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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破禁果     人性禁岛txt下载     人性禁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七十七章:藤蔓下的破腹斗

    我万不可因为杀死过八大传奇中的杀手,就错误地轻视敌人。阿鼻废僧他们的死,反而更让我清楚地明白,无论一个人的肉身蕴含着多少实力,一旦激进的冒险,在不走运的情况下中枪,那一切的一切,全都得完蛋。

    头顶上斜伸着的树枝,不断往下滴水,但我不能慢慢抬起一只手去将它折断,因为在天亮之后,它会增大遮掩我的密度,所以我得忍着,让它滴。

    晨曦的光线来得并不突然,它甚至比以往更晚些,太阳从晃动的大海尽头升起,光亮像平铺在海面上延伸过来,再笨重地爬上岛屿四周的岩壁,才使我们这些抱着狙击步枪的厮杀者重新开始了狙击视野。

    四周繁密拥挤的植物,身上那浓重的翠绿,也开始了淡淡地显露出。其实,这里也是植物的战场,它们拥挤着,离不开彼此,却又争抢着有限地阴暗与潮湿,和无限地阳光与空间。

    这一夜,我虽然合上眼睛好几次,可却并未睡去。我将抱在怀里的狙击步枪慢慢端持起来,水平着往四周窥望,试试狙杀视野可以释放多远。

    那些锦簇繁茂的植物,仿佛是在翻滚着枝叶生长,我几乎看不十米以外的枝叶后面是否藏着一个活体敌人。

    越是在近距离作战,越是要伪装好自己,我身后靠着的大石上,爬满了青绿色的藤蔓。

    夜里的时候,我原以为是树枝在头顶滴水,现在才看清楚,那些是缠长在大石上的藤蔓,已经从石顶爬上了挨着的树枝,以便获得更充足的阳光。

    这样的生长方式,使四周形成了一道天然的迷彩伪装网,盖在了我的头顶。我抽出肩头的一把匕首,削割身旁的青藤,重新缠绕在狙击步枪上修补伪装。

    同时,我也给自己的身上,挂了许多这种翠润欲滴的植物,使我看上去更像一株灌木,更能很好地融入在环境中。

    夜里的那两个家伙,此刻就在前面的植物中隐匿着,他俩之间的枪声,从一方突然消失并隐伏起来之后,直到现在再没响过。

    天既然已经亮了,厮杀又恢复到了那种一枪就击毙目标的直接猎杀状态。我和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会太远,我们差不多是在半径不足六七十米的方圆之中。

    我试着慢慢趴在地上,附近即使有海盗强兵的尸身,这会儿也不敢在压缩到这么小的猎杀空间去找寻和利用。

    我手里握着一把FN57手枪,开始一点一点往里爬动,我这么做,并不是为去杀死他俩中的某一个,而是想看看周围的地形,做出一些必要的判断。

    四周的乱石很多,这些破碎的大石头年代久远,从上面布满的青苔和缠长的植物就能看的出来,我不敢再垂直着往里爬,生怕中了对方的埋伏。

    为了能多看到一些杂乱大石后面的景象,我又试着往左翼缓慢而谨慎地爬了几米。小说整理发布于ωωω.ㄧб k.cn

    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不仅没看到死寂一般的伪装,却赫然见到一大团浓重的绿色,正在天网似的藤蔓下翻滚。

    那两个家伙,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厮打在了一起,其中一个手里攥着锋利的匕首,正咬牙切齿地往对方胸口下方扎。

    因为现在才是清晨,又有浓密的藤类植物长满在头顶,所以光线还不是很亮。我快速眨动了几下眼睛,令瞳孔成四五度斜视,再次窥望过去。

    只见一个黑亮的大圆脑袋,正使劲顶在倒地后仰躺着的另一个家伙的下巴上。与此同时,骑在上面的这个大黑脑袋,右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刀尖,正和对手较着劲儿,往他身下压住的小肚子上捅。

    那个大黑头正是杜莫,他在和海盗真王手下的一个海盗强兵厮杀,但我已经不知道,夜里是他追杀对方,还是对方在追杀他。

    此时此刻,我本该急忙赶过去协助杜莫,合力弄死那个家伙。但是,我又万不能那么做,因为这是战场,大家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即使是组队的战友之间,也不会在如此情形下,冒失地去拍彼此的肩膀。

    看到这个黑亮的科多兽还活着,我心中说不出得欣喜,而“杜莫坚持住,我来帮你了”这句话,虽然在我胸中叽里咕噜地翻滚着,却始终喊不得出来。

    首先,我不确定四周是否还隐伏其他的敌人;其次,我的突然出现,若分散了杜莫的注意力,没准会让他在刹那间死在对方手里。

    残酷地厮杀延续到了这会儿,存活下来的海盗强兵,自然是个儿顶个儿得厉害。可我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杜莫与一个实力相差不多的家伙死斗,让他甘冒这种致命的风险。

    我快速拽过背上的狙击步枪,扯掉眼前的草叶子,将武器平稳地放好摆正。到了这个紧张而关键的时刻,如果只有手枪可用,我是万万不敢冒险,因为有可能打到杜莫。

    但是狙击步枪就可以,枪管儿前的脚架,能使射击武器稳稳地趴在地上,而子弹只需0.1秒,就可以击碎目标的脑袋。

    “呼”!我长长吐出一口气,使自己有些焦急的心跳顷刻间平稳。狙击镜孔中的T型准线,顺着杂乱大石之间的缝隙和低矮的绿色植物推移过去,一下校对住目标躺在地上的脑壳。

    那个海盗强兵也是个黑人,但他的身体没有杜莫肥壮,所以一旦给杜莫压制在身下,再想依靠腰肢的力量翻扑很困难。

    杜莫的脖子给那个家伙的右手死死掐住,而他那张涂满迷彩油的胖脸上,此刻布满了狰狞。

    由于窒息和抓痛,杜莫眼角和额头的血管极近爆裂,两只血红的大圆眼珠子,眼看就要从眼眶掉出来似的。

    杜莫的左手,死掐对方的左手腕,不让对方手上的力气完全释放,否则喉结定会给人咔嚓一声捏碎。

    而被压在身下的那个海盗强兵的左手,也在死死克制住杜莫的右手腕,不让杜莫攥着的那把锋利匕首刺进小腹。

    “嘣”!一颗沉闷尖鸣的子弹,突地撞开周围的潮湿空气,穿过大石之间的缝隙,再透过斑驳参差的草枝,贴着地皮嗖地一下,钻进了那个正与杜莫拼死较量的家伙的脑壳。

    窒息到欲要呕吐的杜莫,全身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没等他急速反应过来,身下的对手在眨眼之间只剩半颗血肉模糊的脑袋,而杜莫的脸上,如泼了一盆烂泥般,尽是黏糊的血肉和脑浆。

    子弹从枪膛一窜出,我就把准镜对向了杜莫。在杜莫不知道是我开得枪之前,他绝对会吓得屁滚尿流。

    因为,他没来得及抹一把脸上的血污,就像受惊地蚂蚱一样,呼啦一下,飞趴到了身旁的一块大石头后面。

    那个时候的他,才能揣着紧张欲裂的心脏,顾得上琢磨这些事儿。

第三百七十八章:找回遗失的黑兽

    杜莫以闪电的速度逃躲在了大石后面,他在极度的惊吓之后,应该考虑到两种结果。

    第一种,我可能与他处于一个战壕,所以才击发冷枪帮他打死对手,但他未必知道帮助他的这个人正是我。

    第二种,如果他闪避不及,第二发冷枪子弹就会击爆他的脑袋。就像两个调皮打架的孩子,一个先被父母掴了后脑勺,另一个刚要幸灾乐祸地讥笑,后脑瓜子上便也给来了一下。

    这是一种致命的猜测,杜莫平时虽然嬉皮,但他这会儿丝毫不会、也不敢大意。他始终躲藏在石头后面,不敢露出一点身体的行迹。

    “嘶嘶,嘶嘶吱,嘶嘶吱。”我模仿着竹鼠的叫声,声音小到刚好使前面躲着的杜莫听到。这种叫声里暗含着编码,过了好一会儿,杜莫才用非洲耳鸟的叫声小心地回应。

    他的口技模仿能力很差,而且岛上的飞鸟早给沉闷厚重的枪声吓得弃巢而逃,这个时刻,谁若是用鸟叫打暗号被对手听到,那肯定是某个要倒霉的人鸟了。

    当然,杜莫回应的音量也很小,小到我刚好隐约听到。我的眼睛依旧贴靠在狙击镜孔的后面,等着杜莫探出脑袋。

    然而,遮挡着这个黑亮科多兽的大石后面,却慢慢探出了一个扁铲形的小镜片,正左右扭动找寻,试图往我这里照。

    我一点也不觉得杜莫好笑,他反而令我心里踏实,这家伙若不是如此小心,恐怕我过来找到的只能是他的尸身了。

    “哼”!我靠在狙击镜后面的嘴角微微一弯,鼻腔发出一声冷笑。这笑是为杜莫还活着被我找到而高兴。

    他举在手里探出来的小镜片,犹如一个好奇的小脑瓜,转扭了好几下,才照到我绑满青藤的狙击步枪,以及酷似一堆杂草蛮藤的我。

    我从狙击镜孔中,清晰地看到了那张扑克牌大小的镜片,倾斜折射在上面的影像有些晃动,但我还是模糊地看到了一个圆圆地黑色鼻头,以及杜莫那双牦牛似的大眼珠子,正使劲翻着往上看。

    我松开握枪的左手,竖起一根小指,每隔三秒就弯曲一下。这个暗号,是我离开布阿莱公寓时,偷偷和杜莫共识得,即使海魔号上的家伙们看到,也不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又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做剪刀状,去剪我竖着的小指,这是在告诉杜莫:“你很危险,你已经成了炮灰,就像壁虎尾巴似的。”

    杜莫看到了这些,他再也按耐不住,嗖地抽回了小镜片,又在大石头后面鼓捣了一会儿,重新装扮好伪装,才内心急切但行动缓慢地朝我爬过来。现在,他终于确定是我了。

    “追马先生,追马先生,我来了…本書轉載拾陸κ文學網…”杜莫几乎再用嗓子中的气流发声,如大蚊子嗡嗡叫时的分贝。

    他满脸都是污血,眼睛红红的,像熬了三天三夜,但从他眼瞳中盈动的液态晶亮,我更觉得他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我的上帝啊!怎么会是您呢!能遇到您这样的贵人,杜莫的小命也不算小了,呵呵。”我没有再看他的脸,只用耳朵迎接他。

    头顶上的光线越来越亮,眼看太阳的光芒就要爬上岩壁的峰顶倾泻下来了。

    所以,我仰躺过身子,开始注意上面那些铺展生长着的藤萝的稀薄度,防止在光线不断得变化中、自己渐渐暴露却未察觉。若再遇到某个眼神犀利的家伙,不是危险有多大的问题,而是会被对手一枪打死。

    “哼,我还以为过来之后只能帮你掩盖掉你的尸体呢!”我翻过身子,这才顾得上看了杜莫一眼。

    杜莫此时那猩红的眼珠更是红晕,瞳孔上盈动的光亮,急速而旋转着闪耀。他忙抬起一只手,抹一把满脸的血污,但是我知道,他是想不被我察觉而挤压出眼眶中噙着的泪水。

    “嘿嘿,我还是等到追马先生赶过来了,这下小杜莫心里可有底了。”杜莫向上绷了一下脑门,眨动几下眼睛,然后嘿嘿一笑,试图找回先前那个在我面前外表嬉皮、内在慎密的科多兽。

    我知道,他现在心里乱了,他仿佛这会儿才明白,那晚我们冒雨走下海魔号的甲板时,我对他打出得手势,其真正意味着什么。

    这场声势浩大的海盗大战,在我生平都是罕见和惨烈的,更不用说尚属于海盗强兵的杜莫。因为这场大战之中,不仅参与进来了八大传奇猎头者,就连闻所未闻的十二魔之也在其中。

    现在,我们既然已经进来了,那么这场厮杀在没出现结果之前,除死掉,谁都别想规避。

    这场大战最摄人心魄的地方,已经不是参与进来的杀手和守护者有多危险,而是真真假假以及未知的秘密。

    直到现在,我所杀的每一个人,我都无法预料杀死他们是否与我最终的目的产生了违背。

    这种违背是可怕,尤其在千钧一发的最后关头,某个被杀人的关键人物,其最终目的倘若与我的利益从根本上相一致,那么最后少了这种东西,从而使可以解决的事件本身搁浅,这就叫做功亏一篑。

    可是,所以的一切,一切的内幕,没人会告诉我,我更不敢去问。去问就证明我知道某些不该我知道的东西,这反而招来非灭口不可得杀身之祸。

    所以,我只能快刀斩乱麻,混在杰森约迪和海盗真王之间,不漏动机地促使他们两方同时削弱,使我最终面临的麻烦和困难最大限度地减小。

    倘若最后,就如我臆想的那样,海盗真王与杰森约迪才是这场海盗大战阴谋的元凶,那我等于成了他们俩实现真实目的地催化剂。

    “杜莫,那个脸上画笼的家伙在哪?”我俩依旧趴伏在地上,头靠近着头说话。杜莫听我提到恋囚童,他眉宇间为之一震,仿佛一种极其敏感的回忆突然袭上大脑。

    很显然,即使我刚才没有对杜莫打出手势,让他明白自己是这场海盗大战的弃子,他也已经知道,恋囚童为何要与他成为搭档了。这一下,海魔号彻底让杜莫寒心了,寒到了万年坚冰里去。

    而我,也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完全放心地去开发和利用的合适人选。他的朵骨瓦和我的芦雅,有了重新回归的一点点希望的起步。

第三百七十九章:恢复尾巴的价值

    “追马先生,我要是有您一半的本事,我非去杀了那个家伙。上次离开布阿莱公寓回到海魔号,我一上船就见到这个家伙格外的恐怖。”

    杜莫停顿了一下,好像他身体上某个部位疼了一下,令他猝不及防,随即咧了咧仍沾着血渍的嘴角儿。

    但他又很快地、接着小声说:“说真的,我确实有点怕他,我想他们上船来就是为了赚足佣金,我呢,好吃好喝好招待,将就到他们干完活儿拿钱走人就是,反正是杰森约迪掏腰包,又不花我的钱。”

    听到这里,我反而觉得杜莫有点可怜,他想活着,像每一个想活下去的人一样。但他不知道,和这群脱离在人性社会之外的家伙打交道是怎样一种状况。

    杜莫才是一个二十二岁的黑人小伙,虽然很强壮,但他的阅历和这群家伙相比,他经历得仅仅是贫穷、饥饿、战乱、歧视。

    那种由人性演变出来之后又脱离人性的很黑暗的东西,他远远还未涉足过。那里对他而言,就像一座遗失在年代里的黑森林,一座埋葬在无底深渊的邪恶古庙。

    他一时半会儿是走不到那里的,可是,他却像迷失在翻腾大海中的一叶小舟,不由自主地被漩涡卷推到了门口,但又进不去。

    所以,杜莫这会儿才感觉到,可以摧毁人意志的迷茫和无助究竟是何等滋味儿,这让他的灵魂开始在肉身中徘徊,然而,这一切又都是必然。

    杜莫在不得不和凋魂门螺相处的日子里,用他最擅于的一种“弱受伪装“去巧妙的讨好着那个女人,磨合着彼此之间的距离,使自己处在一种安全的位置上。

    因为他与那个缅甸女人之间的实力相差太悬殊,聪明的弱者只能如此,杜莫在他相对的那个水平上,已经算得上非常智慧了。

    但是,就像恋囚童那样,一旦对方不买账,他就是想让杜莫的死来实现自己的利益,那个时候,杜莫的一切弱受伪装,在恋囚童的价值判断里,甚至连纸片片的轻薄也无法比拟。

    杜莫不想硬碰硬,因为他不是对手,可他既然想活着,那就得积极地去寻找或者挖掘出更大的利益,和对方想实现的利益交换。而且,这个过程转变得要快,要在对方下手之前使他掂量出利弊。

    这种挖掘是残酷的,总得有一种东西要去承受,就像壁虎遇险时断尾一样,它也是在挖自己的肉而求活命,可是当想吃掉它的一方,清晰地认为壁虎的整只身体远比它脱掉的尾巴肉多时,这就是本质上相通的一种凶险。

    所以,当这只壁虎无路可逃,它唯一的希望就是反口咬死对手,死也要咬,死死地咬,往死里咬。为了千千万万的壁虎,为了使它们的尾巴重新恢复价值。这么做一定要果断,就像没决定一枪打死对方之前,先不能把枪口对着他。

    从横向上看,杜莫不懂得这些,他被套在这个框架里,非常得可怜;可从纵向上看,我虽然懂得这些,却也被套在了这个框架之中,挣脱不出去。我也可怜。

    “哼,不花你的钱?杰森约迪掏腰包?他的腰包里,那些惊人的财富哪来的?还不是千千万万个杜莫去给他抢来的,不忘记自己被别人装进腰包里的东西,尤其是一种重要的东西。”

    杜莫又夸张地咧了咧嘴,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干涸在嘴角的血渍,皱着眉头吐了一口。“噗!嘿嘿,追马先生瞧您,我这不也知道自己入错行当了,我这会儿……,哎呦!”

    杜莫肉身上又疼了一下,我心头一沉,知道杜莫这种疼不像以前给人打肿嘴巴后、还不忘耍贫嘴时产生的疼。

    “你伤着了?”我语气低沉冷淡地问,不容杜莫有任何的搪塞。

    “哎呀……”杜莫像个突然泄气的皮球,沉重地抒发出一口淤积在胸中的怨气。手机访问:wàp.① ⑹k.cn

    “那个去地狱给恶魔刷马桶都不被待见的混蛋,我真恨不能……”杜莫情绪一激动,身体上又传来一阵疼痛,终止了他的愤恨。

    “言简意赅地说,你我要想最后活着离开这片群岛,现在就得跟时间赛跑。”我低声说着,眼珠却不断往上翻动,注意着头顶那层森森浓郁的藤萝。

    外面光线的照耀,在随太阳起落的高度不断变化,若是四周岩壁上还隐匿着相当厉害得狙击杀手,他会根据很多基本常理,推断出目标隐藏的位置。

    例如,太阳光线照射不到位置,一般不会长出喜光的灌木,如果哪个冒失的家伙,身上插满了喜光植物的枝叶,而却躲到了阴暗处,那他离吃枪子的惨剧就很近了。

    “他割了我一刀。”杜莫说完这句话,脸上嬉皮的表情顺然消失,他努力地吞咽了一股口水,以此平复内心的波动。

    从杜莫耸动的喉结,我看到他那黑亮肥厚的脖子上,纵横着多条指甲深剜出的血痕和淤紫,那七横八竖的烂皮肉,胡乱地外翻着。

    这种伤口,不是那种街边悍妇打架时撕扯出来的皮外伤,而是一个健硕的海盗强兵在极度求生的状态下,试图掐死对方而活命时释放出的伤害。

    我心里很清楚,杜莫是说恋囚童割了他一刀,这一刀不仅割开了杜莫的皮肉,也割伤了杜莫的心。

    这场海盗大战,本就是一场厮杀,腥血无论演变到何种程度,杜莫都得咬着牙去面对,因为他理解残酷的含义。

    可是,自己的老船长杰森约迪,虽然平日里不待见杜莫,甚至极尽苛扣他实际应分得的那份钱财,杜莫也忍着了。

    但他万万有没想到,杰森约迪将他与恋囚童安排在一起,其真实目的是要杜莫做炮灰,要杜莫去死。

    这让杜莫不得不意识到,他在与我合作之后,杰森约迪眼中的杜莫,已经是一个不可靠和不能再继续利用的人。

    即使从隶属关系上,恋囚童是外人,他才是海魔号上在编的一员,老船长就算再怎么刻薄,多少也得念点旧情,不该用如此阴险的手段弄死自己。

    这也让杜莫再次感到了一种歧视,一种羞辱。且不说恋囚童、悬鸦、门螺他们在海魔号上如何被重视和优待,就连我这个被挟持入伙的亡命佣兵,从杰森约迪那里享受到的待遇都远大于杜莫,可以说是有着质的变化。所以说,海魔号把杜莫的心辗碎了。

第三百八十章:肉身的机械死角

    我让杜莫调过脑袋去,给我看他肉身上的刀口,杜莫咬着牙、咧着嘴,像只年迈笨重的老龟,扭过他那肥壮的身躯,小心翼翼地拉开了左腰处的衣服。

    猩红污秽地鲜血,已经把敷盖在刀口上面的药布阴湿得乌黑,四周黑亮的皮肉,也浮肿到了极尽地紫色。

    “追马先生,我觉得自己伤得不轻啊!”杜莫像露出屁股等待打针的患者,用圆圆鼓鼓的后脑勺面对着我,语气低沉地对我说到。

    “嗯”!我冷冷地看了一眼,淡淡回应了一句。“真是没想到呢,我本来还想着让那家伙对我有好感,这样一来,在打斗的时候,他能多少关照我一下。”

    我仰起脸,又望了望头顶的藤萝,晨曦时刻的冷,仿佛这会儿才渗透下藤萝层,我不由得舔舐了一下冰冷的嘴唇,让自己回味到温度的感觉,再把这种意识灌输进大脑,使之传遍到全身每一个角落里去。

    “关照了你一刀。”我说完这句话,却也见杜莫有了些颤抖,他像一只受伤的熊,身上的脂肪不能再为他保持温度。

    “去那,往那里爬,我给你重新清理一下伤口。”杜莫嗯了一声,缓缓扒动着四肢,我俩一前一后,朝植物更为繁茂大石头堆里钻去。

    因为在爬动时,即使不小心或不可避免地碰触到了大石,也不会像碰触到植物那样,引发上面的晃动。

    “唉呀!唉呀……”杜莫嘴里唉嗨着,他此刻的身心,已经放松了下来,这会儿再要爬动,伤口的疼痛便来得清晰彻骨。

    “追马先生,您是不知道,那家伙的阴险和恐怖,简直令人发指。开始的时候,他让我听他指挥,埋伏在离他两百米的正前方。”

    一边听杜莫说着,我一边揭开了他伤口上的药布,那条刀口虽然肿胀得厉害,但尚未有感染的迹象,好在杜莫自己及时用碘酊清洗了破损处。

    “您知道吗!为了很快地射杀掉对手,他居然让我躲在大树底下去,用绳子牵动着使树枝摇晃,吸引那些藏而不露的冷枪。”

    杜莫吐咽掉一口唾沫,脊背**了两下,又接着说:“我当着他的面,看着他那双恐怖至极的红眼睛时,我没有敢拒绝他,但我心里清楚,他就算狙杀手法再精湛,可冒险的人是我,谁知道这岛上会藏着哪个和他一样可怕的狙击手,真出了意外是我完蛋,他能损失什么。大不了,再指使其他的海盗兵,来取代我的位置。嘶哈……”

    杜莫又是委屈又是抱怨地说着,当我用袖珍小镊子、钳着蘸饱满碘酊的棉团儿,擦拭他刀口里面的时候,他立刻周身一震,疼得打住了嘴巴。

    “你伤得这个位置很特殊,除非你的脑壳和手臂能翻转过来,否则,即使有足够的医疗包,也别想靠自己处理好伤口。”

    杜莫伤口上缝的药线,就像稻田里用来吓鸟的草人,缝制地七横八竖,异常粗糙。

    当然,这不是因为他大大咧咧、笨手笨脚,他是够不着,不得劲儿,才给自己缝合成这副槽糕的模样。但我已经知道,恋囚童为何会刺伤他这个位置。

    “一开始的时候,我在多棵树上绑了好几根儿绳子,但我始终不敢拉动,我很犹豫。那会儿厮杀相当惨烈,各处的冷枪响声不绝于耳,大家生怕伪装疏漏,躲藏还来不及呢,只有我被逼着干这种蠢事。”

    “伤口清理干净了,我现在用弯钩再给你缝合一次,你忍着点,别疼得失声。”鱼钩似的缝肉弯钩,闪着银亮的光芒,被我用小镊子夹着,靠在杜莫裂开的肉皮处。

    为了保持伪装,不发出不该有的声响,**作每一步之前,都得让杜莫有心理准备。

    “好的,追马先生,您就缝合吧,我那里疼得啊,疼得就感觉不出是自己的肉了。我还是想,想和你说着话,转移了注意力,来代替麻药呢。”

    我又抬头望了望上空四周,试着让自己蹲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块儿石头的形状,以便给杜莫好好地缝合起伤口。

    “本来,我不想傻呵呵地拉那些绳子,谁知道哪颗不长眼睛的子弹、会从浓密的大树冠上嗖地一下钻下来,刚好个天杀地打中了我。”

    杜莫虽然嘴里说着,可弯钩扎进肉里的滋味儿,还是令他有些欲罢不能,他拽伪装网上绑着的一根树枝,咬在嘴里接着说,虽然含糊不清,但我却能明白意思。

    “于是呢,我就拿起狙击步枪,向那个家伙的位置窥望,希望再试探一下他的意见,是否真得有必要让我这么冒险。可结果呢!我刚看到他的轮廓,那家伙就当地一枪打过来了。我的天呐,我这才明白,这事儿根本就没商量的余地。他是在恼怒地警告我,如果我不照做,他就打死我,让我连在冒险中碰碰运气地机会都没了。”

    杜莫突然停住了,他拱着的脊背有点抽搐,像是在哽咽。“这他妈哪里是搭档,竟然让我给他当炮灰使,杰森约迪这个老混蛋,聘请得都是些什么邪种儿啊!”

    杜莫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他刚才没有哭,但他的委屈还存着,并未在记忆力里消融。他的心还不够坚硬,所以会碎掉,我的心如死灰,虽然也有眼泪,却再也碎不掉。

    “嘶哈,嘶哈……”杜莫抽泣着,他眼眶汪出了很多泪,一张圆胖的黑脸,更是花乱不堪。

    “最后我没辙了,又不能撒丫子逃跑,他和我的对话,已经不再用手势,而是用他的枪管儿,代替手指对着我比划。当我知道,自己被他狙杀镜孔锁定住了之后,我只能找块儿厚重的大石头,躲在底下,硬着头皮去拉拽那些绳子。”

    “杜莫,你可知道国际性猎头市场,那些跨国、跨洲际作业的杀手里,有八个传奇式的家伙。而那个脸上画笼的人,正是其中的一位,暗地里人称:疯笼-恋囚童。”

第三百八十一章:上帝的半张脸

    我的话,比给杜莫缝合伤口时产生的疼还能令他震惊,他立刻抹了一把哭花的脸,扭过圆墩墩地大脑壳,瞪大着牛眼看我。

    “哼,你拽动了那些大树枝,一定引来不少冷枪吧。”我冷冷地说到,希望杜莫能继续说下去,使我可以透过杜莫与他的接触,从侧面摸一摸恋囚童的底细。

    “哎呦!引来得哪是不少冷枪,那就跟被机枪堵在窝里扫射似的。您听到过从大石头里传出的鼓声吗?那些子弹就跟鼓手SOLO时疯狂击打在鼓面上的鼓槌击点一样,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哼哼”!我冷笑了一下,又无奈地摇摇头,我想杜莫说的那些雨点似的子弹,多是SVD德拉诺共、M25、以及M40狙杀出来的。

    那些鼓点似的响声,虽然激烈却算不上恐怖,若是掩体的大石发出轰地一声沉闷,被巴特雷大口径穿甲弹打中,是不难掂量出肉身与大理石之间谁比谁结实一些。

    “我当时躲在剧烈抖动的大石头后面,那感觉就是发生岛震了,就是天崩地裂啊。人到了那会儿,只有恳求上帝给留个囫囵着肉身,谁还敢再去想着活命,我当时憋尿的感觉相当强烈,真是差点呢!”

    我给杜莫缝合好伤口,并为他注射了一支抗体药剂,然后拉开自己的包裹,拿出一瓶小洋酒给了他。

    杜莫哭过的脸上,就跟挖煤苦工刚从地下爬出来似的,他见我拉开包裹,猜到我是拿东西给他,那双牛眼登时凸鼓。

    “诶?什么好东西啊?”杜莫眨巴一下眼睛,情绪总算出现了一些转机。

    “驱寒的,酒精含量不是很高,你可以喝一点。”不等我递给他,杜莫几乎是自己伸过手来拿的。

    “嘿嘿,好东西,这种小金属酒壶确实精致,我在海魔号上都没见过呢!”杜莫说着,便扬起脖子灌了一口儿,他的确冷得厉害。

    “哈啊……,爽啊!”杜莫咂磨几下嘴唇,又伸出舌头在瓶口添了添。“他MD,老子再也不回海魔号了,再也不。”

    杜莫红红的眼睛里,仿佛又涌现出新的希望,我收拾起医疗工具,准备带着杜莫离开这片阴冷潮湿的藤萝枝蔓底下。

    “追马先生,您先别着急,让我再喘口气,你也熬了一夜,你也歇一会儿。”听杜莫如此一说,我才觉得自己忘记了疲惫,但忘记不代表没有,不代表掩盖的东西自动消失了,积压到最后,只会来得更猛烈些。

    “哼嗯……”我将脊背靠在一块冰凉潮湿的石头上,后脑仰靠在上面,鼻腔才喷出一股沉重的释然,眼皮总算能暂时踏实地闭合一会儿了。

    “杜莫,你觉得恋囚童的杀人特点有哪些?”我昏昏欲睡,嘴里疲惫地说了一句。1⑹ k 小 说 wàp.1 ⑹κ.cn 文字版首发

    “他啊?他太恐怖了。那些躲在岩壁上的敌人,几乎在十分钟之内,就被他纷纷击落下来。我呢,躺在大石头底下蜷缩着,就感觉天上下起了“人尸雨”,许多海盗兵的身体挂着风,呼呼地坠摔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我身边的石头才稳固不动,不再有冷枪向我射击。”

    我眼睛并未睁开,只是眉头不由得一皱。“你说重点,他采用的是何种伪装,他背了几把枪。”杜莫沉没了一会儿,才又接着说。

    “追马先生,说真的,我不知道啊,他射杀人的时候,我是不敢向他窥望的,我只能凭着感觉。我总觉得,我若再向他窥望去第二眼,他肯定会一枪打死我。”

    杜莫说的没错,别说恋囚童,如果是我要挟一个活体引靶去那样做,而他总朝我伪装的方向窥望,我同样会果断地打死他。

    因为这么做是必须,一种无奈的必须,就像杜莫那样做时,会间接暴露恋囚童伪装的位置。更甚至,杜莫可以在那一刻一枪打死他。

    “追马先生,咱们现在所处的这座岛上,还有一个危险的家伙,他可能也是八大传奇里的人,那家伙居然用穿甲弹射击我躲藏的大石头。您瞧我这脸上,还有胸口,胳臂上也有呢,都是给崩碎的石头碴子弹射所致。”

    我非常地疲惫,只稍稍睁开一只左眼,粗略地瞅了一瞅。杜莫的颧骨下,尽是猫爪挠过的痕迹,他的胸口仿佛给毒虫爬过,泛着急性过敏似的肉棱子,红一道紫一道。

    “那么大的坚硬的花岗岩石,就跟刀切菜瓜一样,轰地一声闷响就开了。我啊,幸好长了个心眼,当时不是背靠在石头后面蹲着,而是躺在了石头根儿的缝隙下,这才捡着了一条命。我当时,真是看到了上帝的半张脸。”

    这时的天空,开始有了些晴朗的气息,斑驳的光线,透过浓密的藤萝枝蔓渗透下来,即使照射在人的脚面上,也给人一种全身会热乎起来的感觉。

    到了这会儿,我和杜莫所在的这座岛屿,四周的枪声只偶尔才会响起一声。那些射杀者,多是被惨烈的厮杀过滤到最后的海盗强兵,他们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

    “人不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冥冥中感觉得到,追马先生您会来救我。真得,我当时真是这么想的。在这个世界上,在这片汪洋的大海上,如果我与海魔号斩断了瓜葛,您就是我唯一可亲近的人了。”

    杜莫又灌了一口小洋酒,缩了缩瑟瑟发抖的脖子,接着说到。“我看那些电影里,人在中枪临死的一刻,都是在叫着母亲,像是召唤一道生命之门的打开,接收自己回去。杜莫从小孤苦,哪里还记得母亲是谁,长得什么样子,我脑海中,就只有您了,与您相处的日子,虽然奔波劳苦,但却是我一生中美好的回忆。”

    杜莫又开始了他的长篇感言,我这会儿根本没有心思去想,他是在用弱受的伪装讨好我而煽情,还是发自肺腑的真情流露。

    “从那颗穿甲弹击碎了我的掩体,我就不想再为了别人去杀谁,我只想见到您。和您在一起,我才能杀得有目的,明白自己在为谁而活着。”

    我虽然疲惫,但能听得出来,杜莫是在想念朵骨瓦,在他的心里,他一直渴望着诚挚的友情,渴望真挚的爱情。他有些像我了,这也令我想起了芦雅。

    “追马先生,我跟您说啊!您可别笑话小杜莫没出息。我当时真得不想死,看到那些从岩壁高处击落下来的尸体,我吓得……,吓得……”

    我嫌他这种支支吾吾,搅合地我从耳朵难受到心里,我就帮他接住了说到。“吓得尿裤子了。”

    杜莫立刻不知声了,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开口。“我从那些死尸身上,扒下带弹孔的衣服,然后穿在自己身上。我又掏出匕首,从那些家伙身上割下了血肉,塞进衣服弹孔处的底下,万一再有敌人的冷枪,用狙击镜子扫视过来,或者有人从我身边跑过,我就让他们觉得,杜莫已经死了,这场厮杀是他们的事儿了,我自己在这躺着,虽然没有睡在大床上舒服,但我也有吃有喝,我乐意吃这份苦,我能活着就行。”

    我大脑中的疲倦,依旧剧烈地翻滚着,心头牵绊的积重,始终如一根坚韧的丝线,悬挂在脑仁儿上,往下坠得难受。

    “我不会笑话你,你做的很对,就应该装死回避起来,把死亡的擂台,留给恋囚童和那个使用穿甲弹射击的家伙。”

    杜莫听到我不因为他的猥琐而笑话他,他又露出那一嘴惨白的牙齿,但这次的笑,比哭还难看。

    “我就是这么想呢,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恋囚童那个混蛋,居然不与那个家伙交锋了。天快擦黑那会儿,我本想等到晚上,摸黑偷偷地爬起来跑掉。那些死尸的包裹里,都装有吃的,而且保质期又长,您要是不来,我就找个石头窟窿猫起来,蜗居在里面过上个一年半载,就不信耗不走他们。”

    “哼”!杜莫的想法,令我鼻腔中再次发出一冷笑,他虽然说得有点夸张,但那只是理想状态,因为他毕竟不是一块石头,他不能保证自己完全地处于静止状态,他得吃东西,他得新陈代谢,他得忍受住心理上的煎熬。

    “可我万万没能想到,恋囚童竟然在临近天黑之际,混在幽暗的光线中摸了过来。我从虚眯的眼缝中,看到了是他走过来。可您是知道的,我不能在伪装成死尸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一把手枪,我得把赤裸裸的双手暴露出来,这样再被别人的视线勘验时,才不会挨上一枪‘试尸’。”

    此时此刻,靠在身边的杜莫,说到这些时,还不忘抬起一只黑胖的手,拍怕胸腔里那颗余悸尚存的心脏。

第三百八十二章:暗夜偷光的伤贼

    “我当时真恨不得自己立刻变成一只蚂蚁,哪怕再也转生不回人类,只要不给他看到就行。可是,那个混蛋家伙,竟然把步枪装上刺刀,挨个地戳那些死尸。”

    杜莫说着,又啐了一小口儿洋酒,压惊似的让自己紧张的心绪缓和一会儿。

    “哼哼,恋囚童是小看不得的,他见过很多你我所不曾见过的东西,对于那种趴在死人堆儿里假死的伪装,即使你做得再猥琐,也别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漏掉。如若不然,他也不会活到今天。”

    我淡而无奈地对杜莫说着,身体上的疲惫宛如风卷残云,将我的大脑荡涤的空空,只要稍不留神,人就会睡去了。

    “您是不知道,我那会儿心里有多矛盾和惊恐,眼瞅着他那血糊糊地刺刀就轮到扎我了,我脊背上的神经,几乎快要像诈尸一般抽搐,使我忽地坐起。我是真想反手弄死他,可我又打不过他。”

    杜莫脸上泛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失落,现在的他,或许更能明白和体会,功到用时方恨少的残酷。如果杜莫当时真的突然坐起,以恋囚童的出手速度和反应,会一枪崩了他。

    “那混蛋走到我身旁时,他突然冷静地停了下来。唉吆,我那颗心噢!简直像在油锅里煎。我当时为了更好地伪装成死尸,就嘴巴半张开,眼睛睁到最大,眼珠翻白得和死鱼眼一样。就像这样。”

    杜莫说着,脸上竟还模仿起当时装死欺骗恋囚童的模样,我再次半抬起一只左眼皮,疲倦地瞅了瞅了他。

    “那个混蛋噢!居然一动不动地蹲在我头前和我对视。我……,我……,我忍啊忍啊,只感觉眼球给山风吹得干燥灼热,快从视网神经上断裂开似的难受,我再也忍受不住,终于眨了一下眼睛。”

    听杜莫紧张兮兮地讲述到这里,我不由得被他的滑稽逗笑,这笑略略减缓了一下我沉重的困倦。

    “哼哼,你太主观了。这伪装对付一般的海盗强兵兴许还管用,但对付八大传奇之列的恋囚童,简直就是掩耳盗铃。他分明是故意刺激你,玩弄你的神经和心志,先用刺刀戳死尸,吓得你魂飞魄散之际,再将恐惧一下施压到你身上。你要知道,他为何被冠以‘疯笼’的称谓”。

    杜莫听了我的话,他情绪更是激动地说到。“对对对,那个混蛋简直变态了。我感觉,他已经掌握了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他似乎觉得把人一下弄死太索然无味,或者,或者是太仁慈了。这个下地狱都被拒收的混蛋。”

    我试着慢慢睁开两只眼睛,巡视待会儿离开藤萝层下了的路。“是的,所以他没一刀扎死你,而是在天黑之际,割伤了你的左腰,让你慢慢地死亡,让你在死前感受到无穷尽的恐惧。”

    恋囚童着实的阴险和狠辣,他不想让杜莫痛痛快快地死去,所以在杜莫肉身上的死角深割了一刀,这刀口极为讲究,让人半死不活,就像黑暗人性中的木桩刑,让穿在木棍上的人受尽折磨,三天后才死去。

    杜莫中的刀伤,他自己一个人是很难缝合,而且即刻就是夜晚,黑灯瞎火地杜莫,简直就是抱着医疗包等死。而这里,又是厮杀的炼狱,杜莫哪里敢升起一堆篝火,给自己照个亮,哪怕只是能看一眼自己的伤口,也已经很不错了。

    然而,恋囚童就是这么阴损,他知道杜莫若在夜里生火,肯定会被别人的冷枪打死,如果杜莫不生火,那杜莫就得捂着血流不止的刀口活活耗死。

    我为了诱捕魔之腥羔,却在山洞内设置了一堆鬼火,这火光对岛上隐藏在黑暗中的每一双眼睛,都充满着极度诱惑。然而,这温暖和光亮就像罂粟的美丽,谁沉沦了谁就得死。

    而那个时候的杜莫,哪里顾得了这些,他只得冒死潜伏过来借火偷光。

    我想,正是在我拖着魔之腥羔的尸体飞快地跑进灌木丛之后,杜莫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悄悄进山洞去,在极度紧张和惊险地情形下,给自己的伤口粗略地缝合了几针。

    也就是在那里,他被另一个抱着动机靠近光亮的家伙发觉,两人开始了追杀。

    “追马先生,我开始恨这场厮杀了,我恨他们每一个人。我发誓,我将来练就了一身本事,非亲手宰了那个混蛋。因为,他带给我的伤害,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肉体了。”

    “哦?”我淡淡地回应了一个字,看着杜莫义愤填膺,我反而多了些精气神儿。

    “我当时眨了那一下眼睛之后,知道自己伪装不下去,就呜呜地躺着哭了,等他一刀结果了我。可是,他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扶我坐起来,安慰我别难过,他说这世界上没什么值得人好难过的东西,一切皆在轮回之中。”

    杜莫顿了顿,好像不想再接着说下去,他喉结又**了一下,片刻犹豫之后,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我以为他过来是解救我的,自己先前误会了他的用意,于是就跟他道歉,说自己胆子太小,没想到他居然那么厉害,即能一边保护住我,还能一边射杀大量的敌人。他笑眯眯了一会儿,问我身上有无打火机或者照明器材,他说天就要黑了,得找个山洞躲到明早。我当时哪里考虑这么多,就掏出了打火机和小手电给他。”

    我打断了杜莫,对他说:“他是不是让你帮他把周围死尸的包裹收集之后丢下岩壁,说是日后需要时可以下去找,而别人就利用不到这些东西了?”

    杜莫大吃一惊。“唉?追马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那个混蛋就是这么做的,我俩弄好了之后,他让我坐下来歇会儿。可就是那个时候,他坐在我身后,出乎意料地割了我后腰一刀,然后猛地一脚抽在我后脑上。当我强忍着巨疼,意识有些清醒时,那个混蛋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肉身的死亡标签

    我狠狠地耸了耸鼻子,深深嗅吸了一口脸前的空气,扭过脸对杜莫说:“杜莫,你应该要知道,杰森约迪放弃了你,所以恋囚童才会如此放肆地玩弄你。”

    杜莫难过地低下头,晃了晃沉重大脑袋,失落地说:“我怎么不知道啊!从那天回海魔号,试图帮您要回伊凉的时候,杰森约迪就表现出了反常,他肯破天荒地允许我走进储藏船库,想吃什么吃什么,想拿什么拿什么,我就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沉重地吐了一口气,杜莫这个家伙,确实有心机,但我希望他此刻只是为了说话而说话,不是再拐弯抹角地暗示我,让我心里明白,他能走到今天,都是为了我才落得如此。

    其实,我心里也很想告诉杜莫,即使没有我的出现,他在海魔号上也得不了好,因为那种利益框架,已经将他死死锁牢,他没有机会的。

    杰森约迪在任何需要炮灰的时候,需要“壁虎尾巴”的时候,像杜莫这种人,总是在候选名单里的。

    但这话我不能亲口直白地说出来,我得让杜莫自己感受出来,让他自己释出味道,这才是游说的真谛,他才能一心一意地站在我这边。

    “杜莫,不用等将来,你要知道,三年之后等你变强的时候,恋囚童可也没闲着,他必然会比现在的实力更强。那个时候,你还是你,他还是他。我帮你杀,你在侧面协助,就现在。”

    杜莫被我的话惊得乍舌,他没有想到,我居然这么激进,但他又不得不掂量,我并非是一个冒失激进之人,我既然要这么做,那就是有了点把握,或者说,恋囚童非杀不可。

    “如果不杀他,你这辈子都走不这个阴影,你也永远不会提升自我,今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你在海魔号上接受的那些训练,对我和那些猎头族来讲,那东西只会暴露了你们,让我们循着你所学的教材来打你。然而你现在仅仅接触了恋囚童,只看到那种可怕的东西的冰山一角。但这种东西,是不能有老师传授的,你得靠自己,做自己的老师。如果那些八大传奇杀手的战术,可以从教科书上看到,那他们早给人打死了。”

    杜莫有很好的根基,尤其是他的睿智和一颗不安份却又不迷失良知的心。他能听懂我的意思,而恋囚童给杜莫的血腥教训,也坚定了杜莫追求一种状态的决心。

    “好,我要不断重生,在重生中提升自我。若不是遇到您,小杜莫早不知给人宰了多少次了。说实话,我心里知道,像我这种小角色,只会在这场海盗大战之中不知为何厮杀地挣扎着,我若再稀里糊涂,死是早晚的事儿。如果我想活下去,就只能将生命握在自己手心,那样才会长远。但这个前提是,我自己要够强大。即使最后,我拧不过上帝,就是死了,我也瞑目,我为我活着的这些日子而自豪,而欣慰。”

    我斜视着杜莫,看他叽里咕噜、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大堆,他说这些话,其实也是在打消我的顾虑。小说整理发布于ωωω.ㄧб k.cn

    在名义上,我是为了杜莫而向恋囚童亮刀,可实际上,我在马达加斯加射杀了恋囚童的孪生兄弟,这个恩怨是用钱财结不了的,只能用命,要么是我的,要么是恋囚童的。

    当初以诈死之术,解放了芦雅的同时,也连带了杜莫的女人朵骨瓦,这让杜莫不得不对我有所期盼。因为他只知道朵骨瓦平安了,但却不知道现在的朵骨瓦到底在哪里。

    而这件事情的意外,只能像铁丝一样勒紧在我的心上,还不能让杜莫知道一丝一毫。杰森约迪掌控了我的女人,我掌控了杜莫的女人,而命中水却掌控了我和杜莫的女人。

    这是一种硬挟持和软挟持,但在实际运用上,产生的效果是一致的。所以说,大家目的一致的时候,比得就是谁的手法更高明。所谓善,也是一种高明。

    “追马先生,咱们现在怎么办?我现在都不知道恋囚童那个混蛋在哪儿。”我望了望头顶的藤萝层,释然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已经不在这座岛屿上了。”

    杜莫一愣,他不明白我为何说得如此肯定,就好像我有神算之术,或者是魔法水晶球,看到了那个家伙的离开。

    就如杜莫所讲得那样,魔之腥羔再用穿甲弹袭击杜莫的那一刻,恋囚童已经知道,那个家伙不是他要找的死敌阿鼻废僧。

    所以,恋囚童没有冒险,以他的本事,完全能估摸出对方的实力,或许他也知道十二魔之的事儿。

    所谓:“二虎相斗必有一伤”,恋囚童在杀死阿鼻废僧之前,他是不会与个人恩怨之外的高手碰触的,即使他有可能干掉魔之腥羔,但他也不想让自己过早地受伤,他需要以百分之百的身心去血刃仇人。

    于是,恋囚童把死亡的标签贴在杜莫肉身上之后,他跑了,离开了这里,去另外几座岛屿寻找阿鼻废僧去了。

    可是现在,除了我和那个缅甸女人,没人知道阿鼻废僧已经被召回了地狱,而他和播月的尸骨,就埋在望天树的地界中。

    我是坚决不会告诉恋囚童这件事儿,凋魂门螺更不会说此事。这就像一个退休离职的大干部,在围满亲朋好友的酒桌上,他是不会吹嘘自己曾贪污多少巨资的,因为这种虚荣是致命的。

    只要恋囚童不知道阿鼻废僧已死的这件事,他就会疯狂地找寻下去,直到心力憔悴,恍惚之间死在别人或者我的手里。

    那个时候,九名悬鸦绑在我肉身上的木偶线就断了一根儿。我能不能从杰森约迪手底下活命,其实并不取决于我有没有勾结过命中水,也不取决于我杀死了巴巴屠,即使没有这些事情,杰森约迪最终能否让我活着走出整个迷局,那也是不用想的。

第三百八十四章:石窟窿里的惊魂

    我现在虽然知道恋囚童已经离开,但却无法确定,他已经上了附近的哪一座岛屿。杜莫腰上的刀伤,至少得休息一两天,他这会儿虚弱得厉害。

    “杜莫,我们走吧,你跟在我后面,不要自己乱爬。”我整理了一下装备,又重新修补了伪装上一些开始蔫巴的植物,带着杜莫朝存放有魔之腥羔尸身那个石窟窿爬去。

    太阳从这座豁口岛屿的岩壁后面升起来,整片潮湿繁茂得树木开始蒸腾,地表散发出潮哄哄地阴郁之气,使人呼吸非常不畅。而我和杜莫,必须忍着这种窒息式的难受,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往前行走。

    即使魔之腥羔已经死了,恋囚童也离开了这里,但我还得小心提防着那些实力越来越强的海盗强兵。因为,他们的冷枪子弹,不会因射击者不是高手而减弱。

    “追马先生,咱们这是去哪里啊?我好难受,想找个地方睡上一觉。”杜莫紧紧跟在我双腿后面,他声音细微的像蚊子哼哼。

    “去找个石窟窿,让你好好睡眠,这样免疫力才不会减弱,伤口愈合得也快一些。”说着,我又加快了四肢扒地的动作。

    到了那个石窟窿之后,我让杜莫先靠在包裹上躺好,然后自己又钻了出来,更换掉挡在洞口得那些树枝。

    隔了一整夜,这些砍断的树枝的叶子有了变化,尽管上面还沾染着潮湿的雨水,但毕竟脱离了根系,待会儿给太阳光一照射,断枝上的叶片会蔫萎得更显眼。

    不难想象,那些眼神儿锐利的狙击杀手,当从扫视的狙击镜孔中,看到一簇翠润的枝叶间突然出现这种异常,那必然会把枪口死死锁定在附近。

    重新爬回石窟窿之后,杜莫已经睡着了,我也困得难受,就搬平了几块儿石头,想抱着狙击步枪睡上一会儿。

    忽然之间,我的大脑一阵惊惧,心脏咯噔一沉:“魔之腥羔的尸身哪去了!怎么会不见了!我明明割断了他的咽喉,而且夜里离开这里时,他的尸身就横在一边。”

    我心里越想越怕,但我知道,魔之腥羔再怎么厉害,也不是机械所造,他的肉身一旦完蛋,是不能复活过来的。

    只有一种可能,我离开石窟窿后,那家伙的尸体被另一个人拖走了。但我无法确定,那个拖走魔之腥羔的人,是否在我和腥羔交手之前,就已经在关注腥羔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的麻烦可就大了,我杀死腥羔这件事,一旦走漏了风声,另外十一个魔之必然会向我寻仇。

    不管他们是否为腥羔的死而难过,但只要杀了我,无论在外人看来,还是他们内心的道义,那都是在遵守海魔契约,而我,也便成了这个契约的牺牲品。

    假如说那个拖走腥羔尸体的人,趁我离开后偷偷溜了进来,他只是想取走两枚和海盗财富有关的金属肩章,然后再将我杀死腥羔的事公开,那可真是既得到了利益,又放了一颗烟雾弹。

    日后,我若因此事而被活捉,即使受尽严刑拷打,身上长一万个嘴巴,说自己没拿这两片儿金属肩章,可那个时候,估计只有上帝愿意相信了。

    那家伙偷偷溜进来摸腥羔的尸身时,一定以为我只是翻走了些吃的和用的东西,他也不会想到,我居然对死尸身上得肩章动了手脚。

    所以,那个家伙在黑暗中摸了半天死尸的肩膀,也没拿到想要得东西,他以为是腥羔自己藏在了身体上的其它部位,所以得好好翻找一下才行。

    为了提防我突然回来,他便拖走了尸体,到另一处安全的角落,打开小光源慢慢地找,细细地搜。本书转载ㄧбk文学网wαр.1 ⑥κ.сΝ

    结果是必然的,他不可能找到腥羔身上这两枚肩章了,因为在我口袋儿里呢。但是,那个家伙既然知道肩章的重要性,那么此人一定是非常重量级的人物,更甚至是这场厮杀的策划者之一。

    所以,真若是如此,这件事儿可就闹大了。此时此刻,那个没得到金属肩章的家伙,定会动用相当多的人力和物力,将这座岛屿严密封锁起来,为得就是将我生擒活捉,从而找回那两枚肩章。

    我赶紧爬起来,拍拍昏睡着的杜莫的脸蛋儿。“杜莫,杜莫,醒醒,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不安全。”杜莫打了个激灵,抖索了一下胖脸忽地坐起,赶紧端持起手里的步枪。

    “嗯?嗯?怎么了?谁在洞口外面?恋囚童那个家伙回来了?”杜莫大口喘着粗气,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他惊恐地向洞外望着。

    “不是恋囚童,我刚才听到外面有许多脚步声,如果等那些家伙在附近隐伏下来,你又带着伤,我们再想离开这座岛屿时就会很危险。”

    杜莫大大地吐了一口气,好像觉得只要不是恋囚童,那些海盗强兵没什么可怕。“那咱们去哪里啊!这会儿外面的光线很亮,若从岛屿的豁口走出去,非得给乱枪射死不可。”

    “回去,回那片藤萝层底下,隐藏到天黑之后,再从岛屿的豁口偷偷走出去,你能挺得住吗?”

    杜莫咧嘴皱了皱眉头,好像在感受一下伤口还疼不疼。“挺不住就得死,追马先生的判断不会有错,咱们走吧。”

    看到杜莫咬着牙说出这番话,我更是觉得刻不容缓。我先让杜莫蹲好跳跃的姿势,待我嗖地一下撞出洞口后,杜莫就像我连带起来的尾巴,也跟着嗖地一下蹿出了石窟窿。

    “呃呀!”杜莫的伤口剧痛了一下,他发狠似的咬着牙,很快跟在我身后,朝来时得路线快速爬行起来。

    其实,待在这个石窟窿里,不能说就一定危险,但至少已经存在了安全隐患。如果我的第一种猜想成立,那么那个拖走腥羔尸身得家伙,多半还会找回这里,或者他在临近半夜时分,就已经第二次回来过,发觉我不在里面之后,他又去了别的地方找。

第三百八十五章:岩壁上的夜纤夫

    虽然不知道那家伙的动向,但他肯定会多次回来察看这个石窟窿,看看我是不是又回来躲避。

    所以,我不能和杜莫藏在这个石窟窿里修养身心。但此时,想到了这些危险,我就不能再像只老鼠似的,出洞之前抖动着眼珠儿,躲在洞口的树枝后面先观察一会儿。

    为了避开可能会守杀在洞口的冷枪,我必须要出其不意地蹿出来,而杜莫也要随即蹿出,涣散掉敌人可能会打伤我们的锁定瞄准。

    杜莫这会儿,就是再疼也得忍住,他知道自己不能掉队。我心里万分焦急,额头上渗出了许多汗珠儿,我注意着头顶上方的树冠,四肢梭梭地扒着地上的草和石头,往浓密植物的深处爬。

    战场上的猜测,永远是最摧残心智和决定生死的要素,我虽然此刻正带着负伤的杜莫躲逃,但我又不得不意识到另外一种可能。

    或许,魔之腥羔身上安插了什么极为细小的定位仪器,昨晚我翻检他尸身时,也留意过这个东西,但碍于条件有限,一时半刻没能够找到。

    另一种可能,那个拖走腥羔尸身的家伙,是在感应到定位仪器突然静止在了一处,始终没有移动的迹象,而回复暗码联络又迟迟不见反应,所以才推定腥羔死亡,寻过来弄走了他的尸身。

    若真是那样得话,除了我自己,就没人知道是谁杀死的腥羔,更不会有人向我寻找金属肩章。我真是打心眼儿里希望,事实上就是如此。

    但这两种可能,我是无法确定的,这也正是这场厮杀的可怕之处。自从我与海魔号有了瓜葛,一切不确定的猜测太多太多。

    我就像迷失在无边的黑森林中,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走对了方向,不知道最后能否走出去,可为了重要的人,我必须得咬着牙,不停地迈着步子,使她们能活下去的这一丝希望不破灭。

    我从那座谷岛泅海过来时,并没给什么人看到,即使有几只活人的眼睛,但他们也都死在了我得枪下。

    如果我能保持住这种“隐身”状态,在离开这座豁口岛之前,也不被躲在暗处的眼睛看到,那么腥羔之死最大的嫌疑人,必然就会是恋囚童。

    在没确定那个拖走腥羔尸体得家伙、对事件本身认识到何等状态之前,我势必要积极地、刻意地去制造这种假象,迎合一切怀疑恋囚童杀死腥羔的想法。

    我和杜莫爬回了藤萝层下,他蜷缩在一堆阴暗潮湿的石头底下,又很快呼呼地睡去。到了这个时候,我原来的疲倦与睡意,被腥羔尸体不见后所带来的惊惧冲淡不少。

    但我知道,掩盖不表达没有,积蓄到最后爆发出来,反而会更猛烈。我努力试着使自己睡去,不去想那些暂时无法确定的东西。

    豁口岛屿上的枪声,比起昨日白天时少了不少,可那未必就说明、海盗强兵们互相厮杀地已所剩无几。

    昨天的枪声里,虽然紧凑而起伏,可击杀率不会太高,就像杜莫拽摇大树时,刺激响了那么多枪声,而他却依然还活着。

    但到了今天,尤其是这种半天听不到一声的冷枪,才最可能是一枪打死一个的猎杀,才最是可怕。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⑴бk文学网,电脑站:ωωω.ㄧ⑹k.cn手机站:wàp.ㄧ⑥k.cn支持文学,支持①⑥k!为了使杜莫好好恢复伤口,在和他轮流值岗放哨时,他每睡三个小时,就轮换我睡一个小时。虽然各自休息的时间少得可怜,但这已经使我俩感觉到时间带来的无限幸福了。

    头顶浓密得藤萝层,很快阴暗下来,夕阳的残红余晖映照在上面,使我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关在屠宰场麻笼里的肉鸡。

    天色完全黑暗下来之后,我和杜莫都有了些精气神儿,杜莫揉着浮肿的眼脬,小心谨慎地问:“追马先生,咱们是不是该往岛屿的豁口处走了。”

    我从包裹里掏出一袋儿塑封的猪肉肠给他,同时自己也飞快地咀嚼起干虾仁。“不,咱俩往上爬,就从你身后这座岩壁上开始。”

    “啊!不是说天黑之后从岛屿的豁口那里出去吗?”杜莫有些吃惊,但他的嘴巴却死死咬住香肠一端,狠劲儿地拧转起来。

    “啊哈!”我快速地吞咽了一口嚼碎的食物,望着那片此时已变得黑乎乎的岩壁。

    “那会儿那么说,是为了照顾伤号的情绪,如果我还想留在这座岛上杀人,那么我这会儿肯定会去豁口处蹲点儿。”

    杜莫吃得很香,他用手指抹了一下鼻子,也没再争辩什么,只嚼着肉肠的嘴里嘟囔:“我这点小伤倒无所谓,我就是怕拖累您,这么高的岩壁,四处又黑灯瞎火,我要是一不留神儿,踩滑了摔下来,还不……”

    杜莫其实知道,攀岩山壁逃生的时候,我肯定会用绳子提着他,所以他所有顾忌,虽然平时他从不为自己的体重在乎什么,但到了这会儿,他却很介意。

    “别想那么多了,你就想着在攀爬岩壁时如何留着点神儿。”我俩吃饱了肚子,我用钩山绳子将杜莫绑牢,然后拖拽着他,在他前面,开始向黑魆魆的夜空爬去。

    这座岩壁低处,爬满密密麻麻的藤萝,在往上攀爬时,我的双手和双脚总是很小心,不轻易把身体的重心依附到这些植物上,我多是感知到坚硬的石头疙瘩或凹槽时,才放心地抓牢在上面。

    这片森莽的藤萝植物,并不甘心只盘缚在树枝上,它们大面积地侵占上了岩壁,仿佛要生长进天堂,一直缠绕到上帝的窗棂。

    拽着杜莫肥重的身躯,爬到脑袋可以顶到那片藤萝层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像一只需要破茧而出的蜘蛛幼虫。

    “怎么了?追马先生。”扒在我脚底下的杜莫,见我突然停止了攀爬,就随即问到。

    “嘘!你不要出声,抓牢岩壁就是。”提醒着杜莫,我慢慢腾出一手,拔出横在肩头的一只匕首,试图从藤蔓顶层割出一个窟窿,使人能够钻上去。

    这些藤蔓虽然看似浓密错乱,但却也有着它们自己的规律,所以我削割时,手法得格外的讲究,不能只顾头不顾尾地胡砍乱割,爬出了算完事儿。

    因为,一旦我和杜莫爬到岩壁半腰时,突然出现异常,卡得我俩上不去也下不来,一直拖延到天亮,那么潜伏在别处得冷枪,再扫视到这片藤蔓层时,就会看出蛛丝马迹,而危险也会循着我们粗心留下的痕迹而至。

    而且我还得格外注意,我自己万万不能暴露,不能让恋囚童有任何排除在杀死腥羔的嫌疑之外的可能。

第三百八十六章:月光下的抱木尸

    杜莫小心谨慎地跟在我身后,他中途有几次踩滑,险些从岩壁上摔下去。因为粗糙的岩壁缝隙中长着许多灌木,所以杜莫在往下滑溜的过程中,不会径直坠落,他有一个挣扎的过程。

    而就在这个过程里,我可以用彼此连着的绳子将他拽住,他自己同时也会抓牢身边的植物,抗衡住巨大的地心引力。

    不然,像杜莫这种一百多公斤的体格,谁又敢那么确定地和他绑在一起,在这漆黑的夜晚攀爬如此高的岩壁。

    虽然这座岩壁也就一百米的高度,但我俩爬了足足一个小时,总算上到岛屿的顶峰,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毕竟条件很恶劣。

    一轮浩洁的大月亮,仿佛被前几日的阴雨洗刷过似的,直直地挂在我和杜莫头顶,那浅浅地银光,将整座岛铺满着。

    我俩蹲低了身子,隔着树枝往四下观察,看看附近有无活着守夜的海盗强兵。杜莫累得气喘吁吁,他缓歇了好一会儿,才紧张兮兮地对我说:“追马先生,我感觉自己的伤口有点冒血了。”

    我也喘着粗气,回过头对杜莫说:“先忍着,咱们这会儿在这么高的岛峰上,照不得一点亮光。唉!这月亮明净得真不是时候。”

    杜莫将脸凑到自己的手指上,想借着月光看清刚摸过伤口的手上沾了多少血。“这样下完了,全是血,恋囚童那个混蛋。”

    我将绳索收好后,又给杜莫绑在了肥壮的身上,这次攀岩让他先下,我在上面照应着,我俩一前一后,小心谨慎地慢慢下到海边。

    “哗哗哗……”撼动的海面呈现银黑色,礁石上飞溅起来的浪花,却在月光下出奇的银白。“追马先生,我这伤口能泅海游过去吗?您看这月色,咱们一旦从植物叶子底下钻出去,那是很容易给岛上的狙击手察觉的。1⑹ k 小 说 wαр.⑴⑹k.CN整理”

    杜莫的担心没有错,我刚才在岛峰上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过不得,你先蹲在这歇会儿,我去附近的岛脚底下看看,有无合适得山体窟窿,可以让你进去歇会儿,顺便再给你重新包扎一下伤口。

    杜莫很快地点头,他现在很需要我说的这些东西。我离开了杜莫,一个人抱着狙击步枪,猫腰压低着身子,开始贴着山壁根往西走。

    海风格外得冷,它得温度只随昼夜温差而定,不会因为阳光白天的照射而转变许多。我独自一个人出来,虽然对杜莫说是要找个石窟窿过夜,但我首先需要的是几具尸体。

    沿着疙疙瘩瘩甚为湿滑的礁石,我小跑了两百多米,才总算看到了第三具尸体。于是,我用钩山绳将这三具尸体绑着拽了回来。

    杜莫一见我回到树下,就充满期待地问:“找到了没啊,追马先生?”我像纤夫一般,肩膀搭着沉重的绳子,继续使劲儿往里走了几步,停下来转身开始收缩绳子。

    “找到了三个。”杜莫大为疑惑,他很是想不通,我该不会用绳子拖着石窟窿回来了。“您拽这些海盗兵的死尸做什么啊?”

    我没有搭理杜莫,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因为你现在比他们怕子弹。”说完之后,我让杜莫看好这三具死尸,自己又往树木茂盛的地方钻去。

    不一会儿,我找来了三根腰粗的朽木,用匕首从钩山绳上削割几段下来,便将那三具尸体分别绑在了朽木上。然后,我悄悄爬到了海边,将三具尸体慢慢推进了海水中。

    “哦!明白了。”杜莫咧着嘴笑了笑。“现在,你注意观察这座岩壁,可以的话,天亮之后咱们就在另外一座岛屿上了。”

    杜莫和我靠在树下,我俩两颗脑袋都像雷达似的,不住地往身后高处的岩壁上观察着。

    借着海潮的颠簸与冲击,海面上的尸体,抱着朽木渐渐漂离了海边。漆黑的物体,并不能完全溶尽银黑色的海面,那些浮尸飘荡的离海岸越远,被月光映出得轮廓就愈发彰显。

    此时此刻,这种模糊轮廓的彰显,在狙击冷枪的眼里却是一种清晰,一种猎杀心理上的清晰。

    在杜莫刚想抬起一只胖手、准本捏一捏感到酸麻的脖子时,砰的一条赤红线,斜直俯冲下来。

    不等杜莫惊讶地扭过脸来看过我,印证我得猜想,又是砰砰两枪,从岩壁上别的地方打出去。“砰砰,砰砰。”一时间,无数条火线,宛如流星坠雨似的,从岛峰以及岩壁上飞射而下。

    我心中暗叫不好,只怪这月亮出来的不是时候,如果再晚上一天,今夜让我和杜莫趁着阴雨黑风离开,那真是万事大吉了。

    “追,追,追马先生!哪来这么多海盗强兵啊!怎么感觉跟岛屿上的那些死尸复活了一样。”我心里当然清楚,这些突然多出来的海盗强兵,一定是在昨夜趁着月黑风高,被那个拖走腥羔尸体的家伙调度过来的。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1⑥κ.cn(1⑹κ.Сn.文.學網

    我的猜想没错,虽然目前尚不确定那个家伙有无看到我杀死腥羔,但他此刻唯一知道的是,腥羔尸身上的两枚重要肩章不见了。

    在他找到那两枚肩章之前,谁的肉身也别想活着偷偷溜出这座豁口岛,这座岛上的每一具死尸,最终都会被他扒光了勘验。

    “不知道,但你和我还活着,趁天亮之前,最好能清除掉他们,否则这座豁口岛,将会成为你我肉身的永恒之塔,咱们再也出不去了。”

    杜莫的情绪一下变得烦闷,他此时身体负伤,不仅帮不上我什么忙,他自己也行动不便。“追马先生,您都看到了,刚才那座岩壁上,至少潜伏着二十多个海盗强兵。而且,谁知道里面会不会参与着另一个可怕的家伙。”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杜莫回答到。“可是杜莫,如果不一个接一个地打死他们,你身上刀口的愈合就没有意义了,不到明天傍晚,咱俩就得完蛋。”

    虽然话是这样说,让杜莫觉得,我是为了他,才被陷入这座豁口岛上的种种危机。

    而事实上,我现在必须趁着月光杀死那些家伙的真正原因,是我不能在白天的时候与他们接触。

第三百八十七章:大海的血腥果腹

    即使我的脸上涂满了迷彩油,而且面孔始终用一块儿破渔网遮盖着,但那些家伙,一旦见证我的轮廓,以及奔跑时的形迹,日后怀疑到我身上的可能性非常大。

    所以,无论如何,我得在黑夜朦胧的月光下,干掉这些家伙,让他们不仅看不到明天的日出,更看不到日出后的我。

    “杜莫,你顺着这条山脚,一直往西跑,两百米的距离处,有一个不规则的山体缝隙,堵在外面的大石头,我已经帮你抽拽出来,你自己躺进去之后,再用绳子将那块儿大石头套拽回去,重新堵住窟窿口。”

    杜莫半张着嘴巴不住地点头,他那两颗大眼珠子,惊恐得快要鼓出来似的。“可是追马先生,我心里不平衡啊,这么危机的时刻,让您一个人去冒险,我却要躲藏起来。”

    我皱了一下眉头,冷冷地对杜莫说:“要不,你也拿上枪,咱们一块爬上去杀他们。”杜莫听完,立刻难为情地挠起后脑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

    “好了,别说这些无谓的话,我爬上去也是先摸摸他们的底儿,顶不住压力的时候,我自然会隐藏到别处去。你包里的补给都有,自己分配好,别一时贪嘴。如果出现意外,我可能三日之后才会去找你,我若不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能躺在那石窟窿里安心疗养吗。”

    杜莫听我说完这些,他的脸上泛起了难过的神情,这是无奈之举,杜莫自己也清楚,如果他不趁早养好伤势,始终会像包袱似的拖累着我。

    我背起了包裹,重新调试好狙击步枪,向刚才岩壁上方的枪响位置爬去,将杜莫一个人留在了树木之中。

    月亮并未因为刚才的枪响而隐退去银光,它反而因为夜的深沉而更加地明亮如镜。

    我小心翼翼地将身体贴靠在岩壁上,利用杂生在石缝上的灌木树枝遮挡着自己,不断垂直着往上攀岩。

    我必须顺着下来时的路线再爬回去,只有那样,与岩壁上隐藏的敌人遭遇的可能性才不会太大。

    当我爬到岩壁半腰的时候,回头看海上漂浮着的那三具尸体,果然不出所料,正有几个家伙泅水进入了大海,打算将击毙后浮荡在海面上的尸体捞拽回岸上,看看尸体身上有无极他们极想得到的那两枚肩章。

    我快速地扭过脸,继续往岛屿的峰顶爬去,由于少了杜莫拖后腿,我的行动速度一下提高了大半。待我上到岩壁之后,即刻找了一簇浓密的灌木,将狙击步枪的枪管儿慢慢捅了出去。

    那几个迫于命令而扑进大海去捞尸体的家伙,经过狙击镜孔的扫描,我发觉对方下来了四个海盗强兵。

    由于光线亮度有限,我狙杀的镜孔世界中,无法看到这些家伙的面孔,但这并不影响我将他们打死。1⑹ k 小 说 wαр.⑴⑹k.CN整理

    其中一个海盗强兵,他的行动速度很快,率先够到了一具死尸,然后只露一个脑袋在海面上,双脚在海水下奋力蹬踏,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回到岸上,回到隐蔽良好的树木之中。

    那个在幽幽海面上晃动着的脑袋,慢慢与我狙杀的T型准线对焦重合在了一起。另外三个家伙,还托浮着死尸跟在离他二三十米的后面,我的大脑经过判断,瞬间发出指令,勾搭在扳机上的食指,随之用力一扣。

    嘣地一声枪响,一条再次撕裂月色的赤红火线,嗖地一声从岩壁上飞窜而下,狙击射杀的准线尽头,一个黑乎乎圆乎乎的人头,顷刻爆碎消失在了海面上,而他手里抓着的死尸,也随即随波逐流。

    “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子弹一朝后面几个拖拽死尸的家伙窜去,我以闪电的速度,哗啦一下拆解下弹夹,抽回了狙击步枪,起身就往岛峰的后面跑去。

    狙击步枪被我挂在了背上,我一边低着头在浓密的矮灌木丛中梭梭飞跑,一边伸手去掏出挎包里的子弹,咔咔咔地补充上弹夹。

    我刚才之所以打光弹夹内的子弹,也是出于无奈,因为其余三个家伙,一直处于紧张堤防的状态。他们非常清楚地知道,如此冒失地下海去捞死尸,本就是在赌博性命。一旦岩壁上有敌对的冷枪,他们必然要遭受射击,这跟他们在岩壁上埋伏了多少同伙无关。

    那三个家伙,见黝黑的岩壁上突然窜出一道火线,直截了当地朝同伙击来,这明摆着不是在开玩笑。所以,他们三个飞速地松开了手里的尸体,想一头扎进深海暂时游开,躲过死亡的爱抚。

    而我无法看到他们具体的动向,只好从他们扎水之前的动作,判断他们在海水下的位置,于是接连狙射数枪,以求万无一失。

    现在,在急速的奔跑中,在急速填补子弹中,我的大脑清晰地知道,那四个家伙全死了,他们的双脚再也踩不上陆地。

第三百八十九章:暗月下的割喉刀

    我像只夜间捕食的大蜥蜴,四肢小心谨慎地趴在石头和草窠上,尽管手掌和膝盖被搁得生疼,但我待会儿,会让这个死死被我锁定在月下瞳孔上的家伙更疼。

    这个手持SVD武器的海盗强兵,一心一意盯着前方,想提前寻找到我,将我一枪打死。

    在我的鼻子就快要碰触到他的鞋跟儿时,他竟然还用一只手去拨开灌木的枝叶,如同乌龟探头似的,伸着脖子往前面的枝叶下观望。

    我瞪大着凶狠的眼睛,仿佛枯井中浮升起来厉鬼一般,慢慢从他的背后站了起来,当我的鼻尖儿与他后脖颈水平时,我左手猛地从他左耳掏过,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锋利的尖刀不等他身体因为惊惧而哆嗦一下,就“噌”地一声,将一个活生生的喉结割断。

    “啊……”我狠狠地咬着牙齿,低沉阴冷地吐出一口气,并用力将他挣扎扭动的身躯向后搬倒。直到十秒钟之后,他的肉壳上,只剩肌肉神经性的**,我才慢慢松开捂在他嘴巴上的粗糙大手,将他的尸体拽进了一簇杂草中。

    这些夜间埋伏着的海盗强兵,他们彼此之间,各自身上一定有着可以识别敌友的标示,但我仔细看了看这具刚被宰杀的尸体,丝毫看出哪里有异常。

    我不得不佩服,这些海盗真王的手下,在这方面做得真是天衣无缝。所以我万不能换上这具尸身的服装,试图混进他们的队形中,将其一个接一个地宰了。

    这种紧张惊险的时刻,即使是我的队友,在赶过来之前确定好的队形中,如果突然莫名其妙地变换了位置,朝自己有意无意地靠近,那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打死,即使错杀,这个报告打上去,交给海盗真王看了,他也不会说什么。

    混在敌人阵型中时,最大的危险是,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用那种手势代替暗号,假如对方对我做了一个摆手的动作,示意我向前搜索,而我却打出了自认为可以适用的手势,或者干脆就不打手势,直接扭头去照做。

    那么对方刚扭过脖子去,大脑中就会电击似的闪念:“暗号不对,目标找到了。”之下来,对方是否射杀我,那就是不用想得了。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暗夜中识别敌友的准确手势,但我却可以清楚地知道,他们此时追击我,采用的是那种“金字塔顶部收口式”阵型。

    也就是说,他们成扇面扑追过来,越是接近目标,彼此之间的间距就拉得越小,直到完全将我封锁在等腰三角形的框架内,在依靠不断收缩,从而将我打死或活捉。

    这种方式其实是孤注一掷的做法,因为即使在他们一群人围拢过来时,我也很可能会开枪打死他们中的几个人,但其余的家伙,依旧有足够的时间,用枪将我的四肢打断。

    他们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采用这种战术,其实就是因为那两枚肩章的重要性,才被强迫执行这种命令。

    知道了这群海盗强兵的大概分布,我便迅速抽身后退四十米,然后绕到另一个临近的海强强兵身后,再像蜥蜴似的,慢慢爬靠过去,将他们的咽喉割断。

    可是,他们虽然同为海盗强兵,但彼此的实力和运气却有着差异。当我准备宰割掉第七个正在搜索我的海强强兵时,却出现了意外。

    头顶上的夜空,不知在何时,因为阴云的掠过,而使四周的光线骤然减弱了一半。这个过程,会使人在一定的时间内产生夜盲,瞳孔需要适应一会儿,才能再次较好一点地看清周围的轮廓。

    当我准备去宰割掉第七个海盗强兵的时候,真是想也想不到,那个家伙居然向我爬了过来。

    我当时真是吓了一跳,就仿佛我是一列行驶的火车,原本按照时刻表朝前跑着,却出乎意料地从同一条轨道上、看到了相对而来的另一列火车,于是我突然刹住了车,而对方却继续保持速度前进。

    这是个很矛盾的过程,对方可能还没有看到我,更或者是,已经看到了我,但就是要加速和我相撞,而我的这列火车,又不能像受惊的胖妇人一般,提着裙子跑开,让它过去。

    如果我现在急忙绕开,那么势必要有暴露自己的可能,因为第七个海盗强兵在往回爬动时,他的眼睛肯定要高度注意着前方。

    这会儿的光线,一时间昏暗得只见手掌而不见五指,我若有所异动,他极可能会因为彼此看不清识别敌友的手势而向我射击,这枪声势必会像警笛一样,使我再度成为岛峰上的“过街老鼠”。

第三百九十章:复仇的投石器

    我将自己的下巴使劲儿贴在地面上,两只既嗜血又紧张的眼睛,狠狠往上翻着,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爬过来。

    第七个海盗强兵,很可能是嗅觉到了周围死亡的空气,他迟迟没能找到我,而他搜索在附近的同伙们,却也半天不见了动静。

    于是,这个家伙想趁着这会儿乌云遮月,偷偷后撤几十米,即使这么做很有可能致使我逃跑,但他自己却是安全些了。

    毕竟刚才死在海里的那四个家伙不是他亲戚朋友,而且这次调度者的命令,并不关乎他个人多少实际的利益。

    但我不会因为他的怯懦而让他活着离开,他这会儿抓在手上的那把SVD狙击步枪,刚才可没少朝我的身影射击,他是因为始终没打死我,自己心里才没了底,才准备逃匿出今晚这场未果的角逐。

    光线随着第七个海盗强兵的靠近而变得更为昏暗,我的鼻子几乎是与地表碰触着,可以清晰地闻到一股潮湿腥咸的岩石和野草的味道。

    这些家伙在我刚才奔逃时,已经看出了我只有一个人,所以我一旦潜伏起来,是不敢轻易再开枪的。他也许就是看中了我的被动性,才在察觉到我之后,毅然调头爬了过来,想和我来一场冷兵器的肉搏。

    在厮杀的战场上,我几乎遭遇过任何一种性格的人,如果眼前这个家伙,本就是一个活活地二愣子,倔牛脾气一上来,就毫不考虑后果,根本不去意识也意识不到,自己激进的行为是否已经背离了客观的利益,而成为了纯粹的情绪发泄。

    我的左手里,其实早早地就握住了一把FN57手枪,枪身平躺着对准了他。之所以这么做,先是堤防着他中途耍诈;再者就是,待会儿他一旦跟我扭打在一起来,我在身侧的草窠底下预先塞着一把手枪,那他可就是活该死了。

    当月亮像夜空中的一个黄点,被一滩浓墨似的阴云抹去,第七个海盗强兵越爬越快,冲我而来的意图愈发的明显。

    这一刻我彻底明白,这个自大的家伙,居然是想仅凭一个人之力活捉了我,这比带我的尸身回去更能领到丰厚的奖赏。

    “哼”!我的鼻腔轻轻喷出一股气流,嘴角儿冷冷地弯了弯,还是一动不动地紧紧趴伏在地上,眼睛死死注视着他。

    就在第七个海盗强兵、扒在地上的双手距离我刚到一米半距离的时候,我右手抓起一个馒头大的棱角石块儿,抡足了狠劲儿,朝他那黑咕隆咚的面门上砸去,如果运气好,弄破他一只眼球不成问题。

    我本想抓一把沙石,出其不意地撒进他眼窝里,可由于几日的降雨冲刷,岛峰上尽是斑驳醒目的大石头和粗犷的山体裂缝,所以我只能用石块儿朝他砸过去。

    棱角锋利的石块儿一脱手,我后脚猛地蹬地,身体向前蹿去。虽然此时光线黑得要命,但那个家伙还是看到了我抡起胳膊的投掷动作。

    他飞快地低下脸,用一只胳膊抱住头顶。噗地一声,虽然石块儿砸在他胳膊上,但我却趁机擒住他的两只手腕。既然他已经活着逼近了我,那我就得从他身上挖掘出和远程射杀时相比没有的那种价值:撬开他的嘴巴。小说整理发布于ωωω.ㄧб k.cn

    这家伙体型大得像头水牛,若站直了身体,估计比我还要高半头,从我将他两只手腕儿拿住的那一刻,他身体就猛地向右侧一翻,竟然连带我也随之翻成了仰面朝天。

    我心下已经对于他的蛮力吃惊不已,就在这石火电光的一瞬间,一团黑乎乎东西,突然从我的眼睛上方略过,而我的小腹上,顿时产生一阵剧痛。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使我立刻明白过来,这家伙居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利用双脚夹住篮球般大的石头,如破坏城池的投石器一般,向我的身体中部报复而来。

    这一下,幸好砸得靠上,若是再往下一些,非得伤到我最男人的地方。而那个家伙,当时袭击我的时候,正是出于这种报复心态。

    他心里很清楚,我既然拿石块儿往他面门上砸,就是基于有意砸破他眼球的放任心态。他心里一定很愤怒,所以才用双脚夹起石头砸我的要害,想置我于死地。

    那颗皮球大小的石头,从我身体上一滚落下去,我的双脚也夹住了一块儿大石头,嗖地一下反砸过去。但我没有报复性地意图砸他的下身,而是用脚夹着石头猛向自己头顶上方砸去,希望砸烂他的脸。

    在这个家伙放肆地爬过来之前,我本想生擒了他,从他嘴里获得一些重要的信息。但是现在,他出手这么猛,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只有一种念头,就是不择手段地宰了他。因为,他的危险性已经不容我再想审问他了。

    反击的那块大石头,砰地一声砸在了岩石上,依靠耳朵的听觉,我知道这家伙歪头避开了。不等他再次夹起大石头砸我,我腰部奋力一挺,又将他扯拽着翻趴过来。

    这个家伙顷刻之间变得像一头咆哮的巨熊,他迅速单膝跪地,想用一只脚蹬住我的小肚子,将我掀飞起来,横摔在一旁的大石头上。

    任何依托肉身而活着的人,若是被那样摧残一下,非得骨断筋折,腰间盘彻底瘫痪。我身子一扭,不让他抵在我肚子上的那只大皮靴发出力道。

    我的双手用力下压他的两手腕儿,往自己左侧拽过来的同时,右臂随即一记肘击,当地一声闷响,重重击砸在他太阳穴上。

    这家伙疼得嘴角儿斜咧,大方脑袋哆嗦了一下,可他死死咬着牙齿,就是不喊同伙过来插手。看来,这个家伙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仍想单枪匹马地生擒住我。

    “嘘!IT’S,ME.”我焦急地小声地对他说着,让他以为我不是敌对者,只要他稍稍放松一下,我就出其不意地宰了他。可他嘴里竟然叽里咕噜低语了一句,丝毫没松懈一点儿与我对抗着的力量。

第三百九十一章:人格做的武器

    我心下顿时明白,这是海盗真王一方的暗号,我连听都听不懂,又如何去对接。既然心术行不懂,那就得来硬的了。

    “哼哼”!那家伙见我无以应对,立刻识别出我的阴谋,就对我轻蔑嘲弄地讽笑了两声。

    “小子,把两枚肩章交出来,我保证你不死,日后你跟着真正的海盗王,财富和势力必会超越你此时在海魔号上享受到的待遇。”

    我心里又是咯噔一沉,虽然月光阴黑,但听他沉闷而镇定的说话声,他的年纪约摸四十六七岁,正与杰森约迪的年龄相仿,与当初守护海魔号的十二个魔之的年龄相仿。

    “哦!除非你是十二个守护魔之里的前辈,否则别用鬼话哄骗我。”话虽然这么说,但我心里已有八九成猜定,他极可能是海盗魔之中的一名。

    “哼哼哼哼,年轻人,多虑了。”这个家伙手上的劲儿虽然没有放松,但他的语气和暗示,我已经听得很明白。他,正是二十守护里的其中一个魔之。

    “你要的东西,不过是两枚肩章,世间的能工巧匠那么多,再去制造一副全新的就是。大家都在海盗船上提着脑袋混饭吃,何必苦苦相逼,今夜月黑风高,我未必就死在你的手上。”

    我说这些话,只为了打烟幕弹,让自己给他的感觉上,认为我就是一个海盗味儿十足的海盗强兵。尤其重要的是,让他觉得我根本不知道那两枚肩章隐藏着的惊人秘密。

    “呶呶呶……,麻礁何时培养出了你这种强悍的海盗兵了,真是后生可畏,却又口气不小啊!”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⑴бk文学网,电脑站:ωωω.ㄧ⑹k.cn手机站:wàp.ㄧ ⑥k.cn支持文学,支持①⑥k!这个身如巨熊般壮硕的家伙,对我既赞叹又嗔怒地说着。但我心里很清楚,他一旦感知到我与那两枚失落的肩章不搭边,杀我之意就要即刻爆发出来。与此同时,我也约摸知道,原来杰森约迪在十二守护中的代号为:魔之麻礁。

    “不过,你说的那两枚肩章,我倒是知道一点下落。可是我不能肯定,我若告诉你这些信息,是否还能像直接交给你两枚肩章那样,对你有足够的价值,令你履行你刚才对我提出的待遇。”

    我喉结耸动,吐了一股口水,让显得体力不支,让自己示弱。“这场厮杀没有尽头,我不是怕死,我只是不想厮杀到最后,还不知道荣华富贵的滋味儿就埋骨在这片群岛之上。我出身很苦,所以我发誓,一定要过上挥金如土的日子,哪怕只有三天,我也死而无憾。”

    我手上和他较着劲儿,嘴里坚定且执着地对他啰嗦了一大堆话。当然,这些语言还是烟幕弹,我还是在用心术对他攻击。

    我只对他说,我是为了财富才参与这场厮杀,并未告诉他是因为我的女人被杰森约迪给软禁,才迫使我无奈到此时此刻。

    因为,我还不能确定,芦雅被命中水拐跑之后,海盗真王是否知道了这件事情。

    倘若命中水没把这事儿告诉他们,我自己说露了嘴,导致他们回去之后就找命中水要芦雅,以此要挟我交出肩章,或者让我想法帮他们弄到肩章,那我可真是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痛苦。

    “哦?哼哼,那要看你说的这些讯息是否有价值,如果有,我拍着人格保证,把你运作进我的海盗队伍中,别说三天挥金如土的日子,就是三年、三十年,你也一样可以挥金如土。”

    “真的”?我假装动心似的反问。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他也是从嘴里向我打烟幕弹。

    能够成为向猎头一族问鼎的十二守护魔之,又积累了那么带着血和脏脏的财富,不知杀了多少条无辜的性命,运用了多少亵渎人性的阴谋。

    他这种人何来得人格,他只会拿人格杀人,我若信了这番鬼话,今夜岩壁之上必是葬身之地。

    “好,既然您是位德高望重的海盗前辈,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我也就不怀疑什么,是死是活就堵了这一把。我告诉你线索。”

    “好,果然是个识时务的好男儿,像我年轻的时候,呵呵。”这家伙趁热打铁,再度对我释放心术烟幕弹。

    “和我们同来这座岛屿的人中,有老船长重金聘请的杀手,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脸上刻画着牢笼,有着一双血红的瞳孔,非常的恐怖,我们都很敬畏他。”

    说话间,我喘了一口气,手上的力道也虚势放松了一点,意在麻痹对手。只要他敢出其不意的攻击,我还是有提防之心的。

    “那天过了傍晚,夜里非常的冷,我们船上聘请的那位杀手,看到一处山洞中隐约闪出了火光,就悄悄埋伏了过去。但是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情了,因为那里并未传来打斗的枪声。我当时虽然很想过去烤火,但却不敢靠得太近,所以就知道这些。直到后半夜的时候,那位红瞳杀手招呼我们集合,他告诉我们继续留守该岛,而他自己要离开一下。就在那个时候,我看到了他把两个类似肩章的东西揣进了口袋儿。”

第三百九十二章:千米之外拴杀线

    事实上,恋囚童确实离开了豁口岛,他虽然赶在调度的海盗强兵到来之前走掉,但他却也走得很巧,偏偏是魔之腥羔刚死之后又不见了肩章。

    任何一个魔之契约的局外人,只要与这根寻找肩章的线索牵扯上,最终必会被导向死亡。现在,我和杜莫既然因为走得晚而被困在豁口岛上,那我也不能让恋囚童好过。

    借此之机,我正好在恋囚童这家伙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在与他相隔几千米之外,将这条不断靠向自己的线索,悄悄拴挂在他身上。

    我目前只知道死了的那个家伙叫魔之腥羔,海魔号上的老船长杰森约迪叫魔之麻礁,而眼前的这个家伙,他虽然默认自己是十二守护者之中的一员,但在我没看到他肩头是否佩戴有类似的肩章之前,对于他的真实身份,我只能相信他一半的话,至于他的名字,我暂时更无法多知。

    “嗯!不错,你说的这些线索,倒是和我的猜想有几分相似。你去岛峰西侧的棕树丛等我,我现在离开一下,去将那些手下召集回来,重新调度到其它岛屿上,找你说的那个面孔上画笼的红瞳家伙。”

    月亮依旧在那滩浓墨似的阴云底下被遮盖得窒息,我和这个强悍且未名的魔之,两人蹲在茂盛的灌木下,各自僵持着身体的对抗。

    虽然不能看清这家伙的眼睛,但我能感觉到,他在说这些话之前,确实在大脑中慎密地思考了一通。

    “那好,我现在就去西侧的那片棕树林等你。”说着,我用力推开了两人僵持在一起的身体,自己向后窜了一大步,跳到我在石头底下塞有手枪的位置。

    光线昏黑的四周,我眼睛大大地睁开着,时刻注意着他在我面前两米处的身影,只要他的双臂一有异动,我就得及时做出防御。

    我蹲在凌乱的石头子和杂草上,一只手划拉到身后,开始去摸索自己的包裹,做一种像背起行囊转移的姿态。

    而对方那团漆黑的身影,在顷刻间也有了向后转的意向,我瞅准时机,嗖地一声拽出别在右肩头的一把匕首,像突然蹦跶起来的蚂蚱,腾起身子朝他后背扑去。半空中,我胳膊抡足了劲力,使锋利刀尖朝下,直奔他后脑勺扎去。

    “当”一串炫目的花火将我俩弹开,这家伙的反应速度极快,竟然在昏黑之中抽刀格挡,两把寒光森森的锋利钝器,劲道狠猛地碰在了一起。

    “什么意思!想死?”这个家伙忽然以一股带着极度深寒的语调,冰冷低沉地问到。手机访问:ωар.ㄧбΚ.Сn

    “不,不想。虽然我已经告诉你了整个事件的真相,但我知道,你根本容不得我活。你让我去西侧的棕树林等,其实你是想召集了他们过来围剿我。”

    我略带气愤地说着,语气中暗含了一种无奈和无助。“哼!年轻人,你不要太自负,我若想你死,你现在就横尸在我面前了。不然,我何必自己爬过来揪你!”

    我沉默了片刻,又以试探的语气问:“你,你真得容得下我,肯接受我今后做你的手下?”那团黑影一动不动,也沉默了片刻,才重重地从鼻腔发出一股不耐烦地喘息。

    “机会给过你了,你知道我是谁,你再敢啰嗦,耽误我的时间,我会一招打死你。现在,赶紧给我滚到西侧棕树丛去等着。”

    这家伙凶狠冰冷地说完,再也不像先前那样堤防什么,而是转身抄起自己的行李,想往岛峰里面走去。

    我攥在手里的匕首,也刻意摆着很大的动作,往肩头的刀鞘里收。可我眼角的余光,却在自己也随同他转身抄起包裹的同时,死死瞄着这个家伙离开。

    忽然,一股疾风直扑我的左耳根,我插回肩头刀鞘里的手,不等在刀把上松开,又嗖地拽了出来,转身迎击过去。

    “当”又是一串炫目的火花,我顿感自己握刀的手掌虎口震得发麻,这个家伙的爆发力,绝不输于巴巴屠。

    “当当当”。两把锋利的钝器,再次激烈的对抗几下,迸射出无数细碎的火星,在暗月的树枝下,就犹如炮竹点燃了导火线。

    我集中全身的精力,与他厮杀起来,我俩都矮着身子,各自手中攥着的尖刀,在彼此的脖子和脸颊间游走,只要任何一方稍不注意而挨上一刀,那刀口就跟生切进猪肉一般,绝对是五公分深的血口子。

    “嗖,嗖,嗖嗖”那些长在我俩身边的植物,不知被削落了多少。这家伙有着粗长的胳膊,每当他以左勾拳的弧线挥来一刀扎空,我就趁机前倾身体,以右手上勾拳的弧线,挥刀扎他的下巴,只要一扎中,他连叫喊的机会都没有。

    “呼呼呼,呼呼呼”我俩都喘着粗气,虽然打斗的动作幅度不大,但每人攻击出一刀,都是积蓄了极大的力量,破坏力至少在三百公斤以上,而从物力学角度,那么刀尖上的压强,破坏力可想而知。

    “呵呵哼,年轻人身手不错。好了,不用打了,我突然攻击你,也是想试探一下,看你有无对我撒谎。”这个家伙突然低沉地说了话,而他此时的语气,大有赏识和收拢我的意味。

    但是他自己却一时说露了嘴,他说和我打斗是要试探我,他刚才若用尽了全力,十几招下来仍未我与我一决高下,那么以我自身的实力,就有了杀死腥羔的可能。

    如果说他尚保留了实力,在与我厮杀之后,他心里就能揣摩出来,以我的本事是否杀得了腥羔。

    但我却非常的被动,我不能隐藏起自己的实力,再去迎接他这般迅猛犀利的攻击。这家伙招式中虚虚实实、真假难辨,他和我打斗,绝不会像恩师调教爱徒一样,在点到为止的时刻,及时收住杀戮。

    所以,只有鬼知道,在他有机会刺死我的一瞬间,会不会突然手下留情,就像他所说的那样,这是一种试探,不会取我性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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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禁岛介绍:
讲述我在出海去克罗泽群岛的途中,因救助一个绑在船舱下的日本女人,而杀死几名恶徒.寡不敌众之下,我和十六岁的未婚妻还有一个偷渡小女孩,带着解救的女人,被迫跳海.漂落到一座荒岛上,三个女人和我一同面对生存的考验.我们一起想办法,设置陷阱,捕杀海洋鱼蟹和岛上的食草动物.日本女人为了使我们有精神活下去,不断用欲望激励着我.岛上的生活是艰险的,我们想过几次逃离,却最终失败.为了驱赶人性的孤独和恐惧,我们想出很多娱乐的生活,渐渐我们变成高居食物链顶端的野性动物.我在一次追赶海龟的时候,发现不远处的邻岛上出现了裸体群居女人.她们肉体丰腴,皮肤白皙,面孔美丽的可怕.开始十分的恐惧.后来才知道她们是帝国主义时代,一个殖民主为了享受,在岛上建立起的伊甸园.那些女人被喂以药物,对雄性有着强烈的痴狂.几代下来她们喜食生肉,已经退化了人性.我们为了得到食物,不得不冒险登陆.却发现岛上还有着更为奇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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