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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破禁果     人性禁岛txt下载     人性禁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七章:先干掉一个

    第三十七章:先干掉一个

    这群海盗停泊到此,若为了吃喝玩乐,或者炸些鳄鱼补充食物,也说不定。我最担心的是,天气好转以后,他们会不会登岛狩猎。要是发现洞里的我们,势必像对待动物那样,将男的杀死,女的抢回船上做性奴。

    现在看来,这原本是一艘客轮,被改装成半军事化的战舰,干起打家劫舍的盗贼勾当。光这间玩乐的大厅,就有四五十人,粗略估算一下,甲板上站着五人,底舱厨房和仓库应该还有十余人,加在一起,足足七十多个恶棍。

    而且,船身的军事装备,以及他们自身的武器配备,一定跟贩卖军火有联系,否则不会随意动用大炮,轰炸空岛。一旦和这些野兽匪徒在岛上火拼,就凭我那不足五十颗子弹的三把短枪两把长枪,毫无胜算可言,会被他们的机枪扫射的睁不开眼睛,更不用说射杀他们。

    我站起身,尽量不暴露自己的脸,慢慢靠向下一道门。目光从门缝看去,里面堆放着破旧杂物,桌子椅子凌乱堆放,码的像座小山,一架名贵钢琴被挤压在下面。那个刚发泄完事儿的瘦高个儿,此时已浑身酥软,卧躺在地上。那些彪形大汉还只顾享乐,没人理会我的存在,趁着昏暗的光线,我过去将高个儿扶起,拖进那间杂陈室。瘦高个儿醉得像头半死的猪,以为是裸体女拥在搀扶他,歪笑着嘴角,含糊嘟囔着下流话:“敢不听话,一会儿还给你们这些婊子下面塞老鼠,哈哈嘿嘿。”

    扶他进到这间屋子,将他轻轻摆放在地。钢琴底下,丢弃着一块儿厚重的窗帘,我用匕首将它一条条割开,打结儿做成绳自,将这个烂醉如泥的家伙的双脚,和钢琴支脚儿绑在一起,待会坐他肚子上时,防止被他踢到后脑。

    慢慢分开他的双手,让他平躺开来,双脚分别踩住他的手腕儿,这家伙立刻感觉到疼,以为是同伙儿或者女人踩到自己,刚想睁开眼破口大骂,我立刻蹲坐下来,重重砸在他的胸腔,震得他嗓子眼儿倒气儿,音带抖空,有气无声。

    我粗糙有力的一只大手,及时捂住他的嘴巴,另一只握着匕首的手,把刀尖贴在他惊恐的眼球上,用英语对他说:“别出声,否则戳瞎你的双眼。这个家伙开始一愣,被我的话吓住了,两只深蓝色的眼球,深陷进眼窝,不停的转动后缩,生怕角膜挨上锋利的刀尖儿。

    他颧骨很高,鼻子大而直挺,只是有些歪斜,一张长脸酷似骆驼,看就像个心肠歹毒的男人。“弹药库在哪?”本来这个家伙有些害怕,一听我问他这么敏感的问题,知道来着不善,仿佛立刻意识到自己是亡命的海盗,不惧怕死亡,有滚刀肉般的精神,就对我露出凶狠的表情。

    “我时间紧迫,现在是零耐心,说不说?”我焦急而小声的逼问。他眼神里散去了刚才对我的恐惧,泛起意味深长的嘲弄,觉得自己纵横海上多年,烧杀抢掠无数,也算一个威猛男人,而我对他的恐吓之词,无疑是小孩过家家,把我当成一个魁梧的渔夫看待,或是待会儿将落入他手里的小毛贼。

    我左手猛的一按他的嘴巴,右手逼在他眼球上的刀尖儿,疾风般抬起落下,狠狠戳向我右脚踩着的那只手。“咔嚓”一声,将它中指当间的关节切断,匕首尖端又斜着一压,那节断指和掌心粘连的筋肉完全分离。

    这个强横的家伙立即浑身抽搐,像铡断尾巴的大蜥蜴,疼得狠命扭动躯体。绑在钢琴上的两只脚狠命哆嗦,白皙的额头变的惨灰,条条青筋暴起,凹陷着的两只眼球,如充气橡胶,极其夸张的向外凸鼓。我右手更使劲儿的按住他嘴巴,防止他的尖叫声迸射出来。

    “想说就连续眨眼睛,我不再问你了。”说完,又挥动胳膊扎下一刀,他的食指立刻从手掌上消失。两只眼球鼓胀成惨死的牛眼一般,瞳白布满血色。一阵剧痛过后,我看了看他,见他还没持续眨眼的意思,又挥起匕首,准备切他拇指。这个家伙彻底崩溃,立刻凹缩下突兀的眼球,使劲儿眨起眼睛。

    “不用你开口,把弹药舱的位置指给我看。”说着,我把踩着他残手的脚松开。瘦高个儿浑身哆嗦着,抬起只剩三根指头的血手,颤抖着指向我身后的板墙。原来这些堆积起来的桌椅旁边有个侧门,被一扇颜色和墙面相似的木板挡住,不仔细看的话,一时很难发现。

    我又踩住他的手,拿布条塞进他的嘴巴,再将他两只手绑牢,站起身去验证这个家伙是否讲了真话。拉开那扇木板,一间宽大的仓库呈现眼前,只是铁栅栏上着锁,我无法进去。从闸门的小孔看进去,里面堆码着很多绿色木箱,上面的编号虽然看不清楚,但从那横靠在墙角,一排一排裹着牛皮纸的锃亮步枪,看出这间库房正是弹药库。

    蹲回一直躺在地上抽搐的瘦高个儿面前,我又小声的问他:“如何进到里面?”他急忙放大恐惧的眼睛,对着我疯狂摇头。此刻,我的心里也焦急万分,生怕突然闯进其他男人。这个家伙儿是我现在唯一获得消息的途径,无论他知道多少,都要从他嘴里逼出来。

    揪住他一只耳朵,我把匕首的刀刃放在上面。“闸门打不开,我就会不停的从你身上割肉,直到你帮我想出办法。”说完,先切开他的耳朵半公分,豁肉开始冒血。他急速的点头,示意我停下手,用他捆绑在一起的手,指着鉄闸上面,会意了他透漏的意思,我立刻跳过去,用手指头在门框上面慢慢滑动,看看能否触摸到钥匙之类的金属硬物。果不其然,一把二十公分长的钢钥匙,被我摸了下来。

    打开闸门进到里面,一下使我惊呆,仓库的一侧堆放着各式武器,重型机枪,迫击炮,半自动机枪,轻型步枪,国际新型狙击步枪。光手雷就有两百八十箱,箱面标识每箱五十颗,子弹大概五百箱,每箱标示一万发。至于长枪短枪一时半会儿数不清楚,因为有些压在里面,还未拆箱,光从表面估算,大概四千多支。

    看来这不是一条简单的海盗船,肯定与某个国际军火组织勾结,向中东和非洲沿海地区走私军火。仓库的灯光比外面的更暗,我隐约看到另一侧的墙角有很多刑架,几个裸体女人被固定在上。慢慢的靠近一看,顿时毛骨悚然,几个白人女子被吊绑在上面,浑身都是鞭痕,一个红头发的女人四肢大开,拷在一张类似手术台的鉄床上,旁边几个笼子里,养着很多白鼠,红发女子的下体,已被折磨的血肉模糊,翻开她的眼皮,瞳孔早已放大,刚刚断气不久。

    其他女人见我过来,都抬起头,慌乱恐惧的看着我,以为又有人过来折磨她们,全部哆嗦着,央求哀告。“坚持住,很快就会有人来解救你们。”我安慰着她们,但我心里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一个问题。

    压抑着心头的怒火,我回到那个瘦高个儿跟前,用手顶住他的喉结,微笑着对他说:“这个船上有多少男人,都是什么来历,狙击手共有几个?你不用说话,点头就可以。”他见我突然变的温顺,也跟着放松下来,惊恐的眼神中,随之流露出诚恳,连忙点头表意听从。

    “六十个男人?”他摇头。我又接着说:“六十个以上?”他急忙点头。我尽量加快审问的速度,多拖延一分,就多一分危险。最后,总算了解到这艘船上的重要情报。

    “作为对你的回报,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就是东南亚地区通缉的雇佣兵一一七号‘追马’。”话一说完,他的瞳孔即刻放大,一副见了瘟神似的表情。“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杀你。弹药库的女人是被你们折磨的对吧?”他既摇头又点头,想来折磨女人的不止他一个。

    “老鼠是你放进红发女人身体的对吧?”问完这句话,我展露出一个微笑。这个家伙双眼沁出了眼泪,噗噗的往外流淌,好像预感到这是死亡前的典罪。其实,用切他手指的办法,撬他嘴里的信息,是很初级的刑讯逼供。我在佣兵营担任狙杀特工少校时,曾兼职过审讯俘虏。

    对于那些从欧美发达国家秘密潜入的特工,用切手指的办法逼他们交代,就像老妈妈打自己三十岁的孩子。及时削光的特工的所有手指,也不能让他们说出半个字儿,那才是真正的硬汉,就像中国抗击日本侵略者时,被残暴日军逮捕的革命志士,任那些无耻日军用尽兽刑,依然鉄齿钢牙,视死如归,雄胆天魂。

    眼前这个,只不过是亡命之徒的海盗,那些鲜为人知的刑讯,别说用这种人身上,只需让他看上一回经过,就吓的全部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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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黑暗中赌命

    第三十八章:黑暗中赌命

    “好了,不用害怕,我说过不会杀你。”我又微笑着对他说。他的眼神更加狐疑,可又害怕不信任我,使我恼怒,急忙转变脸色,和我一起微笑。”

    踩住他的双手,拽出他口里的布条,赶紧拿左手捂住,堤防他突然大叫。“你喜欢把老鼠塞进女人下体?我也送给你这样的男人一样东西。”话一说完,捂住他嘴巴的左手拇指和食指分开一条缝隙,狠命把匕首往他嘴里捅。“作恶是要还得,安心去吧。”我边捅边安抚他。一顿猛刺之后,这个家伙喉咙里,已被匕首戳的稀烂如泥,声带破裂发不出声,按住他的手这才渐渐松开。

    猩红的血浆,从他干咳的气流溅射出来,喷点在我脸上。不断向上挺耸的脖颈里,仿佛有一根儿神经,在拼命扯着他那双充血的眼球后翻。一分钟过后,这个家伙不再屈起挣扎,双腿里面的骨头好似僵死,只剩皮下的肌肉还在抖动。

    用那块儿破窗帘,把这个瘦高个儿的尸体卷裹起来,拖进弹药库,塞在装有武器的木箱后面,又急忙出来,抹洗干净储杂室地上的血,将弹药库的门关回之前的样子。

    原来这群家伙到此交易军火,库房里的武器弹药,正是要卖给海魔号。甲板上放炮的人,准备明天登岛,这岛长久以来就是他们的交易基地,炮轰大泥淖为了驱赶鳄鱼群,更主要的是警告热带雨林里的食人族。

    始终没料想到,在这原始的岛屿,竟有如此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按照我短时间内的估算,这场恶斗在所难免。如果这就这么下船,即使回到岛上,也活不过多久。这些家伙要在岛上狩猎半个月,杀那些原始的动物当然很尽兴,但更尽兴的是屠杀有智商的食人族。用这样先进文明的科技武器,去屠杀尚停留在石器时代的原始土著,可算是成本相当低廉的快感。

    按照审问出的一些情报,我开始寻找船的机动舱,有了开弹药库门锁的经验,仔细查看四周墙壁,很快发现一扇同样的门,打开一看里面的构造,就沿着楼梯走下去,下一层肯定是机动舱。

    里面非常狭窄,是一条长长的夹道,上方布满粗细各异的金属管子,有些螺丝口处松动,白汽呲呲向外喷着,使人感到闷热和窒息。

    走到夹道的最里面,看见调控机器的操作台,上面许多按钮,闪着红黄绿的颜色,我想这些应该就是调控发动机的按钮,假使用匕首破坏它们,毁损性不大,船上的维修水手用不了多久,又可以将它修好,所以必须破坏的彻底。掏出刚才装进口袋里的三颗手雷,一字排开,卡在操控台后面,又拧开匕首把儿的后座,拽出一直藏在里面,约有百米的钢琴丝,这是专门用来链接地雷引擎,设置爆炸陷阱的,类似于极细的鱼线。

    用钢线拴住手雷引擎,再把这种极为细小透明的东西牵引下来,排到楼梯的口出,只要有人进来时趟到线,就会拉响手雷,炸毁控制船舶起动的仪器。我本想再挂二颗手雷在门口,诈死几个算几个,但还是放弃了这种贪心想法。

    一是要让他们在短时间内,误以为仪器出现故障,属于自然爆炸,我好争取更多时间脱身,再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必须对每一个死亡的人,有准确记录。船上一共有七十二名活着的海盗,六个狙击手,大部分人员来自各国的逃犯和退役佣兵,多是凶残和富有战斗经验的敌人。所以,心中得清楚的记录每一个人的死亡,防止漏掉一个敌人,遭遇他的冷枪。

    我对他们射七十一发冷枪,即便每次都打中一个,也一定是最后的胜利者,因为我还有被最后一个敌人用枪打死的可能。

    而这些人里,只要有一个人对我射杀成功,我就彻底失败,洞里的女人会从此饱受折磨。

    潜入行动很顺利,这些家伙依旧在大厅里耍牌玩女人,没有一个警惕的人,会巡逻到这里,他们沉浸在糜烂的享乐中,早已没了军人的纪律和敏锐嗅觉。爆炸陷阱设置好后,回到弹药仓库的门前,旁边的几张桌子下面,有我早已挑拣好的枪支和子弹。

    当时库里武器很多,看得我眼花缭乱,这种感觉以前有过,刚逃亡到柬埔寨时,帮金边的黑势力看护军火交易,两年里见过无数枪弹器械,有科技前沿的尖端产品,还有二战时期的毛瑟和勃朗宁系列,都是一级棒的步枪,只要射进人的上肢,都是当场致命。

    我无法拿走太多武器,只能选最精炼和利于战斗的,而狙击步枪是首选的岛战射击武器。看到墙角的稻草下,压着四十多把崭新的巴雷特M82A1,这是当今使用最广泛的大口径狙击步枪之一,属于狩猎步枪。这种枪的狩猎含义,不是杀野猪野鹿,多用于一对一点射,暗杀特殊人物,比如战场指挥官,国际政府要员。

    还有十把轻型狙击步枪,由美国陆军和海军联合研制,1991年,美军把这种新的M21命名为M25,九百米内能轻易射杀目标,就像用手枪顶着对方身体射击,一样的杀伤威力。它在多种狙击武器中,就像勾魂使者的镰刀,比其他步枪更能轻易取走人的性命。我逃离泰国时,佣兵营里选拔出来的特训狙击手,正是使用的这种和美国陆军特种部队及海军海豹突击队一样的武器。

    还有一种就是SVD狙击步枪,一种新的改进型,采用新的玻璃纤维复合材料枪托和护木,以及新弹匣。在弹匣入口前方,有安装两脚架的螺纹孔,但是射程比较有限,超出六百米的射程,杀伤效果就减弱很多。

    本来我不打算带走任何武器,只是找了半天,没能发现专属莱富狙击步枪的子弹,密林枪的子弹倒是有几箱,但全都压在底下,一时无法拿出。最后,根据海岛的地形,及船上敌人将会采取的战斗方式,我选择了M25狙击步枪,它全长一点一二五米,枪管长零点六三九米,枪重四点九公斤,弹匣填满子弹,可容量二十发。

    扒开凌乱的稻草,我随手抽出一把,将坚硬的牛皮纸外包装撕去,崭新乌亮的枪管还残留金属加工时的味道,表面黏黏的机油稍稍沾手。找到对应的一箱子弹,我熟练的把弹夹卸下,装满二十颗,如果明天顺利的话,它们每一颗将带走一个罪恶的灵魂。

    万一走到仓口的时候,被这些家伙儿发现,手枪打光子弹来不及更换,就可以用它近距离盲狙射击,当成传统的步枪使用。

    其实,我最希望带有的,是放在箱子最高处的那挺重机枪,等明天这群家伙登岛,我会在合适的位置,像浇花一样,密集的扫射她们,这种重型武器的破坏力,能在一分钟打出千发子弹,射死两百多人,被士兵们称为霸气阎王,可见威力之惊人。

    这挺机枪在空弹壳的时候就两百斤重,扛着它恐怕连船舱都走不出去,更不用说在海水里游浮。

    上船的时候,没有携带任何兜包,有枪无弹是不行的,一箱子弹的数量是一万头儿,一百五十斤重,背上已经挎有一把狙击步枪和三把手提式轻型冲锋枪。

    得想法设法的带足子弹,我把一个满是冲锋枪子弹的箱子,倒掉三分之二,再从另一只装有狙击子弹的箱子,倒进大概五百发。然后回陈杂室取些布条,将箱子牢牢捆结实,打算抱着它走出船舱,带回山洞,为明天备战。

    要是想像自己抱着一箱啤酒,不是抱着一箱子弹,从那些悍性十足的强盗群中走过,会被立刻识别,乱刀捅死。就像溪中的鳟鱼,躲进水草中,以为别人看不到自己,极尽掩耳盗铃之愚蠢。我又用匕首割下一块窗帘,将这个颜色醒目的木箱包好,轻轻藏放在陈杂室门后。

    机动舱里,有一个控制全船电源的总闸,我在门后蹲好,拽动早已绑好在闸把上面的钢琴丝,槅着门板的大厅欢闹声,戛然而止。片刻的鸦雀无声,紧接着是叫骂声:“妈的,快去机动舱检查,老子这把可是稳赢。”高调的话音一落,黑暗中又响起刚才的沸腾。

    就在几个汉子摸黑推开陈杂室的门,跌跌撞撞的跑去机动舱检修时,我趁黑趁乱抱起箱子,扭身挤进大厅,眼前还是漆黑一片,可能有几个男人在黑暗中捏了女人的身体或者其他,沸沸扬扬的催骂声中,夹杂着阵阵尖叫。

    假如这个时候,灯光突然一亮,我一个陌生的面孔,抱着被布料包裹着的木箱,闪现在这些强盗面前。就像马戏团里表演魔术般,漆黑的舞台突然一亮,中间站着一个小丑,那种众目睽睽的感觉,使我想到就不寒而栗,心跳起来后,半天都难落下。

    凭着刚进来时的记忆,我主动贴着墙根,抱着六十斤左右的木箱,一点点的向进来的门口移动,真恨不得有穿墙之术或者隐形,一下上到甲板,跳入茫茫夜雨中的浩瀚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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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阴险的探照灯

    第三十九章:阴险的探照灯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经过混乱市场的盲人,赤裸的肩膀在人群中蹭着肩,挤着背,一点一点的向前挪动。皮肤的碰触告诉我,身旁挨着是粗壮的男人,还是肉骨柔软的女人。这会儿,所有人的视线渐渐应些黑暗。如果有男人敢把脸凑到我鼻子前面瞧,立刻会被我的匕首割断咽喉,叫喊不及的死亡,这么冒险的灭口,也是为保护自己靠近舱口。

    为了不让这些家伙碰触到我怀里抱着的箱子,在我的胳膊顶磨到一个无法看清的裸女的**时,我把箱子用一只手揽住,另一只手一把将她勾过来,挡在我的前面,使箱子夹在我俩胸膛中间,被遮掩住。这样再向前摸索移动时,周围的壮汉就很难发现。

    “砰碰碰”三声巨响,机动舱里的手雷炸响了。我也在这个时候靠近了出口,放开抓着的女人,走上印象里的楼梯。上到最后,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估计是舱门,忙伸手去乱摸,寻找打开门舱的金属栓。心里恨不得立即登上甲板,跳入大海。

    “老大,机动舱出毛病了,这该死的破船。”身后传来负责维修的小喽啰的叫喊。“少他妈废话,赶紧给我修好。”一个粗大洪亮的嗓门回应一句,想来此人是头目。我把木箱放下,双手死死扳住门把,试图往上抬,这会儿要用吃奶的劲儿,别说把门拧开,恐怕牙都要碎掉。

    我蹲好马步,调匀气息,将所有力量凝聚肩头,膀上两块儿硕大的肌肉,不停的蠕动鼓胀。人急三倍力,一鼓作气,门总算“吱扭”一声开了。冷风和冰雨顿时扑打在我身上,心口的闷气和恐惧一下吐了出来。

    抱着箱子,向船尾的抛锚处疾跑,身上的四把枪,叽里咣啷的响着,数千发金黄色子弹在箱子里,哗哗啦啦的撞着,像变调的手风琴。舱门打开时的声音很大,恶棍误认为是自己的人出来透风,却没想到是我在逃跑。

    捡起刚才丢在甲板隐蔽处的麻藤,急速的将那箱子弹打成背包,捆绑在后背,抓着冰凉的锚链,向海面下滑。只要不尾追射击,我决不冒险跳海,身上的重物少说也有八九十斤,从这高的甲板上跳下,会像抛入大海的巨石,就算勉强浮起,游动的速度也会很慢,被船上的机枪扫射到。

    而我最担心的,是这箱子弹,没有了它,更是凶多吉少。甲板上还没响起追赶的脚步声,虽然我内心焦急,但还极力保持平静,使自己慢慢进入水中,依靠木箱的些许浮力,拼命向岛上划泳。我得尽快消失在雨夜的海面上,防止被探照灯追索到,促使乱枪射来。

    他们的武器多属于重型,杀伤力强大,即使我潜泳,也只是心理作用,水面就像掩藏鳟鱼的水草,如一层薄薄窗纸,桶上就破,毫不牢靠。穿透海面的子弹,就像老师抛出一个用剩的粉笔头,画出一道白色水线,一但将我击中,会轻松的从我脊背穿过,朝更深更黑的海底钻去,而箱子和武器也会坠着尸体,跟随弹头而去。

    雨水又大了,游泳时呼吸更困难,身后的枪支和重重的弹箱子,让后心很难受。我感觉自己像一只伏在海面上的风筝,而放风筝的人,正站在海底,用线不停向下拉扯。船舱都逃了出来,难道要溺死在鼓荡的大海不成,我想着池春想着伊凉和芦雅,她们是我的女人,不能给那些恶贼绑上刑架。

    不屈的斗志在心中燃起火焰,给四肢里的血液,注射了愤怒,我拼命向岸边游,当看清黝黑的海岸线时,知道下面已经是沙子了,就把疲惫的双脚落下。刚踩到绵软的沙石,我立刻将头没入水中,仰面朝天,只露出鼻子和嘴巴呼吸,船上的警报在雨中响起,一条粗亮的光柱,从大船的炮台上向四处乱照,机枪声和炮声重叠响起。

    看来,那些家伙已经拉上电闸,发现爆炸现场有手雷弹片和钢琴丝线,知道遭人侵入,急忙冲上甲板,追捕逮杀。可茫茫雨夜,我早已游离大船。他们一时暴躁性急,对着船身四周的海面乱轰乱炸,军火到这群人手里,真是恶魔添翼,屠戮生灵。

    他们越是躁狂,越说明没发现我的踪迹,只能揣测我被打死水中,或上了岛。滂沱大雨的黑夜,想追上岛来,是不可能的,他们还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一时半会儿,这群蛇鼠一窝的东西,也只能站在甲板上,耍耍狠劲,露露恶威。大概一个小时后,可能船上怕耗费太多电源,就关了探照灯,或许是死了心,觉得那样做徒劳。

    要是换做白天,我得在海水里保持这种姿势躺到天黑,稍稍晃动的厉害点,船上的巴雷特M82A1狙击手,就会打爆我的头骨。也许,这又是上天的安排,将巨大的危险,用命运轮盘转送到此,发现对我太苛刻后,又赐予暴雨和黑暗,做为对我的关照。

    看到船上没有了动静,我才敢慢慢拱着水面,钻到海藻层下面,咸腥的气味儿扑进口鼻。我抓了一些长的,挂在脖子上,生怕在岸滩爬行时,那些家伙玩阴招,突然扫一下探照灯,随后“啪”的一声,狙击手在灯扫过我身体的瞬间,将我射杀。我是深知这些鬼蜮伎俩。从树林回山洞不可能了,还有五个时辰,天就亮起,我必须快速回到山洞,做些准备。

    重新把身上的武器和弹药箱捆绑一次,抓住那根使我从谷顶爬下来的麻藤,再往上爬去。攀顶的危险性更大,我无法估量出麻藤的承受力,只能先用身体坠在下面摇一会儿,如果没有断掉,就可以冒险攀登。夜雨冰凉刺骨的浇着我,这个时候,真想有一杯热汤,灌进胃里,让身子暖暖,好有力气爬上去。

    此刻是生死关头,船上的盗贼应该发现了瘦高儿的尸体,这会儿正揣测岛上有多少人,是些什么样的人,该布置怎样的战局和我较量。他们的情况我现在是了如指掌,真希望他们把岛上的对手想象成有百人,至少那些恶匪的嚣张气焰,一时不会太盛,有利于我的战斗。

    心里想着这些问题,不知不觉爬到半山腰,我又强迫大脑去想明天的战斗。激烈的思绪,会使我减缓恐惧,手和肩膀的疼痛也不那么强烈。料想果然没错,一盏大灯“唰”的亮起,光线扫过海岸,船上站着三四十人,一起举枪随着光照乱射,打的岸上沙子乱蹦。我立刻挂在麻藤上不敢再动,缠绕在脖子上的海藻遮掩着身体,使我看起来像一棵突起在岩壁上的歪树。

    这群家伙狠辣狡诈,像疯狗似的乱射乱开,只要能将我射死,毫不估计子弹成本。也难怪,船上的弹药舱还有五百万发,打这几枪又算得什么。他们是心虚才故意展示强大的火力,向岛上的人示威,警告对方不要再玩这种让彼此承受不了的心跳。

    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情报和武器我是拿到手了。有了这些东西,作战的时候心就踏实的多,把握大很多。唯一羁绊我心的,就是三个女人和孩子,我该怎样既不影响战斗,又及时的保护好她们,思考在我继续攀爬后,一直盘旋在大脑。终于上到谷顶,手上的蟒皮手套已磨的稀烂,两只手掌有些红肿,烫热的厉害。想想这只黄金蟒也确实可怜,肉虽为人食,至少皮能做成精美的手套和皮包,带在某位贵妇人,俏太太的手上。

    可到了这种环境,只能给我这个孑然一身的男人,戴着干玩命儿的活磨破。躺在顶面上,知道船上的任何子弹再射不到自己,可能他们还以为我是沿着海岸往树林里窜去,不知道我居然爬上来躺在这。要是知道,肯定会一颗炮弹轰来,将我碎尸万段。

    躺了十多分钟,才缓过劲儿,趴在地上,将谷下的藤绳一点点收起,又把它甩到洞门口,我始终没站起身来,并不是我身体虚弱到这种地步,而是怕闪电照亮天空的刹那,船上的人会看到我站在谷顶的黑影。这样的话,天一亮他们就会直奔过来,围剿了我们。

    下到山洞之后,女人们即刻围拢过来,闪动着惊喜的眼光看我,帮我往下扯扯拽身上那些用来伪装的海藻。我把箱子和身后背的枪械放下,到火堆烘烤冻僵硬的手指。“嘡啷”一把匕首放在地上。“你们把箱子包的布割开。”她们几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充满疑问的眼神审视了一下箱子,开始做起来。

    “那是贼船。”我轻轻说了一句。三个女人一起看向我。收起烤火的手,活动一下十个指头,我拿过池春手里的匕首,将木箱橇开。“啊!”她们不约而同的失声惊叹。“芦雅和伊凉,你俩赶紧把不同的子弹挑选出来。池春赶紧烤肉,越多越好。天亮之后,我们就要熄灭明火,冒不得半点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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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幽灵的子弹

    第四十章:幽灵的子弹

    “发生了什么事?”伊凉柔声的问我。我把船上的一切都解释给她们听,女人心中残留的兴奋这才转变成紧张,随船离岛的希望破灭了。所有的武器都堆放在火堆旁,池春把大量的晒肉架起在火上。“你们现在就学习使用武器。”我把崭新的便携式冲锋枪递给伊凉和池春,告诉她们怎样瞄准和射击,如何设置保险,如何更换弹夹和填装子弹。然后对着洞外的山壁,实弹射击。

    打完两百发子弹后,她俩对武器算有了初步了解和掌握。我又把在一旁烧烤食物的芦雅叫过来,让她拿着密林枪和一把手枪,安慰着她,让她学习用枪的相关事项,但却没让她射击太多子弹。

    三个女人脸上带着紧张的神情,我不断给她们打气,鼓励她们要有战斗的勇气。洞里打响第一枪时,婴儿就开始哭个不停,更使我感到责任的重大和时间的紧迫。肉干来不及多烤,刚够每个人两天的口粮。

    现在最后悔的事,是当初不该在院子里建筑木墙,天蒙蒙亮的时候,船上的敌人只要登上高处的山谷,望远镜会轻易看到这片凹洼盆地,一眼就发现这里有人类居住痕迹。还剩短短几个小时,想把它们回复原貌是不来不及了,我只能带着大家躲避进充满毒蛇猛兽的森林,这个山洞现在成了招引敌人的活人墓,就像当初我们木拉橇上的鲜肉,对豹猫的诱惑那样。

    我把两张熊皮带棕色毛发的一面,放在火上烧焦,用匕首将小的那张戳出些小孔,然后密密麻麻的栓上藤条。这张小的熊皮和巨熊的皮比较,当然小很多,但披在我的身上,正好将我全身遮挡住,趴在地上的时候,还可以盖到头顶。有了这个自制的伪装,趴在林地上像一堆野草,伏在树上似一簇茂密的枝叶,既可以起到保护色的作用,又迷惑住敌人,使我躲在暗处射击。

    池春按照我的吩咐,将剩余的蟒皮制成两个小挎包,好用来装子弹和食物。情急之下,她一时无法找到合适的针线缝纫,幸好三个女人都有一头乌亮的长发,池春从自己和芦她伊凉身下各取下一绺,取代细线,再用植物茎条上的尖刺,穿引着长发缝制。女人头发长,与见识长短无关,很多时候她们是从柔性的角度考虑问题,而男人则是从硬性的角度考虑。

    池春把其中一个挎包递给我的时候,双眼含泪,娇媚动人,犹如向奔赴沙场的夫君赠送相思之物的新娘。这会可由不得人儿女情长,我把剩余的晒肉干全部烧掉,防止落入敌人手中,边烧毁肉干,边劝告她们多吃食物,将胃部填满。离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我还需要在洞内做战前热身,由于使用莱福狙击步枪的时间较长,现在必须尽快恢复对M25的熟练操作。佣兵特训的时候,对这种枪的高难度训练,我也接受过,只是面对船上六个没交过手的狙击手,大意不得。

    拿起崭新的狙击步枪,不停的操练起过去的训练动作,将持枪转身射击、奔跑急停射击、蹲伏射击、起跳射击、跑动中射击等相关动作熟悉了一边。而后调试狙击镜片。瞄准镜的前后,有两个黑色的盖子,打开之后将视线放在上面,十字准线上的任何生灵,都立刻掌握的扣动扳机的手指上。

    这把狙击步枪的科技含量优于我的老式莱福枪很多,不仅仅是射程上的差距,从镜像中精确锁定目标非常容易,比我的任何武器都要快零点三秒。狙击子弹从枪膛射出,穿透人的身体,只需零点二五秒。

    这种时间上的微小差距,对普通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对狙手本身来讲,是可以从死亡名册上,更改自己名字的时间。黎明前的黑暗在岛上并不多见,天快亮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黑色在退去。

    挎上装有子弹和食物的蟒皮包,走出山洞。在这漆黑潮湿的岛上,山洞是我们唯一温暖的窝。而此刻,我们却被那群躲在舒适干燥的船舱,吃喝玩乐享受女人的恶棍,逼的躲进晦暗危险的森林。一想到这些,胸腔就腾起怒火,因为这已不是我一人在承受死亡考验的游戏,三个无辜的女人和婴儿也跟着一起拖累进来,遭受苦难。

    池春把头压的很低,尽量用身子裹挡怀中的孩子。芦雅和伊凉将池春夹在中间,三个女人披盖在巨熊皮下,头挨着头向前走。要感谢这张熊皮的主人,它把身上的皮长得很厚很结实,使三个女人在密集的雨水中,免受淋冲之苦。而我身上的熊皮,就像长满长草的蓑衣,一起一伏的在背上晃荡。

    “不要害怕,往树林深处走,我们现在有很多武器和充足的子弹。”说完,我拍拍身上挂着的好几把枪和两个蟒皮袋子,子弹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把她们逗的稍稍开心一点。“我们要走出森里吗?”芦雅紧紧靠着池春,在巨熊皮下仰着脸看我。

    “不是,我们去森林里的高地,先占据那里。无论敌人从山谷上来,还是从大泥淖上来,都会暴露在我的视野下,而我们自身的地势相对隐蔽些。”我现在不能再怕她们担心,说些含糊的话安慰,必须将一切实况告知她们,让大家了解。

    “我们的枪从高地也能打到他们吗?”芦雅又在向我询问她心里不懂的事情。“你们的枪是用来自卫的,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不到暴露自身目标的一刻,万不能主动向敌人开枪,否则必招致危险。你们危险了,就会影响到我作战时的注意力,明白了吗?这群恶匪里,很多都是训练有素的佣兵,和我一样。“啊!那不是很厉害?”芦雅不由的惊讶。

    她的这句话使我压力很大,也许在几个女人心中,我是一个强悍的男人,我把这么告诉她们,不是增加她们的心理压力,让她们知道,万一自己战死,不是我想丢下她们不管,是已经尽力了。伊凉听出我话里的意思,眼泪“簌”地滚落下来,又急忙用手抹掉。

    看她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这样,我心都碎了。如果一个男人的死亡,取决于对疼痛的忍耐,我将会坚持到杀光岛上所有敌人之后倒下。

    林中的蛇比晴天时少很多,落到叶子上的雨滴四溅,我用匕首砍削着挡路的树枝,它们越来越密集。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感觉脚下吃力,知道开始走上树林的斜坡了。

    前面有一片矮灌木,我们走过去。积满的雨水从高地上面滚下,冲出很多沟壑,在树木稀少的一块地方,正好有几棵大而浓密的乔木,乔木下面被冲出一个大坑,坑底很多石块,雨水哗哗的从下面流经。我想藏在这里比较安全,即使敌人的子弹扫射的再密集乱飞,也不会打到坑底的她们。而且我的狙击范围可以覆盖到这里,只要敌人向这里搜索,我就可以狙杀或者引开他们。

    我折了很多半粗的树枝,掰后踩碎,扔进坑底,待会儿她们下去,双脚就不会踩在水里泡着,累了还可以坐上面休息。将她们一个接一个的抱下去后,用巨熊的皮搭盖在上面,防止雨水淋浸,再折更多树枝,伪装坑口。

    幸好是雨天,这些伪装的树枝不会轻易枯萎,只要女人们不动,即使敌人的狙击手窥索到这里,也很难发现异常。

    “饿了就吃肉干,渴了就张开嘴巴接雨水,尽量别喝脚下的泥水。我再过来的时候,会先喊你们的名字,否则任何人翻动头顶的树枝,就按我交给你的方法射击。”说着,我还往上面加着枝叶,使伪装极尽逼真。

    “还有,开枪的时候,不要闭眼,要勇敢的怒视敌人,更不要松手和丢枪,会射到你们自己。”我又蹲下来,摸摸她们的头,鼓励她们坚强些。“不要听到动静就以为是我,敌人也许会搜索到这里,从旁边走过,你们千万不可主动暴露,能躲过尽量躲过,我会在远处保护你们,从我的狙击镜里看护着你们,就跟我现在蹲在你们头顶一样。记住,我就在你们身边,别怕。”

    千叮万嘱之后,夜的黑色已经消退一半,我把两只便携式冲锋枪分配给池春和伊凉,把原来的密林枪给了芦雅。想想还是不放心,又丢给芦雅一把手枪。

    挎上一个装有子弹和食物的蟒皮包,披着栓满藤条的熊皮,肉背上挂着一把装满子弹的便携式冲锋枪,一把老式莱福狙击步枪,后兜还挂着两把手枪,左右小腿的两侧,分别绑着锋利的匕首。怀抱着这把崭新的远程狙杀步枪,我开始朝地势更高,树木更密的深山急速奔跑。

    前面出现横木和无毒树蛇时,都顾不及理会,直接从上面或者旁边跃过,争取着每一分每一秒,向看好的射击位置跑。雨并没有因为夜的消退而减小,还是稀里哗啦的下,浇洒在我头顶,顺着脖子流进身体。我感觉自己浑身的细胞正在复苏,埋藏在记忆里的血腥味儿开始潮涌。天空和树顶的雨水拍打在脸和肩头上,使我越窜越快,越跳越高,又变回了当年穿梭在丛林里的杀戮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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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幽灵的子弹

    第四十章:幽灵的子弹

    “发生了什么事?”伊凉柔声的问我。我把船上的一切都解释给她们听,女人心中残留的兴奋这才转变成紧张,随船离岛的希望破灭了。所有的武器都堆放在火堆旁,池春把大量的晒肉架起在火上。“你们现在就学习使用武器。”我把崭新的便携式冲锋枪递给伊凉和池春,告诉她们怎样瞄准和射击,如何设置保险,如何更换弹夹和填装子弹。然后对着洞外的山壁,实弹射击。

    打完两百发子弹后,她俩对武器算有了初步了解和掌握。我又把在一旁烧烤食物的芦雅叫过来,让她拿着密林枪和一把手枪,安慰着她,让她学习用枪的相关事项,但却没让她射击太多子弹。

    三个女人脸上带着紧张的神情,我不断给她们打气,鼓励她们要有战斗的勇气。洞里打响第一枪时,婴儿就开始哭个不停,更使我感到责任的重大和时间的紧迫。肉干来不及多烤,刚够每个人两天的口粮。

    现在最后悔的事,是当初不该在院子里建筑木墙,天蒙蒙亮的时候,船上的敌人只要登上高处的山谷,望远镜会轻易看到这片凹洼盆地,一眼就发现这里有人类居住痕迹。还剩短短几个小时,想把它们回复原貌是不来不及了,我只能带着大家躲避进充满毒蛇猛兽的森林,这个山洞现在成了招引敌人的活人墓,就像当初我们木拉橇上的鲜肉,对豹猫的诱惑那样。

    我把两张熊皮带棕色毛发的一面,放在火上烧焦,用匕首将小的那张戳出些小孔,然后密密麻麻的栓上藤条。这张小的熊皮和巨熊的皮比较,当然小很多,但披在我的身上,正好将我全身遮挡住,趴在地上的时候,还可以盖到头顶。有了这个自制的伪装,趴在林地上像一堆野草,伏在树上似一簇茂密的枝叶,既可以起到保护色的作用,又迷惑住敌人,使我躲在暗处射击。

    池春按照我的吩咐,将剩余的蟒皮制成两个小挎包,好用来装子弹和食物。情急之下,她一时无法找到合适的针线缝纫,幸好三个女人都有一头乌亮的长发,池春从自己和芦她伊凉身下各取下一绺,取代细线,再用植物茎条上的尖刺,穿引着长发缝制。女人头发长,与见识长短无关,很多时候她们是从柔性的角度考虑问题,而男人则是从硬性的角度考虑。

    池春把其中一个挎包递给我的时候,双眼含泪,娇媚动人,犹如向奔赴沙场的夫君赠送相思之物的新娘。这会可由不得人儿女情长,我把剩余的晒肉干全部烧掉,防止落入敌人手中,边烧毁肉干,边劝告她们多吃食物,将胃部填满。离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我还需要在洞内做战前热身,由于使用莱福狙击步枪的时间较长,现在必须尽快恢复对M25的熟练操作。佣兵特训的时候,对这种枪的高难度训练,我也接受过,只是面对船上六个没交过手的狙击手,大意不得。

    拿起崭新的狙击步枪,不停的操练起过去的训练动作,将持枪转身射击、奔跑急停射击、蹲伏射击、起跳射击、跑动中射击等相关动作熟悉了一边。而后调试狙击镜片。瞄准镜的前后,有两个黑色的盖子,打开之后将视线放在上面,十字准线上的任何生灵,都立刻掌握的扣动扳机的手指上。

    这把狙击步枪的科技含量优于我的老式莱福枪很多,不仅仅是射程上的差距,从镜像中精确锁定目标非常容易,比我的任何武器都要快零点三秒。狙击子弹从枪膛射出,穿透人的身体,只需零点二五秒。

    这种时间上的微小差距,对普通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对狙手本身来讲,是可以从死亡名册上,更改自己名字的时间。黎明前的黑暗在岛上并不多见,天快亮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黑色在退去。

    挎上装有子弹和食物的蟒皮包,走出山洞。在这漆黑潮湿的岛上,山洞是我们唯一温暖的窝。而此刻,我们却被那群躲在舒适干燥的船舱,吃喝玩乐享受女人的恶棍,逼的躲进晦暗危险的森林。一想到这些,胸腔就腾起怒火,因为这已不是我一人在承受死亡考验的游戏,三个无辜的女人和婴儿也跟着一起拖累进来,遭受苦难。

    池春把头压的很低,尽量用身子裹挡怀中的孩子。芦雅和伊凉将池春夹在中间,三个女人披盖在巨熊皮下,头挨着头向前走。要感谢这张熊皮的主人,它把身上的皮长得很厚很结实,使三个女人在密集的雨水中,免受淋冲之苦。而我身上的熊皮,就像长满长草的蓑衣,一起一伏的在背上晃荡。

    “不要害怕,往树林深处走,我们现在有很多武器和充足的子弹。”说完,我拍拍身上挂着的好几把枪和两个蟒皮袋子,子弹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把她们逗的稍稍开心一点。“我们要走出森里吗?”芦雅紧紧靠着池春,在巨熊皮下仰着脸看我。

    “不是,我们去森林里的高地,先占据那里。无论敌人从山谷上来,还是从大泥淖上来,都会暴露在我的视野下,而我们自身的地势相对隐蔽些。”我现在不能再怕她们担心,说些含糊的话安慰,必须将一切实况告知她们,让大家了解。

    “我们的枪从高地也能打到他们吗?”芦雅又在向我询问她心里不懂的事情。“你们的枪是用来自卫的,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不到暴露自身目标的一刻,万不能主动向敌人开枪,否则必招致危险。你们危险了,就会影响到我作战时的注意力,明白了吗?这群恶匪里,很多都是训练有素的佣兵,和我一样。“啊!那不是很厉害?”芦雅不由的惊讶。

    她的这句话使我压力很大,也许在几个女人心中,我是一个强悍的男人,我把这么告诉她们,不是增加她们的心理压力,让她们知道,万一自己战死,不是我想丢下她们不管,是已经尽力了。伊凉听出我话里的意思,眼泪“簌”地滚落下来,又急忙用手抹掉。

    看她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这样,我心都碎了。如果一个男人的死亡,取决于对疼痛的忍耐,我将会坚持到杀光岛上所有敌人之后倒下。

    林中的蛇比晴天时少很多,落到叶子上的雨滴四溅,我用匕首砍削着挡路的树枝,它们越来越密集。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感觉脚下吃力,知道开始走上树林的斜坡了。

    前面有一片矮灌木,我们走过去。积满的雨水从高地上面滚下,冲出很多沟壑,在树木稀少的一块地方,正好有几棵大而浓密的乔木,乔木下面被冲出一个大坑,坑底很多石块,雨水哗哗的从下面流经。我想藏在这里比较安全,即使敌人的子弹扫射的再密集乱飞,也不会打到坑底的她们。而且我的狙击范围可以覆盖到这里,只要敌人向这里搜索,我就可以狙杀或者引开他们。

    我折了很多半粗的树枝,掰后踩碎,扔进坑底,待会儿她们下去,双脚就不会踩在水里泡着,累了还可以坐上面休息。将她们一个接一个的抱下去后,用巨熊的皮搭盖在上面,防止雨水淋浸,再折更多树枝,伪装坑口。

    幸好是雨天,这些伪装的树枝不会轻易枯萎,只要女人们不动,即使敌人的狙击手窥索到这里,也很难发现异常。

    “饿了就吃肉干,渴了就张开嘴巴接雨水,尽量别喝脚下的泥水。我再过来的时候,会先喊你们的名字,否则任何人翻动头顶的树枝,就按我交给你的方法射击。”说着,我还往上面加着枝叶,使伪装极尽逼真。

    “还有,开枪的时候,不要闭眼,要勇敢的怒视敌人,更不要松手和丢枪,会射到你们自己。”我又蹲下来,摸摸她们的头,鼓励她们坚强些。“不要听到动静就以为是我,敌人也许会搜索到这里,从旁边走过,你们千万不可主动暴露,能躲过尽量躲过,我会在远处保护你们,从我的狙击镜里看护着你们,就跟我现在蹲在你们头顶一样。记住,我就在你们身边,别怕。”

    千叮万嘱之后,夜的黑色已经消退一半,我把两只便携式冲锋枪分配给池春和伊凉,把原来的密林枪给了芦雅。想想还是不放心,又丢给芦雅一把手枪。

    挎上一个装有子弹和食物的蟒皮包,披着栓满藤条的熊皮,肉背上挂着一把装满子弹的便携式冲锋枪,一把老式莱福狙击步枪,后兜还挂着两把手枪,左右小腿的两侧,分别绑着锋利的匕首。怀抱着这把崭新的远程狙杀步枪,我开始朝地势更高,树木更密的深山急速奔跑。

    前面出现横木和无毒树蛇时,都顾不及理会,直接从上面或者旁边跃过,争取着每一分每一秒,向看好的射击位置跑。雨并没有因为夜的消退而减小,还是稀里哗啦的下,浇洒在我头顶,顺着脖子流进身体。我感觉自己浑身的细胞正在复苏,埋藏在记忆里的血腥味儿开始潮涌。天空和树顶的雨水拍打在脸和肩头上,使我越窜越快,越跳越高,又变回了当年穿梭在丛林里的杀戮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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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绿色熊皮

    第四十一章:绿色熊皮

    高地上长着的林木与坡下不同,每一棵都如垂直竖起的铅笔,树干很高,倒也不怎么粗大。树皮仿佛小鳄的脊背,淋了几天的雨水,现在比较湿滑。这样的树,即使费劲儿爬上去,也难找到隐蔽良好的射击位置。最后,在半山腰处的乱石堆,看中几块挤在一起的大石,石头多属蛋状,碰接下方多是二十公分的隔缝。只要趴在两石中间,用山草略微铺垫缝隙下细小的碎石,狙击步枪就可平稳的放在上面。

    砍些和大石比例协调的树枝,挨着狙击步枪插在左右,又在枪管上缠绕些青藤。射击的时候,只要插在枪管两旁的树叶,刚好挡不到瞄准镜,就可以耐心等待目标的出现了。

    厚厚的熊皮将我盖住,上面翻滚着青色麻藤,使远处的望远镜会误以为这是一堆杂草。也许夜雨畏惧太阳,在东方刚露出点鱼肚白的晨曦时,雨点不再像昨夜那样莽撞,变得温顺许多,渐渐从岛的上空淅淅沥沥的垂直落下。

    这时可以拧开狙击镜前后的盖子了,拿开额外保护镜片不被雨水弄花的芭蕉叶,视力透过网似的雨线,能模糊的看到,远处岛岸停泊着一艘大船。要是船的甲板上有人走动,肉眼只能看清几个黑点在移动。

    我把一只眼睛贴上狙击镜,从里面看到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淡蓝色圆形孔中,有一个“丁”字形的标线。当目标的要害,稳稳固定在这一横一竖的交汇处,停留三十秒以上,就能被准确的直线射杀。

    整座岛屿像蒸着馒头的笼屉,白茫茫的水汽笼罩在上。从这一刻起,我得死死盯紧船上的一举一动,看清楚他们的动向。如果这些家伙直接出现在甲板上,我还不可以直接射击,以免打草惊蛇。只有等到他们登陆上岸,先射杀其中一个拿狙的人,即使发现中了伏击,再想回到船上,肯定不可能了。因为从岸上回到大船的这段距离,我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他们全部射杀。

    从狙击镜中,只能清楚的看到面向海岛这一侧的舱门,甲板中间高大的炮台,将另一面舱门遮挡住。虽然无法看到他们走上甲板的过程,但船是肯定动不了的。也许这会儿,几个机修人员,正在为发动起大船伤着脑筋。

    这群恶盗昨夜轰炸了大泥淖,又受了我的羞辱,应该也蠢蠢欲动了一夜,想出来发威。足足盯了大船一个小时,仍不见动静,但凭我的直觉,船舱内已经在摩拳擦掌严阵以待了。突然,船顶冒出滚滚浓烟,我的心中一惊,难道是里面失火,或者发生内战。再仔细观察,才知道这群家伙居然释放了烟雾弹,想借着滚滚烟幕,安全的冲下船,害怕被岛上的冷枪射杀。

    浓烟冒起的那一刻,我集中所有的注意力,从若隐若现的镜像中,观察到闪出很多人,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武器,可见敌人也经过了周密计划。浓烟渐渐消淡了些,甲板上的三十多个人都不见了。他们一定是跳入海中,向岛岸潜泳过来。

    这群家伙里,毕竟有作战经验丰富的老手。如果冒冒然划着三五只小船或橡皮筏上岸,是会被我在他们靠岸的瞬间,击杀四到五名的。

    我把狙击范围锁定在堆积着厚厚海藻的海岸线,知道他们一定会在先掩藏在下面,趴伏着呆上一会儿,瞅准时机后,会突然向岩壁根儿处跑。雨水像蚕从高空吐下的细丝,这些已不再影响我射击的视线。要是换做老式莱福,不仅是距离上达不到好的射杀效果,恐怕在瞄准上,也很难控制好。

    海水还在激荡着,冲刷的海岸沿线晃动不已,乌亮的海藻泛起白色泡沫。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能轻易开枪的,每发射一颗子弹,都有暴露自己位置的可能,而且他们会很快察觉出,只有我一个人在伏击,然后这群恶匪欢呼雀跃,喊着叫着拿我当成猎物,围杀过来。

    “耶稣上帝,请打开宽恕的大门,让不安的灵魂,安眠在高台住上……”每次扣动狙击扳机的时候,我嘴里都会念诵经文,并不是请求什么,只是呼唤一种感觉,一种可以和枪膛里的子弹对话的感觉,安抚着它们去找寻对方的身体。

    “砰”一声轻脆的响声,并没在山谷回荡多久,就被浓密的雨水压制下来。一个手拿AK-47的精瘦汉子,额头上开了血花,涌出的鲜血里,夹着豆乳般白稠的脑浆,顺着鼻梁滑下,在他翻起眼白的瞬间,我又朝另一个正起身奔跑的汉子射击,但没打中。

    这些家伙从我打响第一枪的刹那,利用我第二颗子弹被簧片弹进弹道和再次扣板机发射的时间差,这种狙击武器必须的三秒固定延迟,一齐从海藻底下窜出,急奔扑到岸上,蹲在岩石后面掩蔽。从他们起身奔跑的三秒里,我一眼算出共有二十七个敌人上岸。当然不算刚被我击毙的那个家伙。

    之所以先击毙这个长头发黄皮肤,上身着红色挎带儿背心的东南亚男子,是因为他当时趴在海藻下面,露出半截脑袋,双手正举着望远镜,向我这个方向观察。如果看清我周围的地形地貌,一定能揣测出我就藏身在这一带,然后指挥其他人,利用正确的战略,分两路过来将我包抄堵杀。为了不让他发出对我十分不利的指令,只能先把他送上高台柱。

    其实,射杀这个穿红背心儿男子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手里的阿卡四七式武器。假如被手枪和其他冲锋式步枪打到胳膊或大腿,自己是有可能用烧红的匕首,割开烂肉,取出里面的弹头,敷些药物疗养的。

    而这种AK-47在国际上,曾被列为禁用武器,因为它的子弹打进人的身体后,弹头会爆开,不同一般的步枪。那些炸碎的弹头,四撒着扎进肉里很深,使乌黑的破口处,不断涌出鲜血。不要试图自己或请医生取出伤口内的碎弹头,那跟捡倒进大米里的糯米一样困难,那些因此而截肢残废的人,能活下来的都被成为幸运儿,可见这种枪的杀伤性。

    就在我第二枪刚发射出去,没打中下一个目标的一刻。手中狙击枪管上缠着的一条青藤,突然被一颗飞来的子弹穿断,冷枪弹头击打在我侧的大石上。迸射出的无数碎石块儿,隔着厚厚的熊皮都能把我头顶弹的生疼发麻。来不及多想,我急忙抽身后滚,在离开狙击步枪的一瞬间,右手抓住枪托,拽回了武器。

    趴的位置离海岸九百米的远坡,步枪是不可能射的如此精准和暴力十足。这一定是从甲板上,打来的巴雷特M82A1大口径狙击步枪的子弹。大船上果然埋伏了狙击手,从这二十八名悍匪跳下海之后,竟然预留了一组狙击手掩护。巴雷特M82A1是需要两个狙手一起合作射击的,一人持枪瞄准,另一人在旁边用精密仪器测试风向,校对持枪者的瞄准误差。

    幸亏是雨天,而岛上的海风又漂浮不定,加上自己伪装的严密,前面插着的树枝,挡住了看清我头部的视角,才使我免于一死。抓起回武器之后,沿着高坡下侧的岩壁,我蹲伏着急速向下一个设置好同样伪装的狙点跑去。

    如果看不到甲板上的狙击组,就得放弃在高地上做埋伏,敌人如此精准的射击,不可会再跟我的性命开第二次玩笑了。第二个伪装点的位置比第一个地势要低,快跑到跟前的时候,我立刻趴在地上,像壁虎那样慢慢地爬过去。

    我并没有用狙击步枪的枪管,直接去捅那些插好的树枝,而是先将身上的熊皮脱下,拿木棍斜向上的挑它过去,就如表演皮影戏一般,使圆滚滚的熊皮看上去像一个人在爬动,小心靠在岩石缝隙的中间。就在类似于枪管的木杆儿刚穿透潮湿晃动的伪装枝叶时,“碰”的一声,又是一颗子弹射到,钻进那张厚厚的熊皮中央。

    “妈的,碰上罗汉了。”不觉心里暗骂到,恐惧紧张的情绪也随之高涨。我仰卧在岩石后的凹坑里,抱着枪便不再动,必须得让自己冷静一下,以平和的心态和极大的耐心应对这场战斗。

    我习惯用思考减轻压力,脑中仔细回忆了大船的方位,又估算了一下敌人移动的速度和包围高地的时间。待到心态稍稍平稳下来之后,把背上的莱福枪取下,然后慢慢拽回熊皮,往第三个伪装狙点跑。

    想必船上的敌人,已经发现岛上只我一个狙击手。他们以为,第一个狙点的我,未被击中而滚落下山坡;当看到我又在第二个狙点用木棍试探的时,知道了第一枪没将我射杀。而现在的我,正准备去第三个狙点。

    第三个狙点的地势,是三个伪装位置里最低的。这次,我没有用那把崭新的狙击步枪,还有先用老办法将熊皮举过去,再把莱福绑在木杆上,更小心的去捅开伪装的树枝。枪管像乌龟的脑袋,刚一露头,立刻引来“碰碰”两枪连射,全部击中在熊皮的后心。我若是在熊皮底下,脊椎骨就会被打碎。

    我并没有拽会莱福枪和熊皮,而是急速的滑下山坡,抱着M25从后山绕行,向我们海难后第一次登岛的缺口处,火速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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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追改死亡名册

    第四十二章:追改死亡名册

    船上的狙击组,可能向躲避在岛岸上的同伙打出讯号,示意他们去包围森林的高地,搜索被狙击死的尸体。那些端着机枪步枪上岛来的家伙们,一定向进入树林的方向跑去。为了争取时间,我必须在他们到达高地附近之前,赶回林坡,实施阻击。我不能脱离伊凉她们躲避的石坑太远,否则无法及时进行监视和保护。

    在树林中,我抱着武器飞速的奔跑,雨水就像我和枝叶之间的润滑剂。横跨过高高凸起的盘曲树根时,湿滑的膀子和植物摩擦出“唰”的一声,待到双脚一沾上铺满枯叶的地面,脚掌又弹起前窜,不敢耽误一分。

    哪怕我只穿着一点薄薄的布衫,也能减少两臂和胸膛划伤的疼痛。跑动中,我的身体蹲伏的很低,像一只猎豹在追杀前面逃命的麋鹿,这不仅有力于隐蔽自己,还能有效的提高速度,。

    急速奔跑的过程里,我的眼睛始终眯缝着,生怕睁的太大,被藤枝、污液、毒虫伤害。前面的树木渐渐稀疏矮粗,我知道自己已经奔下高坡,再跑过这片树林,就可以到平日里采集木材的小树林了。身边的植物如在急驶的火车窗里看到那样,一闪一闪的掠过视线。在疾风般的奔跑中,我发现了那种小树蛙,土著人称之为“邪邪蜍”。一手飞快伸出,从擦肩而过的灌木叶子上抓住一只,攥在手里大概有鸡蛋大小。

    都没顾及看上这小东西一眼,就把它塞进嘴里咀嚼起来。这种小树蛙体内的骨头细脆,被我坚硬的牙齿一阵咬磨,隔着腮帮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它的肉液跟人的唾液一旦结合,就会变成糊糊状,最夸张的时候,会像口香糖一样柔韧。

    我并不是因为饥饿才这么做,生嚼树蛙的滋味并不好受,腥涩而苦骚。没了熊皮藤条的伪装,赤裸着铜色上身在林中作战,很容易被人识破,引来致命的射击。

    在舌头感觉到蛙肉凝固成浆时,赶紧吐在手心里,握起拳头用拇指进去抠染一些,抹在湿漉漉的脸和额头,起到保护色作用。这种东西就像无毒丙烯,呈现墨绿糊糊状,野外作战时,没了迷彩油,可由此法嚼制,即使在雨水浸泡下,也不会轻易掉色。

    一路不停的奔跑中,共咀嚼了八只小树蛙,将粘稠的墨绿色肉浆涂满前胸后背,左膀右臂,使自己看起来像刚参加完泥地摔跤。

    当把整个上身涂抹的跟条绿蛇似的,我已经穿过了小树林,正向前面的谷坡上攀跑。另我想不到的是,在茂密的树林,跑了这么长的路,不曾被任何虫蛇蛰咬,偏偏在山谷半腰的时候,却被身边矮灌木里,弹跳出的一条杂色草蛇,隔着裤子紧紧咬住,我的右腿立刻如针刺一般。

    蛇有一米多长,蜡烛般粗,好在无毒,只是两根细长锋利的尖牙,却深深刺进我腿肚里。疼痛使我恼怒,一把抓住草蛇的三角型扁平脑袋,死死捏它颚骨。慢慢择出嗑进肉里的蛇牙后,将蛇照准一块岩石,狠狠一抡,再用一只脚踩住蛇尾,和攥蛇头的手拉紧崩直。抬起另外一只脚,拔出马靴里的匕首,“噌”地一划,将它斩成两截,丢回灌木丛。

    这么潮湿的天气,伤口不及时处理一下,很容易感染发炎。在附近寻找到池春告诉过我的那种金创药草,急速塞进嘴巴咀嚼后,敷在被蛇咬伤的患处,又从裤子上割下布条,作为绷带。包扎好后,我又向谷顶奔跑,因为这个时候,船上的狙击组还把注意力放在林坡那一带。那个狙击手一定还沉浸在对方刚探出枪头就被他射杀的快意里。

    我已经绕到了偏离船头的远山,谷顶端是破碎的大石和矮树。趴在一簇浓密的叶子后面,把狙击枪黑亮的金属枪管小心的捅了出去。这下船上的狙击手是万万料想不到了,我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绕到这么远的山顶。

    从狙击镜子里向船的甲板观察,虽然看不到炮台后面的整个舱门,但是能清晰的看到,舱门口处露着两个脑袋。一个留着金色短发的白种人,腮帮不停的耸动着,可能在嚼口香糖。另一个叼着根紫色雪茄,也是白人,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好像说着什么。嚼糖的家伙,俨然一副老手姿态,想必这两人纵横杀场多年,狙杀过很多同职业的狙击手。

    我很讨厌他俩这种谈笑风生的表情,那种自信高傲的神态,一定还沉浸在刚才击中目标的快慰里。从那么远的距离,能轻易的看破我的作战动机,又稳准狠的射出子弹,射进熊皮中间,可见是“罗汉”级的恐怖杀手。从这种高难度的狙杀水准看,和我当年在泰国丛林里遭遇的英国狙击手,如出一辙。他俩很可能是英国皇家退役下来的特训老兵,要么就在美国海军陆战队服过役。

    然而,高手往往死在自己高超的技艺上。如果说射击出奇的精准,堪称一绝,这种高处不胜寒的成就感,就会让两个家伙得意忘形。他们果然麻痹大意起来,忽略了“狗急跳墙”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印象里只知道赖狗挨打时,没有了退路,情急之下,就会窜跃矮篱残垣逃跑。却不知道,猎狗逼了急眼,是会跳进院子咬人的。

    我现在就是窜过两片树林,跳进他们视线死角的对手。肯定要先射杀那个持枪的家伙,但另一个辅助者就会逃掉。我此刻的心态平稳许多,因为我已经在狙击镜里,观察了他们将近两分钟,视线充分适应了子弹和目标之间的距离。

    蓝色的镜孔里,“丁”字形的标线已经对准了糖嚼者,这个家伙用劲儿的嚼着口香糖,太阳穴一鼓一凹的耸动在我准星的交叉线上。抽雪茄的家伙被他挡在身旁,时不时还用精密望远镜看看远处林坡上的动静,没有什么发现,又放松下来侃谈。上岛的那些家伙,毕竟不是他俩的亲人或者关乎生死的朋友,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比的是谁杀的多杀的凶狠,而不是保护同伴的神圣使命感。

    就在我嘟念起圣经,准备击杀他时,那个抽烟的家伙,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换动了位置,又向林坡上瞭望。他那硕大的喉结,正好挡住搭档的太阳穴。见他迟迟保持这种姿势不动,真怕他忽然朝我望来。

    我很了解自己手中武器的穿透力,以及人体的骨骼结构。“碰”的一声,打出我在高地受到狙击压制后的第一枪。一个金铜色的弹壳,闪着亮光跳出枪膛,磕磕碰碰着从岩壁上滚落下去。狙击镜里,两个神气的狙击手双双后仰,躺在了甲板上。

    从这个谷顶到船的甲板上,刚好有九百米左右的样子。子弹从抽烟者喉结和脖子中间的部位穿过,那里都是神经和血管裹着的软骨,影响不到子弹的迫进力和击向。弹头窜出喉结的软骨后,又戳进了持枪者的太阳穴,停拧在他脑浆里面。

    被射穿喉结的家伙,如果被立即治疗,也许有生还的可能。被打进脑髓的家伙当场死亡,倒在甲板上的头,歪斜到一边,伤口里的血非常粘稠,顶着猩红的气泡汩汩外冒。

    只剩这个喉结被打碎的家伙还在挣扎,他的两腮一缩一鼓拼命呼吸着,只是氧气再也无法正常的进入他的肺部。红血像一滩晒融的沥青,浸过吸烟者贴在甲板上的后脑,这不是他自己脖子里流出的血,而是旁边那位已经先他一步死去的搭档的血浆。

    射出子弹的一刹那,我就抽回了枪管,向后翻滚。防止炮台上轰炸过来。撤到山腰五十米处,我才敢在一个对方炮弹无法直线射击的拐角,从狙击镜里观察。但是,总不见有人出来抢救这两个家伙,船舱里的人一定知道,只要一上到甲板上,又会被不知在何处的狙击步枪射杀。

    解决掉船上的这对儿让我束手束脚的狙击手,被动感觉立刻消失,轻松了许多。估计上岛的那群悍匪到了树林边缘,我得在他们靠近高地之前,赶回去保护伊凉等人。当然,我不可以迷路,甚至跑进凹洼的岛盆地势,因为同他们对射步枪,我没任何优势,会被密集强大的火力,打的连眼睛都睁不开。甚至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被他们包夹,射成血染的马蜂窝。

    跑回的路上,蛇咬出的伤口隐隐作痛,这使我想起和池春一起出来采药的时光,她温柔妩媚的笑脸,柔情似水的明眸,还有褐色的乳头。想到这里,口中味蕾又从记忆里分泌出腥甜的奶水味道。

    然而此刻的池春,正裸蹲在雨水冲击出的石坑,脚下流经的泥水欣赏着她暴露的下体。亡命之际,是爱又或是情欲,让我身上的痛隐淡不少。雨水下得急了些,整座森林又开始抖动,砸在植物的叶子上,好似火柴熄灭后冒出的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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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树林中的死阵

    第四十三章:树林中的死阵

    每当从横生茂密枝叶间窜过,身上涂抹的绿色蛙肉,就刮磨掉不少,我得赶紧取回那张挨过子弹的熊皮,及时的伪装起自己。

    跑到高地半腰时,从隐蔽处向伊凉几人藏身的地方望去,上面依然遮盖着繁密树枝,没有动过的痕迹。

    离开她们的最后一刻,我告诉过,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就用一支细长的带叶小木棍,垂直着捅上篷顶,我会在远处的狙击镜子里看到,及时奔赶过来,但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这么做。

    知道她们此刻平安无事后,我内心紧绷的两根弦,总算松懈下一条。现在要做的,就是以更快的速度得到丢弃的熊皮,然后离开高地,绕到侧面的谷坡上,狙杀快要围拢过来的敌人。

    可是当我取回熊皮,绕上右翼山谷的时候,并没见敌人有靠近的迹象,这使我很疑惑,难道这群家伙退回船上去了。

    大船那边的动向,我是每隔两分钟就观察一下,防止舱内又有新的狙击手代替死亡的匪徒,向我发射冷枪。

    现在,我不敢再轻易打开M25狙击步枪的镜盖儿,生怕被骤急的雨水弄花镜片。林中作战的距离一般在百米左右,莱富枪里还有八颗子弹,现在用它来射击五百米内的敌人,绰绰有余。

    从射死船上的两个敌人跑回高地林坡,再到现在趴着的侧面高坡,足足用了三十分钟。按照推测,那群恶匪应该来到高地附近才对,却总迟迟不见动静。

    我又用狙击镜仔细观察了森林远处,还是未能发现敌人过来的任何蛛丝马迹。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去了岛的另一侧,并不是来和我战斗的。

    不管他们目的如何,这些家伙绝对是祸害人的魔鬼,我得主动出击,在他们修复好大船离开之前,尽量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

    敌我双方的力量悬殊,我是不愿意下到树林里面,使用片杀的冲锋枪战斗。这些家伙依仗着枪多弹多人多,只要看到周围的树枝上或者灌木下有丝毫的异常,就会群起而疯射,宁可错发一千颗子弹,也不放过乱射到我的任何一点可能。

    又过了二十分钟,还是看不高地附近有丝毫动静,这使我想到鳄鱼的生存法则,张开大嘴等着猎物靠近或者入口。杀人越货的亡命之徒,竟然在这人烟稀少的岛上,露出了怯懦本性,不敢靠近高地,二十七个悍匪埋伏起来,想逼着我过去搜索,自动送死。

    我很不齿他们的这种战术,对我而言,我必须争取时间。而他们只要把时间拖延到大船修好,停泊到岛另一侧的热带雨林里面,我就无法狙击到他们,更不可能从充满鳄鱼凶蟒毒虫的泥水中游过去。真可谓一种下三滥的手段。

    收起狙击步枪,将手提式冲锋枪握在手里,我只能硬着头皮下树林了。高树上的叶子被雨点砸落,在我眼前坠下。我目不转睛的扫视四周,在林中谨慎而快速的朝向推进,生怕一时疏忽,进入敌人的埋伏圈。

    就在我小心翼翼朝前移动的时候,前面突然“嗒嗒嗒”一阵乱射。我“嗖”的趴卧在地上,没有听到子弹呼啸而来的尖鸣,或者打折树干的清脆声。头顶繁稠的叶子,也没被子弹打的七零八落,即使周围的植物,也只是被雨水浇灌的晃动。

    子弹不是射向我的,但是枪声帮了我很大的忙,虽然还不清楚是敌人的武器走了火,或者其他原因。至少现在能确定,敌人就在前方。他们居然在彼此将要碰面的时刻,发生这么大的响动,真就是活该死了。

    身后一棵歪曲生长的大树,树根很大很密,死死抓在一块大石上,就像只贪婪的章鱼抱住块圆面包,死死不肯放松。我急速的爬上冠顶,在一簇密似蒲扇的枝叶后面,换上莱富狙击枪,向响枪的声源处望去。

    一只粗壮的丛林豹正咆哮着,狠命撕咬一截灌木后面的东西,六个彪悍的敌人,围拢在一旁,谁都不敢靠上前去,想用咒骂和恐吓声,试图吓跑这只凶猛的野兽。

    花豹湿漉漉的皮毛上,像均匀贴满了金色铜钱,显得霸气十足。豹臀上的肉很厚实,这会儿正配合着粗大的后腿儿,使劲扯拽猎物身上的皮肉。长长的斑点尾巴,钢筋棍子似的乱甩乱抽,扫的周围枝叶破碎横飞。这样的阵势,我自己在百米远的大树上,都看的毛骨悚然,更不用说那几个家伙。

    岛上连日的阴雨,使大型食肉动物难以获得食物,这只斑点豹,正处饥饿之际,却遇上七个鬼鬼祟祟,蹲在树林里晃悠的露皮裸肉大汉,自然是要袭击他们。

    刚才开起的枪响,是此刻正被野豹撕咬着的家伙制造的。他们当时一定蹲伏在树下,全神贯注地盯着高地下来的方向,待到我像一只猎物那样,踏入埋伏圈时,一齐将我射杀。

    恶人的运气总比善人的多,比善人的好,可一旦倒霉的时候,往往招来的是杀身之祸。就如这七个当中的一个,等我不到,自己却先成了野豹的猎物。

    “嗒嗒嗒,嘟嘟嘟。”又是一阵连续射击。疯狂的野豹哀嚎哑叫,无法理解毙命的原因。它的锋牙利爪,矫健身形,怎斗得过被科技文明武装起来的几个强盗。野豹的斑点尾巴不再抽打,开始和后腿儿一起直挺。铜钱般的豹皮上,多出几个乌黑的血窟窿,在豹身抽搐和抖动下,一股一股的溢出兽血,混着雨水渗进厚厚的枯叶层下。

    六个彪形大汉这下来了狠劲儿,一齐拥上去,有的用枪托砸,有的拔出匕首戳,对一只将死的豹子,发泄着因恐惧而激起的愤怒。

    我可不是披着湿乎乎的熊皮,冒死跑来看热闹的,红色的莱富狙击镜片里,出现这六个家伙的脑袋。看中那个正拿AK-47的枪托,狠砸野豹头的家伙,我把准线标准了他后脑的中下部位。

    “砰”一声沉闷短暂的枪响后,立刻被杂雨声掩盖。目标的小脑炸开一个黑洞,双膝一跪,趴倒在豹尸上。其他五个家伙急速四散到树后,躲藏起来。

    一阵激烈的枪声噪起,子弹像无数只蜜蜂,挂着呼啸的鸣叫,向我的附近打来。我即刻滑下大树,以闪电般的速度向这五个敌人的侧面跑,身后的叶子,被敌人的子弹打的像溅起的泥点。

    他们五个人利用猛射的火力,疯狂的压制追赶,不给我回头射击的机会。我必须先和他们拉开距离,才可以往他们的后方绕,而且我现在还不知道,另外二十个敌人去了哪里。

    一段急速的奔跑之后,只隐约听见后面的机枪扫射声,我这才留意着两旁,见左边出现一条灌木丛,立即压低身子,从底下狭窄的缝隙钻了进去,蹲伏着身子,开始往反方向跑。

    这一片灌木生的很浓密,上面都是荆棘,使人一看就不想靠近,而我恰恰要选择这种地段做转着点,还好有厚实的熊皮保护,使我在里面钻越的时候,没怎么被植刺划伤。

    五个家伙追丢了我,都不敢再冒失前冲,开始一步步摸索着向前探寻。在相隔八十米的茂密林木,我们正好在同一纵线上擦肩而过。绕到刚才被甩掉他们的附近,我把枪往身后一背,像只树熊那样,双腿夹住树干,指头抠进苍老嶙峋的树皮,迅速的爬了上去。

    蹲靠在一支粗大的枝杆上,我又折断身后的一根树枝,挡在前面,使自己伪装的更严密。黑魆魆的狙击枪管又探了出去,狙击镜开始在五个敌人可能出现的范围里来回扫描。

    只要这几个家伙还继续走动,就有经过树冠之间空地的可能。我可以在一瞬间捕捉到目标的背影,将子弹打进脊椎中间。

    那个赤裸着上身,只穿件黑色皮夹克的壮汉,怀抱机枪,拱着后腰,鬼头鬼脑的向前摸索着,以为自己可以像猎豹那样,悄悄的靠近我,将我弄死。

    可他还是犯了致命的错误,不知不觉走到了树下的空地之间。忽略了头顶上没有茂盛的树枝,壮硕的身体一下暴露无遗。

    我对这个家伙有点印象,他的肩头肉和小夹克下裸露出的后腰肉,都有紫黑色的纹身图案,虽然看不到全貌,但也能推测出是纳粹和骷髅之类,吓唬良民百姓的人肉图腾。

    他正是那个在舱内赌输钱后,奸污搞卫生的裸体女子的家伙。雨水敲击在他油亮的光头上,都不来及迸射,就滑掉地上。“碰”又是轻松射中的一枪,子弹钻进他尾骨上端。

    本想射击他的头部,可惜这个家伙总把抹了油似的脑壳,摇晃的像个灯泡,一伸一缩地在脖子上若隐若现。搞柔弱女人时的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流氓劲儿,和现在这副乌龟王八熊样,形成强烈反差。

    人体骨骼学里,尾椎上部一旦被子弹击中,就会高位瘫痪,四肢发不出任何力气。我估计他是个头目,所以故意将他打成半死不活,让其他四个人过来搀扶,拖着这么一个身子沉重的伤号。

    这下我不用再挪动位置,因为其他四个人,还不知道子弹是从后方那里射来,误以为有两个狙击手,甚至更多。其实,这样吓吓他们最好,免的总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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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作恶也要还的

    第四十四章:作恶也要还的

    光头还在地上挣拧,重机枪已丢在一边,他翻转着一只粗大的胳膊,用手去捂住冒血的伤口,暴躁地骂着:“妈的,妈的。”四个不知蹲躲在何处的家伙,立刻向四周的树上胡乱鸣枪射击。我赶紧贴在树干上,侧过身子,防止乱飞的子弹打上自己。

    其实,这些家伙不知道我的位置,他们用这种扫射,是希望将树上的狙击手吓跑,好趁机去拖拽光头。四五颗鸣叫的子弹打在我身前的树干和树枝上,幸好潮湿的木肉能有效减小子弹的冲击力,很好的保护了我。

    枪声停顿下来之后,我立即转身,恢复刚才的狙击姿势。四个家伙像托一头笨重的死猪,拽着光头的胳膊往遮蔽的树下跑。

    就在他们即将消失在茂密树叶下的刹那,最后面那个光着膀子的东南亚男子,被我一枪击中后心。

    “啊!”的一声惨叫之后,他立刻倒趴在光头的身上。“开火,妈的,快开火。”光头大喊着,指使手下朝我的方向开枪。三个家伙像疯了似的,把子弹密集的朝我射击。

    头顶上的树枝像受惊的麻雀群,稀里哗啦的往我身上掉,碎枝叶被崩的如无数钢针,扎的我浑身刺痛。冷汗立刻从我额头和后背挤出,真害怕挡在身前的树干被火力生猛的子弹钻透,射进身体。

    我犹如一只大蜥蜴,死死的趴伏着树干,等到火力十足的机枪停火。一阵飞沙走石的席卷之后,我侧出一丁点头,用眼角余光去观察,三个家伙已经把光头老大完全拖进了隐蔽处,便不再射击。抓紧这个机会,我急忙从树上滑下,把狙击步枪往后一挂,换成冲锋枪,向这几个家伙的后方绕去。

    他们拖着重伤半残的光头老大,一时半会儿也移动不了多少距离。很快,我就从一簇繁密的灌木缝隙里,看到这三个家伙靠拢着光头,眼神惊恐的环视着四周。我很喜欢看到敌人这种表情,他们就蹲在墙角遇到猫的小鼠,本来有机会逃命,却因无法克制恐惧,双腿儿打颤使不出劲儿,白白送上性命。

    后脊骨的疼痛,另光头面部扭曲,狰狞的可怕。他是一个将死的人,已不必理会。我匍匐在地上,慢慢向他们靠近,黑绿色的熊皮伪装着我,看起来像一堆随着风雨摇曳的荒草。这些家伙的意识,完全笼罩在恐惧之中,只会闪动着眼珠,梗着脖颈向四周的树上观察,忽略了地面上挪动过来的危险。

    在离他们还有三十米的距离处,我停止了爬动,冲锋枪口慢慢抬起,对准三个目标。“嗒嗒嗒,嗒嗒嗒,嗒嗒。”一阵扫射,弹壳像从筐里撒出来的乒乓球,在眼前乱跳。三个敌人全部击中。

    我赶紧起身,保持着射击姿势,低着腰朝击倒的目标逼过去。三个家伙横躺在光头身边,一个黑脸的汉子,胸口和脖子上炸出两个血洞,另外两个被子弹崩进脑袋里。从他们的伤口就确定身亡,不必再检验。

    那个光头依靠在树下,耷拉着脑袋,还没咽气。这种死前的状态,很像冬夜里一只无力归巢的老喜鹊,眼睛半闭半合,小孩若是拿棍逗逗它,捅捅它,老鸟就会精神些,一不逗了,立刻又萎靡下去。

    这个块头儿巨大的光头,可能想抬起脸来看看,自己飞扬跋扈一生,最后竟死在什么人手里。但他努力了半天,还是做不到。由于失血过多,疼痛和寒冷使他的躯体抽搐个不停。

    我本来想掏出手枪,顶在他脑门上,一枪结果了他。可是子弹珍惜,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浪费,就拔出马靴里的匕首,左手抓住他水淋淋的光脑壳,向上一撪,“唰”的一下,割断他的喉管。又在他黑色夹克上抹掉刀刃上的鲜血,收回鞘中。他的脖子就像多出个喷血的水龙头,流淌着罪恶。

    结果掉这几个家伙,我把他们的武器全部捡起,埋在一堆隐蔽的枯叶下面。然后又朝死豹的位置跑去。

    被咬死的是个肌肉结实的小个儿子,东南亚籍男子,他的脖子已经被野豹撕扯的血肉模糊,胸口凸鼓的肌肉,划出很深的伤口,如冰刀铲出的轱辘痕,血水和雨水灌储在里面。

    想必是野豹扑倒他后,死死咬住咽喉不放,纠缠在了一起。同伙又不能开枪,怕打死这个小个子,但是又不敢上前救助,光头老大一时性急,举起机枪向这对儿人兽一起扫射,来了个快刀斩乱麻。

    手持AK-47的家伙倒死的轻松,后脑上一枪毙命,像接受死刑的囚犯,只是他们都得抛尸荒野,留给那些饥饿的野兽裹腹。

    捡起两个死尸身旁的武器,也埋在附近的枯叶堆下,我即刻爬上了一棵高大树木。从狙击镜子里,寻找其余二十个匪徒的踪迹。烟雨浩瀚的大森林里,一望无际,即使这里刚才发生枪战,声音也不会传播太远。

    要想观察更大范围,只有跑到高处的林坡,或者远处的山谷,我很担心他们会绕到高地的后方,若果那样,伊凉她们就会很危险。

    一想到这里,我赶紧从树上爬下,跑着往高地后面绕。现在肯定不可以直接上高地林坡了,否则中埋伏的可能性非常大,要是再有挺重机枪,摆放在高处的大石上,朝我“嘟嘟”两下,任我在树林灵活躲避,也要被逼的无法还击和逃跑。

    半个时辰之后,总算到了后坡的半腰。一路上奔过来,未发现有人走过的痕迹。但我不敢大意,只得再用狙击镜,先看看海边的大船,是否又有新的狙击手掩藏在甲板上。

    这时的天空是灰蒙蒙的,从山坡望向大船,像隔着层层蚊帐,视野有些模糊不清。用匕首砍下一片大的芭蕉叶子,架起个临时小帐篷,放在树枝上。再把M25狙击步枪的瞄准镜伸到叶下,然后打开狙镜盖子。

    视线这下好了很多,船上并无狙击手,但是从这个角度看不到炮台后面,我想那两具同时死亡的狙击手尸体,应该被抬回了舱里,或者直接抛进了大海。

    这群家伙虽为人类,却饱含着十足恶性,就像大泥淖里的鳄鱼,只要同伴身上出现血腥的伤口,或者变成尸肉,就会毫不顾忌相残之耻,立刻围拢上来,满足兽欲。

    看到船上没有狙击手的压制,我就可以自由的利用地势,将那些上岛的家伙击杀在远处。蓝色的镜像中,伊凉她们的伪装处还好好的,上面没有垂直捅起的细枝叶。但我始终不知道,另外二十个家伙去了哪里,现在只有再蹬高一点,向大泥淖里望一望。

    战场上最怕摸不清敌人动向。这几天的降雨,已经把山坡冲的湿滑,不断有大石随着泥流滚落下来,假如我趴在山坡上集中精力射杀敌人时没注意到,腰间的骨头就会被辗碎。

    过了山坡的半腰,再想往上攀爬,就很困难。地势已经十分陡峭,我得抓住上面那些被雨水冲刷裸露的树根,才可以试着向上攀登。只要一不留神,或抓住的根须断裂,可就连人带枪一起翻滚下去。

    这可不是柔软平坦的草地,坡腰卡着杂乱的大石,要是滚落下来的人,将头撞到石头上,造成的伤害和被狙击步枪打中头部没太大区别,都会肝脑涂地。

    沿着湿滑的峭壁,总算爬到最高点,我不敢将头抬起,生怕被下面的敌人发现,这会儿他们要是向我射击,我是无法及时后退的,否则真会像那些巨石一样,滚落下去。

    我用一只脚蹬住裸露的树根,再将脚背勾住另一条树根,身子就可以侧躺在坡顶了。慢慢的拨开头前的叶子,将枪管捅了出去。透过狙击镜,我先向远处的大泥淖观望,那里只有昨夜被轰炸倒的树木和大坑,并没看到人的影子。

    当我的狙击镜瞄向远处居住的山洞时,一股黑烟正好从洞口冒起,两个留着海盗胡子的黄头发老外,也随之应声倒地。其余几个人赶紧趴躲在洞口坑潭后面。现在我明白了,这二十七个家伙是在分头行动。

    七个人一队的这组,负责去林坡高地搜索。另外二十个分成两组,其中一组十个人去岛尾搜索,虽然不知道最后一组的十个家伙去了哪里,但可以肯定,他们不在附近。

    搜索到山洞的这一组里,肯定有一个狙击手,他一定是在高处看到了我们的木墙,于是十个人都没有分散开慢慢逼近,就一股脑的朝那里奔去。

    我和女人们离开山洞的时候,猜到会有人发现这里,然后进入山洞搜索,就在洞口处拉了一条钢琴线,栓在从裤兜里带来的一只手雷引擎上。

    起不料,这一组里的几个家伙,慢慢包围到洞口之后,先是朝里面扫射一番。最靠前的两个黄毛,每人从胸前的挂带上,拽下一颗手雷,相视阴笑一下,一齐向洞里仍去。

    “轰轰”两声巨响之后,这俩家伙像抢人头领赏似的,猴急的往里冲,结果一块趟上了雷线,双双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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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院子里的冷枪

    第四十五章:院子里的冷枪

    看到这种情况,我心里不由得一喜,山洞正像一个诱饵,将十个家伙引入裸露的岛屿盆地,只要我站到射程内的高处狙击,他们很难及时躲避,会被牢牢牵制在谷下。但是,我得在他们离开山洞附近之前,赶到另一座山谷上去,控制起他们来。

    可能当时有些着急,从坡顶小心翼翼的爬下来时,的确踩断了一根树枝,幸好及时拔出两把长长的匕首,插入泥土当中,像只从滑梯上溜下来的螳螂,两只锋利的钳爪,死死抠陷下去,增大摩擦的阻力,不让身体失衡。

    安全下来之后,熊皮上的藤条挂断不少。火速向前面山谷奔跑中,每当身旁有青藤植物擦身而过,我就用匕首削下来,补编到伪装的熊皮上。

    雨可能下到晚上都不会停歇。为了杀死这些登岛的敌人,远距离快速的跑动,已经消耗我很多体力和热量。从池春为我缝制的蟒皮包里,拿出些烤肉干吃掉,让肠胃吸收些食物的热量和营养,补充体力。

    干硬的肉干儿,嚼在嘴里并没太多味道,这和昨晚在船舱里冒死吃到的烤肉,味道上差别很大。鲜肉烤熟的味道还是可以的,只是肉干被烈日晒去了水分,又经过长时间放置,虽品质不坏,但食物味道丢失的很厉害,因而现在吃起来,像是在咀嚼一块儿泥巴。之所以还强迫味蕾,去适应这种晒肉干儿的滋味,是活下去的需要。

    要是这场战斗持续几天,食物会出现短缺,到时候恐怕会饿的吃真正的泥巴。自从逃出佣兵组织,我已经六年没尝过口香糖的滋味。甲板上的两个家伙,居然在作战的时候,享受着糖果雪茄死去,也不失为一种慰藉了。

    脑子里想着这些消费品的事,身上的疲惫感也就没那么明显。过了山谷半腰后,我就不能再直着身子往上跑,不然会被下面的狙击手扫描到。

    蹲伏着跑上谷顶,我又从一簇茂密的树枝后面,把枪管小心的递送出去,观测敌人现在的动向。

    山洞里冒起了浓烟,洞口坑潭上的木棍板,已被掀开扔到一边。不难看出,这群家伙在烧烤我们圈养的鳟鱼。果然是强盗本性,看见能满足欲望的东西,丝毫不管它的主人是谁,肆意按照自己的兴趣处置。

    狙击步枪无法从这个位置射进洞里。但是,我绝对不会靠近洞口,趴在曾经摆放捕捉豹猫的木笼的岩顶,向里面射击。这么紧张危险的战斗时刻,再愚蠢的敌人也不会嚣张到这种地步,敢用明火在狭窄短促的洞里烧食。估计他们,只是为制造这种愚蠢的假象而已。

    我赶紧放大M25狙击步枪的焦距,对着冒烟洞口的周围,探索可疑的目标。狙镜扫描到木墙的时候,从缝隙里看到一只被深色牛仔裤包紧的膝盖。不出所料,他们是在埋伏着,想等我这只螳螂过去捕蝉时,成为猎杀我的黄雀。

    也许这些邪恶的盗匪,虐杀不具备作战素质的男人和妇孺太多,相对使自己制敌的智商退化,不然的话,也不会天真到用这种办法诱我深入。

    穿牛仔裤的这个家伙,被木墙下的大石遮挡了大部分身子,我无法射中他的要害,充其量打碎他的膝盖骨,让他残疾一辈子。更重要的是,看不到他手里的武器,假如他不是那个拿狙的人,那么我射出这一枪之后,很可能就会从什么地方,招致来一颗狙击手的子弹,钻进脑门。

    即使这样把我干掉,他们也算胜利,因为这个岛上,就我一个男人,也是唯一可以和他们搏一把生死的人。我开始在狙镜里仔细寻找这一组中的狙击手。洞顶周围的环境,我是熟悉的,想找出异常,难度不大。

    坑潭上的小瀑布比往日的泄水量更大,水流扑下来时,总是像一片白色的水帘。可是现在却出现了变化,水帘中间分了点小小的叉,再仔细一看,一个黑色的枪头露出十公分。

    可以确定,瀑布水帘的后面,站着一个举枪的敌人。从露出的枪口判断,这是一把中型步枪,并非狙击手的武器。而且狙击手多选择直线射击的高位置,不可能躲在这种没退路的狙击点。

    忽然,瀑布流下来的水面出现一阵波动,我赶紧把狙击镜向瀑布上的木墙后查看。木棍编排起来的墙下,码着高度统一的石头,这时却在中间明显的突兀起,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我想这应该就是那个狙击手的位置。

    我又将狙击步枪的准镜标尺再度调高,从放大的镜像里,能清晰的辨别出棍板缝隙中,有个身穿绿色上衣的人,右手的手指正勾在扳机上,随时待命着发射子弹。

    从他手指的位置,再向上偏左,就是一个闪亮的圆形小镜片,这个家伙使用的武器和我一样,也是M25狙击步枪。他没有把枪管探出木墙太多,黑亮的枪头刚好卡在棍板缝隙。从这个角度,想直接射中他的头部或者心脏是办不到的。

    我俩所在的高度不同,如果将子弹射进他的狙击镜片,只是破坏了他的武器,但无法使子弹通过狙击镜的管道,直接打透,钻瞎他左眼。当然,凭借这种枪的穿透力,子弹并不会在破坏了他的眼球之后,就静止下来,完全可以继续钻进头骨的脑浆。

    “砰,砰”我打出一发子弹后,对方的狙击步枪也响了一下。瀑布上的狙击手并没有发现我,我是将他勾在扳机上的食指射断了。突然袭来的疼痛,使他自己的狙击步枪也被勾响,可惜子弹飞到了那棵倒霉的大树身上,就无从所知了。

    第一枪打出三秒后,“砰”又是一枪,再过三秒,“砰”又是第三枪。十秒内,我一共打出三枪。虽然看不到躲在瀑布后面的家伙,但从枪管露出水帘的位置,可以臆想出他站立时,端枪的姿势。为了增大击中的概率,我向他上半身的中间位置射出一枪。

    第三颗子弹,打烂了牛仔裤的膝盖。他和瀑布上的狙击手一样,中弹后发疯似的喊叫,并急速向后抽身,蜷缩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瀑布水帘挡着的家伙倒没动静,中枪之后,瀑面下露出的枪头,掉了下去,无论打中他的心脏与否,肯定是中弹了。

    这一阵混乱当中,我始终没观测到其余五人的动向,猜想他们可能没在一起,又分了组。瀑布上的狙击手,一定握着血淋淋的左手,痛惜着突然失去的食指。他的那截断指,被狙击子弹炸碎后,残渣般的血色骨肉崩出棍板缝隙,散落进下面的瀑流。要是坑潭里还有活着的鳟鱼,一定群起而食之,对这些食物链低端的生物,品尝新鲜人肉是万载难逢。

    无论这个家伙过去是多么优秀的狙击手,从这一刻起,终将无法再抱稳武器,更不用说控制精密的准线。击中他手指的瞬间,他自己也意识到了悲剧,迟迟没将架好的狙击步枪拽下棍板。

    这些人并无信念,他们做着丧尽天良的事情,一旦受到挫折,承受能力会很差。即使今天他活着回到船上,再想像以前一样,神高气傲的在舱内赌博玩女人,恐怕没什么自以为是的资本了。

    被打爆膝盖骨的家伙,依然藏在院子的木墙下,这会儿正拼命摆手,好像是招呼瀑布上的狙击手还击,以便缓解自己心中的愤恨和恐惧。这个家伙会和那个断指的狙击手有同样的命运,他也应该知道自己以后没法混了。就像大泥淖里受了重伤的一只鳄鱼,同伴随时都可以围拢过来疯咬。

    也许,膝盖骨的破碎,使疼得他失去理智,见瀑布上的狙击手迟迟没有回应,又向身旁埋伏着的同伙招手,示意过来个人救他,想法子将自己弄回船上,治疗伤口。

    “嗒嗒嗒”连续几枪响起,他被自己人击毙在大石后面。很显然,其余几个同伙看到这种局面也恐惧的要命,生怕被幽灵般射来的子弹打到,却见碎膝盖者向自己招手呼喊,一是吵得惊恐之心混乱,二是嫌他暴露自己的位置,一气之下,索性射死。

    他们上岛时,个个杀气腾腾,可从这会儿的大意劲儿,不难想象出,大多数敌人误以为我是个会开枪的猎户,或者野人。

    欺负温顺平和的普通百姓惯了,突然在这种杳无人烟的荒岛上,碰到我这个佣兵退役的老杀手,一时适应不了,被打的猝不及防。院子里的人都不敢再动了,既然他们没有再分成小组,我就得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全部消灭,不能放活的回去反应情况。

    足足两个小时过去,我还是一动不动的躲在远处的山谷顶,瞄准着院内躲藏的目标。从作战心里学角度剖析,敌人在这种恐惧心态下,最容易失去耐性和产生幻想。

    只要他们幻想着远处的狙击手撤离了,不该固执的守射自己,那么就开始蠢蠢欲动,想从院子的木门溜出来,跑进浓密的树林,找个隐蔽的地方藏到天黑,再魂不守舍的跑到船上。

    在我趴的位置,可以清晰看到伊凉等人掩藏的地方,那里一直没有敌人靠近。这样,我就可以耐心的等院子里的家伙们,自动暴露出来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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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保命的熊皮

    第四十六章:保命的熊皮

    又过了半小时,木墙中间的门开始晃动,却迟迟不见有人推门出来,只是门下的水坑表面晃动的厉害。我明白了,这几个心有余悸的家伙,想偷偷从下面的水坑潜出,不敢直接推门跑出来。

    我即刻把狙击镜子对准门下的位置。三个落汤鸡模样的家伙,斜挂着长枪,从水下钻了出来。一个个大喘着气,可见在水下被木笼子挡了一会儿,差点憋死。

    三个家伙紧张慌乱得向四周看,发现没有子弹射来,才略略收起脸上的恐惧,忙向院里呼应。虽然听不见他们说的内容,但也能猜出,那是在招呼里面的老大出来。这时一个扎着马尾辫子的胖子,从水下咕哝了半天,费了九牛二虎的劲儿,总算爬出水面,憋紫的胖脸像个浮肿的大茄子。

    四个人惊魂未定。其中三个家伙,刚想去搀扶半截身子还在水里的胖老大,我就连射四枪。“碰。”一个浑身污泥的喽啰,胸膛上炸开朵紫色的血花,一命呜呼。胖子见势不妙,像只触电的乌龟,“嗖”地一下,把探出的半截身子又藏进水里。

    另外两个喽啰,本以为安全了,谁料死神般的子弹,又穿死他们身边的一个同伙,顿时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管水下的胖子是老大老二,一齐青蛙似的往坑水里扎。

    “碰,碰”紧跟两枪连射,打在两个家伙的肋骨上,子弹如一只有力的大脚般,将两人踢进水中。

    院门下的坑并不是很大,而我又在高处,正好可以均匀的折射进坑底。“碰,碰,碰,碰,”又是四连射。因为那个扎马尾的胖子已经蹲进水中,无法看到他的身体,只能往水下可能的位置点射。

    坑池里的水面立刻泛起一股血涌,像一束猩红的荷花,忽地从水底长出一般,在雨滴坠落的水面,绽放起来。没过一会儿,一个肥厚的背部漂浮上来。胖子死了。

    胖子几个人,本是蹲在院子墙根儿下埋伏着的,一时跟瀑顶上的狙击手无法对话。要是狙击手和他们蹲在一起,肯定不会让他们这么荒唐的出来送死。

    只可惜,这个胖子自己贪生怕死,官僚脾气又大,胡乱指挥着几个小喽啰出来试枪子儿,这下四条性命全交代了。

    瀑布上的狙击手依然没有动静,我能肯定他没死亡,但至少吓的不敢动弹。因为他自己知道,狙击手的耐性非常人想象,所以宁可饿死在石头后面,也不愿冒险被子弹射死。

    最后一个匪徒活着的可能性也不大,否则早该和这几个喽啰一起,抓紧时间逃命。

    洞口的敌人算没有了战斗反击力。我忙用狙击镜向大泥淖的方向望去,可还是看不到任何动静。太阳落山的时刻该到了,天色渐渐发红。

    身上的熊皮,像块儿沾满泔水的抹布,裹的人浑身难受。想想当初,在洞里烤火的时光,还能躺着干燥的熊皮睡上一会儿,真是幸福无比。

    我想今晚,自己只得在这个谷顶上,砍几片芭蕉叶子遮雨,将就一夜了。

    晚上对我和女人们来讲,要比白天安全的多。敌人不敢黑灯瞎火的在岛上乱闯,他们既怕死在我的枪下,又怕被林中的野兽吃掉。

    “轰轰轰,轰轰轰。”不好,远处的船上,开始火光四射,正向树林的高地轰炸。我立刻举起狙击镜,趁着天黑前的余光,看个究竟。这一观望,使我更迷惑了,都来不及多想,就急速的起身,朝高地疯狂的跑。

    “轰轰轰”炮声是如此的急促,如催赶的马鞭,抽在我焦急的心头。跑到高地附近,已经能明显感到深林的晃动,越向前跑,这种晃动越清晰。高地上很多大石,像看到红布挑衅的斗牛一般,呼呼生风地翻滚下来。

    情况越来越不妙,大船已经向高地轰炸近半个小时,却没停止的迹象,很可能采取的是地毯式轰炸。“轰”又是一颗炮弹带着蜂鸣飞来,把我右侧三十米远的一棵大树崩倒。

    来到伊凉她们掩藏的坑下,我并没急着靠上前去。蹲在离坑十米远的地上,我轻声的喊:“伊凉,池春,芦雅。你们还好吗?不要害怕,是我靠近你们了。”说完,焦急的等待她们回答。“啊啊,我们好,你好吗?”洞里传来三个女人惊喜急切的回应。

    “我很好,你们意识还清晰吗?我要靠近你们了,千万别开枪,把枪口朝下。”我一边朝她们喊着,一边蹲在地上慢慢靠近。既怕被周围的弹片崩到,又得堤防女人们由于紧张过度而向我开枪,或者她们的武器走火。

    急急忙忙搬开那些掩盖的树枝,巨大的熊皮下,三个女人正坐在折碎的树枝上,雨水没将她们淋湿太多,一张张俏脸刚由恐惧和焦虑转回些喜色。

    我跳下坑,将她们一一抱上来。“别站起来,蹲在地上。”边抱边叮嘱着她们。上来之后,我又迅速的把坑掩盖好,防止敌人发现这里藏过我们。

    “坏人发现我们的位置了?”芦雅担心的问。“没有,但他们可以靠运气。”我面无表情的甩起巨熊的皮,给三个蹲挤在一起的女人盖住。婴儿从坑底一上来,就在池春怀里哭喊,看来炮弹的爆炸声,吓到了他。

    池春因为孩子的哭声,着急地看着我。“让他哭吧,这么密集的炮弹,附近不会有敌人。”她这才放松了些。我们几个一起,向坡下蹲伏着跑去。

    忽然,一股尖鸣的声音向我们扑来,声音就像一只从高空俯冲下来的鹰。我明白是怎么回事,急忙双臂抱住自己的头,将三个女人重重的压在身下。

    “咚”的一声,巨大而沉闷的爆炸,将四周的叶子、碎枝、泥土、石子崩的漫天飞。我感觉自己的头像突然扎进水里,一时间什么也听不到,进入了一个无声的世界。

    大脑如酒精麻醉了一样,但还盘旋着一些意识:“赶紧向前走,离开高地,否则也会被炸的飞起来。”三个女人都大睁着恐惧的眼睛看我,用手拍打我的下巴,我只能看到她们的嘴巴在动,但却听不到她们说什么。

    一路跌跌撞撞,总算逃下高地,立即敢直起身子,在树林里跑步前进。

    “我们现在去哪?”池春问我。这时我的耳朵才隐约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看来炮弹没将我震聋。池春问我的时候,犹如等待宣判的犯人家属,害怕我真的听不到声音。她这么问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提醒我,大家正往山洞的方向跑。

    “回山洞。”我沉闷的说了一声,又拽着他们加快脚步。三个女人不明白回山洞的用意,她们刚藏进坑里的时候,还以为要在里面待上三天三夜,甚至更长的时间,怎么也想不到我这么快就带着她们回山洞。

    快到木墙附近的时候,我让三个女人蹲在隐蔽的地方,又在盖着的巨大熊皮上,放些枯枝树叶,伪装一下。然后自己拿着冲锋枪,向木墙靠近。

    我没有直接进到院子,先在一旁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发现安全之后,便把木门下水坑里的四具尸体拽了上来。又用匕首在木梯上砍下根木棍,伸到坑底往木笼子里捅。

    和我预想的一样,这十个人白天来到木墙附近时,并没贸然破坏院子的大门,直接闯入,而是从木门下的水坑钻过去。结果,我放在水下用来捕捉野豹野猪的陷阱,竟将第一个钻进去的喽啰活活困在里面溺死。

    水坑上面的几个同伙,一定不知蹊跷,以为这个进去探风的家伙,玩起捉迷藏,一顿恶狠狠的咒骂之后,又钻下第二个人去,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笼子上绑的藤条,被朴刀割断许多,不再能阻挡住水下的人通过。

    小声将伊凉她们招呼过来,告诉她们藏在木墙根儿下,每人举着树枝盖住身体,自己才放心的潜下水坑,进了院子。

    瀑布上的家伙可能想等天黑后,悄悄溜下来逃走。只可惜他的左手已变残废,仅凭一只右手,从十几米的高处下来,并非易事。

    端着冲锋枪,我悄悄的靠近到瀑布下面,躲在一块儿大石后面。“嗒嗒嗒,嗒嗒嗒。”故意向瀑布木墙下的大石上射击,就是要吓破这个家伙的胆。

    “Do–not-shoot,I-listen-to-you,for-you,as-long-as-I-live,what-I-have-to-do,is-here-to-help-you.”听到这个家伙拗口的英语,想必是个法国佬,大概意思:“不要开枪,我听你的,求你了,只要让我活着,什么我都愿意干,为你效劳。”

    这话倒提醒了我,就用英语回复到“双手抱头,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慢慢的走出来,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否者集体射杀你。”一面对这个胆小的狙击手喊话,一面用枪瞄准了他的脑袋。

    其实,我告诉他被包围和集体射杀之类的话,纯粹是想吓住他,防止他玩投机把戏。我心里也是害怕,万一这家伙有同归于尽的想法,丢个手雷之类的爆炸物下来,可就一切玩完。

    这个身穿绿色制服的家伙,双手捂住后脑,哆哆嗦嗦的从瀑布上走了出来。

    “到洞顶上站好,眼睛不要乱看。想活命就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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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释放罪恶的灵魂

    第四十七章:释放罪恶的灵魂

    本来他可以逃走,可偏偏不敢冒险,这会儿被我用枪逼着,还是免不了一只手下来。我不断给他施加压力,扼杀他潜在的反抗意识。“抓住悬挂木门的麻藤,从上面慢慢下来。”

    他爬到一半的时候,我又喊到:“不许再动,就这么挂着,掉下来就打死你。”这下他更不好受了,像个长得太大的绿黄瓜,摇摇欲坠地悬挂在秧架上。

    由于身体的重量,他得用一只手死死撑在麻藤上,那只受重伤的手,总想帮忙去抓,结果刚一使劲儿,断指处就冒血,只得嚎叫一声,一次次的放弃。

    看到他龇牙咧嘴难受的样子,我忙喊伊凉她们进院门。进来时,也许看到了很多尸体,她们显得很怕,慌慌张张往洞里跑。挂在麻藤上的家伙,这会体力消耗得也差不多了,我就对他说:“可以爬下来了。”

    话一说完,这家伙立马用双脚夹紧麻藤,上肢也将麻藤挤在怀里,如油杆顶上的猴子,倏地滑到地上,在石面上狠狠的摔了一跤,发出一声惨叫。

    “别出声,进洞去,快”说着我就提起脚,摆出要踢他下巴的动作。他蜷缩的身子立刻蹲起,佝偻着往洞里钻,把三个女人吓得一愣。

    洞里的光线有些昏暗,我怕这个家伙躲进黑暗中耍诈,就对他说:“别太往里走,平爬在地上,双手抱头,将身上藏的武器全部坦白,敢漏掉半支牙签,我就打碎你的脑袋。”

    不愧是个来自浪漫国度的家伙,见我警惕性这么高,以为自己活下来的可能性有了,就急忙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听话的很。

    天马上就要黑下来,我得抓紧时间,把白天在岛上失踪的十个匪徒的动向逼问清楚。

    “你们从船上下来二十八人,按照七十十分成三组,另外的十组在哪里?你先别急着说,要不要活命,自己考虑好,若有半点虚言,我先射穿你两个脚后跟儿,让你像乌龟一样,在这岛上爬一辈子。”为了攻破他的心里防线,我故意恶狠狠的这样说。

    “我愿意为你效劳,配合你将他们消灭,请仔细记好。”这家伙突然虔诚起来,不由的另我心头一惊。我脸上的表情先配合着他的乖张,露出满意的神情,而堤防之心却随之倍增。

    “另外一组去大泥淖后面搬东西,根本没往这里来。”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为什么大船会轰炸森林高地,估计就是那十个人在傍晚回到了船上,见同伙迟迟不归,知道出了事,就用轰炸威慑,警告岛上的人适可而止。

    “搬的什么东西,有多少,你们什么时候离开?”为了拉拢他讲实话,我放缓了语气问。

    “这个确实不知道,真的,我不敢骗你,只有沧鬼老大和几个头目才清楚,我们只是按照吩咐做事。”

    看得出他并不是兜圈子,如果真是重要物品,他这样的小喽啰都能透漏出真相,那才是鬼话。

    “你估计是什么,军火?毒品或者黄金?”我以商量的语气继续问,使我们俩看起来不像敌对,更像卧底接头。

    “军火和毒品的可能性不大,这些东西,大船的货箱藏了很多,也许是黄金,否则沧鬼老大不会那么敏感,将它藏在这么原始的岛上。”

    “噢!黄金的可能性很大?大概藏了多少箱,每箱多重?”说完,我一边等他回答,一边开始考虑该如何处置他。“不到十箱,本来就埋在大泥淖附近的石头里,可是被雨林中的野猴子挖走了。”

    “野猴子,什么样的猴子?你在讲童话故事?”我脸上有些愠色。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含糊的语言里,很没有使自己活命的价值,就急切的补充到:“矮小的野人,生性凶猛,除了它们的同族,有血有肉的都吃。”

    “你们说的打猎,就是指屠杀土著人?”“不是的,你见到了那种东西,也会射杀它们,除非你想成为它们食物。”在一旁的池春好像听懂了些什么,吓得有些紧张。

    “食人族,我倒是见过,也杀过,比起你们手上的武器,他们只不过是会咬人的兔子,没什么大不了。”说这样的话,是想从这家伙嘴里套取更多的信息,也是安慰一旁的池春。

    “它们有很长的木管,吹出的毒刺又准又远,更可怕的是,这些小畜生在攻击人时,数量惊人,成群结队的黑压压一片,看着都毛骨悚然,触目惊心。而且,它们不理解死亡的含义,越是被打得疼痛,越是暴怒和凶狠。”

    这家伙说的如此耸人听闻,我心里也不自觉得有些发毛。因为我之前感受过大泥淖里的群鳄,想象着它们假如也会远程攻击,而且带有毒素,别说当时躲到了巨石和大树上,恐怕现在早成了兽食。

    “慢慢起身,把衣服脱掉,只剩内裤,你讲的话对我很有帮助,我放你走。”沉闷的话语刚从我嘴里说完,这家伙就用将信将疑的蓝眼珠看着我。

    “快点,别等我改变主意。”又是一句轻飘飘的催促,但极含分量,他听得懂意思,立刻露出了信任的微笑,对我点点头,又对身后的女人们点点头,感谢着洞里所有人的不杀之恩。

    我带他到了院子出口,门是锁着的。雨仍然持续下着,这时的光线却照出了暗黑前的光亮,五米之内能模糊看清彼此的脸。

    “从水坑下钻出去,你就自由。”话刚一说完,这家伙立刻反身,双膝跪在了地上。“不,我不走,我一下水你就会开枪,求你了,别这样好吗?战争让我们失去了人性的信任和关爱,我要为你效劳,你收留我吧。”

    他瘦削的脸庞上,闪动着蓝眼睛,这是个漂亮的小伙儿,已经泪流满面,还故意把打残的手指举给我看,示意自己已经没有杀伤性,不能再作恶,或者回到船上也是个废人。

    “我不开枪,你走,我不留人,。”他见我说的如此坚定,知道再纠缠下去没好结果,只好急速的趴下,将两条后腿往水坑里伸。“就在他转身后,刚想深吸一口气潜下去的时候,我猛的蹲下,左手一把揪住他金色的头发,右手像蝮蛇甩尾一般,拔出马靴里的匕首,压在他脖子前面狠狠抹了一刀。

    为了让他走的轻松些,我将他整个儿按进冰冷的溪水。五分钟过去了,他终于没有了挣扎的迹象。

    其实,在山洞里问完那些话后,就想一枪崩碎他的脑袋,只是不想三个女人见我杀人的样子,才把这家伙弄到水坑附近解决掉的。

    他的灵魂终于挣脱了罪恶的束缚,可以在这辽阔的海岛上裸奔了。我没有骗他,我说过,我不开枪,也不留人。如果这样将他杀死,也算得一种欺骗,那么和这些披着人皮却祸害同类的家伙相比,又能有多大的罪过。

    真若放他回去,恐怕等不到天亮,我和伊凉等人就会死在洞里。而切,此刻的我,也遇上了麻烦,虚弱的很。

    我必须杀他,他也必须得死。只要上了这岛,每个人就注定为生命冒险。他现在悔恨不已的告饶,是因为自己沦为鱼肉,假如白天被狙击中的不是他,而是我,这群畜生在糟蹋伊凉池春芦雅三个女人的时候,他也会以立功者的身份,参与进奸污的行列。

    我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就是不择手段的封锁任何关乎自己厉害的消息。当然,这仅针对黑恶势力。更重要的是,我不可以拿三个女人的性命,去为自己的仁慈冒险。

    附近的尸体必须尽快处理,不然夜里会招致来危险。我把他们托进溪中,为防止这些僵硬的身体不至于被卡住,或者挂住,又扒下了他们身上所有的衣物,使光溜溜的躯体可以借着水流,冲击到很远的下游,最好把林中的饿兽也吸引过去,免得夜里骚扰我们。

    拿着一堆带乌血的衣物,在溪水中清洗干净后,我回到了洞里。幸好洞内有很多干燥的木柴,从上面摞下一些干树叶,再扒开火堆上的木灰,使下面的木炭露出来。

    然后用老方法,在蟒皮袋里取出一颗步枪子弹,用匕首削开,将火药倒在一块坚硬的小石上,掏出手枪。

    “你们都蹲到大石后面去,捂住耳朵。”三个女人知道我的用意,急忙蹲了过去。芦雅两只小手按住耳朵,不住的露出半个脑袋,好奇地瞧着火怎么升燃起来。

    “砰”一声响后,石上的火药燃烧起来。就在温暖的火光刚把洞内填满的一刻,我再也坚持不住,向后一躺,昏仰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发现自己赤裸着躺在橡皮筏上。头上有一块温热的布条,三个女人睁着惊喜的眼睛,呼唤着我。

    左臂上的疼痛使我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火堆上的石盆里,水已经在里面沸腾。“你中弹了,有些低烧。”是池春,她软如花香的声音,飘进了我的耳朵。

    我的头被三只柔软的手掌托起,嘴里灌进一些草药汤。现在想想,真是感谢池春这个细致的女人,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能喝上晒制的草药,还有三个温柔女性的照顾,一切辛苦看起来是那么渺小。伟大而文明的中国有句古话不假:女人倾国倾城,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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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数秒的麻醉

    第四十八章:数秒的麻醉

    “池春,你拿出我的匕首,放在火上灼烧,我得取出肩膀里的弹片。”说完,我又闭上了眼睛。

    过了片刻,池春流着眼泪告诉我:“匕首烧好了。”她示意芦雅和伊凉并肩跪坐在橡皮筏上,拖动我的头依靠在上面。

    “你不要动,我来主刀”池春哽咽着说完,就把一块木棍放到我的嘴边,让我在疼的时候,能咬住发泄。“不,我自己来。”我伸出右手,要她把匕首给我。

    “相信我,你自己割伤口会很疼。”池春还是不肯交出匕首。“我习惯了。”说完,我用坚定的眼神望着池春。她见执拗不过,只好情不自愿的递过刀子。

    左肩上的伤口,已经乌青的像一朵紫玫瑰,黑色的血浆,淤积在裂**隙之中。这是在高地上逃命时,被那颗震得耳朵暂时失聪的炮弹所伤。

    幸好当时蒙着张熊皮,不然弹片非削进骨头不可。我咬紧木棍,开始把灼热的刀尖捅向伤处。一阵剧烈的钻心之痛,席卷全身,使我抽搐了一下。

    芦雅和伊凉的眼泪,不断滴在我的脸上,模糊的意识里,已经分辨不出哪些才是自己黄豆般的汗珠。

    另我没有想到的是,池春双眼含泪,娇媚的脸上,显示出了倔强,一双白玉般的手臂突然除去了上身仅有的羊皮坎肩。一条雪白丰腴的大腿,迈跨过我的身体,把女人的羞私坐在了我的男人之物上。

    她一边流泪,一边慢慢扭动白雪般的臀部,使彼此间的茸毛紧贴在一起,柔摩起来。

    虽然肩膀的疼痛犹在,但我感到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胯下那条鳗鱼似的东西,越是受到挤压就越反抗的厉害,疯狂向上顶挑,急于寻找到那条湿滑的通道。

    池春的敏感之处,很快感到了我的膨胀,她熟练的微抬起圆润的丰臀,缩回一只按在我小腹上的玉臂,灵巧白皙的指头一下抓住了那只急躁的鳗鱼,将它送进自己温烫潮湿的女性之门,听之任之地由着它在里面撒野疯狂。

    我已经很久没这么亲密的接触女人身体了,那条鳗鱼似的东西,敏感的要命,体内神经发出电流般的快感,强烈刺激着我。

    “快,快取弹片。”池春边耸动着俏臀,边娇喘着对我说,她秀丽的眉宇间,随着进到体内之物的挺动强度,一松一驰地皱起着。

    池春湿滑的下面,大概感受到我即将释放出欲望,所以提醒我在那短短几秒之内,完成手术。

    在我即将爆发,向池春的爱抚之门喷射的一刻,匕首的尖端扎进了伤处烂肉,急而缓慢的向下切割。

    “哐啷”一声,我把割完伤口的匕首丢在地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分开刀口,一个类似于碎龟壳状的金属弹片,露出了边缘。

    我将嘴巴凑过去,牙齿狠狠咬住那粘满血浆的鉄片边缘,猛的甩头使它拔出。

    这时,我已经感到剧痛和高潮同时到来,那种滋味儿无法言语,只觉得自己被劈成两半,一半进入天堂,另一半坠入地狱。

    拿过一个削开的弹壳,我把黑色的火药撒在伤口上,池春也在亢奋中,扭身取过一支带着火苗的小树枝,塞进我抖动不停的手里。

    火苗接触到伤口表面的火药后,“轰”的闪出一道亮光。这一瞬间,我清楚的感到自己的身体,全部重摔在了地狱最深的地板上。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洞外已经变得风雨大作,呼呼怒吼的暴风,把岛上的大树吹的像打架的悍妇,互相撕扯着头发。

    芦雅是第一发现我醒来的,她一下蹲在我的眼前,冰凉的小手摸着我的额头,生怕我继续睡去。女人们守了我一夜,发现我睁开眼睛之后,差点高兴的跳起来。“你好些没?”芦雅急切的问。伊凉拽了芦雅一下,示意她别乱和我讲话,以免影响到我调养。

    我既然睁开了眼睛,就说明好了很多,大家都看在心里的。芦雅之所以这么急切的问,也是表达对我的关心。肩膀上的布条缠了很厚,但这些不是白色的医用棉纱,而是从我拿回的衣物上撕扯下来的碎布。

    “你伤口上包扎的布条,已经在石盆里烧煮过了,只要伤口不接触雨水,感染率很小。”池春对我讲解这些的时候,眼角又涌出晶莹的泪珠。

    “你饿了吧,快吃点东西。”伊凉说着,把一只烧烤的焦黄的鳟鱼递到我鼻子前面。熟食的香味,使我的肠胃立刻咕咕叫嚷。

    我确实需要补充食物了,为了让身体的免疫力提高,加快恢复,我一口气吃了两条鳟鱼。

    “坑潭里还有多少条鳟鱼。”芦雅很喜欢提及鳟鱼,平日里就是她拔一些嫩草,去喂养那些呆头呆脑的家伙。“还有五六十条呢,你还吃吗,我再去捞几条烤给你。”还没等我回答,芦雅就做好了冒雨冲出山洞的姿势。

    “不了,我吃饱了,这些鳟鱼能养活我们三四天。你们一夜都没睡好,现在好好休息吧,敌人这会儿是不会来的,他们正忙着修理大船和搬运黄金。这些远比迫害我们重要的多,所以一时半会儿,不会有麻烦找上门来。”

    三个女人相识而笑,都放松下来。这一夜过得的确辛苦,她们一边照顾昏迷着的我,一边把那些我拿回的衣物蒸煮干净。再用长长的木杆,在火堆上支起高高的架子。这会儿,潮湿的衣物在上面烘干的差不多了。

    昨夜,池春坐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就在昏黄的火光中看到,她洁白诱人的大腿上,由于赤裸着在树林里穿梭,被划出很多细长的小道道儿。

    伊凉和芦雅的脚踝也划出不少。她们是女人,不比我这个皮肉结实的男人,想到她们跟着我这般受苦,心里顿觉酸酸的。

    站起身子,我在洞内慢慢走动,加速血液循环,好利于伤口的恢复。看着木杆上凉着的衣服,真觉得比珍珠玛瑙还好。

    我还是赤裸着全身,三个女人对我下身的东西,从视觉上已经完全适应,只有芦雅还时不时的用好奇的眼光看它。

    三个女人都睡着了,那些烘烤的衣服已经完全干燥,摸上去都有些烫手。我及时的挪动它们,要是不小心烤坏这些来之不易的稀缺,对我们的损失可不算小。

    那个被宰杀的狙击手,身材和我相仿,我把他的裤子和上衣穿在自己身上,以后披着熊皮在丛林里跑动,既不磨的后背难受,也不容易被树枝划伤。再者说,这件衣服本身是绿色,很适合我在树林里埋伏。

    我用细长的树枝比划出正躺着睡觉的三个女人的腿长,开始从木架上给她们寻找合适的衣服。尤其是池春,不能老这么光着下身,她的羞私处是很怕进入异物的,万一被树枝划伤那里,岂不成了残香毁玉。

    这些裤子都比较长,我并没有用匕首削短,而是要求她们用布条缠紧裤管,防止虫蛇爬入或者荆棘刺入。只可惜上岛的恶徒多是光着膀子,难以有合身的上衣供女人们挑选。

    三个女人穿着大号的男上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相互调笑起来。衣着看起来虽然不怎么得体,但是大家总算增添了厚实的衣物。

    我的那双马靴已经磨出很多窟窿,跑动的时候,经常有细小的树枝捅进来,跟穿着草鞋相差无几。换上法国狙击手的那双军靴,立刻舒适了不少。

    池春也脱掉了以前用豹猫皮做得鞋子,换上一双衣物里最小的军马靴,看上去像个女职员,俊朗迷人。

    洞外的雨水还在挥洒,只是风小了些,我用匕首从橡皮筏上割下一块塑料皮,让池春帮我包裹在肩头,防止雨水轻易的浸湿伤口。然后把那张巨大的熊皮裹在上身当作雨衣。

    为了伪装,我只得负重,最外层再披上挂着青藤的熊皮。我把最后一颗手雷排好了线,设置在洞口,并嘱咐三个女人:“蹲在洞内的大石后面,不要出声,直到我安全回来。假设又有敌人搜索进山洞,你们就向洞口开火,尽量僵持住,拖延时间,而且别让他们进入洞内,否则我在千米之外的高处,无法射击到他们。”

    毕竟昨天在高地蹲了一天,那种滋味很不好受,女人都用力点头回应着我,看得出她们还是喜欢在山洞里躲避。离开的时候,我从坑潭里抓了四五条鳟鱼,扔进洞内之后,带着和昨天一样的武器,向大泥淖跑去。

    肩膀虽然还隐隐作痛,但有了军靴和厚实的衣服,还有两张熊皮,感觉比昨天好很多。跑到九百米远的地方,我开始往山谷高处攀登,接近泥淖之前,得先观察清楚敌人的动向,不然盲目的跑去,很有中埋伏的危险。

    军靴的摩擦力很好,使我在攀岩走壁时,安全了许多,行动也迅速了许多。飘渺的烟雨里,我用狙击镜小心的观测海岸附近那艘大船,看到几个穿着黑色雨衣的家伙,在甲板上走动,他们好像正打捞着什么东西。

    最后,我看清了,大船是在用桅杆上的钢丝绳将海面上的箱子拉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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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断尾的薄命鬼

    第四十九章:断尾的薄命鬼

    假设他们不去大泥淖后面的雨林,我是不会自己先跑去的,虽然没经历过那里的矮野人,但听说了它们的群体攻击和凶残性,我心里也是害怕的很。

    除非船上的那些家伙,再去雨林里寻找箱子,那样就可吸引突然冒出的矮野人。到时候,我则躲在这帮悍匪的后面,利用良好的夹击优势,从容不迫的进行射杀。

    吊上甲板的那个箱子,应该是昨天从大泥淖后面抢回来的。我继续观察一会儿,甲板上的家伙们,总算费劲得把箱子弄进了舱内。看样子,他们今天登岛的可能性不大了。

    就在我准备撤回山洞的时候,甲板上突然传来激烈的枪声,吓的我赶紧向后一缩,等待头顶上的树枝向下掉落。

    事实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子弹没朝我的方向射来,船上可能出现了危险,也许他们得到的箱子里,爬满了类似野矮人之类的东西,所以这些家伙才会疯狂的射击。

    等我再望向大船的时候,甲板上已经火拼起来。炮台两侧各站着二三十人,彼此射击。这另我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为何相互厮杀起来,难道中了邪。

    只可惜烟雨过于迷蒙,看不清楚交战两方的情况。但可以肯定一点,海魔号还有一个多月,就会来这里接货。那个叫沧鬼的头头,这会儿如此损兵折将的自相残杀,恐怕到时有机会交易成功,也没机会活命。

    海魔号又是一群怎样的家伙,同样是大欺小,强欺弱的恶贼。到时见沧鬼只剩二三十人,再想让海魔号支付巨额货款,可就没那么容易。

    在这种野蛮落后,毫无规则约束的地方,交易双方的实力只要发生了悬殊变化,黑吃黑更是必然。

    万一这批数量庞大的军火,落在海魔号手中,而且沧鬼的船上还有那么多毒品和黄金,予异于是壮大了海盗势力,为将来预演更大的灾难埋下伏笔。

    就算迫不得已,哪个利益受损的国家,动用军事搜索来铲除海魔号,到时要花费的代价可比现在昂贵多了。当然,这种代价对直接受害者而言,才是最严重和最痛苦的。

    船上的相互交火差不多该结束了,两拨儿家伙都死伤惨重,所剩无几。我躺靠在谷顶上,心里说不出的喜悦。就像第一次在大泥淖捕杀鳄鱼,将我和伊凉围困在巨石下的畜生们,自己忽然相互撕咬起来一样。

    又过了两个小时,甲板上的残余双方,彻底分出了胜负。无论哪一方获得胜利,对于我而言,都不是坏事。敌人的数量,就这样戏剧性的减少了近三分之一。

    但我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敌人为什么突然的自残。如果他们故意演戏迷惑我,也没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

    现在的天气很糟糕,我无法从这么远的距离,趁着乱,偷偷射杀他们几个人,真是比任何时刻都另人抓心挠肝儿。

    想杀敌人,最怕的就是心切。船上的枪声虽然停了下来,就算真能击中船上活着的家伙,也是不可以开枪的,万一打草惊蛇,他们登陆上岛的时间会更往后拖延。

    大海依然整个儿晃动着,像在母亲臂弯中摇哄的婴儿,可是这个婴儿却是邪恶的。他们从甲板上开始往下丢扔同伴的尸体了。

    一个双手抓住死尸肩膀,另一个抓住死尸两脚,也摇晃几下,待到彼此感觉抛力十足时,心照不宣的一齐松手,将打死的同伙丢弃进浩瀚的大海。

    我一时半刻回不得山洞,只要视线可以,就必须死死守在这样,盯住他们的一行一动。

    大泥淖后面的原始雨林,我确实想过去看看,但只能用一个办法,就是等这群家伙再次上岛,跟在后面悄悄的尾行。

    待到他们遭遇矮野人的攻击时,只要瞅准时机,就用狙击步枪封杀其后路,将敌人一举歼灭,一个不留。

    可令人焦急的是,敌人处理完甲板上的尸体,就躲避回了船舱里。我的心一下低落了很多。

    他们可以在舒服的船舱里,等到天气好些的时候,再拿着重型武器出来找回箱,而我却要活生生的趴在雨水中等待。

    但他们心里一定好受不了,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能让这些欲壑难填的家伙牵挂的东西太多了,矮野人夺走的正是他们的财和食。

    从那个法国狙击手口中得知,矮野人挖走他们很多东西,昨天的十个人没能取回所有的箱子。

    活着回来的人,没直接将箱子托运到船上,而是自己先上了船,等到这会儿,利用恶劣的天气,才抓紧时间往船上搬运。

    要想弄清楚他们窝里斗的原因,只有俘虏一个敌人逼问才是最可靠的。

    我闭目养神,趴在熊皮下等待敌人,脑子里忽然想到一个疑点。会不会还有箱子没搬上大船,就藏在海岸线的什么地方。

    猜中可能性也是有的,我急忙拿起狙击步枪,开始巡视那一带的情况,看看有无藏宝箱的可疑之处。结果,却发现了惊人的一幕。

    刚才那些丢进海里的死尸,此刻竟爬到了沿岸的海藻上,一个个拿着武器,相互打着掩护的手势,往岛的里面跑。

    沧鬼果然是个阴险狡诈的之徒,甲板上交火的一幕,竟然是场闹剧,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偷偷送爪牙下海。

    不过,刚才的一幕确实触目惊心,做的十分逼真,要不是凭运气发现了这群偷偷蹬岛的家伙,想看破他的计谋,是不可能的。

    既然发现了这些,那么优势肯定又倒向我这一边。我迅速的从山坡上下来,跑着往敌人的右翼绕去。

    这几十个家伙一蹬上海岸,天色就忽然阴暗的厉害,仿佛是海岛也因为恶人踩在自己的身上,而发出了黑色怒气。

    我的潜伏尾随很成功,客观上是雷雨的噪声很大,海风吹的树枝胡乱晃动,正好深深的掩护起我。主观上是这群家伙的注意力分散了,他们满以为假装死尸入海,又是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下,很难有人发现,所以就不再多注意后面的危险。

    他们每个人心里,揣着的多半是对矮野人的恐惧,这种恐惧比起我的冷枪射击,要大很多。

    现在是他们自己要冒死取回作恶得来的巨大财富,而我只需将他们片甲不留的消灭在岛上。既然目的和动机不同,那么彼此面对的难度就不一样。

    我只需躲在远远的树上,等他们的血肉之躯引来成群的矮野人,这群家伙会吓得顿时开火,趁着混乱响起的枪声,我正好跟着矮野人一齐用远程武器击杀他们。

    管他箱子里有什么东西,都没有三个女人的性命重要,总之不能拿自己生命去做亡命的鸟。

    由于天色阴暗,我无法清晰的点数出他们的人数,粗略估计该有二三十人。快要靠近大泥淖的时候,他们不敢再钳行前进,就慢慢走成了蛇形。

    一般队伍里最烂的成员走在两头,只有负责指挥者和头目,才插在队伍中间,这样就能利用队伍前后的人做炮灰,很好的保护自己。

    看到他们队形的变化,我也改变了作战策略。毕竟他们人多势众,想要单纯的依靠狙击步枪点射,不仅很难杀光这么多敌人的,还容易招来他们的射击。

    敌人们都是重型武器,真要朝我齐射过来,比轰炸高地上的我,击中的概率要高出十几倍。

    他们队伍的最末尾,有个抱着AK-47武器的非洲黑人,他穿着被雨淋湿的油亮雨衣,左右摇晃着雨衣帽子里的脑袋,不住的朝队伍前面张望。能看得出来,他很害怕那些所谓的“野猴子”。

    等到队伍前面一遭遇危险,他可能是打算第一个脱队逃命。

    这个家伙昨天已经上过岛,在我射死海藻下用望远镜偷窥的红背心后,第二枪没有击中的那个黑人,正是他。

    他昨天在去泥淖取箱子的那一组里,能从矮野人的地盘活着回来,算是万幸,这次又要跟着队伍去冒险,也难怪会紧张成这副样子。

    这个黑人消极的跟随着队伍,好像是意识到前面就要出现危险似的,故意把自己和大部队拉开很远的距离。可是他这样的举动,就大大刺激了我杀他的欲念。

    我拔出腿上的匕首,衔在自己嘴里,象只伺机扑杀的猎豹,蹲伏着从他后面靠近。

    在他们长长的队伍将要拐出树林的时候,我猛的从一块青黑色大石后面跳出,如弹跳起来的暴怒青蛙,左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右手握着利刃,狠狠刺进了这个黑人的小腹。

    他是个强壮的家伙,而我的胳膊上又带伤,更由不得我松懈一点,所以使劲儿翻转手中的刀把,不顾一切的往后割剖。这个家伙当时不知道心里正思考着什么,对我的攻击一点防备也没有,都没来得及看我一眼,就断了气儿。

    直到他彻底死掉,我才敢松开手,忙将他拖进一旁的草丛。黑人身上的雨衣已经被我割破,檀木色的小腹上,鼓着的肚脐眼儿,像匹黑马的眼睛。

    那带着红色血液的一坨肠子,已经从他腹部滑出很多,相互盘拧纠结,在冷雨中散发着白色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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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杀机四伏的泥淖

    第五十章:杀机四伏的泥淖

    这家伙胸前挂着五颗手雷,我都取下来,带在自己身上。

    人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产生强烈的救生欲望,一但有了欲望,杀死敌人和杀死同伙是没太大分别的,更何况他们本就是群毫无道义可言的恶匪。

    这个黑人当时一定有种可怕的想法,就是希望前面的队伍遭遇野人时,最好都被毒刺射中,死在雨林里。

    当然,他甚至会在埋伏在路旁,等到自己的同伙零零散散的奔跑在回去的路上时,偷偷射杀他们,然后诬陷是岛上的我杀死的他们。

    那样他就可以一个人逃回船上,冒充是拼死活着回来的硬汉,没人把他当成逃命之徒,更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胆小和阴霾的心态。

    这样以来,船上的人也就所剩无几,沧鬼老大只得放弃这次夺回宝箱的念头,等到补足人手,再来一次。

    处理掉黑人的尸体,我爬上一棵高大的树,从狙击镜里观测走进大泥淖中的匪徒。那里矮灌木使我很难隐蔽,我不可以继续跟在他们后面,万一出现鳄群追咬,可就是面对两种危险了。

    几日丰沛的降雨,泥淖变成了沼泽地,这些家伙不仅知道大泥淖中有鳄群,更知道隐藏杀机的吃人坑。

    泥淖地面凹凸着泥泞,使进入鳄鱼地盘的人无法正常跑动,而它们自己却可以凭借湿滑的地面,更迅速的奔爬。

    鳄鱼在这样的环境里,是最活跃的,恐怕那些未曾蒙面的矮野人都不会轻易靠近这里。

    恶徒们并没直接踏入泥淖的中心,而是贴着边缘小心谨慎的列队行走。

    他们就像被串在绳上的蚂蚱,彼此间的身子用一条长长的绳子绑在一起。假如谁不走运,陷入了吃人的泥坑,能够及时的被拉扯上来。

    “老大,苏胡尔不见了,他一定是害怕,逃回船上去了。”一个高调的声音向前面的队伍大喊着。能听得出,他打报告给老大的真正原因是想涣散军心,使大家放弃前进的念头。

    “他妈的,让他跑吧,敢回到船上去,我非宰了他。”中间一个穿黑色衣服的家伙大声叱喝着,他不是回答那个高调儿的喽啰,而是故意喊给大家听,警告再有人敢学那个黑人逃跑,就不会有好下场。

    “老大,要不先把苏胡尔追回来,也许他是遇到了麻烦才掉队的。”又一个低调的声音喊出来。“追个屁,那几箱东西要是从那些该死的小畜生手里取不回来,十几年的心血就白费了,将来你们吃烂泥活吧。”

    黑衣老大这么一说,似乎又把大家蠢蠢欲动的心给牢牢钉在了欲望的十字架上。他们这些人的挥霍,极尽了酒肉淫乐,变态暴虐,如果没那些箱子里的巨大财富做支撑,这群该死的恶棍又岂能兴风作浪十几年。

    这帮喽啰的脑海中,一定又盘旋起以往的骄奢淫逸,每个人顿时壮起些胆子,硬着头皮继续朝前走,谁也不再拿那个黑人苏胡尔做说辞了。

    虽然他们用绳子串联在一起很危险,突发情况时不能及时逃散,但集体射击的杀伤力是巨大而可怕的。

    即使群鳄冲击过来,或者遭遇矮野人袭击,他们只要背靠背挤在一起,反而能很好的相互掩护。

    这个时候,我若射杀他们是不理智的。匪贼身上多带有匕首,可以瞬间割断绳子,四散后掩蔽起来。就算狙击步枪的连射速度再紧凑,至多狙杀三到四人,比起暴露自己的位置,实在太不划算。

    这群绑在一起的匪徒,已经进到了半个泥淖,却迟迟不见有鳄鱼群扑咬过来。看来这种方法确实有效,鳄鱼的栖息地经过昨夜的轮番轰炸,相信里面以及旧附近的任何原住生灵都不敢靠近了。

    从狙击镜片里,能清晰的看到泥淖中部被轰炸过的痕迹,很多水坑多是炸出来的,有些低矮的灌木,也被轰炸到一边,像翻倒在马路上的绿色邮筒。

    要在平日里,这些根系被炸裸露出来的植物,早就晒死成了枯木,幸好雨水持续的浇灌,才使它们仍保持绿色。

    泥淖的坑洼里,零星横着鳄鱼的尸体,有些只露出半截头部或者尾巴,看似像还趴在水里,时则却是鳄鱼的残肢。

    我得爬下树继续跟踪,否则他们一会儿进入原始森林,可就像乌鸦落在煤堆上,肉眼难寻了。从树林到大泥淖的入口处,有一条必经的小径,我利用刚获得的手雷,拉上了一个爆炸陷阱。

    在附近捡了一个很长的木杆,横着抱在怀里,才敢踩着敌人刚走过的足迹,一点点的向泥淖里挪动。万一自己踩上的吃人泥潭,就用木杆自救。

    自从目睹过被群鳄追咬的一幕,每当我走进大泥淖里,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尤其是群鳄疯狂的冲击过来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心有余悸。

    那个被宰杀的黑人,再怎样胆小,也至于吓成那副摸样。在我偷袭时,他连基本的防御能力都没有,可见昨天经历了一场难以想象的恐怖,至今未回过神儿来。

    “我要得是杀人,又不是财宝,自己真出了危险,洞里的女人怎么办?”潜意识里电击般闪出的自问,另我不禁一颤,我没有必要冒险,继续跟踪下去,这没有意义。想到这里,这才知道自己差点中了邪,竟稀里糊涂的进了大泥淖。

    丢下那根长长的木棍,我急速的跑回树林,在附近寻找到一棵高大的树木。一边沿着湿滑的树干往上爬,一边想着用狙击镜观望,希望尽量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

    等我好不容易爬到树冠,放眼望去,不觉惊呆了。原始森林不比树林,它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墨绿顶棚,上层笼罩的白色雾霭,将下面的一切遮挡的严严实实。

    除了那条宽广的淡水河流,像天上掉下来的巨蟒,曲成长长的S形状,蜿蜒在广袤雨林中央,几乎看不到任何绿色以外的东西。

    我只能坐在树上等待。黑云压顶的天空中,闪电像云游在里面的恶龙,不断吐出光亮的芯子。说实话,要是倒霉,很容易被雷电击中。

    但此刻坐在大树上,是顾及不了那么多的,比起群鳄或者传说里的“野猴子”突然出现时,再找大树往上爬,安全系数还是大很多。

    “嗒嗒嗒,轰轰,”大泥淖的尽头想起了枪弹和手雷声。我立刻意识到他们遇上了危险,不是群鳄就是矮野人。

    这种情况下,过不了一会儿,就会有人逃奔回来,我只需拿着枪,蹲伏在树上,将迎面而来的敌人射杀即可。

    而且,这个时候射杀他们也是最轻松和安全的。首先,他们身后有野兽追击,不敢停下来靠着掩体和我对射,再一个原因就是,敌人不能在大泥淖里奔直线,必须左右跳着跑,运气稍差些的,就会陷入沼泽坑。

    现在的沼泽坑,就像被抚摸过的少女羞私,异常湿软腻滑,稍微有点重量的柱状物体踩上,就会像筷子竖着掉进芝麻酱一样,瞬间被吞没。

    激烈的枪声和惨叫声渐渐清晰,已经能看到大泥淖的尽头,许多人在回跑。我忙端起狙击步枪对准了大泥淖的方向。

    这是我一生中,看到的最血腥的画面,即使在残酷的战场上,也没有过。一群巨鳄仿佛带着被轰炸的怨怒,冲撞着地面的泥水和植物,稀里哗啦的向前奔扑。通过狙击镜,能清晰的看到那些鳄鱼愤怒眼睛里,仿佛燃烧着火焰。

    二三十个恶贼睁着恐怖到极限的眼睛,不顾一切的从大泥淖里向外跑,嘴里连声音都发不出。

    每当后面某个跑的慢的家伙,被追上来的巨鳄牙齿咬住,身体会一下甩到半空,等到那时才顾的上条件反射的叫喊。

    可撕心裂肺的叫喊,还未来的及响出第二声,就被另一头追上来的巨鳄,窜到半空中咬去了脑袋。整个人身一撕扯开来,血水在密集的雨水中就洒出了一面扇形。

    紧接着就鳄鱼仰起脖子,下颚一耸一耸,把嘴里的尸体碎块往喉咙里吞。后面堆积上来的凶鳄,没有吃到肉,更是暴红着眼睛,朝前面奔跑的人追去。

    有几个家伙吓得跑起了直线,他们并不是不知道那样跑很危险,只是恐惧的折磨令人慌不择路,宁可冒险沉进泥坑落个全尸,也不想给巨鳄撕碎。

    其中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家伙,人长的很高瘦,半截身子已经陷入黑色的泥坑。他血红色的眼睛里,看见鳄鱼朝自己奔跑过来,恐惧更是到了极限,竟吓得主动往黑泥里钻。真像浮游的蛤蟆,受到惊吓后,突然向水里扎。

    疯狂的群鳄可管不了那么多,它们好几头大脑袋往黑泥里挤,长长的鳄嘴探进去衔叼小胡子,“刺啦”一下就把他扯拽了上来。

    那个小胡子还没窒息而死,就被这几只巨鳄的锋利牙齿,撕掉了两条臂膀,残缺的肩头哗哗渗血。“人”字型的身子飞起两米多高后,“吧唧”一声又摔到另一个水坑里,但却迟迟沉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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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禁岛介绍:
讲述我在出海去克罗泽群岛的途中,因救助一个绑在船舱下的日本女人,而杀死几名恶徒.寡不敌众之下,我和十六岁的未婚妻还有一个偷渡小女孩,带着解救的女人,被迫跳海.漂落到一座荒岛上,三个女人和我一同面对生存的考验.我们一起想办法,设置陷阱,捕杀海洋鱼蟹和岛上的食草动物.日本女人为了使我们有精神活下去,不断用欲望激励着我.岛上的生活是艰险的,我们想过几次逃离,却最终失败.为了驱赶人性的孤独和恐惧,我们想出很多娱乐的生活,渐渐我们变成高居食物链顶端的野性动物.我在一次追赶海龟的时候,发现不远处的邻岛上出现了裸体群居女人.她们肉体丰腴,皮肤白皙,面孔美丽的可怕.开始十分的恐惧.后来才知道她们是帝国主义时代,一个殖民主为了享受,在岛上建立起的伊甸园.那些女人被喂以药物,对雄性有着强烈的痴狂.几代下来她们喜食生肉,已经退化了人性.我们为了得到食物,不得不冒险登陆.却发现岛上还有着更为奇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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