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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侣情侠传全文阅读

作者:飘柔01     仙侣情侠传txt下载     仙侣情侠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纵横之道(26)

    青舒这几人经姬灵霜的调教,功力虽不如张少英深厚,但几人都对八角卫大阵熟悉,又是在一起的玩伴,不缺默契,这一联手,再加上张少英与柳燕在其中的牵引,八角卫大阵大显神威。

    面对这样的攻击,潘阆运用的正是陈抟老祖的无上心法,道家内丹书指玄篇。此书自陈抟著作以来,不仅是武林,还有辽国,宋朝,吐蕃诸部,都引为注目,却都不曾一睹真容。这是道家的修仙外丹术与内丹术的一次较量,以外丹术的天地之灵气,以内丹术的意念修行,两种截然不同的方法,争论了千年的道家内外修炼之术以当今的内丹术开始发扬光大,超过了外丹术,这部指玄篇便是陈抟老祖著立的内丹术内经。如此博大精深的道家著典,潘阆以他自己的学识,剥出了其中的武学精华,以他自己的理解多年来他也只练到了第四层。而让他更加吃惊的却是,几个如此年轻之人竟然有这样的造诣,让人惊奇的便是纵横派的传授之道名不虚传。但潘阆此时运用的却是陈抟老祖的易龙图,这其中的精深和奥妙一直是个迷。但见潘阆只身一人转动之间,忽而四两拨千斤,忽而趁势将各方的攻击力道随意牵引,始终难近他分毫。这其中的变幻无穷,永无止歇,令张少英与柳燕心惊不已。在这多人的围攻下竟然能立于不败之地,张少英渐渐明白姬灵霜当时在燕京独斗二十多名高手的境遇了。知道如此越久对他们越不利,张少英与青舒四人的压制虽让潘阆无还手之力,却难以伤到潘阆分毫。

    潘阆一人虽大展神威,但九司,八司,四司的二十六名随属却被于芳和竹生的八角卫牢牢缠住。脱不开身。剩下的龙湘子与他的三个弟子对阵果果的八角卫,凭着谭峭的化书武学之一三化无极尚能支撑。而西昆剑杨一则凭着西昆剑的精妙剑法勉力支撑,承受着八个人的猛烈轰击,还得护卫着瘫坐在地上的南门三司和任昶。瞧着这一个个的年轻小伙子,三司与任昶皆感脸面无光,也只得勉力调整内息。眼见六个人难以撼动潘阆。张少英已有施展飞天乘龙斩的念头。丈夫的气息一松,柳燕自是清楚丈夫的意图。张少英当日与慕秋白在逍遥阁决战施展了飞天乘龙斩,他的身体早已是虚耗殆尽,之后姬灵霜虽大量的调养,却只是恢复了张少英复活后的体质,虽然施展一次飞天乘龙斩并不会致死,柳燕却不敢冒险。当下便以四两拨千斤的力道接过潘阆转过来的内力,再以姬灵霜教授的阴阳颠倒功,将内力撤开。这样的内功运用之法看似简单。施展之人却得有深厚的内力才可施展。潘阆牵引的内力都是靠青舒,于芳,果果与竹生以八角卫大阵共同承受的。柳燕的功力虽有近七十年的造诣,潘阆虽是半路大成,却也不输于。阴阳颠倒功柳燕只习得不到三成,这时勉力而为亦不轻松。倒是她将内力一接走,周遭压迫骤变,潘阆立时气息一毕。险些重伤晕过去。

    柳燕每接走一次,潘阆便是险象环生。若非张少英因死去大量消耗了真气。功力大退,此刻潘阆哪有得命在。但这时龙湘子与其三个弟子面对八角卫渐感吃力,三弟子一怠慢,八角卫的气刃呼啸而来,三个弟子身首异处,龙湘子经脉大损。一八角卫便当人质捉住了。任昶大惊失色,悲伤之际,内息一散,已然晕厥过去。九四司主屏住内息,喝道:“我们败了。还请张门主手下留情。”他这一说,诸众皆无奈。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张少英的这几个兄弟,一直以来不论是谁都小瞧他们了。姬灵霜将他们保护的很好,又甚少走动,诸宗自是很少瞩目。没想到今日一战,潘阆,任昶这些名家弟子竟然败在这帮孩童手里,惭愧之间已是军心涣散。在这你死我亡的杀戮中,认输是让人不心甘的,死亡的是气节,活着的却是耻辱。但张少英不得不停下来,如今作为纵横门门主,他的所作所为将是纵横门的门面。但姬灵霜却交给了张少英更为实用的东西,终于潘阆见到龙湘子生死不明心绪一颤,便是这样的微小破绽,柳燕趁虚而入,潘阆但觉周身内力侵体,剧痛之间,耳中翁翁长鸣,已不知身外之物,委然倒地。至此,这一战只剩下西昆剑杨一在勉力支撑。杨一独创的西昆剑汇聚了百家之长,与逍遥十三式极为相似,却比其更胜一筹,更为精细而不失其势,追求“形意剑美”主旨,无论是身法,还是势道,随意变换,潇洒如意,极显男子之英气。

    但作为阵法,八角卫大阵也是有弱点的。八角卫大阵的攻势虽变幻无穷,正因如此,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守,再绵密的攻击始终是有破绽的,除非有飞天乘龙斩的威力,那才是没有破绽的剑法,其损耗却无人能承受。

    对于这样的破绽,纵横派也无可奈何,全力防守只会伤到自己人。纵横派所能做的便是让八角卫更加紧密,不给敌人留一丝余地。而这样的破绽对于杨一来说却已足够,经过多方的试探,杨一终于使出了西昆剑的必杀之技“碧城柳声”这一剑看似吞云吐雾,又似清清楚楚,让人瞧不清虚实。而这样的剑法走势与它的剑意是截然相反的。当杨一的气刃透过破绽,点向正在攻向他的一名八角卫时,八角卫竟然混没发觉。然而巨大力道侵体,那八角卫五脏六腑皆碎,皮下血液炙红,立时暴毙。八角卫何曾遇到过这样的高人,惊愕之间退了下去,自潘阆倒地,这一招不过是前后之间。“碧城柳声”的剑意在于攻击对方的破绽,一击必杀,这样的决断除了阅历,还有胆识。八角卫一受伤,杨一也停了下来。虽然他还可以出手,但九司司主却已经认输了。

    恶斗终于停歇,只剩下诸人沉重的喘息。张少英瞧了三司的二十六名弟子,皆大汗淋漓,被两队八角卫缠住。南门随属虽有人数优势,面对于两队八角卫的围攻却只能勉强防守。

    张少英冷冷问道:“刚刚哪个骂我?”张少英这一问,刚刚开口骂人的那名随属便走了出来,昂然说道:“是我。”他这一站出来三司令主一众皆知其意,张少英并不是个善于遵守承诺的人,倒是他的歪门邪道听得比较多。被人如此辱骂,即便他们已认输,张少英仍有不接受的理由。张少英走近了那人,他知道是他,因为他刚刚将这人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然而那随属并没给张少英羞辱他的机会,竟然散功攻击自己的心脉,立时暴毙。张少英愣愣的瞧着地上的尸体,也就在他死之前,张少英并没想过要杀他。作为生死之间的一种策略,这是无可厚非的。张少英所需要的不是杀戮,而是一个对妻子的致歉,这才是她所需要的,而他也为自己如此了解妻子而欣慰。

    张少英没有停留,拉着妻子向奔月所在之处赶去。守在奔月这里的正是南门二十二司,很年轻,一见张少英来,知道前面败了,即点了墨线,飞身而退。墨线留的刚刚好,当张少英瞧见火光时,柳燕骇然下拉住了张少英趴了下来。轰然的巨响中,大地都为之颤抖,柳燕一众人的心却碎了。浓烈的焦土味儿令人呼吸不畅,有了南方的微风尘雾很快散去。一众人对奔月的感情并不浓厚,但为了姬灵霜这样的亲人是他们的依靠。这其中感受最深的便是柳燕,与姬灵霜在一起她都能深深感到姬灵霜对大师哥的信任和爱护。瞧着这一堆废墟,柳燕悲伤之间,急忙向废墟跑去。然而山上飞出了一个人,柳燕激愤之下,气刃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染红了她那洁白的长裙。

    这个人正是刚刚逃走的南门二十二司司主。当柳燕沉浸在悲伤中,山上走出一个约末四十来岁的壮年来,身形修长却很精壮,那饱经风霜的沧桑与奔月都是一样的气息,戾气却很重。他的背后则背着一柄血红的豪气巨剑,较之奔月的烈焰都长了一尺,这样的庞大,这样的人物,注定着不寻常。张少英一众快步上前护住柳燕,那人瞧了瞧张少英一众,飞身跃了下来。张少英一众俱是一紧,不禁向后退去。那人微微一笑说道:“我叫御流香,你们得好好记住这个名字。”一众皆面面相觑,不知这个人从哪儿冒出来的。见一众人不说话,自称御流香的人解下了背扣上的血红巨剑,庞大的剑身在他的手上似是轻如鸿毛。那剑柄尺来长,有手臂般粗,只听御留香说道:“你们也得记住这把剑的名字,它叫天罪之刃。”此言一出,柳燕啊的一声惊叹不已,娇躯大震,甚是恐慌,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御留香得意的笑了笑,说道:“你们最好让开些。”说罢,挥刀向废墟中砍去,顷刻间尘土飞扬,碎石翻飞。御留香的吆喝怪声不绝于耳,似乎对这样的事情很兴奋。一众早已避向了一旁,眼见那天罪之刃如风如狂,顷刻间便砍出了一个凹坑。(未完待续。。)

纵横之道(27)

    见柳燕酥胸起伏,久久难以平静。张少英忍不住问道:“阿燕,这是怎的?”柳燕美目中满是惊异,竟然没听见的丈夫的话。张少英也不知这人是敌是友,只得碰了碰妻子,再次询问。柳燕慎重的说道:“你知道天罪之刃这把剑的名义吗?”张少英摇摇头,柳燕说道:“天罪之刃,便是老天不该让人类创造了这把汇聚人间罪孽的神兵,此为老天的罪孽。”张少英已知此剑殊不寻常,担忧道:“也不知他是敌是友。”柳燕说道:“听灵霜说过,大师哥一生有两个在百战论道的之外的对头,有一个也是一把大剑,也不知是不是他。”两人正细语,却听御留香朗声叫道:“奔月小弟,你死了没有?死了知会一声,我也就不必浪费气力了。”

    张少英一众皆面面相嘘,暗聚内力,即便不敌,也不可临阵逃脱。却听洞内忽而噪声大作,地面都为之颤抖,那是烈焰开山破石的声音。或许这便是人与人之间最奇妙的地方,倘若没有御留香,没有张少英一众,奔月即便闷死了也不过是他败了。但若直接将他杀了,输或许是理由,引来的却是更加疯狂的报复,那是完全突破理智的,这样的后果谁都承担不起。眼见奔月大展神威,张少英与柳燕皆松了口气。一个在洞外,一个在洞内,山碰地裂之间,很快奔月领着八角卫窜了出来。瞧着奔月一身的灰尘,御留香笑的手足舞蹈,似乎再也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情了。柳燕与张少英赶了前去,柳燕欲上前为奔月拍散灰尘,奔月摇了摇头,示意一众人站在自己身后。御留香笑的更开心了。他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在哪里手足舞蹈。而令张少英更惊奇的却是,他那把天罪之刃在他手里轻如鸿毛,被他随意的挥动。

    许久,奔月冷冷问道:“很好笑?”御留香说道:“你居然怕我拿他们要挟你,哈哈。你有这麽多属下还怕我,你有感情了,哈哈哈,你打不过我了,我可以杀死你了。”言语之间左蹦右跳,极是兴奋。瞧着面前这个人,奔月都瞧不懂这个家伙究竟在想甚麽。习武是最忌心浮气躁的,偏偏他却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如果不用烈焰。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姬沄都在探讨他的武学,偏偏他总是将跟踪他的人百般捉弄,活活将人玩死,惨不忍睹。然而面对这样一个人,这个天下间似乎没有比天罪之刃更适合的兵器了。许久奔月一言不语,向前走去,不去理他。御留香愣住了,盯着奔月的背影。忽而怒吼道:“奔月小弟,我救了你的命啊。你怎的一句话不说?还有没有王法?”奔月仍是不言语,于是御留香背着天罪之刃围着奔月左一言,又一语,责怪他不懂人情,责怪他不该无视自己。一路上御留香便似一个孩童,盯着奔月喋喋不休。奔月却理也不理。如此不得不佩服奔月的定力,这时的他们,即便是柳燕都听着心烦了。但她心思细腻,奔月一直都很平静,但走路的姿势却与平日不一样。细细观察间。柳燕在八角卫与奔月的步伐中,惊奇的发现他们竟然在用脚语说话,但她瞧不懂。

    这时奔月内心深处,随着对姬灵霜的牵挂,他知道他不再冰冷。确如御留香所说,他的武功退步了,虽不致掉排名,却是危险的前兆。面对这样一个人,奔月还有深深的担忧,这个人看似浮夸的外表下是深深的戾气,一旦他发怒,他要谁死,谁就得死,连他都阻止不了。纵横派只钻研武学,虽不尚善恶,但天罪之刃所带来的杀戮令姬沄都为之动容。这一路上御留香说完了奔月,奔月始终不理他,便凑到张少英身旁。一会儿大谈自己是如何杀人的,一会儿大谈自己是如何在千军万马中将一个将军劈成两半,甚至还跑到大内去瞧皇帝后宫的妃子,将她们的衣服都脱了,瞧瞧她们究竟有甚麽与众不同。甚至还将一个女子的**切下来煮着吃了,尝尝人肉究竟是甚麽味道,畅谈自己的心得。终于柳燕忍禁不住吐了,张少英喝道:“你个魔头,你究竟想怎样?”见有人理他,御留香来了兴致,笑道:“你们都不说话,我若也不说岂不是太无趣。”张少英冷声道:“你说的都是恶魔。”御留香摇摇头,说道:“我不受伦理约束,跟你们不同。”张少英怒道:“你这个千刀万剐的魔头,你会遭报应的。”御留香嘿嘿笑道:“报应不会找我的,不过你骂了我三次了,该我骂你了。”想了想,御留香盯着张少英笑呵呵骂道:“小淫贼,小乌龟,大笨蛋哈哈哈。”青舒一众早已忍受不住他,见他骂张少英顿时对骂起来,御留香亦是情绪高涨,纵声大骂。然而他的骂声与青舒他们比起来自是生疏许多,很多他没听过的骂语激得他骂的更起劲了,虽然他已经骂输了。

    青舒一众自读书以来可从没如此失礼了,这一番大骂如行云流水,一路下去将御留香的祖宗三十代都骂了个遍。面对着众多的骂声,御留香越骂越觉得自己输了。最后跑到奔月面前委屈说道:“奔月小弟,他们骂我。”奔月仍旧不理他,御留香更是委屈,忽而在奔月面前跪了下来,不住磕头,叫道:“奔月大哥哥,奔月爷爷,你且理我吧?不然我可活不成了。”奔月权衡再三,终究是停了下来。激怒他所带来的后果,是奔月不敢尝试的。姬灵霜多次跟奔月说过,她的丈夫,她的姐妹,她们都是一家人。刚刚柳燕欲为他拍散灰尘的举动,让奔月的内心有了一丝涟漪。奔月问道:“你要跟我到甚麽时候?”见奔月终于理他了,御留香掩饰着兴奋,小心翼翼说道:“我好久没出来了,最近又没事干,就想来寻你玩玩。”奔月说道:“你最好还是回去。”显是知道说没用,御留香说道:“你不让我跟着你,我便去帮你们的对头,他们该是很乐意的。”奔月说道:“你别忘了,你是这个天下的敌人。”见威胁不到奔月,御留香说道:“那我将你身边的人都杀了,你肯定要找我报仇,那我可有事做了。”显是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极好,他又开始高兴起来。奔月神色一暗,说道:“你若真想跟着我便帮我杀人。”御留香欣喜若狂,将信将疑问道:“真的?”奔月点点头,御留香又高兴的手足舞蹈,又开始了喋喋不休。

    柳燕知道奔月的意图,然而天罪之刃重现江湖,虽然可利用,但这把神兵和他的罪孽实在太大了,只是这个人是否还是当年的冥王如今尚不知晓。当年冥王之恶杀戮甚重,震惊天下,只要天罪之刃出现,以此恐怕会引起整个天下人的围攻,无论是武林还是江湖,或者宋廷。没走多远,纵横门探子发现了奔月,随后便有人来接应,除了蝴蝶翅,还有一架器宗新造的凤舞翅,由沈奕亲自带队。这架凤舞翅极其庞大,宽达五丈,纯为木制,翅膀还包裹了铁皮,虽然极其沉重,却可承受弩箭的攻击,一架凤舞翅可坐上三人。御留香从没见过这麽大的飞翅,嚷嚷着要坐。然而瞧见了御留香背上的天罪之刃,沈奕神色肃穆,瞧向了奔月,奔月只是摇摇头。

    一行回到逍遥城,御留香瞧着被拆的残缺不全的城墙,便问起了缘由来。奔月不解问道:“你甚麽都不知道?”御留香委屈说道:“我被老头抓起来关了三年,你们能活着见到我真是你们的荣幸。”奔月即不再言。想到了宋庭四门中的东门,沈奕大感不妙。四门之中,北门最为庞大,却只是为了应付辽宋战争,于武林却难以企及。西门最小,不过是为了武林盟而做的预防。南门尚居北门之后,亦难以企及战争,参与武林争锋却绰绰有余,这其中东门究竟如何没人知晓,但东门护卫京都地区,所得者皆为大宋朝的精英,势力自不会小。天罪之刃百十年来已是声名狼藉,到了第三代持有者冥王手中更是生灵涂炭。当年冥王潜入大内,将太祖皇帝的后宫妃子去衣视色,震惊朝野。然而大宋朝刚刚建立,如此家丑自是谁也不敢妄言。至少自五代十国以来没有一个统治之人敢向冥王宣战的,太祖皇帝则开了这个先例,为此动用了大量的人力,东门首先为此成立的。起初东门只是追杀冥王,后来冥王经不住太祖皇帝的大力追杀,只得隐遁,天下人对太祖皇帝自是赞赏有加。如今御留香身负天罪之刃,与冥王究竟有何渊源尚且不知。天罪之刃重现江湖必定再起波澜,甚至对纵横门都有不利局面。

    天罪之刃原本不叫天罪之刃,没有人记得它之前的剑名,却都记得这柄杀戮无数的利刃。当张少英与奔月一路回来时,诸宗都在撤回,这一大战精英损失巨大,无论是南门还是纵横门都需调整。逍遥领着灵女前来迎接,眼见并无姬灵霜的影子张少英已感觉到不寻常,一路上探子也并没提及姬灵霜。张少英向身后的三个探子询问,三人稍些犹豫。(未完待续。。)

纵横之道(28)

    张少英身为纵横门门主,身旁都有固定的探子随侍,以便随时传唤,他们平日虽不离身,却从不参与争斗,即便是张少英他们战死,他们也不会出手,他们职责便是传递讯息给纵横门。

    见三人不语,张少英与柳燕皆感不好,他冷声问道:“灵霜如何?”见张少英神色不悦,一探子禀道:“主子回去瞧瞧便是了。”当张少英回来时,角羽忙出来迎接,他早已知晓一卫战死的讯息,尽管他不惊不语,但他坚毅的双目中总有一丝难掩的悲伤。想起这一战的惨烈,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但只要与南门斗,甚麽时候都可以的,这便是姬灵霜同意他主意的原因吧。

    回到院中,纵横门女弟子十数人皆在外守候,十八队八角卫屋上屋下,站得满满的。即便是张少英进入也得凭着门主的大印,来者皆一一验字。正要进入房中,一女弟子说道:“女主人说了,此刻不见你,还请男主人勿担忧。”张少英冷声喝道:“不必了。”说罢,推门而入。那女弟子何曾见过张少英如此生气过,只得让开。当张少英见到床榻上的姬灵霜时,双目陡然一张。平日自己那美艳群芳的妻子这时竟然满脸皱纹,面庞苍白,全无血色,若非是衣着,张少英当真认不出了。知道姬灵霜的身子受不得重创,经历过燕京大战,姬灵霜已勉力在调养了。以姬灵霜的心思,若非是为了救自己,她自可全身而退的。阴阳宝典的下卷,柳燕已经在学了,张少英也瞧过一些。以上下卷来看,上卷催发人体潜能。虽然威力浩大,却有难以弥补的缺陷,下卷则是围绕养身的修习之道,此刻姬灵霜正在吸纳服下的纯血菩提果了。张少英几乎站立不住,然而此刻他想到的却是纵横门,这是他的责任。当下张少英吩咐柳燕照顾。他则去了正堂。房内的柳燕惊异的瞧着丈夫远去的背影,如此时刻竟能有这样的定力。门外的逍遥则感叹,这个小伙子实在不简单,有统治之能。

    张少英路上询问角羽和杨管家诸宗主事的有谁在?随后便将隐宗的陈之道,碧影居士仲放,草堂居士魏野和器宗沈奕,仙宗战神重耀,大司命,少司命。药宗大长老及大弟子,二弟子都召来了。张少英瞧着这一众人,缓了缓,说道:“随意之间,南门似乎更为娴熟,诸位以为怎样?”诸众皆是一阵叹息,纵横门虽然声势浩大,但各宗互不统属。且会盟初立,根基都是七拼八凑的。远不如南门建制成规来的严谨,破绽极多。一旁的陈之道,仲放,魏野皆感惭愧,他们在计策上并没出甚麽力。诸宗虽然对姬灵霜选定的人极为信任,然而这样一个年轻人诸众内心深处总有一丝谨慎和怀疑。见一众人都不言语。张少英看向了一旁的逍遥,逍遥说道:“聚众而力不从调度,亦无分寸。以在下拙见,纵横门也该整顿才是。”张少英点点头,说道:“令凡属纵横门探子。斥候班此刻皆为本门统一调度,将各宗迎回来。”

    张少英这道谕令一下,几宗并不反对,反倒感叹张少英的睿智。各宗的探子都只是一个头领领着十几个探子,连个名目都没有。反倒是纵横派的探子以斥候命名,有斥候伍令五人,斥候队令十人,斥候班令二十人,以为正副斥候令统辖。诸宗的探子虽不受门主统率,却也并无不可调动之权,因为诸宗来的人上上下下都是入了纵横门的门籍的。如此一来在理论上,诸宗叛乱皆是叛宗所为,人伦上便无法波及诸宗。

    当下,随侍正斥候令书写了谕令,经张少英盖印,验字下发。如今验字这一制度在各宗都在运用,其利大于弊,可减少被冒名运用的危险。于是张少英让诸人回去歇息,等候召唤。他自己则去沐浴更衣,然后领众人去见了奔月。这时张少英身旁重新随了三队八角卫,正斥候令,及如今位列纵横门的二管家杨管家。奔月虽知姬灵霜受伤,却并不去瞧,而是将御留香带到了自己的小院中,命侍候弟子送上了好酒好菜,御留香欢天喜地的狼吞虎咽,便似从地狱出来的恶鬼,吃相令人忍禁不住,天罪之刃都被他仍在了地上。奔月曾经问过他,倘若剑被人抢了去,他小命可就不保了。御留香则回应说:“我这麽厉害,他抢过去我再抢回来便好了。”想到此,奔月甚至有将天罪之刃带走的冲动。这个人实在太过危险,且为天下所不容,一旦传言开来,纵横门要麽倾力击杀,也或许因为他所带来的舆论而令纵横门解散。奔月这辈子最头疼的便是这个人了,无论是武林还是朝廷,追杀他这麽多年,结果却是追杀他的人都死了,而他还活着。

    但在这样的时刻,张少英竟然知道要来找他,奔月都对这个小妹夫有一丝赞赏了。张少英一路回来极是仓促,片刻不曾停歇,如今姬灵霜受伤,他身为门主该稳住阵脚。这时瞧见御留香那吃相,已是忍禁不住。奔月不想张少英离他太近,说道:“你去玉林苑,你会有答案的。”张少英没有犹豫,又折身去了玉林苑。虽然知晓张少英纵横门主的身份,但没有凭证,验字,或令牌,张少英也无权进入的。张少英暗叹自己心急了,让杨管家差人去拿凭证,这才进得玉林苑内。这里是玉林苑弟子的歇息之处,不少未轮守的弟子都在假山湖墩上潜心练功。张少英刚进内,玉林苑总领已在守候。张少英客气说了句带路,便随后随行。

    玉林苑方圆七八里,假山水石,亭台楼阁,杨柳垂堤,奢华犹如仙境。湖边的翠竹林中造了很大一座竹楼,清净怡人,张少英甚至在想,倘若他也能和柳燕,姬灵霜在此住下,那是何等的快活。但令张少英不解的却是,在这里轮守的皆是白衣蒙面的汉子,并不是玉林苑弟子。到得门前,一弟子拦住去路,躬身说道:“我家主子说了,请张门主独自入内。”杨管家摇头说道:“不可。”张少英示意杨管家不必担心,杨管家正欲劝解,张少英说道:“这是大师哥的指引,不必担忧。”说罢,只身进去了。

    屋内装饰的很清雅,飘绕着菩提花的花香,琴棋书画一样不少。一个黑袍人正与一个白袍人下棋,且两人皆戴着帷帽,瞧不清面目。两人落子极快,几乎不假思索,你来我往,张少英惊奇不已。但这二人的棋风极是杂乱,你来我往局势讯息万变,张少英根本瞧不出其中的奥妙。他悬着的心总算松了口气,纵横门的左右二使一直未上任,张少英多番询问,姬灵霜只是笑而不语,说时机不到,现在想来恐怕便是这二人了。张少英本想即刻发问,但知这二人定然非泛泛之辈,只得以礼相待了。但一局围棋在高手手中岂是一时半会儿下得完的。张少英怕他们这麽没完没了的下下去,他可没那多时候等下去。当下说道:“待了天黑,我可就走了,二位也就不必了。”那二人并不答,仍埋头下棋。张少英站在一旁,瞧着二人的棋局,便开始着目。

    但见白袍人在围势中落了一白子。张少英都瞧出了这一子的败笔,原本黑袍人再添一子便可将这十三子拿下,只是白子另辟天地,致使黑子这一子久久不能落下,白子补上这一子等于又送了一子。张少英知这其中必有妙处,果见白子不住自残,黑子一路辗压,顷刻间白子便失了三十三子。这般自残,以二人如此定力,张少英虽惋息,仍旧选择了沉默。当二人斗到百余子时,黑子已满面大盘,白子一路溃败,只剩下零星的白子和最后一处尚能进退自如的数十子。张少英正担忧白子,却见白子突然在右角上落了一子。他正奇怪,黑子却跟着补了一子,张少英更是不解。这时白子又在中腹落了一子,黑子跟着补了一子。白子连换了七处,黑子随着补了七子。轰然间张少英恍然大悟,热血沸腾,原来白子之所以一路自残,便是为了活络整个白子。这时白子除了尚可进出的唯一一处数十子,另有九处活点,虽是寥寥数子,但黑子为了压制被白子牵着脱不开身,又消耗了大量的黑子,并不轻松。

    黑子不得已,只得弃随。尽管黑子弃随,但白子却无力去压制,左一子,右一子,救活了三四个活点。另几个被黑子弃随,一路砍杀,都失去了。但此时黑子已不能控制局势了,他棋盘上有势,但手中黑子不多。白子棋盘上虽少,手中白子却多。黑子当机立断,开始攻击白子的那数十子活子,由于黑子的盘势,费不了几子。担当黑子将那一堆白子拿下时,白子的另几处已站稳根基了。攻击那数十子虽不明智,却是黑子这时唯一的选择。眼见手中黑子越来余少,黑子亦开始自残,偏偏白子不跟,四处砍杀,黑子又跟随自残,手中子数渐多,黑子总算松了口气。(未完待续。。)

纵横之道(29)

    但白子一路砍杀为的却是将白子聚向天元,这时三路活点攻向黑子,黑子顷刻间一路溃败,手中黑子虽多,但白子压势不减,他的黑子这时已是散乱,无法像白子在僵持不下时有心而为,无法施展白子那般起死回生的险招。于是黑子又弃随,试图保住几处可行的活点。白子却不管,自顾将白子聚集,不时添上一子搅乱黑子。

    这一刻张少英看到了白子搅乱的这几子虽在随意之间却极为恰当,以黑子的一路自残,气路大开,这将又是新的活点。如此一来,黑子总算稳住了自己的阵脚,却丢了一大片黑子,白子则子子为用,当聚势一成,便不再动。而是在刚刚搅乱黑子的几子上救活点。黑子这时手中有子,不愿这些活点存活,自是倾力截杀。但四处新的活点,加上早已成势的天元,黑子因丢了大量的黑子在棋盘上,手中子数虽多,整体上仍旧难以控制。即便黑子自残,白子亦不会理会,黑子救活的这几处活点又不能不保,进退两难。

    到这时黑白方见分晓,白子四处开花结果,一路侵占和拖延,黑子捉襟见肘,终于无子可下认输了。四处开花结果,最后连成一片,这样的棋风,张少英在姬灵霜那里自是见得不少。然今日张少英终知姬灵霜说的不假,他也该用心学棋了,围棋是最能磨练人的秉性的。一念至此,张少英恍然大悟。心血沸腾,久久不能平静,长揖而退。刚走出门外。张少英又进来将棋盘踢翻了,昂然说道:“作为本门的左右二使,我尊敬你们。但作为门主,尤其是我这样的门主,作为下属,你们已经失礼了。”说罢,转身去了。左右二使正皱眉头。一听张少英此言,不仅放声大笑,竟是那般畅快。忽然张少英又走了进来。问道:“把你们名字报上来。”二使相看一眼,白袍人昂然说道:“打死也不说。”声音甚是清脆,似是年轻人。张少英一怔,自知失礼。一揖说道:“凡事本门终有领略。却不要在我面前装清高,主上属下该有明礼才是。”

    白袍人与黑袍人相视一眼,皆起身躬身作揖行礼,齐呼参见主上。张少英还了礼,问道:“二位该有名讳吧?何不赐教?”当下白袍人报了名讳,竟然叫左子心,黑袍人叫右子行,却不知这其中的用意。张少英自然知道这并不是真名。但瞧不见二人面目总有一丝不舒坦,他也不愿逼人太甚。说道:“竟是如此,今晚二位便驾临仙侣山庄,本门定当恭候。”说罢,转身去了。左子心笑而向右子行问道:“不曾想过他会有今日吧?”右子行苦笑摇头,感慨说道:“的确难以想象。”

    张少英出得玉林苑回到仙侣山庄,径向张辰逸,青舒所在的小院中赶去。进得院中,八角卫皆在院外护卫,见他进来,皆起身行礼,张少英示意诸人随意,心中却是一痛。张少英开门入内,但见一众伙伴或在椅上,床榻,地上,皆卷缩着身子,神色呆滞,一动不动,只有胡薇与花亦荷各自搂着自己的丈夫。张少英浑身一颤,忍不住清泪而下,示意后面的人不必跟随,静静的关了门。一众人见到张少英忽而呼吸急促,身子抽搐,泪水不可抑制。张少英当先走向于芳,她正卷缩着身子缩在床角,见张少英向她走来,再也忍不住,窜入张少英怀中嗷嗷大哭。她这一哭,一众人都哭了起来,一拥而上,将张少英紧紧抱住。听着伙伴们哭声中的恐惧,张少英亦是失控,大哭起来。他知道,姬灵霜的教授再厉害,伙伴们也始终是个没有太多阅历的孩子,只有经历过才会知晓那种对于杀戮的恐惧。

    他在最恐惧的时候身边有柳燕,如今伙伴们所做的这一切正是为了他,他必须陪着他们。哭了许久,泪水都浸湿了衣裳,大家仍不愿放开。张少英向于芳说道:“我去将原子明叫来吧?”于芳却摇摇头,说道:“老大,你能来我们好高兴。”张少英点头说道:“你们皆是我最亲的人,我怎能不顾及你们。”一众人听在耳中激动之余,又都哭了起来。这样的时刻张少英岂能割舍,但他知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便说道:“我还得处理门内公务,你们都随我去吧,晚上咱们一起睡。”一众人自是不愿离开张少英,皆点头同意。

    于是大批八角卫拥簇着张少英一众去了大堂。平日门内的公务都是姬灵霜做的,柳燕在一旁帮忙,他也偶尔看看。像这种时候,姬灵霜的专注是不允许张少英动手动脚的毛病的,张少英自知其中的严谨。如今送来的文书成堆,张少英无奈摇摇头,让花亦荷与胡薇招呼一众人在堂内下棋,写字甚麽的,自行打发。张少英叫了茶,细心开阅文书。这些文书早已准备妥当,只需可否,便可下发,都是纵横门的人事用度,以及一些杂事。但纵横派基业庞大,由且是苍龙七宿中最紧要的心坛,再加上纵横门的文书,批阅之数自是极多。张少英并无批阅文书的经验,不过签了几页便感不妥,漫无头绪,他便想起了逍遥,忽而眼前一亮,即让角羽去请纵横门左右二使来。二人来时张少英已备好了桌椅和新茶,左右两人也不言语,礼毕便坐在张少英左右,两人每批阅一页便放在张少英身旁,供其审阅。不同的人对于奏报文书都有不同的作风,但这二人处事老到,两人相辅相成,竟似一体,张少英瞧在眼里亦是拍手叫绝,受益匪浅。如张少英所想,处事之公断皆在于公适二字。公字在于理,而不在于批阅之人的性格。每一件事在理的同时,也得适合形式。这其中有些文书是涉及到纵横派的,左右两人自不好决断,只得放在一旁。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少英浑然发觉,凡是批阅文书的人饮茶是必然的,这二人竟然自始至终滴水未进。

    到了卯时,文书批阅已尽,左右二人皆起身舒展身子,随后向其一礼,张少英还了一礼,说道:“二位辛苦,且饮些茶点,歇息一二。”二人齐声谢礼,右子行说道:“门主若无他事,且让属下随意如何?”张少英点头应了,瞧了瞧剩下的十数页文书,他已有了些眉目。对于纵横派的内事姬灵霜还是与他说了不少,每日姬灵霜练完功后都会批阅半个时辰的文书。纵横派的文书皆是机密,由角羽亲自掌管,除了他夫妻三人,旁人是见不到这些的。张少英暗想以后这些门内之事便不需太过劳烦妻子了,他也该分担才是。想起姬灵霜说过,即便他将天捅破了纵横派亦能补上,他壮着胆子将这些文书批了。纵横派的内务极其庞大,原本姬灵霜与本月是不掌事的,一直由姬沄掌管。但姬灵霜自退出百战论道,便不需她钻研纵横派武学,这些文书自然落到她头上,姬沄也乐意清净了。整个纵横派分为七坛,以苍龙七宿的角,亢,氏,房,心,尾,箕为坛名。以位置重要而划分,角为龙角,亢为咽喉,氏为前足,房为胸,心为龙心,尾为龙尾,箕为龙尾摇摆而成的旋风。姬灵霜所掌领的正是心坛,寓意纵横派的心脏。心坛大概掌管了整个南方,这里自古便是天下富裕之地,向来是各宗派的首选。门内公务由纵横派内供事多年的长老批阅,输送,姬灵霜走到哪儿,这些文书便送到哪儿,由姬灵霜签定下放,极是严谨。

    张少英倒是好奇,听这二人声音似极是年轻,却又及其神秘,但这是奔月所指引,他还是极为信任的。却见二使竟然在堂下与青舒,竹生一众下棋。张少英暗暗好笑,走进一瞧,青舒与左子心对弈,旁上张辰曦,花亦荷,成业,金刚在一旁指点。另一堆则由竹生与右子行对弈,张辰逸,胡薇,于芳,果果指点。但见堂堂纵横门左右二使在棋盘上所向披靡,这里掐一子,那里掐几子,围在一旁的人竟是懊恼,又是不甘,不愿放弃,不住指点。张少英走到右子行身后,向竹生眨了眨眼,示意他不可喜怒于形色,随后又眨眼示意他怎麽做,随后走到左子心身后依样让青舒如何做。

    像他这样的举动,自是瞒不过左右二人,却也猜不出张少英究竟打甚麽名堂。但青舒与竹生越是输子,反而更是欢喜,且下得杂乱无章,甚至是乱下一通。正在其不解之际,青舒与竹生都将棋盘推翻了,随后起身一礼说道:“堂堂纵横门护卫使岂可以大欺小。”这一言说出来,让左右二使无奈而笑,直呼无赖无赖。(未完待续。。)

纵横之道(30)

    笑声中,张少英让诸人自行玩乐,并嘱咐左右二使不可离开,晚上等诸宗回来了将有要事商议,他自己则带着杨管家,斥候令,去中城见逍遥。逍遥亲自出来接了,张少英一见面即道:“我想瞧瞧你的地图。”逍遥暗叹张少英倒是不客气,这可是逍遥城势力分布图,是极为机密的,却也不得不赞叹这小子长进不少,当下逍遥与灵女领着张少英进了逍遥堂后的地下密室。

    密室相当庞大,足足十数丈,且不止一间,装饰奢华,让人眼前一亮。地上则是一张以石板雕刻而成的地图,皆是方寸的石块,一旦有新的讯息加入,即可随意更换。石块上还放着册子,可随时查阅。张少英暗叹这样的杰作,这幅地图描绘了大理,吐蕃,党项,回鹘,辽国,高丽,宋庭等国,是极其庞大和完备的。绘制这样的一张地图需要十数年,甚至是数十年的人力物力,也不难瞧出逍遥城的野心。张少英脱了鞋,穿上了鞋套,漫步于地图上,他所要寻找的便是南门的势力范围。以前他目中所见皆在两浙,这一番举目,江南,淮南,福建数路皆在其中,由此便可知晓南门二十四司的庞大。在这地图上还有纵横派,武道七宗,道家,五大门派,甚至是小门派都有。站在地图上,张少英亦是意犹未尽,却知晓诸宗该回来了,他日再瞧个通透亦不迟。这一番阅目令张少英茅塞顿开,信心十足。当下邀请逍遥,灵女参与纵横门要议。

    巳时,诸宗都抛开随属,提前回来了。张少英邀集诸宗汇聚一堂,并上了些果点酒水。连日来的大战。无论是谁都很疲惫,下面的随属,下属更不用说了。这是张少英以他的名义发的命令,诸宗都想瞧瞧张少英究竟有何作为。倒是见到了纵横门传闻已久的左右护卫使时,诸众都有一丝惊奇。却见张少英在哪里吃起了果点酒水,那里有要事商议的样子。但这一次一战。各宗以及纵横门之间着实问题不少,这是必须尽快解决的。但张少英自顾吃自己的,引得诸宗肚皮都叫了起来,于是一众人都吃了起来。

    当张少英饭毕,诸宗都已经在等他了。张少英擦了擦嘴,说道:“以诸位所闻,我已将所有斥候统一调度,谁有异言?”诸宗早已明白其中关键,皆示意支持。张少英点点头说道:“以前有人替我挡着。我自是乐得其所,今日初见,但有见教了。”慕秋白说道:“作为门主这是你的责任,希望你不会令我等失望。”张少英说道:“曾经在狐山时我便知晓一件事,单打独斗靠的是实力和毅力,但群殴靠的却是上下一心,即便是天下第一也难当大军之利。但以近日所见,恐怕我等差之远矣。”灵女说道:“该如何调整。你可有谋略?”张少英微笑说道:“当前之重还是该整顿门内,聚集实力。安定军心。”诸众皆点头赞许,这些都是必要的。重耀却道:“难道你还有下着?”张少英反问道:“如今我们与南门相比,利弊在何处?”重耀一思索,说道:“南门的根本虽已基本不可用,但有宋庭巨大的财力支持,建制还是齐全的。他们的消耗很快便能补上。而我等都没想到会有如此大的消耗,人手虽不缺,却也得调集。从大局上来说,诸宗的联手虽胜南门,整体的消耗却远不及南门来的快。”张少英点头说道:“其实我们与南门便像两个人打架。拼的不仅是实力,还有智慧,如今咱们探南门的深浅已差不多了,趁此短时内我意欲再发动攻击。”一旁的宇文流夙摇头说道:“如今唐玉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的供言已不能再用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张少英笑而摇头,说道:“我不必去用他,我想做的便是诸位以前经常做的。而我想说的却是,这是生与死的较量,我们竟要承受代价,也要创制伤害。”一众对于张少英的如此感悟都赞许不已,如今他们已不再用以前的目光来看待他了,这个年轻人的确是领导之才。一旁的陈道说道:“如今各宗合并也该登名造册,不可再混沌不清了,否则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了。”药宗陈琦说道:“你有何见教?”陈道说道:“以在下拙见,诸宗该以纵横派为榜样。”诸人皆是一凛,如今纵横门的根基一半是靠纵横派垫起来的,诸宗势力虽雄厚,所见也不过十之一二。但如今诸宗在南方的基业都已残破不堪,恢复尚需时日。但根本却不可抛弃,再大量派遣人力物力当是必要,灵女,逍遥城,慕秋白,陈琦,沈奕,隐宗一众都点头致意。一直未说话的的左子心说道:“诸宗汇聚,实力雄厚,可一举压倒南门,甚至是黑暗。然而调集更多的人力需要时日,如今无论是纵横门还是南门都受创极重,我等欲蓄力再打,南门同样会有防备,甚至较纵横门而先发制人。如今汇聚城内看似安全,一旦诸宗大量汇聚,宋庭大力清剿,后果不敢设想。”张少英点头说道:“所以,我愿学禅宗来个一花七叶,诸位可有见教?”陈琦说道:“七叶具体分散在何处?”张少英说道:“范围不便过大,我们人力物力都不及宋庭,仅以,淮南,江南,福建,两浙四路便可。”

    张少英这一言当真语惊四座,这一着恰到好处,令人感叹。诸宗即便倾巢而来,面对宋庭仍旧是以卵击石。但若占据南方各路,将范围扩大,几乎挖掉了宋庭的半壁江山,这会使宋庭更加顾忌。右子行却道:“此计虽可用,却太过华丽,以在下所见,我等与宋庭相差甚远,不可硬拼,我们需要的是一击而中,而不是长久的消耗对峙。范围可扩大,对南门黑暗的牵制作用极大,却不可越过宋庭的底线,否则便是徒劳了。”左子心点头说道:“整顿内务,开花散叶,这是必要的,却不知这一切究竟以何为目的?”张少英品了口茶,说道:“此为机密,诸位先走这两步吧,我会亲自查验。”当下张少英让杨管家递上了纵横门左右二使的大印和验字及文书凭证。

    左右二使接了大印,躬身谢礼,张少英即起身说道:“我所说的已经说了,该如何做是你俩的事。各宗会尽力配合,你等能否做好这件事,便是你们的本事了。”说罢,起身去了后院,领着张辰逸,一众去瞧姬灵霜。

    姬灵霜服下纯血菩提果,这时吸纳已毕,气色红润,虽不可大动干戈,下床走路却是可以的。一见到姬灵霜那娇美的容颜,想起姬灵霜那张面无血色,皱纹深陷的老脸,张少英忽而想到,倘若姬灵霜真的变成了那般模样,自己是否还会以妻待之,不及去思虑张少英心中便连喊会的,一定会的。姬灵霜笑道:“可瞧见我那可怕的面貌了吧?”张少英笑而摇头,说道:“身心俱在,郎君绝不敢负心。”姬灵霜满意点点头,说道:“你这一整天都干嘛去了?也不来照顾我?”张少英无奈摇头,将自己所做之事都说了。瞧见姬灵霜的震惊,张少英说道:“凡事之领略,夫今日中有领教,以后自不敢有失。”姬灵霜甚是高兴,叹道:“听你这番话,我这伤可没白受,反倒是快活。”

    张少英忽而极是惆怅,说道:“我一直觉得咱们与宋庭硬碰硬,整体实力是大大不如的,这样的对决无论是我们,还是诸宗,或者只是我自己,是没有胜算的。”姬灵霜点点头说道:“整体实力强并不代表他就真的强,你总认为人多势众必胜,但你要清楚,在生死面前,那才是信念的考验,宋庭能用,可用,善用和决策,这都是必胜的关键,你所考虑的可不能只有这一点。”张少英有所顿悟,说道:“我只是感觉你不在身边,做甚麽都不踏实。”姬灵霜说道:“今天不是挺好的嘛,多经历一些就习惯了。”张少英噗嗤笑了出来,叹道:“让我这麽一个小伙子领导纵横门想想的确是滑稽可笑。”柳燕上前坐在了张少英腿上,说道:“你不必丧气,我知道这是你不喜欢的,可我们我法逃避。”张少英不禁眼眶湿润,这样的时刻也只有柳燕的细腻才会让他感到快活。这一刻姬灵霜也明白了,一个不喜欢杀戮的人,却一直在杀人,这是痛苦的,她甚至动了让丈夫退下来的念头,她自己亲自上。然而即便她换人,张少英始终离不开这里,无论是诸宗还是逍遥城,这都是他欠下的人情债,更何况这是纵横派挑起来的朝武大战,如今箭在弦上以无退路了。(未完待续。。)

纵横之道(31)

    姬灵霜起身走到张少英身边,又瞧了瞧张辰逸,青舒一众,在那幼小的眼神里她看到了恐惧,纠结,痛苦,还有坚持。如今越领略这些,姬灵霜都在感叹,自己再也没有以前的决断了。然而这样的她是否真能领导纵横门战胜宋庭,她也开始担忧了。

    姬灵霜叹道:“你若真不习惯,我可换人。”张少英摇头说道:“为妻所憾,君不欲为。只是这般优柔,令人担忧啊。”柳燕劝道:“你得慢慢来,这一路走来你给我们的都是惊奇,我相信你。”张少英泣而点头,问道:“你们知道御留香吗?”姬灵霜与柳燕皆是一怔,这可是个禁忌的言论。姬灵霜刚毕功不久,八角卫还未禀报,柳燕也未来得及说,是以不知御留香一事。姬灵霜问道:“好端端怎的问起这个?”当下张少英将遇见御留香一事说了,姬灵霜神色严谨,说道:“此人树敌太多,在咱们这里可是不妙。”张少英说道:“我想知道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姬灵霜说道:“真正可怕的并不是这个人,而是那把巨剑天罪之刃。”张少英问道:“这把剑究竟如何?”姬灵霜说道:“传闻这把剑由晚唐的浪人所铸,其剑灵气逼人,却戾气甚巨。自出现在天下杀戮极重,一百多年来断断续续死者不下十万众。”张少英奇道:“怎可能杀这麽多人?”姬灵霜无奈摇头说道:“我所指的是这把剑所造成的杀戮。”张少英点点头,问道:“这把剑有何奇特之处?”姬灵霜说道:“凡是兵器都讲究灵性,水寒,火焰,惊鸿,不过是质地所成。自有其性。但天罪不同,它的灵性是令人疯狂的。”张少英摇头示意不懂,姬灵霜说道:“水寒至冷,不沾血迹。火焰至热,催发血迹。而天罪之刃却吸收鲜血,这便是灵性所在。”

    张少英不解问道:“一把铁剑而已。说得真有如此神奇麽?”姬灵霜反问道:“那玉玲珑又该如何?”张少英点头示意自己知会了。姬灵霜续道:“一百多年来,为了一睹天罪之刃的嗜血灵性,不知葬送了多少人的性命。他们都相信这样的一把剑可助人武功大进,长生不老。”张少英叹道:“都是异想天开。”姬灵霜却摇头说道:“事实上天罪之刃的确有能令人延长寿命的能力。”在坐的皆是一惊,但知姬灵霜不会说这样的妄语,都看着她。张少英点头问道:“只是因为这个秘密?”姬灵霜摇头说道:“师尊曾经拿到过天罪之刃,结果令他的身体受了重创,以致天罪之刃被盗走,直到御师哥拿剑出来祸害人。”柳燕与张少英皆是啊的一声惊叹。惊道:“你叫他师哥?”姬灵霜点头应道:“他是师尊出师以来收的第一个弟子,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这些年来他改了三次名,奇魄君,天葬,冥王,御留香才是他的真实名字,是师尊百十年前所取,“为御雄留香”之意。名字对于他来说便只是一个让人称道的名字罢了。”这一说。张少英倒是想起了自己取的那个鄮城丐帮他爹的名号,不由好笑。

    但这些言语听起来确实太过荒谬。却是妻子所言他又不得不信。柳燕问道:“怎的从没听你说过?”姬灵霜叹道:“都是往事了。”张少英道:“你接着说下去。”姬灵霜道:“御师哥的底子是师尊收的四个弟子中最好的,经过师尊三十年的调教,当年连师尊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惜御师哥的性子实在太过浮夸,对于纵横派的高深武学只有其形而未有其势,但御师哥的武功为何会如此大进,师尊也是近年来才参透的。便是在师尊好奇天罪之刃的那几年中。御师哥竟然喜欢上了天罪之刃。但师尊自接触天罪之刃以来,真气一旦与剑刃汇通,长久之间天罪之刃便会损害人的精神,使人神智大变,这便是持剑之人杀戮极重的原因。”张少英问道:“后来怎样?”姬灵霜说道:“后来御师哥因此与师尊起了争执。一气之下离开了纵横派,说等到那天师尊不要此剑了,他便会拿去。师尊本想毁掉这把剑,但在去往长白山的路上走火入魔,险些魔性大发。幸亏御师哥一直跟着他,帮师尊稳住了身子,却将天罪之刃拾了去。后来御师哥果然如师尊所料,不出几年便狂性大发,乱杀无辜,甚至将天罪之刃扔到大街上任由那些有心占有者相互拼杀,他再抢回接着杀人。师尊都找了他几次,但御师哥只要逃走师尊也拿他无可奈何。且他一直都对纵横派网开一面,师尊又不愿师哥这样的好身段毁在他手里,引得终身憾事,费心费力寻找天罪之刃的破解方法,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任由他去了。后来御师哥的阴谋被人揭发,引来了天下武林的追剿,剿来剿去,都被御师哥杀了个干净,直到三十年前御师哥杀了禅宗少林方丈汾阳善昭的师弟契聪大师,其时汾阳禅师佛道虽未成,却引得六宗及大批武林人士会剿,说是将他杀了,实则御师哥并没死,每一次被迫隐匿等他再出来时他便会越强。哼哼,会剿之势虽然华丽,御师哥只是改变了名字而已,越剿越强,至今无人知晓他一直活着。”

    张少英叹道:“他该有多少岁了?”姬灵霜思索说道:“听师尊说起过,大概是前唐太和年间的。”柳燕惊叹道:“可一百七十多岁了,可真不敢相信。”姬灵霜点头说道:“御师哥早在百十年前便不服用本派的纯血菩提果了,他自己也未曾种过,这便是天罪之刃的神奇之处了。”张少英咕噜道:“这麽老的家伙竟然还如此年轻。”姬灵霜神色端重说道:“御师哥虽然不杀本派的人,但你们也别激怒他。他对师尊对我跟大师哥都还不错的,虽然我们只见过数面。”张少英疑道:“他不是大师哥的对头麽?”姬灵霜点头说道:“他与大师哥见得比较多,多是因为武艺上的。后来大师哥不是他的对手,他闲着没事干便总搅扰大师哥,现在想来,他也是在帮大师哥。”张少英唏嘘道:“大师哥都打不过他,那师尊呢?”姬灵霜摇头说道:“百年前师尊已不是他的对手,至今没交过手,却不知道了。”柳燕担忧说道:“他是天下人的敌人,无论是宋庭还是武林,江湖都容不得他,若知他来了逍遥城后果可不堪设想。”

    姬灵霜笑道:“咱们转个弯便是了,如今他叫御留香,即便有人怀疑,咱们不说,御师哥不承认,这就好了。”张少英似恍然大悟,说道:“可他心性未变,迟早漏出破绽的。”姬灵霜说道:“明日我去找他谈谈,人家活了近两百年,其心智是你不敢想像的。”张少英点点头,看向张辰逸一众说道:“这些日子我与辰逸他们一起睡,你早些歇息。”姬灵霜点头,示意张少英的细心,说道:“他们是你的兄弟姐妹,小芳还是我的小姑子呢。”显是第一次想到这个称呼姬灵霜不由好笑。柳燕也笑道:“今晚咱们便在这里睡吧,都是自家人。虽非血脉却亲如骨肉无异于二,咱们也就不必讲究了。”说罢,柳燕便叫凝香,窈楚二女去布置房内用点,这二女是姬灵霜从纵横派七代八代弟子里选出来的贴身侍女,照顾二女的饮食起居,并负责与角羽联通与纵横派的联系。

    也许是被恐惧吓过了头,辰逸,青舒,于芳一众平日都是以嫂子来对待姬灵霜与柳燕的。二女一直以来便对众人爱护有加,尤其是柳燕的呵护备至,但就在这一刻诸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那是亲人之间无所顾忌的情感。这一晚花亦荷,胡薇也留在了房中,这一刻她们突然发觉,自己对丈夫的大伯子,小叔子确实关心的较少,姬灵霜与柳燕如此心意亦让她们这些嫂子弟媳惭愧。

    次日,一众睡到巳时才起来。昨晚青舒,果果,于芳几乎都做起了噩梦,久久不能入睡。花亦荷,胡薇,姬灵霜,柳燕,张少英五人心痛之间,都亲自照顾,忙活了一夜。姬灵霜坚持要起床练功,直到午时饭毕方才安定下来。这时诸宗的尸身和伤者在器宗的飞翅下都运送了回来,集合在仙侣山庄。死者的凄凉,活者的悲伤,伤者的痛苦,弥漫在整个山庄。这一战纵横门损失了五百多人,每一个加入纵横门的人皆是各宗调集来的高手精英,这般强大的损失,是从来没有过的。对于死人和杀戮张少英已经麻木了,然而瞧着几百具尸身,那般震撼,那般凄凉,每一个经历死亡的人都只有默默的悲伤。

    张少英让门内侍候的男女弟子将死者尸身洗净入殓,由各宗送回本宗安置,并由纵横门发放安抚费用,随后张少英领着诸宗去了各宗受伤的弟子宿处。姬灵霜对于本门弟子一向是极为大方的,安顿之处极大,有专人侍候,甚至还有些夫妻居室。对于这些高手精英,各宗虽不许在宗外结姻,在派内却是不禁止的。(未完待续。。)

纵横之道(32)

    实则各宗的安置都不差,张少英瞧着干净整洁的床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伤者,以及见到这些主上的惊异和慌乱。这些弟子们都想不到他们的主人竟然会来瞧自己,多年来他们习惯了死亡,习惯了主人的号令,习惯了在黑暗的角落愈合自己的伤口,一切是那麽自然。张少英没有让弟子们行礼,示意大家随意,眼中却泪流不止,他无法去控制自己。

    许久,张少英泣道:“正是有了诸位的慷慨献身才有我等的安逸,生与死之间,诸位才是我敬佩的。”说罢,上前长揖。弟子们惊恐不已,站着的跪下了,坐着的起来了,躺着的挣扎着要起来,张少英都亲自上前说和。说了好一阵,弟子们都处在惊恐之中,他们从没受到过这样的尊重和尊敬,这是他们无法去奢望的。而今日这一切竟然在这个小主人面前实现了,所有人都只有惊恐,不知这样的时刻是否真实。然而作为主上,在本宗的利益之间,他们容不得这样的情感。张少英如此做没有人反对,而诸宗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他们过得好些,在人钱上不克扣他们,这是诸宗对于人性的沉默,为了本宗的至高利益,危急时刻,他们甚至会做出更疯狂的举动。然而这一众里面,或许只有隐宗,药宗及慕秋白能领略这些了。慕秋白,陈琦,陈之道,陈诗雨,四大隐士一行先后行礼。随后仙宗宇文流夙,重耀,器宗沈奕也行了礼。像这样的礼并非不可,对于他们的内心,这样的御人之术换来的是属下的感激和忠心,或许这便是主上与属下的区别。

    然而这一切只有慕秋白。陈琦这些人才能体会生死之间的温暖和感动,那才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随后张少英坐屏退了所有人,肚独自在厢房内问起了弟子们的起居。开始众弟子们都唯唯诺诺,张少英一番真情相较,将自己对于生命的感悟细细说了,这些弟子们才开始放松开来。对于这样的生活他们并没甚麽不满足。但对于将来张少英都能从他们悲哀的言语中体会到那种不知是否还会有来日的无奈中。张少英说道:“纵横门也并非我本心,但我也无法去逃避,我能体会你们的心情。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石无奈的,但我们不能失去了对于明天的期盼。我会给你们希望,你们觉得怎样?”一众弟子虽欢喜,却不敢有过多的奢望,这样的时刻如在梦中,张少英虽有此心,但他们都知道这一切都需女主人认可才行。见到了弟子们的忐忑和疑惑。张少英起身说道:“今后你们会知道的。”众弟子正想跪送,张少英制止说道:“今后凡是本派弟子,主上属下揖礼见之,跪拜之礼免去。”在弟子们的震惊中,张少英瞧着他们却不走,一些机智的急忙揖礼相送,泣不成声,最后竟然哭成一片。

    张少英的一言一语门外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然而认可的也只有的慕秋白了。即便是以救济百姓为任的药宗都认为主上属下不可太亲近,即不利于统率。更会坏了规矩让天下人耻笑。主上怜下,属下忠上,这并非不可,却不能如此大张旗鼓的。然而张少英一出来即向姬灵霜说道:“对于人性妻有盛于我。”姬灵霜问道:“你想作甚麽?”张少英说道:“一间厢房住八个人,你不觉得的挤吗?”姬灵霜说道:“我听你的。”张少英说道:“我们并非没有钱,并非没有房子。并非没有时日,怎麽来该让他们自己选择,坏规矩不可怕,乱规矩才可怕。”姬灵霜深有赞许,向角羽说道:“你告诉咱们的那女弟子们。以后她们想怎麽住,可随意,只需召集时不乱即可。”角羽亦是震撼无比,这个男主人对女主人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已是男主人说甚麽她都不曾拒绝过,角羽在欢喜的同时,也在担忧,这与纵横派的内功修习是大相径庭的。张少英问道:“你觉得郭晓的那招杀敌有数怎样?”姬灵霜眼色一亮,这个小丈夫实在太精明了,她已有些激动,即向角羽说道:“以后凡纵横派入册者,无论是谁,杀敌十人可退门还宗。”角羽已有些忍不住了,很想劝说,又碍于男主人,只得忍住了。张少英摇头说道:“咱们入门的何止万人,一人杀十个,有这麽多人杀麽?”姬灵霜点点头,即道:“那就改为五人吧,你立即书写下发。”角羽点点头去准备了。然而诸宗虽赞叹张少英的御人之术,但姬灵霜对他实在太过言听计从,无异于一个妇人。再也不是百战论道上那个排名第十的飒爽女子了,而令他们更惊奇的却是,这样一个睿智的女子竟然在短短不到三年内竟然有这样的改变,这样的疑问绕在诸人心头,难道是因为张少英?但他究竟有甚麽样的魅力?让一个意志坚定的女子会有这样的改变。但是作为一个门主,如今诸宗已开始越来越看重张少英了。这个看似滑稽可笑的傀儡如今竟然真的掌管了实权,对于这一战的胜负诸宗也都模糊了。

    慕秋白向若惜说道:“今后本宗亦将如此。”若惜点点头,颇有赞许,这是一个作为侍婢不该有的神情。但她竟是教主最贴身的侍婢之一,慕秋白还有很多疑惑需要她来解惑。然而瞧着慕秋白竟然对张少英也如此着意,诸宗更震惊了。曾经的北宗一宗之主,那是何等的冷漠和高傲,而如今的慕秋白却双目清和,充满了情感,性格都内敛不少,确实让人不解。

    随后张少英去看了诸宗的歇息之处,相比纵横派的安顿,诸宗显然要逊色得多。然而作为门面,诸宗还是以张少英的面子做了,又能鼓舞士气,让弟子们有了期望,又何乐而不为。探完了诸宗的歇息之处,张少英领着诸宗回到了堂内,商议门内事物。当前需尽快稳定,整顿军心,随后散入淮南,江南,福建,两浙路,不让南门先发制人。当下张少英让各宗自己选择,正当诸宗考虑时,逍遥,双尊,灵女前来拜访。张少英请了进来,逍遥当先说道:“逍遥城亦是纵横门盟友,此番商议不请自来,倒是唐突了。”张少英笑道:“你何时这麽客气了?”逍遥摇头问道:“废话少说,两浙路我逍遥城包了,你们都散去吧。”张少英神色一正,问道:“你都知道了?”逍遥点头说道:“这是必然的,咱们的补充没有宋庭快,咱们得说走便走,别忘了如今那寇准老先生也能操纵黑暗,这是绝不能心存侥幸的。”

    左子心点头示意赞许,说道:“你最好还是说些有用的。”逍遥双手一摊,说道:“我是来游玩的,顺便带几句话,望诸位不介意。”张少英点点头,请了坐,说道:“依蜀山之利,当在淮南,以仙宗之利,当在江南,以器宗之利,当在福建,以逍遥城之力,当在两浙,自顾其是看似不错,但我认为相顾其实会更加不同。”诸宗听罢都知晓其意图,如今他们已分辨不出这究竟是姬灵霜的主意还是张少英自己的注意。最后诸宗都没有说话,愚者闇其事,智者睹其形,在座的皆是非凡之人,他们都知道自己该做甚麽,这也是为了防止在纵横门内奸细的最好途径。

    而南门经过这一次的重创,无形的四路中,三胜一输,看起来华丽,实则胡道也在心痛。这样的伤亡对于朝廷不过沧海一粟,胡道却摆脱不掉伦理之下主上对属下的责任和对死亡的叹息。但胡道知道自己的责任和艰难,他也准备了足够的承受。于是在一番黯然之下,胡道都没有安顿军心,又开始整顿南门。他召集了南门二十四司正副司共同议事,这是南门创制以来,从没有过的,属于违规议事。尽管有几位正司牺牲了,但对于南门的建制,这是最简单的补充。作为南门庞大的二十四司,正司一向是大内派出的文臣,由南门自己提携的只能担任副司。

    这一次大战,几位正司牺牲,可让这些安逸多年的正司吓坏了。然而这是他们逃避不了的现实,他们也不能逃跑。但让正副司一起商议门内事物,是违背建制的。由且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最后很可能让他们这些文属正司渐渐失去手中的大权,这是谁也不甘愿的。南门富得流油,即便没有了产业的支撑,度个三年五载,没准他们便会被调回京城了。作为臣子,他们对于宋庭的忠心是不容怀疑的,但在生死面前南门的副司都能想象得到,这些平日以天下为己任,在虚幻的意念中自我陶醉的文人是何等的不堪一击。几位正司牺牲,也给这些正司提了个醒,带再多的属下,也不如在这里安全。(未完待续。。)

纵横之道(33)

    听着吵闹的人声,胡道第一次有了烦意,拍了桌子。当一众正副司都惊奇的瞧着这个从不失礼的门主时,胡道说道:“此次不论胜负,我们都打击了诸宗,今后他们会派更多的人力过来,为此我决定即刻对诸宗还未撤走得产业进行攻击,引蛇出洞,再一次重创患匪。”听得胡道现在便要打,众正司俱心惊不已,这一打出手的便是他们。然而坐在这个位置上,只需门主所令不违规法制,他们也无法拒绝。但正副司同议事,这是正司们所不能接受的,尤其是违规所为,这是为官场所不能容的。何进这时扫向了诸人,所见之人皆胆颤心惊。这个人身份虽小,但他若要杀谁,是谁都不敢尝试的。自他入南门几个月以来,死在他手中的正副司已不下十人,朝制无法管制且身后有当今圣上撑腰,皇权的背后是学子们对皇权至上的深深无奈。

    何进冷冷说道:“非常之时必用非常之事,此次若无高士相助,南门代价会更大。”一众人皆面面相觑,但在于真理面前,却是作为文人学子们最擅长的,且为此不惜牺牲性命。一正司出列说道:“法不越规,礼不越制,正副同事岂不是没了正副之分。”另一正司说道:“非常之时可用,却不能后续所用,否则正副不分,何以言事?”当下一众正司为此说了一大番道理,胡道与四宗看似都在倾听,直到正司们说累了,才渐渐停歇。

    胡道书写了文书,随后说道:“你们担忧甚麽?非常之时正副仍为正副,但我要做的不是你们的大道理,而是忠君报国。铲除匪患,你们有谁怯懦,本门不会勉强。”这番话说的毋庸置疑,为本义所在,但众正司在又将大战面前有一半人不愿出事。在他们心中,他们是文臣。为国之栋梁,护卫他们是武臣的职责,无论他们如何失败都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只归罪于武臣的护卫不力。胡道说他们怯懦正戳中了他们的痛处,于是正司们都言辞力辩,委婉回击胡道的无礼。

    哗然间血雾飞溅,支离破碎,血肉横飞,两个正司碎尸当场。出手的正是监门何进。正司们都吓呆了,私自诛杀文臣那可是滔天大罪,但这个罪对何进似乎没用,因为圣上更相信他。然而这样的惨死,尽管正副司们见过了杀戮也不寒而栗,这实在太残忍了。何进一身血迹,仿佛地狱来的恶魔,冷冷说道:“今日要谈的是正事。我说过非常之时非常之事,其他暂且不论。谁再敢扰乱议事,将以门规处置。”作为监门,这是何进的权利,比门主更大的权利。惊魂未定之际,胡道在感激中将文书发了下去,冷冷说道:“如今正事要紧。诸位若不听号令将门规处置。诸位同事若有不满,可向圣上谏言。”说罢,怒而出屋。

    惊慌失措的正副司们都惊愕在当场,有欢喜,有恐惧。有悲哀,也有副司们心中禁不住的暗喜。这些压迫他们的正司被戮,所带来不该失礼同事伦理纲常的纠结。胡道领着四宗及贴身护卫走在园内的绿柳堤岸上,消散着心中的不快和艰难,默默为自己找回信心。在这腐朽已久的南门里,圣上防范他们,身边的下属防范他们,他们所走的每一步都异常的艰难,而这一切倘若没有何进的暗中支持,他们也许走不到今日。以前对于监门他们是畏惧的,如今却都有了感激。凭着他们高尚的信仰,再现实的艰难,却要在默默的承受中前进,这其中的苦楚和艰难,是常人领略不到的。

    何进跟了上来,瞧出了诸人眼中的感激之色,何进说道:“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宋的安定,这一切我不会隐瞒,却在此战结束之后。”一众皆是暗喜,胡道唯有施礼道谢。何进示意无妨,径自去了。也许只有四宗才能体会到胡道内心的坚强和痛苦,残害同事,且盛及千众,这是他这一生都洗不掉的污点,他也做好了不惜身死的准备。许久胡道吟道:“沉吟望江雪,冬去春何来。”

    一旁的四宗及随属都知道胡道疲惫了,甚至对这一战看不到希望。没有人说胡道的不是,作为门主,作为臣子他已经尽力了,亦是诸人的榜样,让他们认识到自身的责任。十三副司说道:“越苦越难,君臣操守万不可废,属下愿为门主鞍前马后。”胡道说道:“有诸位鼎力相助,在下甚心感慰。”说罢,施礼道谢,众随属下属还礼。六副司说道:“这般紧张时刻南门实在太缓慢了,如今又有诸多高士相助,南门不可让诸等心血白费。”胡道眼眶湿润了,这是多麽令人感动的谏言,亦是他内心真心期望的。然而作为门主,作为南门四宗,他们却是一句话也不能说的。十三副司说道:“门主竟已有主意便该放开手脚,以当前局势,以圣上对门主之信任,咱们大事所成一同向圣上以死谢罪。”

    胡道转身瞧着十三副司,这个不足四十岁的儒者总是令人惊奇,这也是胡道提携他的原因。但在南门作为副司,他上面有监司,正司,宗主,门主,其实过得并不舒坦,出力最多,却总不讨好。但这个副司总是那麽乐观,胡道都有些羡慕了。或许是同事的鼓励让胡道拾起了一些信心,他终于默默做了一个决定。当胡道再转身时,但见他神情清和,眼韬暖光,坚毅的眼神犹如灯明,一瞬间便似换了一个人。但听胡道说道:“传令,前十二正副司同时出动,人员一半,援助高士作为后盾,以虎坊庄诃之机关兽打前阵,合围逍遥城,一决死战。”

    这些诸宗都没有反对,命令一下,整个南门都沸腾了。胡道这一招看似不明智,但作为南门一员都清楚这其中的利弊。以前南门的策略虽然看似精湛,却连总坛都丢了,如今被那些患匪迫得四处逃窜。如今胡道将南门的一半实力摆在逍遥城前面,纵横门若想速战速决,必然会想方设法应战,这是正邪双方都需要的。然而这一切对南门来说实在太残酷了,这将会有大量的人在这场大战中消逝。胡道如此而为便是在血腥的杀戮中让南门彻底的洗礼。面对这样的决定,正司们甚至都看到了自己将是消逝中的一员。由且如此实在太不明智,南门的建制奢靡已久,他们自然知晓其中的利弊,只不过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不愿提罢了。于是一众人都来找胡道理论,找来何进告状,向四宗主谏言,纷纷扰扰,乱成一片。甚至有人在说胡道排除异己,意欲独霸南门。实则上在性命面前,在他们的内心深处,谁都不愿在唐玉,胡道这些所谓高士的领导下丢了性命。

    何进与胡道,四宗主,几个副司皆沉默不语,聆听着这些吵闹的人声。突然何进走向了那个说胡道排除异己,独霸南门的六正司,诸正司皆翻身后避,唯恐避之不及,在南门他的权利实在太大了。六正司却没法避开,他已不知被谁点中了大横穴,身子只有一边能动,即便如此他甚至感到了末日的来临。即便只剩下半边身子他仍旧向后坡着后退,远离何进。何进只是盯着他一言不语,深邃高傲的眼神,盛气凌人的风度让人心生畏惧。六正司哀声说道:“监门深受圣上天恩,不可被奸人所惑,同流合污,将南门推向深渊啊。”何进淡淡问道:“你有何办法?”六正司说道:“此战非一朝一夕之功,监门万不可急功近利呀,这一切该诸司共同参讨才是。”何进点点头,似是有所动容,说道:“这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七正司上前说道:“在下愿为戚正司之言。”有人领头,顷刻间又有四个正司出列。有几个本想动脚,但涉于刚刚何进在堂内的杀戮都忍了下来。如今他们这一众聚众闹事,不遵循门规,不遵循上令,失礼上令,失礼的背后便是最原始的杀戮。

    何进瞧着几人,挥手让没有加入的诸正司撤去。这样的讯息再明白不过了,诸正司惊骇之余皆向后疾奔,连下属退礼都不顾了。剩下的几司直感大祸临头,却不敢逃,真若逃他们死得更快。六正司本以为有了数人的支持,监门将会有所考虑,万想不到他竟然要将自己这一众都杀了。想毕,六正司喝道:“何监门,上下之间,同事一场,岂可随意杀戮,士可杀不可辱。”何进突然仰天狂笑,突然冷声喝道:“看看你们的内心,里面只有恐惧和怯懦,忘记了上敬下礼,忘记了家国安定,忘记了生死不惜,忘记了逝者的牺牲,你们、、、、还有何面目说这句话?”倘若是别人说这句话,诸司是不会服气的。但何进说这话,不仅因为他是监门,或者是皇帝最信任的人,而是此言说到了他们的内心深处,而何进本身便有这般令人屈服的霸气。(未完待续。。)

纵横之道(34)

    剩下的几个正司皆跪了下来,哭泣道:“忠君报国不敢忘,只不愿如此默然以逝。”何进似乎失去了耐心,说道:“死者都是一样的,你们想死得轰轰烈烈,那些牺牲无数的随属,属下又该如何?今日你们聚众妄议,失望于本门,失礼于胡先生,失信于圣上,大犯门规,罪不可恕。”能动的几司听着诸多的罪责,终究吓破胆了。忽然跪着的几人但觉颈间一热,血腥味凝重,一人以为自己的脖子已被捏碎了,吓晕了过去。剩下的几人抬头瞧去,却只见六正司的身体轰然倒下,整个头颅已经不见了,殷虹的断处鲜血喷洒,诸司已然吓瘫了。何进却没打算放过他们,将人头递到他们面前一一瞧过,终于他们都吓疯了,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双目涣散。

    作为正司他们平日甚少做事,与监门同掌一司政务,是极为轻松的。做事永远都是副司的事,这样的血腥又岂是他们所能承受的,没有吓死已经足够了。何进将六正司的头颅提到了眼前,他死不瞑目,确实很吓人,连胡道与诸副司都有些瞧不下去了。惋惜残杀同事的同时,亦在感激何进的帮助。胡道撕下了自己的衣襟双手递上,何进本不想接,最终还是接了,擦了手,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衣襟叠好收在怀中。胡道已是眼眶湿润,本想行礼道谢,但对于一个不是朋友的朋友的尊重,他还是忍下了。许久何进向御内班副使说道:“今日所见所闻,论礼不论事,论心不论政,你如实向皇上陈奏,并将这些人送回大内。由皇上亲自发落。”副使点头应了,取来随行笔墨书写密奏。

    许久,诸人凝视着湖面皆思绪万千,倘若没有血腥味儿,这一群儒者在这山水之间将是多麽的清雅。这时内侍来报,称有人拜访。并递上拜帖。胡道取出内书一观不禁神色大变,又是大喜,已是情绪激动,整顿衣襟,夺路前迎。诸众何曾见过胡道如此深情,皆是好奇,随后跟上。

    山庄外一个白衣儒袍女子迎风而立,长发及膝,云鬓高筑。却戴着帷帽,瞧不清面目,身后一个三十来岁的白衣女子做侍婢打扮。虽只是一个侍婢,但那典雅素朴的气息让人眼前一亮。倒是那个儒袍女子白衣袅袅,菊香四方,那份儒雅,那份端静,那份出淤泥而不凡的气息犹如仙女下凡。让人奇心大起,意欲一睹帽后仙容。如此高贵之雅韵。任人见之都动心不已,不敢亵渎佳人。当胡道迎出来时,女子盈盈一揖,娇姿可人,令人心血沸腾,以此之气韵必将是非同凡响。胡道一揖回礼。泪水几欲夺目而出。帽后女子亦是眼圈一红,随后胡道一言未语将女子请进了庄内。瞧着这个奇女子,诸众都震惊不已,那般的儒雅只有精修儒家大学的高士才有的端静,呈现在一个女子身上。竟是这般的别致生动,令人没觉得有丝毫不妥。

    进得庄内,一路上女子对庄内的景色都不曾瞧上一眼,只是在胡道的引导下,去了胡道的定心居。女子这才瞧了牌匾一眼驻足问道:“在此可有君乎?”悦耳仙音如沐春光,令人浑身酥麻,摄魂蚀骨。胡道摇头说道:“非君即是君,此君非常君,常君非正君,不过为君而。”女子道:“万事为心即为君,师哥当真不曾醒悟?”胡道摇摇头说道:“念之,见之,用之,当知,其所非常,物是人非罢了。”女子点头说道:“师妹此来即是为此。”说罢,不等胡道请礼亦踏步入居。胡道深情虽勉励镇定,但师妹这一番话却是另有深意,叫他如何能安定下来。

    倒是诸宗,何进,各副司,从来不知道胡道的来历,这时见女子以师妹自居,却不知胡道出自哪个名门大派,竟有如此奇女子。然而思虑的背后,诸人也都在感叹,能有如此佳人相伴,那是何等乐事。白衣女子领着侍婢进了院中,即向胡道问道:“不知师哥将以何处与妻?”胡道浑身战栗,这竟是托付终生之语。二人虽自小情笃,却又哪里三书六礼,明媒正娶了。师妹如此名言,便是告诉在座之人,他已是胡家之妻了。

    白衣女子这一言自是语惊四座,但她鬓发未绾,衣着未妇,又何以嫁人?且与胡道甚是礼让,全不似夫妻。但这样的奇女子竟有此言,自不会是不堪之人,即便与胡道为合是假,自也关系匪浅。念罢,随之而来的便是深深的惋惜,这样的奇女子竟已名花有主了。当下何进一众自也不好再讨饶,纷纷告辞。人去居空,唯三人相聚。胡道不再客气,将二女请到居室内,命侍婢奉茶,上的是碧螺春新茶。然而佳人却无品茶之雅,却屏退了她的侍婢,胡道心虚起伏,胆颤心惊,只得将侍婢也屏退了。当居室内再无外人,女子取下了帷帽。

    又见那绝世面容,胡道已不能自制。这番不食人间烟火与其略显尘埃混杂,却是另一番韵味。云鬓莪莪,修眉联娟,延颈秀项,肤若凝脂,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如此完美之天仙女子,胡道已感今生足矣。见得胡道眼中的惊叹和感慰,女子露出一丝笑容,念道:“逍遥非儒,万律不失,其心所成,何惧天威。”胡道叹道:“本派教义,不敢有失。”女子点点头,走向了床榻,背向胡道,说道:“我心已真,师哥可教?”胡道应道:“君心不失,今生可慰。”女子幽幽说道:“可好久未听你喊我的名字了,如今爹爹不在,你可有心?”佳人如此倾心之语,胡道亦是感动,以前他或许不敢,如今历经人事,已是精纯熟道了。上前一礼,唤道:“依儿。”这一声呼唤,唤出了一个痴情女子已久的委屈,亦是美目含泪。本欲扑在心上人怀中哭泣一番,但熟究儒家教习,虽不受束缚,身为女儿家却又何曾如此过。倘若不是分离已久,她亦不会有今日之失态了。

    胡道从不敢对师妹如此失礼的,或许这里再无外人,胡道上前握住了佳人的柔夷,问道:“依妹,可是你自己来的?”女子脸颊儿绯红,垂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得说道:“尘世险恶,爹爹说我竟然已许今生,便该与你同舟共济,我便来了。”胡道不禁热泪盈眶,心中却是揪心的痛,松开了佳人的玉手。女子不禁一怔,瞧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人也黑了,眼神都多了一丝惆怅,这一刻却有了痛苦,说道:“尘世本是如此,爹爹说我此来一为帮你,二为阅历,不至于坐井观天,三为将你完好无损的带回去。”胡道微微一笑,竟是如此苦涩,说道:“师父洞察秋毫,这里的大局他早已料到了。”想到此,胡道心中更痛,几乎提不起一丝意念,甚是疲惫。

    瞧着他那痛苦的神色,女子亦是感同身受,忽而上前拉住胡道的手。两人飞奔出屋,跃出山庄,向后山的山顶疾奔。这处山庄建在群山之中,以绿瓦,绿墙建造,无论是远处还是天上,若非相近,是极难发现的。女子拉着胡道奔上了山峦,骄阳惬惬,群山叠嶂,青山绿水之间,佳人相伴,将是何等的惬意。两人静静的坐在石头上,女子身下垫着胡道的外衣,两人之间不过数寸距离。微风拂过,尽是伊人身上的菊花香气,淡而不浓,却是那般的令人陶醉。许久,女子问道:“还记得你刚出来深情吗?”胡道叹道:“忘不了的。”女子说道:“中不偏,庸不易,中其正,平其和,其所为用,中庸之道何在?”胡道叹了口气,说道:“如此大的南门,在这风雨飘摇之中,压得透不过气啦,所谓信念,哼,也不过如此罢了。”女子摇头说道:“我知道你一个人太累了,如果现在你想退出,那才是我不愿见到的。有所为便有所不为,半途而废,本身未错,你又何以放弃?”胡道点点头,心中的憋闷亦有所缓解,应道:“依儿说的是,君受教了。”听得他竟未以此相称,女子亦是暗喜,说道:“今后有我在你身边,你便不再孤独了。”说罢,向心上人靠去。胡道却站起了身,惊的佳人竟是尴尬又是失落。

    只听胡道负手说道:“这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汝赤诚之心,君不敢受之。”说罢,转身长揖道歉。女子平了平心绪,深深吸了口气,凝视着远方,揪心之间叹道:“原来你都不曾真心待我。”明知佳人此语并非自己心意,她定也知晓。但其诚心而来,自小到大未曾受过委屈,如今泪水已下,勉力神态的背后便是深深的刺痛之感。胡道何曾不是如此,连日来的心闷积压,再以这时的忍痛割爱,其渐感一阵眩晕。(未完待续。。)

纵横之道(35)

    “何进,白龙,林彬,郭晓,步庭,玄真道长,潘阆,杨一,任昶,朱自英,庄诃,以及皇宫大内,及当朝宰相,这麽多人你仍旧会寂寞,究竟是现实的残酷,还是当初选择你便是一个错误?”身后传来了何进的声音,竟有同事的斥责,亦有好友的嘲笑。身后,何进领着南门四宗,二十四正副司,即其所言之人都跟了上来。胡道转身瞧着这一众下属及高士,已然明白其用意,顿如沐春风,前后犹如冰火两重天。这一瞬间胡道似是经历得太多,已不用何进当头棒喝,他已了然于胸,上前说道:“本门经验尚浅,今后还望诸位齐心协力,一平患匪。”话毕,深深一揖。

    但听诸众齐声说道:“愿为国家安定大计献身,生死不惜。”说罢,南门随属,下属皆跪下拜礼。一众高士俯身行礼,连何进与御内班都在其中。胡道亦是心血澎湃,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失态,这可是关乎朝廷兴衰的大事,他竟然因势失心,那是何等的罪过。想起来,多亏何进与一众四宗,副司的鼎力支持,才不致他有犯过错。感激之间,胡道应道:“前事之因,后事之果,本门已知错矣。”又是深深一揖,这才展手示意礼毕。瞧着这一众高手高士,再有南门其势,胡道浑然发觉他并不是被势所击垮,而是残害同事的愧疚让他迷失了自己。

    胡道这一瞬间的真情流露,在场都瞧得清清楚楚。对于胡道的残害同事,早在大战之前他便说过,不愿参战的可自行离开。竟已有言在先,即便残害为实,却是他们心甘情愿的。

    何进自怀内取出未开阅的蜡信交给了胡道。说道:“文书一应皆已送来,此中圣上密函,你一阅便知。”胡道诧异接过,转身翻阅,不禁浑身一震,强忍泪水。竟是当朝宰相与皇帝的联合密函。言明;总领之事全权交与先生,汝等报国之心,朕心至初。今外事皆定,望先生心无所虑,杨我国威,后但有难事,暗与东可有行事,以国威之利,何惧匪患载。自朕以待,则慰朕心。:

    对于圣上的字胡道再清楚不过,这显是寇宰相书写的,纠缠着圣上才下发的这道密函。如此一来,有了他期盼已久的上谕,他便有了主心骨,不再顾忌有何后果了。由且南门全权交与他,他需在最短的时日树立自己的威信。如今整个南门都靠何进压着。对于他这并不是好事情。然而全权主事,他暂时也撑不起南门这个门面。身后一众都在注视着胡道。等待他的转身,许久胡道转身了,那份失去已久的自信又回来了,判若两人。何进哼哼笑了两声,说道:“可将与我一观。”

    何进虽不足领导之事,但心机还是颇深的。密函所言以胡道的反应。以他对圣上,宰相的了解,必将猜了个大概。他竟然要看,胡道已知其用心,只得递了过去。何进似是认真的瞧了一眼。即转身向诸众说道:“自即日起,南门全事由门主全权调度,监门以察,此至即不可逾越。”这一说,诸众又大礼拜见,胡道忙一揖展手请起。何进虽说的大模大样,人群一些人却知晓,监门始终有监护之权,胡道为事太过,始终有其钳制。另一些人却另有心思,南门空有庞大的势力,即便有唐门主的所谓叛变,南门尚有回身之力。如今却被匪寇迫得四处迁移,又经南门重组,再受匪寇偷袭,混乱之间来不及整顿,稳住阵脚罢了。大不了退出两浙,待南门新制一成,那才真正的开始。

    胡道这一番幡然醒悟,再以门主全权事,正是他想要的。在南门一向畏惧监门较多,受门主上令不过是随行给事罢了。胡道要想真正领导南门,必将全权掌握南门,树立威信,才能有所为,一解南门当前颓势。如此一来南门诸人却都在猜测胡道的身份,不禁监门何进,连曾同为同事的四宗都为首是瞻。甚至连南门门主一事,皇上都不曾过问,如此儿戏般便交给了胡道。如今想来,在这生死的较量中,胡道恐怕是早已备好的人选了。

    诸众的想法胡道何曾不知,如今正是时机,当下说道:“相比诸位对在下师出何处已有疑多时,今日开诚布公,愿今后上下一心,共襄家国安定。”说罢,施礼请言,诸人还礼,胡道续道:“本门出身儒门,为恒山古时月属徒,这位为本门内子张玉依,亦是本门师妹,今日在此见礼了。”说罢,又是一揖,张玉依随礼,诸人还礼,却是心思各异。这恒山古时月究竟是地名还是居处尚不知,胡道称张玉依为内子,但张玉依一身女儿装,哪来妇人之服。但若是真,如此不遵循守礼,何以为儒学之士。张玉依为女子倒罢了,胡道岂可如此乱礼,又何以成一门上令。倒是张玉依心中甜蜜,师哥如此不顾及人前失礼,竟为她之情,亦为恒山古时月之教义,自己的夫君能有如此非凡她自是高兴。

    何进续道:“皇上对你等师尊是极为仰慕的,是以特请你下山,此后我等便不再有顾忌之疑了。”何进这几句话自是对在场众人说的,能得皇上待见已是不凡,能得仰慕,其师尊自是非凡人物。一念至此,诸众对胡道都多了份净重。胡道端重谢礼,向何进示请,自石上做了下来,张玉依随身后。一众人但见胡道先礼先坐,何进反而不介意,许多人都感到了何进对胡道的看重,又多了份心思。诸多人已有结交之心,如此人物竟该拜慕,识而有幸。随后胡道向潘阆,玄真道长前来相助群众示请,席地于南门下属之前。胡道刚刚承接南门全权事,该树立权威,亦都释然了。倒是南门正副司,作为下属,站着便是他们的本分了。

    何进当先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你所需之用今日汇聚,该有何为,你一门之主该有所明示才是。”胡道笑而点头,说道:“万事皆定,所见不同啊。”何进冷笑不语。胡道续道:“自即日之前的因由该当作废,今日重衡利弊,从新开始。本门以五事为言,其一,朝武相斗已久,武属败多胜少,我等却不可掉以轻心。今日终得圣上赏赐,局势不同,咱们须得稳住阵脚,方能在朝中少些变数。其二,如今南门援助有势,南门产业虽凋零,人员却不曾枯竭大损。无论于人事,咱们皆盛于武道,如今整合不可再循序渐进,须得瞬间方成。其三,对于武道我等已不可再以患匪称之,不过信仰不同,大宋为文明之国,岂可随行与前朝,孤芳自赏而不自心,家国仁义,方显神通,否则也不过是虚无缥缈之事了。其四,以后不可再以人命为耗,随意牺牲南门之教义仁士,以略见成,方显本色。其五,南门根本不可费,因事事宜,文武分事,人钱各用,决心恢复,方显长久。”胡道每说其一,诸众都在思虑其中决断。以其一,自古朝武相斗,武道虽败多胜少,朝廷却也赢得并不轻松。

    如今南门拨云见日,朝廷局势大开,虽不知密函所为何事,但竟有文书下发,有识之人对朝中局势自是一清二楚。朝局瞬息万变,若不珍重如此时机,一旦朝局有变,将悔之晚矣。其二,朝武之间,无论人事,尤其是当今国家安定之际,其国力之鼎盛,若运用得当,其势所成非武道所能应对的。倒是胡道提出的南门建制,自被偷袭以来,正副司死伤甚重。南门诸众散乱之心渐渐凝结,恍然发觉,南门的调整实在是太慢了,须得一挥而就,虽说此举太过庞大,却是最直接的方式。在这样的生死面前,南门是他们生存的屏障,这一点正副司都认可。而其三,对于家国仁义,方显神通,正副司则多有不同看法。十九副司说道:“武道不尊伦理,肆意妄为,狂心已久。亦因你进我退,我退你进,不剿不安,但剿不尽,才有此恒古不变之轮回,亦给了武道躲避律法,藐视皇权之生机。属下以为,仁义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草莽之间自以为是的仁义罢了,与咱们全然不同。”三正司接道:“信仰不同,可以长久见分晓?千百年来又有那一朝能真正做到?那些所谓做到的不过是虚华其表,未尽全势。其根本在于仁义之德,大义所在,已不需解释。武道以局部言全局,歪曲事实,孤芳自傲,难解难分亦勿需解释。”三司正司这一说,众司纷纷窃语,多数出声附和。何进示意诸人停下来,说道:“我在皇上身畔时,常听皇上所言,仁义之德,其心不至,意念不坚,运用不实,不过臆念。仁义本就是正道,无心成事,意念脆弱,运用不当,便是异想天开,竟是真理,我等的儒家教义何在?”(未完待续。。)

纵横之道(36)

    何进这一言,以皇上赐语为题,诸司在膜拜同时,亦惭愧而垂首。经历了南门的生死,诸众以实见虚,均知此法之艰难。但正以南门不该存在的存在,凡事总要人去做,这也不需解释了。当下诸司作礼受教,胡道何进席揖还礼。而为其四,以略见成,方显本色。南门的建制在当初是极为完备的,一旦配合运用起来将是惊天动地。但南门实在安逸太久,以形见虚,久而久之都有了懈怠之心。以致南门沉疴腐朽,人心涣散,唐玉这一反叛投敌之计又实在太过出人意料,胡道匆忙接手,门内分权严重,不及掌握,只得与诸宗拼损人力。诸众虽都为大义献身,却也不愿再在处事上以人命搏胜,毕竟为下下策,南门还未至如此地步。南门建制虽齐全,相互之间着实有许多间隙,这些倘若不剔除,南门始终难以凝聚,这便是结症所在,胡道当先以此起言,一探诸司反应。

    一旦剔除这些间隙,以南门的重组,这些都将在权利的分配中淹没。这便将牵扯胡道所言的其五,为长久之计,恢复根本基业是必要的。然而为南门的正副司,无论是第四条还是第五条,其中牵扯的便是权利的分配,这些牵扯大体上便是正副司及监司之间。眼见众人都在沉默,胡道便知诸人的想法。作为副司的武臣们自是希望拿权,但作为以文制武的国策,这本身便是犯忌讳的。而正司则是有苦难言,他们虽都为科举入门,天子门生,其中竟有贵族子弟,亦有百姓子弟。他们竟不想放权。但作为一司上令,他们却得面对武林最直接的生死对立。南门虽不乏高手,然而武功并不高的他们与武属的关系明面上虽诚心十足,暗地里却对文臣的嘴皮子指挥,不着实际而反感,容易让文属暴露在敌人的攻击之下。虽然南门门规对于护主不力的惩罚极为严重,但无论是樊昭陵还是唐玉对此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力保住武属。作为一门上令,武属是南门的基业,文臣看不到武属的浴血奋战,只在乎结果,这是很不利于文武同心的。

    朝中局势本是文上武下,武臣的地位极其低下。文的看不惯武的,武的看不惯文的,这已经是无法调和的。

    诸多人各有顾忌,胡道掌权以来虽一直在重用文属。却死伤甚重,让文臣每次出去都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忧虑。见众人许久不说话,何进说道:“你们若无话可说,那就不必说了,自今日起以南门为主,二十四司正副使不变,正司掌基业根本恢复,副司掌人员调度。两者互不统属,由门主权事分配。监司一职撤销。由监门统一监权。所有大印,调令文书,验字凭证,皆由庄诃重新铸造,并上报朝廷。这是南门当先必要的策略,有谁不服我便将其排除在南门在外。此话虽伤诸位之心。但这一切到了皇上那里我亦敢言。”

    短短的几句话,南门的变更当真是惊天动地。南门虽不是朝廷正规建制,但私自铸造一门凭证这是谁也不敢尝试的谋反之罪。但何进深得皇帝信任,且忠心无二,这些言语一说将出来便是谁也不敢反驳。何进弑杀司主之盛让人不寒而栗。而何进的这些话也能让人接受,正副职不变,各掌一事,由监门总监事。事实上在南门安逸时期,监司的作用的确不小。而这半年来与武道开战以来所暴露的迟泄让文属们内心都知晓,监司一职暂时不可用,却也不能废止,毕竟南门还会有安逸的时候。而何进**裸的杀戮让一些正司清醒了不少,由文属掌根本基业恢复,这本就是他们的强项,由武属掌人员调度去拼命,正是各取所需。一众人出奇的没有窃窃私语,倒是前来相助的人都点头示意赞许,这一切正适合当前的局势。前来相助的人实力再强也得用到关键之处,一切都需得南门的人力为基业。

    许久的平静过后,诸众都知道这已是定局了。其中最苦怕是监司了,他们的何去何从,何进都没有示下。监司之权在建制上与司主平座,实质上还要高于司主。何进削职不说,连个安置之处都没有,实在教人寒心,毕竟一众为信仰而加入南门,为南门效力,没功劳亦有苦劳。

    这时胡道说道:“诸位以家国大计而以隐仕效力,不可伤了诸位的心,但人衡利弊却是避免不了。诸位监司去留可自行选择,留者将以文属为通判副职,武属另设通判。”胡道这一来便算安定了人心,已有人怀疑这似乎是二人早已算计好的。南门太过庞大,不设副职,的确是忙,如此一来诸人都轻松不少,然而大家担心的却是这些是否能全盘通过皇上的御笔尚需等待。何进问道:“你想先从何处动手?”胡道笑了笑,说道:“两浙丐帮在天台山还未散去,咱们将全部人力摆去与他们,与逍遥城做个邻居吧。”

    胡道此言当真是语破天惊,在座皆哗然。主要便是胡道一掌权便行如此天马行空之事,着实让人无法接受。且不予商议便自行决定,独断专行,如此趋势必将影响南门的存亡。且将人力尽数汇聚到逍遥城与丐帮之间,倘若两方夹攻,形势危矣,这时已无人顾忌开始激烈的反对,沸沸扬扬。胡道与何进仍旧一言不发,等着一众吵完了,吵得口干舌燥停下来了。胡道续道:“非常之时必用非常之事,如今南门除了自身运转再无他事,将人力尽数迁移并非不可。且丐帮虽为逍遥城和纵横派推起,短期内却不敢有助纣为虐之心,帮会创立成势是需要时日的。而我等正好以此机会,攻击丐帮引诸宗前来应战,这才是上策。”何进点点头,示意赞许说道:“有些担心虽然必要,有些时候也得不需要。事事筹划虽全,却远没变化快,还未开始便思虑因果,只会束手束脚。今日专权不过是暂时的,诸位有何担忧皆可放下,只需尽心尽力,才有其势可成,相信诸位都知晓。”

    一向高傲的监门今日都如此优柔,诸众即便有心都得压在心底。将南门的人力迁往一处汇集确实有助于南门建制调整,虽危险却是最直接的方式。想起诸多的人力汇集,诸宗即便有心,一战之胜负还尚不可知,如今南门并非独自作战,黑暗一直在暗中协助。这番思路一变,骚乱一阵,诸司都点头应了。

    这时张玉依上前盈盈一揖,说道:“小女子但有一虑,不知可言否?”娓娓仙姿,如若甘泉之水令人浑身清明。如此之容颜,如此之高雅,那似弱有神的高贵风采,却有着不可相较的英姿,令人竟叹其美貌,又不敢生轻视之心。虽说已为人妇怎可抛头露面,此时已无人有此念了,只想就此一饱芳容。潘阆勉强收摄心神,倒有所清明,即道:“胡夫人但有见教,我等可为聆听。”张玉依感激谢礼,说道:“人力聚集虽有其利,但那时便是南门最脆弱之时,诸宗合力未必便没有胜算。且一旦有此大战,朝廷必将会牺牲我等,倾国之力重创武道。”张玉依此言却是另一番局面,明白之人顿惊得一声冷汗。如今朝中仍以宰相寇准是令,此人之行事作风,真若到了那时,必会牺牲南门,将武道缠住,再以外围合击。虽说皇上有怜可之心,但朝中人素知这是太宗皇帝留给皇上的股肱之臣,极得皇上信任,且极为难缠,皇上虽厌烦,多年来却未疏远,反而更加信任,委以掌管黑暗。以寇宰相之口利,皇上必会经不住催磨而同意,且符合一挥而就的估算。对于武道的畏惧,皇上内心也会同意的,正好将此罪孽移到了宰相头上,何乐而不为。

    张玉依这一说不禁嘘声四起,连胡道与何进都心惊不已。这确是他们所不及考虑的,现在想来是他与胡道心太急了。曾经南门的生死与何进并无干系,但见识到了诸司对皇权的忠心及苦苦的支撑,何进自己都渐渐融入其中。南门是朝廷当前对武道最有力的屏障,正因他上了不可牺牲南门之心的密奏,才会有皇上的同意,能够拂逆宰相的执着皇上自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四门之中,西门虽战事繁杂,但建制不大,东门总领京都及周边诸路虽然强盛却大多是未见血的后生了。贵族,皇族,各宗族纠缠其间,东门的弊端较南门更难调整。北门则是直接面对战争,与黑暗相辅相成,高士人力不足,唯有南门适合当前的局势。

    胡道笑而问道:“夫人有何良策?”张玉依说道:“聚集人力不错,夫君可曾忘记康知州与杜知州?”此言一出,诸众皆明。但胡道竟已言明与康玉不再见,又何以再见?君子行事,一言竟出岂可随意更改,又如何放得下面子。(未完待续。。)

纵横之道(37)

    见诸众沉默不语,张玉依续道:“以小女子之见,君子为念,事在人为,不可拘泥于小节。诸位为国家大义之献身,南门之存在,朝政之名利,尘世之繁杂,君子之念不过信念所成,尺度之间束手束脚,又得避免淹没在朝局之内,这样的矛盾与苦衷相信诸位已不是一日两日了吧?”

    张玉依这一说便说到了南门的关键,创立南门,以君子之忠信,家国之献身,这些本是大义所在。然而信念与现实的差距总难以凝聚,与儒家之君子行事几乎背道而驰,所做的多是杀人的勾当。每一个加入南门的人都从开始的雄心壮志,最后不得不面对现实,淹没在南门的杀戮中,以家国之大义安慰自身,这其中的痛苦和纠结又岂是常人所能领略的。

    张玉依此言正是转变南门信念的开始,这是胡道与何进想要的,却不能他们先提出来。张玉依此刻正好说出,以一女子之见识,必能引起诸司的深刻思考。大司主幽幽叹道:“尘世繁杂之领略我等早已习惯了,南门之源便经得住如此考验,才能真正的融入南门,为此而终身效力。”张玉依点头说道:“话虽如此,人事之间讯息万变,以念为主旨,以行为辅助,变通之道才是适合南门的关键。”九司主问道:“还需如何变通?我等的改变已是有违初衷,再改变难道让我等像武属一般,今日杀这个,明日杀那个,为此而自我安慰?”张玉依应道:“在诸位眼中武道向来是法外猖狂之地,皆恶人矣。不知今日可还有人如此认为?”她这一问,诸司都静了下来。十六正司不悦问道:“夫人究竟所意为何?”张玉依说道:“诸位对于武林一向蔑视敌对。时至今日的较量相信已开始领略诸宗的睿智。知己知彼,你们都不了解自己的对手,只用蔑视和抗击来回应,这样的对战又有何意义?”她这一说已引起诸司的不满,这等于在否定他们为此而做的努力。

    九副司说道:“了解他们的不尊礼法,肆意妄为。这便是知己知彼?”张玉依摇头说道:“其根本在于用平和之心去对待事物,才有正确的决断。以心所意,当为南门当前趋势,小女子此言便是要诸位能堂堂正正的站起来,不再受行事之偏,违心之苦。其主旨在于,寥寥尘世,信念始终是信念,在准则上的变通并不影响信念的传承。凡事必有不可取与可取之处。南门需要的是能完成各自的使命,适合当前的局势,为其所用,而不是在这正邪的纠缠中沉沦和纠结。”

    何进点头说道:“信念也是有结果的,结果不偏移信念,过程的改变并非不可。”胡道点头说道:“本心当立,南门成势,万律所在。亘古不变。不了解你的敌人,又如何去击败他?恐为武道所惑不过是难守本心的畏惧罢了。即日起这一切都将重新开始。”说罢,胡道当先起身一揖请礼,何进起身随行。张玉依身份未定,则转过身去,免得受人回礼而失礼于人。

    玄真道长当先起身回礼,说道:“万律所在。本心之源。行事有可为亦有不为,其度量皆由人而异,望诸位高贤引以为戒,固守本心,不为所动。”任昶。潘阆,杨一一众皆起身回礼。

    这些局外人对于局内之事自是瞧得清楚,当前所定正是大势所趋。武道的猖獗在于武势,南门竟以刑止刑却以君子作风自居,在意念上是对的,在现实中却不适合,只有以刑止刑,压倒对方,这一切才有可能为之。见这些前来相助的高士都当先回礼,诸司都起身回礼。这样的煎熬对于观念的转变非一时所能解决,但何进弑杀正司的阴霾始终环绕心间,由恐惧而生成的誓死效忠之心以让诸司见识到了死亡的真谛。

    是日,仙侣山庄内,诸宗都已撤离,散入各路,皆在路途的行进中调整。应张少英的要求,杨管家差人造了一间地下密室,方圆十丈,灯火辉煌,三丈宽的地图上将整个大宋朝的地域都简易写上了。如今角羽总领纵横门调令及斥候令运用,杨管家身为二管家及副令便得随身侍候,以便行事。

    密室内逍遥,双尊,灵女,左子心,右子行,张少英夫妇三人,四大隐士,武威先生陈之道,飞雪居士曾同皆在其中,未随入的隐宗高士则分随四宗临事。张少英凝视地图说道:“咱们分散四路,用意在于四方相辅相成,咱们要防备的便是南门倾全力攻其一点。”左子心点头说道:“四方为事,根基未稳,当前需与南门交战拖住南门。”右子行说道:“纵横门当前局势已无余力,援军虽众,远水解不了近渴,如何稳定他十天半月才是当前所虑。”说话间,室外响起了斥候铃声,杨管家去取了来,交给了张少英。一观其奏,张少英身形一震,交给姬灵霜,姬灵霜沉默不语,说道:“南门正在商讨如何改革建制,近来将有大动作。”左子行接过内书一观,即道:“南门也在调整,看来短时内也难以有余力了。”右子行道:“看来朝局有变动,胡道竟掌全权,怕是寇宰相的计策了。”

    陈之道说道:“这位寇宰相刚直多智,行事决断,如今这已不是单独的武斗了。”姬灵霜说道:“正因如此,本门左右护卫使当可为本门宰相。”一众本就对这二人身份颇为好奇,但人家竟戴帷帽,作为智者,这自是不必问了。倒是这二人从容大度,气息相同,相辅相成,着实让人猜不透二人。但这竟是姬灵霜选的,在内之人便不会有所疑心。右子行说道:“当立至今,寸功未立,实为汗颜呐,今日略尽寡语,一定当前局势。”左子心接道:“诸宗汇聚为的便是探摸朝廷的势力,今日终有见地,分散诸路,亦是群雄逐鹿的壮丽风景。如今咱们的眼光已不能再局限于此,宋庭朝局不可不知。”张少英点点头说道:“如今本门需要的却是如何应对当前局势,以及如何出手。我等双方皆在改革建制,一旦势成,将来之局势将更加惨烈。”左子心点头说道:“成势有其力,其力所见,方见分晓,门主这是惧了?”张少英摇头说道:“等两方人都调整好再来打,在本门来说,并非上策。”

    右子行上前说道:“以门主以及诸位对于将来的胜负想必都有负心,或者不知该如何取胜,如此心境恐怕不能长久。”逍遥说道:“我们需要的是一条能战胜朝廷的理由,而不是在循序渐进中迷茫的付出。”右子行点头应道:“所谓局势便不在于势,而在于掌控者。如今我们是该将眼光放在朝局之内了。”姬灵霜有所顿悟,说道:“有正即有反,如剑之两面,总有其可参之处。”姬灵霜如此一点明连张少英都明白了,不禁思路大开,连连赞叹。本以为自己连日来倾心为事,颇有所得,此番思量方知自己仍旧不足。

    右子行应道:“朝中局势将由我二使度量,把握相当。当前纵横门人力匮乏,当是选定八门之主人选了。”张少英问道:“相必你们已心中有数了吧?”右子行躬身说道:“逍遥城五行可占五门,另三门我二人亦有人选,必不会令诸位失望。”这一番言语,诸众都佩服不已,这二人对于人事的安顿着实不凡。如今逍遥城为纵横门其根本,逍遥城所为便是全力护卫逍遥城。五司城防这时实则也已名存实亡,必竟再如何改变都难挡大军之灾。逍遥城五行皆是江湖中出名的人物,身手向来不为人所知。但教是邪神冷月痕的徒弟,又与仙宗的渊源,武功想必不低。只是不知这五人对于排兵布阵可有度量,毕竟将来人力投入越来愈多,他们是否能掌权事令人担忧。但较是二使选定的,自是**不离十,只是朝武生死恶斗是存不得侥幸和失误的,将来究竟如何有待考量。对于另三人,一众人倒是不用担心。指挥度事不仅在于脑力,而是上有明主,下有明属,方可配合默契,行事有所料,必是二使的亲信。

    张少英问道:“八门何时可为用?”右子行说道:“门制已成,门主专事,下属可自行择取,门主上令有行,下行必用。”张少英点头说道:“当前人员分制八门尚不及势,如何拖住南门?”右子行说道:“形势总不及变化,门主有心也难周全,不如静等我令,再行定夺。”张少英心知在这室中恐怕便有奸细,是以行事不可事事言明。实则诸众都明白,此次调来的皆是本门精英,唯一遗漏之处便是隐宗这些人了。只是隐宗前来相助,人礼在前,以后还需依仗隐宗,又无法揪出奸细,又不可明言伤了人心,也只好如此将就了。倒是隐宗诸众都在各自细心,彼此之间都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谨慎。好在诸众皆是久经人事的高士,彼此都能理解。(未完待续。。)

纵横之道(38)

    姬灵霜续道:“当前拖住南门为其一,今后朝局,各路,各门,尤其是黑暗,以及宋庭的另三门皆需防备,不可松懈,这一战本为一体,必要时亦可放弃当前。”姬灵霜这一说诸众竟是心惊,又不得佩服姬灵霜的谋略。纵观大局,进退有心,这是常人所不及的,也给了诸宗战事瞬息万变的提醒。坐在榻上的双尊一直在盯着左右护卫使不动声色,美眸却有一丝涟漪。二使自一开始便注意到了,当下左子心问道:“双尊权事多年,何不赐教一二。”双尊微微一笑,暗叹好奸猾的人,左子手说道:“二位护卫使早有谋略在心,何苦为难两个受伤的小妇人。”二使但听她自称小妇人,即大笑起来,的确,以双尊的威名,自居小妇人确是滑稽了。

    张少英接道:“四位皆是左右之人,如此绝配,今后该多加相识才是。”左子心与右子行皆躬身谢过,倒是双尊美目中更是精光四溢。密会散去,室中便只剩下张少英夫妇及杨管家了。人去已空,姬灵霜问道:“你不想知道二使何人?”张少英摇头说道:“神秘的本身即是难以预料的变数,这才是权事之道吧?”姬灵霜与柳燕皆有所瞩目,如今这个小丈夫心智日渐成熟,进步迅速,大大超过二人的预料。柳燕较为细心,问道:“一任门主却难度料一门之行在,心中总有不踏实,无奈吧?”如此细心柔腻之语,犹如甘泉般香甜,令张少英倍感心暖,如今他缺的非是信心,而是掌握一门权事的风度。曾几何时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但见门内权事之纯熟。以人事阅历却远远不及,有心无力。作为一任门主无法预料当前的走势更是让张少英心中不安,如今他已开始对权事有所期待了。

    柳燕如此一说,姬灵霜已有盘算,上前拉住了丈夫的手,说道:“你的这个位置确实勉强了些。一开始不过让你顶个名分,如今身为吾夫即意欲让你有所磨练,堪破人生之真谛。只是这些非是人力所能控制,且需数十年的光阴,失不在你。如今你倒该是有所转变了,当事不易,你有如此机遇,何不让自己轻松些,做自己可行之事。一路看行,才是当前最适合你的。”张少英顿有所悟,施礼受教了。说到此姬灵霜倒是想起一事,问道:“师哥对我说,你向他讨教了“弑血横秋”武谱?”张少英点点头,奔月说过,这一招太过凶残且伤及身体,是为了克制御流风的“灭魂法印”的。分为内外两式。

    柳燕担忧说道:“你的身子虽复原但创伤太多,如今你不可再与人大肆拼损真气。须得好好修习阴阳宝典下卷方有转生之机啊。”张少英松开了姬灵霜的手,静静说道:“我之心意,娘子必有见教。”姬灵霜与柳燕何曾不知,张少英本就极为反对杀戮,听闻天罪之刃罪孽,自是对御流风好感全无。作为纵横门门主。御流风带来的风险,在他想来这便是他该承受的。相较于以前,越是他不能承受的他越要去承受,他已选择了这条路,并为此而不遗余力。事所当为。姬灵霜也开始担心了,若是旁人她还不必担忧,但御流风实在太过无法预料,以张少英的心性恐怕会出手,那代价竟是无谓的,也是无胜算的。但人的心绪一开,一旦长期压抑总有爆发的时候。张少英本就处在生命的生存之上,对于这样的杀戮是极端厌恶的。

    姬灵霜上前拉住了张少英的双手,腻声说道:“好郎君,你之心妻亦有识。只是你也清楚此事之结果,只盼你顾忌妻友,不可妄动。”言罢,不禁清泪儿不住,眼中担忧溢于言表。对于此事姬灵霜真的是为难又无法了,御流风虽已出师门,但一直未动纵横派丝毫,对师门尊敬之心昭然若知,只是心不愿束缚,不愿回归本派罢了。倘若如此惹怒他,不仅会连累当前局势,连纵横派都会纷乱,这是她不愿见到的。张少英又何曾见过姬灵霜如此凄楚可人之态,妻之心意顿感心暖入春,眼眶湿润,紧拥妻子入怀,安慰说道:“君不会再有鲁莽了,只是此事不可不考虑,你们该知道的。”姬灵霜恢复心神,起身擦擦泪水,说道:“御师哥这一次竟然无故出山,必有其目的,一切需得师哥探听一二方知晓。”张少英幽幽叹道:“死上千人的场面我都见过,但比其视性命如儿戏,肆虐无辜,若非你们所言,如此恶劣之人,竟也存世如此之久,该是老天无眼。”姬灵霜摇头说道:“御师哥以前并非如此,只是在这般追逐的杀戮中渐渐被孤独,唾弃,逃亡,杀戮所激起的极端心性,这是无法教化的,你无法去领略那种痛苦,不可凭心而论,则以行事有因为解。”张少英说道:“他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杀人,否则天下汇聚,任他大罗金仙也难逃一死。”瞧出张少英的愤怒,姬灵霜点头说道:“他的身份至今没几个人知晓,你万不可随意说出,辰逸他们虽已知晓略事,反不及对你之担忧。”

    张少英叹道:“你所担忧我何尝不知,只是一想到他谈论杀人的那股兴奋,心中总是忍不住。”姬灵霜说道:“作为一任门主,这确是你该考虑的。你修习“弑血横秋”我们会帮你,只是当前你仍需以阴阳宝典为主修。唉!如今竟为了你如此牵肠挂肚,竟是心累亦是快活。你若再有所不智,我和阿燕也活不成了。”张少英感概万分,心头倍暖,又将二女搂在怀中。

    南门总坛内,院中清幽之地,胡道与张玉依挺剑相击,唯有何进在凉亭内品尝美酒,欣赏二人剑法,亦瞧出了一丝讯息。时至今日何进才知晓胡道竟然是用剑高手,剑招竟有儒家六艺剑的儒雅大度,又有隐儒的不拘一格,婉转之间,虚实相较,且带有一丝狂意,这是大多数隐士都俱有的共同点。张玉依的剑法与胡道同出一源,但剑法中的高傲及自信较胡道还高,何进对这个女子自是更好奇了。这时南门内侍递上了密奏,何进细细一瞧不禁眉间凝重。

    胡道正与师妹斗得素雅万千,心灵相犀,有了密奏胡道自是不愿耽误正事了,只得撤剑停下。走进亭中,胡道先向师妹请了坐,接过密奏一览,却是微微一笑。何进问道:“有何见教?”胡道将密奏收入怀中,说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本就是战斗中需要判断的。”何进却是暗叹,倘若大宋的国策尚能有如此如意,何愁燕云夺不会来。何进即道:“武道已知晓咱们的深浅,以后的路会更残酷。”胡道点头说道:“当前所虑,需知晓虚实,两者准备也是必要的。兵分四路,无疑是将战局扩大,这是我等难以阻止的,却非圣上所愿。”何进叹道:“斗得再狠,即便重创武道也难以断其根。以其数百年的根基,过个十几年便能死灰复燃。不剿不安,但剿不尽,和则多变,此为朝武之关键所在。”

    张玉依放下手中的香茶,说道:“看来你们很清楚在不剿不安,但剿不尽之后还有和这一条?”何进问道:“你有看法?”张玉依却问道:“以阁下之阅历,对但剿不尽之根本有何看法?”何进一怔,这些不必说相互都已明白,何需再说。但知其有意,何进答道:“几百年的基业,且大隐于市,相互间错综复杂,难以断其根本,这便是结症所在。”张玉依点头说道:“以理论而言,此为实。但以虚而言,要想彻底剿灭武道是不可能的,即便可能那已是天下大乱,朝廷亦难以承受。且诸宗之间又不可相互利用,其根本在于,诸宗恶斗将引领一方动乱,朝廷只有仰止之力,也无断根之法。千百年来朝武之间向来敌对,人伦之间,早已是根深蒂固,难以改变,多年的杀戮更让彼此再难以亲近言和。”何进心中暗暗冷笑,张玉依所言仍旧是以实见论,以虚见利之言便是留给他说的。何进应道:“儒家思想掌握天下局势,大宋的朝廷中多是些以形见虚的文属庸人,纸上谈兵,不可尽实用。以文仰武的国策更让武属出力不讨好,文属虽口中儒家仁义,却随意欺凌武属,文武彼此敌视,相互蔑视,文武之弊端已不可仰止。”张玉依笑问道:“如此之实态当今圣上可有此心意?”何进反问道:“这不正是你需要的答案吗?”张玉依微微一笑,说道:“五代十国杀伐甚重,此之国策虽不尽人事,却是最可行之法。如今大宋国势昌隆,这些国策即便不改也该松懈一些。”何进说道:“你该知晓有些事情并非是皇帝所能决断的,妄谈政事不过是自我陶醉的梦境罢了。”(未完待续。。)

纵横之道(39)

    张玉依微微一笑,说道:“如今南门之事虽有权事,但朝中变数太多,南门该如何做,你们心中该清楚。”何进问道:“你究竟想说甚麽?”张玉依应道:“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解决问题,而如何找到其最好的方式这才是行之有道。”何进问道:“何为道?”张玉依诺然应道:“和。”何进哼道:“和则多变之弊端,你难道不知晓?那些以形见虚的理论我早已厌倦了。”张玉依笑道:“的确,却不知和则多变之弊端其根本在何处?”何进说道:“其一,敌视往往让人排斥对方,以致难以看清彼此,此为以形见虚其一。二则相互各怀鬼胎,难以信任,形势之间随意毁约。每一次毁约注定是两败俱伤,死伤惨重,间隙越来越大,终不可调和。三则武道侵蚀朝廷,扰乱朝纲,不守律法,且无律守心,正邪之间在人们心中向来便是你死我活。这一次次的和则多变正好印证了正邪不可调和之利弊。”

    张玉依点头应道:“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能清楚彼此之间的信仰,实际,局势,方有法可行。”何进摇头说道:“你说的这些虽都有理,但施行将是你难以预见的。”显是瞧出了何进的不屑一顾,张玉依说道:“南门为了剿灭武道,安定天下这个从不曾实现的理想都无私坚持,为何不可为此可行之法坚持?剑刃之利弊,人事之繁杂正似千变万化,并非毫无转机。如今南门全权事,你正好一改南门之人心。”胡道插口说道:“圣上不会同意,此乃叛逆之行为。”张玉依傲笑说道:“只在这压抑的幻想中坚持那不曾实现的目标。不以实际出发的信念,他们的坚持不过是荒废人生的无知幻想。”何进冷冷问道:“你在教我等专事南门,反叛主上?”张玉依纵声问道:“有何不可?或者你也不过是终人不终事的庸人罢了。”何进拂然起身。本欲言辞呵斥,但这一转身的瞬间,他已知张玉依之意。这些话又何曾不是他内心所想的,但即便是一个念头都令他心惊胆颤,亦不愿见到皇上为如此忠臣忤逆而痛心。

    张玉依起身走到亭沿,说道:“以南门之利。引诸宗汇聚,能和则和,若战必战,不受任何约束,这样的南门其强大足以抗衡天下武道。且即便南门违逆上议,朝廷也不敢逼迫我等,其中之利弊你该有所顿悟。”胡道说道:“违逆上议,圣上第一个不容,一道御令。南门便无生机。当今财力运转全靠朝廷支持,如此想法不过是妄想罢了。”张玉依道:“武道之所以是武道,只因其竟在方圆之内,亦在方圆之外。竟是如此咱们便做的彻底,彻底反叛朝廷,抢劫税赋,自可保南门运转。”

    胡道与何进听在耳中犹如晴天霹雳,越说越令人心惊胆战。如此之想法当真是想都不敢想。但以何进对张玉依之注目,以及皇上对胡道及其敬重之识。他尚能忍耐,倘若是旁人,一句话未尽便已身首异处。两人皆心血澎湃,久久不能抚平心绪,浑身战栗。张玉依没有再说,想要劝一个人改变观念。这是急不来的,且看人的意志。三人久久未语,一旁侍候的数名随属,内侍,侍婢听在耳中更是难以自制。如此之叛逆言论,当真令人难以承受,惊得一声冷汗。

    许久,何进缓声说道:“你接着说?”言语中仍有颤意。张玉依续道:“如今武道起战,南门权事,咱们如此作为,所作所为向皇上言明便是,以皇帝之尊倘若不识其中决断,这样的皇帝也不过是个庸主罢了。”何进听她污蔑皇上甚是不快,但他竟意欲报效皇恩,自识得其中关键。却又反感张玉依辩事大局观念虽不错,对于细节却颇为不顾,以其心力怕是知而不言罢了。朝局本就错综复杂,各行势力掺杂其间,不可一概而论,人心所向才是朝局平稳之根基。

    何进摇头说道:“无法稳定朝局一切皆是空谈。”张玉依微微一笑,说道:“你写一道让皇帝举棋不定的密奏,依当今朝局,必有人助你。”胡道与何进皆是眼前一亮,如此大事皇上必会与宰相商议,然后亲近大臣内议,之后才是殿议。依当今寇宰相之秉性,必会倾力相助,再以南门反叛,朝局动荡,必定先忌惮后而招安,南门便有时日调整。胡道点头说道:“朝局可拖延一时,门内之事恐怕难以凝聚人心。”张玉依幽幽说道:“诸位安定天下之心压抑已久,此番逆袭不过是让南门再无掣肘。明言不做暗事,能留下多少人便是造化了。”何进与胡道本是临着忐忑之心思虑,不想最后经得出一个造化的结果,倍感失望。何进说道:“为了这样一个造化你觉得值得?”

    张玉依说道:“时机未至,到时自有分晓。”胡道沉声说道:“冒险之心非失,只是如此惊天动地之举,若无七分把握断不可行。”张玉依暗暗惋惜,这个让她充满期待的未来夫君确实是变了,说道:“我人微言轻,此时难以让诸位心安。竟是如此,我将请禅宗为诸位分忧,共襄盛举。”胡道与何进皆是一惊,前者知其心性自不会妄言,后者则觉得太过飘渺。朝廷虽崇尚道家,对于禅宗也并不排斥,亦有扶持,只是禅宗内斗已久,出者多为秉承禅宗正统之观念,又少渉朝武,多以中立为主,这便是禅宗即便分裂亦能稳居武道七宗之首。

    何进勉强平复心绪,沉声说道:“禅宗相会之时,即是南门独立之机。”张玉依暗赞何进的决断,应道:“我这就起身前往少林,必不会令诸位失望。”

    一言竟必,何进闪烁间攻向一旁的随属侍婢,即是一招必杀之击。张玉依悠然出手,拦住了何进,傲然说道:“一旦危及自己的利益底线便不再有人伦理性,这便是皇权的虚伪之处。”何进的出手便是防备张玉依,胡道出手的,仍被张玉依截了下来,心中一沉,冷声说道:“你不懂。”张玉依拂袖转身,朗声说道:“一方令主,以小见大,连君子之坦荡都难以做到,还谈何大义?”说罢,飘身而去,胡道都来不及阻止。

    险些被何进击杀的内侍皆已吓得拜服在地,浑身战栗。何进转过身来向胡道说道:“我并不属于儒家吧?”胡道摇头说道:“身在其位,事在人为,你我竟同心,何需多言。”何进点点头,向拜服在地之人说道:“即刻起,你们都在此处不可擅离,尔等便不会有性命之忧,南门大业尚需筹措,先委屈你们了。”曾经高傲而目中无人的监门竟然出声安抚,又言明令行,均知逃过一劫,皆哭泣拜谢。

    接着便是久久的沉默,思虑间,一幅曾经想也不敢想,不敢逾越丝毫的波澜壮阔之景已浮现眼前。实则这样的想法在内心深处早有意识,只是不敢显于人前罢了。张玉依一提出此意,即便是毫无顾忌的想一想都令人心血澎湃,激奋万千。天色都暗了,院中人皆一动不动,前来叫饭的内侍都不敢前来打扰,只得守在院外。前来起火燃灯的内侍亦不敢入内,院中一片寂静,静的可怕,微风瑟瑟,竟然有一股寒意,诸人均知有大事发生了。

    终于何进开口了,问道:“此女可用?”胡道应道:“一息则天下息,一怒而皇者惧,这便是恒山古时月。”激荡的言语中充满了骄傲和信任。何进应道:“你的来头的确不小,皇上失算了。”胡道说道:“失算不仅在我,你也在其中。”何进回道:“的确,倘若不是我,你也难以有此作为。”胡道说道:“以此挚友之情,亦有欣慰。”何进应道:“吾心当结。”

    胡道亦让侍婢去取自己的剑来。至此南门方知门主竟然用剑,却不曾见其所持之剑。当两柄剑取来时,紫檀匣内两剑并列,白色剑鞘之涌动祥云,洁白如玉,高雅绝伦,祥云剑柄更添其大度开阔。胡道说道:“此双剑乃本派师尊所赐,至今未出鞘,今日一剑相送,以明识友,君子不党之意。”何进问道:“双剑何名?”胡道应道:“三剑同源,唯剑纹各具千秋。”说罢,指着左边一剑续道:“此剑名为慎修,此剑名为忠容,第三剑名为至性。”何进恍然大悟,应道:“中庸三则?”胡道点头问道:“君以何剑自居?”何进拿起忠容剑,豁然出窍,深夜中白色荧光闪耀,挥动之间祥云剑纹变化无端,犹如风卷云涌,气象万千。尤其剑刃之纹路并非是凿刻,而是在千万次的铸造中一丝丝折叠而成,其铸造之精艺当真惊泣鬼神。何进忍不住赞道:“好剑。”胡道亦拿起慎修剑,宝剑出鞘,其韵丽与忠容剑并无分别。但细心下,慎修剑的祥云剑纹虽瞧不出端倪,祥云变化明显不同。何进好奇问道:“不知第三剑至性何在?”(未完待续。。)

纵横之道(40)

    慎修雅然入鞘,胡道信步说道:“竟已有识,何必不识?”何进不禁朗声大笑。胡道傲然跃出凉亭,朗声说道:“今日以剑会友,共参天人合一,请教否?”何进应道:“然也。”说罢,霍然出剑,刺向胡道。即便是这一剑,剑未至心已明,何进并不使用兵刃,这一剑之所在即是武学大成,武学返璞归真的奕理之境,方能有如此似真似假,精纯熟道之剑。即便不曾用剑,以武学之根本,当可一念足以。慎修再次出鞘,白光闪动中,胡道身姿高雅飘逸,正气凛然。但见二人你来我往,犹如相识多年,配合默契的挚友。院外等候的内侍,侍婢,随属瞧着这一幕皆心惊不已。胡道的武学之境明显在何进之上,用心亮剑之间,每一招之间,何进对于剑道的领悟犹如神助,进步神速。想要达到返璞归真的境界必知晓奕剑之艺,方能有返璞归真之境。院中白光闪耀,剑光冲天,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人,不知这二人为何会有如此情景。但很快诸人便被二人的奕斗之奥妙所吸引,那已不再是单一的武学,而是两个活生生,真真实实的人。胡道每一式每一剑其剑意变化无端,竟有儒家的高雅,亦有武学之大度,包罗万千,时而巍然不动,时而利剑狠辣。即便是狠辣在这正义凌然的剑法中,狠辣之剑的戾气早已被正气所化去。何进尚能放下高傲的身段,虚心学习更是难得,剑势从杂乱至渐行渐稳,两人渐入忘我之境,不再有丝毫杂念,只不过一个教剑。一个学剑的两个人。

    二人这一番对弈,渐行渐稳,一教一学。让人们注目的却是胡道那股返璞归真的剑意,以及何进的虚心学习之剑。整个南门对于何进内心都存有深深的忌惮和谨慎,其高傲更让人亲近不得。此时诸人才发觉,何进的高傲源自于他的实力。如今思之。何进的心胸广阔,识行卓越,行事不拘一格,与大内来的那些差遣官吏大有不同。且如此相助胡道,至此便知何进高瞻远瞩,不畏艰险的可贵,这一刻他即赢得了诸人的尊敬。对于皇权尽忠亦不愚忠,如此境地才是南门羡慕的。

    胡道先以剑道传授何进剑意,随后以乱招让何进难以分辨。随后穿针引线连成一片,何进剑意即有形。随后胡道传授了儒家武典六艺剑。在诸多人眼中儒家六艺剑不过是注重形势和剑意的花架子,此时一见,但见胡道所使之六艺剑,剑锋舞动,白剑如行云流水,蕴含万千,身姿儒雅飘逸。玉树临风之感令人赞叹。虽在形势,但其招式大度凛然。武道奕斗之精纯,着实颠覆了诸多人对六艺剑的认识知。儒家六艺剑虽注重形势,但其剑招千百年来历代儒家学士各有钻研,剑招虽大有不同,却不失其本源而各有千秋。

    二人这番奕斗至第三日午时方歇,其间不曾歇息片刻。凭着各自的毅力而坚持,直到何进剑意大成。南门诸众亲眼目睹一个不使剑之人从一无所有而至返璞归真大成之境,惊叹之余,皆由衷钦佩。但见两人汗液淋淋,汗水竟显血色。二人挥剑入鞘,纵声大笑,狂态毕现,猝然倒地。

    守在院内的随属,内侍,侍婢皆不敢出院歇息,早已坚持不住,多已倒地不起。身在院外之人却有多番顾虑,一旦打扰到二人,何进的剑艺传授将半途而废,以后习剑将隐患不少,院外之人亦不好进入院内,只是在院外将一切准备妥当,随时施救,一见二人倒地,一众人皆冲进院内施救。

    早点刚过,慕秋白领着骆玉昇,夏离渊,路芊红,梁圣尊四奇观前来拜访本月,这是他给这四个新属下定的名号。在他眼中这四个人已不单是他的属下,而是教主对他的怜爱。以她如此眷顾,慕秋白自不愿有负上意。奔月自是知晓慕秋白的意图,显然他已知晓御留香的存在了,那柄殷红的巨剑太容易辨认了。奔月本想拒绝,转念一想,便让极管家将人迎了进来。此时慕秋白手中所持的赫然是失踪近百年的刃宗神兵伏魔刀。“凌霄拨云荡天宫,伏魔裂地震鬼神”说的便是刃宗刀剑两家结姻之前的传家至宝,凌霄剑,伏魔刀。像慕秋白这样的人,兵器已无限制,却不知凌霄剑何在,如今人们越来越确定,刃宗一定还在,甚至与冥宗合为一体了,或许这便是刃宗虽已衰落,却不曾排出武道七宗的原因。很快奔月即发现了不同,因为路芊红手中所持的即是凌霄剑,深蓝剑鞘,精雕细琢,云雕飞舞,如龙腾万里,浮华而盛气凌人,高贵不凡。

    而当奔月注视四奇观时不由神色大异,终知四奇观之意,心头渐有不安。这四人的兵器都极不一般,骆玉昇所持的是一柄可收缩的长枪。此枪虽是精钢所铸,却白光闪闪,非是涂得白粉,而是由内而外的白光,纯白如雪,旋行杆纹,枪尖锐利,枪刃却是锯齿状,金枪上挂的非是血挡,而是一个编织精巧的白绳同心结,煞是不寻常。夏离渊所持的是一柄眉尖刀,刀鞘刀柄同是纯白如玉不知是何物所铸,刀穗也是白绳同心结,与刀鞘浑如一体,铸造之精艺,旷古绝今。粱圣尊的兵器更是诡异,似是镰刀一类,握杆与骆玉昇的长枪一样可伸缩长短,如月牙般的镰刀始终被白色的刀袋包裹着。

    以前诸人还不曾注意过慕秋白的这四个新属下,也未见到四人的兵器。其时穿着并无今日这般白衣如雪,虽是平日间的打扮,却气势沧桑霸道,五分邪气,五分正气让人难以分辨是恶是善。只是这四个人看起却是如此年轻,让人无法想象他们何以有如此修为。

    而令慕秋白疑惑的却是,那把戾气之刃此刻却被仍在地上,每一处都是那麽的殷虹,数十年都不曾变换过,启示着人们这把罪刃仍旧在铸造着杀戮。慕天光这个尘封已久的名字终于再次浮现在脑海中,正是因为这个名字,才造就了他慕秋白这个姓名和这个人,他今日所拥有的一切皆为其造就。虽然他只是一个平庸的北宗之主,却绝对是一个令人叹服的上司。这个自小便伴随着的恩师却惨死在天罪之刃下,慕秋白从没放弃过。他庆幸他见到了恩师的最后一面,他尊敬的恩师却一句话也不说。后来他才明白,这是不希望他为复仇而迷茫了心智,而毁了冥花流的对他的心血培养。这个弥留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却没有瞒过教主,也是多年来唯一了解他的人。

    凉亭中一人正在大吃大喝,甚是粗俗,便似大街上的乞丐,虽然他那鲜红长衫并不脏乱,却已沾满了油腻。这个壮年给慕秋白的气息是很平和的,却又隐隐散发着戾气,瞧不清虚实。但他相信,平和的外表下定有他需要的答案。自他进来,奔月便未曾一言,慕秋白也未施礼,径直走到御留香面前。御留香抬头瞧了慕秋白一眼,赞许说道:“哎呀,你的内功不错,能挡住我三招。”再瞧见了慕秋白身后的四大奇观,御留香惊呼:“阴阳、、、、”一言未毕,慕秋白的伏魔刀赫然出鞘,黑色刀光直劈御留香面门。但御留香却不闪躲,慕秋白当然也不能劈下。虽然刀及额头不差丝毫,御留香仍然吃着他最喜欢的烧**腿,满不在乎说道:“我得刀在地上,你去捡来我便与你打。”

    奔月暗叹他又来了,却只是无奈。慕秋白冷笑说道:“你一定要明白一句话。”说时,四奇观依然将凉亭围了。御留香停下吃食,吐出口中的鸡腿肉,饶有兴趣说道:“世间的人话我都听过,你且说来,瞧瞧是不是人话?”慕秋白豁然出刀,这一次他没有再保留,御流风怪叫一声,仰身倒地,掀起石桌抵挡,人却早已出了凉亭。四奇观联手,御留香不敢怠慢,以护体真气挡住了夏离渊的眉尖刀,却觉后背一凉,竟然被眉尖刀所伤。但他身子已出了战圈,以四奇观联合之力当世无人可逃脱,偏偏御留香避了出去。对于四奇观的“双野同天”大阵,无论是慕秋白还是四奇观都有着足够的自信,因为冥宗之内无人能以一人之力破之。如今御留香所施展的却给四奇观带来了迷茫,他们并不知“双野同天”的弱点在哪里,因为这招“双野同天”是没有破绽的,它的长处在于人少,施展之处充足。

    御留香拾起了天罪之刃,喜得又蹦又跳,说道:“哈哈,我知道了,是“趁你病要你命”这句话对不对?哈哈,我又没病。不过说好了,我这把刀可不愿再沾染鲜血了,你们可不要激怒我?”慕秋白傲然折身,跃到御留香身前,说道:“天罪之刃一旦不沾染鲜血,血色便会褪去,刃中灵气渐失,你无法从刀中吸纳灵气,何以生存?”这句话对于御留香无异于晴天霹雳,恍惚间他似乎变了一个人,周身邪气迸发,朗声邪笑,说道:“你居然知晓这个秘密,哈哈,今日你们死定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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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侣情侠传介绍:
仗剑江湖,快意恩仇,儿女情长,爱欲纠缠,利益使然! 本书作者亦反复修改多年,毕竟初笔,缺少文底。因而较喜欢宋朝历史,故而将这故事放在北宋。尤其对金庸,古龙这样的文范引为前鉴。 作者将小乞丐放到北宋,竟展示对自己武侠的理解,也意图侧面让读者了解一下当时的国情,只是作者缺少资仙侣情侠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仙侣情侠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仙侣情侠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