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搞篇,怎一个“爽”字了得!
怎一个“爽”字了得!
独孤求对儿编
听说开房很爽,群主就去开了个房,没想到还真是爽,一个人睡那么大的床!
床被压塌了。那就叫爽爆了!
要是床把群主压了,那就是爽死了!
要是群主被床压得不记事儿了,那就是爽呆了!
要是群主跟床都掉到地上,那就是爽歪了!
要是群主掉到地上是脸朝上,就是爽翻了!
要是群主掉在地上,脸朝地,那就是爽到底了!
要是群主掉在地上,人家给你送回家,就是爽到家了!
要是群主在最北方被床压了,那就是爽到极点了!
要是群主在最东方被床压了,那就是爽到没边儿了!
要是群主被床压在最西方,那就是爽到西天了!
要是群主在妈妈的妈妈家里被床压了,那就是爽到姥姥家了!
要是群主被床压得浑身哆嗦,那就是爽抽了!
要是群主被床压得说不出话来,那就是爽到无语了!
要是群主被床压以后又跳了起来,那就是爽到飞了!
要是群主被床压,还没有人来安慰的话,那就是爽到没朋友了!
要是全世界就只有群主被床压过,那就是爽到一家独大!
要是群主是被床压在了床尾,那就是从头爽到尾了!
要是群主是被床压在了床头,那就是爽到头儿了!
要是群主是被床压在了床的中间,那就是爽得没头没尾!
要是群主是被床得半生不死,那就是爽到不行了!
要是群主是被床压,而一个人钻不出来,那就是爽到欲罢不能了!
要是群主是被床压,而呼吸困难,那就是爽到不能呼吸了!
恶搞篇:“麻辣”特色
“麻辣”特色
独孤求对儿编
周云:“老公,你最喜欢什么菜系?”
张久久:“我最喜欢川菜。”
周云:“好,今晚上我就给你做一道川菜。”
晚饭的时候,周云端上了一道西红柿炒鸡蛋(张久久只记得她会这一道菜)。
张久久:“你不是说你给我做一道川菜的吗?”
周云:“你尝尝就知道了。这绝对是一道川菜。”
张久久不敢违逆,乖乖的吃了一口,说:“这就是西红柿炒鸡蛋啊,怎么会是川菜呢?”
周云:“川菜有什么特色啊?”
张久久:“麻辣呗。”
周云站起来就把张久久的胳膊抬起来,在胳膊肘的弯臂处刮了一下,问到:“麻了没?”
张久久咧嘴回答道:“麻了。”
“啪”,紧接着周云就在张久久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嘴巴,又问到:“辣了没?”
张久久忍住哭泣说道:“辣了。”
周云:“又麻又辣,还不是川菜?快点儿趁热吃,要不这个麻辣劲儿就过了。”
夫妻肺片儿
独孤求对儿编
周云:“老公,你上次说你最喜欢川菜,对吧?”
张久久不自觉的将一只手捂在了脸上,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生怕老婆大人再给自己上点儿“麻辣”佐料。
周云:“哎呀,你捂脸干吗?我不给你做麻辣西红柿炒鸡蛋了。这次我给你做了一道夫妻肺片,夫妻肺片是川菜吧?”
张久久的一颗心放了下来,也大起了胆子,说:“是啊,夫妻肺片是川菜。你不会是做了夫妻肺片吧?”
周云一边儿向厨房走去,一边儿飘过来几个字:“是啊,等着我啊。”
周云从厨房端过来了一个小盆儿,手里还拿着两把勺子,小盆儿上还盖着盖子。
周云将小盆儿放在了餐桌上:“来,打开看看。”
张久久将盖子掀开,“这不是雪梨吗?哪儿有夫妻肺片儿啊?”
周云把一只勺子递给了张久久:“是啊,就是冰糖雪梨。网上说冰糖雪梨是最好的润肺食物。咱们俩是夫妻,一块儿喝冰糖雪梨,不就是润养夫妻的肺片儿吗?”
相声小段儿,悲催的爱情
悲催的爱情
独孤求对儿编
张久久:“先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请自重。”
小胖儿:“这挺好的楼,哪儿来的危墙?吓唬谁啊?”
张久久:“我比较点儿背,我站在哪儿,哪儿基本上就是危墙,你最好是离我远点儿。”
小胖儿:“你还有这功能?别吹牛了。这是公共地盘儿,你就算想占大点儿地儿也不用这么胡说吧?我这人吧……,哎,我说这是谁家孩子,怎么站在窗户上往下撒尿啊,还有人管没有啊?真倒霉”
张久久在脸上也抹了一把:“怎么样?应验了吧?别生气,小孩儿的尿,不脏,就当是洗了一个免费的澡了。”
小胖儿:“洗澡?有用尿洗澡的吗?看你这淡定的样子,你还真是习惯了哈,尿你身上你都不生气?”
张久久:“这算什么呀?前天,跟我站一块儿的哥们儿被浇了一头的开水,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小胖儿:“那你也不是很倒霉呀,你看,你不是挺好的嘛,一点儿事儿也没有。”
张久久:“什么没事儿啊?我女朋友都没了。”
小胖儿:“你女朋友被开水烫死了?”
张久久:“没有。”
小胖儿:“那怎么就没有了?”
张久久:“我当时顶着我刚买的女朋友往家走,突然一盆开水从天而降,我女朋友就给烫漏了,跟我走并排的哥们儿就进了医院了。”
小胖儿:“原来是充气娃娃啊,那玩意儿可是对身体不好,还是找个真人儿女朋友靠谱点儿。”
张久久:“这个我当然知道了。我也不是没找,从没停止过追求幸福的步伐,这不都是意外么,他们就全都跟我分手了。”
小胖儿:“发生点儿意外怕什么的?只要没病没残,人还健健康康的,不就还是可以继续谈的吗。”
张久久:“不是你说的那种意外啦。是净有些事儿出乎意料之外。”
小胖儿:“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说。”
张久久:“那得先从我第一个女朋友说起。”
小胖儿:“好。”
张久久:“我第一个女朋友是我们大学的一个同学,那个时候我们怀揣梦想,那个时候我们充满希望,那个时候我们……”
小胖儿:“行了,行了,别怀春了,赶紧说正事儿。”
张久久:“那个时候……,我还是先从第二个说起吧。第一个太让人难为情了。”
小胖儿:“也行,那你就先说说你的第二个女朋友吧。”
张久久:“说起我的第二个女朋友吧,那真是……我还是先说第一个吧,有一才有二嘛。”
小胖儿:“你到底是想说还是不想说,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还懒得听呢。”
张久久:“你别着急吗,我这不就开始说了么。我还是按照顺序说吧。这样故事顺畅,你能更好的了解点儿。”
小胖儿:“行,你先说哪个都行,就是别弄那些个闲作料了,直接进入正题儿。”
张久久:“好,我的第一个女朋友是我的大学同学。长得那叫一个漂亮,柳叶弯眉杏核眼,樱桃小嘴一点点……”
小胖儿:“你又开始背上相声段子了,是吧?别净整这些没用的,你就直接说,到底发生什么意外了。”
张久久:“你看你,还真是个急性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好故事总要有个铺垫嘛!”
小胖儿:“行,你铺垫。不过你的铺垫可得简短点儿。”
张久久:“行,就简短点儿跟你说。经过我的死不要脸死缠烂打死不放弃死猪不怕开水烫,最后终于把我的第一个女朋友给追到了手。跟那些流氓们一样,我们两个也在校园外面租了个小房,过上了同居的生活。”
小胖儿:“这不是挺好的吗?骚娘们儿遇上了脂粉客。”
张久久:“一开始是挺好的,那不是后来发生了意外吗!”
小胖儿:“怎么?她怀孕了?这搁现在也不叫个什么大事儿,要是不想要打掉就是了。无痛人流,今天做手术,明天就上班儿,王姐明天见。”
张久久:“不是怀孕啦。有一天她告诉我她跟人网恋了,觉得挺好玩儿的,就跟我说咱俩也改网恋吧。我一想,也觉得有点儿意思,就同意了。
小胖儿:“那有什么,不还是在恋爱嘛?”
张久久:“可是她在现实中又找了一个真的男朋友。”
小胖儿:“嗨,咳咳,这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那个年纪还不知道什么叫爱情,最多就是个爱的初体验。长长见识也就得了,没必要那么认真。节哀顺变,你还是要往前看。这个不行,那咱就再找一个。”
张久久:“找了,怎么没找?这不是大学毕业上班了吗,同事就给我介绍了一个。长得也不错,又温柔又善良,还是我最喜欢的小鸟依人型,我很满意。我们很快就交往了起来。没过多久,我们就开始商量起我们的婚事儿了。”
小胖儿:“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下就好了,那就好好过日子吧。”
张久久:“我也是这么想的啊,可是挡不住又有意外发生啊。”
小胖儿:“你的第二个女朋友也网恋了?”
张久久:“没有,这次是意外怀孕了。”
小胖儿:“那不是挺好的吗?反正是快要结婚了,奉子成婚,双喜临门,两全其美,好上加好啊。”
张久久:“好什么好啊?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
小胖儿:“啊?这也太意外了吧!你女朋友这是背着你偷汉子啊?”
张久久:“她说那个孩子是她初恋男友的,她旧男朋友在别的城市工作,就过年回来几天,他们就那个了。然后就意外了。”
小胖儿:“这也太那什么了,不能原谅,坚决不能放过这个给你戴了绿帽子的男人。这人家住在哪儿,兄弟给你报仇去。”
张久久:“你怎么替我报仇啊?”
小胖儿:“我去看看他家里是不是也有女朋友,也给他一顶绿帽子戴戴。”
张久久:“去你的吧,你这是给我报仇去了吗?要是能这么报仇,我自己还想去呢。”
小胖儿:“那你就这么忍了?”
张久久:“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小胖儿:“那你是怎么做的?”
张久久:“我当然是,就是……,那个什么吧,后来吧,然后呢……”
小胖儿:“不是,你怎么结结巴巴的?你倒是快说你把他怎么了?”
张久久:“我苦苦的求了一天,我的第二任女朋友还是没有回来,而且还告诉我她要结婚了。还邀请我给她当伴娘,说是有我在她感觉到安全。”
小胖儿:“这什么人啊?自己劈了腿,还要让你给当伴娘,这也太欺负人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得给他点儿颜色瞧瞧,要不然还真以为咱们娘家没人了呢!”
张久久:“伴娘的服装还挺好看的,我那天还真迷倒了不少人。”
小胖儿:“你还这忙去了呀?你也太没尊严了。”
张久久:“我跟你说啊,那伴娘的服装也是一套婚纱,雪白雪白的,特漂亮,跟当新娘子差不多。”
小胖儿:“你这什么跟什么啊?我是说你的第二任女朋友这样践踏你的尊严,咱们不能就这么忍气吞声儿了。”
张久久:“哎,这些都不重要啦。关键是伴郎是真帅,我看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
小胖儿:“伴郎是个女的?”
张久久:“不,是个男的。”
小胖儿:“你是同性恋?”
张久久:“讨厌,不要这样说人家啦,人家是个双性人。幸亏伴郎也喜欢男人。”
小胖儿:“得,还真叫你给遇着了。既然这么有缘,你又喜欢他,那就开足马力,追呀。”
张久久:“追什么追呀!他喜欢上了新郎,婚礼还没进行到一半儿,他们俩就逃婚了。”
小胖儿:“这份儿乱哪!那新娘子后来怎么办了?”
张久久:“新郎跑了,新娘当然又归我了。”
小胖儿:“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做掉了?”
张久久:“孩子只是个意外,做为一个小生命,他是无罪的,咱们怎么能剥夺他生存的权利呢?既然有了,那就生呗。”
小胖儿:“可那是别人的孩子啊!你能受得了?”
张久久:“人都跑了,还计较那么多干嘛?管他你的我的呢,是个孩子就行,谁的孩子不是养啊?反正他以后得管我叫爸。”
小胖儿:“你的心还真大。既然你已经认命了,那就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好好儿的把孩子养大咯。
张久久:“我也是这么想的,挡不住它还有意外发生啊!”
小胖儿:“这回又怎么了?”
张久久:“新郎不是跟伴郎跑了吗,可是两个男人又生不了小孩儿,就又回来要把孩子要走。”
小胖儿:“他凭什么呀?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这婚说不结就不结了,还有脸回来要孩子?不给,说什么也不能给!”
张久久:“不给,是不能给,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孩子的母亲同意了。”
小胖儿:“那,那,既然孩子的妈妈同意了,那就把孩子给他。反正你们还能生,不是吗?”
张久久:“可是孩子的母亲也跟着去了。”
小胖儿:“啊?!什么情况?”
张久久:“他们一家四口儿组建新家庭去了,留下我一个,又成了孤家寡人。
小胖儿:“你还真是悲剧。”
张久久:“我的运气极其的差。我要投意外保险,没有一家公司愿意接单,做寿命保险的倒是都抢着跟我签单。”
小胖儿:“这是为什么呀?”
张久久:“他们说我这倒霉的命运不挺个百八十年是结束不了的,不担心我会提前死亡。”
小胖儿:“还有这种说法?保险公司是兼职算命的吧?”
张久久:“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终于有一个公司的业务员愿意给我做意外保险了,呵呵,那个业务员还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
小胖儿:“柳暗花明,总算是雨过天晴了。这回没什么意外了吧?”
张久久:“什么呀?她同意接保单的前提是要做我的女朋友,而做我女朋友的前提是意外保险的受益人必须是她!”
心情小调:跨一步就是春天
跨一步就是春天
虽然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日子了。但是我还是高兴不起来。一方面,单位里竞争上岗,我落选;另一方面,儿子花销越来越大。老婆道是很理解我,经常让我陪儿子散步。其实她是想让儿子陪我散步。
昨天,我下班较早,接了儿子回家。儿子说:“反正回家妈妈也得叫我们散步。不如我们散了步再回家吧?”好个小机灵鬼,把散步当成任务了。那就在外面转转吧。我打电话把儿子的决定告诉了老婆。老婆笑了笑。
走到一片广场上,因为是刚开春,广场上几个水龙头转着圈浇水,草也就青一块,黄一块,并不好看。儿子突然对我说:“我能一步从秋天走到春天!”我疑惑的笑了笑。儿子对我的回应很不满意。“你不信”说着走上一块泛黄的草皮上,向前迈了一步,踩在了绿色的草皮上。
我一边告诉他:“不要践踏草皮”,一边想着:“是呀,跨一步就是春天!”
恶搞篇:你这个大骗子
恶搞篇:你不是骗人的吧?
甲:“出来,你给我出来!”
乙:“谁呀,这么火急火燎的,赶着投胎啊?”
甲:“我,难道你不认识了?我们前几天刚见过的。”
乙:“哦,你呀。记得记得。你怎么来这儿了?”
甲:“我死了,不来这儿,难道要下地狱啊?”
乙:“也是,你心地善良、积德行善、好人一个,自然是死后上天堂了。”
甲:“少拍我马屁!我是来找你算账的,你个大骗子!”
乙:“哎,怎么说我也是这里的主管,你别这么大呼小叫的好不好?一点儿面子都没有。”
甲:“你自己欺诈行骗,还要面子!”
乙:“我怎么骗你了?”
甲:“你不是说会实现我的愿望吗?”
乙:“那你的愿望是什么来着?”
甲:“我要有很多的房子。”
乙:“那你有房子了吗?”
甲:“我照顾了十几年的那个老伯没有子女,前天天去世了,他就把他名下的物业都留给了我,算是有很多房子了吧。我还要很多金银珠宝。”
乙:“那你有金银珠宝了吗?”
甲:“昨天我去山上挖坑埋老伯的时候挖到了一个罐子,里面确实有不少的金银珠宝,金银珠宝吗,也算是有了吧。我还要一个漂亮的老婆。”
乙:“那你美女有了吗?”
甲:“昨天埋完老伯之后,我就抱着那一罐子的珠宝回家的时候,碰到了我一生的挚爱。以前因为家里穷,不敢奢求能够跟她在一起,现在有钱了,我就大胆的表白,结果她同意嫁给我了。美女也算是有了。我还要很多的车子。”
乙:“那车子有了吗?”
甲:“我抱着珠宝,挎着美人回家的时候,她说走累了,我们就去了一家4s店准备买辆车子,结果老板无意当中说到这个店要转让出去,我就将我一半的珠宝卖了,买下了整个四爱死店。车子么,也算是有了。可是我还要子孙满堂呢,现在我死了,怎么个子孙满堂法儿?”
乙:“嗯,你昨天遇到了你最喜欢的人了,是吗?”
甲:“是啊。”
乙:“你向她求婚了,是吧?”
甲:“是啊。”
乙:“然后你就带她回家了?”
甲:“是啊。”
乙:“然后你们就那个了?”
甲:“你怎么问这种事情啊?怪难为情的。”
乙:“你就说到底有没有吧?”
甲:“嗯。那也不能保证我儿孙满堂啊。”
乙:“我帮你算了一下,你女朋友被你一枪打中,是个龙凤胎,而且他们都是多子多女之人,你一定会儿孙满堂的。”
甲:“可是我现在死了啊。”
乙:“人哪里有不死的啊?”
甲:“可是我刚刚有这一切啊,怎么就死了呢?”
乙:“你又没跟我说你要长命百岁啊!”
甲:“那你也不能这么打击人啊。这刚刚过上好日子,你就让我来你单位报到了。那我还要那些愿望有什么用啊?我还不如平平安安的长命百岁呢。”
乙:“这你也不能怪我啊!”
甲:“不怪你,还能怪谁?”
乙:“这不是又有人跟我许了个愿望吗?”
甲:“别人许愿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让我死啊?”
乙:“他许的愿是让所有的有钱人都去死吧!”
第零零一章 惊天一炸
“刚才省主席陈春圃亲自打来电话,要我们务必尽快抓住凶手。这是日军中土方面舰队司令官福田良三中将亲自下的命令。你们警务处务必要全力以赴!我警告你,要是我市长的位置保不住,我先革你的职!”
张焯堃极其震怒,做为汪氏精卫政权刚刚上任一年多的州广市市长,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他的辖区内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就在半个小时前,友邦大倭国帝国中土方面舰队之第二遣华舰队临时驻扎的州广港口被偷袭,一艘装运军粮的倭国运输船起火爆炸。火光冲天,染红了宁静的午夜,半个州广市都能看的见。
“请市长大人放心,卑职必定竭尽全力。”时任东广省警务处长的郭卫民保证到。他虽然不受市长辖制,但是这事儿是倭国人的大事儿,马虎不得。看着散落一地的碎瓷片,郭卫民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张市长,这**也太神了吧,倭国人的舰队可是还停在港口呢,他们竟然能在那儿点把火。”郭卫民小心翼翼的说到。
“他们的确是无孔不入啊。倭国人的日子现在也不大好过。被炸的是一艘运送军粮的船。本来是计划明天一早运往汉口的。”张焯堃跟郭卫民平时有些交情,倭国人的秘密在他看来没必要对兄弟隐瞒。
“市长,现在的局势,南京方面是不是有所考虑?听说有人在和重庆方面联络。咱们是不是也该想想退路啊?”郭卫民推心置腹的问道。
倭**队在战场上接连失利,一些汪氏精卫政府的官员都在担忧自己的前程。而南京汪伪政府已经在和重庆国民政府在商讨统一事宜。下面的军政要员也多有消息。
“是该想想了。不过,还是要先把眼巴前儿的事儿办好吧。可别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张焯堃也对倭国人没有多大信心了。“立刻派人封锁码头,禁止一切船只出入,同时搜索全市各个宾馆饭店。对了,还要派人盯着各大医院和诊所。听说实施爆炸的人有人受了枪伤。”
“是,我这就去办。”郭卫民敬了个礼就要走出市长办公室。
“等等”,张焯堃又把快要走到门口儿的郭卫民叫了回来,问到:“咱们那批黄金和古董怎么样了?”
“放心吧,张大哥,我已经叫最得力的手下亲自藏进了深山里,保证任何人也别想找到。我都不知道他把东西藏到了什么地方。”说到私事儿,郭卫民就改叫张焯堃为大哥了。
“嗯,好,这可是你我兄弟以后保命的本钱,千万不能出了差错。你那兄弟可靠吗?”张焯堃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掏出一盒烟给了郭卫民一颗,自己也拿出一颗放在嘴里。
郭卫民赶紧拿出打火机给张焯堃点上,然后才给自己也把烟点燃,才说到:“这个兄弟跟了我十几年了,而且他的家人也被我安置在城里。他不敢懂什么手脚的。”
“要是陈主席真的挺不下去,咱们能不能东山再起,就全靠这批东西了。这可是咱们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儿,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去做事吧。”张焯堃又叮嘱了一遍。
“是”,郭卫民又敬了个军礼,走出了张焯堃的办公室。
郭卫民一直跟着张焯堃,张焯堃当县长,郭卫民就是县警察局长,张焯堃当市长,郭卫民就是市警察局长。郭卫民既是张焯堃的打手,也是张焯堃的保镖。
尽管现在郭卫民已经做到了省警务处长,但是他心里清楚,这是张焯堃为了自己行事方便而给自己运作的位置。
张郭两家是世交,并且经过几代人的联姻,已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张焯堃倒不担心郭卫民会背叛自己,因为离开了他,郭卫民的整个家族都将受到牵连。
只是他们都没有预料到的是,后来的重庆政府也没能保得了他们的平安。在解放军南下的时候,郭卫民的那个手下被除,一大批财宝藏在了哪里,终究成了一个谜。
……我……是……分……割……线……
这是一九四五年的二月。虽然是南方,但冬天的夜晚也有些阴冷。不过快要开春了,空气中还是飘散着一些轻快的气息。
一九四五年二月,英、米、苏签订《雅尔塔协定》,规定在欧洲战争结束后三个月内,苏联应对倭国宣战。中土没有被邀请参加。由于米英是以牺牲中土的主权(如承认偏蒙古的独立),来换取苏盟对日出兵的条件,也被称为“远东慕尼黑”阴谋。
一九四五年二月以后,虽然倭**阀在豫湘桂会战后已基本上打通了大陆交通线,但是由于经常受到来自于内地的米国空军的攻击,再加上太平洋战场已日益吃紧,盟军正逐步的逼近倭国本土。
此时继任代理汪伪政权“主席”、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行政院院长等重要职务的陈公博正在“重整党务”。因为汪伪国民党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党部已形同虚设,很少有人专人负责。
为此,他分三步“重整党务”:第一步,使已成立的各级伪党部恢复活动;第二步,整理党籍;第三步,选出出席伪国民党全国代表的大会的代表。
……我……是……分……割……线……
一个漆黑的小巷子里,两个年轻人架着一个穿着倭国大校军服的女子在奔跑,女人的肚子微微隆起,手里还拿着枪,胸前受了枪伤,鲜血汩汩直冒,有些神志不清了。
“马上就到了,你坚持住啊。”一个小伙子宽慰道,他不能让她睡着了。
“谢谢你们了,华子,生子,我还挺得住。”女人硬挺着伤痛回答到。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伤势有多重,只是觉得半个身子都麻木了,脑子里也是一片混沌,说话都是靠着本能的反应。
几个人来到一个小院儿的门前,其中一个上前敲门。“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三二四,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
今天晚上的行动很成功,但是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行动的队长牺牲了,还搭上了几个同志。计划中的逃跑路线被人暗中埋伏,估计是出了内奸。这个女的也中了枪,幸亏被前来接应的人救了下来。
里面有人也在门上敲击,“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外面的人用不同的节奏回应。
院门被打开一个小缝儿,几个人挤了进去。院子里一片寂静,而屋子里也没有点灯,隐约的有几个人影晃动。大门被打开,有人轻声的喊道:“快点儿进来。有人受伤了?快扶去地下室。”
屋中的书架被移开了半米左右的位置,一个洞口呈现在眼前,明亮的灯光从里面映照出来。几个人影相继走了下去。
“行动成功了,不过队长他们……都牺牲了。”女子的声音微弱,几不可闻。
“同志们辛苦了,为了胜利,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不过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你们这次的行动成功的粉碎了敌人的阴谋。炸毁小鬼子的粮船是小事儿,封住了敌人的舰队出港才是你们这次行动真正的意义。我会向上级申请这次行动的所有同志一等功。”一个中年男子对着已经昏迷的女人说到。
“快把她放到床上。聂医生,快点给他动手术。这次行动多亏了她啊。”另一个中年叹道。该女子留学过倭国,在校期间就加入了**。回来后在日军医院里当医生,被日军授予上校军衔。
这两个中年人分别是东广省地下党的主要负责人,陈能兴主任和黄松坚政委。
“是啊,她让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都脸红啊。挺着个大肚子,都说了不让她去,还是没拦住。”陈主任不好意思的微微笑到。
“也没办法,咱们这些人都进不去,只有她的身份才行。不过可惜啊,经过这次行动,她彻底的暴露了。这些年从她这里得到的情报,给我们的帮助太多了。等她伤好了,就得送她去延安了。”黄政委一脸惋惜的说到。
“她丈夫去年就牺牲了,现在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听说她婆婆也在那次战斗中没了?”陈主任向黄政委问到。
“她的丈夫也是东广的地下党,三六年吸收进来的,是个老党员了,在汪伪东广省政府当书记员,一直处于蛰伏状态。组织上为了更好的掩护他们的身份,同意了两个人公开结婚。
去年十月份,她丈夫在伪省政府机关文件上,得到一个关于福建省永定县的情报。而他的母亲是永定县县委机关的妇女部长。
没来得及跟组织上汇报,她丈夫就私自行动,连夜赶去报信。不过正巧,永定国民党保安团突袭**永定县委机关,她丈夫不幸牺牲了。
她婆婆因患严重的脚关节炎,无法随游击队突围,主动承担了掩护任务。在战斗到最后一颗子弹时举枪自尽,也壮烈殉难了。”黄政委一口气说到。
“你说的那个女同志叫赖月华吧?那她公爹就是新的第四方面军第二支队司令员张鼎丞了?”陈主任听完黄政委的介绍,就想起了去年发生的那件事儿,开口询问到。
第零零二章 多事之秋
“嗯”,黄政委点了点头。
“真是一门忠烈啊。都是好样儿的”,陈主任由衷的感叹到,“必须救活她!不能让我们的同志寒了心。”
“她还怀着孩子,这可是革命的火种啊。一定要救活她!”黄政委也再次强调到。
“陈主任,黄政委,我只能给她取出子弹,止住流血,但是她的伤势太严重,又怀有八个月的身孕,必须马上输血。可是,这里办不到啊。”聂医生检查一番之后,对着二人摊开了双手说到。
“现在倭国方面肯定进入了全面戒备的状态,任何医院都不能去了。聂医生,先给她做手术,止住血再说。曾生同志,立刻想办法把她送去香康,无论如何也要救活她。”陈主任下了两道命令。
“陈主任,是不是还要考虑一下,送她去香康太困难了。现在警察处的那帮狗腿子,肯定封锁了出城的各个要道。出船的港口肯定也是严密把守。别说去香康了,就算想把她送到头汕,也不是容易的。”黄政委摇了摇头,耐心的反驳到。
“黄政委,她是抗日英雄,是这次行动唯一的幸存者。必须保住他的性命。启用秘密通道吧!”陈主任语气坚定的拍了板儿。
“启动秘密通道没问题,但是去香康,他们的开价是十根金条。”旁边儿的曾生说到。
“给他们,一帮蛀虫!这笔账儿早晚要跟他们清算!曾生同志,这件事儿就你去办吧。你要亲自去办,不能再出差错了。这段时间我们吸收的人不是很纯洁,审查不到位,估计是有卧底混进来了,也有可能是出叛徒了。总之,要处处小心。”陈主任恨恨地说到。
“为了扩大队伍,前一段接纳的成员,确实没有进行严格的审查。我听说有些地区根本就敷衍了事,只要是成分符合要求,一律吸收。这么做不出乱子才怪。以后这方面的工作是要加强了。”黄主任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政治审查是他主抓的工作,但是整个东广省太大了,又是汪氏精卫的老巢,汪伪政府对东广省的控制力度、重视程度都很大。地下工作本来就很难进行,没有数量强大的队伍,他们连搜集情报的工作都很难开展。
随着抗日战争接近尾声,抗击倭国侵略更是民心所向。这个时候身为地下领导人的他们,也就放松了警惕,放宽了吸收地下工作成员的限制。
他们这边儿安排好了送这个女地下党去香康的事宜,隔着一道帘子的聂医生也完成了对她的手术,取出了子弹,进行了简易的包扎。她还是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
此时已是第二天的上午,街上乱哄哄的,到处都有警察在吹着哨子,到处都有警察在抓人。
……我……是……分……割……线……
一九六八年六月,此时的州广已经进入了夏天,烈日炎炎,烤的人心里发慌。
街上依旧乱哄哄的,到处都有戴着红卫兵袖标的红卫兵小将们的影子。散发宣传小报的人虽然少了,但是大字报还是随处可见。
车站、广场、码头、商场、医院、学校,凡是你能看得见墙的地方,都做了装饰,统一的刷着白字,上面写着各种标语,各种口号,还有的写着一些实时事件……
除了这些文字,还有一道独特的景观,就是到处都架着高音喇叭。
州广,一穷二白的大地,经过十几年的建设,面貌已经焕然一新。人民北路笔直的大街上行驶着统一类型的公交汽车,这时候的轿车几乎还是寥寥无几。
道路的两旁整齐的栽着两行小树,都只有胳膊粗细。州广火车站,除了京城火车站外,是全国最大最现代化的火车站。
街市的繁华却无法掩盖过去两年里发生的那些事儿。抓了很多人,也死了很多人……
这些都是人民内部的矛盾,只是一个叫东风的小伙子和一个叫红旗的老头儿,因为立场的不同,打了几架而已。却把整个儿州广的市民吓得人心惶惶。
每个人的胸前都别着一个像章,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小本本儿。
说话之前要先背上一段,记不住没关系,可以看,但是不许背错咯。要是被带着红袖标的听见,那事情就可大可小了。你只背一句也成。像章和红宝书都不能丢了,这是你的阶级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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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芷若,就是那年炸毁日军粮船的女人到了香康所生,全国解放后随母亲回到了州广。
她今年二十三岁,参加了工作,因为成分的问题,没资格带上红袖标,因为她被算成了有产者。
张鼎丞现任妻子的大儿子张泰山,今年十八岁,是正好赶上“老三届”的高中生,没有机会上大学,被分到了州广来当海军。
张芷若虽然比张泰山大了五岁,却要喊他小叔叔。
张泰山出生在京城,直到来了州广,才见到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侄女儿。
他们虽然只差了几岁,却是一个出生在旧中土,一个出生在新中土,这让小小的张泰山生出一丝的优越感,总是喜欢拿这个跟大侄女儿开玩笑。
而大姑虽然得到组织上的评语是:“政治立场坚定,工作能力突出,为抗日战争的胜利做出了巨大贡献”,但由于是当年的地下党,被降级录用。
这是上面给的“十六字”方针,所有地下党统一是这个待遇。后来又有了“后十六字”方针,更是多了一些审查。这对于他们这些当年的幕后英雄,想要进步,几乎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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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生也回到了州广,比张泰山的姑姑要早很多。倭国一投降,他就回来了。他回来没过多久,蒋公介石撕毁了和平协议,国内战争爆发,他的工作又转入了地下。
而那时的党地下小组也分别成立了州广市工委(书记陈能兴)和州广市委(书记黄松坚)。
“东纵”等部则选派了一批学生回到州广,组织各院校的复学。这些学生以曾生为代表,基本上都参加过抗日战斗。他们先后成立了中大总支、文理学院支部等党团组织。
一九六七年五月,某些人提出“要调查东广地下党的问题”,说什么“东广的党的组织问题很多,究竟是国民党还是**弄不清楚。”
曾生等人的噩梦就开始了。
同年十月十二日,当时担任东广省领导工作的人,亲自批准要追查华南地下党的问题。
不久,在某帮头目的支持下,成立了“审查东广的地下党的专案组”,由该团队头目直接过问。一九六八年三月,该小团体在东广省的领导人又亲自“挂帅”,主抓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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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叔叔,你快点儿逃吧。去香康,去澳门都行。我听说,都抓了上千人了。他们根本不管对错,先关起来,然后才搜集材料。”张芷若很是担心的说到。
她在一所中学教书,现在课都已经停了,有一点儿资历的老师都被抓起来批斗了。像他们这样年轻的老师也被限制了自由。
她是从一个学生那里知道的,红卫兵们受到黄氏永胜、刘兴元等人的指使,要找当年的“两面派”算总账。她一听说,就急急忙忙的来到曾生的住处报信了。
“我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林锵云前几天已经被抓了。他是珠纵总司令。而我这个东纵总司令,肯定也快了。跑是跑不了了。一跑,这叛国的罪名,就定下来了。还怕不够麻烦啊?”曾生一口拒绝了张芷若的提议。
曾生本就是个宁折不弯的主儿,让他背负着这样一个名声儿亡命天涯,这比直接杀了他还无法接受。何况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是,他们要是抓住了你,就会逼着别人写你的材料。到时候也是有口难辩啊。”张芷若焦急地说到。
对于红卫兵小将们的手段,张芷若也是了若指掌。先定罪名,再罗织材料。不怕找不到,就逼着跟你关系近的人老实交代。不说,就是“路资派”、“包庇者”,照样儿给打成“牛鬼蛇神”。
“历史会还我一个公道!芷若,我被抓是肯定的了。有件儿东西,我要委托你帮我保管。你要先答应我,就算是丢了性命,也不能把这件儿东西给弄丢了!”曾生郑重的说到。
“曾叔叔,我答应你。你说吧,让我帮你什么东西?”张芷若满脸的疑惑。
“是一个玉佛挂坠儿,前些日子在一个原来的倭国秘密军事基地里找到的。”曾生说了一句,就从床底下的柜子里翻到一个小木盒子。
拿出来里面的东西,曾生接着说到:“那个基地在闽西的一个山洞里,离你的老家金砂不远,就在永定县。这个玉佛,被单独放进了一个保险箱。保险箱里只有这个玉佛和跟这个玉佛相关的资料。”
“离我老家不远?那,那些资料呢?资料上都写了些什么?”张芷若凝视着玉佛,疑惑的问到。
第零零三章 郑重嘱托
“那些资料放在我的一个战友那里。他已经被抓了,而那些材料被当成了反动书籍,让那帮小崽子们给一把火烧了。资料上显示,这个玉佛跟一个惊天的大秘密有关。具体有什么关系,我们在材料里没有找到。”曾生满脸的遗憾。
“太可惜了。多少好东西啊,都是这么给糟蹋了。造孽啊!”张芷若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无限感慨的说到。
“唉,”曾生只是一声长叹,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他又能做什么呢?对于这两年发生的事儿,他深深地感到无力而怨恨。到底怎么了?这个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身边的一切都变得陌生了起来。
也只有一声叹息,表达了自己所有的情感。曾生陷入了沉思,目光凝结,眼神呆滞,一片混沌……
“曾叔叔,曾叔叔”,张芷若的手在曾生的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要不要先喝点儿水?”
“哦,没事儿,有点儿愣神儿了。我说到哪了?”曾生拍了拍脑袋,才又继续说到:“呃……哦,材料上只是说下一步的计划是,要找到最初装这个玉佛的匣子。”
曾生接过了张芷若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接着说了下去:“而且他们已经制定了初步的计划。只是我们没有找到关于寻找计划的内容。我们都认为,这个秘密一定是将玉佛跟盒子放在一起,才能发现。”
说到这里,曾生把眼光从佛像上移开,紧紧的盯在张芷若的脸上,再次郑重的说:“你要答应我,你一定要替我把这个玉佛给保管好。”
“我会的,曾叔叔,”张芷若也明白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举起了右手,竖起三根手指说:“我以马克思的名义发誓,我一定把它看得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等到你的问题都解决了,我再亲手把它还给你。”
曾生欣慰的拍了拍张芷若的肩膀,认真的说:“本来这件儿东西应该是上交国家的,这是国家的财富,任何的个人和团体都不能据为己有,我是一名中土的**员,更不能将其收入囊中。”
曾生顿了一顿,“但是现在……哎,我们先暂时替国家保存着吧。”曾生痛侧心扉的说着,话音儿有些颤抖,晶莹的泪光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几乎要落了下来。
曾生清楚的知道,这件儿玉佛挂坠儿,要是在现在这个时期交到上面去,这个小玩意儿,甚至是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这个时期,要求的是信仰统一。只有一个主义,其他所有的都是反动的,是要被打到的,是不允许存在下去的。
已经不知道有多少珍贵的文物和古董,被当做封建残余给销毁了。如果现在他把它交了出去,那么随着这个玉佛挂件儿的消失,那个跟它相关的秘密,岂不是也要永不见天日了吗?
再说他自己,一个“两面派”,一个“叛徒”,他说的话能被信任吗?现在不说那个秘密还没有找到,就算是已经找到了,谁又能说得清楚,这个秘密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将革命进行到底”,在这个时期,可不仅仅是个口号啊。
“材料上说这个秘密有可能扭转中日局面。材料是当时的倭国人整理的,也就是说这个秘密,能够扭转当时中日战争的局面。那么这个秘密应该是难以想象的。”
曾生从各种疑虑中回到了现实,进一步的说着这件儿玉佛挂坠儿的重要性,他真的怕张芷若不够重视,怕那个秘密消失,怕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国家。
“曾叔叔,这个东西太重要了,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好好地保存住它的!”张芷若再次保证到。
“还要记住一点,不要让别人发现它,根据一些线索,我们怀疑还有人也在寻找它!”曾生突然想到。
“还有人在找这个玉佛挂坠儿?”张芷若不自觉地重复了一句。
“是啊,我们发现山洞的时候,里面的军事设施还是基本完好的。”曾生回答,“我们只把这个玉佛挂坠儿和保险箱里的资料拿回来了。原本是准备回来组织人手,再去把其他东西都搬回来的。”
曾生点燃了一支烟。他已经很久没抽过了,这还是他刚才拿玉佛挂坠儿的时候找到的。点燃后,他才吸了一口,就呛到了,在那儿直咳嗽。
张芷若也没有制止,他知道曾叔叔现在的心里十分不好受,需要抽烟来缓解一下情绪。她只是走到曾生的身边儿,轻轻的拍打着曾生的后背,希望这样能让他好受些。
曾生也已经四十多岁了,还是一个人生活着。他上大学那会儿就是地下党,根本不可能去谈恋爱,他知道自己的工作,是很危险的,就像是走在刀尖儿上,不知道哪一天就东窗事发了。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妻子成为寡妇。
等毕业了,内战又爆发了,他还是没能见了天日,依旧是个地下工作者。等到新中土建立了,他的心里也被一个人给填满了,就是那个被他救了的女地下党。可惜的是,襄王有情,神女无意。
就这么过了将近二十年。他还是容纳不下别的女人。那个人太完美了,在他的心里完全给别人腾不出一丁点儿的空隙。俩人也时常联系,他也帮着她疼爱着她的女儿,跟亲闺女一样。
张芷若从来没见过父亲,可是却从曾生那里一点儿也没少得到父爱。
已经解放这么多年了,张芷若的思想也没那么封建,并没有指望着自己的母亲,对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父亲,守什么妇道。她也愿意看到自己的母亲能有个人呵护。
只是母亲总是觉得自己的婆家是有身份有地位,有头有脸儿的人家儿。要是儿媳不能给守寡,跌份儿。虽然没有跟公婆生活在一起。但是张芷若的母亲,还是很尊重张家的。
张芷若替母亲愧疚着,也更感念曾生的恩德,一直把他当父亲一样的孝顺着。看着曾叔叔越来越多的皱纹,依稀可见的白发,她的心里阵阵的发着酸楚。
“可是我们第二次去的时候发现里面的东西全都被破坏了,却没有拿走,甚至连地方都没有动一下。军被、军服和一些日用品也都原封未动。”曾生强压住咳嗽,才说了两句,又咳嗽了起来。
曾生喝了口水,继续说到:“奇怪的是,只有原本放保险箱的位置附近的地面被挖掘了一番,是整个儿给翻过来了,挖土的深度平均有一米来深。”曾生两臂一张,又往回缩了一点儿,生怕比划的有出入。
“咳,咳”,曾生又咳嗽了两声,“这烟儿还是真不大适合自己”,他不免有些感慨。
“这根本不可能是当地的群众误进了山洞。要是老百姓进了山洞,肯定是会把值钱的东西都搬走的。估计这伙儿人肯定是冲着保险箱去的。”曾生顺了顺气儿接着说到。
“这些寻找保险箱的人应该不是当初放置玉佛挂件儿的人,要不然不会去挖那么深的土。但是他们一定知道保险箱的位置。”张芷若多少明白了一点儿。
她继续分析着:“从这件事儿来看,他们这两拨儿放玉佛的人和找玉佛的人可能是一伙儿的。也可能是找玉佛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玉佛这件事儿,然后就开始寻找。”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而且,经过分析后,觉得这些人都是军人。他们为什么要捣毁武器设施?这是不想让后来发现的人获得。里面还有一些军被、军服和一些日用品却保存的很完好。这说明他们并不担心这些被老百姓拿走,他们只是担心那些武器被政府军队给运回来。”曾生点点头说到。
曾生对眼前这个侄女儿非常满意,够聪明,一点就透。
“那这些人也有可能是敌特分子啊,有……”
“当当当,当当当”张芷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外面重重的敲门声儿给打断。
“不能再说了,他们来了,快点儿把玉佛挂件儿给揣好。记住,这东西事关重大,万不可轻心大意,无论如何要保存好它。”曾生再一次的强调了一遍。
曾生还是不怎么放心,毕竟在曾生的眼里,这可不单单是件儿玉器古董,这是一个关乎国家命运的绝世秘密。
“嗯,我会的。”张芷若保证到。
“当当当,当当当”砸门的声音更重了。“快点儿开门儿,快点儿开门儿。我们是军管会的。”门外边儿夹杂着各种声音,乱哄哄的,搅的人心烦意乱。
“快点儿跟我走。我送你出去。要是被他们发现你在我这儿,你也别想脱离干系了。”曾生从床底下拿出一段绳子,拉着张芷若的手出了屋,进了院子,又转到后院儿。
“当当当,当当当”要不是门够结实,估计早被砸开了。
“怎么回事儿,再不开门,我们可要踹了啊。”大门外的人喊到。他们还是保持了一定的克制。
第零零四章 阴差阳错
现在只是要抓人过去了解情况,却并没有定罪。只要曾生没有十分强烈的过激行为,这些来“执行任务”的人也只能“客客气气”的把人请回去。
曾生没有理会外面的人,而是将绳子系在张芷若的腰上,然后从旁边儿的墙根儿下,搬了一把梯子,搁在院墙上。院墙是砖砌的,三米来高儿。梯子刚好搭到墙顶儿。
“要是我没有被放出来,或者没有挺过去,等到这场动乱平息以后把它交给国家。”曾生小声儿的说到。就像是在交代后事。说着推着张芷若上了梯子。他自己也跟着爬了上去。
把张芷若送出去之后,曾生又把梯子放回了原位。绳子被张芷若带走了,怕被军管会的人发现。
曾生一边儿朝大门走着,一边儿整理着衣服,一边儿喊着:“来了,来了。这刚睡着,什么事儿啊?”
门儿被打开后,就有两个人从两边儿架住了曾生的两只胳膊。
“我们是军管会的,找你回去了解点儿情况。”一个带着红袖箍的人冷漠的说到。
这个人貌似是他们的头儿,二十左右岁,带着前进帽儿,帽子上硕大的红星反着起毛的卷边儿,穿着中山装,四个兜儿,脖子两边儿的领子上还有两块儿红色的布块儿,中山装的裤子,千层布底儿的黑面儿布鞋。
这一身打扮儿足以彰显着他的身份——一个翻身做主人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
其他几个人听着他说着话,呼啦一下就全围了过来。加上原来驾着曾生的两个人,一行七八个人,就簇拥着这个嫌犯直奔军管会办公室而去。连点儿东西都没让收拾。门儿也没关。不过那个年代,也没人敢偷。
在那个时期,治安倒是有史以来最为值得称道的一件事儿。没有窝赌票娼,没有贪污**,没有投机倒把,没有坑蒙拐骗……因为任何人都付不起被发现以后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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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生被抓了,张芷若仓皇的“逃”回了家里。她有两件事儿要做,藏好玉佛挂坠儿和拯救曾生。估计后者是没什么戏了,这年头儿,被军管会盯上,只能自求多福吧。
母亲在机关单位上班儿,还没回来。虽然现在除了军管会和红卫兵小将们之外,基本都处于停滞状态,但是盯班儿还是必须的。
她这儿还没想好把东西藏哪儿呢,就听见了敲门的声音。她将玉佛随手放在了桌面儿上的一个书包儿里。然后转身出去开门。
“大侄女儿,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东西来。”院门儿一打开,张泰山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手里还拎着一条十几斤重的海鱼。
“小山子,你给我听着,我比你还大呢,别没大没小的。叫我姐!”张芷若抗议到。她一直怀疑自己怎么有这么一个小叔叔,老爱充大辈儿。
“那不是乱了辈分?我广你叫姐,广你妈也叫姐,你们是姐儿俩啊?”张泰山没上过大学,可这帐儿却是算得很清楚,“对了我姐呢?”
“那我不管,反正不能叫。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妈还在上班儿呢。”不过她倒也是没有真的生气,这会儿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张泰山手里的鱼上了,“这么大,怎么弄来的,这得花多少钱哪?”
“没花钱,这是我们出海的时候,我坐小艇儿钓上来的。厉害吧。”张泰山笑开了花儿,跟个得胜还朝的将军赛的。
“德行。”张芷若嘴角一撇,很是不屑,心里却开心的很。
当时的粮食菜油都是计划着供应的,哪能美美地吃得上一顿鱼啊?这条大鱼,十多斤,够她们娘儿俩吃好几天了。可惜那个时候还没有冰箱,要不隔着顿儿的吃,够吃很久呢。
“看在你有心的份儿上,晚上给你做好吃的。姐姐好好儿疼疼你。”说着话,这脚下撒了花儿似的跑去厨房。
她还没有把鱼放好,院子外面的门又被敲响了。张泰山就去开了门。
“我们是军管会的,你来这儿多久了?”这是另一拨儿人,可是这排场儿,这做派儿,跟刚才那波人都一样。
“周卫国,怎么是你啊?我这儿刚来,没多大一会儿。”张泰山不明所以,也没考虑就回答了。
周卫国的父亲周传雄,是张泰山的父亲张鼎丞的警卫。周传雄跟着老首长南征北战,也顾不上家里。周卫国跟着母亲,带着弟弟妹妹们留守在州广的老宅。
周卫国痛恨父亲对家里不管不顾的,因此也对父亲老首长的这个儿子也怀恨在心。他认为是张鼎丞剥夺了他们一家人团聚的机会。
周卫国这个老熟人,根本没有搭理张泰山这茬儿,面色冰冷的说到:“走吧,跟我们回去了解点儿情况。”一样的说辞,一样的手段,张泰山也被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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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怎么办?眼看着两个大活人在自己的眼前被抓走,张芷若却无能为力。现在就只能是先去了解一下情况了。
她匆忙的把鱼放下,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把两个人被抓的事儿告诉了母亲,然后换了身衣服就去了管委会。
来到管委会,却没有人愿意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自己母亲原来的一个同事李有才。软磨硬泡的打听了一些消息。
曾生的问题确实是跟他们猜测的一样,就是要来这里交代问题。而张泰山就冤枉了,他只是被抓来问一下是不是认识曾生,要他交代曾生的问题。
李有才告诉她说:“有人看见你的这个大侄子,从曾生家的后院墙翻出来,然后去了你的家里。有人一路跟着的。然后举报了他。”
那个时候很多人都想多立点儿功,觉悟都很高,发现反常的事情都会去管委会举报。
“李哥,那个人是我,不是他……”张芷若小声儿的告诉李有才,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有才给拉到一个角落。
在那个年代,服装的性别差异不大。张泰山来姐姐家的时候,没有穿军装,跟张芷若穿的衣服差不多,也难怪被认错了。
“嘘,这话不能乱说,不管你去他家里做了什么,你也别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知道了对你我都不好。总之不能用这个方法来换张泰山出来。否则只会多抓一个人而已。他不会被放出来的。”李有才好心的劝导。
张芷若全然没了主意,在那儿反复的思考着李有才说的话,嘴里“可是……可是……”的吱吱呜呜,却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她不想张泰山这么被冤枉的抓起来。可是她也知道,李有才说的是对的。红卫兵们只管抓人,可不管放人。
“张泰山没去过曾生的家里,他们问不出来什么,他也能找到证据证明自己。关不了两天就能放出来。你就不一样了,你没办法证明自己,说不准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对付你。还有可能连累曾生,让他更加的被动。”
李有才苦口婆心的帮张芷若分析着。张芷若的母亲对他多有照顾,他也不愿意看到张芷若也被抓。
张芷若显然是被劝住了,但是她的内心很难过,尽管知道了张泰山肯定会没事儿的,她还是希望被抓的那个人是自己。
“人,你肯定是看不到了。曾生更是被隔离了,不允许有任何人跟他接触。张泰山的问题不大,我应该可以去见他。你回去给张泰山准备点儿衣服和吃的吧,我替你带给他。”李有才最后说到。
张芷若回到家的时候,母亲已经回来了。她把李有才跟她说的话告诉了妈妈,也说了自己去曾生家报信儿的事儿。只是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她没有说出玉佛挂坠儿的事儿。
“小李说的对,你说不说明情况,对泰山都是没有帮助的,反而会把你抓起来问话。”母亲的表情很哀伤也很无奈。
“那怎么办呐?”张芷若担心的说,“不能就这样让泰山替我坐牢啊。”
“你先去给他做点吃的吧,一会儿准备几件儿衣服,一块儿送过去。我去给你爷爷打个电话。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说着,母亲就拿起了电话。而张芷若去了厨房。
张泰山北京的家里得到这个消息,就乱成了一锅粥。张鼎丞的检察院长这个职务已经形同虚设,没有任何实力了。
到处都在夺权,到处都在打击权威,到处都在上演权力更替的戏码。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待命运的安排了。
张芷若现在的头脑浑浑噩噩的,她已经没有思考能力了。以至于她用了装着玉佛挂坠儿的书包,给张泰山装上衣服和饭盒都浑然不觉。
玉佛挂坠儿,连同衣服和饭盒一起装在书包儿里,被送到了张泰山的手上。而张泰山也只是取出了饭盒,对于玉佛挂坠儿的事儿,他毫不知情。
于是,玉佛挂坠儿就阴差阳错的开始了它的神奇之旅,也让那个惊天的大秘密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
第零零五章 命运安排
十几天之后,造反派没能查出曾生有什么实质性的问题。但是因为州广那次爆炸事件之后,曾生为救张芷若的母亲而跟反动派有所勾结,而且还给了对方十根金条。
这是很严重的“资敌叛国”罪行。念及他的出发点,是为了拯救同志,所以才从轻发落,被判入狱十年。
张泰山可就真的是冤枉大了,因为曾生的罪名已定,他也没有交代曾生的问题而“立功”,所以他的问题根本就没经过审判,直接给定了个“给两面派通风报信”的罪名。
这些张芷若她们什么都不知道,直到一个月后,她们才从街道办事处的公告栏里得知了消息。
而此时,曾生已经被转移到了位于州广市花都区赤坭镇的州广市监狱。因为是政治犯,他不允许被探视。
张泰山则被发配到了福建省龙岩市的上杭县乡下进行劳动改造。上杭县就在他老家永定县的边儿上。
对于张泰山为自己背了黑锅,张芷若很是内疚。她甚至都想去跟组织说清楚,是自己去了曾生的家里报信,而不是张泰山。被母亲给拦下了。
还好是回到了家乡,毕竟张泰山的爷爷和姥爷的家里都在附近,也算是有人照顾了。母亲这样安慰着张芷若,也安慰着自己。
张芷若母女倒也不怎么担心。只是玉佛挂坠儿却莫名其妙的跟着张泰山去了上杭县。
张芷若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把它丢到哪里去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了几个遍儿也没有找到。
母亲问她找什么她也不回答。只是默默一个人在找。她担心给丢了,更担心怎么跟曾叔叔交代。
……我……是……分……割……线……
一九六八年年底,最高人民检察院被撤销,人民检察制度从此中断。得知中央的决定后,张鼎丞一个人在屋子里坐了许久。
一九七六年十月,“阴谋帮”被粉碎。一九七八年,重新设置了人民检察院。
在新宪法表决通过的那一刻,张鼎丞眼含热泪,拼命鼓掌。此时的张鼎丞,因为在“文明小革命”中备受折磨,已经偏瘫六年了。
张鼎丞于一九八一年十二月份与世长辞,举国哀悼。
……我……是……分……割……线……
而张泰山似乎被遗忘了,他在上杭县的乡下务农改造,年复一年的煎熬着。即使高考制度恢复了,他也因为政治问题没有参加高考的资格。
一九七九年一月,**东广省委召开四届二次常委扩大会议,贯彻落实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精神。
在会上,习大爷的父亲对全省各项工作做出安排部署的同时,集中讲了平反冤假错案问题。
习大爷的父亲说,“文明小革命”中,秉承“阴谋帮”一伙儿的旨意,在东广成立专门机构,“审理东广地下党”,揪“南方叛徒网”,目的就是要反对和否定总理。
他郑重地宣布,因这些案件受迫害的同志,都应当平反昭雪。
……我……是……分……割……线……
一九八一年东广的政策执行到福建的上杭县。张泰山的帽子得以摘下来。而他的关系还是留在了上杭县。
已经三十多岁的他决定要参加高考,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毕竟荒废学业这么多年了,想捡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再加上高考恢复了好几年,跟他一起参加高考的都是些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他们进行了系统的教育,更适应高考的状态,更容易取得好成绩。
张泰山一九八二年的高考失败了,但是他没有放弃,准备来年继续战斗。张泰山秉承了父亲的性格,执着,百折不挠。
而这一年年底,他也跟相恋了三年的“村姑”结了婚。张泰山把后来在书包儿里发现的玉佛挂坠儿,穿上红绳送给了她。
张泰山并没有把玉佛挂坠儿还给张芷若,也没有跟她提过这件事儿。他以为这是大侄女儿送给他保平安的,也就没当回事儿,更不知道它的价值。
而张芷若怎么也想不到,这件儿东西会阴差阳错的交到了张泰山的手上。
曾生没能挺过那段儿灰暗的时期,病死在了狱中。而玉佛挂坠儿的事儿,就成了张芷若最大的心病。她可是对着马克思的灵魂发过誓的,要保存好曾生交给她的玉佛挂坠儿。
可是现在,她连东西在哪儿都不知道。当她在有生之年再次看到这个让她愧疚了半生之久的东西,她激动的哭成了个泪人儿。当然这是半个世纪之后的事情了。
张泰山的对象“村姑”,是三年前分配到这里来的小学老师。她一见到张泰山,就被他的英俊和威武给吸引了。再加上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资气息,更是让这个“村姑”无法自拔。
而张泰山在这里见惯了真正的村姑,偶然见到这位新来的小学老师,也是眼前一亮。清新脱俗、飘逸灵动,整个世界都因为这个女人而生动了起来。
其实在这之前,也有很多人给张泰山介绍过对象。但是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就都没有同意。
但是在这个乡村教师的面前,他却失去了一切的抵抗力。
原则之所以被坚持,只是因为诱惑的力度不够。当诱饵足够吸引的时候,一切的原则都会随着空气的流动而飘散。
张泰山给自己设定的枷锁,就这样在“村姑”强大的诱惑力下,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两个人算是彼此一见钟情,很快就进入了恋爱状态。你侬我侬,情真意切,两个人的身影逐渐成了小山村里的一道风景线。羡煞了旁人,更哭瞎了多少痴男怨女的眼睛。
“村姑”的外号是张泰山给起的。说是这样接地气一些,否则自己娶了这样一个天仙,会被上天惩罚的。不过这个外号他只允许自己叫。
当张泰山拿着拴有玉佛挂坠儿的红绳儿项链,将它做为定情信物交到“村姑”手上的时候,他深情地说到:“戴上它,你就是我张泰山的媳妇儿了。我要照顾你一生一世,永不变心!”
……我……是……分……割……线……
一九八三年,张泰山如愿以偿,高分考入了刚刚改名的海军水面舰艇学院。九月份,张泰山扛着行李,挥手告别了妻子,投入到全新的军旅生活当中。
张泰山却万万没有想到,今日一别,竟是天人永隔。要是人有前后眼,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爱妻的。
“村姑”的肚子也一天一天的大了起来。这对于张泰山来说,本来应该是双喜临门哪。哪成想,造化弄人,天妒真情。
十月份的一天,秋高气爽,风和日丽,云淡风轻。
挺着个大肚子的“村姑”已经是九个月的身孕,却还在坚持着工作。村里的老师本来就极其缺少。一旦休息下来,她担心自己的几十号学生就得停了课。
这天有个孩子没有来上学,她就准备去孩子的家里了解情况。
家访对于她来说,基本是家常便饭。农村的孩子,上学不易,家里的突发状况更是层出不穷。外加上前几年的那次波及全国长达十年规模浩大的运动,更是让农村人对于教育没有什么信心。
他们住的地方是在山区,有些学生的家里离学校有几十里的路。还好今天要去的孩子家离学校不是太远。她就一个人往这个学生的家里走去。
“村姑”用手托着肚子,一路上小心翼翼。但是山路实在是不好走,她圆滚滚的大肚子也挡住了视线,一不小心就被一块儿石头绊了一跤,倒在地上。下身开始流血,她也晕了过去。
……我……是……分……割……线……
几个小时以后,县城医院。
简陋,并且略显陈旧的走廊里,一个左手断了两根手指的中年人,站在妇产科手术室的门口儿,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
手术室的门儿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找到她的家人了吗?”医生问到。
“还没有,已经联系过看到她的地方的那个村子。村子里说她是那儿的教师,丈夫叫张泰山,在外地念书,但是现在联系不上。两口子都是外地的,也不知道当地有没有什么亲戚。她怎么样了?”中年人飞快的回答着,最后不忘问了一句。
“孩子命大,活了下来。一会儿送育婴室。但是大人送来的太晚了,由于失血过多……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遗憾的摇头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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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断指中年抱着一个婴儿,用手拨弄着婴儿的手指,轻柔的说到:“已经去你家好几回了,也没找到你的父亲。你就跟着我吧。希望你能活的平平安安、长长久久。你就叫‘张久久’吧。”说着将从乡村女教师脖子上摘下来的玉佛项链儿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张久久用小手儿划拉了两下,咯咯儿的笑着,也不知道是喜欢这个名字呢,还是喜欢这个小礼物。
第零零六章 小有名堂
“买定离手,要啥都有,时间不早,赢了拿走!”九岁的张久久煞有介事的呼喝着,面前的地面上堆满了一大堆零食和玩具。
在他前面的地上,还画着几个圆圈,每个圈里都有一张卡片儿,卡片儿上都是水浒传里的人物,卡片儿应该是零食里面的附赠品。
宋江下面写着“x20”,公孙胜下面写着“x10”,孙二娘下面写着“x8”,林冲下面写着“x6”,李逵下面写着“x5”,花荣、柴进、呼延灼、鲁智深、张顺下面分别写着“x2”。
这十张卡片儿围成了一个大圈。大圈的中间放着一个圆盘写着“两次抽奖机会”,圆盘上有一个指针,指针可以旋转,中间的柱子上还穿着一张卡片儿,卡片儿上的人物是晁盖。
一群小学生围在张久久的周围,叽叽喳喳的嚷嚷着,“快开啊,我压的宋江,这可是大奖啊,中了就发了,哈哈。”
“我最喜欢林冲了,肯定开林冲!”
“虽然是两倍,那也是赢啊,我都赢了两把了,呵呵,来个三阳开泰吧!”,这个同学好像在“x2”的圈里都下了注,一看就是个“不差钱儿”的主儿。
这是在一个小学校的门口儿,此时正是中午的休息时间。
学校门口儿有几家专门针对学校师生用餐的小型饭店,还有几辆移动的快餐车,提供各种小吃。
学校里面也有食堂,价格还便宜,就是这个味道嘛,大家都了解,咳咳,此处屏蔽二百字。
很多学生都出来吃中午饭。也有自带的,教室里有微波炉,不过等排上队不知道得猴年马月了。
此时大多数学生都已经吃完饭了,三三俩俩的说着趣事儿打闹着往回走。
校门口儿左手边儿一个空旷的场地摆着一个另类的小摊儿。摊子后面站着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儿,此子正是张久久。
张久久的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盒子里放着一堆卡片儿。
他扯开了大嗓门在那喊到:“兄弟我最近发了点儿小财,特来此宝地回馈众家兄弟,哥儿几个有些跟我一块儿长大,有些看着面生。熟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再见面,好基友。今儿算是交个朋友,结个善缘啊。”
这江湖味儿那叫个十足啊。就像是在叫着:“南来的,北往的,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有钱的捧个钱场儿,没钱的捧个人场儿。”
“你们要是压中了,我照价赔付。你们可以从我面前的东西中挑出相应价值的东西拿走。今儿兄弟就是要让大家伙儿高兴。所以呢,您输了也别生气,我这儿有好礼相赠。”
张久久说着腾出左手,在身后的地上抓起另一只盒子。
这支盒子里面胡乱的放着一堆钥匙链儿一样的小玩意儿,钥匙链儿上还有一个外封硬塑料壳儿的卡片儿,卡片儿上是一张张轿车的照片儿。
不仅有宝马、奔驰、奥迪,还有玛莎拉蒂、迈巴赫、兰博基尼这样的豪车的照片儿。
这些显然是张久久给这些个“哥们儿”们准备的“赠品”,一辆辆的小轿车小跑车动感十足,看着很是漂亮。
“每次开局前,都是这一套。别废话了,我们要上课了,快点儿!”大家伙儿都有点儿不耐烦了,听到他又在吆喝着老词儿,有人直接就给打断了。
刚才连中两元的哥们儿这个时候举起手来要发言,他显然是把张久久当成了头儿,“张哥,刚才两次我都猜中了,也没机会得到你的‘赠品’。我能不能拿我得到的奖品跟你换一个,我想要那个‘幻影’。”
“不行,这些是纪念品,都是限量版的,非常珍贵。很难弄到的。要不是我今天心情好,想从我这儿拿到根本就不可能。我拿来是要馈赠给好兄弟们的,这叫做感情交流。你既然都压中了,那就是跟它们无缘,不可强求。善哉,善哉,佛说不能换,你输了就能给你了。”张久久一口就给回绝了。
不过那个“不差钱儿”同学倒是个机灵人儿。在那个同学没换成纪念品的同学垂头丧气的时候,他把赌注一把挪到了晁盖的圈子里。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了,另外也有几个同学也跟着把赌注都放进了晁盖的圈子里。看样子他们也都是冲着纪念品来的,张久久面前的零食虽好,却没有这么大的魅力。
“不带这样儿的,你们怎么能学我呢?”“不差钱儿,”同学不干了,“那不行,张哥,我是第一个投晁盖的,那个‘幻影’我预定了,一会儿一定给我啊!”
刚才要换“幻影”的那个同学立马不干了,脸红脖子粗的说到:“是我先说的,我也压晁盖。要是没中的话,‘幻影’应该给我。”
“别吵啊,和气生财啊,和气生财。别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儿,伤了大家伙儿的感情。刚才确实是这位同学先说的,你就别争了。选一个别的吧。不过也要先看这局的结果再说。”张久久给调解了纷争。
“不差钱儿”嘟囔个嘴,也没有说什么。他志不在此,也就见好就收了。
男人大都是爱车的,就跟女人大都是爱包的一样。每个人的内心都有自己的一辆劳斯莱斯。
真正爱车的男人,仅仅只是为了自己,跟任何人无关。虚荣心强的人可能会有炫耀的意味。但内心深处还是真心爱车的。
别看眼前都是一群孩子,但家里都有些小钱儿,都是见过“世面”的。
这家学校也算是贵族学校了。现在这个社会哪里有什么贵族,所谓的贵族学校,就体现在一个“贵”字儿上了。没钱的人家儿,全家一年的收入,都不见得能供得起一个孩子在这间学校里的开支。
因此,站在这个学校的门口儿,满眼望去,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
张久久之所以选择了这块儿风水宝地“撂地儿”,就是看中了这些公子哥儿们都不差钱儿。随便从手指缝儿里漏点儿,就够他花花的了。
这里又靠近市中心。这些孩子的家里经济状况普遍不错。他们对好车都有一定的认识。
他们不见得每个人家里都有一辆豪车,但是却都有一辆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座驾。能有一张这辆车的卡片儿,也算是小小的慰藉一下。
“我要世爵c8”,一个同学跟着嚷嚷道。
“我要捷豹xk敞篷跑车”,另一个同学也宣扬了自己的主权。显然都有了自己的目标,好像张久久手里的钥匙链儿已经归了他们似的。
“那要是真的中了晁盖怎么办?”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好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大家伙儿的热情。
“中了还有两次抽奖的机会呢,也不亏,哈哈”,也有人针锋相对,并且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不管赢了输了,都不会让你白来的”,张久久看着大家伙儿都差不多压定了,就举起放着卡片儿的盒子,叫住了还在咋呼着的同学们。
“虽然我之前都跟兄弟们说了两次了,但有新来的同学可能还不知道规矩,我再说一遍。你们都看见了,我面前这些圈儿里面放了是一个人物的卡片儿。每个卡片儿都代表着赔付的倍数。”张久久向四个方向看了一遍,继续说到。
这都快上课了,哪儿还有什么新来的,估计是之前就编好的词儿,不过大家伙儿倒也没有人去在意他究竟说些什么。他们关心的只是自己能不能如愿以偿。
“我手里呢,有相应的卡片儿。晁盖1张,宋江2张,公孙胜3张,孙二娘3张,林冲3张,李逵3张,花荣5张,柴进5张,呼延灼5张,鲁智深5张,张顺5张。”张久久从盒子中拿出卡片儿,均匀的捻开,向同学们展示着。
“一会儿将从这40张卡片儿中抽取1张。中奖的,将按照圈儿里写着的赔付比例获得相应数量的奖品。没有中奖的,我这里也有一件儿小礼物相赠。”张久久微笑的介绍到。
张久久合上手中的卡片儿,指了指放在地上的盒子,说:“就是那个盒子里的钥匙链儿。这些钥匙链儿都是限量版,别的地儿根本买不着。这是我在香康的朋友给我寄过来的礼物。今天我就拿这些礼物在这里交个朋友。”
张久久郑重其事的样子还蛮像那么回事儿的。“有没有人想来验看一下我手里的卡片儿?”张久久的眼睛又撒么了一圈儿,接着问到。
“张哥,快点儿开始吧”,有人已经对张久久一次又一次的拖延搞得不耐烦了。更重要的马上就要打上课铃儿了,他们可都是趁着午饭的时间跑过来凑热闹的。
“好的,马上就开始。”张久久其实是故意压着上课时间的,他还想着是不是能招来更多的小伙伴儿呢。
不过他的这个想法显示是落空了。因为上课时间真的不多了,那些没有参与游戏的人都已经走向了教室。
张久久再次捻开手中的那堆卡片儿,向着同学们晃了晃,又问了一句:“你们看,卡片儿都在这里,要是没有人上来验看的话,我们就开始抽奖了。”
第零零七章 喜获丰收
小伙伴儿们没有人要求上前查看,却都不约而同的盯着同一张卡片儿,就是那张印着晁盖的。
张久久将卡片儿合在一起,又学着电视里看到的样子,洗了几遍,将卡片儿的顺序打乱。
只是同学们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卡片儿里的晁盖已经不知了去向。当然,围着他盯得紧紧的观众们并没有发现,还在紧张的攥着小拳头,紧紧的盯着卡片儿,神情很是紧张,好像要打架似的。
张久久将洗好的牌放进盒子里,又将盒子放在了地上,并没有去抽取卡片儿。
张久久掩嘴轻咳了两声,接着说到:“为了让大家感受到游戏的乐趣,更好的融入到游戏中来,现在要在你们中选出一位幸运儿,来抽取这个终极大奖。来,都围着这个圈子站好。我们用这个罗盘来决定,由谁来抽这张卡片儿。”
大家伙儿也都很配合的围着卡片儿站成了一个圆圈。既然正戏马上就要开始了,那也就没人跟这儿捣乱了,都很自觉地听起了他的指挥。
张久久走进圈儿里,蹲在罗盘边儿上,右手轻轻一拨,罗盘的指针跟着旋转了起来。
站在四周的小伙伴儿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显得比刚才还要紧张。
虽然被指到的人什么也得不到,但是在他们看来,这个人应该是及其幸运的。而且这个人,将决定了接下来是不是能够抽到他们选中的卡片儿。
这种参与进游戏里的感觉,仅仅站在那里投注是完全感受不到的。仅仅投注与参与其中所带来的刺激感根本无法比拟。这也许就是后来所发展的一种叫做体验式消费的灵感来源吧。
很快,指针停了下来,指着一个个子中不出溜的小胖子。顿时一片艳羡的目光扫向了那里。
小胖子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被幸运女神眷顾的家伙。小胖子走向了那个装着卡片儿的盒子,将胖乎乎的小手伸了进去。
为了将卡片儿洗的更彻底一些,他还在里面划拉了两下。然后忐忑不安的抽出了一张。
随着小胖子的手缓缓地抽出纸箱,小伙伴儿们的眼睛一眨不眨,神情肃穆,寸寸不肯离开。
答案即将揭晓,而他们的心也跳动的更加的剧烈。在他抽出卡片儿之前,张久久就悄悄的提醒过他,抽完卡片儿的时候先不要打开。张久久还想着烘托一下气氛。
实际上,根本不需要他说什么做什么,现场已经是很有**的氛围了。
“兄弟们,大奖即将揭晓,你们激动吗?你们期待吗?大声的喊出来吧!”张久久两只手合成了喇叭状,大声而说到。他想趁着大家都在热血澎湃的当口儿,把气氛调动到最**。
这样的苗子不被当做主持人来培养实在是太屈才了,有人恨恨的暗想。
不过他的计谋却没有得逞,没人理他这茬儿。毕竟这是学校旁边儿,不是球场。这一嗓子要是真喊出去,还不得被当成神经病啊?他们可不像张久久那样无牵无挂、没羞没臊的,他们可都还要在这儿混呢!
“别废话了,快点儿吧,真的要上课了。”一个抱怨的声音,算是给了张久久一个回应。有火爆脾气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张久久自己却把它的质疑当成了一个台阶。
时间点儿一点点的接近了上课时间,难免有些沉不住气的人开始变得焦急起来。
迟到虽说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儿,但是对于这些对老师的话还很在意的小学生们来说,还是很严重的。要是到了中学,这种顾虑恐怕是小的多了。
“你是不是不想给我们兑现奖品了啊?”有人对张久久故意拖时间的动机产生了怀疑。
不过这还真是冤枉了“好人”。张久久可没有赖账的毛病。他向来自诩讲义气守信用。人生在世,当顶天立地、光明正大。
当然眼巴前儿这事儿,张久久自认为算是取财有道,不能说是违背道义。毕竟他也是投其所好,完全可以看做是各取所需嘛。
“就是,我们不能旷课,在你这听你瞎嚷嚷吧?下午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去晚了该罚站了”
……
就像是炸开了锅了,大伙儿七嘴八舌的,都嚷嚷了起来。要是张久久再不赶紧的,这场面怕是不好控制了。
要是真惹了众怒,这后果可不好收拾。周围怎么说也围了十几号人,要是乱起来可够张久久吃一壶的。但咱们张久久是谁啊?那也是老江湖了,手段高着呢!
“那位美女,最终的大奖是什么就由你来告诉大家吧。”张久久手指一点,说到。他成功的转移了众人的视线,很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气势。
现场唯一的女同学快步向着小胖子走来,她也是很着急,眼瞅着快要上课了,晚了对谁都不好。
好像只有张久久跟没事儿人儿一样,淡淡的笑着,还饶有兴致的在小美人儿身上上下打量着。
被指到的女同学眉清目秀,长发飘然,亭亭玉立,飒爽英姿,颇有些小模样儿,弄得小胖子的小心肝儿噗噗的直跳。
小胖子还没来得及说句你好,手中的卡片儿就被抢了过去。
女同学拿过卡片儿的时候,不可避免的碰到了小胖子的手。小胖子跟过电了一般。
不知道这是不是另一段佳话的开始,反正小女孩儿的形象是注定的扎进了小胖子的心里。
“宋江”,小女孩儿的声音短暂而直接,却重重的敲击在了这群小伙伴儿的心里。看来不止小胖子被电到了,那声音实在是太甜美了。
当结果被公布出来的时候,有的欢呼雀跃,有的垂头丧气,有的转身就走,一看就是也没压宋江,也没压晁盖。
反正这儿已经没他什么事儿了。要是平时还想多呆一会儿,毕竟美女当前,如此近距离欣赏的机会可不多啊。
特别是刚才投宋江而又改为投晁盖的人很是郁闷。在二十倍的奖励面前,再有特色的钥匙链儿也不那么重要了,这毕竟可能要节省掉他一个星期的零花儿钱啊。
没压晁盖的一脸的不愉快,没得到本来可以得到的东西,就跟丢了东西一样令人沮丧。而那些压了晁盖的一脸的得意洋洋。
最高兴的莫过于“不差钱儿”了,按照他原来的投法可是什么也得不到,可是现在却如愿以偿了,他很快就拿到了他想要的有幻影照片儿的钥匙链儿。
赢得钥匙链儿的人抓起一个钥匙链儿就跑,连上面是什么车都不挑了。他们刚刚消失在教学楼的大门口,上课铃就响了起来。
这边儿就只剩下张久久一个人乐呵呵的收拾着他一中午的战利品。
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薯片儿、虾条儿、辣条儿、锅巴、巧克力……甚至还有两瓶可乐,一瓶果汁儿,一盒酸奶,这真是有吃有喝啊,快赶上把小卖部都搬来了一般。
他将这些东西仔细的清点了一遍,一股脑儿的塞进了塑料袋,足足装了五个袋子。张久久嘴角微微翘起,看起来满脸的得意洋洋。
这种通过自己努力得来的“战利品”,令人格外的兴奋。
这是跟向师父要钱然后,买来的零食是不一样的。这里面包含着自己的智慧呢。他这么想着,却没把这件事儿,当成是自己亲手策划实施的一个骗局。只把它当成了一次游戏。
张久久却不知道,这其实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他在认知方面,对赌博的违法性、危害性认识不足;对从小赌很可能发展到大赌,从偶然参赌,很可能发展到嗜赌成性的结局缺乏超前意识和应有的警觉;不以赌博赢钱为耻,反以赌博赢钱为荣。
正因为如此,他对赌博缺乏警惕,丧失免疫力,受偶然因素的影响就可能自觉不自觉地参与赌博,甚至沉迷不可自拔。而且这次还是组织了一次骗局!
他自己很清楚一点,这事儿绝对不能让师父知道。师父不反对他参与赌博,相反还稍微有些鼓励,毕竟师父是教了他赌术的,不让赌教来干什么?
但是师父绝对不会允许他行骗的。虽说也有“十赌九骗”的说法,但师父认为赌术靠的是本事,而不是蒙骗。
张久久的师父把自己的赌术看成是一种传承。当然也是不能跟小妹实话实说的,否则跟直接告诉师父没什么区别。小妹是会站在自己这边,但是小妹不会撒谎,师父只要一问,准露。
想到自己的这个妹妹,张久久又将袋子打开,调换了几样儿。这得来的东西不全是他一个人的,但是他有权利选择怎么分配。小妹的喜好他是十分清楚的,当然会有所倾斜了。
没过一会儿,跑来了一个人。
这不是刚才那位“不差钱儿”同学吗?
“久哥,好手段哪!恭喜恭喜,生意兴隆!”,“不差钱儿”也是意兴盎然。
明显的,他跟张久久关系是很熟悉的。说白了,他就是那个托儿。演技还不错,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第零零八章 十赌九骗
“同喜,同喜,呵呵,春儿,来看看,这全都是咱哥俩的。”张久久热情的招了招手,说到。
春儿的全名叫张树春,跟张久久一块儿长大。但是他自己却是个富家子弟,不像张久久这个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孤儿”。
“还真是收获不小啊,这帮孙子还真舍得下本儿!”张树春扒拉了一下装的满满登登的几个塑料袋子,笑嘻嘻的说到。
张树春虽然是富家子弟,却很喜欢跟张久久混在一起,偶尔干点儿骗吃骗喝的小勾当。倒不是他缺少买零食的钱,而是享受这个过程的乐趣,特别是喜欢跟张久久一起干事儿的感觉。
“唉,你怎么现在跑出来了?不用上课了吗?”张久久侧头问到。
张久久从小被师父收养,师父没有让他上学,而是自己亲自手把手儿的教张久久学习知识。
他师父的水平倒也不差,从天文地理到历史现代,从数理物化到经济政治,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教起张久久来,也是得心应手。
只是张久久,却因此缺少了跟小伙伴儿们在课余之时的打打闹闹、嬉笑怒骂的经历。对此张久久也没有怨恨他的师父,只是默默地羡慕着那些可以在学堂听课的小伙伴儿们。
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好兄弟逃课,出来跟他厮混呢?
“这节课是自由活动课,我们每周有两节活动课。他们在操场上玩儿老鹰捉小鸡呢。我觉得没意思就来找你了。再说了,跟谁玩儿,也没有跟久哥你在一块儿有意思。”张树春理直气壮地回答到。
“你个小玻璃!”张久久暗自腹诽。
“这三袋儿归我,那两袋儿归你,你不方便带去教室,我先给你拿着,晚上去我那儿去取。”张久久这儿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分起赃来了。
他知道张树春是真的不差钱儿,也就没虚情假意的学着孔融去让梨。再说了,谁知道当时的孔融,是不是因为打不过哥哥们,才被迫拿了一个小的呢?
“久哥,你真厉害。那个钥匙链儿一个也就两毛钱吧,你一个钥匙链儿就换了一份儿零食,也太暴利了!”张树春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对着张久久赞到。
他压根儿就没在乎能拿到多少“战利品”,他只是单纯的喜欢跟张久久一起干事儿的感觉。
“一般一般,我只是弄了点儿对他们来说,比较新奇的玩意儿而已。实际上,跟卖给他们也差不多。各取所取嘛!”张久久泰然自若的说着。
张久久一边儿将几个袋子的口儿都挨着个儿的系好,一边儿说:“再说了,我的钥匙链儿得来的也不容易!那可是我用了整整一套的水浒传英雄卡换来的!”
张久久开始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紧接着就心虚的对张树春说到:“师父让我学习赌术,却不让我玩儿骗人的把戏,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我们这么干。他老人家,可是很讨厌骗子这个行当的!”
“知道了,师父要是发起火来,那可了不得!”张树春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说到。他也是没少被张久久的师父教训。
张树春因为跟张久久一起长大,经常在一块儿玩儿,也就跟着一块儿叫起了师父。
张久久的师父也没有不答应,只是从来没教过张树春一星半点儿。师父只对张久久另眼看待,倾囊相授。
“对了,你就不担心那个女孩儿真的抽中晁盖吗?”张树春问了一句。他还是有点儿后怕。输了的话不是赔不起,关键是栽不起这个面儿。
辛辛苦苦的做了一个局,最后要是再砸了,他们两个还有何面目继续“闯荡江湖”?张树春可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张久久在“江湖”上干出一番事业的。他可不想在这么小的阴沟里翻船。
“有什么好担心的?抽奖的时候,那张晁盖的卡片儿,早就不在其中了!”张久久慢条斯理儿的说着,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脸轻松。
张树春好像就没见过他这位久哥紧张过,当然,除了在他的师父面前。
“你怎么做到的?”张树春抓住了张久久的小手臂问到。
张树春一直都很佩服眼前这位久哥,他自己也估计,这就是他愿意跟着张久久混的原因。无论什么样的困难,在张久久的面前,都是老虎吃豆芽儿——小菜儿一碟儿。
“行,我来跟你说说”,张久久对他的兄弟从来没有藏着掖着,“我每次开局前都要给他们点数每个人物卡片儿的数量对吧?”
“嗯”,张树春若有所思的应着。
“这个时候,我就把同一个人物卡片儿放在一起。在合在一起的时候,我把晁盖那张放在背面的第一张。看到我在洗牌之前,要用舌头舔一下手心儿了吗?”张久久一步一步的解说着。
“没注意到”,张树春一边儿回答,还一边儿回想着,但是怎么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那是必须的,整个过程,这是最关键的一个环节。要是能让你看到,那别人不也看见了?”张久久打趣似的继续解说,“我在一开始洗牌的时候,就让晁盖的卡片儿粘在了手心儿上。那洗完了的牌里不就自然而然的没有晁盖了。”
“高,实在是高!”张树春又竖起了大拇指,一脸的谄媚。他心里却暗中说到:“真是十赌九骗哪!”
跟好兄弟在一起的时间,往往过得特别快。不管跟张久久在一起做什么,张树春总是很开心。
但是无情的上课铃,还是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带着极大的不情愿,张树春向着教室的方向走去,继续忍受他自己形容的和尚生活去了。
而张久久拎着五个装得慢慢的袋子朝着家里的方向赶回去。今天难得师父有事儿出门,没有在家督促着他这不能去那不能去。
张久久从来没有见过师父的家人,师父也没有提到过过去的事情。
而他们的邻居们,对这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五十多岁的老人也只有这几年的记忆。
好像不知道哪一天,这个左手断了两根手指的老头儿,就突然出现在这个城市里。还带着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他们都管这个老头儿叫师父。
女孩儿比男孩儿小一岁,叫张妮儿。也不知道她原本就叫这个名字,还是他们的师父重男轻女,没认真的给女孩儿起个正式的名字。
这个女孩儿也没有上学。他们小哥俩的知识,都是由这个师父来教的。好在这个师父知识渊博,而且尽职尽责。
因为兄妹俩的年龄相差不大,所以师父的教学进度也是一样,说白了就是一块儿教的。
但还是能感觉到,师父对张久久的要求要更严格一些。张久久受到的惩罚也要多一些。
他们都感觉自己的师父,很像是古代里的私塾先生似的。那做派,那语气,那神情,十足一个从翰林院退下来的老学究。好在师父没有要求他们参拜孔子!
他们才八岁和九岁,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也就是应该上小学二三年级的样子。
但是师父已经基本上,把整个儿小学的课程都交给了他们。
也是他们本身就很聪明,领悟能力很强,加上师父的高压政策。师父的教学方式也是可圈可点。以他们两个的水平,跟着小学毕业班儿的同学,一起参加升中学的考试,绝对不会丢人。
张久久知道,今天师父应该是去了另一个城市,因为他前些天听到师父接了一个电话,说是什么十年之约,还提到了省会城市。
反正张久久是一点也没有听懂。他只知道,师父接了这个电话之后,就神情暗淡,沉默不语,连张久久犯了错误也没在意。
直到今天早上,师父特意出去理了发,洗了澡,换了一身很有型的西装。从师父身边走过,还能闻到淡淡的清香。说这不是故意喷的香水儿,张久久打死也不可能相信。
这也太反常了,师父能是去见谁呢?
张久久顾不上纳闷儿,他知道今天没人儿管他了。于是乎就有了中午学校门口儿的那一幕。
自从听到了师父的电话,他都筹划了好几天了。
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师父出了门,他抓起那两个盒子,跟妹妹说了一声:“我出去一趟,回来给你带好吃的,”也不顾背后带着哭腔的抗议声,就飞奔了出去……
走在大街上的张久久,觉得无比的幸福,先不说“骗”了多少好吃的,就是这种将其他小伙伴儿们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也让他有一种血管喷张的兴奋。
他天生就是一个王者!
制定规则,指点江山,尽在掌握,舍我其谁!
霸气,狂傲,放啊荡不羁,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就是他的人生。他命里注定就是要掌控天下的王者!
当他走到步行街街口儿的时候看见十几个人围在一起,还有人在指指点点。
离得远的人还以为这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呢。走近一看,原来是有人在下棋。
不对啊,这怎么跟师父和邻居老乔大爷下棋的情况,不一样啊?
第零零九章 抛砖引玉
十几个人围成的一个圈儿,有些水泄不通的感觉。好在九岁的张久久个子不高,能从两个人的大腿之间,看到棋盘上的棋子儿。张久久看了看,原来是摆的残局啊。
这会儿正有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模样儿的年轻人半蹲在对面,年轻人还用手支了支不算太薄的镜片儿。
他五官清秀,斯斯文文,上身穿方格子衬衫,下身着休闲西裤,一双皮鞋皮鞋擦得铮光瓦亮、光可照人,一眼看上去就是个白领儿。
年轻人的旁边儿半弯着腰的是个长着一撇小胡子的中年人。中年人的手里拿了个手包,像是个做小买卖儿的。
年轻人的后面也站着两个人,一个胖胖的,一个个子有点儿矮。胖子占据了有利地形,整在戴眼镜的年轻人身后。
而矮个子大叔显然不是胖子的对手,只能站在“小胡子”的身后,踮着脚尖,还抻着脖子,别提有多滑稽了。
棋盘的左手边儿倒是站着几个看样子没什么特点的普通人,也是有蹲着的有站着的,除了有一个人的目光不断的在众人身上大量意外,其他人都盯在了棋盘上。
右手边儿上的人稍微稀松一些,但也基本上都贴着。可能是太阳光线的原因吧,右手边儿站着不得看。还有一个三十五六的中年妇女,装画的有些浓烈,火红的嘴唇让人不敢直视。
再看坐正位这主儿,眯缝着眼儿,似乎谁也没瞧,又似乎谁都看进眼儿里了,透着那么一股子神叨的劲儿。嘴角有些苤茢,眉心内侧靠左有个小痦子。这要是在太阳穴上贴块儿膏药,绝对是算命先生的造型。
“不去算命都对不起他这张脸”,张久久心里嘀咕着。
他左手上还转着一个手串,也不知是什么木料的,微微的放着乌黑的亮光,看着挺老,应该盘了不少年头儿了。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眯缝着眼儿,还能看出透着点儿微笑。一看就是个老生意人儿了。
老江湖的面前摆着一张画着棋盘的纸,左右两侧各写着:“观棋不语真君子”和“落地有声是好汉”。
棋盘上稀疏的摆放着几个棋子。很显然这是一部残局。看到了棋盘,再反看生意人,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敬请下注”的淡然。
棋盘上的红色棋子有一帅一炮一兵俩马,帅据中宫,炮抵前营,兵入敌巢,马分两路,呈必取之势。
反观黑棋,则显得兵多将广了,有一将双士单象列卫戍之阵,炮马车卒各一,深入敌穴,均现单枪匹马之状,却又首尾相顾。对黑棋来说,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红棋却要被迫步步紧逼,否则败局已定。
张久久的师父没少让他背下棋局,老生意人摆下的棋局比他知道的那些差远了。
张久久的悟性很高,就是踏实不下来。用师父的话说就是身上长了虱子,静不下来。要不以他的悟性,完全可以当做国手来培养了。
棋局是对手间的一种博弈,不管是象棋还是围棋,其复杂多变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准确洞察的,只有通过学习掌握了之后才能够把握。
而能够成为大师级的人物只有少数,这些人几乎无一不是天分悟性极高的人。张久久就是这类人之一。
中国象棋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属于二人对抗**的一种。由于用具简单,趣味性强,成为流行极为广泛的棋艺活动。
师父虽然没有要求张久久在象棋方面有所建树,但是也教了他不少下棋的技巧。张久久对于下棋也十分爱好。
师父经营着一个古董店,古董店是一种奇怪的买卖,其他的生意都是宾客盈门才能获利,而古董店则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所以师父就相对比较空闲,经常跟同在古玩街的几个老家伙下棋。
张久久难得的会静下来看几局,这水平自然是长了不少。他没看一会儿就看出了残局的关键,不过要说解局,这一时半会儿还没戏。
再看棋局的布局:红色棋子的位置是(以老生意人的位置近的行为起始行,右手为起始列,记位数为先行后列),帅在一五位,炮在五三位,第一个马在六九位,第二个马在九三位,兵在九四位;
黑色棋子的位置是(以老生意人的位置远的行为起始行,左手为起始列,记位数为先行后列),将在一五位,象在一三位,第一个士在二五位,第二个士在三四位,炮在六五位,卒在九四位,车在九六位,马在九七位。
拿着手包的小胡子中年人双手抱臂,悠闲的站着丁字步,右脚尖儿有节奏的敲着点儿,两只小眼睛若无其事的环顾四周。
旁边穿着条纹图案短裤的小年轻儿,时不时的斜瞄着小胡子中年人,跟戴眼镜的青年人小声的嘀咕着,其实也不能算是嘀咕,至少周围的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他的手前后比比划划,指指点点。
“这要是能黑棋先走就好了,必赢。你看我只要把车往中间一横,他只能撇帅。不对,还有更好的办法,这明显退了车就成了卧马叫将之局啊,旁边还有过河卒镇守,他老将左右动不得,这是一步将啊。”
见眼镜儿男对自己不理不睬,他又继续道,“这红棋先走就麻烦了,他要红棋先走,要是步步将的话,不给我走这步的机会啊。还是不能选黑棋了。看看红棋怎么走吧。”
眼镜儿男若有所思,微不可查的点点头。短裤男一看有门儿,步步紧逼:“要是选红棋的话,只能每一步都得将军才行。看这局棋,好像能将的棋步还不少。”
眼镜儿男右手侧的带着黑帽子的中年人跟着搭腔儿:“黑棋的子儿太多了,碍事儿啊,要是能去掉几个就好了。”
“那黑棋还怎么下啊?都是你的了!”短裤男针锋相对,“这棋盘上的棋子儿隔这儿都有用,少了哪个都不行!”
残局之所以有其存在的价值,就在于其棋局之中暗藏玄机,步步为营,互为牵制。多一个字儿则局势偏转,少一个子儿则难度降低。
每一个残局几乎都是经过了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不懈的努力,一步一步的改良出来的。有些残局根本就是当年势均力敌的名家经过艰难的对弈遗留下来的。
中国象棋博大精深,历史上有很多名局得以留存下来,比如最有名的中国象棋四大残局:七星聚会,蚯蚓降龙,野马操田,千里独行。
其他的还有大鹏展翅,大九连环,丹凤朝阳等等。这些残局大都是招法细腻,攻守相应,变化繁复,引人入胜。
江湖残局破解又称民间排局,更是布局结构新颖简练,给人一种随手照将即可获胜的假象,颇为诱人。实则棋路变化无穷,曲折深奥,巧设陷阱,引人入彀。
现在保存下来的残局棋谱,那都不知道经由多少行家里手,反复推敲、预演、切磋而臻于完善的。
这棋子儿哪能是说加就加,说减就减的?他二人也就是磨磨嘴皮子,图个一时痛快而已。
“那就得想办法在将军的过程中把碍事儿的棋子儿吃掉才行啊。”黑帽子做出了让步。
“红棋将军的棋步也就两种,平炮能将,进兵也能将。要是平炮的话,他能将或者退士支士。那下一步就不好将了。兵只能走一步,就算是将了,人家老将直接就给舔了!”短裤男继续做着讲解员。
“只能用兵将,把自己的马腿给让出来,还不能吃士将,兵将完以后肯定被吃了,得给自己留个炮架子。能用的子儿不多啊!”黑帽子中年人也是不遗余力。
“他不还剩一士一象呢吗?再说了自己的俩马也不是废物,自己架过去不就得了?”短裤男很不以为然。
“别人的棋子儿能听你的指挥啊?那你一个人下得了!”黑帽子中年人激烈的讨论着,有些看不上短裤男,语气中净是透着轻蔑。
“靠着着这俩马充当炮架子?那也得够步儿才行啊。”小胡子也是用着有些看不起的口气说到。
眼镜儿男对于左右二人的战况无动于衷,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抱在胸前,透过厚如瓶底儿的镜片儿死死地盯着棋盘,好像在琢摸着棋步儿,嘴唇还微微的张合着,似乎在念叨什么。
这时中年小胡子看似漫不经心的用右手在耳根下的头发上捋了捋。
短裤男一直在注意着他,像是在等着什么指令。看到小胡子顺了一下头发,悄悄的向两边儿看了看,动作夸张的将手伸进了口袋里,再掏出来的时候,就攥着一大把钱了,都是火红的百元大钞。
“大爷,我一把能下多少钱哪?”其实规则老生意人早就说了,短裤男还是故意的问道。
“一百两百三百随意,你压多少我赔多少,丰俭由己,不强求,压的越多,得到的就越多!只要你赢了,你压的钱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你压了多少,我就再赔给你多少。”
第零一零章 华山论剑
老生意人眯缝着的双眼稍稍的张开了一点儿,看着短裤男,依旧是一脸的淡然。
“那好,我多下点儿,我下两百,反正最后还得是我的!”说着抽出两百递给了老生意人。
“我选红棋,是我先下吧?”他一边儿说着,一边儿蹲了下来,这手也没闲着,直接抓起了那颗“兵”沉到了底部。
这步棋是引诱黑棋吃他的兵。如果黑方平将吃兵,那么红方炮三平四,直接将死。
老生意人把老将平移到另一侧。红棋可以平兵将,也可以炮打象将。短裤男选择了前者。
老生意人不得不进将避兵。短裤男刚刚拿起另一侧的“马”,四张老头票就递了过来。
“年轻人不错,有魄力,棋艺也高,这是你该的的。”老生意人也不多说,将棋局又恢复了原样。
“这都让人解开了,你还这么摆啊?”周围有人替老同志担心了起来。
“破这个棋局的方法有很多种,刚才小伙子也只走了一种,再说也没走完,我听他说的话在看他的前两步我就知道他肯定赢了。其他人还可以继续。”老生意人斩钉截铁的回答到。
短裤男收起了赢来的钱装进裤兜,得意的朝四周笑笑,站了起来。
看着他拿到了钱,周围有人开始眼红了。眼镜儿男更是迫不及待的掏出钱包。先是抽出了一张老头票,略一犹豫,又抽出了四张。
他将五张崭新的票子递给了老生意人。他现在都后悔了,短裤男的办法最简单,他早就想到了,要不是犹豫,现在钱已经到手了。
“这回可不能再被人捷足先登了”,他这么想着。
随着他掏了钱,就有两个人走到了他的后面,看样子是等他蹲下来就能让出一个好位置。
几个时髦女郎路过,驻足看了看,没有停下。她们哪儿对这个感兴趣啊?这都是老头儿们玩儿的玩意儿。有时间还不如多逛几家打折店,兴许又能扫一大堆货呢!
眼镜儿男看样子很是积极,钱马上就到手了,怎么能不急呢?
美女们没留下,大老爷们儿倒是围过来了几个。国人凑热闹的这个劲头儿还是挺大的。也想看看这是哪个倒霉蛋儿上套了。
其实经过改革开放这么些年了,好些新鲜事物已经不再那么新鲜了。
只是无论到什么时候,骗子都是有市场的。他们对人心理的把握很是到位,人家是专门儿琢磨这个的,知道对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方法达到自己的目的。骗子都是半个心理学家。
这眼镜儿男将钱递过去之后,没理周围的人,赶紧下棋要紧。他迅速蹲了下来,也是走了一步九兵进一。
老生意人儿跟刚才一样,将向左退守。除了这么走以外其他的步法都是无法解决这个困局的。老生意人儿对这一点比谁都要清楚。
眼镜儿男将炮打象,步步紧逼。他对于这局也是成足在胸。毕竟沿着前面人走的步法应该是没错了。
老生意人将六进一,躲避炮火。除了躲避,他想不到别的招儿,垫不得子儿,也挪不开士。这棋当时是怎么设计的,让黑子前几步都走的这么狼狈。
眼镜儿男马九进七,不依不饶。他依旧没有任何的犹豫。
老生意人将四进一,避开马脚。老生意人儿更是快刀斩乱麻,手起子落,令人眼花缭乱。
新近围了上来的几个人,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更没有记住开棋时的布局,猜着这棋步儿有些颇费脑仁儿。他们看着这二位的阵势,有些震惊。
这是遇着高人了,还一块儿遇到两个。看他们这是势均力敌啊。不清楚真相的,更是高看了眼镜儿男一眼。这么年轻,好技术啊。
眼镜儿男马三倒四,双马围将。周围观众什么表情他也没看,更不在乎他们是怎么去想的,他只是旁若无物的下着自己的棋。
眼看着就要赢了,心里不免激动了起来。他虽然家里挺富裕,但是自己已经参加工作了,还是要自给自足的。这能够多点儿零花儿钱,谁不开心啊?
老生意人炮五退三,别着马腿。他虽心知无力回天,却泰然自若,兀自按着自己的节奏起手落子。
眼镜儿男炮三到二,锁定胜局。一颗紧绷的心顿时落了下来,这也算是自己有生以来最快的一次外落儿了。当然肯定不是最多的。
他除了在外企当个办公室职员以外,还在外面的培训学校兼着职教英语,工资一月一结,比这把赢的钱要多些。但是却比不得这样来钱给他带来的快感。
风风火火,轰轰烈烈的战局瞬间烟消云散。眼镜儿男青年如愿以偿的拿到了赌金。
他冲着众人腼腆的一笑,站了起来。将钱放进钱包儿。身后后来挤过来的两人,并没有因为他站起来挡住了视线而离开。反而往前凑了凑。
老生意人浑然没有因为输了这么两大笔钱而不开心,而是依旧淡然的笑了笑,说到:“现在的年轻人真厉害!老夫浸淫棋海半生,偶得棋局,没想到今天碰上两位天才。此局已破,不再丢丑。给你们换一局讨教讨教,难得遇上高人哪!”
老生意人嘴里说着,收起了几颗棋子,又从边儿上拿出了几颗棋子摆在上面,原来棋盘上的几颗棋子也移动了一下位置,形成了一个新的棋局。
老生意人儿那收棋摆棋的时候,周围的人可是热闹开了。他们有的是三三两两一块儿过来的,有单不愣儿过来瞧热闹的。
扎堆儿来的人自然是形成了一个小圈子,在圈子内交流着。自己过来的人也没保持沉默,相互结成了一个个临时的联盟,抓对儿聊着。
大家伙儿这观点基本一致,都夸赞着年轻人有魄力、有能力、有实力,很是羡慕。
老生意人儿这次摆出来的残局比刚才的那局红色棋子的数量少了一颗,黑棋多了一颗。
这次的布局:红色棋子的位置是(以老生意人的位置远的行为起始行,左手为起始列,记位数为先行后列),帅据中格,位列一五,炮阵宫角,位列三六,马入前营,位列七五,二炮马前,位列八五。
黑色棋子的位置是(以老生意人的位置近的行为起始行,右手为起始列,记位数为先行后列),将居士位,位列一四,双士齐全,一守中宫,位列二五,一首宫角,位列一六,二车并排,分列三七、三八,中跑抵河,位列五五,象站河沿,位列五三,卒驱敌营,位列九四。
“这局我得多说两句,这局破解方式较多,后来者不能用前面的人走过的方法,相同的步数不能超过三步。”老生意人打上了预防针。
“对啊,要是都一样那一个人赢了直接给每个人都送一份钱得了!”立马有人帮腔。
“和棋算你赢,但是不能退步反复将,反复两次算输。”老生意人进一步声明。
“总走一步那不就算赖了吗?我们又不是那没素质的人,你放心!”有人代表观众就发了言。
“这局棋我研究了九种解法,有的难,有的简单,要上手尽早儿啊。后面剩下的破解方法可能难点儿。另外说明一下,要是有哪位高人用了我没想到的方法,奖金加倍!”
老生意人儿又是一重饵抛下,至于是不是他九种之外的方法谁又能知道呢?
老生意人儿强调了两句就不再说话了,眯缝着眼儿,念着手串儿,优哉游哉的,又跟没他什么事儿一样。
“这棋跟刚才那局不一样啊,能有那么多解法?”短裤男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着眼镜儿男,“咱要是发现了第十种解法,他不承认怎么办?”
“就是,你这双倍准不准成啊?”怀疑的声音跟着从一个颇有点儿官儿模样的人嘴里发出。
“别是蒙我们吧?”中年妇女有点儿尖酸。
“他认不认谁知道?”帮腔的像是跟中年妇女一块儿的,刚才他俩的动作就挺亲昵。
“九种解法咱会一种就行,呵呵,能赢钱就行啊!”也有人知足的说到。
“就是,赶紧想吧,等别人解完了,那就剩难的了!”也有人还急着赢钱。
……
议论声此起彼伏,有的疑问,有的劝服,老生意人儿跟没看见一样,任由他们进行的自问自答。
众人针对老头儿的态度有些不满,但还是没有责难,毕竟有人也说了“老人家肯定会给个说法儿的”。众人也没去深究怎样给个说法。
张久久个头小,在人群里站了半天了,手里拎着几个袋子,也不说话,没人注意他。
短裤青年因为站在对面,顺势瞄了他一眼就没再关注了。他自个儿也乐得没人理睬,兀自看着。
众人针对几种解法和能不能得到双份儿奖金的问题讨论了一会儿就开始进入了“正题”。
你来我往,刀光剑影,高飞低走,破马张飞,横眉竖鼻,怒目相向,颇有些“华山论剑”的气势,完全的将“观棋不语”的教条给抛诸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