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篝火
为激弟子们对此次狩猎行动的重视,提高历练的效果,宗门特别设制一、二、三名团体奖。并以完成任务的圆满层度,以及捕获妖兽的等级、数量为标准。
第一名,团队中每位弟子奖励三千晶石;第二名,团队中每位弟子奖励二千晶石;第三名,团队中每位弟子奖励一千晶石。这些晶石是额外的,不包括狩猎行动的酬劳。狩猎行动所捕获的妖兽将由宗门统一处理,经由“外务堂”拿到市场上售卖,所得晶石平分给每一位参加行动的弟子。
当然,评判另外设有种种附加条件,比如,团队中只要有一位弟子不听从行动安排,擅自行动,就取消整个团队的奖励资格,用团队的力量来约束个人英雄主义。
奖金不多,难入凌云法眼,但这是对一个团体的肯定,其中也包括他。所以,凌云对如此声势浩大行动,以及条条框框的约束稍感不耐,同时知道这是必要的。
于是,凌云打定主意,既然不能按照自己意愿率性而为,就好好融入其中,感受团体气氛。而且,为了团体的荣誉,暂时委屈一段时间,老老实实听从队长的吩咐,与团队保持一个步调。
说来也巧,凌云所在团队的队长正是“戒律堂”的执法弟子孟炎彬,或许是为了方便考察,反正作为一位争取“上进”的有为青年,凌云更加坚定心中的想法,安分守己,做一位表现良好的公民。
……
听着,听着,耳畔远远传来嘈杂的声音,早已心浮意燥的凌云再也按捺不住,悄悄偏转面颊,用眼角的余光朝左边看去。
只见任护法停止训话,所管辖的三个群组自由解散,如鸟兽般一哄而散,三五成群地寻找合适的地方,开始高谈阔论。
“唉!”
凌云轻叹一声,缓缓收回视线,朝袁护法那绝美的容姿望去,看她绛唇优雅地一张一合,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左耳进,右耳出。
又过了半晌,右边也传来一阵哄响,凌云再次偏转脑袋,羡慕地看身形袅娜的女弟子,携手挽臂,莺声燕语地分流开来。
“唉,怎么还不结束呀,你人虽然长得沉鱼落雁,羞花闭月,可喋喋不休说个不停,不是严重影响自己的完美形象呀!”
百无聊赖之际,凌云不禁心生怨意,恨老天不公,怎么把自己放在袁护法的麾下,不得不忍受枯燥冗长的训话。
袁护法丝毫不受周边的影响,继续滔滔不绝,又过了半晌,这才缓缓说出一句令凌云精神一震的话语:“好吧,今天的训话就到此为此,希望你们牢记于心。散会后,请各位弟子在队长的组织安排下,选好地点,设防布阵,安顿休憩,养精蓄锐,以良好的状态迎接明天的行动。”
说完,袁护法用威严的目光扫视镇慑,而后,放出飞剑,朝密林深处飞去。
“吁……”
凌云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只觉身上一松,精神抖擞起来。
“各位师兄、师弟先别解散,请每个团队按照袁护法的命令,安排好今晚的宿营任务。”孟炎彬猛地接过袁护法的指令,转身大喝道。
袁护法虽已走远,可余威犹在,于是,凌云及众位弟子仅仅放松筋骨,并未散开队形,按照团队方式围在一起。
……
“我们队的驻扎营地已经和其他团队商量好的,靠近师姐、师妹方阵那片地区,接壤密林深处,所以今晚需要安排人手,值勤巡逻,以防妖兽乘着夜色偷袭。”
“为了公平起见,每次值勤的弟子由抽签决定,我这里有五十个字条,上面写着数字,抽到一,就担任今晚巡逻任务,抽到二,就担任明晚巡逻任务,以此类推,大家觉得如何?如果没有异议……”
“好啦,就这么定吧,快点抽吧,你看其它群组的弟子已经开始布阵休整了!”
蓦地,洪建辉打断孟炎彬后续之词,不满地嚷道。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就开始抽签吧!”孟炎彬不以为意,淡淡地说了一句,接着从储物袋取出一个方盒,打开盖子,显出一粒粒折叠好的纸条。
当仁不让,洪建辉一个箭步上前,抢先取了一张纸条,打开一看,大声叫道:“五!如果哪位师兄抽到五的,就请喊一嗓子呀!”
凌云混在人群中,随手取出一张纸条,心情平静地转身离开,不紧不慢地打开一看:“一!”
“咦!运气不错呀,居然中了一个头奖,也不知是哪位师兄今晚和我一起值勤巡逻?”
乍一看到这个数字,凌云不免的些许惊讶,不禁轻咦出声。
“哪两位师兄抽到写‘一’的纸条?还请说上一声!”
片刻,等所有弟子抽完纸条,孟炎彬收起方盒,高声喊道。
“我!”凌云不假思索第一个应道。
“还有我。”俄顷,百子仪潇洒地耸耸肩,朗声应道。
“原来是凌云师弟和子仪师兄呀,今晚的值勤任务就交给你们了,希望你们圆满完成,为后面的师兄弟做一个表率。”
“放心啦,我们会尽职尽责的!”凌云随声附和。
“保证让大家安心养精蓄锐,不受任何惊扰。”百子仪面带微笑,自信满满应道。
“好,有两位的承诺,那炎彬就放心了,今晚就请你们辛苦了。”孟炎彬对俩人的态度很是满意,喜上眉梢,和颜悦色应道。
“那大家分头行事吧,先到指定的地点布阵设防,然后到附近林子多寻一些树枝,为晚上的篝火做准备。”
随后,孟炎彬大喝一声,宣布解散。
“凌云师弟,我去查看地形,顺便寻些树枝回来。”百子仪出于礼数,和凌云打一声招呼,而后,转身朝阴森、郁葱的密林走去。
“嗯……”凌云应了一声,本想与他一道前住,可瞅他那架式,身形不顿,立时打消这个念,漫不经心应道:“那有劳子仪师兄了!”
接下来,凌云随着众位师兄,来到清理干净的密林带中上部,接壤女弟子阵营的一偶,取出“藏土销金九宫小阵”的玉符,配合其他师兄,把那片区域通通覆盖,围得像铁桶一般,以防土系妖兽从地面偷袭。
顿饭的功夫,天色就暗了下来,蔼蔼的墨色如潮水般铺天盖地涌了上来。
一切准备就绪,堆高如小山般的粗大树枝在营地中央,五十名弟子盘膝坐在自带的垫子上,围成一个大圈。
“呵呵,点火这个光荣的任务让我来吧!”
洪建辉声音如宏钟,乐呵呵说道。接着,一枚拳头大的火球从指尖弹出,划出一道优美弧张,冉冉落在木堆的底部。
“篷”,火球没有暴炸,而是化作一条条火线,顺着木条附着熊熊燃烧起来。一般而言,火系法术多以暴虐方式为主,像这种温柔方式的法术比较少见,而且,他确实使得炉火纯青
“建辉师兄这一手法术使得不错呀,看来以前经常外出宿营。”
凌云由衷赞了一声,因为时间尚早,不急于巡逻,就和各位师兄围坐一起,聊天瞎扯。
“呵呵,雕虫小技,让大家见笑了!”受此一捧,洪建辉眉开眼笑,谦虚应道。
“什么味道,怎么有一缕血腥味?”
忽地,林晋鹏抽*动鼻子,敏感地问道。
霎时,所有人齐齐深呼吸,细细品味随着火焰升腾而流窜的空气。
“对,对,是有一股腥味!”;“林师兄说得没错,我也闻出来了!”
紧接着,大家众口一词,皆数认同林晋鹏敏锐的嗅觉。
“是血影木,迷失森林里有一种高大树种,树芯中间有一缕缕血丝,燃烧后,会散血腥味道。据说是因为五千年前那场惨绝人寰战役死伤人数太多,以至血流成河,林中树木长期吸收,渐渐地树芯中间有了一条红线,传说是被鲜血染红的。”
这时,孟炎彬接过话题,侃侃而谈,显得学识渊博。
“天哪,那要吸收多少鲜血,树芯才会被染成红色。”一位蓝衫弟子失声惊呼。
“是呀,由此可知当年那场战役是多少的惨烈悲壮!”旁边一位弟子感叹道。
……
天色完全暗下来,黑暗、寂静笼罩着整片森林,一百个冲天而起、熊熊燃烧的篝火宛若一条蜿蜒流动的火山熔岩,把这片区域映得红艳艳的。
“毕剥,毕剥!”之声此起彼伏,吞吐火舌的篝火不时暴起一团灿烂的火星,宛若绚丽的烟火,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安详恬静,看不出一丝旅途的疲乏。
“咦!子仪师兄呢?怎么没有看见!”
与众了聊了一会儿,凌云心中满足,于是,流转目光,寻找百子仪的身影,想约他同去逡巡,担起今晚值勤的任务。
“看来子仪师兄比我勤快多了,已经独自出了。嗯,不能再耽搁,立刻找他去!”
转念一想,凌云对自己的慵懒略感羞愧,决定痛改前非,一心向上。
于是,凌云长身而起,绕过众人,朝附近的密林走去。
“沙沙”,黑色踏云靴有节奏地踩在厚厚的枯叶上,出的声响在静谧的夜林里显得异常明显,声声入耳,令人心神不由自主紧绷起来。
“走了一圈,怎么没有看见百子仪,难道他溜到密林深处了?”渐渐地,凌云感觉心烦意燥,一边走着,一边自言自语。
“应该不会吧,这里可是迷失森林,就算他艺高人胆大,也不会如此莽撞冒失。算了,黑漆漆的一片,或许是漏了眼,没有觉。嗯,还是放出神识,察探一番吧!”
不及多想,凌云放出强大神识,以身体为中心,向四周延展而去。
“咦,原来百子仪在就在篝火附近,害得我一阵好找!”
片刻,凌云敏感的神识堪堪触及百子仪的身形,立即快收回,以免生不必要的误会。
第二百七十章 树桠上的交流
当机立断,凌云转身往营地方向行去,大约走了十几丈,来到一棵直径三米,高达数十丈的参天大树下。[]
驻足仰头向上望去,苍穹如墨,巨树主杆笔直挺拔,华盖如云,在篝火的红艳火光的照耀下,显出巨大的轮廓。
大约离地二十丈处,树杆左右对称伸出两根半米粗的枝桠,百子仪坐在靠内的一根树枝上,双脚下垂落,表情恬静优雅,全神贯注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咦,他在看什么?看得如此投入!”凌云好奇心大起,于心中问道。
“上去瞅瞅!”不假思索,凌云放出飞剑,化作一朵浮云,无声无息冉冉升起。
俄而,凌云飞到另一根、靠近篝火的粗枝上方,默默地收起飞剑,学着百子仪样子,双脚下垂,横坐在树枝上,顺着他的目光,朝前远眺。
居高临下,篝火堆宛若一个个巨大的火把,蜿蜒迤逦,延绵几里,把周围的黑暗驱得一干二净。
从这里向前望去,围着篝火团坐一圈的皆是身形窈窕的女弟子。凌云缓缓地移动目光,逐步前移,大约间隔八个篝火,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凌云眼帘。
静娴面带微笑,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倒映着闪烁的火光,在昏暗的光线中一闪,一闪,宛若璀璨夺目的黑曜石。
“难道他是在看静娴?”蓦地,这个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
“嗯,非常有可能,毕竟他在比武大比会上输给静娴,曾经的手下败将。作为一位自命不凡的帅哥,这种打击是沉重的,烙上的印象是深刻的。”
“唉,我又何曾不是她的手下败将,不过败得没他难堪而已,唉,九十步笑五十步!而且,也曾深深迷恋于她,不过我现在已经解脱,而他仍无法自拔而已。”
或许是同病相怜,凌云对百子仪的好感明显增多,呈几何级跳跃。忽地,平时很少与之交谈的凌云,很想和他来一次深层次的交流。
意随心动,凌云嘴角微努,“子仪师兄,你在看静娴师妹吧?”这句话差点儿脱口而出。
还好,悬崖勒马,千钧一之际,凌云把这句话吞咽进肚子,偏过面颊,用善意的目光注视他,轻声问道:“子仪兄,向你请教一个问题,像你这样绰而不凡的帅哥,要怎样一位女子才会令你心动?”
“呵呵,凌师弟,今天怎么啦,忽然问起如此深沉的问题?”百子仪缓缓收回如水的目光,笑而不答,反问道。
“没什么啦,平时清修苦炼,难得出来放松一趟,此情此景,一堆堆火红的篝火仿佛营造一种烂漫的氛围,令我顿生感触而已。”
凌云没有顾左右而言它,说一些虚伪客套的无用费话,以表示自己的诚心诚意。接下来,顿住话锋,把皮球踢还给他。
“帅?不过表象罢了,几百年过后,这身臭皮囊还不一样化作尘土,有何区别!”
仿佛听出凌云心中的诚意,百子仪不再说那些没营养的话语,淡淡应了一句。显而易见,他没有完全消除隔膜,说那些掏心窝的话,仅仅是泛泛而谈。
“表象,表象就不能迷惑人喽?我虽然赞赏你话中的含意,却不敢苟同。毕竟我们生活在现实当中,无时不刻被这个世界的表象所迷惑,谁又能真正洞若观火,把世间一切事物看得通透。”
“特别是人,多么简单又多么复杂,时而感性,时而理性,充满矛盾的物种。再说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管是外表,还是心灵,如果有得选择,难道你不喜欢身边的人皆是真、善、美,生活在一个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妒忌猜疑的环境里?”
不假思索,凌云侃侃而谈,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不管他如何看。
“你说是都是理想状态,可是现实并不是这样,有人的地方就有争锋,仿佛人生来就是为了干这件事情,不断地往上爬,把所有的人踩在自己的脚下,这样才有成功感,才有满足感。”
百子仪按照自己的意愿,说出感兴趣的话题,并没有落入凌云设置好的巢窠。
“子仪师兄,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如果你没有一副英俊帅气的容貌,换成一副丑陋、猥琐的面孔。你还会说,这不过表象,无足重轻,真心喜欢的人是不会在乎的。”
闻言,百子仪没有立即回答,沉吟片刻,果断地抬起头,用一种平稳而又坚定的语气应道:“我不知晓别人会否这样,但我决不以貌取人!”
语气和神情极俱感染力,令人不得不服。可是,凌云知晓他的心思,因为静娴姿色平平,相貌普通,如若两人站在一起,确实不够般配,反差极大。
“嗯,或许这便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想当初,我不也是为静娴倾倒,茶饭不思,形销骨立,仿佛她就是仙女的化身,降临凡尘,来拯救我的爱神天使。”
念及于此,凌云不知不觉在心里泛起一丝惺惺相惜的英雄气概。可是,嘴上却不肯如此说,还想考验他一番,看看这位喜欢静娴的人,其内心爱的层度到底几何。
于是,凌云用一种怀疑的口吻问道:“如果一位长得像我室友朱来福模样的女子,在老天的授意下,与你有某种缘分,你真的能够接受吗?”
“呃……这我真不知道,你说的缘分虚无飘渺,没有具体的事例,叫我无从说起,或许吧,或许吧……”百子仪为之绝倒,不想敷衍了事,却无法直面应对。
“或许那是缺憾的爱情,或许已经变得另一种形式的情感,并不是你心目中完美的爱情。”
凌云倏地打断百子仪欲言又止的话锋,快语如珠,接力般替他说完整。
“或许吧,这种虚无缥缈的猜测谁又能预料?”百子仪没有驳斥,也没有接受,淡淡地应道。
“既然凌师弟说得头头是道,不妨谈谈你心中的梦想情人,又是何种模样,子仪很感兴趣呀!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凌师弟不会避而不说吧!”
百子仪不想让这个话题在自己身上转来绕去,于是,话锋一转,巧妙把劣势转嫁到凌云身上。
“呵呵,我不知晓,和子仪师兄一样,对于模样没有特别要求,只要性情能够相融相洽便好,平平淡淡才是真,对吧?”
凌云也没有详细地回答,以百子仪作榜样,模棱两可应道。
“平平淡淡,这四个字可不平淡呀!”百子仪感叹一声,随即把目光投向远处,缄默不语。
“唉!”受其感染,凌云也在心中长叹一声,思绪渐渐开始飘荡:“我喜欢的人到底是会是何种性情?长得又是怎样容貌?唉,真是自寻烦恼,这种事情难道仅凭想象就能够得出来?还不是需要在红尘中苦苦追寻,相识,相熟,相知,唉,随缘吧!”
接下来,两人皆默契地没有出声,各自思索,回味这次不期而至的试探性思想交流,思绪游离在幻想与现实之间。
良久,百子仪先行回过神,淡淡地瞥了一眼凌云,见他兀自沉思,感觉有些古怪,于心里暗啐一声:“两个无聊的大男人,如此良辰美景,居然高高坐在树桠上,想入非非。”
百子仪感觉一阵恶寒,淡淡思绪、绵绵的情感立时无影无踪,感觉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于是,长身而起,轻声说道:“凌师弟,我到周围逡巡一圈,看看是否有异动?”
接着,不管凌云的反应如何,随手放出飞剑,一纵而上,划出一个半圆弧线,消失在黑黝黝的密林中。
思绪蓦地被打断,凌云缓缓收回心神,静静地瞅着百子仪,没有做声,只是目送他没入无尽的黑暗。
“算了,再坐一会儿,一个时辰后,我再去巡视,轮番上阵才是合理的安排。”
想到这里,凌云心中安定,面容泛起一丝淡淡欢喜,运足目力,朝静娴所在的篝火堆看去。
夜深人静,堆集如小山般高的粗大枝柴,外表早已燃成火红的木炭,丈许高的火焰一吞一吐,犹如一位蹁跹善舞的精灵,尽展才华。
蓦地,火光大亮,静娴身旁一位黄裳少女从身边取过一段米许长的圆桩,猛地投入烧得红通通的柴堆中。
“咯咯……”
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随着缓缓流动的热浪,飘入凌云的耳朵,在寂静的森木中,宛若天籁一般。
没过多久,静娴在其他女弟子的鼓动下,面带羞赧,用她完美无瑕的嗓音起了个头,带领周围的女弟子唱起车前大陆耳熟能详的歌曲。
悠扬清越的旋律冉冉升起,穿过流窜的炙热气流,穿过高耸入云的茂密枝叶,飘荡在迷失森林的上空,热情洋溢,仿佛一群仙女撒向人间的福音,熏得人心温暖如春。
一时间,凌云痴了,迷了,陶醉缥缈的仙乐中,无法自拔,一动不动,默默体会个中滋味,渐渐消融在时明时暗的树影中。
良久,众弟子结束欢快时光,纷纷打坐入定,只剩余音袅袅,可以绕林上空三日。凌云才回过神来,恋恋不舍地放出飞剑,遁入密林,担起巡逻的任务。
第二百七十一章 冲呀
弟子们所处的位置仅仅在迷失森林的最边缘,与普通的森林无异,寂静安谧,小动物们不知躲藏哪里,休息去了。{}
即使有一些昼伏夜出的动物,圆睁碧幽的眼珠,远远地望着亮堂如白昼的篝火群,心中仓皇不安,凝神许久也不敢向前一步。最后,受不了刺目的火光,低声呜咽一声,不甘地转身窜入黑漆漆的密林深处。
凌云手持照明晶石,放出敏锐的神识,徐徐驾御飞剑,一丝不苟地执行逡巡任务。一团莹白光晕包裹着凌云,出昏暗的辉芒,宛若一只掉队的莹火虫,一闪,一闪,在寂静的夜色中迷茫。
一遍下来,没有任何异样响动,凌云仿佛完成任务般,松了一口气,停了下来,思索如何安排、渡过这漫漫长夜。
“咦,又没遇见百子仪,这家伙不会又躲到哪个阴暗角落,偷窥静娴去了?”
自从现百子仪心中的秘密,上次的前科深深地印在凌云脑海里,不自觉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算了,刚才与他一番长谈,说的话已经够多了,再聚在一起,如果无话可说,就显得尴尬。可是,这样来回不停,像位孤魂野鬼般飘来荡去,也不是个办法,别把自己人给吓坏了。”
忽然间,凌云厌倦了,不愿像个没头的苍蝇胡窜乱飞,于是,悄悄在心里打定主意:“得,还是找个地方坐下,安心打坐,放出一丝神识,时刻保持警惕,一边监视周围的动静,一边养精蓄锐。”
略一思索,凌云愈来愈认可这个决定,简直英明神武,有诸葛先生运筹帷幄之智慧。
念及于此,凌云不再耽搁,环顾四周,见头顶上有横斜一根米许粗的枝桠,心中一喜,只觉天时、地利、人和三者样样俱全,是如此贴合心意。
于是,不再犹豫,驱动飞剑,冉冉升起,纵上粗枝,收起飞剑。
盯着粗枝看了看,又偏头想了想,凌云举起手中的疾风剑,大刀阔斧地砍劈起来。
一时间,木屑如雨水般四处飞溅,扬扬洒洒飘落下去。俄顷,一个半米宽的平台显现出来,湿漉漉的,不停渗出晶莹的汁液。
“大树呀,大树呀,对不起了,知道你很痛,可为了成全凌云,就再忍着点吧。想当初佛主以肉喂鹰,是何等的伟大,今天俺也让你舍生取义一回。一年后,不过多了一个巨大疤痕,没什么大不了的。”
凌云口中一面念念不词,一面从指尖射出一道火焰,在断面缓缓地烘烤。
“哈哈,大功告成!”凌云收起火焰,看着焦黑、干燥平台,拍拍手掌,满意地说道。
来到这个充满危机的修仙世界,随手使出威力巨大的法术便能致人于死地,渐渐地,潜移默化凌云善良、仁慈的心灵,令其心智变得坚韧起来。否则,这等残害生灵的事情,在地球上他是下不了狠心的。
至于,是否变得铁石心肠,就不得而知。不过,看他心中不忍,不停为自己的恶劣行径寻找借口,宽慰、忏悔自己的过错,显而易见,远远没有被这个世界所同化。
凌云随手取出一个玉垫铺上,盘膝端坐,屏息凝神,放出一缕神识像空中飘浮不定的风筝,默默感受风儿的方向和变化,而末端的那条细线却牢牢地握在手心。
感觉一切妥当,没有任何差池,凌云缓缓运起《五行真经》,而后运起附助功法《披霞流云诀》,以防不测。
霎时,一个湛蓝汪幽的光罩把凌云牢牢裹在其中,光罩表面流光溢彩,明暗交错,仿佛有一朵朵云彩在上面舒卷分合。
为了不引人注意,凌云特地用上水灵作护身光罩,幽幽的蓝色明显比艳艳的红色收敛许多,在如墨的夜色中显得恬静、清雅,宛若一轮明月高高挂在枝头。
……
一夜平安无事,天刚蒙蒙亮,浅浅入定,仿佛置身似梦非梦之间的凌云醒了过来,缓缓张开星眸,乌黑明亮。
“嗯,事实验证了自己的判断,这里不过迷失森林边缘的边缘,根本没有任何危险,而且,有三位护法统揽全局,昨晚不可能出现突事件。”
凌云心满意足,长身而起,收起玉垫,放出飞剑,开始最后一次,也是第二次逡巡,一次装模作样的例行公事。
半晌,天边露出晓白,昏暗的光线透过密密匝匝的树叶,一点点冲淡如墨的黑暗。
昨晚熊熊燃烧的篝火早已化作一堆灰烬,微风指过,轻轻吹开表层的白灰,露出一点点炭红。
一动不动盘膝而坐的弟子们开始有了分化,感受晨雾如潮水般,随着流动的轻风徐徐向自己袭来,便松开神识,缓缓睁开眼睛。
不一会儿,在一片嘈杂的脚步声中,身在密林深处、神识敏感的弟子纷纷醒了过来,加入活动筋骨的行列中。仅有朱来福一人,对外界的动响,置若罔然,耷拉着硕大脑袋,嘴角挂着一丝透明的涎液,旁若无人地轻打呼噜。
“朱来福!天亮了,起床了!”忽地,凌云冲到朱来福身边,大喊一声。
“嗯,嗯,啊啊,这么快呀!”朱来福知晓自己如雷振天的鼾声,所以没有进入深度睡眠,浅浅地小憩,所以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哧溜”一声,朱来福肥厚的右手闪电般掠过,把嘴角的痕迹抹得一干二净。
……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把各个队长及执法人员的指挥下,习得水系法术的弟子们熄灭篝火中残余的炭火,把场地清理干净,整齐列队,等候三位护法的大驾光临。
须臾,三位护法驾御飞剑,连袂从密林深处飞来,分别站立地三个方阵前。
袁护法秀目含威,淡淡扫视一遍,显示自己不容置疑的高贵身份,而后,淡淡说道。
“从今天开始,此次狩猎行动正式开始,你们的历练随之拉开序幕,希望你们好好表现,争取圆满完成每一次任务,并最终赢得前三名,荣获宗门为你们准备的奖金。”
“今天的任务非常简单,就是穿越密林,徒步行走三十里,到达指定的地点。记住了,是徒步,如若有一人使用飞剑代步,则整个团队的成绩取消,不再参加所有名次的评选。
“其二,在行进过程,每个小队要捕获三十只妖兽,而且必须生擒,受伤的妖兽可以有水系法术治愈的,算在其中。死去或重伤难治的妖兽不算在内。”
“最后,此次行动的评判标准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捕获三十只妖兽,并安全到达指定地点的小队,分别荣获前三名,得到相应的积分。”
“好吧,具体行动守则,就由每个队的队长向队员说明,我就不再此一一强调了。现在,请你们各就各位,准备行动吧!祝你们旗开得胜!”
袁护法面色稍霁,声音渐渐柔和,最后道出一句鼓励话语
“咦,奇了怪了,今天早上袁护法转了性子啦,居然学会长话短说啦!啧啧,难能可贵,要是她能持之以恒就好喽!”
原本以为又要遭一回罪,接受冗长枯燥的训话,却没料想,袁护法三言两语便把话说完,令凌云略感意外,不禁多瞧她两眼。
“啧啧,果然今天仿佛更靓丽了,也不知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袁护法遇上什么喜事,精神爽。”
“哗啦啦”,愣神间,其他队员一哄而散,向出点涌去。
这时,凌云迭忙回过神,随波逐流,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不一会儿,一百个小队一字排开,近五千人站在一条直线上,个个摩拳擦掌,一只脚尖微踮,宛若上了弦的弓箭,一触即。
“三、二、一,开始!”任护法微笑着大手一挥,大声喝道。
霎时,延绵几里的人潮宛若一道汹涌的浪头,轰隆隆向前奔腾而去,不可遏止。
“啊,道友们冲呀,不要被别的队落下了!”;“天哪,居然用如此原始的方式行进,简直是难以理喻。为什么不让用飞剑,原本顿饭的功夫,现在不知跑到何时?”;“大伙儿把眼睛放亮些,别把妖兽放过了!”
“哄”,万马奔腾的踏蹄声中,夹杂着弟子们的鼓劲声、报怨声、提醒声等等。
“嘻嘻,你们瞧那边,平时那些女弟子走起路来,一摇三晃,好似花枝轻颤,袅袅娜娜,婀娜多姿。现在,全然顾不得了,和我们一样,也是甩开膀子狂奔,哈哈!”
说话间,不知是哪位好事的弟子高喊了一声。霎时,左手边三千多位男弟子齐刷刷扭转脑袋,一边撒腿狂奔,一边瞪大眼睛直勾勾眺望而去。
“呵呵!!”
自然而然,凌云不能免俗,好奇地偏过脑袋,朝右边望去。只见女弟子个个身轻如燕,度虽快,却明显落后这边一截。
当然,她们身姿矫健,少了往日蹁跹之姿,却不像那位弟子所描述那样粗野,毫无美感。仍旧保持必要的矜持和拘谨,举手投足之间,长袖舞风,裙带飘飘,显得英姿勃勃,另有一番风味。
第二百七十二章 鸡飞狗跳
一时间,这片林子像炸了窝似的,喧声鼎沸,并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向前席卷而去。
“哗啦啦!”
密林不远处,正在高高枝桠上休憩的宿鸟,蓦地被这突如其的喧闹响动惊醒,条件反射般扑腾翅膀,在惊鸣声中一飞冲天。
“妖兽!”;“妖鸟!”;“干掉它们!”
众位修士只觉眼前一亮,兴奋之情溢于颜表,不禁脱口嚷道。
霎时,成百上千道三级法术齐齐出,“火球术”、“冰箭术”、“金针术”、“木芒术”、“地突刺”化作一道道五彩缤纷的芒线,宛若万箭齐,遮天蔽日朝它们射去。
瞬间,如暴雨般密集的五色芒线追上这些惊弓之鸟。“噗嗤,噗嗤……”如击败革,带起一阵阵蒙蒙红艳艳的血雾,飘浮在空中,久久不散。
“切,不堪一击!”;“啊,错了,不是妖兽,只是普通的鸟类,空欢喜一场!”
“唉!白白浪费灵力,浪费造型!”一位男弟子双手并肩,呈45度方向斜举,想来是双枪齐,而且枪枪命中。可当他看到散天飘舞的零落羽毛,不禁大失所望,不满地喃喃道。
一般而言,具有灵力的妖兽,不是皮坚肉厚,就是能在危险面前及时亮起护身光罩,行动迅猛无比,哪会如此容易得手。
果然,冲在最前的几位修士疾掠过,一边放出神识扫视,察探是否有生命的迹象,一边低头定睛看去。不用细看,立刻验证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地面这些肉泥是死得不能再死翘翘的鸟儿。
紧接着,他们稍稍顿滞的身形猛然加,继续奋力狂奔。
凌云身形飘逸,不紧不慢,跟在大部队后面,路过地面一片血肉模糊、千穿百孔的鸟尸时,轻叹一声,不禁低头多瞅了两眼。
“咦?”忽地,凌云脑袋灵光一现,想到一个绝好的主意,顿时面色一喜,于是,放慢脚步,在这些鸟尸中搜寻起来。
俄顷,在凌云锐利的目光扫射下,现两只死状优雅、身体零部件完整的鸟儿,于是,放出神识,取出一个瓦罐,把它们收入储物袋中。
“呃……”
百子仪向来自命风流潇洒,至始至终要保持那份翩翩风度,自然不肯随波逐流,夹杂在众弟子中,与他们一起奔驰。所以,他和凌云一样,施施然,落在队伍的最后面。
“凌师弟收藏这些惨不忍睹的鸟尸作何用途?”
百子仪大惑不解,不过,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便不做多想,一纵一跃,掠过凌云,优雅地向前追去。
渐渐地,整个队伍呈一个巨大的扇形,向密林深处推进。从高空远远望去,一批又一批的宿鸟惊惶失措直冲而起,哀鸣着,盘旋在密林上空。
仿佛有一群洪荒蛮兽突地闯进森林中,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搅得整个密林不得安宁,一时间鸡飞狗跳,往日的静谧一去不复返。
……
就这样,五千人众一路狂奔十里,终于体力不支,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度渐渐慢了下来。
忽地,前方闪过一道灰影,快若闪电,一晃而逝。
“有情况!”一位眼尖的弟子大喊一声。霎时,身旁的弟子精神一振,整个如出鞘的宝剑,锋芒毕露。
“啊!是银爪跳跳鼠!”博学多才的李靖琪最先喊出它的名称。
“没错,它朝那个方向逃去了!”郑浩南大喊一声,附和说道。
“快追,两边包抄,别让它逃溜到其他小队的地盘,捡个现在的便宜!”洪建辉星眸睁圆,大喝一声,一马当先,朝左边奔去。
“洪师兄说得有道理!咱们兵分三路,左中右夹击,看它如何跑!”孟炎彬微微颔道,率先向右边射去。
就这样,除了远远落在队伍后面的凌云和百子仪,其余四十八人在孟炎彬的带领下,奋起直追。
……
“呼哧,呼哧!”;“***,那只银爪跳跳鼠的度可不是一般的快,眨眼的功夫就不见踪影!”;“唉,不追了,不追了,没有飞剑代步,度差上老大一截,只能望影兴叹!”
“休息一下,拼着老命奔了这许久,累死了,真不是人干的事!”
“是呀,呼哧,是呀,呼哧,王师兄说得对!呼哧,你们筑基期的体魄不知比我们炼气期的强上多少倍,呼哧,都喊累,那我们不是只剩下半条命了,呼哧,呼哧……”
半晌,从后面远远赶来一位年青弟子,双目无神,面色青,上气不接下气,兀自报怨不停。
“好了,孙师弟别强撑了,快点缓口气吧,瞧你那样,真怕你扑通一声,趴倒在地上。”
郑浩南喘着粗气,笑着调侃追赶而至的孙一鸣。
“好吧,我们暂时原地休息,养足精神再出!”
孟炎彬环顾四周,筑基期的弟子神态还好,不过面色红润,气息急促些。可是,后继赶来的炼气期弟子的情况就有些糟糕,个个步履维艰,东倒西歪的,仿佛一个踉跄,随时都能摔上老大一跟头。
“这个主意不错,我举双手赞成!”;“早该如此了,拼死拼活的,跑了有一半路程吧!”
“应该有吧,可惜一头妖兽也没有抓着!”;“是呀,刚出那会儿,我心里还想呢,三十只妖兽,区区三十只,不够人手一只,还不是手到擒来!”
“哈哈!冷师兄说得一点没错,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打算一个人捉上两只,额完成任务呢。唉,看来这个愿望要落空了,能捉上一只已经要谢在谢地喽!”
“喂!你们说,其它小队的情况是否和我们一样,也是两手空空,一只妖兽没有擒获?”
“希望如此吧,或许他们交上什么好运,撞上几只又蠢又笨,逃得又慢的妖兽,被当场擒获,那就是我们的不幸了。”
“是呀,我们怎么如此倒霉,好不容易现一只妖兽,却属于逃得特别快的那种。唉,如果它不是银爪跳跳鼠,而是银爪灰熊多好!”
孟炎彬的倡议得到大家的一致响应,于是,弟子们各自寻找地方,或是坐在石块、木桩上;或是清理小片地面,取出玉垫盘膝而坐,或是干脆抱腿坐在枯叶上;或是双手抱胸,斜靠在树杆上。
“咦,好像人不齐,感觉少了几位?”忽地,郑浩南坐在一段躺在地面的断枝上,百无聊赖之际,摇头晃脑点起人数。
“嗯,凌云师兄和百子仪师兄一直远远吊在后面!”这时,一位年青的炼气期弟子接口应道。
“哦我说了,刚才谈话时总感觉缺点什么!嗯,少了这两人,确实有些许不同。”郑浩南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我们一顾一切地奋勇当先,为了团队的荣誉,拼了老命。这两位倒好,慢条斯理的,全然不乎,没有一点团队精神。”
洪建辉宏响的声音猛然响起,把一无所获的挫败感通通转嫁到俩人身上。
“嗖!”
一道灰线以极快的度射向正在闭目养神的孙一鸣。
猝不及防,连护身光罩都没来及启动的孙一鸣,倏地一惊,猛然睁开双眼,一边运起灵力,一边偏头躲闪。
眼见这道灰线就要击中措手不及的孙一鸣,蓦地,一道金光后先至,堪堪射中灰线,把它打偏方向。
“笃”的一声,偏折的灰线猛地射在孙一鸣身旁的大树上,现出一个寸许宽,深不见底的小洞。
“好险!”孙一鸣面色惨白,心脏如打鼓般,突突地跳个不停,一副惊魂未定的神情。
俄顷,这才回过神来,冲孟炎彬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意,颤声说道:“谢谢……谢谢孟师兄及时出手,否则……”
孙一鸣不敢再往下说,因为,能否躲过那快若闪电的一击,他心里根本没个底。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过,各位炼气期师弟注意了,你们的神识及反应能力远远比不了我们,还是把护身玉符启用安全些。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你们有任何闪失,对整个团队的影响是难以估量的。”
说完,孟炎彬面带威严,运足目力,向炼气期弟子一一扫去。
就在这时,二十丈开外,一棵参天大树背后探出一个圆乎乎的脑袋,瞪着乌黑的小眼珠,滴溜溜地往这边看来。
“啊,是那只银爪跳跳鼠干的,别跑,看大爷怎么收捡你!”郑浩南一个激灵,身子一挺,像个冲天花炮倏地跃起,甩开膀子朝那冲去。
闻言,孙一鸣面色一寒,不由自主取出飞剑,准备给它一个迎头痛击,一洗耻辱。
“孙一鸣!你想干什么?快快把飞剑收起来,难道想犯错误吗?”
孟炎彬身形刚动,就欲随后跟上,可眼角的余光瞥见身旁这一幕,心中一突,硬生生勒住身形,厉声喝道。
“啊……对不起孟师兄,我…我脑袋一热,就把这个规定给忘了!”霎时,孙一鸣面色苍白,手忙脚乱收起飞剑,期期艾艾应道。
“哼,所有炼气期弟子把护身玉符给我开启了!”孟炎彬冷哼一声,严厉的目光从孙一鸣身上扫向其他弟子。
“是!是!”孙一鸣迭声应道,希望知错能改,平息孟师兄的怒气。紧接着,绿光一闪,一个圆形光罩出现在他周围。
于是,其他炼气期弟子有样学样,纷纷亮出光罩,只是表情有点无可奈何。
“嗖嗖嗖”,这边孟炎彬还在训斥师弟,筑基期弟子则精神抖擞地从旁边掠过,向前追了上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 来回折腾
“跟上!”孟炎彬瞅了瞅亮起光罩的弟子,轻喝一声,一个转身,脚尖点地,化作一道疾箭,向前射去。
前面的人影早已看不见,喧哗之声如潮水般滚滚而去,偌大的原始森林渐渐归于平静。只有头顶上方,不断盘旋的宿鸟,不时出惊慌的鸣叫,犹豫不决,不知是否可以安全栖身与高枝上。
凌云和百子仪不紧不慢跑着,面不红,气不喘。或许认为自己是不求上进的懒散队员,两人心里皆有些许愧疚。所以,没有一错再错,恬不知耻地闲聊,只是默不做声,以自己的方式向前推进。
半晌,整个密林更加静谧,头顶上的宿鸟试探着,逐渐重归于林中。一纵一跃,尽显轻盈飘逸,衣带飒飒迎风飞舞,百子仪神情恬静显得是那样气定神闲。
凌云表现也不赖,必竟习过一年的太极拳,奔走时身形不晃,行如流水,显得闲情逸致,相得益彰。
“沙沙,沙沙!”一起一落之间,两人脚尖同时点在地面的落叶上,在宁静的密林中显得极是突兀。
蓦地,百子仪沉不住气了,两人行进的频率越是默契,越是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油然而升。于是,他脚尖稍稍用力,度猛然提高,想要甩开凌云,独自追上前面的大部队。
“等等!子仪师兄!”
见状,一直缄口不语的凌云忽地轻喝一声,打破这份古怪的感觉。
“哦,凌师弟有何事?”闻言,百子仪身形一滞,慢了下来,重新陷入默契行走了怪圈。
“我想问子仪师兄一个问题,按照之前的方式,你觉得前面的师兄、师弟们能捕获几只妖兽?”
凌云稍稍迈开大步,追上百子仪,与他并驾齐驱。
“这个……这个还真不好说,我没曾参加这种类型的狩猎活动,所以,无从说起。”百子仪略一沉吟,实话实说道。
“呵呵,依师弟愚见,他们的收获恐怕甚微,令人担忧。”凌云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说道。
脑海中的信息告诉凌云,古代皇家进行这种大型的围捕行动,是有组织的。大队人马在一个方向形成扇形的合围之势,另派小队人马在前方制造喧闹之声,驱赶惊惶失措的动物们自投罗网。
“哦!凌师弟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听听!”百子仪星眸一闪,虚心地请教。
“有简单子仪师兄,如果妖兽惊觉,现身后成百上千的修士朝它们追去,它们的第一反应定是头也不回地向前逃窜。”
“生死攸关之际,妖兽们的度必然极快,相对于没有飞剑代步的修士而言,不可同日而语,望尘莫及。所以,依我看来,他们只能望而兴叹了!”
凌云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说出自己的看法。
“子仪师兄,你觉得如何?”
“嗯凌云师弟分析得入情入理,子仪佩服,佩服!”
百子仪略一思索,各种情形在脑海中预演一遍,结果顿时了然于胸,仿佛可以亲眼见到前面队友两手空空的失望表情。
“既然如此,子仪师兄,我们不妨放慢度,或许能撞到几只从旁边间隙溜回的妖兽?”
心中想法得到肯定,凌云心情大好,喜孜孜地建议道。
“好吧,既然凌师弟高瞻远瞩,把这次行动结果看个通透,子仪便听命行事,拭目以待吧!”
就这样,两人一身轻松,谈笑风生,完全狩猎行动抛在脑后,任由事态自然展,权当一次惬意的旅游。
“悉悉索索”
蓦地,一阵极其细微的动响传入凌云和百子仪的耳朵,立刻引起两人的警觉,不约而同放出神识,定睛看去。
“咦?”凌云轻咦出声,只见远处地面枯叶微微颤动,呈一条直线,迅向前方射去。想来这只妖兽刚刚潜回,猛然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只好继续向前逃窜。
“咻”的一声,一道绿芒从百子仪手中出,迎风暴涨,化作道匹练径直射向直线的最前端。
“哄”一声巨响,地面炸出一个二丈深的大土坑,大片、大片暗红色沙石漫天飞扬,纷纷洒洒落下,在地面呈半圆状向前。
土坑底部,一只全身细细铮亮鳞甲,长约二尺,长着四只金爪,尖头细尾的妖兽,晕头昏脑地趴在那儿,四肢抽搐,浑身颤抖,挣扎着,想要努力爬起,却又无能为力。
“啊,是金爪穿山甲!子仪师兄厉害,一招制胜,且威力、方向、度无一精准到位,师弟自愧弗如呀!”
凌云跟着百子仪身后,一边定睛瞅去,一边夸奖说道。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师弟过誉了,而这一切,正要归功于凌师弟的料事如神。”
百子仪谦虚地应了一声,几个箭步上前,出一个束缚法术,把土坑中的金爪穿山甲捆得牢牢,拎在手中。
黑影一闪,百子仪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米许见方密闭的囚兽箱,打开箱盖,随手把金爪穿山甲丢入其中,合上箱盖,重新收回储物袋中。
……
密林深处,孟炎彬领着一干人马奋起直追,一路风驰电掣,两旁的巨树如幢幢鬼影,一闪而过。
然而,那只狡猾迅猛的银爪跳跳鼠逃得更快,一个蹬脚,宛若冲天花炮,直飞数十丈远,眨眼间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是这样,也就罢了,不过望洋兴叹。可气的是,这只银爪跳跳鼠极其调皮倒蛋,每当孟炎彬一行放弃追击,停下休整时,它便远远现出身影,运足臂力,把石块和坚果向他们投掷,不停地挑衅,气得他们七窍生烟,漫骂连篇。
“***,如果让我捉到,定要剥它的皮,抽它的筋,让它痛不欲生,哼!”
洪建辉声音向来宏响,怒骂泄时,愈加响亮,震得林中树叶“簌簌”抖。
“洪师兄的提意甚合我心,抓到它,不抽它两个耳光,心中这无名怒火怕是消不了。”闻言,郑浩南大为感叹,咬牙切齿地附和说道。
“唉!难,可怜我们被它耍得团团转,却拿它毫无办法,谁叫我们追不上呢。”冷冰寒轻叹一声,无可奈何地实话实说。
“咦!那里什么?前面有一个木牌!”蓦地,施俊驰眼睛一亮,惊诧地叫道。
“第七十七小队休整处!”林晋鹏圆睁星眸,快声说道。
“哈哈,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就到达目的地了,不知是否第一名!”洪建辉一扫之前颓废之色,爽朗地笑了起来
“唉!就算第一个到达又有何用,我们一只妖兽也没有捉到!”孟炎彬长叹一声,神情寂寥,兴味索然地应道。
“唉!说得也是,唉……”闻言,后续赶来的队员感同身受,齐声长叹。
“算了,先别想那么多,我们先过去看看!”
说完,孟炎彬几个箭步,冲到木牌前,定睛看去,只见木牌上还一行小字。于是,轻声念道:“如果小队捕获到三十只妖兽,即可放出信号,外务堂的弟子会派弟子前来清点数目。而小队完成任务的时间,就以那时为准。”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渐渐地,围拢上前的队员看完木牌后,面面相觑,个个束手无策。
“唉,不管了,坐下来休息片刻再说,两个脚仿佛灌池铅似的,实在是不想走了。”一个炼气期弟子一脸疲惫赶了上来,瞥了眼木牌,轻叹一声,自顾自走开,就地跌坐在地上。
“好吧,大家就地休整,养足精神,瞅瞅其他小队的情况。”孟炎彬目光徐徐扫过倦乏的队员,无奈地下道指令。
“悉悉索索”,“哗啦啦!”
一时间,四十几位队员各自寻找合适的地盘,东倒西歪地坐下。
“孟师兄,我们是否第一个跑到目的地的?”一位炼气期弟子好奇地问道。
孟炎彬心中不屑,悄悄地偏过头,不予回答。
这时,旁边一位炼气期弟子接过话茬,自信满满地应道:“肯定是啦!你瞅瞅,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响动也没有。”
“不过,即使是第一个到达也没用,或许别的小队正在后面捕捉妖兽,忙得不亦悦乎呢?”
忽地,一位筑基期弟子探过身子,冲他们说道,语气明显透出些许不满,对孟炎彬的行动指挥感到十分失望。
闻言,孟炎彬俊脸微红,讪讪地笑了笑,不以置否。
就这样,几十人兴趣欠佳,个个无精打采,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大约盏茶时间,相隔百丈的左侧树林,忽地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于是,孟炎彬一行,迭忙屏息凝神,放出神识偷听。
“第七十六小队休整处!”一个惊呼声。
“***,一只妖兽也没逮到,个屁信号呀!”不满的泄愤声;“唉!其它小队的情况是否同我们一样糟糕?”隐隐的担忧声。
“不管了,不管了,找个地方休息先!”急促的埋怨声。
……
“嘿嘿!”孟炎彬与诸位队员对视一眼,面色稍霁,心中顿时一宽。原来其它小队的情况如出一辙,一样的糟糕呀。
“哈哈!七十六小队的道友们,你们好呀,你们度不慢呀,紧紧跟在我们后面!”
洪建辉宏亮地声音远远传了过去,朝他们调侃而去。
霎时,那片林子重新安静下来。不过,很快又有了反应,只听他们反唇相讥道。
“切,快有什么用,你们捉到几只妖兽啦!”
“我们捕获了十只妖兽,你们呢!”洪建辉眼珠一转,信口开河应道。
接下来,那边又是一阵平静,俄而,同一个声间响起:“骗鬼吧!要我看呀,你们一只也没有捕到。”
“我们向来不骗人的,要不,你们派个人过来瞧瞧?”洪建辉中气十足,大声喊道,宛若掷地有声,令人不容质疑。
接下来,那边又是一阵平静,须臾,突然暴起一阵嘈杂的呼声:“冲呀,快杀回去呀,杀它个回马枪!”
第二百七十四章 守株待兔
“哈哈……”
洪建辉最先暴起一阵宏响的笑声,带动其他弟子一起爽朗地哈哈大笑,汇聚成一股巨大洪流,宛若钟鸣磬响,直上九霄云外。
此时此刻,孟炎彬虽自恃身份,却也忍俊不禁,与其他队员一道畅怀大笑。
“哈哈,七十六小队这群毛头小子,太笨,太好骗了!”郑浩南喘着粗气,双手抱肚,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洪师兄太能搞了,这种鬼点子亏你想得出,笑死我啦!”一位炼气期弟子上气不接下气,嘴巴咧得大大的,可以塞进一个拳头。
好一会儿,四十几人止住笑声,身上疲乏一扫而空。偶尔几人忽地想起刚才情景,一时憋不住,不禁“噗嗤”出声,笑意盈然。
“唉,看来我们也要学学他们,回头是岸喽!”冷冰寒是初先止住笑意的几位队员,见大家情绪平复下来,忽地打起机锋。
一语即出,如似瓢泼大雨“哗啦啦”从天而降,把众人浇个透心凉。立时,全都萎蔫蔫,软塌塌,个个无精打采,索然无味。
见状,孟炎彬心生警觉,士气低迷可不是好现象,于是,大喝一声:“大家休息够没,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杀回去吧!”
“唉……”;“唉,又要疲于奔命喽!”
闻言,几个年青弟子愁眉苦脸站了起来,弯着腰,用手轻轻捶打酸楚的大脚,显得情不甘,心不愿。
“嗖!”,一道灰影从旁侧的丛林射出,宛若会跳跃的极弹簧,几个起落,在目瞪口呆的队员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是那只银爪跳跳鼠,大家快追呀!”;“***,这回看你往哪儿跑,胆子也忒大了吧,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戏耍我们!”;“哈哈,这次定叫它有去无回!”
霎时,不用孟炎彬出言相激,提高士气,队员们个个摩拳擦掌,一脸兴奋、激动,身形如疾箭般奋起直追。
“咻!咻!咻!”一道破空声音响起,一们筑基期弟子明知距离太远,击中的希望渺茫,却忍不住出一个“金针阵”。几十枚金光灿灿的寸许长针宛若一阵芒雨,直追而去。
果然,如泥牛入海,“噗噗噗”一阵密积的响动,金针全部落空,射在粗大的树干上,现出一个个小孔,密如蜂巢。
“簌簌簌”,参天大树筛糠般极颤动,枝叶乱抖,千百片绿叶脱离枝桠,如密雨般纷纷扬扬飘落下来。
“各们师兄弟,使用法术时一定要注意,不要胡乱射,免得误射宗门弟子。”
瞧在眼里,孟炎彬若有所思,于是,不禁大声喝出,出言提醒。
“孟师兄说得极对,此地巨树幢幢,遮挡视线。而且人多手杂,一不留神,伤了同门可就糟了,大家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郑浩南接过口风,随声附和。
“啊,***,又要给它跑了,这回不知要便宜哪个小队!”
眼见前面那道灰影愈来愈细,愈来愈模糊,洪建辉忍不住漫骂出声,一脸悻悻然,失望之情溢于颜表。
蓦地,前方密林深处斜射出一道蓝色匹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玄妙向那道灰影卷去。
“啊!是凌师弟!”;“哇,是凌师兄!”
立时,孟炎彬一干人等惊呼出声,不由自主瞪大眼睛,注视前面扣人心弦的一幕。
“唉!”;“怎么搞的?”;“凌师兄的手法也太差了!”;“就是,即使是我出手,也不至于如此糟糕!”
蓦地,那道灰影一个加,偏转一个微小的角度,化作一道闪电脱离蓝色匹练的包围,横射而去。
就在这些炼气期弟子大失所望,不禁口出微言埋怨时,接下来的一幕令他们目瞪口呆,眼珠几乎暴眶而出,一副难以致信的神情。
“哐!”一声巨响,慌不择路的银爪跳跳鼠,像只愣头愣脑的兔子,一头撞在丈许粗的树杆上。
“呃……”
只见这头跳跳鼠半个身子陷入树杆中,只余两只银色爪子及肥硕的屁股露在外面,一抖一抖,抽搐个不停。
“哇,师兄太厉害了,这都能衍算出来!”登时,之前出言不屑的年青弟子均感脸上无光。有的羞愧之余,讪讪地笑笑,有的迭忙出声称赞,弥补之前的无心之语。
“哈哈!凌师弟出手方式总是别出心裁,令人大开眼界呀!”
远远地,百子仪清越的笑语传入众人耳畔,令人如浴春风,不由心情舒缓。
“呵呵,子仪师兄过奖了,是这只跳跳鼠太笨,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哈哈!”
说话间,凌云几个纵跃,化作一道蓝箭奔到巨树下,使出一个“束缚术”,以防腋下生变。而后,把抓住它的双爪,用力一扯。
“波!”银爪跳跳鼠应声而出,头下脚上,晃个不停。
“呵呵,异界版的守株待兔呀!”
凌云咧开大嘴傻笑一声,低声喃喃一句。而后,黑芒一闪,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困兽箱,打开箱盖,随手就欲把它抛入。
“等等!凌师弟,这只银爪跳跳鼠让我来处理!”
忽地,前方传来一声急促、惊喜的话语,令凌云手下一顿,微微愣神,于是,举头朝前眺去。
“原来是你们呀!没问题,这只跳跳鼠就交由浩南师兄,任凭处置!”
不假思索,凌云脱口应承。接着,黑芒一闪,困兽箱重新收入储物戒中。
“呵呵,太好了!”
闻言,郑浩南大喜过望,健步如飞赶到凌云身边,二话不说,一把夺过银爪跳跳鼠。左手高高拎起,右掌左右开弓,表情严肃,闪电般扇了起来。
“啪啪”之声蓦地响起,络绎不绝,声声入耳。
“呃……”
凌云和百子仪目瞪口呆地看着郑浩南,一个巨大的疑团缓缓从心里升起。
银爪跳跳鼠,一种直立行走,法力微薄的低阶妖兽,爪子银白,前肢短小,缩在胸前,后肢粗大有力,弹跳力在众多妖兽中屈指可数。脑袋模样像老鼠,细眼尖嘴,耳朵尖竖,闻风辨音能力极强。
不过,眼前这只银爪跳跳鼠本就撞得七荤八素,不知天南地北,两眼无神,在急促掌声中,脑袋摇得像泼浪鼓似的。
半晌,郑浩南心中怨恨泄一空,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下,喋喋不休地嚷道:“叫你跑,叫你跑,这回跑不了了吧!”
“郑师兄,怎么回事,好端端拿它出气?”凌云不解地问道。
“嗯,没什么,这只跳跳鼠差点伤着赵师弟,想逮,可它度极快,一直拿它没办法。不过,也是它笨,不好好逃命,居然折返回来,自投罗网。”
都是年青人,郑浩南虽觉脸上无光,却不扭捏遮掩,快口直言说道。
“哦原来如此!”凌云一副恍然大悟神情,没有继续追问。
“凌师弟,子仪师兄,你俩倒是潇洒快活,慢吞吞地行在后面,完全没有团队意识!”
这档子功夫,孟炎彬一干人等聚了上来。洪建辉也是个直肚肠,有话说知,不满地大声嚷嚷。
“呵呵!”凌云先是讪讪地笑笑,接着诡辩道:“其实我和子仪师兄不是有意的,只因途中遇上几只逃窜的妖兽,狩猎之意兴起,不禁出手追捕,于是耽搁了!”
“子仪师兄,我说得没错吧?”
接着,凌云转过脸,流转目光,淡淡注视百子仪,随口一句,便把他抽下水。于心中暗想道:“别跟没人似的,这事有你一份,想让我一人担当,门都没有。”
“嗯,凌师弟说得没错,事情皆因一只潜伏在地面的金爪穿山甲引起!”百子仪神情自然,侃侃而谈,说服力比凌云不知大多少倍。
“啊,子仪师兄,你们捉到妖兽啦?”
一位炼气期弟子羡慕地盯着玉树临风的百子仪,惊声问道。
“嗯!”百子仪轻描淡写地应道。
“多少只?”闻言,那位弟子忍不住追问道。
“加上这只跳跳鼠,不多不少,我和凌师弟一人捕获两只妖兽。”百子仪微耸肩头,用极其平缓的语气回答。
“哇!”;“还是子仪师兄厉害!”
立时,几位炼气弟子用敬佩的眼光看着百子仪,低声喃喃。
“嘻嘻,不多不多,仅仅完成本份任务而已!”
见众人的目光皆往英俊潇洒的百子仪投射,放全不把自己当回事,一缕不自在油然而升,于是,凌云忍不住脱口而出,说出一句不合适宜的话。
立时,遭来几个白眼,其中包括洪建辉悻悻的目光。
“啊,不错,不错,凌师弟和子仪师兄立大功了,为小队争了一口气,一趟下来,总算没有两手空空,哈哈!”
见气氛有些凝滞,孟炎彬迭忙打了个圆场,毫不吝啬地夸奖俩人一番。
“子仪师兄,你们都捕获哪几种妖兽呀?说来听听嘛。”一位年青弟子瞅了一眼耷拉着脑袋、死气沉沉的银爪跳跳鼠,好奇地问道。
而这正是其他队员想了解的,于是,个个默不做声,静候回音。
“我捉到一只金爪穿山甲和一只碧睛蟾蜍,凌师弟则捕获一只枯木蟒和这只银爪跳跳鼠。”
“哇,快拿出来瞅瞅,我都没有见过!”这位年青弟子打蛇随棍上,好奇地提出要求。
“不忙,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遥遥无期,而时间却溜逝许多,再没时间浪费了,闲话少说,大家继续努力吧!”
闻言,孟炎彬不满地瞪了那位弟子一眼,大道理如洪水般,滔滔不绝涌了过去
第二百七十五章 那一片火云
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孟炎彬一行学了个乖,没像之前那样横冲直撞,弄得整片林子鸡犬不宁。而是放慢、放轻步履,个个屏息凝神,竖起双耳,神识如鱼网般散得大大,一遍又一遍地搜寻,寸土不放。
凌云和百子仪收起那套放荡不羁、独来独往的率性,有样学样,行走在队伍的中间,而且表情专注,举手投足之间严谨约束,没有额完成任务的洋洋自得、飞扬娇纵之气。
然而,即便如此小心翼翼,也无法弥补先前种下的苦果。经过那一波没头没脑地驱逐,这片森林里的妖兽好似得道升天般,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遍下来,竹篮子打水,空欢喜一场,什么都没着落。
“唉!”
孟炎彬长叹一声,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一眼百子仪,见他没有反应,依然悠闲自得,顾盼神飞,浑似没人似的。只好把视线投向凌云,盯得凌云心里自毛。
其余队员,包括筑基期弟子个个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连抱怨的气力都没有了,满脸疲惫之色。
“嗯,孟师兄,或许有土系妖兽深藏于地表,粗略扫描,我们的神识没能现,如有遗漏也是正常。”
“这倒有可能,只是这些妖兽一旦有心替伏,全身灵气收敛,仿佛龟息般进入空灵寂灭的状态,一动不动,令神识难以察觉。”
孟炎彬略微沉吟,对凌云的想法给予肯定,接着,道出自己的隐忧,对捕捉深藏泥土下的妖兽,心中没有一分把握。
“你们谁会地听之术,能够察觉深土下的动响?”
不过,孟炎彬没有放弃,转身向其他队员问道。
“……”
半晌,没有一个队员吱声,令抱有一丝希望的他,彻底失去信心。一人突兀的念头忽地在内心袅袅升起:“唉!难!太难了!宗门布置的第一项任务实在艰巨,犹如登天,乃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霎时,一缕凝重、令人消沉的气氛渐渐弥漫在空气中,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大家一起转动脑筋,运用胸中所学,共同想个办法来破解目前的困局。”
见状,孟炎彬迭忙提振精神,郑重其事地大声号召,来个集思广益,挥团队的力量。
“不知谁会钻土法术,潜入地下去驱赶妖兽上来?”一位炼气期弟子信口开河说道。
谈何容易,只有结丹修士凭着高深的法力,才能在地表深处穿梭自如。或者,像商如云那类妖人,天赋异禀,妖体构造与常人不同,配合专用的法器,才可在地自由活动。
“……”树林里一片静悄悄,风儿也好奇地放慢脚步,细心聆听。
又过了一会儿,见其他弟子仍在冥思苦想,拿不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建议。凌云灵光一线,想到一个极其拙劣的想法,几次努嘴,想要脱口而出,最后终于强行忍住。俗话说,献丑不如藏拙。
“凌云有一个笨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最后急于表现的凌云实在按捺不住,不禁猴急说道。
“哦,凌师弟想出办法了,那就快说呀,管它灵不灵!”
闻言,孟炎彬喜形于色,音调急促,迭声催道。
“这样,我们把队形分散开来,前后左右中,五路皆派足人手,中间队员用强有力的法力轰击地面,制造剧烈的振动。如果深藏地面的妖兽惊惶失措,出动响,或是四下逃窜,我们神识便能准确捕捉,并加以攻击。
“如此行事,或许有起色,只是需要大动干戈,损耗大量的法力”
凌云一边说,一边整理思路,把心中想法准确地表达出来。
“我看行,法子看似拙笨,其实可行。既然暂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不妨试上一试,看看效果如何?”
孟炎彬略微沉吟,流转目光,徐徐扫过其他队员,见大家没有出言反对,便果断地下达指令。
“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正愁空有一身法力,无处泄呢。我站在中间的位置,轰它个地动山摇,吓也吓死那些胆小的妖兽。”
接下来,郑浩南第一个响应,话音铿锵有力,自信满满地应道。
“嗯,筑基期队员神识察控能力稍强些,需要在外围掌控全局,炼气期队员就从旁协助吧。”
孟炎彬不愧为执法队员,很快反应过来,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
于是,其他队员纷纷做出各自的选择,各就各位。俄而,一个几十丈宽的圆圈形成了,凌云当仁不让,和几位队员伫立于圆圈中央。
“让我来,这第一击让我来,定叫它惊天动地。”
各位队员依次站定,郑浩南见凌云胳膊轻抬,想要出手,急忙出言打断。
“那是当然,由郑师兄开个好头,是再好不过了!”凌云洒然一笑,淡淡应道。
“嘿嘿!”,郑浩南捋起衣袖,一副煞有介事模样,星眸倏地圆睁,神光如电,气势夺人,大喝一声:“妖兽们,都给我滚出来!”
而后,双手猛地一推,两道红芒射出,迎风暴涨,汇成汹涌澎湃的火浪,以排山倒海之势轰向远处地面。
“轰!”,一声巨响宛若晴天霹雳般响彻云霄。
霎时,庞大、肆虐的威能瞬间暴,犹如火山暴般撼天恸地,整个大地颤栗不止,久久不愿平息。
“哗啦啦!”,大片,大片暗红色的砂士漫天激射,疾风骤雨般打在密林的枝叶、树杆上,更添声势浩大。
遮天蔽日,立时,本就林荫翳翳,昏暗阴幽的密林愈难以明视。
青烟缭绕,一个丈许见方的大坑出现在坚硬的地表,一条条寸许宽的虬根碎断于坑壁,数目可观,由此可知大坑的深度。
说来也巧,一只金爪穿山甲就伏蛰在附近,突如其来剧烈振动,令其一惊一乍,本能使它做作出反应,不假思索想要远离那片是非之地。
“那里有动静!”就这么细微的响动,引起洪建辉的注意,大声喝道。
“轰!”又是一阵巨响,五、六道法术疾驰而至,再次掀起漫天砂石。
或许大家憋屈太久,心中郁怨积厚,个个痛下狠手。可怜那只米许长的金爪穿山甲,愣是活生生轰上几丈高的空中,一道醒目的红艳血箭从嘴中喷射而出。“砰”的一声,重重落在狼籍的地面。
“哈哈!凌师弟这个法子蛮灵的,居然立竿见影,一招奏效!”洪建辉笑逐颜开,三步并作两步,化作一溜青烟,抢先赶到硝烟弥漫的砂堆前,一把拎起瘫软如泥的金爪穿山甲。
“啊”
蓦地,洪建辉惊呼一声,满面春风瞬间退去,换上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
“完了,这只金爪穿山甲仅剩半吊子气了,如若活不下来,就白干一场!”
“啊,洪师兄,快把它抛过来,让我治治,看看能否救活。”
与大家一样,凌云胜利喜悦的心先是一凉,微微愣神,而后,脑袋随之清明,脱口嚷道。
“糊涂呀,关键时刻居然把这事忘了,凌师弟的水系法术可是一绝呀,年青弟子中的翘楚。”
洪建辉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迭忙把手上金爪穿山甲向凌云抛去。
二话不说,凌云运起水灵力,出一个治愈法术,一道蓝汪汪、湛幽幽的水练半空迎上。灵巧地撬开金爪穿山甲紧闭的尖嘴,穿过一口尖锐、森白的兽牙,顺着喉管,窜入它破损的五脏六腑,修复起来。
片刻,凌云收起水灵力,随手招过它,取入一枚疗伤丹药给它喂下。
“怎么样?”
异口同声,几位队员焦急地问道。
“还好,及时救治,应该可以活下来,不过,会落得终身残疾,再也无法使用灵力!”
凌云松了一口气,淡淡应道。
“嘘……”
“不会死翘翘就好,管它活得如何!”闻言,洪建辉长呼一口浊气,微微紧张的心情渐渐舒展。刚才,数他出手最狠,只顾畅快感觉,根本没有考虑周全。
……
就这样,凌云所在的七十七小队用这种笨拙、有效的法子,步步为营,在密林中制造出一个又一个大坑。
当然,这样惊天动地的响动自然引起邻近小队的注意,经过一番细心观察、揣摩,瞅出其中的端倪。于是,有样学样,亦步亦趋地行动起来。
接下来,一传十,十传百,凌云这个低劣土方法流传开来,成为一场轰轰烈烈的运动,遍地开花。
一时间,巨大的暴响声在这片郁郁葱葱的密林中,此起彼伏,竞相呼应,浩浩荡荡如山崩海啸般,把整片地域搅得一团糟。
其间,因为声势太过浩大,引起高层的注意,袁护法驾御飞剑,闻讯赶来,进行一番实地视察。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寒霜遍布俏脸,悻悻然原路飞回。
……
“累死我了,再也走不动了!”
不知不觉,一行人又来到木牌伫立处。一位炼气期队员身心俱疲,哀吼一声,一屁股跌坐在枯叶下,再也不想起来。
“唉!”
一缕缕疲乏之色悄悄爬上筑基期队员的面颊,显得此许落魄。
“还差七只妖兽,才凑满三十之数,各位还有什么办法,旦说无妨。”
孟炎彬脸上难掩倦色,可是腰杆挺直,显出坚忍不拔的气质,令其他队员不得不佩服。
……鸦雀无声。
“既然如此,我们再来一遍吧,或许还有漏网之鱼!”
“什么!已经是第三遍了,孟师兄。你回头数数,整片林子有多少个大坑,已经是掘地三丈了,跟本没有落脚的地方,还有漏网之鱼?”
“不行,打死我也不走了!”瘫坐在地的年青弟子倔强地应道。
“唉,是呀,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恐怕时间来不及了!”凌云轻叹一声,心中那个悔呀,整个肚肠都悔绿了,对那个愚蠢方法追悔莫及。
就在这时,一片红光从密林上空透射下来,照在每个脸上,映出迷离的表情。
情不自禁,所有人仰面向上看去。
啊!好大一片火云,红彤彤,如彩霞追日,光彩夺目。啊!太美啦!
第二百七十六章 流星雨
“啊位置在右边阵营上空,如此瑰丽多姿、神乎其神的火系法术,只有静娴师姐才能做得到!”
一位年青弟子头昂得高高,犹如引颈向天歌的白鹅,映红的脸庞满是痴迷之色,双眼迷离,透过密密匝匝的树叶,朦朦胧胧,无法把天空景象那个通透彻底。只好凭空臆想,把心中美好憧憬持续不断地放大,自我陶醉其中。
“哇!真的是耶,那一片火云宛如夕阳西坠,红霞映天,那一抹最艳丽的娇红。”
受年青弟子的感染,旁边另一位筑基期弟子心弦触动,感慨之情油然而升。
蓦地,数道绿芒闪电般笔直射向高空。
“咔嚓”,“哗啦啦!”
如切菜劈瓜,十数根巨大粗枝被这些一闪而过的绿芒瞬间绞断,而后,被绿芒卷带成捆,远远地抛向别处。
霎时,枝叶繁密、葱葱茏茏的森林上方,现出一个数丈宽的圆洞,犹如森严有度、鳞次栉比的屋宇楼群,正中间忽地开出一个敞亮的天井,气象万千的云空猛然映入眼帘,给人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惊喜感觉。
百子仪出其不意做完这一切,却像没动过手似的,旁若无人,目不转睛盯着红彤彤的霞空,全身心投入,一副神游物外的专注。
凌云稍感诧异,跟随其他队员的目光,快瞥了一眼。俄顷,重新高高昂起脑袋,穿过硕大的空洞,认真观察天空中的变化。
只见一团炫烂的火云冉冉飘浮在空中,光芒四射,给美人迟暮的黄昏天空均匀涂抹上一层淡淡的胭脂。而那团桃花般红艳的酡颜,宛若少女玉靥上动人羞赧,可令时光回转,还老还童,令昏沉的暮色重焕青春,魅力四射。
火云下方有一根细不可见的丝线,笔直向下延伸,最终被茂密的遮挡,无法窥得全貌。
“看那浑然天成的手法,定是静娴使出的法术,果然妙不可言,令人叹为观止。想来,比武大会荣摘桂冠,获得那枚‘造化丹’后,她在宗门结丹高手的附助下,于‘禅院’经过半年清修,修为再做突破,终于成为一位筑基后期的修士。”
“唉!这两年来,虽然自己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修炼,修为大进,可她总是没有让人失望,法力同样高歌猛进,修为依然高出自己老大一截。”
观一叶而知秋,此时的凌云眼光自然高明,仅仅一瞥之下,便看出其中的奥秘,对静娴更加佩服,甚至有点自惭形秽。
“啾啾!”
天空远远传来几声哀怨的悲鸣声,宛若杜鹃泣血,揪人心弦,催人伤感。
“原来如此,唉!我想到地,她想到天。我的方法拙劣、蠢笨,掘地三尺,弄得一片狼籍,搞得人人心力交瘁,怨声载道;而她的方法高明、雅致,直上云霄,招来一片云彩,映染天空绚丽多彩,如幻如梦。”
“唉,两相对比,高下立分,境界不可同日而语,相形见绌呀!”
若有所思,凌云愣在那儿,一时间思绪纷飞,心中宛若打翻五味瓶,百味杂陈。
“啊!快看,天上那些模糊的银点,好像是银翅冲天鹞!”忽地,李靖琪惊呼出声。
“哪里?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呀!”
闻言,几位炼气期队员瞪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动,在那片灿烂的云霞里踅摸。可惜的是,无论如何努力,直到眼睛木,头晕目眩,仍是一无所获,于是,急不可耐地出言询问。
“呵呵,你们修为低些,目力不够,自然看不到了!”洪建辉一边全神贯注地凝视,一边淡淡地笑道。
说话间,几个银色光点被冉冉升起的云霞笼罩得严严实实。蓦地,那片火云渐渐黯淡,鲜艳欲滴的红润宛被清水浸洗,变得淡薄浅显。
原来,这些银翅冲天鹞不甘寂寞,感受这片密林的不平静,好似众多猛兽在里面胡闹折腾,相互厮打。于是,便不辞辛劳,从密林深处赶了过来,盘旋在高空,用锐利的鹰眼查看下面的动静。
然而,就是这该死的好奇心,给它们招惹来杀身之祸,自投罗网。
“嗖嗖嗖!”
随着轻微的声响,那些银点愈来愈大,逐渐现出清晰的身形。之前,倒霉的银翅冲天鹞还在广阔的天空自由自在翱翔,现在,全成了拔光羽毛的落汤鸡,头下脚上,一边惊声尖鸣,一边拼命地扑腾翅膀,想要止住坠势。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无论这些烧光羽毛的银翅冲天鹞如何努力,也无济于事,化作一道直线,从高空做惊心动魄的自由落体运动。
“一只,两只,三只……十二只!”
自从那些愈来愈的光点映入眼帘,不知哪位好事的年青队员起了个头,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一边有声有色地数起来。
“哇,整整十二只,静娴师姐好厉害,这回他们八十小队大喽!”
一位炼气期队员一脸兴奋,高声嚷道,仿佛沾染一丝静娴师姐的荣耀,整个人精神起来。
“子仪师兄,你何不试试,凭你筑期后期的修为,料想手到擒来。”孟炎彬缓缓收回目光,一脸期待地看着百子仪。
“子仪尽力而为吧,这些银翅冲天鹞受到惊扰后,飞得更高一些了,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见到静娴大神威,百子仪早就跃跃欲试,闻言,谦虚地应了一声。而后,俊面一敛,气质骤然转变,宛若磐石般稳如泰山。
不再多言,百子仪星眸睁圆,黑曜石般深邃的乌丸暴出一团精芒,耀人心神。而后,一道绿芒从指间射出,迅若闪电,瞬间没入绯红的天空。
“啊,快看,那群受到惊吓的银翅冲天鹞,慌不择路,正朝我们这边飞来呢!”一位炼气期队员激动地嚷道。
“我也试上一试,希望误打误撞,射下一、两只!”凌云淡淡地看了百子仪一眼,轻描淡写说道。
而后,一条细如须丝的蓝线从指尖射出,宛若春蚕吐丝,绵绵不绝,袅袅升上天空。
自从凌云成为名副其实筑基中期修士,神识随之突飞猛进,跃入筑基后期的境界,大大提高他的实力,对灵力的操控在同级修士中,可谓无人能及,无人可比。
所以,信心徒增,对这种难度极大、应让筑基后期修士完成的任务,心存奢望,有一种玄妙的第六感,仿佛只要自己努力、用心去做,也会有意外惊喜。
话毕,凌云不敢有丝毫懈怠,全力运起《五行真经》,把灵力运转到极致,而后运起师门绝学《流觞听息**》,“……逝者如斯乎,昼夜不舍……”这段法诀宛若一道清凉的涌泉,潺潺流过脑海。
蓝汪汪的丝线越升越高,五十丈、七十丈、九十丈……三百丈,神识如影随形,牢牢附在上面,控制丝线的方向及度。
“啊坚持,坚持,再坚持!不要去想静娴,这不是为了攀比的虚荣,这是为了自己,为了检验自己的能力,为了团队的荣誉!”
蓦地,两年来从未在脑海里浮现的静娴身影,忽地一闪而过,令凌云稍分神。气势差点馁荏,于是,不甘地于心中大声呐喊,以图激起自己的雄心壮志。
霎时,心潮澎湃,激荡不息,犹如绵绵不绝的动力源泉,欢欣鼓舞凌云,令身体每个机能负荷运转,潜能瞬间暴。
灵力潮暴涨,宛若山洪暴般,在经脉中翻江倒海,支持那缕又细又长的灵力丝。
毕竟灵力是往高空窜射,附带自身的重力,如若向下,朝深渊探去,或许就不会如此吃力。
六百丈,就在凌云精疲力竭,无以为继时,一个偌大的鸟影映入神识。
“啊,成败在此一举,给我向前射!”
立时,凌云喜出望外,把仅有的一丝余力通通用上。这缕灵力丝如灵蛇吐信,倏地向前窜去,猛地缠住银翅冲天鹞,拉拽它住下坠落,一圈一圈地缠绕,任由它惊惶失措拼命挣扎,死死捆绑,并外放冰寒,凝冻它。
“嗖!”;“嗖!”
先后两道破空声,由远及近,奔驰而下。两只银翅冲天鹞浑身束缚,苦苦哀鸣着,从林中缺口坠落下来。
“啊,子仪师兄和凌云师兄各自猎获一只。”很快,有弟子从它们身上隐约闪烁,一绿,一蓝两种灵力作出正确的判断。
“啧啧,凌云师弟不简单呀,对水灵力的操控能力炉火纯青,师兄望尘莫及呀!”
郑浩南面露羡慕之色,扎巴嘴唇,啧啧称赞。
“哪里,哪里,是运气,是侥幸,恰巧这只银翅冲天鹞飞得低了,凌云胡乱一击,居然撞上大运了,呵呵!”
闻言,凌云不敢风头过盛,于是,讪讪地笑了笑,谦虚地应道。
“哦,这也能碰运气?凌师弟过谦了吧?”郑浩南疑问道。
“真是,不信你们试试,认准大致方向,就是一阵胡乱扫射。”凌云睁大眼睛,信口雌黄说道。
“哇,大家快看呀,天上下起流星雨哪!”一位炼气期弟子右臂高举,直指天空。
“真的耶!难得一见、五彩缤纷的流星雨呀,真是大开眼界呀!”旁边一位弟子附和道。
毕竟筑期后期的修士人数少,一个小队仅有一两位,所以,那些修为不足的筑基修士便用数量弥补这个缺陷。
一时间,各式各样的五行法术漫天激射,金灿灿、绿幽幽、蓝汪汪、黄橙橙、红艳艳,各色芒线宛若烟花爆竹般在空中绽放,绚烂夺目。远远望去,犹如一道光华流溢的瀑布,从九天之外奔腾而下。
第二百七十七章 破罐破摔
蓦地,一道蓝色花炮冲天而起,“砰”,一声清越的爆竹声响起,绽放出瑰丽的湛蓝烟火,丝丝缕缕,点点星芒,犹如一朵清雅婉转的幽兰。
“是第八十小队的!”一位筑基期弟子兴奋地叫起来。
凌云反应平淡,淡淡凝视那朵渐渐模糊的蓝色烟火,微微愣神。
半晌,漫天飞舞、五彩缤纷的流星雨落下帷幕,天空重新恢复蔼蔼的暮色。
百子仪英俊的脸庞略显疲倦,冲孟炎彬问道:“加上这只,是否凑足三十数目?”
“呵呵!够了,刚刚好,子仪师兄辛苦了,一共捕获四只,凌师弟二只,郑师弟一只,加上之前的二十三只,堪堪三十。”
孟炎彬眉开眼笑,一边唠唠叨叨,一边从怀中取出花炮,激动出信号。虽然没有夺取第一名,退而次之,也是不错的成绩,总算对得起这一天的辛劳。
……
夜幕降临,黑暗再次笼罩大地,迷失森林边缘一带火光冲天,蜿蜒数里的篝火燃起熊熊烈火,用它的温暖和光明抵御阴森、幽寂。
“毕剥,毕剥!”
燃烧许多的木柴表面寸寸龟裂,遍布艳红的火炭,不时暴起眩目光团,火星四溅,映在一个个疲惫不堪的面庞上。
“唉,今天太累了,浑身骨头松软,肌肉酸麻。我坚持不住了,得入定修养了。”一位年青队员轻叹一声,自言自语,低声喃喃。
“子仪师兄,凌云师弟,你们太幸运了,居然抽到第一天值勤。唉,忙了一整天,腰酸腿麻,现在都不想起身巡逻了。”
郑浩南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声,嘴里嘟嘟喃喃,显得极不愿意。话虽如些,他还是勉为其难地站起身来,与一位年青弟子打个招呼,迈着沉重的步履向漆黑的密林走去。
不一会儿,远处吹来一阵暖风,带来悠扬动听的歌声,好似春风拂面,清泉涤心,给人以喜悦,仿佛沐浴在氤氲缭绕的地热汤池,一点一点把身上的疲惫驱逐。
“是八十小队静娴师姐的歌声,今天她们取得第一名,开始吟唱庆祝了!”一位年青弟子扭过头,探出身子,朝身后看去。
凌云一动不动,宛若老僧入定,一边静静欣赏天籁般的歌声,一边对白天的行动进行反思,对自己那个拙劣建议追悔莫及。
就这样,凌云思绪纷飞,渐渐神游物外,进入如梦如幻的休憩状态。
……
天蒙蒙亮,稠密的晨雾犹如披在少女身上的轻纱,在林中间隙轻轻飘荡。经过昨天近五千人整个白昼胡乱折腾,密林里的动物似乎感觉于往日有些不同,仍旧酣睡不醒。
整片林子静悄悄,少了动物们稀奇古怪的嘶鸣声,偶尔响起几声慵懒的哈欠声。
凌云和其他队员整齐列队,默默伫立,等候护法们的指示。
俄而,密林深处射出三道身影,徐徐落在三个方阵前面。
袁护法俏脸紧绷,一副心情不好的神情,令所有队员心中一凛,大气不敢一哼。
“看来今天早晨有些不妙,冷面罗刹可能会来一个冗长、枯燥的训话,像女人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凌云放亮眼睛,细致观察袁护法玉靥表情,于心中小声嘀咕着。
“今天的狩猎任务和昨天一样,徒步向前推进三十里。”
说完这句,袁护法顿上一顿,秀目射出一道威严,缓缓扫过每个队员。
“不过,我想给各位弟子提个醒,不要自作聪明,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举动,你们来迷失森林是为了历练,不是来搞破坏的。某些人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削尖脑袋,什么方法皆敢想,皆敢用。”
“我要警告你们,立刻收起那些过激的一套,老老实实,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去执行行动。否则,放火烧林这种有干天和的事情,你们也会做得出。”
讲到这里,袁护法锐利的目光直射凌云,声音倏地一冷:“一个团队有五十人,总会有人想要哗众取宠,提一些可笑的、不经大脑的想法。可是,你们不能受其蛊惑,跟着起哄,瞎胡闹。”
霎时,所有队员的目光齐刷刷往凌云射去,饱含讥笑、冷漠、幸灾乐祸等等,宛如滔滔巨浪铺天盖地,瞬间把他湮没。
一时间,凌云背如芒刺,浑身不自在,羞愧、恼怒、莫名其妙等等情感充斥心田,犹如洪水泛滥,席卷全身,令他手足无措。
“到底我做错什么了?说错什么了?居然如此针对我。哼,是你们事先没有考虑周全,如果不让掘地三尺,轰轰烈烈地行动,就明说嘛,何必事后揪住不放。”
“反正你是领导,高高在上,是错是对,任凭你说了算,而我只有默默承受的份。”
凌云面色铁青,一声不吭,满是委屈,不禁在心中小声嘀咕,为自己辩解。
“再说了,我掘地三尺就是哗众取宠,大错特错,静娴当击长空就是独出匠心,只字不提。简直处事不公,令人难以信服。”
因为心中愤愤难平,凌云情不自禁把静娴牵扯进来,为自己鸣不平。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下不为例,接下来的行动里,大家好好反省,严格要求自己,不要被心中贪欲所左右,干下如此愚蠢的行径。”
声色俱厉训斥一通,袁护法心情得以舒缓,面色稍霁,淡淡说道:“有了昨天的教训,我和两位护法碰头商量过,接下来的行动里,再不许你们如此蛮干。今天的任务还是捕获三十只妖兽,不过,没有要求你们必须做到,行动酉结束,届时清点战果,以猎获的数目决定名次。”
“好吧,今天的训话到此为止,希望你们不辱使命,圆满完成任务!现在,各小队队长可以向队员面授机宜,进行妥当安排,别像昨天一样,闹得整片林子片刻不得安宁。”
说完,袁护法狠狠盯了凌云一眼,驾御飞剑,化作一朵浮云,袅袅向密林深处飘去。
……
一行五十人在孟炎彬的率领下,呈长梭形,长长拉开队伍,小心谨慎在林间行走,度不快,与昨日相较,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凌云满脸晦气,懒散地走在队伍的最后,心不在蔫,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虽然袁护法训话中没有点明,可是大家心里宛若明镜,知道那是痛批凌云。当然,队员们并未因此刻意疏远他,只是少了往日的其乐融融,有些许隔阂。
心情极度糟糕的凌云敏感地觉察这点,对队员的平淡坦然,只是一种破罐破摔的心情渐渐抬头,并稳稳占据上风。于是,故意落在队伍后面,打算滥竽充数,落得逍遥自在。
“轻风和九变他们现在怎样了?如果和他们再一个小队就好,即使旁人若无其事,不愿贴上热脸,好言相劝。他们也会一如既往地支持我,和我谈笑风生,对袁护法的无理取闹嗤之以鼻。”
百无聊赖之际,凌云双目空洞无神,投向右边那片苍翠,于心中默默思念。
或许,前面那片密林中的妖兽昨天被赶入这片林子;或许,队员们屏息凝神,兢兢业业放出神识,尽心搜索;或许,小队行军布阵正确,积极稳妥的策略奏效。
一路下来,既没有鸡飞狗跳般的喧闹,也没有如入空山两袖清风般的失望。而是惊喜连连,收获颇丰,令队员们喜出望外,信心大增。
当然,只有一位队员凌云,脸上没有洋溢收获的喜悦,用局外人的身份,淡淡地瞅着前面生的一切,仿佛然物外,与路上的气氛格格不入。
“大家做好准备,一只闪电貂正从右边的丛林疾向这边逃窜,因该是相邻小队的漏网之鱼。”
孟炎彬忽地压低声音,表情严肃,回头细心交待。
果不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由远及近,清晰传入所有队员耳里。立时,年青炼气期弟子一脸紧张,大气不敢出,拳头攥得紧紧。
“此时此刻,轻风和九变是否像他们一样,全心全意投身其中?或是调皮捣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蓦地,瞥见他们稚嫩的脸庞、灼热的目光,凌云触景生情,更加思念叶轻风和容九变,想念他们纯真的笑容、朗爽的话语。
“噗嗤”一阵密集的响动,不知哪位弟子出一个“金针阵”,没有射中闪电貂,击得一丛矮灌木枝叶纷飞。
“嗖”,闪电貂倏地止住逃跑路线,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向后面逃窜而去。
“凌师弟!”;“凌师兄!快拦住它!”
条件反射,凌云随手出一个“水浪术”,一条湛蓝的匹练宛若活物,闪电般射出,自动锁定目标。
“轰!”
一声巨响,其中夹杂一个凄哀的呜咽声,只见一团银影光芒大盛,愣生生击入灌木丛中,瘫倒不起。
“啊,凌师兄果然出手不凡,如此高下一击便中!”
打草惊蛇那位弟子不禁出言称赞,以弥补之前冒失行为。
“啊!”
这时,一直走神的凌云回过魂来,茫然地看着远处那团银影。
第二百七十八章 开荤
经由这么一闹,凌云心中那点芥蒂终于烟消云散。于是,重新提振精神,融入紧张刺激的狩猎行动中。
随着队伍的深入前行,一路上的景致渐渐有了变化,森林中的参天巨树愈来愈高大挺拔,每颗树之间的距离愈来愈大。几十丈的高空,郁郁葱葱的繁茂枝叶宛若一顶顶庞硕的华盖,一个接连一个,汇成一片绿色的海洋。
偶尔,明亮的阳光透过斑斑点点的间隙,射在厚铺的枯叶地面,留下一道道金黄透明的痕迹,用微弱的辉耀增加密林的昏亮。仰面望去,星星点点,仿佛碧蓝海面上粼粼波光。
开阔的地面满是一簇,一簇丈许高的灌木丛,星罗棋布,最是阻挡视线。还有一些粗大的蔓藤延着巨大树杆,缠绕着向上攀爬,密密匝匝,为高大古树披下一件贴身的衣裙。一串串扭曲成麻花状的藤条,从高处枝桠上悬垂下来,相互婆娑,更添密林的幽寂、阴森。
时而,密林深处响起鬼哭神嚎的怪叫声,令人毛孔耸然,不由得严加戒备。走着,走着,凌云好奇地观察密林的变化,于心中暗道:“不知不觉队伍已经深入迷失森林,不知前方会有怎样的惊喜等着我们?”
或许因为第一天新奇兴奋,浑身充满精神,即使没头没脑地来回奔波,不辞辛劳地狂轰乱炸,皆没感觉疲乏,依然斗志昂扬。
今天行程刚刚过半,小队猎获的妖兽也不少,足有十三只,比之昨天的两手空空,不知好上多少倍。然而,既便如此,仍有几位炼气期弟子叫苦连天,怨声载道。
“唉哟,孟师兄,这条路何时是个尽头呀,我法术低劣,开始感觉头晕眼花,支撑不住了。不如这样,我们暂且休息片刻,养足精锐,再一展宏图。”
“是呀,孟师兄,柳师弟的提议很好,目前为止,我们的战果可观,何必弄得紧张兮兮,把自己累垮,休整,休整吧!”另一位炼气期弟子随声附和道。
“好吧,既然师弟们觉得困乏了,那咱们便休息片刻,养足精神再出!”孟炎彬回头瞥了一眼,知道如不遂他们意,只怕耳根无法清静,于是,果断地同意。
“啊,大好了,孟师兄太善解人意了!”立时,几位年青弟子高兴地嚷嚷起来。
接下来,队员紧绷如弦的精神松懈下来,各自寻找舒适的地方,围坐成圈,一边放松,一边有声有色聊侃起来。
“你说八十小队,静娴师姐他们今天能否再夺第一名?”柳姓弟子悄声问道。
“这个嘛,不出意外,这第一名还是他们的。”
“哦,冷师兄,你为何说得如此肯定?”
“原因很简单嘛,他们小队高手如云,仅筑基后期的队员就有五位,其余队员不是筑基中期,就是筑基初期,一位炼气期弟子都没有。你说,如此强大的阵容,不拿第一,那还有何颜面。”
“也是,如果咱们小队队员修为个个筑基以上,怎会屈居第二?”忽地,洪建辉大大咧咧插了一句,噎得那些炼气期弟子个个哑口无言,兴味索然,没了说话的兴致。
“时间差不多了,该动身了,如若不然,这第二名的宝座怕也保不住。”
孟炎彬见气氛有些沉闷,于是,借机说出这句,以达心中意愿。
果然,那些受到刺激的炼气期队员纷纷长身而起,悻悻然叫嚷:“开拔,开拔,免得输给其它小队说是我们扯了后腿,这罪名我们可担当不起。”
“呵呵,我又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不要误会了!”洪建辉讪讪地笑笑,一副不以为意的神情。
……
离酉时还有半个时辰,孟炎彬一行风尘仆仆赶回目的地,从怀中取出一枚信号玉符,迫不及待放出灵力激。
一道绚丽的蓝色划过天空,穿过密林。“碰”,一声清越的爆竹声,一朵灿烂的幽蓝烟花娇艳绽放。
“哇!太美了,不知是否今天第一个绽放?”柳姓队员高高昂起脑袋,兴奋之情溢于颜表。
“应该不是,半个时辰前,我仿佛听到这样一个声响。”冷冰寒淡淡应道。
“等下,‘外务堂’弟子来时,一问便知。”
见柳姓队员努嘴就欲争辩,郑浩南倏地插上一句,打断他的话锋。
须臾,两位筑基后期的弟子驾御飞剑,穿过茂盛枝叶,缓缓降落下来。
“呵呵,两位师兄辛苦了,这是我们小队今天捕获的妖兽,请你们清点一下。”
孟炎彬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快步迎上前,一边寒暄,一边从怀里取出储物袋。
黑芒一闪,大大小小十几口困兽箱整齐地排在地面。几位队员配合地走上前来,利索地帮着打开箱盖。
“一、二、三……三十”
一位“外事堂”弟子一丝不苟,认真清点妖兽数目,另一位弟子则手法娴熟把箱中妖兽拎起,分门别类放入自己更大的困兽箱中。
“数目丝毫不差,恭喜各位完满完成任务!”清点数目的“外事堂”弟子面色一松,含笑说道。
“请问师兄,半个时辰前,是否有小队先行完成今天任务?”
见正事已了,急不可耐的冷冰寒不禁出言,柔声问道。
“没错,是第八十小队的信号,怎么啦,难道你们对第二名不满足吗?”“外事堂”弟子调侃说道。
“没有,没有,能荣获第二名已经很知足了,哪能异想天开。再说了,第八十小队高手如云,且有静娴师姐坐镇,输给他们,我们一点不觉丢人。”
闻言,孟炎彬迭忙打个圆场,两只手掌来回搓个不停。
“呵呵,是呀,有强大的八十小队在,狩猎行动想要争那第一,确实难,难!”
“外事堂”弟子乐呵一笑,一连说了两个“难”字,显而易见,对八十小队的实力推崇倍至。而后,话锋一转,说道:“好了,此间事了,我们该走了,你们再接再厉,要把这第二名坚守到最后呀。”
说完,这位话多的弟子,与冷眼旁观的同伴打声招呼,化作两道芒线,消失得无影无踪。
“切,不出意外,这第二名咱们是实至名归,拿定了!”
“外事堂”的弟子一走,队员们又开始活络起来。经过第一天惨烈的比拼、较量,各个小队的实力渐渐浮出水面,令人了然于胸。
“那是当然,夺得第三名的二十一小队,昨天不知撞了什么好运,居然捞到一窝刚生幼崽的碧眼蟾蜍,公的,母的,老的,少的,大大小小加起来足足十三只。***,如若不然,他们哪能完成任务,只怕边都够不着!”
洪建辉爽朗宏亮的嗓间忽地响起,信心满满的同时,对第三名嗤之以鼻。
“哈哈,洪师兄说得没错,我想今天他们就没有那个命了,名次恐怕远远落在后面。”不甘寂寞,郑浩南接过话茬,大预测道。
“还有半个时辰,如何打?孟师兄,不如让我们自由行动,四处逛逛?”柳姓弟子乌丸一边滴溜溜地转动,一边度探性建议。
“不行,不行,你们难道想违规吗?狩猎行动前,袁护法可是一再强调,此乃团队行动,绝不允许个人私自行事,否则成绩取消不说,还要受到‘戒律堂’的调查、处罚。”
闻言,孟火彬面色一肃,不由自主提高声调,厉声喝道:“休息,原地休整,谁也不许离开方圆十丈范围。”
“这个柳师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修为不高,胆色却极大,仅凭炼气期修就敢独自出行。假若遇上高阶妖兽,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凌云随便寻个空地,取出一个木桩,老实地坐下,瞅了瞅柳姓队员,于心中小声嘀咕。
“唉,如何打闲暇时光?”凌云正犯愁,忽地灵光一现,想到一个有趣的事情。
“昨天晚上太累了,兴趣了了,此时正合适!”
心中一动,凌云立即付诸行动,忙活起来。先是放出水灵力,把周围的枯枝收集起来。
“咦?凌弟子好勤快呀,现在就开始收集篝火有的木柴!”微感诧异,郑浩南不禁出言,道出心中疑惑。
“没呢,我做另一件事,一会儿就知晓。”
说话间,随着叮叮当当一阵清脆的响动,地面多了一堆黝黑的铁件。接着,它们在凌云神识的指挥下,仿佛被一只无形手操纵,转瞬搭成一个牢固的铁架。
“篷”的一声,在众人新奇的目光下,铁架下那堆枯枝被子一个火球引燃,猛地窜起熊熊火焰。
“呵呵!”凌云随意笑笑,储物戒中取出两只鸟儿,模样新鲜,宛若刚死不久。
蓝光一闪,一道水灵力从凌云指尖射出,开膛破肚,拔毛清洗,无所不能。
不一会儿,两只光溜溜、清洁洁的白嫩鸟儿,呈现在目不转睛的众人面前。
“哦,我知道了,凌师弟想要烧烤。”此时此刻,即使再笨,郑浩南也应猜道。
“呵呵,没错,好久没吃烤肉了,今天开开荤!”凌云笑着应道。
“凌……凌师兄,你……还吃荤?”一位年青弟子期期艾艾问道。
“怎么啦,难道修士就不能吃荤?”凌云反问道。
在两极星,一般修士只吃钟灵瓜果度日,极少吃荤。一是修士体质特别,每是汲取天地间的灵气,所需的养份极少,清淡的灵果足以维持。而且肉食荤食不易消化,且杂质过多,钟灵之气明灵逊上一筹,所以,修士们弃之如敝履。
另一重要原因是,武士们损耗体力极大,如若晶石收入不多,无法开销数目庞大的灵果,往往食用肉类,补充能量。如此一来,修士们为了体现自己高贵的身份,不屑与之为伍,更加断了享用荤食的行为。
然而,凌云是一位从地球穿越来的外星人,自然没有这种习惯,所以,他的行为举动引队员们的侧目。
“滋滋!”
随着一粒粒黄橙橙油珠溢出金黄的鸡肉,滴入火堆,一缕缕诱人的肉香味袅袅升起,倏地钻入队员的鼻中,触动他们舌尖的味蕾。
“咕嘟”一声,一位年青弟子目光呆滞,死死盯着在火焰中不停翻滚的焦黄鸟肉,狠狠咽下一堆津涎。
第二百七十九章 开小差
酥黄的烤鸟在红艳吞吐的火焰中欢快地翻转,滴滴答答,晶莹油脂滚落火堆的声音,宛若天籁,一点,一点滴在心头,撩人心弦,令人迫不及待。
凌云不紧不慢,继续慢条斯理翻动烤鸟。因为表面酥焦,溢香横逸,可是内部还未熟透。
又过了半晌,烤架上的鸟儿又瘦了一圈,表皮焦黄酥脆,浓郁馥香充盈,在方圆五丈的空间内缓缓流动,聚而不散。
此时,凌云才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些瓶瓶罐罐,拔开塞子,把其中的粉末均匀地涂抹在冒着脂香的烤鸟上。
立时,香气大盛,有如实质般沁人肺腑,令人饥肠辘辘。
“凌师兄,往上面倒的是什么?竟然如此香熏。”那位愣神弟子忍不住抽搐鼻尖,再次吞咽津液,小声问道。
“是调味作料,增加烤肉的滋味。”闻言,专注的凌云缓缓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就这样,一边烤,一边涂沫香料,重复作了三遍,凌云就像技艺精湛的能工巧匠,一丝不苟地精雕细琢。两只烤鸟麦黄色泽,均匀润亮,玲珑剔透,宛若两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啊!大功告成!”
凌云感叹一声,面露喜色,把烤架缓缓移出火堆,伸手掰下一只鸟腿,随手递给那位一直吞咽口水的年青队员。
“喏,给你,尝尝我的手艺如何。”凌云伸直手臂,脸上泛起真诚的笑容,柔声说道。
“咕嘟”一声,那位队员干咽一口,目不转睛盯着浓香四溢的鸟腿,脑袋摇得像泼浪鼓,微微后退一步,仿佛避之如蛇蝎,连声应道:“不用,不用,我不吃,我不吃!”
“真不用?”凌云不解地问道。
“谢谢!真不用,我不吃荤食的,凌师兄自己享用吧。”
说着,那位队员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飘香果,轻轻咬上一口,一边盯着烤肉,一边细嚼慢咽。那神情仿佛不是在吃水果,而是在拼命抵御烤肉的诱惑。
“你们谁要吃?”凌云没有强迫,没有絮絮叨叨劝个不停,举着热气腾腾、外酥内嫩的焦黄鸟腿,从左到右舞上一圈。
“呃……”
没有一个响应,个个眼神充满诧异之色,像看一个异类似的,上下打量凌云。
“没人吃,我自己吃!”凌云讨了个没趣,心情登时低落,把鸟肉凑到嘴边,旁若无人大快朵颐起来。
“凌师兄,烤肉好吃吗?”
那位队员心中始牵挂,见凌云吃得津津有味,不禁好奇地问道。
“你吃了不就知道?”凌云心情适巧不爽,没有正面回答,不禁噎他一句。
“我从没吃过荤食,就想问问。”那位队员却不介意,实话实说,诚恳应道。
“……嗯,这个……应该很好吃,口味和水果全然不同,所以无法向你具体描述。”凌云微微愣神,一边咀嚼,一边含糊其词搪塞。
“哦!”那位队员茫然应道。
“凌师弟,你怎么能吃荤食,我们可是修士!”
忍了许久,孟炎彬终于看不下了,不禁出言相劝,语言中透出强烈的不满。
“怎么啦,难道修士就不能食荤,这是谁规定的?”
当然,凌云听出其中的意味,心情本处在被孤立的微妙境地,受此一激,倔强脾气上来,忍不住反唇相讥。
“这个……这个倒没有明文规定,不过,是约定俗成,车前大陆修士自愿共同遵守的。”
听出凌云偏激的语气,孟炎彬反而心平气和,面色柔顺,循循善诱起来。
“是呀,凌师弟,我们修士食用荤食极为不妥,完全没有好处,不能贪图一时之快呀!”一旁,洪建辉接过话茬,本着救病治人的善意,旁敲侧击。
“既然没有宗门没有这条戒律,那我就不算违规,你们又何必苦口婆心,纯粹浪费精神。不就吃只烤鸟,值得你们如此小题大做。”
凌云全盘接受傅老鬼脑海里的信息,知道修士们一般不吃荤食。不过,他来自地球,对此不以为然,依然保持这个嗜好。然而,没料想,世俗的成见是如此根深蒂固,一次突其想的尝试,令自己陷入千夫所指的尴尬境地。
“唉!”孟炎彬轻叹一声,对顽固不化的凌云大为失望。于是,缄口不语,偏转脑袋,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咯”,风卷残云般吃完一烤鸟,凌云打个饱咯,心满意足地拍拍手,在众人古怪的眼神中,把铁架及另一只烤鸟收入储物戒。
“好了,酉时到了,师兄、师弟各自行动吧,把这片林土清理出来。”
孟炎彬轻吐一口浊气,淡淡地下道指令。
……
凌云驾御飞剑,尾随在队伍的最后面。不过,本着俊脸,显得郁郁寡欢。
虽然清早列队晨训时,袁护法朗声宣布,考虑队伍已经深入迷失深林,妖兽等级显著提高,为增加灵活机动,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从今天起队员们可以御剑飞行。
当时,呼声雷动,响起一片,每位弟子脸上洋溢着激动、兴奋,望穿秋水终于等来这一天了。
可是,经过昨天食用烤肉事件,凌云明显感到队友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仿佛有种难以消除的隔阂哽在中间,一直闷闷不乐。
“唉!早知如此,就不烧烤鸟肉,当众吃食了。原来众口一词,确实可以烁骨销金,成为众矢之的的滋味真不好受。”
莫明其妙,凌云在心中长叹一声,思念叶轻风、容九变的心情愈来愈强烈,宛若身边影子挥之不去。
“剩其他队员不注意,悄悄开个小差,溜到七十九小队去探望他们?”
蓦地,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内心深处升起,宛如皓月当空,朗朗清清,极是诱人,令凌云欲罢不能。
“都想了好几天,始终没有付诸行动,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吗?嗯,今天豁出去,把这事做实。瞻前顾后,畏畏尾,终究一事无成!”
想着,想着,凌云心思渐渐活络,并定下策略。
“只是,如何才能不被其他队员察觉?免得他们认为我失踪,大张旗鼓地搜寻。”
虽然一颗心思坚定,可凌云不是一位莽汉,只逞个人之能而不顾全大局。
“嗯,先要让他们放松对我的留意,对,就这么干!”
略一思索,凌云没有想出可以瞒天过海的惊世妙计,只凭心中一厢情愿,率性地认为可行。于是,决定放手一试。
接下来,凌云灵力一送,催动脚下飞剑,化作一条欢快的鱼儿,一个灵活摇摆,过前面队员,向前窜去。
就这样,凌云忽前忽后,忽左忽右,行踪飘忽不定,令人难以留心。
“哈哈,这个法子果然奏效。他们原本对我心存芥蒂,避之不及,再瞅我游手好闲,不思进取,更加不屑,彻底死心,纷纷对我视而不见,任由我逍遥自在。”
眼见时机成熟,凌云心中暗喜,故意放慢飞行度,远远吊在队伍后面。乘前队员不注意,缓缓催动飞剑,划过一道弧线,悄悄朝右边溜去。
全力放出神识,凌云小心翼翼避开其他小队,脚底源源不断送出灵力,化作一条蛟龙,疾行进。
不一会儿,穿过七十八小队的狩猎范围,闯入七十九小队阵地。
远远感觉五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飞行在前方,凌云收敛身上灵力,稍稍犹豫,便远远跟了上去。
“叶轻风和容九变在哪里?”隐约看见晃动的人影,凌云放慢度,与他们保持一致步调,并运足目力,认真搜寻起来。
“嘻嘻,看到他们了,在队伍的中后部。”猛然见到亲近人的容貌,凌云喜形于色,微微愣神。
……
“轻风,今天一路上遇见的妖兽数目比昨天少上许多。”容九变一副散漫的神情,与叶轻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嗯,是少了许多,好无聊呀,而且,正如袁护所说,妖兽的法力明显强大,比筑基修士不逞多让。”叶轻风随口应道。
“是呀,这不,师兄们担心生意外,把我们炼气期弟子围在中间,保护得严严实实,生怕我们被妖兽伤着。”容九变感慨一声,恹恹说道。
“唉,他们心意虽好,却让我高兴不起来,今天你我一个法术都没有出,无聊透顶。刚刚听到前面动响,急冲冲赶上前去,可是战斗已经结束,只有干瞪眼的份。唉!”叶轻风连连叹息,恨自己帮不上忙,感受不到狩猎的趣味。
“算了,轻风,不需介怀,谁叫咱们修为低微呢。既然不让我们担风险,不让我们参加战斗,嫌我们碍手碍脚,我们何不落得个轻松逍遥,一心一意当看客,权当一次舒心惬意的远游。”
容九变只是“幻形宗”派来学习观摩的弟子,完全没有融入“落星门”,向来不思进取,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九变,难得出来一趟,就这么瞎混,那也太没劲了!”叶轻风对容九变的论调不敢苟同,不满地应道。
“那你想怎样,就凭咱们的修为,还想大出风头,干出一番动响来?轻风,抛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吧,老实闲着吧,别自讨没趣。”容九变不以为然地回应道。
“唉,不知凌大哥是否混得风生水起?他们小队已经两次荣获狩猎行动的第二名了。”
忽地,叶轻风没来由地想起凌云,神色一黯,不禁出言提及。
“那是肯定的,凌大哥的修为可不一般,综合实力可以和筑基后期弟子相提并论。嗯,要是能和凌大哥在一个小队就好,由他罩着咱们,咱们跟着沾光,同样可以混得风生水起。”
闻言,容九变眉飞色舞应道,仿佛凌云就在身旁,与他们并肩作战。
第二百八十章 难以启齿的任务
“轻风,我是凌大哥!”
蓦地,一道微弱的声音顺着轻柔的风儿,飘入叶轻风耳畔,令其微微愣神。
“唉,我今天是怎么啦,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居然出现幻听。”很快,叶轻风回过神,一脸茫茫然,冲容九变感慨道。
“怎么啦?”容九变一脸关心问道。
“没什么,或许想念过度,刚才恍惚间,听见凌大哥叫唤我。”叶轻风讪讪地笑笑,道出实情。
“九变,我是凌大哥!”
“啊!轻风,有古怪,你刚刚提及,我脑海里就有反应了。就刚才,我也仿佛听见凌大哥的叫唤,难道这个能传染?”
忽地,容九变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紧张兮兮地反问道。
“不会吧?你也有这种感觉,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说咱们惺惺相惜,英雄所感略同?”
叶轻风面露狐疑之色,可嘴上却不这么,委婉问道。
“轻风,我是凌大哥,就跟在你们队伍后面,你和九变说一声,寻个机会偷溜出来,咱们兄弟三个小聚一会儿。”
凌云运用聚音成线的法术,分别会知两人,而后,把主要意思告诉叶轻风,让他代为传达。不过,凌云修为不够,远距离传音,略显吃紧。话音传到两人的耳畔,已经缥缈模糊,细不可闻,犹如梦中的喃喃呓语,令人难以笃信。
“啊!”这回轮到叶轻风,立时像受到惊吓的兔子,打了个激灵。而后,不由自主扭转脖颈,贼头贼脑地迅向后瞥了一眼。
“九变,告诉你一件事情。”叶轻风神秘兮兮地说道:“不过,不许回头看,不许惊呼出声。”
“什么事呀,搞得如此神秘。”瞅着叶轻风狡黠的眼神、紧张的面容,容九变好奇心骤增。
“嗯,凌大哥就在队伍后面。”叶轻风凑过脑袋,压低声音,煞有介事说道。
“啊!”容九变不禁轻呼出声,不由自主偏过头,向后看去。
“咱们得想个法子,避过师兄们的耳目,和凌大哥汇合,他正等着呢。”叶轻风秀眉微蹙,沉思道。
“有何可想,尿遁呗,哪道他们会跟来?瞧我的。”
容九变不假思索,一个鬼点子脱口说出,仿佛此道高手,历练过数十次。
“欧阳师兄,我要去方便。”容九变面色不改,理直气壮地大声嚷嚷。
“去吧,随便找个地方,何必如此嚷嚷,多大的事,还想闹得众人皆知。”欧阳修又气又恼,拿这位调皮捣蛋的师弟毫无办法。
“那我去了,就在队伍后面的灌木丛后。嘿嘿,别人盯着,我方便不出来。”意料之内,容九变嘿嘿一笑,心中那个得意呀,可嘴上仍旧絮絮叨叨解释个不停。
“轻风,你刚才不是说也想吗?走,一起去,有个伴。”容九变倏地话锋一转,偏过面颊,好整以暇问道。
“啊,对呀,听你这么说,感觉更强烈了。走,一起去,好有个照应。欧阳师兄,我和九变师弟去去就回。”
叶轻风会意冲容九变俏皮眨了一眼,从容不迫应道,一唱一和,仿佛真有那么回事。
“去吧,去吧,别走远了。”
欧阳修没好气应道,于心中暗想:“真是一对形影不离的活宝,方便都同一时间。”
……
“凌大哥,凌大哥,你在哪里?”
叶轻风和容九变驱动飞剑,一溜烟的功夫来到后面的灌木丛后,探头探脑地搜寻。
“我在这儿!”凌云从一颗大树后面闪身而出,驱驾飞剑快迎上。
“啊,凌大哥,几天没见怪想你的,刚才还念叨呢!”叶轻风星眸一亮,喜孜孜说道。
“就是,就是,如果我们分在一个小队就好喽!”容九变对此耿耿于怀,不禁念叨起来。
“我也挺想你们,这不,偷偷溜出来看望你们。”一缕亲切的暖意缓缓从心田升起,令凌云十分受用。
“凌大哥,掘地三尺那件事情当真由你引?”
知道会面时间不会很长,容九变很八卦地问道。
“好像是,这是我干的又一件蠢事,九变,不会怨我吧?”凌云面色一窘,难为情地问道。
“不会,不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点劳累何足挂齿。”叶轻风迭忙接过话茬,抢先应答。
“我当然不会,不过腰痛腿酸罢了,一想是凌大哥的杰作,便无话可说。可是,别的队员不这么想,说你好大喜功,爱出风头。嗯,还有人做了一打油诗呢。”容九变却无所顾忌,大大咧咧地揄揶道。
“哦还有打油诗作赋,说来听听,没料想我成名人喽。”凌云知道定会被批得体无完肤,可惜木已成舟,无可挽回,只好硬着头皮,漫不在乎问道。
“呵呵,听好了,这诗是这样:七七小队二春虫(蠢),没头没脑又多嘴。掘地三尺瞎忙活,大坑小坑连成天。”
容九变嬉皮笑脸,眉头一挑,绘声绘色吟咏起来。
“什么叫二春虫?难道指二个人?”
凌云先是讪讪一笑,自我解嘲。而后,一知半解恳切请教。其它三句意思明摆着,真令他羞愧难当。
“蠢嘛,春字低下两条虫,这都不懂!”容九变不屑撇撇嘴,淡淡应道。
“呵呵,原来如此!”凌云恍然大悟,忍俊不禁,对诗人玲珑心思大为敬佩。
“凌大哥,以后行事可要三思而行呀,如此……如此为之大大不妥。”叶轻风一心为凌云好,又不敢以小犯上,喋喋不休地说教。于是,嚅嚅喏喏稍稍提上一句。
“就是,就是,以后这种吃力不讨好馊主意再也不能提,免得又被人说成二春虫,令我们脸上无光。现在,我和轻风在队员们面前都抬不起头了。”容九变迭声附和,乘机数落凌云。
“呵呵,以后注意,以后一定注意!”凌云堆起笑容,一副虚心接受、知错就改的神情。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溜回报到了,明天再来找你们。”
原本以为三人会面后,会有一番高谈阔论,相谈甚欢,其乐融融。没料想,愿望通通落空,换来好一阵狂轰乱炸,好一顿埋怨、说教。于是,凌云去意渐生,出言辞别。
“嘻嘻,正好,我们也要赶回去了,免得欧阳师兄又要唠唠叨叨没完,说什么方个便,怎需如此长的时间,难道生孩子去了。”
容九变学着欧阳锋低沉的嗓音,阴阳怪气说道。
“呵呵,九变就爱模仿别人,不说了,走也!”说完,凌云脚下一催,化作一条矫天游龙,一闪而没。
……
夜幕再次降临,一堆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再次呈现在静谧的森林,迤逦绵延,好似一条火龙默默匍匐在漆黑的森林中。
一天下来,高手如云的八十小队不负重望,毫无悬念夺得第一名,无论妖兽的数量,还是质量,皆远远出第二名七十七小队。
又到欢乐休闲时光,一阵悠扬甜美的歌声袅袅升腾,在森林上空徐徐环绕,随着晚风和篝火引的热流荡漾,飘飘渺渺,远远传播这喜悦的种子。
凌云与队员围坐在光耀横溢的篝火前,没了往日风光,显得孤影孑然。看来,队员们对于他开荤一事,仍旧心存芥蒂,把他当作特立独行的异类,冷淡处理。
……
远离篝火龙的密林深处,一处宽阔空地清溜洁净,枯叶、杂乱的灌木丛被一扫而光。
一个巨大、华丽的六角形临时行宫坐落在暗红色的平地,三丈见方,由湛蓝的玉石堆砌而成,精雕细镂,气派奢华。
古香古色的玉质宫殿灵力充沛,表面幽蓝莹光蒙蒙闪烁,流光溢彩,把方圆十丈映得清清朗朗,宛若仙界的阆苑宫阙忽现人间。
玉质行宫设计巧妙,面积虽小,可五脏俱全。丈许高的半圆拱门挂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玉珠,分卷成束用丝带固定在两边。
宫阙每个面皆开一扇窗户,靠近大门那扇,薄如蝉翼的鲛绡半悬空中,可以清晰看见内部景象。
这是一个小型会客厅,临窗放着一张暗红方木几,两位女子靠窗而坐,一位气定神闲,一位稍显急躁,美目闪烁连连。
“玉珍姐,听雨师姐怎么还不来?”袁曼玉一只玉手支着刀削般下颌,流转美目,顾盼神飞,淡淡瞥了窗外一眼,轻声问道。
“急什么,就算她来了,也没你什么好事,唉!”
平玉珍一改往日严峻的表情,轻叹一声,目光中若有所思。
“什么没好事?玉珍姐,说明白些。”袁曼玉蛾眉微蹙,一头雾水问道。
“没什么,到时你自然明白。”平玉珍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
“好呀,你和听雨师姐一起瞒我事情,合伙欺负我!”闻言,袁曼玉俏靥微嗔,流露少女般妩媚,极是传神,令人心摇意动。而后,若有所思,面颊悄悄爬起两团红霞,更显妖娆艳妍。
话音刚落,密林上空繁茂的枝叶无风自动,摇曳出一个空洞,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缓缓降在美仑美奂的宫阙前。
“谁敢欺负我们曼玉师妹,难道吃了壮胆仙丹,哼,我找他理论去。”
叶听雨身形不顿,一面收起飞剑,款款踱起会客厅,一面微笑着调侃说道。
“你,还有玉珍姐,合起来对付我!”袁曼玉微撅朱唇,悻悻然应道。
“哈哈,曼玉师妹果然冰雪聪明,心思玲珑剔透,根本不需点拨,便猜得一清二楚。师妹你同意啦?”叶听雨体态优雅地坐下,开门见山问道。
“什么一清二楚,我一点也不知你们说些什么?”虽然袁护法隐隐约约窥得一点端倪,可是,少女的娇羞令她不敢往深处想,故做糊涂问道。
“曼玉师妹,不是师姐和闹着玩,这是任务,小姐对这次行动很重视,当作一次心炼历程。说是一切后果听天由命,却让我全权负责,尽善尽美,不能出一丝差错。”
刚刚坐定,叶听雨面色一敛,严肃认真地说道,担心师妹心不甘,情不愿,羞赧推辞。于是,大道理先讲上一通,希望师妹顾全大局,牺牲小我。
“听雨师姐,说吧,我理会得,定然不负小姐期望,配合行动,把计划布置得天衣无缝。”
闻言,袁曼玉挺直玉腰,目光坚定,一副义无反顾的神情。
“咳咳,这个……这个……真是难以启齿,曼玉师妹,师姐托付的任务有些…有些不情之请,希望师妹体谅,师姐确实为难呀!”
见师妹义不容辞,毫无畏惧、退缩,叶听雨反而扭捏起来,吞吞吐吐说道。
第二百八十一章 邂逅?
“说吧,听雨师姐,既然是任务,终究要有人去做。而且,比起师姐们在外奔波,出生入死,这种事情根本不算什么,曼玉心甘情愿。”
袁曼玉面颊两片红霞渐渐消退,残存的绯桃衬托沉稳睿智神情,更显晶莹剔透。
“那好,师姐就直说了,希望你不要生气。”叶听雨目光如水,淡淡凝视师妹那张精美绝伦的面靥。
“狩猎行动进行三天,渐渐深入迷失森林边缘地带,按照现在的度,不出意外,再有五天行程,队伍就将抵达碧睛雷鹏的巢穴。”
“但是,摆在我们面前的,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内务堂堂主任护法。唉,真不知小姐心里如何考虑的,既然想给潜伏宗门奸细一个永生难忘的记忆,又何必派他出山跟队,掣肘碍事,增加我们顾虑,无法大展拳脚。”
“唉,小姐是想考验我们哪!或许,正如听玉所说,小姐把这次行动当作心炼历程,并不在意结果。唉,小姐的心思向来高深如海,又岂是你我所能揣测的。”
蓦地,平玉珍轻叹一声,插一上句,抒心中的感慨。
“是呀,既然如此,我们只好考虑周全些,把各种可能生的情况都想到,并一一化解,防范于未然。”
被贸然打断话语,叶听雨一点没动气,静静聆听,而后,继续说道。
“师妹,你也知晓,任护法不是我们‘柔水谷’弟子,后来加入‘落星门’的,许多机密并未参与其中。而且,任护法性情敦厚耿直,为人堂堂正正,行事虽说有些迂腐,却总是光明磊落,令人心生敬仰。”
“可是,我们这次清剿行动稍欠光明,更加不能让他得知,否则必会掀起轩然大波。然而,任护法做事一丝不苟,每次巡察密林前方动静总是认真细致,从不敷衍了事。”
“然而,师姐正是担心这点,如若被他先一步现前方的碧睛雷鹏,只怕所有计划,所有准备,通通付之东流,功亏一篑。”
“所以,师姐想请师妹出手,扰乱任护法的心神,让他无法正常逡巡。如此一来,碧眼雷鹏的秘密就不会暴露,一切行动将按照我们设计的路线进行。”
为了让师妹尽心尽力,叶听雨费好大一番唇舌,把前因后果说得明明白白,令她没有一丝回旋、推脱的余地。
“听雨师姐,难道现在就去…就去”
想了半天,袁曼玉也没想出一个贴切的措辞,因为“勾引”两个大字蓦然浮现脑海,闪着炽热光芒,晃来颠去,令她羞愧难当。
半晌,袁曼玉贝齿轻咬朱唇,微微的疼痛刺激,才使得集中生智,接着说道:“就去接触任护法未免太早些,还有五天时间呢,你们这是把我往火坑上推呀,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说着,说着,袁曼玉面靥绯红的桃腮再次呈现,娇羞微嗔道。
“嘻嘻,这不是深谋远虑、长远考虑嘛!”叶听雨堆起亲切的笑容,陪笑道:“这样做有三个好处,师妹听我慢慢道来。”
“其一,现在就与他接洽,凭师妹的天姿国色,用五天的时间给他灌**汤,包他神魂颠倒,不知东西南北,辨不清方向。”
说到这里,叶听雨故意顿上一顿,瞅瞅师妹的反应。
“啐!听雨师姐尽是瞎说,扯那些没有的。”袁曼玉轻啐一声,汪汪的秋水剪瞳流光溢彩,颤动眼帘上长长卷曲的睫毛。
“其二,提早时间接洽,而且显得从容不迫,不着一丝痕迹。如若事出当天找上他,阻碍他例行的巡视,太着痕迹,好似临阵磨枪,即使事成,过后定然会起疑心。既破坏师门团结,也显然咱们手段低劣,本事不够高明。”
“其三,如若事情顺利,混入宗门的奸细伤亡惨重,影响恶劣。我们可以把这次事故原因住你俩身上推脱,好似你俩的失职照成。如此一来,整个行动计划完美无缺,可以说天衣无缝。”
“师妹觉得如何,师姐考虑得是否周全?”
最后,叶听雨兴味盎然问了一句。
“唉,听雨师姐心思七巧玲珑,考虑问题面面俱到,师妹还有什么可说的,只好奉命行事喽。”
袁曼玉轻叹一声,知道一切准备就绪,事情不可逆转,就等自己执行。就好似一个连环**阵,自己是第一个深陷其中的人,引连锁反应,从此不可收拾。
“难怪小姐派听雨师姐主持宗门以外的事务,皆因知晓听雨师姐乃是大将之才,堪当大用呀!”
无可奈何之下,袁曼玉不甘就此认命,于是,出言调侃,而后,话锋一转,委婉说道:“不过,如果任仁焕这只呆鹅不肯就犯,对我的**汤视而不见,把事情弄咂了,可别怪师妹呀!”
“师妹不需如此妄自菲薄,只要师妹肯亲自出手,任护法一准束手就擒,毫无反抗。哈哈,这点师姐笃信无疑。”叶听雨抿嘴一笑,一副心花怒放的神情。
“其实任护法这人真不错,论相貌,气宇轩昂,论品性,忠厚诚实,论学识,博学渊远,论心性,开朗勤恳,论修为,前途无量。”
蓦地,向来寡言少语的平玉珍轻启红唇,不吝赞美之词,对任仁焕赞不绝口。
“呃……”
袁护法和叶听雨一脸茫然,面面相觑,不知平玉珍所言有何用意。
“如果曼玉师妹和任护法相谈甚欢,两情相悦,不妨顺其自然,继续交往。即使结为令人羡慕的双修仙侣,也不是不可。如果你俩当真情深意切,我想小姐一定不会阻挠,反而会大力撮合,成就一段美景佳话。”
接下来,平玉珍说出一段石破惊天话语,振聋聩,令两人反应不一。
“是呀,不错的选择,师妹可以考虑,考虑!”
叶听雨神色一黯,想起自己在外飘泊的日子,刀光剑影无处不在,尔虞我诈令人防不胜防,不禁感同身受,低声喃喃,好似梦中呓语。
“哼!玉珍师姐,胡说些什么,怎能往这事上牵强附会,气死我啦!”
霎时,袁曼玉羞赧难当,赤霞双飞,不禁用力一跺玉足,娇嗔喝道。
“不理你们了,我出去走走!”说完,袁曼玉感觉更加难堪,只觉空气凝滞,令她呼吸不畅。于是,假装生气,步履比平时快上一倍,溜之夭夭。
“师妹,散心可以,顺带把任务完成喽!”叶听雨凝视师妹的背影,面带笑意,脱**待一句。
……
不知过了多久,袁曼玉怦怦然的心跳渐渐平复,缓缓收回飘荡的思绪,摈弃心中一切杂念,脑海渐渐清明。
“唉!这个任务呀!”
袁曼玉轻叹一声,临行前听雨师姐的交待不由自主浮现脑海,令其好一阵烦闷。
“现在几时了?”
袁曼玉小声问自己,以排解心中的惆怅。
“啊,天哪,已经子时啦,不知不觉中光阴就悄悄溜走了。”袁曼玉惊呼出声,若有所失地收起“朔望仪”。
“算了,还是去执行那个可恶的任务,否则又要被她们调笑,说我胆小羞怯。唉,可是即使圆满完成任务,又如何?不一样是她们取笑的对象。”
想着,想着,袁曼玉令自己陷入两难境地。
“啐,不要想那许多,真是自寻烦恼!”袁曼玉轻啐一声,提振精神,认真琢磨接下来的事情。
片刻,袁曼玉昂起螓,退出浅浅的沉吟,自言自语道:“嗯,就这么做。些时,任仁焕应该出来巡逻了。”
说完,袁曼玉放出飞剑,化作一道紫光,消失在寂静、漆黑的密林中。
……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何以打?情丝长长,杂乱如麻,何以厘清?”
任仁焕缓缓张开眼睛,星眸闪耀如黑曜石般深邃,只是瞳孔深处仿佛蒙上一层迷纱,更添成熟的男士魅力。
“唉,该起身巡视了,如果有高阶妖兽冒失闯入弟子们的阵营,就大事不妙了。”
一种难以排遣的孤独思绪围绕心田,令任护法不禁低声喃喃,好似要找个出口宣泄一般。
接着,任仁焕长身而起,收起玉垫,放出飞剑,化作一道白芒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
“咦?前面有火光,难道哪位胆大包天的弟子偷偷溜了出来,躲在这里戏耍?”
蓦地,一缕缕红光穿透在黑暗中,宛若鬼影幢幢的巨大树杆,映入任仁焕的眼帘。
“这还得了,简直胆大妄为,拿自己小命开玩笑。上去定要一顿痛叱,批得他体无完肤!”
任仁焕心中一惊,迭忙催动飞剑,加快度前行。
前面景象渐渐清晰,一个米许高的火堆,熊熊火焰不停上下窜动,一条黑色影子拖在微亮的地面,长长宽宽,蜷成一团,辨不出男女。
“是哪位弟子偷偷溜到此处,快快报上名来!”
任仁焕凭着心中的成见,让定是门中弟子的鲁莽行径。于是,人未到,威势先到,大声喝道。
……
火堆边上那人影,一声不吭,置若罔闻。
“这还得了,难道我在门中的威信已经堕落到如此低微的地步,浑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哼,这回算你倒霉,休怪我冷酷无情,痛下狠手,把你当典型抓,杀一儆百!”
一种被人轻视的羞恼在内心翻腾,任仁焕不禁恼羞成怒,面色一敛,严肃地本板起脸。
“谁?谁在这……”
任仁焕压低音线,浑厚有力,宛若黄钟大品,大声喝道。可是,当那件鲜明的紫色衣裳、熟悉的窈窕背影猛然闯入眼帘,剩下的话语嘎然而止。
袁曼玉没有回头,没有应声,静静蹲蜷在火堆旁。一只手抱膝,一只手从身边一沓黄色符纸中,抽出几张,掷入火堆中,默默凝视它们一点、一点被火焰吞噬,一点、一点缩小,最后完全化成灰烬,随着升腾的热流,在空中冉冉飘扬。
第二百八十二章 印象
“袁…袁护法,是你呀!刚才以为哪位弟子私自潜入密林深处,所以显得怒气冲冲,语气重些,那不是针对你,请别怪罪呀!”
任仁焕先是微微愣神,很快,反应过来,迭忙解释赔不是。
“没关系,任护法尽职尽责,是宗门的表率,我又怎敢怪罪。”袁曼玉没有转身,幽幽应道。手起手落,继续往火堆扔掷黄色符纸,显得恬静优雅。
听出袁曼玉语气中淡淡的幽怨,任仁焕不知所措,一时间无法对答如流,不由暗暗羞愧:“任仁焕呀,任仁焕,平日里饱读诗书,学识渊博,自命风流,怎地机会就在眼前,可胸中那些鸿鸿大志一点也派不上用场,居然畏畏尾,连话都不会说。”
半晌,任护法洒然一笑,轻轻纵下,收起飞剑,故作潇洒,双手负背,迈着平稳的步履,踱到火堆一旁二丈无处,远远地瞧着袁护法。
“迷失森林的夜晚静谧诡异,暗夜如墨,树影幢幢,阴气森然,宛若神魔乱舞。袁护法,白天操劳、操心,如此寂夜何不早早休憩?”
略一思索,任护法故意措辞幽寒,营造出一种恐怖、阴森的气氛,可令闻者耸然。如此一来,身为高大刚阳的翩翩男士便有了用武之地,可以用那颗炽热的炭心去温暖女子赢弱的心灵。
“啊”
闻言,袁曼玉绛唇微启,轻呼之声。
任仁焕心中一喜,暗道:“难道刚才精雕细琢的措辞,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不过,瞅袁护法平时的表现,身为‘戒律堂’堂主的她,相来刚强,从未像今晚这样柔弱。”
可是,这一瞬的喜悦并未冲昏他的头脑,转念一想,隐约觉得不妥,心情起起伏伏,踌躇不定,理不清头绪,不知袁曼玉心中是何感受。
俗话说,沉默是金。于是,任仁焕选择了沉默,静观其变,等待下文。
“毕剥,毕剥!”
一时间,气氛凝滞,场地一片静悄悄,仅有偶尔暴起的火星,瞬间照亮两人绰约脱尘的面庞。
“唉!”
须臾,袁曼玉轻叹一声,幽幽说道:“任护法也感受到迷失森林中浓稠阴森幽寒呀!不知是否察觉林中冲天煞气、怨气,以及千年来,在密林上空凝而不散,由那场可怕战争引的恐惧怖念。”
任仁焕松了一口气,暗道:“原来如此!袁护法只是心生感慨,心情激荡下的惊呼,还好,没有会错意,乱说一气。”
“嗯,深有感触呀,此时此刻,置身在迷失森木边缘,细细聆听,仿佛能听见五千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战争,轰隆隆的剧烈斗法声,双方人员伤亡的惨叫声,森林焚烧的咧咧声,大地颤栗悲恸的哭泣声。”
略一思索,任仁焕整理思路,顺着袁曼玉的话意,开始口若悬河。
话毕,任仁焕只觉用词华丽,对自己口才极是满意,未免洋洋得意,于是,流转目光,淡淡朝袁曼玉看去。
……
换来的又是一阵沉静,袁曼玉不为所动,没有马上接口,令任仁焕大失所望,犹如重重一拳打在空处,毫不着力的难受。
半晌,任仁焕受不了冷场的气氛,柔声问道:“袁护法,你烧这些符纸是为何?”
“这些天在迷失森林中穿梭,强烈感受其中浓烈的煞气、阴寒的怖念,想起五千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人类与妖兽之间的战役,不禁思绪万千,联想起现在安定,以及太平盛世下面的暗潮涌动。不知怎地,百感交集,一缕情怀深陷其中,无法释怀。”
说到这里,袁护法终于缓缓抬起螓,款款偏转面颊,用明眸善睐的双眼默默凝视任仁焕。
感受如水的目光,看着美艳绝伦的面靥,任仁焕一阵心醉神迷,心湖荡漾。
“啊,没想袁护法坚毅外表、以及天仙般绝美容颜里面,蕴藏一颗如此悲天悯人的心灵,真是没看出来。唉,看来对她的了解太少,太肤浅了!”
念及于此,任仁焕一颗炭心倏地炽热,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冲动,一种想要深入探究的冲动。
“袁护法心怀慈悲,一颗七窍玲珑心灵可以感天动地,穿越时间、空间的限制,在浩瀚壮阔的历史长河中畅游,尽情享受其中的无与伦比的悸动。身为男子,仁焕犹有不及,汗颜哪!”
任仁焕舌灿莲花,不吝华丽词藻,眨眼功夫,仿佛一座美仑美奂的阆苑仙境便在唇舌间诞生了。
“尽是诌媚逢迎,一点懂不含蓄之美。玉珍师姐还夸他,说什么论品性,忠厚诚实,论学识,博学渊远,论心性,开朗勤恳。依我看来,论品性,拘泥迂腐,论学识,低俗小乘,论心性,好高骛远。”
袁护法受尽推崇,被任仁焕捧得高高,宛若九天仙女飘落凡间。然而,这一切皆是在她精心设计之下进行的。
所以,袁护法并没有融入其间,感受任仁焕的真心实意,只觉一阵没来由的烦躁,产生些许反感、抵触情绪,甚至觉得虚情假意的成份大有可能。
想着,想着,袁护法顿觉索然无味,去意渐生。于是,随手把剩余几一小沓黄色符纸,扔起火堆,站起身上,默默瞅着威势猛涨的烈焰。
“祝愿那些长眠在迷迭森林下面豪杰们的英灵能够安息,不枉我一番诚心祈祷。”
说完,袁护法转身,冲任仁焕嫣然一笑,柔声说道:“谢谢任护法,在这样一个寂静、伤感的黑夜陪着我,为我排遣心中的忧郁,谢谢!”
“啊,不客气,我也是恰巧路过,一切自然而然,实在没有好谢的。”
没曾想一次浪漫的邂逅如此快便结束,始料不及,任护法稍感局促,吐音无法连贯,更别谈抑扬顿挫。
“啊,我忘了,任护法刚才正在巡视森林的,真是打扰了!”袁护法那对秋水剪瞳倏地微亮,略带歉意说道。
“没关系,长夜漫漫,不可能逡巡不停,而且这里乃迷失森林边缘,理应没有高阶妖兽出没。再说,一会儿功夫能生什么变化。”
渐渐地,任护法恢复往日的风度翩翩,话语流利起来。
“那我先行一步,任护法明天见!”
袁曼玉再次冲任仁焕嫣然一笑,绽出一朵灿烂的鲜花,把他魂儿勾到九霄云外。而后,放出飞剑,化作一道紫芒,消失在寂静的夜空。
“对了,麻烦任护法帮我把火堆给熄灭了,咯咯咯!”
远远地传来一阵缥缈的天籁声音,其中夹杂银铃般笑声,再次令任仁焕失魂落魄。
“唉!”
任仁焕回过神来,轻叹一声,神色寂廖地出一法术,把火舌雀跃的火堆熄灭。霎时,大地一片黑暗,墨色重新笼罩密林。
“唉!”任仁焕再次长叹,放出飞剑,开始剩余的行程。
……
“哎呀,现在几时了,怎么凌大哥还不来?不是说好,今天会来看我们的。”叶轻风仰面瞅了瞅天色,向一旁的容九变抱怨道。
“就是,就是,再过一会儿,太阳就要下山了。凌大哥真是的,没有一点时间观念。”容九变轻松耸耸肩,漫不经心附和道。
就在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叶轻风耳畔响起。
“报告欧阳师兄,我要去方便!”叶轻风精神一振,大大咧咧嚷道。
不等欧阳修应答,叶轻风又冲容九变嚷道:“九变,刚才不是说也想吗?走,一起去,有个伴。”
叶轻风面不改色,把昨天那一套原原本本搬出来,几乎一字不动。
“去吧,去吧,快去快回,别像昨天一样久,令人担心!”欧阳修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挥手同意,加上一句叮嘱。
“知道了,走,九变!”叶轻风打声招呼,操纵飞剑,划出一道半圆弧线,掉头朝后飞去。
……
“嘻嘻,你俩又是借口尿遁,也不怕人察觉。”凌云躲在一丛丈许高的灌木丛后,冲叶轻风和容九变调侃道。
“怕什么,就算他们知道又怎样,难道真的跟过来,看我俩尿尿!”容九变不以为意,自信满满应道。
“如果他真过来,你们没有尿意怎么办?”百无聊赖,凌云顺着话意调侃。
“这还不好办,就说被人看着尿不出,下次再来。”容九变应答如流,好整以暇。
“哎呀,九变,听你左一个尿,右一个尿的,我现在真想尿了!”叶轻风呵呵一笑,猛地暴出一句。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了,哈哈!”容九变一咧嘴,乐不可支。
“哈哈,我也有了,咱们一起!”仿佛受到感染,一缕淡淡的迫意从小腹缓缓升起。
于是,三人解带松裤,并成一排,对面前那丛灌木仔细浇灌起来。
“凌大哥,这次狩猎行动还有几天?如果一直这么下去,重复又重复,不改变花样的话,真没什么意思,不如回山门修炼呢!”
容九变在一片哗哗声中先问。
“我又不是执法队员,怎么知道。咦,九变,出前你可是嚷得最欢快那一位。怎么啦,才几天功夫,新鲜劲头刚过就不满啦,你这门变化功夫真不赖,果然不愧为‘幻形宗’的高徒,深谙其中三昧。”凌云低头瞅着水线,随口应道。
“哼,胡说什么呀,凌大哥,这是事实嘛,确实没有新意,与我‘幻形宗’何干?”闻言,容九变顿声不满,不由得撅起小嘴。
“对了,凌大哥,成为一位光荣的执法队员事情进展如何?有戏吗?”叶轻风忽地想到这个问题,偏头问道。
“不知道。唉!经过‘掘地三尺’事件后,袁护法对我的印象一落千丈,前途茫茫,非我等可以揣测,听天由命吧!”
凌云略一思索,兴味索然应答,袁护法那狠狠一盯徐徐浮现脑海。
第二百八十三章 心里谁更重
五天就这样悄悄过去,对于近五千“落星门”弟子而言,最初的新奇感渐渐褪去,日子过得不波不澜,却有滋有味。
这些天来,总有小队偶尔遇上等级高些的妖兽,斗法的响动喧闹冲天,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当然,在队员口中所谓高级妖兽,不过实力堪比筑基中、后期而已。但是,对于这些初出茅庐的弟子而言,就是上天赐给他们最好的狩猎对象。
围捕时即紧张又刺激,有时狭路相逢,双方皆是措手不及,一不留神,战略布置不够完善,场面混乱不堪,让妖兽寻着薄弱点突围出去的情形,比比皆是。
凌云得闲,悄悄溜出队伍,找叶轻风和容九变去了。其实,几天下来,这种客串访友、交流经验的情形在每个小队时有生,队员们见怪不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决不会强加干涉。
……
夜幕降临,如炽的篝火旁边,凌云盘膝端坐在玉垫上,盯着跳跃的火焰呆呆出神。
“下午时分,我和轻风、九变谈笑风生时,仿佛一道人影从眼前一闪而过,感觉十分熟悉,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我队的队员?嗯,大有可能,否则不会眼熟的感觉,仿佛是一位极其熟络的人。可是,他会是谁呢,穿过七十九小队的地盘去见谁呢?”
“啊,七十九小队隔壁就是八十小队,等等,好像有点头绪了。这个人是…是…对了,是百子仪,一定是他。”
“呵呵,没想到本队除我外,又出一位开小差的。或许他是去偷窥静娴的,不过,那道人影飞过不久,又急冲冲掠回,好似半途而废。嘿嘿,这个色大胆小家伙,有贼心没贼胆,临阵脱逃,肯定怕被静娴察觉。”
想着,想着,凌云愈来愈笃信,觉得自己的推理丝毫不差,宛若亲眼所见,历历在目。
“既然他不敢去偷窥,那咱去,明天抽个空,去瞧瞧名声大震、狩猎成果远远过我们的八十小队。”
有了一个引子,凌云好奇心大盛,于是决定一探究竟。
……
密林深处,诡秘的黑暗有若实质,化作一个个幽灵觅藏在最阴森的角落,偶尔,远处传来一声鬼哭狼嚎般怪叫,烘托迷失森林深夜可怕的寂静。
一个火堆在密林深处显得十分显眼,袁护法和四天前一样,默默蹲着,拿起身旁的黄色符纸往火堆里送,明亮的火光照在绝美、恬静的玉靥,更添梦幻般光晕。
自从有了那晚短暂的邂逅,任仁焕有一种难言的情感在心中缓缓流动,不能自已。
于是,每天晚上酉时出巡时,一颗心不由自主紧张、期待起来,希望能再次遇见心仪的袁曼玉。
令他心花怒放的是,袁曼玉有着一颗悲天悯人的善良心灵,那晚的举动并非心血来潮。所以,每当一缕闪动的红光远远穿透黑暗,映入眼帘时,他高高悬挂的心总算安稳落下来。
不过,与第一次不同的是,任仁焕并不有贸然前去打扰。并不是怕唐突佳人,而是心中隐隐不安,仿佛有一种惆怅的情绪左右他的思想,令他无法畅快地和袁曼玉交谈,委婉表达心中的情感。
于是,四天来,任仁焕总是远远伫立在黑暗的树影下,静静地凝视袁曼玉窈窕动人的背影、赢弱娇柔的身躯,细细体会无声胜有声的心灵悸动。
四天了,总也看不够,任仁焕像一根木桩杵在那儿,除去柔情似水的目光,整个仿佛已经与四周的黑暗融为一体。
“唉,过了今天恐怕再没有机会,能够如此安静地关注她的一举一动,看到她温柔婉约的一面。明天,或许就是狩猎行动的最后一天,平护法今天忽然过来告诉我,说队伍渐渐深入迷失森林,遇到的妖兽愈来愈强悍,为了牢牢掌控局势,不能再往前行。”
“唉,其实那些妖兽一点也不强悍,达到筑基后期修为的少之又少,凤毛麟角。有我们三位护法打头阵,事先巡察,防范于未然,队伍即使再前行三、五天,又怎会有危险?”
“唉,真希望队伍能够一直前进下去,那样,每天晚上我就可以默默守候在火堆旁,远远凝视袁护法,被一种难以言表的情感所包围,滋润心灵。”
看着,看着,任仁焕不由痴了,心泉潺潺流动,洗涤全身,只愿地久天长,时间定格这一刻。
“这头呆鹅不会一直傻站着吧?四天了,真沉得住气。不管前面几天,那些只是铺垫,爱理不理,就算前来搭讪,我还不乐意奉陪呢。可是,今天晚上是关键,一定要圆满完成听雨师姐托付的任务,让他失魂落魄,无法正常巡视。”
“可是,可是,如果他不主动上前搭讪,难道要我降尊纡贵,出言勾引他?”
想到这里,袁护法没来由一阵羞恼,于心中轻啐一声,暗恨道:“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木榆疙瘩,如果……如果真是那样,我……我跟他没完!”
不知不觉,袁护法放慢烧符纸的度,于心中默默祈祷:“出来吧,胆小鬼,出来吧,任仁焕你这个胆小鬼!”
……
“明天之后,我们就要离开迷失森林,返回宗门,要不要上前和袁护法打声招呼,这种机会以后不多了。”
任仁焕没有察觉袁曼玉投送符纸的度大大慢下来,只觉她的动作愈来愈优雅,身旁那沓黄色符纸愈来愈少。
“哎呀,糟糕,身边的符纸就剩最后一张了!可恶,难道真要我先开口?不,决不,这种羞人的事情我怎能做出!”
袁护法又气又恼,可神情又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只好苦苦克制,心中郁闷难当,几欲拂袖而去。
“哼,如果他再不出来,我…我便再取出一沓符纸,接着烧。嗯,一直烧,一直烧到天亮,那样也算完成任务了。”
蓦地,灵光一现,袁曼玉想到一个拙劣可行的法子,与凌云的“掘地三尺”如出一辙。
念及于此,袁曼玉那颗燥动的心渐渐冷却,重新恢复往日的从容不迫,冰雪冷静。
“咦?袁护法身旁的玉符已经用完,怎么仍旧蹲在那儿,没像往常那样,一言不转身就走?难道我这些默默守候的诚心诚意,感动苍天,令她感同身受,和我一样,觉得相聚的欢乐时光渐少,恋恋不舍起来。”
蓦地,莫明其妙的喜悦充满胸臆,满满当当,幸福得任仁焕几欲眩晕,如坠梦幻之境。
“嗯,火候到了,正是大好时机,此时不出手,何时出手?哈哈,或许临行前一番畅谈起到奇效,获得美人的好感、青睐,甚至芳心?”
想到这里,任仁焕不再踌躇不定,虎躯一振,容光焕,缓缓踱出巨树的阴影,迈着轻快的步履向光明走去。
“哎呀,身上符纸不多了,怎么办?”
袁曼玉神识往储物袋一探,不禁大惊失色,差点轻呼出声。
就在这一刻,耳畔传来“沙沙”落叶磨擦的声音,刹时,那颗高高悬挂的心冉冉落下。
“吁”袁曼玉悄悄呼出一口浊气,如鹿撞的心跳渐渐平复。
“夜色浓稠,阴气渐盛,袁护法没有回去,仍旧为那些死去豪杰们的英灵祈祷,心意之诚,他们泉下有知,定会感动得五体投地。反过来,默默保佑你一生平安,得闻大道。”
任仁焕闲情逸致,侃侃而谈,清朗的声音略带一丝男性的磁力。
袁护法正气恼着,按照往日的脾性,定然不予理睬,把任仁焕晾上一晾。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为了完成师姐托付的任务,只好忍辱负重,按捺心中不满,软声说道。
“谢谢任护法的夸赞,曼玉实不敢当。只因狩猎活动即将结束,能够多些时光静静感受五千年那场战役的惨烈,同时为死去的先烈祈祷而以。”
“任护法,这些天的晚上你可是一直站在远处,静静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忽地,袁护法语气一转,嗔怒说道,那娇羞的表情显在精美绝伦的玉靥上,在明暗交替的火光下,是那样传神动人。
“啊!”一时间,任仁焕痴了,直勾勾盯着薄嗔还羞的美靥。
俄而,在袁护法狠狠一瞪下,任仁焕这才回过神来,讪讪解释道:“仁焕见袁护法诚心诚意祈祷,生怕唐突佳人,破坏那份感召天地的心灵勾通。于是,心中两难,既想作位君子,光明正大现身,与袁护法攀谈;又想作位小人,让黑暗吞噬,不敢有丝毫惊扰。”
“最后,仁焕选择作一位小人,让袁护法失望了!”
或许感觉光阴珍贵,任仁焕口若悬河,妙语如珠。
“就会捡好听的说,你们男人呀!那我问你,今晚为何又现身呢?”袁护法娇嗔一声,美目一转,流光溢彩,当真明眸善睐。
霎时,任仁焕魂色予授,飘飘然,如腾云驾雾,不禁脱口应道:“还不是因为你!”
话刚出口,任仁焕便意识到不妥,大大的不妥,不可挽回的不妥,羞愧难当,追悔莫及。
“今晚我是怎么啦,如此失魂落魄,口不择言,居然满口花花,调戏起袁护法。”
“任仁焕!你……你怎能如此羞辱我,请你自重些!”
霎时,两团红霞涌上玉靥,令吹弹可破的肌肤温润如暖玉,晶莹剔透,衬上羞恼欲绝的神情,当真美艳不可方物。
“我…我…我,曼玉师妹千万不要生气,我…我…我说的都是由衷之言,不知怎地,就脱口而出。”
任仁焕失去往日的风流潇洒,紧张得憋红俊脸,嚅嚅喏喏应道。
“你怎能如此轻率,如此松浮,如此有**份,简直就是一位轻薄的登徒子。”
渐渐地,袁护法恢复镇定,玉靥寒霜,蛾眉一挑,冷冷说道。
“曼玉,你听我解释,我说的皆是真话,其心苍天可鉴,其诚厚土可感!”任仁焕见袁曼玉变脸,好似真生气,不由急了,诚恳说道。
“不要叫我曼玉,我消受不起。我问你,在你心里,门主的占据位置多些,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