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寻求发行
加州圣莫妮卡的下午，阳光明媚，望着眼前这座芝加哥建筑学派风格的高楼，林子心给自己鼓了鼓气，昂首阔步走进去。在10多天前，林子心做好了《灵动—鬼影实录》所有的后期剪辑，电影的时长最终定为94分钟，林子心看了完整的电影之后，觉得比原版强多了，尽管自己不相信鬼怪，但看了完整版之后，自己也被吓得不轻，住在租的房子里，疑神疑鬼的，有时还会被吓醒。
剪辑好电影之后，林子心立刻进行下一项工作，电影的发行。一部电影在电影院上映，需要通过发行商与院线联系协商，然后院线在安排旗下的电影院上映，而电影发行公司就是林子心联系的目标。
在美国，加州，电影公司多如牛毛，也许只有工商部知道具体数字吧。最著名的当然是八大电影公司了。华纳、环球、20世纪福克斯、迪斯尼、派拉蒙、哥伦比亚、米高梅还有联美。当然，经过这么多年的演变，随着“派拉蒙”案，法律判定电影公司不能拥有院线、电影院，大制片厂时代的终结，八大的威势一去不复返。
林子心先联系了大公司，在电话里大公司的购片经理一听到自己的电影是dv拍的，连见面都没安排，就拒绝了。有的公司还以为是恶作剧，开什么玩笑，家用dv，拍电影？那画面能搬上大银幕吗？谁会去影院观看呢？当然，他们没必要冒险，现在的收益很好，继续就好了。结果早在预料之中，不过林子心还是很沮丧，因为就连后来发行了《灵动—鬼影实录》的派拉蒙公司都没有安排一次会面，但第二天，林子心就调整好心态，开始联系那些小一些的公司。他们有时会自己制作小成本电影，或代理发行作为主要业务的独立制片发行公司，比如新线，帝门。至于发行了第一部dv电影的艺匠电影公司，林子心连联系都没有联系，因为，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在准备《女巫布莱尔》的发行事宜。到现在林子心已经联系了34家电影公司，但没有一家愿意发行他的《灵动—鬼影实录》。今天来到了顶峰娱乐电影公司，林子心记得很清楚就是这家电影公司发行了全球热卖的暮光之城系列电影，票房仅次于华纳兄弟的《哈利·波特》，成为小说改编电影票房第二位，从此在业界站稳了脚跟。希望他们有敢吃第一个dv电影螃蟹的勇气，林子心默想。刚进大门，前台小姐就笑着说：“欢迎来到顶峰”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白人女人，虽然是职业微笑，但是看着很顺眼。林子心看了她的工作铭牌，她的名字是芭芭拉格雷，笑着说：“格雷小姐，你好，我是林子心，我约了购片部经理迈克尔亚当先生会面。
“好的，请稍等”芭芭拉点了点头，拖着鼠标在电脑里查找一下，抬头笑着说：“找到了，你约的时间是15点，还有15分钟，所以请等一会儿。”
林子心微笑着说“好的”走到候客厅找到一排椅子坐了下来。
这时候前台小姐芭芭拉格雷看着他坐下，有些好奇的问“林先生，你和亚当先生约了商谈电影发行事宜，请问你就是电影制片人吗？”
林子心说“是的，我是制片人，也是电影导演”芭芭拉有些难以置信的说：“你看起来很年轻，真是令人吃惊。”听到她的惊讶，林子心也考虑自己的年龄问题，想的入神，年轻也许真的是一个问题，自己跑的34家电影公司少说也有10家本来在电话里谈的很好，结果见面详谈发行事宜立刻改口，恐怕是看见自己稚嫩的脸孔吧。这么年轻的人就算拍摄出电影，又能拍摄的多么好呢？何必浪费时间、精力和金钱来发行自己的电影呢？毕竟他们认为自己公司承担了很大风险。正想着问题，15分钟已经过去，芭芭拉拿起电话打给了亚当先生，“喂，亚当先生，这里有位林先生来找你，说和你约好商谈电影发行的事。恩，好的”她站起身走到林子心身边说：“林先生，请跟我来。”
“好的”林子心站起身跟在她的身后，走进了顶峰电影公司，办公室里人不是很多，但每个人都很忙碌，有的人在打电话，有的人拿着文件，芭芭拉格雷带着林子心来到了一个独立办公室前，她敲了敲门“进”里面传出一简短干脆的声音
她推开门笑着说“亚当先生，林先生来了”说完就回前台去了
迈克尔亚当，40多岁的中年白人男人，头发稀疏，穿着西服，打着黑色领带，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写着什么。看见林子心放下笔，微笑着起身走到林子心身边，伸出手说“林先生，你好。”
“亚当先生，你好。”林子心伸出手握住迈克尔亚当的手笑着说“很高兴，您给我这个机会，期待接下来的会面。”
“呵呵，没关系，这是我的工作，请坐。”亚当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即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看着已经坐下的林子心说“我很冒昧的问一句，林先生，你多大了？”
林子心心里吐槽知道冒昧还问，但脸上可不能表现出来，立刻笑着说“已经19岁了。这是我的简历。”说完打开公包取出简历递给了迈克尔亚当，他接过简历仔细的看了起来，当看到林子心在电影周记上发表过文章，还是最近非常火热的救猫咪时，立刻笑着说道“林子心，现在我对你的电影开始有信心了，你的剧本编写能力一定不弱。”林子心递给他一份自己打印出来的《灵动—鬼影实录》电影剧本，迈克尔看过之后，很满意的笑着说“这是我见过最好，最有条理的剧本了，很好。现在就让我们去放映室观看成片吧。”
出了办公室，亚当对着大厅里忙碌的人们喊道“萨姆，过来，和我一起去看一部电影。”一个30多岁的白人男子放下手里的工作跑了过来，笑着和林子心握了握手：“你好，我是萨姆·维特维奇”
“维特维奇先生，你好”林子心也笑着和他握手
亚当一边带着他们去放映室，一边介绍：“萨姆，是我们公司最好的营销员，他的眼光很毒辣，公司几部赚钱的电影都是他买来的。”
来到放映室，林子心打开公文包取出刻录好的dvd交给了萨姆，萨姆把光碟放进播放机里，三人在椅子上坐下，开始观看。
亚当按了遥控器的开关，屏幕开始亮了起来，出现了一个对着镜头自拍的男子，他对着镜头笑着挤眉弄眼的说“大家好，我是凯文这是我们的新家。”然后他拿着dv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拍着卧室，厨房洗手间等，一边拍摄一边介绍，镜头转来转去的，摇晃的非常厉害，加上不算精良的画面，使屏幕上出现了模糊。
“啊，林先生，你确定这不是dv拍摄的生活短片，而是电影吗？”亚当按了暂停问
新线公司看完这段也是这么问的，让林子心有些紧张，然后说：“当然，我把这叫做第一人称电影，也可以称之为伪纪录片，整个电影，都是由主角自己拍摄完成的。亚当先生，请相信我，这会是一部精彩的电影，请继续看下去吧。”
“好的”亚当若有所思的按了开始键，电影继续播放。
屏幕里，凯文逛遍自己家之后，把镜头对准自己笑道：“买了一个dv，感觉真好。”这时候响起了开门声，凯文精神一振的说“哇，我女朋友梅儿回来了。”拿着dv就冲到了门口，镜头摇晃的非常厉害，让人看得头晕目眩。然后镜头向下，听见凯文说：“亲爱的，欢迎回家。你看看，这是什么？”
画面摇晃一下，出现了安妮海瑟薇主演的梅儿，拿着一个袋子，看着镜头呆呆的，说：“什么，你真的买了一个dv，这超出了我们的预算了？”
随着情节的展开，迈克尔亚当和萨姆维特维多越来越集中注意力，林子心看着他们专注的表情，高兴的握了握手。看完电影之后，迈克尔亚当说：“林先生，你的dv电影真是令人惊讶，让我眼前一亮，但也让人难以适应。这种电影风格我第一次看见。但是模糊的画面，摇晃的镜头，这些都不适应大荧幕放映，所以我没主意。萨姆，你怎么看。”他看着萨姆维特维多
萨姆说：“我也没主意了，虽然很恐怖，现在回想还让我害怕，但我第一次观看这种dv电影，无法判断出市场前景，所以无法分析。”
“林先生，你的电影成本很低，宣传也可以尽量降低成本，但我们经不起任何损失，重要的是，我们不能让公司名誉受损，我们是一家小公司，靠着影迷的支持才可以维系下去，我们不能推出一部市场前景无法预料的电影，惹怒影迷。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你的dv电影很差，但是这是一个冒险，所以，林先生，我们内部讨论之后，再给你回复，有结果了，在联系你。”迈克尔亚当站起身伸出手对着林子心说
林子心只好也站起来和亚当握手，说“期待你们的消息。”
离开顶峰电影公司，林子心找了一家宾馆住下，明天还要去狮门影业，已经约好了早上会面。
狮门影业是加拿大银行家弗兰克古斯塔于1997年投资，然后发展成为了今天的狮门电影公司，这家加拿大人的电影公司，早就制定了发展路线，喜欢发行那些另类的，尤其暴力、血淋淋的重口味电影。毒辣的眼光让他们受益很好，著名的《电锯惊魂》就是狮门发行的，但也让狮门电影公司备受争议。现在狮门只是一家小公司，不知道他们有勇气来发行《灵动—鬼影实录》吗？
现在在狮门公司的放映室里，坐在发行部经理乔恩菲儿蒂梅尔、购片部经理汤姆奥登伯格、制作部经理迈克尔帕森内克满脸紧张的看着屏幕，林子心坐在旁边观察他们的表情。观影过程很安静，没有暂停，没有疑问，只有偶尔发出的惊呼声，和电影院看电影一样。林子心看着屏幕，电影到最后了，“踏踏踏踏”的脚步声响起，三位经理精神高度集中，压抑的自己的呼气声看着，脚步停止，过了一会儿，凯文甩了起来，砰的一声撞到dv机上，三人被这突然而来的变故吓得站了起来，一脸发青。
看着屏幕上女主角梅儿甜美的笑容，乔恩菲儿蒂梅尔瞪大眼睛，惊呼道：“奥，天啊，奥，这。。。这真令人震惊”然后呵呵一笑带头鼓掌，拍着手赞叹说：“年轻人，真令人惊讶，怎么想到的？”
制作部经理迈克尔帕森内克也是惊魂未定，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子心说“哇，这真是一部优秀的恐怖片，最后那个镜头，让我心脏病差点复发。”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感叹道：“上帝啊，全程使用心理恐怖手法，最后一个暴力镜头，出其不意，哇，真是吓死人”
“谢谢”对着他们的赞美，林子心微笑着说
乔恩菲儿蒂梅尔说：“但我不能确定市场，我赞同这是一部优秀的电影，但进电影院，我不确定观众会选择优质画面的恐怖电影还是这种画面模糊的dv电影。”
制作部经理迈克尔帕森内克就说“嗨，乔恩，我觉得这部电影一定有市场，连我们都被吓成这样了，普通观众一定很喜欢。相信我，这部电影没有血淋淋的镜头，但绝对疯狂、绝对吓人，心理恐怖很棒。你看着画面，就像自己站在dv机后面一样，很有亲临其境的感觉，压迫感十足”
林子心看见乔恩菲儿蒂梅尔和汤姆奥登伯格有所意动，连忙说：“是的，我称其为第一人称电影，观众观看时是一种新鲜的体验，不是吗？”
“有点道理，对于新鲜的事物，人们都保有好奇心。”乔恩说
“我想贵公司应该考虑的是财务和信誉问题吧，如果贵公司发行我这部电影，只要很少的宣传费用，完全没有大问题，而信誉也不成问题，只要贵公司第一个发行了dv电影，贵公司的开拓精神就会被人们知道，而美国人们看重的不就是具有开拓精神的人吗？无论成功与否，美国人们都会记住贵公司的，贵公司的知名度上升，以后发行的电影会有更多美国人们观看的。所以在财务和信誉上都没有大问题，现在就看贵公司有没有开拓的精神了”林子心考虑一下说道
“恩，你说的对”乔恩菲儿蒂梅尔点头同意，而汤姆奥登伯格、迈克尔帕森内克也点头表示同意。接着乔恩说：“林，你说很少的宣传费用，是多少呢？要知道，我们不能冒太大的风险。”
“10万，只要10万美金”林子心笑着对他们说
“10万美金，可没法在电视上买到广告，报纸杂志也不行，更别说电影院买到预告片位置了，海报也只能贴在人流少的地方。林先生你怎么保证有足够的观众观影，保证票房呢？”乔恩问道
“互联网”林子心说道，要论营销手段自己可比他们先进了10多年，“我们在网络上建立一个电影的官方网站，不宣传导演和演员，我们只宣传凯文和梅儿，做出这部电影是真实的故事，而不是我们拍摄的电影。然后我们在网络上散播这件事，各大网站，社区论坛，到处说，人们就会一传十，十传百，一直传下去足够吸引观众观影了，我把它叫做病毒式营销！”
乔恩菲儿蒂梅尔听到两眼发亮，作为发行部经理，自然明白这种宣传的威力。立刻对着汤姆奥登伯格低语道，一会儿汤姆奥登伯格说道：“年轻的导演，如果我们公司要发行这部电影，需要付出多少？”
这是第一家电影公司愿意商谈发行事宜，林子心按耐住激动的心情说“不，奥登伯格先生，这部电影没有买断费用，我想按照分成合作方式来”
汤姆奥登伯格想了想，如果没有买断费用，意味着狮门一旦发行这部电影，在有限的放映期内只要投入很少，总投入不会超过20万美金。但分成合作，取决于票房，然后问道“年轻人，你想要什么样的分成比例？”
林子心知道一部大片的分红比例，往往发行商只要30%，但他的电影不是大片，没有人看好，所以不能提出过分的要求。想了想说：“我不知道，要看贵公司的意愿。”
汤姆奥登伯格耸了耸肩膀说：“太高了，可不行，我们没必要为你承担分险，15%吧，或者5%加一笔预付款”
15%太少，林子心可是知道这部电影北美票房过亿，全球过2亿的，想了想然后说“奥登伯格先生，你看这样可以吗？如果电影最终的税前票房盈利一百万以内，我只要10%分成，如果盈利超过五百万，就20%，超过一千万30%，超过五千万，就40%，过亿，我要50%的分成。dvd盈利另外计算，你们觉得呢？”
发行部经理乔恩菲儿蒂梅尔、购片部经理汤姆奥登伯格、制作部经理迈克尔帕森内克三人听的目瞪口呆，然后不约而同的失声笑道，税前盈利过亿，这个年轻的导演真敢想啊，是开玩笑吗？
迈克尔帕森内克一副惊讶的表情，说“年轻的导演，看来你对自己的电影很有信心啊，好吧我同意了。预祝我们合作愉快。”50%的分成，哇哦，想到这儿又笑了起来，然后说：“我们内部讨论一下，明天我们拿出一个具体的合作方案。”
林子心握着他的手说：“先生，你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期待我们的合作成功。”离开狮门，林子心找了一间海边宾馆，然后打电话给了安妮海瑟薇和马克雨果，他们听说自己主演的电影要在剧院上映时都不敢相信。林子心自己何尝不是呢？哇哦，第一部电影就要上映了，想想自己前世的苦苦挣扎，不胜唏嘘。看着海滩，蓝天，天气这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