仪式便能直接从七层地狱召唤我，始祖蛇神的机会。无论你是普通人还是法师，只要满足高级合伙人的条件，便能进行召唤，这是七层地狱一位欲望魔神的承诺，至少在未来十年内有效！”
听到欢愉圣水时，艾迪还有些不以为然，法师在一定程度上虽然喜欢享乐，但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听到怀孕宝石时，年轻法师若有所思，怀孕宝石或许真有成为畅销品的可能，不过他到底是位法师啊，不可能转行去做商人，当听到一年可以召唤始祖蛇神一次时，艾迪终于动容。
按照苍老法师的评价，降临到奇美拉位面的始祖蛇神等级起码在20以上，甚至，七层地狱中始祖蛇神的本体实力可以和真正的神灵相提并论。
他今年职业等级为13，要是真的成为九头蛇兄弟会的高级合伙人，岂不意味着可以召唤出一位五阶帮手，换句话说，即便不幸面对其他传奇法师，他也有一定底气，拥有逆袭翻盘的可能。
这就相当了不起了。
幻想了一下召唤始祖蛇神将一位大法师干翻的场景，饶是年轻法师向来成熟稳重，颇有自制力，都有些心潮澎湃，难以自己，与此同时，始祖蛇神又下了一剂猛药。
“高级合伙人如果能在五年内发展出十万名下线，便能成为九头蛇兄弟会最重要的九位首脑之一，除了每月十瓶欢愉圣水、三枚怀孕宝石和内部五折优惠价的福利，每月都有召唤一次始祖蛇神的机会。”
始祖蛇神看着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的年轻法师，得意地说：“我不妨再给你透露一个消息，我的战力可不是寻常五阶可以相比的，如果按照你们的职业体系，我的职业等级应该在25级以上，换句话说，在一对一的战斗中，我永远不可能输。”
事实上这是保守的说法，便是五个传奇同时围攻始祖蛇神，他也能将他们拖入里世界，与尘世巨蟒、美杜莎、衔尾蛇共同对敌，并且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取得最终胜利。
“艾迪哈迪，现在我非常郑重地询问你，你是否愿意成为九头蛇兄弟会的创始人？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从今天开始你便能享受九头蛇首脑的待遇，包括但不局限于免费领取欢愉圣水、怀孕宝石和召唤始祖蛇神的机会。”
在年轻法师短暂的20年人生中哪里遇到过如此诱人的条件，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早在始祖蛇神摆出高级合伙人待遇的时候就断了，因此，他几乎用此生最激情澎湃的语气喊出三个字：“我愿意！”
033、九头蛇兄弟会（2）
艾迪九头蛇首脑之一哈迪，在始祖蛇神消失在一阵迷雾后第一时间将好消息与好友维农分享。
以艾迪一贯以来成熟稳重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随意将消息嚷嚷得到处都是的，但这个消息实在太令人激动，也太令人冲动了，很难让人一直憋在心底，锦衣夜行是要遭天谴的，况且，九头蛇兄弟会作为一个正规的组织，本来就是要对外招人的，他现在分享出去，也不算什么出格的事。
所以，理所当然的，在了解认识九头蛇兄弟会的宗旨、纲领和发展模式后，维农当天晚上就成为九头蛇的第一个正式成员，开始认真思考应该如何快速发展下线。
在这位身形高大到可以和任何一位战士媲美的法师看来，欢愉圣水和怀孕宝石都是次要当然，它们确实非常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是不可多得的稀罕物品真正让人说不出一个“不”字的要数高级合伙人的专有福利，每年一次召唤始祖蛇神的机会。
始祖蛇神，七种原初欲望中执掌【银玉】的魔神，降临到奇美拉位面的一个化身就具备五阶实力，职业等级在20以上！
哪怕是为了这个他都要好好经营一番，成功了，日后便有一张底牌在手，关键时刻甚至可以与传奇法师对峙一二，那可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失败了，他未必能有什么损失，不过是些再基础不过的时间精力和金钱罢了他有的是钱。
第二天一早，艾迪拉着维农找到校长和其他两位传奇法师，将九头蛇兄弟会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并开始演练他身为九头蛇首脑之一的另外一项福利，现在就可以直接召唤来自七层地狱的生物。
艾迪觉得，有必要加快传播地狱之主塔洛斯信仰的必要，知道地狱之主的人越多，愿意加入九头蛇兄弟会的人才会越多，两者在一定程度上是相辅相成的。
以校长为首的三位传奇法师也乐于提前领略七层地狱生物的实力，新信仰的传播终究无法一蹴而就，需要时间的酝酿，于是一拍即合。
几分钟后，学校禁林，艾迪取出魔杖：“我现在要召唤的是三眼章鱼，七层地狱第一层尘世巨蟒的眷族，它们十分擅长在海域、河流、湖泊、沼泽等充满水源的地方战斗，不过在地面上也能发挥一定战力。”
年轻法师的精神按照之前始祖蛇神交代的冲入猩红原野，找到一处笼罩着无数迷雾和暴雨的岛屿据说那是七层地狱在猩红原野中的投影，或者说相互重叠的地方那里已经有四种地狱生物在等到召唤。
黑色光柱出现，大团白色迷雾旋转着变成一只巨大的章鱼降临到物质位面：它有三只红色的眼睛，八条触手，每条触手的长度都在15以上，有成年人腰部粗细，只是轻轻一甩，就将一棵起码有百年树龄的针叶松一种可以发出松针攻击敌人的松树连根拔起。
亲眼目睹一种全新的召唤兽，三位传奇法师对之前始祖蛇神的话语更加深信不疑，认为第四个召唤空间计划的可行性又提高了几分。
校长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表示她现在心情不错，右手一挥，早就准备好的三只豺狼人咆哮着从笼子里冲出来。
当年兽人解放运动爆发时，绝大多数兽人不惜付出生命也要反抗人类法师的统治，追求自由、权利和平等，但也有极少数兽人从精神都到身体都被人类法师驯化，他们有着极高的服从性，表现得极为温顺和亲近主人，将主人的安全生死和命令视为第一位，愿意为主人搏命战斗。
灵界破碎后，残存的猩红法师和灵谕学派法师在吸取教训后借助化生学派遗留下来的研究资料，对这些兽人进行进一步培育，筛选出更为优良的品种，这一次，他们培育出来的兽人智商更低，相当于十岁左右的孩童，但身体强壮，在亲近主人方面和宠物犬一样温顺，如果有需要又能爆发出一只兽人应有的战力。
如此一来，兽人们就再也不会因为种种不公正待遇诞生反抗、独立、自由、平等的想法或念头，只知道服从，也只懂得忍受。
这三只豺狼人就是普林斯高等魔法学院自己培育的优良品种，被校长找来充当测试对象。
得到命令，豺狼人快速奔跑、高高跃起，手持大剑从三个角度发起攻击。
外表呈暗红色的粗壮触手仿佛鞭子，狠狠一抽一打，两只豺狼人充满战意的咆哮被迫转为哀嚎，重重摔在地上，剩余一只豺狼人被一条触手缠绕，不等他有其他反抗动作，第二条触手挥舞过来，将他缠成一个大茧。
下一秒，艾迪、维农和三位传奇法师便有幸见到【暴食】眷族三眼章鱼的独特攻击方式，或者说，进食方式，只见触手上一个个密密麻麻仿佛吸盘但实际上是嘴巴的东西张开，露出一根根呈螺旋状分布的密集尖牙，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我发誓在今天之前我从来没有密集恐惧症，但现在我要吐了。”维农将手臂上竖起来的汗毛按下去，“实在是太恶心了。”
谁能想到三眼章鱼的触手上全是嘴巴，还是相当挑战他人接受方式的奇特构造。
苍老法师非常赞同地点点头，不过他持的是另外一种观点：“这种心理上的不适也是一种武器，你应该习惯乃至喜欢它，而这种喜欢会在战斗中帮助你取得先机。”
可以说是一位非常尽职的好老师了，这个时候都不忘提点学生，尽心指导。
交谈间，沙沙沙的啃噬声在禁林中回荡，那只从头到脚都被触手缠绕住的豺狼人因为数百只嘴巴的集体啃噬仅仅在几秒钟后就变成一副骨架，上面连一根肉丝都没有留下，这种高效率的死亡啃噬让三位传奇法师都忍不住感到欣喜。
三人见多识广，知道任何猎物但凡被三眼章鱼缠绕，等待他的将是成百上千乃至上万张嘴巴的啃噬和吸食，即便短时间内挣脱，也会落得满身伤口的下场。
大量失血，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是件令人期待的事，尤其是在战斗中。
挥手让幸运下来的两只豺狼人退下，校长伸手一挥，召唤出一只来自白金天国的驼鹿神使，她要深入发掘三眼章鱼的实力和潜力。
***
一一召唤三眼章鱼、花妖、无面者和欲蟒结束七层地狱召唤兽实力与能力测试，艾迪才摆脱极度的喜悦和激动，逐渐冷静下来，通过魔法道具联系上远在1200哩外的祖父，灵谕学派魔法世家哈迪家族的族长。
“祖父，我迫不及待地想要与您分享一个好消息，关系到日后我们哈迪家族的进一步发展与繁荣。”
艾迪的祖父，一位职业等级为20只差一步便能晋升传奇的四阶大法师他曾经也是从普林斯高等魔法学院毕业的如今收到他最引以为傲的孙子传讯，顿时来了兴趣，将手中事务暂时放到一边，取出专用羽毛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一段文字。
“来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希望你的好消息能让我这个因为家族事务而烦恼的老人开心上一段时间。”
最后一个单词完成拼写的瞬间，笔记本上那行黑色字迹消失，在艾迪面前的另外一本笔记本上显现出来。
年轻法师轻笑一声，继续书写道：“那您从现在开始应该做好万全准备，这个好消息尽管无法让您立刻将职业等级提升到21，但也相差不远。”
艾迪没有继续卖关子，将意外召唤到始祖蛇神、七层地狱以及九头蛇兄弟会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又坦承自己因为过于激动而犯下的错误，隔了一天才联系上家族。
“到现在为止，整个奇美拉位面只有六个人知道九头蛇兄弟会，其中有三位是传奇法师，哈迪家族应该不惜一切代价抓住这个机会。”
哈迪家族的古堡中，精神矍铄的老法师忍不住长笑两声，回复道：“你做得非常好，艾迪，这将是我们哈迪家族至关重要的转折点。我会立刻召开家族会议，将九头蛇兄弟会的事情落实下去，以家族领地为核心发展下线。”
越是靠近传奇就越是了解真正的传奇有多强大，20级和21级，一级之差，就是天壤之别。
因此，艾迪祖父深知拥有召唤始祖蛇神的机会究竟意味着什么。
“九头蛇至多只能存在九个首脑，哈迪家族必须占据三位以上的席位。”
有着类似想法的不止艾迪祖父一人，三位传奇法师也无法避免，不同的是，后者希望普林斯高等魔法学院掌握更多的席位。
在召唤始祖蛇神和召唤七层地狱生物的共通推动下，地狱之主塔洛斯的信仰以普林斯高等魔法学院所在的刀桥郡为钟形快速传播开来，与此同时，九头蛇兄弟会这个新组织也以普通人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壮大。
034、海岛蓬托斯
所谓信仰，便是精神上的寄托，心灵上的慰藉。
在这个由造物主从大虚空中创造出来的世界，神灵信仰传播过程中最必不可少的一项就是教义，通过教义，普通民众才能知晓神灵掌握的权柄，了解神灵的行为方式和善恶道德观念，以及信仰这位神灵可以在哪方面获得眷顾。
希望改善运气和生活不幸的会去幸运女神的神殿祈祷，希望在商业上有所作为的会信仰财富女神，希望获得一段完美爱情的会将希望寄托在爱情女神上，擅长暗杀和制毒的更愿意投入毒疫女神的怀抱。
总之，教义是信仰传播中非常重要的一环，也是一位神灵有别于另外一位神灵的重要标志。
术业有专攻！
之前得到三位传奇法师命令在普林斯高等魔法学院所在刀桥郡附近传播地狱之主塔洛斯信仰的法师采取得是最原始的三种方式，忽悠，利诱，以及命令，努力宣扬地狱之主的身份和权柄，但要说有多少成效，那显然是假的，至少需要一段时间的发酵和酝酿。
要知道，按照他们掌握的信息，地狱之主塔洛斯是造物主三面中破坏神在**领域的延伸，代表七种原初**，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堕落，与普通民众的渴求有着根本的冲突和对立。
普通人最喜欢什么，喜欢生活安定，喜欢万事顺遂，喜欢不劳而获，喜欢天上掉馅饼，喜欢金钱财富，喜欢一夜暴富，喜欢权势，喜欢俊男美女……
而这些，地狱之主统统无法满足。
所以，他们完全可以预见传播信仰的难度。
等等！
在深入了解普通人的渴求后，心思活络一些的法师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地狱之主没有“不劳而获”，但有【懒惰】，没有“金钱权势”，但有【贪婪】，没有【美女如云】，但有【银玉】……
如果将七种原初**进行正面意义上的解读和宣传呢，又或者，和七层地狱中执掌七种原初**的魔神结合起来呢？
这群法师是普林斯高等魔法学院中最先知道九头蛇兄弟会的那批人，知道欢愉圣水和怀孕宝石的存在，如果操作得当，那就是摆放在普通民众眼前的神迹。
至于这种操作会不会影响地狱之主的形象，那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他们是法师，通常唯结果论，既然目的是今后能从七层地狱召唤生物，那只要保证奇美拉位面存在对地狱之主或者七层地狱的信仰就行了。
于是，在经过一系列准备后，地狱之主塔洛斯以全新的形象出现，始祖蛇神被视为他的一个属神而存在有时候也会视作地狱之主在【银玉】领域的化身可以给信徒带来无尽的欢愉，繁盛的子嗣，并有欢愉圣水和怀孕宝石两种特殊物品为证。
无论哪个世界，子嗣都是无论如何都绕不过的一个话题，不管是人类还是兽人，都需要繁衍子嗣，那是铭刻在任何生物血脉中的本能。
子嗣的断绝，往小了说是一个家庭的断绝，一个家族传承的断绝，往大了说是一个民族、一个种族、一个文明的断绝。
现在，始祖蛇神在地狱之主塔洛斯的命令下降临了，给众生带来福音和欢愉，顿时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和兴趣。
这种将七种原初**进行正面解读，并与九头蛇兄弟会紧密结合在一起的攻势是塔洛斯本人喜闻乐见的，加上奇美拉位面，如今每时每刻都有七个位面为他提供大量信仰，持续壮大魂火。
***
肯所是一只豺狼人，是刀桥郡邻居敦伦郡一个灵谕学派魔法世家斯坦福家族豢养的兽人奴隶，因为他的强壮与实力，有幸成为斯坦福家族族长的仆役，主要负责看家护院。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身份，肯所真正的身份是一个间谍，为远在蓬托斯海岛上的海岛兽人提供消息。
灵界一役后，残存的兽人在人类法师的步步紧逼下不得不往南方逃离，一路向南，离开大陆，逃到一个巨大的海岛上。
在地图上，那座巨大的海岛被称为蓬托斯，终年高温多雨，植被茂盛，多蚊虫类魔法生物，拥有世界上面积最大的雨林，蓬托斯雨林。
蓬托斯远离大陆的地理位置和恶劣湿热的环境为残存兽人提供天然庇护的同时，淘汰了部分无法适应雨林气候的老弱兽人，如今生活在蓬托斯的兽人虽然仍为十二支，但真正强大的只剩下七支，分别是美人鱼、鲨鱼人、鹰身女妖、蜥蜴人、蛙人、蝎子人和蛇人。
本来在兽人族群中占据重要地位可以和美人鱼分庭抗礼的罗刹狮人，和牛头人、豺狼人、半人马、豹女，因为当地恶劣的环境游走在灭族边缘，无法继续提供有效战力。
以罗刹狮人为首的五支兽人不是没有尝试过登船外出，前往更适合他们的草原，不幸的是，灵界一役后，人类一方面血腥镇压没有出海的兽人，一方面重新培育智商更低、更亲近人类的兽人，大陆已经没有真兽人的立足之地，只能在海岛上苟延残喘。
最近，肯所敏锐地注意到发生在外界的变化，那是一个名为九头蛇兄弟会的组织，他们通过发展下线来提升自己在组织中的身份地位，以及与身份相对应的福利。
几天前，斯坦福家族的族长在经过大概一周时间的努力后正式成为九头蛇兄弟会的初级合伙人，每月可以免费领取一瓶欢愉圣水。
用斯坦福家族族长的话来说，那瓶欢愉圣水让他重新体会到十八岁年轻力壮小伙子的美好，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与精力仅限于床上觉得以往70年人生中的其他欢爱成为一种浪费。
“欢愉圣水真应该早一百年在这个世上出现！”斯坦福族长用遗憾的语气说完，愈发对九头蛇兄弟会抱有归属感和使命感，开始发动家族力量为晋升高级合伙人做准备，到时候，他每月可以免费领取五瓶欢愉圣水和一枚怀孕宝石，并且能通过他庞大的下线获得更为可观的福利。
在肯所看来，欢愉圣水不过是有权有势的人用来增加生活情趣的调剂，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真正让他在意的是怀孕宝石，一种可以让人在交够后百分百怀孕的神奇宝石。
豺狼人第一时间想起蓬托斯海岛上数量已经锐减到三位数的五支兽人，要是他们能大规模获得怀孕宝石，能否改善当前困境，重新焕发生命光彩和活力呢？
猩红法师所属的化生学派流传着一句至理名言：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
五支兽人在将近四个世纪的时间里努力适应着蓬托斯岛屿的环境，具体表现为体型与生活在大陆的近亲相比偏小，演化出更为耐热的器官结构，毛发不再浓密厚实……
肯所认为，只要世间足够，五支兽人一定能完成对环境的完全适应，成为新的兽人亚种。
带着强烈的憧憬与渴望，肯所开始暗中调查九头蛇兄弟会，感谢他仆役的身份，有一定机会跟随**师外出，充当打手和苦力，渐渐的，他注意到一个刚刚在人类社会中兴起的信仰，地狱之主塔洛斯，怀孕宝石就来自他的属神，一位执掌【银玉】的魔神，始祖蛇神。
035、化生学派·灵谕学派（1）
奇美拉位面是塔洛斯位面降临过程中遇到的又一个高等位面，不过仅有一块大陆，只有在南方海域上零星点缀着一些岛屿，其中最大的一个就是蓬托斯，面积大概有200万平方哩，并且80%以上为原始雨林。
兽人解放运动和灵界破碎后，摆脱人类法师奴役的十二支兽人就生活在这座岛屿上，演化成十二个部落，由十二位酋长领导。
这天，本来只有在一年一次酋长大会上才会聚合在一起的十二位酋长在鹰身女妖部落秘密召开会议，至于主题，自然是豺狼人间谍肯所从人类大陆传递回来关于地狱之主塔洛斯的信仰、九头蛇兄弟会，以及分散在人类社会兽人间谍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千辛万苦购买回来的五枚怀孕宝石。
“目前九头蛇兄弟会的成员全部为人类，兽人想要成为其中一员非常不现实，至于从人类手中大规模购入怀孕宝石的难度同样非常大，一不小心就会暴露我们在人类大陆上的情报人员。”
“起初我们考虑过通过人左派的势力获得稳定购买怀孕宝石的渠道，但发现事情不可行，他们在大陆上的处境并不好，时常受到以猩红法师为代表的极端派攻讦和迫害，无法给予我们更多实质性的帮助。事实上，暗中为情报人员提供庇佑和安全屋已经是他们的极限。”
人左派是由海岛兽人发明出来的一个政治概念，指代人类社会中愿意对兽人伸出援手，抵制兽人奴隶制的一个特殊群体，他们呼吁废除兽人奴隶制，消除种族隔阂仇怨，号召实现人类兽人平等，实现两个种族的共同进步。
“后来经过一位同事的提醒，我们发现之前犯了一个错误，九头蛇兄弟会虽然是目前唯一一个拥有大量怀孕宝石的组织，但他们本身并不生产怀孕宝石，他们只是神灵的搬运工，九头蛇兄弟会背后的始祖蛇神才是重点。”
“按照从人类大陆传递回来的消息，始祖蛇神有两种身份，一种是地狱之主塔洛斯的属神，另外一种是化身，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位神灵，可以接受信仰，甚至赐予神术。”
确定这点后，事情就好办多了，众所周知，神灵无法拒绝信仰，就像猫咪拒绝不了猫薄荷一样。
“所以，我们认为可以在罗刹狮人、牛头人、半人马、豺狼人和豹女五个部落进行试点，看能不能通过信仰、神术达到相同的效果。如果可行，始祖蛇神的信仰还可以传播到其他部落，如果无法达到预期，及时止损。”
等到负责处理来自人类大陆情报的鹰身女妖汇报完毕后，十二位酋长开始评定计划的可行性。
“你要知道，五支兽人目前的困境不是借助外部力量就可以顺利解决的，通过怀孕宝石增加生育率或许可以暂时解决问题表象，但无法解决问题本质。”
将希望寄托在怀孕宝石身上不过是豺狼人肯所一厢情愿的想法，五支兽人数量锐减到三位数，游走在灭族边缘从来就不是生育率的问题，而是受限于多年前猩红法师最初的设计模板。
罗刹狮人、牛头人、豺狼人、半人马和豹女可以在草原上驰骋，但征服不了高温湿热的雨林，就像三阶以下的美人鱼无法离开水源在陆地上生存一样。
“是的，所以我们将重点转到始祖蛇神身上，如果条件允许，始祖蛇神能成为继地母后的第二位神灵，兽人将迎来久违的祭司。”
地母，便是当初兽人解放运动时期疯狂崇拜当时的领导者，由狂热信仰人为造就出来的神灵，哪怕存在缺陷，也强过五阶传奇数倍，是兽人解放运动在一定程度上能取得成功的关键。
但是，让无数兽人无法想通的是，自从地母后，他们再也没有办法人为造就第二位神灵，有人认为是和四个世纪以前比起来现代兽人数量锐减的缘故，还有人认为如今兽人取得独立，再也无法提供足够狂热的信仰……
总之，人造神灵这个计划一直在进行，也一直被搁置，但一直处于失败状态。
“我觉得可行。”罗刹狮人部落的酋长在将近半小时的争论后发表看法，“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管可行性是高是低，都不会有什么损失，我们罗刹狮人愿意尝试。”
“我们牛头人一族也愿意尝试。”牛头人酋长瓮声瓮气地说，“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
当远在蓬托斯海岛上的十二支兽人尝试信仰始祖蛇神帮助五支兽人走出困境、发展属于兽人的祭司群体时，人类大陆上最后一个奇美拉高塔同样开始对怀孕宝石展开研究。
一开始，猩红法师并没有注意到塔洛斯的信仰法师和信仰向来是对立的但这种在短时间内形成类似“送子观音”概念的信仰从无到有再到繁荣的过程实在太快，快到醉心于实验研究的猩红法师都有所耳闻。
被断言一生都不可能拥有孩子的女人怀孕了，向来子嗣艰难的某个家族如今有五个正在待产的孕妇，种种最初被认为是传闻的事件最后被证实全部是事实，猩红法师普遍具备的研究思维立刻发现那种名为怀孕宝石的东西所蕴含的巨大价值。
曾经，在这片土地上，化生学派和猩红法师才是主导者，一座座奇美拉高塔既是猩红法师修建起来的法师塔，也是他们进行生化改造的实验室，批量生产兽人的加工厂，灵谕学派在这个世界不过是化生学派的附庸、小弟，这从本方位面以“奇美拉”命名就看得出来。
那时候，一位猩红法师领主出行，必然是坐在最豪华的车架上，周围簇拥着数以千计的兽人护卫和仆从，排场相当浩大，比起“法师”，他们更像是“研究者”和“指挥者”，即便是战斗也是由麾下的兽人代劳。
各种兽人在前方与敌人厮杀，冲锋陷阵，猩红法师通常驻扎在战场的高地之上，这样他们就可以观察整个战局，然后在没有任何风险的情况下扮演远程炮台的角色，偶尔释放一些法术，左右战局。
但谁能想到呢，被视为护卫、奴隶和玩物的兽人居然会发出“自由”、“平等”、“权利”的呐喊，并且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席卷整个世界，演化成至今都让猩红法师咬牙切齿的兽人独立运动。
一场兽人独立运动将化生学派和猩红法师从至高无上的神坛上拖了下来，在镇压兽人解放运动的过程中，猩红法师损失惨重，成为兽人神灵地母的主要打击报复对象，灵界一役后，他们丧失主导地位，还差点断绝传承成为历史，从此被灵谕学派骑在头上。
若非灵谕学派最为根本的灵界破碎，幸存的传奇法师以自身为代价建造召唤空间，奇美拉位面在兽人解放运动后或许还要迎来一场以灵谕学派为主导的法师内战，彻底将化生学派扫进历史的尘埃。
甘心吗？
自然是不甘心的，每时每刻，他们都幻想着重新掌握话语权，成为世界的主宰者，为灵谕学派培养低智商的兽人有什么好，掌握权力才是数代猩红法师的最终追求。
“从九头蛇兄弟会手中流传出来的怀孕宝石是化生学派重新焕发生机和光彩的重点，灵谕学派能在丧失六大神鸟等王牌后以灵界碎片为基础塑造三大召唤空间谋求新的出路，我们化生学派为什么不可以？”
“只要有足够的怀孕宝石，仅剩的三头三头奇美拉将不再是需要小心翼翼呵护和饲养的珍惜保护动物，它将重新成为我们的王牌，战场上骁勇善战的合成兽！”
和那些被视为护卫、奴隶和玩物的兽人不同，三头奇美拉是猩红法师最宝贵的财产之一，从实验室被创造出来、来到世上的那一刻开始就具备五阶战力，按照历史记载，以前化生学派光是照料一头三头奇美拉的兽人就将近一百，吃得好，喝得好，住得好，所以没有随着兽人的叛乱而叛乱。
因此，三头奇美拉作为化生学派最重要的王牌出现在战场上，血腥镇压兽人，当然结果也是可以预见的，连猩红法师本身都遭受重创，作为武器的三头奇美拉自然损失更加惨重。
如今，整个奇美拉位面只剩下三头三头奇美拉，被猩红法师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
如果化生学派无法成功合成第四头三头奇美拉无论是通过对现存三头奇美拉的研究还是从典籍资料中寻找答案三头奇美拉将在一百年内迎接灭绝的命运。
三头奇美拉固然具备五阶战力，但寿命远远无法和正常五阶相比，只有五百年左右。
一旦那样的事情发生，猩红法师的处境会更加糟糕。
“我知道，我都知道，三头奇美拉还没有自然生育的先例，但现在我们有了怀孕宝石，欢呼吧，各位，化生学派将重新在这片土地上崛起。”
036、化生学派·灵谕学派（2）
需要指出的是在奇美拉位面，并非只有化生学派的猩红法师才具备研究思维，事实上，普林斯高等魔法学院的一位老师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思考后，同样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众所周知，三大召唤空间因为非是自然生成的缘故需要灵谕学派定期进行维护，猩红原野需要用到血和尸体，图腾殿堂需要灵魂，白金天国需要祭祀，否则三大召唤空间轻则无法诞生新的召唤兽，重则因为不堪重负破碎。
但有一点非常明确，无论以上哪一种情形都不是灵谕学派愿意看到的，他们有将近一半的战力体现在召唤兽上。
“一个月前，我从猩红原野召唤了两只三头狼，一只雌性，一只雄性，在使用一枚怀孕宝石和完成一次交够后，那只雌性的三头狼和预料中的一样受孕，极有可能在半年后诞下一只三头狼宝宝。”
“为了证明这不是特例，我又召唤了蛇蜥兽、巨首秃鹫和吸血蛙，结果令人欣喜，怀孕宝石能让召唤兽受孕这一结论具备普遍性。后来，一个想法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徘徊，久久没有散去，我们为什么不通过逆向召唤将大量怀孕宝石送入猩红原野，让生活在里面的召唤兽具备自我生殖能力。”
“如此一来，只要有足够的怀孕宝石，灵谕学派便能将大量精力从猩红原野解放出来，投入到图腾殿堂和白金天国。”
普林斯高等魔法学院的一个会议室中，一位女法师正在侃侃而谈：“距离那场席卷全世界的兽人解放运动已经过去整整四个世纪，但灵谕学派在没有化生学派压制后依然没有取得理想中的飞速发展，为什么？因为我们的根本灵界破碎了。”
“不止一项研究认为是三大召唤空间有限的召唤兽数量制约着灵谕学派的发展。如果我的计划能够成功，率先提升猩红原野的品质，未来法师们将有更广阔的的发展空间和更多的可能。”
事实上，若非图腾殿堂的十二柱兽灵和白金天国的九阶神使属于灵体生物，不具备怀孕的可能，她都想将怀孕宝石送入所有召唤空间。
不，稳妥起见，她还是试验一下吧，万一，怀孕宝石同样能让通过分裂来增加族群数量的灵体也受孕呢？
那她将成为本世纪最著名的灵谕学派法师，名字进入各种教材和典籍，被无数后来者铭记。
这是何等的荣耀和成就！
光是想象那种情形，女法师就激动地浑身发抖，脑海中迸发出更多关于以怀孕宝石为基础的研究火花。
“好的，纳西尔法师，你的建议非常具有前瞻性、实用性和突破性，我会认真考虑，并努力说服校董为你拨一笔专用资金，如果不是今天的议题叫做‘如何向外界详细介绍普林斯高等魔法学院发现第四个召唤空间这一重大发现’，我非常愿意倾听更多关于这项实验的细节。”
“今天就先到这里，稍后我们会来一场睿智法师与睿智法师之间的对话，此时此刻，让我们将重点重新转移到它应在的地方，好吗？”
距离艾迪哈迪无意中从七层地狱召唤到始祖蛇神已经过去整整两个月，普林斯高等魔法学院在经过一系列的测试和实验后，终于可以确信七层地狱完全有资格成为灵谕学派第四个召唤空间。
不过如何向外界正式介绍这一重大发现是个问题，是在权威魔法期刊上发表论文，还是直接召开一个有无数重量级嘉宾出席的发布会？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后，校长终于做出决定，只是需要学生的参与和配合。
“两个星期后，便是我们普林斯第二学期的期末考试，为什么不将实战课的期末开始作为平台呢？人们往往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东西，所以便将目前能够从七层地狱召唤到的四种召唤兽呈现到他们眼前。”
另外一个老师附和道：“这个主意好，我们还可以将戴安娜高等魔法学院和亚马森高等魔法学院的校长、教授和学生一并邀请过来，他们不是经常对普林斯在三大高等魔法学院中排名第一抱有疑虑和质疑吗？那就比比，通过学生比试的方式，让他们知道差距究竟在哪里。”
……
“所以，你们还有两个星期的时间用来锻炼如何顺利召唤一只七层地狱生物，成绩优秀的同学将获得在联盟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一个小时后，苍老传奇法师向他的学生宣布了一个消息。
所谓联盟，便是灵谕学派法师联盟，一个凌驾于各国王室之上的特权组织，掌握着奇美拉位面最强大的力量，固定席位均为传奇法师，目前十一人，非固定席位为职业等级在15级以上的大法师，每年改选三分之一。
“艾迪，作为世上第一个将始祖蛇神召唤到奇美拉位面的法师和九头蛇兄弟会的一个首脑，你一定会参与的对么？”维农在回宿舍的路上这样问他的好友。
“是的。”艾迪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没人，又靠近好友耳边轻声说，“我不仅要参与，还要干一件大事，如果条件允许，我会当众挑战戴安娜或者亚马森的校长或教授，让他们见识一下始祖蛇神的厉害。”
“哇喔！”维农承认他有点被这个疯狂的举动吓到了，“兄弟，你玩得有点大啊！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和老师、校长商量的结果。我敢说，要是始祖蛇神真的在一对一的战斗中取得最终胜利，艾迪哈迪这个名字用不了几天时间便会传遍整个大陆！”
大陆上三所高等魔法学院的校长都是传奇，也是她们能冠以“高等”一词，与其他魔法学院彻底区分开来的根本原因。
“到现在为止还只是一个想法，记得不要告诉别人。”艾迪和维农碰了一下拳，“我想给大家一个惊喜。”
既然有实力，那当然是浪起来啦。
037、登场
今年普林斯高等魔法学院的实战课期末考试注定为后来者铭记，成为专家学者研究魔法史时永远都无法绕开的重大事件，就是在这一天，来自世界各地的传奇法师和大法师们亲眼目睹一只只他们此前从未见过、典籍图鉴上从未记载过的奇异生物在一道道黑色的光柱中降临奇美拉位面。
它们来自七层地狱，普林斯刚刚发现的第四个召唤空间。
【暴食】的眷族三眼章鱼当众啃噬了一只来自白金天国的驼鹿神使，那个画面非常不可思议和具备冲击力，要知道白金天国的九种神使均为灵体，本身不具备血肉组织，但它还是被吃掉了，什么都没有剩下；
【嫉妒】的眷族花妖在利用只有拇指大小的可爱花精迷惑对手的同时以花粉、馨香挑起对手和召唤兽之间的纷争，渔翁得利；
【懒惰】的眷族无面者忽然从对手的阴影中遁出，在召唤兽反应过来前直接给予法师致命一击，大家都看出来了，若非这只是一场比赛，法师绝对会因为这个当场拥抱死亡；
【银玉】的眷族欲蟒挥舞着一根根观众分不清到底是尾巴还是触手的东西，将一只三头狼拖入欢愉的海洋，后者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直接失去战力。
两个星期前，在接到普林斯邀请函的时候，谁能想到会看到如此惊人和意外的画面呢？
当时世界各地不知道多少人蹦出类似的困惑和疑虑：“第四个召唤空间？是普林斯疯了还是我的眼睛出现问题？怎么可能！？”
事实证明，普林斯没有疯，这所高等魔法学院毕竟有三位传奇法师坐镇，轻易不会拿一所百年名校的声誉开玩笑，他们的眼睛也没有出现问题，邀请函上写得清清楚楚，普林斯确实发现继猩红原野、图腾殿堂、白金天国后的第四个召唤空间，七层地狱，尽管到现在为止法师能够召唤的生物只有四种。
即便如此，这个发现非常了不起，足够整个灵谕学派欢呼上好几天，观众席上很多到现在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法师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灵界破碎后的四个世纪里，灵谕学派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其他可被利用的灵界碎片，可那又怎样，四个世纪过去了，灵谕学派一无所获。
渐渐的，一种悲观的情绪在奇美拉大陆上蔓延开来，甚至有人认为这是来自造物主的启示：法师不应该奴役兽人，不然为什么会突然爆发兽人解放运动，灵谕学派赖以生存的灵界在兽人神灵地母手中毁去呢？
不过从今天开始，让那些胡扯的东西可以统统去见鬼了！
一位又一位的法师忍不住鼓掌、欢呼，为普林斯高等魔法学院这一足以改变当今魔法世界格局的发现送上掌声，而艾迪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向亚马森高等魔法学院的副校长弗洛森发起挑战。
“我喜欢你的幽默，年轻人，尤其是在普林斯刚刚取得重大成就的情况下。”弗洛森调侃道。
不仅是他，其他观众席上的法师也纷纷发出善意的笑声，将年轻法师的挑战当成一个幽默，没有办法，两者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作为年轻一辈，艾迪哈迪无疑是极为出色的，假以时日必然能晋升四阶大法师，五阶传奇也不是没有可能，但生活就是生活，现实就是现实，他不会因为你的出色就凭空降低对手的实力。
弗洛森，亚马森高等魔法学院的副校长，可是实打实的传奇法师，职业等级高达21，两者之间差了整整8个职业等级这是一件宝物都无法抹除的天堑和鸿沟。
当其他人因为这个“玩笑”笑出声的时候，普林斯的三位传奇法师对视一眼，明白艾迪九头蛇首脑哈迪的倚仗和底牌。
没有其他交流，仅仅是一个对视，三位传奇法师便达成共识，不准备阻止艾迪的挑战。
一来，七层地狱目前展示出来的四种召唤兽实力均为三阶，需要更高战力提升灵谕学派对七层地狱的信心，二来，他们也想更加深入地了解始祖蛇神的力量。
在三位传奇法师的刻意纵容下，艾迪的热情愈发高涨，他壮着胆子高声回了一句：“还有勇气，我有向一位传奇法师拔出魔杖的勇气！”
“你是认真的？”弗洛森敛去笑容，目光变得严肃，并充满审视意味，一一扫描着站在训练场中央那个才取得一点成绩就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年轻法师。
这位来自亚马森的传奇法师在得到艾迪的肯定回答后有些生气，他没有兴趣应付一位高阶法师的挑战，胜利是注定的结果，但那并不能让他从此变得伟大。
一个成年人在赛跑中赢了一位小朋友难道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吗？
没有，这种事情根本没有意义，纯粹是浪费时间。
不止如此，在弗洛森内心深处还有另外一种情绪酝酿着愤怒。
他的职业等级是21，是在场九位传奇法师中最低的，艾迪不选择别人偏偏选择他来挑战的决定很难让他不诞生一种类似“柿子要挑软的捏”的羞辱感。
在普林斯三位传奇法师的刻意纵容、怂恿，以及其他法师的起哄下，这场从一开始就注定一边倒的另类挑战很快就生效，谁也没有将这场挑战当回事，三阶对五阶，只要几秒钟的时间就能决出胜负，并不影响普林斯准备多时的盛大宴会。
不过，当艾迪将始祖蛇神从七层地狱召唤到物质位面时，事情开始变质。
看台上除普林斯三人外的其他五位传奇法师在看到始祖蛇神的瞬间立刻变了脸色：“五阶！”
这会再计较“普林斯之前是否知道艾迪能够以三阶之身越级召唤五阶生物”、“弗洛森是否被算计了”这种事情就显得太过短视，当前最重要的是对这种半人半蛇的召唤兽进行评测，以及相关召唤方法的推广。
***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塔洛斯快乐地想，颇有几分跃跃欲试。
从一开始，九头蛇兄弟会就是地狱之主信仰计划的补充，专门用来促进地狱之主信仰的传播。
塔洛斯没有接受过正规的牧师教育，但四次位面降临下来，自己也摸索出一套关于如何更好更快收集信仰的经验和方法，知道除了投其所好、趁虚而入，还需要给普通人一点适当的想象空间。
这种想象不是凭空幻想神灵的模样，而是让他们在与其他人的交谈时可以有理有据地描绘、形容神灵的威能，进而自己说服自己。
在普通人眼中，威能是最能体现神灵权柄的，而这种威能最直观的表现形式就是战力，通俗一点讲就是神灵多么强大，多么厉害，战胜了什么敌人，降服了什么怪兽，通过对比衬托出神灵的伟大。
普林斯法师在利诱、忽悠、命令普通人信仰地狱之主时并没有自作主张地修改塔洛斯之前的设定，将他描述成造物主三面中破坏神在欲望领域的延伸，麾下还有七位执掌七种原初欲望的魔神（另一说是拥有七个化身），但地狱之主的威能到底多么伟大，普通民众想象不出。
贫瘠的大脑、浅薄的知识、有限的认知能力、匮乏的想象力，无论哪一样都不足以支撑他们独立完成这项艰巨而神圣的任务。
所以，塔洛斯需要适时给予帮助，显现神迹，为他们的想象插上一对翅膀，让他们以后拥有赞美（吹牛比）的材料和基础，某年某月某日，始祖蛇神在普林斯高等魔法学院当着八位传奇法师的面轻而易举地击败了亚马森高等魔法学院的副校长，传奇法师弗洛森。
就连未来信徒们可能会遇到的反驳塔洛斯都考虑到了：一位神灵击败一个传奇法师就那么值得吹嘘吗，要不要脸？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其中涉及到一种非常重要的手法，留白。
要知道，击败弗洛森的只是始祖蛇神降临到奇美拉位面一个十分微不足道的化身，实力不及本体百分之一，而始祖蛇神只是地狱之主塔洛斯七个属神中的一个（另一说是始祖蛇神只是地狱之主塔洛斯在银玉领域的化身）。
换句话说，是地狱之主塔洛斯属神（化身）始祖蛇神的化身击败了弗洛森，这与“只用一根小指头就能碾死你”的手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如此一来，谈资有了，想象空间有了，对于地狱之主塔洛斯威能的认知也有了，完美。
万事俱备，只欠干净利落地将弗洛森击败。
注定成为谈资和垫脚石的弗洛森此时才刚刚凭借一位传奇法师应有的毅力和素质从“区区一位高阶法师就能越级召唤五阶生物”的事实中回过神来，立刻从白金天国召唤出一只同样具备五阶战力的圣锤神使。
这种位于白金天国上三阶的人形召唤兽身形高大，躯体健壮，有着金色的光滑皮肤，手持一柄大号战锤，背后长有一对类似雄鹰的金色巨大翅膀，十分威猛。
不得不说，灵谕学派法师有着和猩红法师一样的毛病，喜欢将召唤兽或兽人顶在前面，自己则躲在后面一个足够安全的位置充当炮台的角色，弗洛森就是如此，在召唤到圣锤神使后就将将魔杖对准艾迪。
弗洛森毕竟是一位战斗经验丰富的传奇法师，深知应该如何装作若无其事地快速取得胜利，始祖蛇神是五阶没错，但召唤他的艾迪只是一个普通高阶法师，只要一个最简单的法术，他便能将对方撂倒。
将艾迪解决了，战斗也就胜利了。
他这种擒贼先擒王的思路并没有错，只是错算了一件事，始祖蛇神不仅是一位五阶，还是一位实力相当强大的五阶，更是【银玉】的具现和化身，本质十分奇特，绝非常规手段可以对付。
轻笑一声，始祖蛇神在绝大多数法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中巨大化，身高瞬间突破100，一条色彩斑斓的蛇尾膨胀后比水桶都要粗上不少，在地上盘了几圈，将艾迪护在中央。
“哇喔”看着眼前一块块和盾牌差不多大的蛇鳞，艾迪忍不住发出感叹。
事实上，在弗洛森召唤出圣锤神使的瞬间，年轻法师就意识到他犯了一个致命错误，他错估了挑战弗洛森的难度，他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位传奇法师，还有传奇法师召唤出来的五阶生物！
好在始祖蛇神就像他之前承诺的一样，丝毫不见慌张地一边凭借肉身将弗洛森的法术硬抗下来，一边将他护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些后，艾迪看到始祖蛇神什么都没做，只是用深情的目光注视着挥舞翅膀径直冲过来的圣锤神使。
艾迪百思不得其解，看台和观众席上的法师们同样不理解始祖蛇神只守不攻的意图，不过很快，他们就明白为什么了。
只见圣锤神使才刚刚飞到一半，他那双和雄鹰一样长满金色翅膀的翅膀就无力和凌乱起来，紧接着身体剧烈颤抖，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楚。
法师们不明白，艾迪召唤出来的这只半人半蛇召唤兽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光是用眼神就能让一位圣锤神使陷入如此狼狈的境地。
但令人更加难以置信的画面发生了，圣锤神使在一声似痛苦似欢愉的呜咽中化作一道金色的光华，散入虚空，消失不见。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堂堂上三阶的圣锤神使，居然因为始祖蛇神的注视就被迫返回白金天国了。
这是错觉吧！？一定是错觉。
“副校长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趁机发起攻击？”看台上，一个亚马森高等魔法学院的学生不解地发问，但凡一个合格的灵谕学派法师都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副校长的情况似乎不大好？”另外一个学生说，“看他的脸色。”
那个学生定睛一看，果然，他们的副校长，一位年近300的传奇法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脸色酡红，靠将魔杖拄在地上才没有瘫软在地。
这是什么情况？
038、想太多
“始祖蛇神降临到奇美拉的化身有古怪！”当天晚上，酒店房间中，弗洛森一拳砸在桌子上愤愤不平地说，哪怕距离艾迪的挑战已经过去整整七个小时，他依然无法忘记那种被古怪力场包围的感觉。
身为传奇法师，弗洛森能感知到古怪力场的源头是那只半人半蛇的奇异召唤兽，当然，他现在知道对方的名字和身份了，始祖蛇神，七层地狱中执掌【银玉】的魔神，也知道艾迪为什么能越级召唤出一只五阶生物。
可不就是【银玉】么？
笼罩在力场中的他被前所未有的欢愉支配着，他的身体瘫软，提不起一丝力气，他想念诵咒语，但他不敢，因为一旦张开嘴巴，涌现出来绝对不会是咒语，而是破碎的呻吟，那太羞耻和难堪了，弗洛森也曾尝试过默发法术，但海啸一般的快乐让他的精神涣散，思维在无穷无尽的欢愉海洋上沉沦起伏，随波逐流。
仅仅是半分钟后，这场从一开始就被认为会是一边倒的挑战就戏剧性的结束了，不过输的那个人不是今年才13级的年轻法师艾迪，而是成名多年的21级传奇法师。
有人呆愣当场，有人惊声高呼，一片哗然都不足以形容当时的情况。
身为当事人，弗洛森知道，赢了他的不是那个毛头法师，而是从七层地狱降临到奇美拉的始祖蛇神，但别人不会这么想。
看热闹不嫌事大是许多人的通病，他们只知道一件事，亚马森高等魔法学院的副校长，一位职业等级高达21的传奇法师，在一对一的战斗中被普林斯高等魔法学院的学生，一位今年才13级的年轻法师击败可以说是非常会抓重点了。
这可是个大新闻，堪称古往今来第一回！
弗洛森可以用他的名誉打赌，很快便有很多版本各异的传闻以刀桥郡为中心向四面八方传播开来，并且越来越离谱，越来越夸张，到最后只剩下一个重点13级法师战胜了弗洛森！
至于始祖蛇神，那就是另外一个新闻了。
亚马森的校长，一位干瘦的独眼法师干巴巴地宽慰道：“不是你的错，只能说始祖蛇神的实力远在你之上，按照联盟最新评测，他的实力应该在23、24左右，很多法术都是基于【银玉】神职衍生出来的特殊能力。”
“我不甘心。”弗洛森咬牙切齿地说。
在漫长的300年时光中，弗洛森取得过大大小小无数次胜利，但那又怎样，因为一场失败，很快就不会有人记得他曾经的辉煌，以后只要一谈起弗洛森，大家第一个想到的绝对会是今天那场令他感到难堪和耻辱的失败。
他出名了，又一次，不过是以谈资和笑柄的方式出现。
因为这个，弗洛森没有出席今晚在普林斯举办的盛宴，光是压下愤怒和屈辱，确保自己不在刀桥郡做出出格的事情就耗尽他的全部心力和精力。
将一张桌子擦干净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将它弄脏只要泼上墨水就可以了，弗洛森都无法确定百年后他的名声是否能有所好转。
如果不能，他一定会气疯掉的。
***
“你太冲动了，艾迪，至少事先应该和我商量一下。”艾迪的祖父，哈迪家族的族长老哈迪忧心忡忡地说，“你不知道当时我在观众席上有多惊恐，惊恐于你的肆无忌惮，惊恐于一位传奇法师的怒火究竟会有多可怕。”
艾迪挠挠头，也有些后悔，后悔的同时又掩饰不住兴奋，换做谁得到一件宝物都会忍不住想要测试一下威力的吧。
平时表现得再成熟稳重也改变不了艾迪还是一个年轻人的事实，年轻气盛总是无法避免的。
“我以为会是一场战况胶着、难分难解的战斗，平局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完全没想到他会输得那么快，始祖蛇神根本没有太多动手他就趴下了。”
站在老哈迪的角度，上午那场挑战简直就是一场灾难，诚然，他看好的孙子一战成名，但弗洛森的仇人名单上有高达九成九的可能要多出艾迪的名字，甚至是整个哈迪家族，弗洛森毕竟输了，而且输得非常难难看，说当众出丑都不为过。
扪心自问，如果是他在大庭广众下被一个二阶法师撂倒了，也会恼羞成怒并在事后暗中报复的，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九头蛇兄弟会从今天开始人尽皆知。
在了结九头蛇兄弟会的制度、模式和福利后，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成为高级合伙人乃至首脑。
艾迪在一对一的战斗中击败弗洛森靠的是什么，难不成真的是智慧和勇气？
别开玩笑了，当然不是，他靠的是始祖蛇神，是外援，是……外挂！
既然艾迪可以，他们为什么不可以？
事实证明他们真的可以，从今天开始，只要加入九头蛇兄弟会成为高级合伙人，便拥有一年召唤一次始祖蛇神的机会，成为首脑更是每月一次。
和传奇法师分庭抗礼甚至是将对方按在地上摩擦啊，光是想象那个场景就让人激动的难以自持，实在是太痛快也太爽了。
在这种情绪的推动下，九头蛇兄弟会彻底火了，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热度。
大量基于名声和崇拜而诞生的信仰汇聚在一起，和来自其他六个物质位面的信仰一起源源不断地成为塔洛斯持续壮大魂火的燃料。
“为什么要担心一个废物的报复，我不是一直留在物质位面么？”艾迪身上冒出一股黑烟，化作始祖蛇神落在房间中，“比起这个，你们更应该担心的是部分别有用心人士对九头蛇兄弟会的打压。”
经过几次相处，艾迪已经能自然和始祖蛇神交谈，相较之下，第一次与始祖蛇神打交道的老哈迪就有几分拘谨，这可是与法师天然对立和不对付的神灵，魔神也是神。
拘谨归拘谨，老哈迪的头脑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塔洛斯的话让他想到另外一个非常刚才被忽视但实际上非常严重的问题。
“以前，能够对付五阶的唯有五阶，再多四阶大法师的围攻对一位传奇法师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自从奇美拉位面第一个五阶传奇法师诞生以来，他们就站在金字塔顶端，但是今天，这个固有认知被打破了，原来普通法师也是可以战胜传奇法师的，由五阶传奇垄断的权力架构出现裂痕……天！”
老哈迪越想越是胆颤心惊，他已经将上午发生的事往严重了想，没有料到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艾迪得罪的并非只是一位传奇法师，极有可能是一群，甚至是……
整个传奇法师群体！
传奇法师愿意看到他们的地位和权力被挑战吗，就像今天普林斯中发生的一样？
老哈迪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家族中有人胆敢借助外部力量挑衅族长权威，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将他的爪子斩断，以此类推，他得出一个不大好的结论：传奇法师可能会对九头蛇兄弟会出手。
怎么办！？
老哈迪倒吸几口凉气，焦急不已。
不对，事情还有转机。
九头蛇兄弟会背后站着的是始祖蛇神，传闻中地狱之主塔洛斯的属神，和第四个召唤空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要始祖蛇神愿意，一个九头蛇兄弟会倒了，还会有千千万万个九头蛇兄弟会站起来，或许干脆就是八头蛇、七头蛇，根本不是传奇法师可以单方面封杀的。
换句话说，除非将始祖蛇神彻底打倒，否则九头蛇兄弟会不可能被剿灭，但是，九头蛇兄弟会是九头蛇兄弟会，哈迪家族是哈迪家族，五阶传奇对付不了始祖蛇神，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哈迪家族么？
一旦哈迪家族毁灭，九头蛇九个首脑将全部空缺，到时候，联盟传奇法师一拥而上……
九头蛇兄弟会将和联盟一样沦为部分法师的又一个统治工具。
想到这里，老哈迪哪里还不明白孙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上了一条轻易无法离开的贼船。
不过事已至此，再计较这些纯粹是浪费时间，不如趁机开展更为深入的合作，短短一瞬，老哈迪重新恢复一位族长应该具备的冷静和睿智：“艾迪是九头蛇其中一个首脑，并且永远是，不知道哈迪家族有什么能为殿下效劳？”
塔洛斯：“……”
他本来只是想提醒艾迪小心弗洛森的报复，不过不用担心，身为一位慷慨的魔神，只要艾迪愿意帮他办事，好好发展九头蛇兄弟会并暗中为地狱之主传播信仰，他不介意在今后一个月时间里随时回应艾迪的召唤。
但是，谁能想到老哈迪的思维发散能力如此强大，能脑补那么多，什么打破固有认知，什么权力架构出现裂缝，他只是想尽可能多也尽可能快地收集一些信仰，根本没有考虑这些好吗。
感谢多次应对突发情况锻炼出来的能力，始祖蛇神临危不乱，故作矜持地点点头：“你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039、实验测试
塔洛斯愿意以始祖蛇神的身份寄生在艾迪意识中主动在物质位面停留，一方面是为了防止九头蛇兄弟会目前最好的广告和招牌被失去理智的弗洛森砸掉艾迪战胜弗洛森的事情已经广为人知这种事情真要发生了，他的损失就大了，另一方面，也是性格使然，娜迦不想看到旁人因为他的关系遭受牵连乃至迫害。
至于猩红原野，自有降临体黑屠牛负责，他虽然一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不吃不喝，只有偶尔眨动一下眼睛才能证明还是一个活物，但用来张开表世界将四种眷族源源不断地送出来支撑其他法师的召唤还是可以做到的。
事实上，塔洛斯恨不得能给黑屠牛安排更多更复杂的事情，防止他在【愤怒】的反扑中进一步向极端、绝对的“平和”、“安静”、“淡漠”靠拢，先是失去属于娜迦或者生者的气息，再是属于生物的概念，最后在一片寂静中归于虚无。
当然，塔洛斯也不打算白白浪费时间，他准备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在今后长达两个月的时间里，对，就是你的暑假，我们需要进行更深入、更全面、更本质的交流，在奇美拉位面重新除召唤外的其他力量体系。”
刚结束普林斯高等魔法学院期末考试回到家族领地的第一天，艾迪就接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任务。
“只要您口中的力量体系指的不是神术，我都可以，不然我一定会被灵谕学派开除法师籍，被其他人笑死的。”
塔洛斯将脑海中的资料理了理：“圣约者邪契者这半个职业应该不算是神职者体系吧，我记得0号宇宙光照会有一位大骑士就是借用大力神的神力一拳砸碎高等神术深海立方，将上古巨神梅芙降世转生后的美人鱼躯体捏爆。至多是神灵扯上一点关系，怎么能算是神术体系呢。”
再仔细回想了一遍，塔洛斯终于可以确定：“放轻松，是不是神术你肯定能自行判断出来，反正不会涉及信仰。”
光照会从诞生之初就对诸神和信仰不屑一顾，蔑称诸神为毒瘤、蛀虫和寄生虫，如果圣约者邪契者体系涉及信仰岂不是自相矛盾，自己给自己扇巴掌。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艾迪征求着问。
如果不涉及信仰，也不是神术体系，那他还是蛮期待的，谁能拒绝一种直接送到眼前的全新力量体系呢，这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对，现在就开始。”
话虽这么说，但塔洛斯并没有太多头绪，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搞清楚上一次末法时代位面的牧蛇人和涅普顿教团究竟是怎么召唤四种原初欲望以及四种眷族的力量的，更别说地精等生物是怎么在【银玉】的污染下变成一种全新生物牧蛇人。
那部分记忆在欢愉与繁衍之神和荒淫与增殖魔神两个分裂的意识合一后变得模糊、混沌，似乎需要更高的实力才能解封。
好在，如今地狱之主塔洛斯信仰和九头蛇兄弟会开始走上正轨，他有两个月时间慢慢实验，而且，末法时代位面牧蛇人和涅普顿教团的某些案件为他提供了大量参考。
塔洛斯伸手一指，在地上画出一个巨大的圆形图案，三个同心圆，五芒星，中间盘踞着一条怪异的蛇，同时具备尘世巨蟒、美杜莎、衔尾蛇和始祖蛇神的部分特征，这是地精巴尔格在变成牧蛇人后用来召唤四种眷族力量时使用的标志。
老实说，在决定将一个来自魔法时代位面的图案带到奇美拉位面时塔洛斯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不过当他将图案画到一半时，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一定能成，当完成图案的瞬间，始祖蛇神隐约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好像对【银玉】本质的了解和掌控力更进一步。
这种感觉很奇怪，以前，始祖蛇神的攻击方式简单、粗暴、直接，要么是点燃引爆对方的浴火，冲垮理智乃至整个精神灵魂，要么将对方拖入欲望深渊，在无尽的欢愉中死去，手段实用有效，但颇为原始。
塔洛斯不是没有意识到对银玉力量的使用太过粗糙，但距离始祖蛇神正式成为娜迦原初欲望化身才过去多久，根本没有多余时间用来深入挖掘研究，这段时间以来全凭本能行事。
现在，时机终于到来。
一直笼罩在眼前的朦胧迷雾被抹去部分，始祖蛇神见到一种以【银玉】为核心，由“荒淫”、“欢愉”、“繁衍”、“姓力”、“增殖”等领域构成的力量体系雏形，攻击方式立刻多样化起来，令一个人永远被混沌狂乱的银玉支配大脑精神的荒淫诅咒，令一个目标可以获得数倍快乐的欢愉祝福……
“来，用魔力在地上画出相同的图案，看看能获得什么效果？”
艾迪依样画葫芦，很快，第二个图案成型。
“似乎……没什么变化。”
“没有变化？”对此始祖蛇神并不意外，不过还是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艾迪，“另外一个位面的牧蛇人经常通过这个图案借用我和眷族的力量，一定是你在绘制图案的过程中出现纰漏，继续练习吧。”
没有办法，塔洛斯并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现纰漏，只好归咎于操作者不够熟练和其他未知错误上，反正对法师来说这种事情实在太常见了，学习新法术的过程就是不断失败累积经验最后才能成功的过程。
要是过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成效，塔洛斯也想好退路，奇美拉位面不大适合这种手段，换另外一种方法继续实验，就当是他每天给艾迪当保镖的报酬了，双方都不亏。
为了给艾迪信心同时也给自己信心，塔洛斯讲述了一个非常具有启发意义的故事：“从前，有一个孩童，他在跟随一位画家学习画画时，每天都被要求画鸡蛋，他画啊画，画呀画，画了一个又一个，终于，他不耐烦了，老师非常严肃地告诉他……最终，他成为一位伟大的艺术家。”
“你也会成为一位伟大的艺术家的，相信我。”
040、无面者
艾迪对始祖蛇神的话深信不疑，对方毕竟展露过非凡战力，只用一个眼神就将21级传奇法师弗洛森击败，给他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赋予前所未有的信心。
更准确的说，从艾迪“无意”间将始祖蛇神召唤到奇美拉位面开始，塔洛斯做的各种铺垫工作太过成功，无论是作为第四个召唤空间的七层地狱还是作为信仰补充的九头蛇兄弟会，都给人以极大的信服力，让人无法想象这么一个自称是银玉魔神的家伙居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将自身力量借给他人使用。
谁能想到呢？
在这个前提下，即便艾迪在经过一个暑假的苦练后依然一无所获，也会将原因往自己身上揽，不会怀疑始祖蛇神教授的方法根本不可行。
为此，塔洛斯感到非常欣慰，同时也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愧疚，于是愈发配合起来，每天都给予年轻法师鼓励与鞭策。
这天，艾迪像往常一样在临睡前用羽毛笔沾着以魔兽血液配置而成的墨水在羊皮纸上绘制那个他闭着眼睛都能顺利画出的图案，当最后一笔完成时，一种难以抵抗的睡意忽然袭来，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趴在桌上睡着，进入梦乡。
艾迪再度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非常奇怪的世界，天空中悬浮着无数只巨大的水母，远远望去仿佛是大片大片的云朵，云朵中，又映射着千万种光怪陆离的景象和众生百态，仿佛一只水母就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刷！
一只奇异生物忽然出现在艾迪面前，他看起来与七层地狱中【懒惰】的眷族无面者极为相似，但要更加完整和高等一种纯粹的直觉。
从七层地狱召唤而来的无面者由黑紫两色的迷雾交织而成，外表呈现为类人生物，背后有一对像蝙蝠又像蝴蝶的翅膀，如今悬浮在艾迪面前的生物头戴一张惨白的面具没有五官，一片空白，因此也看不清对方的面孔容貌让人感知不到他的任何情绪，有着一头一时间让人分不清到底是黑色还是紫色的长发。
生物背后有一对怪异的翅膀，蝶翼状，上大下小，蝠翼构造，膜质肉翅，上面零零散散分布着一个个或大或小、散发着黑紫色法术灵光的紫色孔洞，艾迪发誓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头晕眼花，好像凭空被人塞进一大团完全不属于他本人的狂乱信息，在他的大脑中来回尖啸嚎叫，恨不得立刻昏睡过去才能得到解脱。
“不对，我不是已经睡着了吗？这只是一个梦。”
艾迪一愣，用力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见对方没有攻击自己的意思，加上明白现在遭遇的一切只是一个梦，这才若无其事地继续观察起来。
生物上半身赤裸，肌肉线条分明，皮肤泛着紫色的灵光，尽管如此，艾迪第一时间联想到并非强壮、勇猛，而是苍白、瘦弱、病态、诡异等负面词汇。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尖锐狰狞，长着黑色的弯曲利爪，仿佛剃刀，他没有脚，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呈黑紫色、或长或短的触手，数量在三十以上，密密麻麻的随风而动，好像在水波中轻轻荡漾的水草。
当在大脑中清晰地描摹勾勒出眼前怪异生物的模样时，艾迪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好像，那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年轻法师觉得自己正在遭遇某种奇怪的事情，尽管这一切发生在梦境中，他想醒来，但怎么也无法做到，最令他感到慌张和无措的是那个和无面者极为相似的生物一直默默跟随在他身边。
有好几次，艾迪都已经自己已经甩掉他了，但下一秒，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刷”，对方又从他的影子中浮现出来。
在多次失败后，艾迪尝试着和对方沟通交流，但对方只是顶着一张空白的面具“盯”着他，时间越久，就越是让他感到毛骨悚然，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好像成为一只被毒蛇盯住的老鼠，想反抗，却无能为力。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终于，艾迪发现一个一直被他忽略的细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回响着细碎的低语和呢喃。
艾迪想起始祖蛇神在介绍无面者时曾提到过，对方不会说话，通过心灵能力与他人沟通，用一种奇特的语言，这种语言落在他人耳中就是一段毫无意义的怪异音节，又或者是模糊的呢喃和低语，附带十分强大的催眠和心灵凌虐效果。
艾迪隐约察觉到自己正在经历某种考验，不过前提是需要聆听无面者的语言。
想到这里，年轻法师不再关注无面者的外表，闭上眼睛，仔细倾听，努力捕捉那些低语。
艾迪记不得是在哪里看到这么一种观点，据说当人被剥夺一种感官的时候，剩余的感官会愈发敏锐发达，就像现在，在他暂停视觉后，原本细碎模糊的呢喃和低语顿时变得清晰密集起来，当然，也更让人头痛欲裂。
无数混乱、驳杂、扭曲、疯狂的信息流经由呢喃低语在艾迪的大脑中卷起一道道信息风暴，年轻法师的精神、意志和理智就在其中旋转，在无数从四面八方席卷过来、或恐怖、或怪异、或离奇、或荒诞、或莫可名状的幻象中沉沦……
“啊”
卧室，艾迪猛地抬起头来，眼耳口鼻中都流出一道血线，他胡乱抹了一把，用手指沾着血在羊皮纸上勾勒出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图案，下一刻，一道黑紫两色交织的雾气在他指尖流转，隐约有似曾相识、飘忽不定的影像在其中闪烁沉浮。
“成功了！”
艾迪知道，他已经成功借用了一只无面者的力量，只要将手中这团迷雾发射出去，中枪的目标便会深陷到一种恐怖疯狂的梦境中，立刻昏迷不醒，如果无法从梦境中挣脱出来，他的精神和灵魂会越来越衰弱，直到最后一点属于生物的灵魂干涸枯竭，然后在梦中死去。
041、转嫁
艾迪收获颇丰，将近两周时间的枯燥练习在这一刻终于化作甘美的硕果，他的付出没有白费，始祖蛇神的话语再次得到证实。
他看着指尖刚刚散去的迷雾，知道那是不同于以往任何一种法术的全新法术，出其不意是对它最好的诠释。
灵谕学派现存魔法体系中更多的是研究灵体召唤和驾驭，以及对灵魂本身和魔法本质的探索，少有剑走偏锋、效果诡异的，从无面者借用而来的能力在某种程度上很好地填补了这方面的空白。
年轻法师本来就对始祖蛇神深信不疑，尝到成功的果实后不由报以更大的期待，他刚才借用到的不过是一只无面者的部分力量，要是深入研究，岂不是能将无面者阴影穿梭、心灵凌虐、梦境折磨等其他能力全部借用过来，甚至，在未来某一天借用到真正属于始祖蛇神、一位魔神的神力，那该是何种光景。
艾迪可没有忘记之前始祖蛇神的描述，一位职业等级在15以上的大法师在借用一位魔神的神力后战力暴涨，可以正面与传奇法师分庭抗礼。
当然了，在一个合格的法师看来，借用外部力量进行战斗相当于将希望和自身安全寄托在一个充满不确定因素的外人身上，距离他们心目中的安全、保险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远远没有普通法术来得可靠，只能作为常规手段之外的补充。
“召唤是灵谕学派的特长和根本，借用……不对，换一个角度，我刚才只是将属于无面者的某种能力召唤到物质位面，也算是召唤的一种。一种另类的召唤！”
最最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没有涉及丁点信仰，这绝对不是神术的范畴，至多是和神灵扯上那么一点联系，刚好踩在法师能够承受的界限上。
信仰神灵施展神术是法师群体无法容忍的，但如果换成利用神灵的神力，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作为九头蛇首脑，第一个将始祖蛇神召唤到奇美拉位面的法师，作为另类召唤的开创者，艾迪仿佛已经看到名字印刻在历史上，为后来者铭记的场面。
在这种莫名的激励和鼓舞下，他一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一边注视着羊皮纸上那个图案，思维不由自主地发散开来。
一次成功后，他对五芒星怪蛇图案的了解更为深入，知道它的根本作用在于在召唤过程中与特定对象取得联系，在过去两周时间里，他一直是在地上或者羊皮纸上进行绘制，如果，他是说如果，他直接在冥想空间中以精神力模拟塑造五芒星怪蛇图案，会发生什么呢？
是无面者直接降临到冥想空间造成精神灵魂被外来生物攻击，还是获得更好的效果，又或者，直接发挥和法术模型一般无二的效果，绕过繁琐的召唤过程将一只无面者的能力转化为一个全新的法术？
法师有在冥想空间刻录法术模型，以达到法术瞬发目的的传统。
“对了，与其冒着危险亲身实践，为什么不直接问问神奇的始祖蛇神呢？”想到这里，艾迪轻声呼唤道，“阁下，阁下你在吗，阁下？”
黑烟从他身上冒出来，落在一旁，化作人首蛇身的始祖蛇神。
“恭喜，你成功了。”作为旁观者，塔洛斯亲眼目睹了艾迪顺利借用无面者首领力量的全过程，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更了解整个过程的内涵。
事实上，与其说是艾迪借用到无面者首领的力量，倒不如说是从里世界召唤到部分力量。
这是塔洛斯刚刚才意识到的，他之前一直陷入一种思维误区，认为圣约邪契体系中借用力量的对象只能是神灵，也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但并不是，在他正在摸索的体系中，充当神灵角色的是整个包括尘世巨蟒、美杜莎、衔尾蛇、始祖蛇神以及三眼章鱼、花妖、无面者、欲蟒四种眷族在内的里世界本身！
艾迪通过始祖蛇神提供的工具，一个由三个同心圆、五芒星和一条怪蛇组成的图案发起请求同时也是一份双方认可的潜在魔法契约里世界接收到信号对其进行解析，然后以一种塔洛斯目前无法理解的方式予以回应，暂时赋予他无面者将人拖入无穷梦境的能力。
不过，所谓无面者的能力依然是个表象，塔洛斯还没有见过哪个五阶能将另外一只生物的能力提取出来，那太不可思议了，它真正的本质是食梦蝶被【懒惰】污染成为无面者过程中诞生的特殊力量，一股由无面者衍生出来的次级原初欲望，它既是食梦蝶本能的进化与升华，也是原初欲望的弱化与稀释。
这才是牧蛇人能够借用到力量的根本原因，由无数信仰杂质沉淀累积而来的原初欲望在本质上不弱于任何一种神力，尽管更加诡异和危险。
力量不会凭空诞生，借用力量也并非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在艾迪完成五芒星怪蛇图案向里世界发起请求时，他负责支付一定的精神与魔力以维系整个过程的顺利展开，这些精神与魔力一部分成为里世界的一部分，一部分被无面者吸收，壮大提升着眷族实力。
这种付出在法师看来再正常不过，是任何法术释放、魔法阵构建、魔法卷轴制作或附魔加工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环节，因此也没有引起艾迪的过分注意或怀疑。
“我曾在拇指国度宣称自己是魔法之神，现在看来我当初并没有撒谎，我只是做出一个宣言。如果人人都通过从里世界借用力量施展法术，我不就是魔法的化身，奥秘的源泉么？一种另类的法师将因我而生，因我崛起，只要他们能接触到七层地狱的部分信息。”
这样想着，塔洛斯不由感到非常骄傲，遗憾的是，这种骄傲和得意并不能缓解无法解答艾迪疑问的尴尬，鬼知道用塑造法术模型的方式在冥想空间中塑造五芒星怪蛇图案会发生什么事，大概会被次级原初欲望污染，进而产生各种变异吧。
忽然，塔洛斯想起末法时代位面的涅普顿教团和牧蛇人，莫非，艾迪刚刚提到的方法才是他们能从人类、地精蜕变成为全新生物牧蛇人的关键？
是了，他们虔诚信仰荒淫与增殖魔神，能够接纳到的不仅仅有四种眷族的次级原初欲望，甚至还有属于【银玉】的力量，不过那对他们来说非但不是一种危险或负担，反而是能向神灵靠拢的荣耀和机会。
“如果真是这样，正在经历【愤怒】反扑的我能否将【愤怒】转嫁到其他个体上以缓解本体危险呢？”
想法和行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东西，想要将想法转变为行动需要投入与付出，以及大量实践来验证可行性，如何转嫁【愤怒】是个不小的难题，要是有所收获，将来面对【贪婪】、【傲慢】的反扑塔洛斯或许能多两分底气。
联系到上一次位面降临过程中涅普顿教团的做法，一种更为邪恶的计划随之诞生：培养信徒，让信徒通过信仰主动将塔洛斯身上的第五种原初欲望【愤怒】接引到他们的灵魂和肉身中。
这才是最稳妥的，当然，太过邪恶和残酷，即使不曾实验过，塔洛斯也能想到那些信徒的下场，必然沦为被【愤怒】支配的怪物，就像那些疯狂的牧蛇人一样。
不到万不得已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塔洛斯不打算堕入邪恶阵营，他确实很想活下去，不仅要活下去，将来还要晋升白银阶位，对付将多元宇宙当成实验室的上古巨神，解救父母亲朋。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也有坚持和底线，牧蛇人的诞生纯粹是个意外，他们是荒淫与增殖魔神的产物。
沉思中，一道亮光闪过，塔洛斯忽然发现其实在末法时代位面他已经做过类似的事情了，并且还将它复制到奇美拉位面，是的，欢愉圣水，怀孕宝石，前者的本质是沾染了极其细微【银玉】力量的清水，后者的本质大同小异。
不过想到当初制作欢愉圣水的过程，塔洛斯就长叹了一口气，一吨的清水，只要轻轻用魂火辐射一下便能全部化作有价无市的欢愉圣水，其中消耗的原初欲望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果用【银玉】来做类比，除非他将奇美拉位面的所有海洋污染成欢愉海域，否则不可能缓解自身症状。
要是奇美拉位面的海洋和水循环真的由欢愉圣水构成，这个世界距离毁灭大概也不会远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试一试吧，或许这就是蛀烂堤坝的那只蚂蚁。”
再微小的转嫁也是一种缓解，原初欲望反扑的缘由就是因为量变引起质变，况且，一时半会塔洛斯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过，想要通过这种方法缓解，还需要本体亲自动手才行，始祖蛇神毕竟是【银玉】的化身，不具备魂火，无法操控属于【愤怒】的力量。
现在，摆在塔洛斯面前唯一的问题是正在经受【愤怒】反扑的降临体黑屠牛对外界漠不关心，不断向绝对极端的“平和”、“安静”靠拢，缺乏能动性，需要一个外界推动力，而这个推动力就是始祖蛇神。
通过里世界，始祖蛇神第一时间返回猩红原野，黑屠牛和往常一样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仿佛一座由熔岩和岩浆共同组成的雕像。
始祖蛇神轻轻一晃，化作一道黑色浓烟，落在黑屠牛身上，两者合为一体。
进入黑屠牛身体的瞬间，始祖蛇神立刻受到影响，身上属于生物的气息快速消散，就连原本活跃的思维都变得缓慢起来，在这种影响下，一切事物都变得无关紧要，永恒的静谧祥和才是世界的根本与主题。
始祖蛇神脖子上凸起一个肉包，从中爬出一条眼镜蛇缠绕在脖子上，和人类一般无二的眼睛也变成一双蛇类特有的竖瞳，【银玉】的力量排斥着来自【愤怒】反扑的影响。
“哞”在始祖蛇神的干预下，黑屠牛终于发出有生以来第一吼，紧接着，以他为圆心分散在周围的数百只蛮牛同样发出一声声吼叫，一时间声势倒是颇为浩大。
黑屠牛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找到一处湖泊，像制作欢愉圣水一样准备将部分原初欲望宣泄出去，整个过程非常顺利，魂火熊熊燃烧，一道纯青的焰光在黑屠牛身上一闪而过，落在湖面上。
几秒钟后，湖水就被染成一片红色，仿佛血池，又像是湖底有大团大团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与此同时，魂火猛地一个跳动，九头蛇发出尖啸嘶吼，塔洛斯心中也升起一种力有不逮的感觉，魂火迅速内敛，不再对外宣泄任何属于原初欲望的力量。
“果然我还是太乐观了，要是原初欲望的力量可以那么容易宣泄出去，就不会有那么多天选者死亡。”
塔洛斯回想着之前四次原初欲望反扑时的场景，第一次【暴食】纯粹是强行撑过去，第二次【嫉妒】体会了一把缝眼，消除自身嫉妒情绪后安然度过，第三次【懒惰】一方面燃烧神力提升战力在梦中与无穷无尽的敌人搏斗，一方面借助黑海的真蛸修复舱和母亲的法术修复远在伊夫林宫的身体，这才转危为安。
到了第四次，塔洛斯的意识在【银玉】的反扑中分裂，一份保持理智，化作欢愉与繁衍之神，一份污染疯狂，化作荒淫与增殖魔神，直到前者将后者封印吞噬才堪堪度过。
现在是第五次，也是情况最严重的一次，若非之前机缘巧合将始祖蛇神转为原初欲望化身，此刻塔洛斯大概已经在绝对的静谧中归于虚无。
第一次经验不具备参考性，第二次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可行，不过应该用什么东西来刺激黑屠牛变得愤怒是个问题，几秒钟后，一个单词从脑海中蹦出来，信仰，不是普通的信仰，而是大规模的祭祀活动，用繁芜混乱的信仰唤醒深层次意识。
当然，这也非常危险，信仰越多，意味着杂质越多，原初欲望进一步壮大，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说得大概就是那么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