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入侵者
第二百六十七章入侵者
已经是夏季，些微的虫鸣在树林四处间歇躁动，淡红的月光从上方树叶的缝隙中洒落，在漆黑中照射出奇斑异点。
对于艾文所谓的有事要做，丽莲安娜倒没有什么诧异，这几天艾文频繁降落的同时，还不停的打听一些方位，显然眼前的近月城就是他的目的地。心有灵犀不是他心通，并不能全知全能，只是在某些时候能知道艾文对某些事的判断而已。不过此刻的艾文身上的气息有些异样，在平日里的确很少见，而根据这气息，她大概能知道艾文要去办什么事。少女盯着他，试着问了一句：“一起去不行吗？”
“对啊，什么事我们都可以一起…”伊妮德也饶有兴趣的加入话题。
“不用，人多了反而不好。”艾文笑着摆手拒绝道：“只是帮一个朋友讨点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一个人办完很快就回来了。”
“那好吧。”少女温柔的点点头，似乎轻易的就被说服了。反而是伊妮德，撇了撇嘴，不太乐意的样子，虽然不想成为拖累，但是看到丽莲安娜同样遭到了拒绝，她也不得不静候归音。
“好了，我走了。”艾文笑着对两个女孩做出歉意的表情，转身走向远处的城门。
“那个…艾文…”对着艾文的背影，丽莲安娜还是忍不住关心的叮嘱了一句：“要小心。”
随后，她看到艾文背着她们挥了挥手。
“安娜，你知道艾文要去做什么吗？”伊妮德偏头对丽莲安娜问道。听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伊妮德有些被边缘化的感觉，她很是羡慕少女与艾文之间的那种默契——如果是早在之前的她，一定会为此而伤心不已吧不过从米亚之都离开到现在，算起来相处了两个多月的时间，高傲的贵族女孩已经学会了包容，尽管有些委屈，她和丽莲安娜倒也没有什么尴尬了，彼此都接受了对方的存在。
“或许、应该是去…打架吧？”丽莲安娜本来想说“杀人”这个词，不过临到开口，转换成了打架。是的，敏锐如她，可以感觉出来艾文身上的杀气，当然这不是针对她们，不过凭借她对艾文的熟悉，知道这杀气所代表的意义。
“哦…”伊妮德轻应一声，陷入了沉思。
……
夜色朦胧，相距不到两里，走了不久艾文就来到城外。
丽莲安娜说的对，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砍人，在这西大陆，他并没有与什么里世界人物有多少交集，不过要说仇人的话，的确有那么一个。
魔术师协会驻科林帝国分部的部长，名为鲁克斯的魔术师。或许这个家伙根本不认识艾文这个人，但是他就是要把这个魔术师宰掉——并不是为了他自己，更多的是为了米娜丝?盖芬。那个让艾文足以铭记一生的朋友，因为跟随艾里森的缘故牺牲在中央大陆的北方沙漠，所以她的仇恨艾文有责任帮她完成，更何况这个鲁克斯也的确惹到了艾文。当初就是因为被这个家伙算计才不得不和一群海蜃战斗，最后还因为海之王临时反击受了重伤。
不管从哪方面说，这个鲁克斯都必死无疑。
他和米娜丝有过交谈，知道魔术师协会分部就在眼前这座近月城之中，而作为分部部长的鲁克斯不出意外的话就在里面。
至于没有带丽莲安娜和伊妮德一起，他也是多有考虑。
理所当然的，伊妮德帮不上忙，不过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他只是不想让两个女孩参与到杀戮中去。
杀人并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对于人类来说，抹消同类生命的同时，总会在心里或多或少的留下阴影。只要有过杀戮行为的人类，都会对生命产生一种轻看的感觉，如果不加以克制的话就会引发处事态度的改变，然后在无限的恶循环中，陷入疯狂的杀戮行为中成为杀人鬼。
艾文想起内心坚强的丽莲安娜在第一次消灭敌人的时候，都安慰了几天才勉强恢复正常。对于伊妮德而且内心脆弱的女孩来说，他绝不想让她沾染上与杀戮有关的事情。所以他才选择了单独行动，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讲，也正如他所说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没有必要一起出动。
城门紧闭——这很正常，已经是深夜，没有哪个城池还有开着大门的道理。艾文找了一处巡逻刚过的城墙，轻轻一跃，整个人身轻如燕，翻转之间，十余米高的石砌高墙已经被抛在身后，他就这么进了内城。
石堡、尖塔、平屋，各式各样的建筑林立城内，此刻星光挥洒，整座城市都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的巡逻卫兵在街道中穿行。
站立高处的艾文大概扫了一眼，光从外边来看，实在没办法确定协会分部的所在。和当初在森之渊所见那个鹤立鸡群的魔术师据点不同，这里是重要的城镇，协会分部也不能名目张胆到随便就能找到的地步。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不过凭借他心眼的大范围搜索能力，只要把整座城市绕一圈，要找到目标轻而易举。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对两个女孩说出“一个沙漏时”的话。纯粹的战斗往往只需要几个呼吸就决出胜负，而之前的准备、寻找才是关键。
时间不多，打定主意之后，艾文随即开始行动。
悄然躲过值夜巡逻者，他绕着城镇走了一圈，果然发现了一处所在。
低矮的建筑群，墙与墙相连着，外表上看并无二致，事实上里面也没有任何端倪，而真正的协会分部是处在地下——入口处都被结界防备着，艾文的心眼可以感觉到那下面有很大的空间，但是他的探测完全被阻隔在外，虽然无法具体观测到里面的情况，不过这里的确是协会分部无疑。
上面的房间还住着三个凡人，当然这对艾文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大门自动打开，艾文优哉游哉的走进，随手施放了一道魔力痕迹，给熟睡着的三人增加了一道暗示保险。然后，他来到地下室的入口处。
这是在墙脚容易忽视的角落处开着的一道矮门，只有门框而无门扉，四道结界布置在这里：一道是对外暗示，防止普通人误闯进来，一道是对内警报，另外两道则负责防御和攻击。
暗示结界无视、警报结界当做不存在，风系魔术的防御结界、火系魔术的攻击结界也算不上多高明。他想了想，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块黑色的面巾来带上，然后视若无物般的，毅然走入门中。
顿时，野蛮的行为换来结界激发，几条奇怪的魔术线一闪而过。无声无息间，元素组成的风系障壁挡在入口，火焰锁定，看起来声势不凡。不过这一切都被艾文身外一层透明的魔术盾阻隔在外，结界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里面是十二步向下的阶梯，然后就是一个宽广的大厅。
几个座椅横摆在正面，对面是一排书柜，屋顶的照明宝石将室内照的通明，当然最显著的莫过于一个巨大的六芒星覆盖了整个大厅的地面，
只是粗略的观察了一眼环境，还没来得及往里走，侧面的门扉推开，一个人影走了出来——很显然，艾文的硬闯行为已经惊动了这里的主人。
“哪位魔术师阁下光临？”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苍白的脸、枯槁的右手，感觉就像是在暗不见天的笼子里饿的皮包骨的奴隶，不过笼罩全身直到拖在地上的蓝色的魔术袍上不时闪现的环形符文却让人不可小视。而且他的气息有些隐晦，让艾文有些高深莫测的感觉。
“这应该就是鲁克斯了…”他暗自揣测。
根据曾经从米娜丝那里得来的情报，鲁克斯擅长第五法下的预言系魔术，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实力如何，但是能够让身为六阶魔术师的米娜丝避走他乡，绝不是那么简单易于的角色。第五法本来就不是适合正面战斗的魔法，而且还因为奇怪的原因使得整个魔法系统神秘下降，如果是同为六阶的魔术师根本无法与米娜丝这样的第六法魔术师正面对抗，艾文猜测这个名为鲁克斯的家伙至少在六阶之上。
事实上，艾文在观察鲁克斯的同时，老者也在观察着艾文：刚才明明感觉到魔力的气息，甚至可以判断那是一个很强力的魔术盾，但是转眼间这人身上的气息就如死水一般沉寂下来，完全看不出有超凡者样子。
“鲁克斯？”虽然从形象上来说和米娜丝形容的大致相同，不过艾文还是要最后确认一下验明正身，杀错人可不是什么小事。
“是我？有何…”鲁克斯疑惑且戒备着。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像艾文这样直接闯进协会分部的魔术师，而且那没有掩饰的敌意和蒙面的形象也说明了这是位来者不善的不速之客，如果不是无法判断艾文的能力，他恐怕会在第一时间发动攻势将这入侵者消灭掉。
“是你就好。”没有等鲁克斯说什么，艾文直接就冲了上去。既没有拿什么兵刃、也没有施展魔术，就像个不会打架的莽夫一般。既然决意要杀掉，那就没有必要啰嗦了，直接出手才是上策。魔术师都擅长计算，而预言系的家伙们在魔术师中都是佼佼者，所以决不能给他们算计布局的机会。
不过他的行为还是让鲁克斯大吃一惊：“难道这是个疯子吗？”
他感应过艾文的魔术盾，所以下意识的认为他是魔术师。但是这样的横冲直撞完全抛弃了魔术师的战斗方式，实在是出人预料之极，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可怕的，相比之下，如果比拼魔术的话才更加麻烦，而身为魔术师，他有多套方案可以解决这类简单的正面冲击。
早有防备的鲁克斯，不疾不徐的举起右手，魔力在指尖汇聚的光芒盖过了大厅内的宝石之光。
第二百六十八章遗忘事
第二百六十八章遗忘事
彼此处于大厅的对角，相距三十步，艾文冲刺的速度并不快——对于他自己所见过的那些顶级强者来说的确如此，但是相对于魔术师却称得上迅疾绝伦。
鲁克斯仅仅这一抬手的功夫，艾文的身影就几乎冲过了一半。
不过这似乎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如此短的时间里，魔术师手指上的魔力也已经酝酿到了极限。
下一刻，他吐出了激发魔术所需要的明言咒文：“兰科里预言球”
名为兰科里预言球，是达到大魔术级别的神秘，而能够缩短音节将之快速释放的鲁克斯，无疑是达到伪根源的大魔术师。
这是在预言系中著名的单发魔术，包含着击退、还原、剥离等等因果之力。被击中的人体无法抵抗的话，在第一时间就会丧失一小段的记忆而产生混乱。如果是魔术师，原本聚集的魔力会被因果隔断联系，至于战士的意志则会被强制削弱，不小心的话甚至会产生被盖亚反侵蚀的现象。
如此多的负面效果，再加上本身能量球就有极高的冲击伤害能力，正所谓攻防一体，“兰科里预言球”已经将这个词演绎得淋漓尽致。
篮球大小的明亮能量球如同炮弹一般从指尖上激射，人类的速度怎么也不可能与魔术相比，再加上鲁克斯的精神锁定，直接冲过来的艾文避无可避。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闪避，这本来就是他刻意的选择。在鲁克斯眼中如疯子一般的艾文，连魔术盾都没有开启，预言球在靠近的时候只是被稍微削弱了一下——这是他本身的魔术抗性，不过这么一点削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果然是个疯子…真是奇怪的敌人…”没有人能毫无抵抗的承受大魔术，就算是伤害不高的第五法预言系魔术，也足以让人当即殒命。有这样的敌人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幸运的是看起来似乎很好对付，不过这样一个家伙，到底是哪来的呢？在鲁克斯冒出如此想法的时刻，正面冲来的艾文与兰科里预言球就这么撞击在了一起。
然后…
“怎么可能？”那是令鲁克斯目瞪口呆的状况。
预料中艾文被狼狈击退的现象并没有出现，也没有产生能量碰撞之类的轰鸣。
无声无息的，犹如微风碰到了山壁，澎湃的能量瞬间就分崩离析变成最原始的魔力消散在空中。
蓄势一击，就这么没了。
的确是匪夷所思到了极点，掌控着魔术的鲁克斯清晰的感知到那一切的变化。在接触到艾文的一刹那，名为“兰科里预言球”的大魔术最根本的神秘组成溃散得一干二净，紧接着就像是散了架的积木，构建魔术的魔力因为失去了约束而直接回归到大源之中。
结果就是：承受这一击的艾文什么事都没有。
魔术以无法理解的方式被破掉了，鲁克斯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些东西，不过现在他似乎没有心思去回想这些。一招失误，满盘皆输，顾不上惊讶和震撼，鲁克斯当前需要应付的是已经冲到面前的艾文。
魔术盾。
没有咒文，这是所有魔术师最优先考虑的防御方式。任何一个魔术师都会将魔力编织防护的魔术盾修炼到意随心发的地步，不管是战斗也好还是防止魔术试验失败波及的手段也罢，这都是魔术师保命的不二之选。
弧形的守护之盾抵挡身前，鲁克斯同时选择后退并且准备下一次攻击。转入内厅的门扉几步所及，他需要转移阵地，这里是他的主场，环境对他有利。只要稍有时间，他就可以将大厅内的各种陷阱布置激发出来，不过前提是要摆脱这个“疯子”的近身攻击。
“应该可以吧？”他是这么想的，至少在他目前的估算下是这样，不过身为他对手的艾文却绝不这么想。
冲击的身形陡然加快了一倍，艾文已然和鲁克斯面对面如影随形的贴在了一起，阻挡着两人的，只有中间的一道魔术盾。
他伸出左手，向前一抓，似乎是想要逮住魔术师，不过理所当然的，被魔术盾的防御挡开了。
“还以为又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呢，虚惊一场…”本来看到艾文的动作，鲁克斯着实吓了一条，他生怕自己的魔术盾也如同…呃…刚刚那个什么魔术来着？好像记不起来了…不管这么多了，现在不是关注这些的时候，先把他打发了再说。
诸般念头乱闪的同时，他的手按在身旁的墙壁上，魔力通过墙上布置的魔力通道迅速灌注，一个眨眼的功夫，整座大厅的魔术陷阱都被激发出来。
地板上的巨型六芒星急速闪耀，这只是外置的魔术阵罢了，真正隐藏暗处角落的各种陷阱同时震动，威力毫不逊色，而且攻势更加隐蔽。
只是艾文这一伸手的功夫，霎时间各种攻击如暴风雨般袭来，整个大厅都有了晃动的感觉。就和当初在米亚协会分部所碰到的一样，纷乱庞杂、属性各异，各种魔弹、魔术线几乎布满了这片空间。
就算艾文也不能无视如此多的攻击，虽然魔术陷阱、魔术道具等等如果没有专门的天赋很难附加到大魔术的级别，但是当低阶魔术的数量积累到一定地步时，也足以和大魔术相媲美。现在整个大厅里，就像填充了数个大魔术威力的范围神秘——下一刻就会降临到艾文身上。
贴在对方魔术盾上的左手并没有收回，无视背后汹涌而至的攻势，艾文只是念诵出自己的咒文：“魔力燃烧”
淡淡的火焰在手上冒出来，并且迅速蔓延到对方的魔术盾上。
“这是？”如同汽油着火般，鲁克斯顿时成为一个火人。看起来像是第六法的火系魔术，不过他却感觉到这绝不是什么元素，没有任何灼热的感觉，身处大火中的他出奇的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是比这更可怕的，是那火焰燃起的一瞬间，魔术盾就与他失去了联系，四周的大源也如同隔绝了一般变得晦涩难明。
没有等他反应过来，艾文的左手突破了阻碍长驱直入，一把卡住魔术师的脖子，将他即将出口的咒文掐了下去。三道自发性的防护魔术从鲁克斯长袍上激发出来，但都被火焰消灭得一干二净。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太过于惊慌导致暗示混乱吧，这个时候魔术师擅长的预言系魔术一个都发挥不出来。
如此简单制住了鲁克斯的同时，艾文空着的右手一挥，一道魔术盾挡在自己身后。
“啪啪…”顿时数十道攻击如暴雨般的击打在透明的守护之盾上，荡漾出道道涟漪。这仅仅只是暂时的先头攻击罢了，真正的大阵仗还在后面。
他随手将左手抓着的鲁克斯一拉，移形换位，瞬间两人对换了位置。与此同时，他自己的魔术盾也开始燃烧起来，失去了效用。
惊恐无比，老魔术师深陷眼眶的眼睛瞪着艾文。他如何明白下面将是什么样的命运，一双枯骨般的爪子竭力的挥舞着，想要掰开艾文掐着他的左手，但是那不过是徒劳无功的挣扎罢了，就凭他魔术师的力量绝不是艾文这双堪比战士的手可以相比。
霹雳…啪啦…轰隆…
地卖弄震动，失去了掌控的魔术攻击四下乱溅，击打在大厅的墙壁之上。还好这是魔术协会分部，墙壁都经过特殊强化，而且是处在地下，如果是普通的房屋恐怕连一发都承受不住就会四分五裂。
而在这震耳欲聋的轰鸣中，那微弱的声音如此的不起眼。
噗噗噗噗…
被艾文当做肉盾的鲁克斯身体不住的颤抖，不知道多少道魔术击中在他身上。在第一时间就七窍流血，双手无力的垂下来，拖地的魔术袍被轰成碎布飞扬。
直到这时，艾文“魔力燃烧”的火焰终于彻底的蔓延开来，一闪而灭，整个大厅都被火焰扫过了一遍，魔力的痕迹被清理得一干二净。也正是如此，混乱的大厅终于恢复平静。
而战斗，也就此结束。
顶部的照明宝石分成几块，各自发着弥留般的微光散落在四角，三把靠墙的椅子成为碎片不知所踪，侧面的书架只剩下底座。碎纸飞舞着下落，烟味弥漫。上下四方的墙壁变得坑坑洼洼，头顶还在不时的落着泥沙。
原本错落有致的华丽房间如今一片狼藉，而变成这样只用了一个半呼吸。从两人间的对话到彼此间的连续交锋，犹如行云流水般从来没有停止过，短暂而无比惊险。
艾文随手将破布袋一般的鲁克斯扔到地上。老魔术师抽搐着，气息断断续续，涣散的目光聚集在艾文身上。本来平淡的一个晚上，突然就跑来这么一个家伙，莫名其妙的打架，就算是死也想不明白吧？
“你…”已经无法发出准确的音节，没有当即死去只是那股执念在坚持罢了。
“很抱歉，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他似乎很关心的这么问着，实际上却在整理自己因为战斗、气浪而凌乱的着装。
第二百六十九章爱之兰
第二百六十九章爱之兰
全方位的魔术陷阱爆，即使有着鲁克斯作为肉盾，他还是承受了不少的波及，即便本身因为腰带的缘故魔抗不错，还是显得有些狼狈，幸好名为“夜之羽翼”的宝具披风挡住了大部分攻击，尽管如此，腰间的衣襟断了一截，肩部也破了一块。
“啊…呃…”模糊的弥留之音断断续续，终究艾还是没有听明白他想说的话，不过他也没有仔细去听。几个呼吸过后，抽搐着的鲁克斯猛的一震，失去了声息。
现场用不着艾来处理，匆匆而来，这里并没有留下什么可以推断他存在的痕迹。刚才的战斗虽然短暂，但是最后一刻动的魔术陷阱却阵仗不小。爆炸的轰鸣震动地面，恐怕已经惊动了不少人。无需感应，光是从那一连串的朝这里围拢的脚步声就可以知道事态紧急。
是时候离开了…
狡兔三窟，作为协会分部的地下室，有着不只一个的出口。不过艾看了看四周，还是选择从来处的入口走出去——相比这布满魔术陷阱的未知地下室，他还是认为上方的凡人容易应付一些。
走出地下室，门口的结界还在。三个凡人还处在暗示沉睡，简单的地震还不足以让他们清醒。艾绕了几道，拉开后门，穿过几个小巷，就这么避过了四处搜查的巡逻者。
等到再次翻出城外，看到他的伊妮德和丽莲安娜立即主动迎了上来。
“怎么样？办完了吗？”这是丽莲安娜，她总是那么静的出声，偶尔会笑笑，但是绝不会有怒或者生气的迹象。
“嗯，还算顺利。”他稍微掩饰了一下身上破损的衣着。
“艾，下次不准这样丢下我们了…”紧咬着嘴唇，伊妮德似乎还在执着于被艾抛下的事情。
“知道了，小丫头。”他笑着摸了下女孩的头，伊妮德尽管瘪着嘴偏了一下，还是没能躲开。
……
斩杀鲁克斯只是途的一个小插曲，帮米娜丝完成身前的仇恨，剩下的事情就只是尽快回到堪布里茨。
逐渐炎热的夏日成了天气的主题，有时会有暴雨突然而至，偶尔能在雨后的高空看到白日下的彩虹。在某个夜晚降落的时候，热气球的吊绳不小心断了一根，这着实让艾大吃一惊。为了小心起见，三人停下来将各个部件检查大修了一遍之后才重新启程。
三月过后、接着是四月，夏日也渐入尾声。
此时艾他们已经穿过了科林帝国，然后是伽罗帝国、罗欧公国。
最后，是堪布里茨的边境。作为教会圣地堪布里茨，这里驻守的顶级强者层出不穷。至少艾就知道有埋葬机关前五位的存在，而传说管理埋葬机关的家伙、也就是艾名义上的直属上司，就是这前五的一员。
到了这里，就算艾也不敢嚣张，放弃了使用热气球代步——他可不想被哪个家伙当做不明飞行物给打下来。
四月十四日的下午…
沿着山腰的小路经过一个转角，艾带着丽莲安娜和伊妮德翻过了山顶，然后停了下来。
翠玉葱葱的山谷，数十块梯田分层次密布，一息可以看到几个人影在其劳作。间的马道如洁白的匹练般从山谷一穿而过，在那转角的尽头，一座圆顶教堂高耸瞩目。十几座稀疏斑驳的房舍分部在道路两旁、山腰和山脚。
而在对面的山顶上，一座小院围着的石堡矗立着。
并没有激动，更像是如释重负的语气，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艾说出了期待已久的言语：“到家了。”
熟悉的风景，名为皮亚诺村，这里正是艾的故乡。
当年从这里到米亚，历时两年，而这次从米亚到这里，不过三个半月不到。
一去一回，已然过去了五年。石堡的院门紧闭，当年艾里森临走前雇佣的管家早已不知所踪。小院杂草丛生、青苔附墙，看来已经荒芜了很长时间。
斑驳的石墙上留着风雨的痕迹，灰色的大门上还有些陈旧的划痕。
“嘎嘎嘎…”声音听起来像是多年没有开启的古堡。
走进里面，灰尘遍地，蜘蛛散布在角落。石堡内的格局没有怎么改变，只是少了一些值钱的东西。
感慨着物是人非，艾慢慢走过每一个房间，当年那些人事的回忆如潮水般纷沓涌来，就像是电影倒带一般，那段温馨难忘的日子一幕幕闪过。
“艾，你真是天才…”
“小艾，猜猜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
是错觉吗？耳边似乎响起了当年的那些呼唤。那总是保留着温柔的音容笑貌、一板一眼对他讲述故事的菲儿、还有那个拿着木剑自作聪明想要逗他的傻蛋父亲艾里森，都在眼前挥洒不去。
不知不觉，艾的眼睛有些潮湿，他终于有些痛恨自己那深刻的记忆力…
…………
既然打算在这里住下来，那么先要打扫庭院，接着再补置家具。
如此茫然的忙了两天，终于将整个石堡重新恢复了生气，总算是有了家的样子。
然后就该办正经事了。
离石堡不远，那是菲儿的沉眠之地。
拒绝了丽莲安娜和伊妮德的帮忙，艾小心翼翼的母亲的冰棺取出来，名为“央空调”的宝石还在散着他当初赋予的功用，微笑着的菲儿依旧保持在那最美的一刻。
然后是父亲，从空间取出来的玻璃之棺，身着骑士装的艾里森脸上还残留着没有遗憾的笑容。他轻轻整理着父亲的容颜，然后将自己的披风“夜之羽翼”取下来，帮父亲系上。
最后，艾把他们合放在一起，重新用温度分离冰冻固化，再次沉下去，盖土…
终于在一起了呢…这样的话，他们应该会很开心吧？
他看着那无字的墓碑，不知道该写下什么铭言。直到最后，艾都没有落笔，或许这样才最好吧？艾里森和菲儿，他们本就不需要别人铭记。
艾站起来，仰望头顶。
昔日种下的爱之兰树已经成荫，传说连接爱情之树，将他们的坟墓遮蔽。
风吹动圆长的树叶，哗哗…哗哗…
那是…在述说着爱与思念吗…
（第四卷到此结束。嗯，接下来是第五卷，全书暂定共六卷。想必大家都看得出来，前四卷只是铺垫罢了。里世界生的各种大事艾虽然沾边，但都只算是路过。
而第五卷，主角将真正的参与世界的剧变去。英灵、魔法、神技、二十七祖，埋葬机关的高等人物都会一一呈现。想比第五卷，前四卷都不算**。落琴海在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了。）
第二百七十章春天里
第二百七十章春天里
“你愿意从此以温柔待她们、将她们视若珍宝、保护她们，终生不离不弃吗？”
“是的，我愿意。”
“你愿意倾尽一生来爱惜他、珍视他、忠诚于他，共同生活吗？”
“愿意。”“我愿意。”
“以主之名，祝福于你等，愿你们忠诚彼此，相亲相爱。在主的神像下见证，不管贫穷与困难、不管……至此，艾先生与伊妮德小姐、丽莲安娜小姐之间的婚礼生效。”长到令人瞌睡的祷宣读完毕，神父终于将钟声敲响，宣布礼成。
没有掌声和欢呼，这恐怕是最为简单的婚礼了，既没有伴郎伴娘也没有观礼祝福者，空荡荡的教堂里只有神父和他们共四个人。
“谢谢您，神父。”艾对神父道了谢，身着婚纱的伊妮德和丽莲安娜一左一右挽着他的手臂，三人相互依靠着离去。
“呵呵，有趣的婚礼。”目送着三人走出教堂，神父才笑着合上圣典。如此冷清而又奇怪的婚礼他还是第一次主持，说起来，那两个女孩还真不是一般的漂亮，在这荒野一般的地方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物，实在是稀奇。
“安娜，伊妮德…”出到教堂外，艾才满是歉意的对身旁的两位女孩说：“委屈了你们。”
“没什么啊。”脸色微红，丽莲安娜淡淡的回应着。
“行了，这个时候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伊妮德嘴角翘着，轻哼了一声：“终于让你得逞了，现在你应该很得意吧？”
“哈哈哈，说的也是啊。”艾大笑着，终于将自己的真面目暴露了出来。
“安娜，你看他…不能让他太嚣张了。”
“嗯，也好。”
……
三人欢笑打闹着，走向不远处山顶的石堡。
这已经是六月出头，秋天的凉风一丝丝赶走夏日的烦躁。
当日安葬了艾里森之后，三人商量一番，都打算在这里长住，到现在已经生活了两个月。
作为教会圣地的堪布里茨，即使是边境，也不可能随便让人出现并且定居。
艾他们间虽然经历了一些麻烦，不过都一一解决了。石堡的地契当初离开的时候就随身带走，这也是虽然有着比山下房舍更好的石堡，却没有人霸占这里的缘故，现在只要重新拿出来到教堂登记就行。至于丽莲安娜和伊妮德的身份证明，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艾花了一天的时间、稍微用了些金币和暗示就重新办理完毕。
然后就是兴奋而奇怪的三人生活，虽然彼此之间已经相互承认，但是总有那么一层难以逾越的沟壑阻隔着彼此。艾和两个女孩之间亲热却有些疏离，那都是因为还不能彻底放开的缘故。不过经过他的不懈努力，终于才有了今天的一幕。
如此象征性的进行了婚礼，回到石堡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晚霞。女孩们脱下婚纱，同艾齐心合力准备晚餐。
清蒸的蓝刺菱鱼、薄片红牛肉、烤雪兔……
丰盛的夜宴，数尺宽的圆桌被摆满，四周的照明宝石将整个内厅照射得通透，但是坐在餐桌前的三人却默然无语。虽然接受了婚礼，但是总有些尴尬，晚餐过后，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艾自己倒没什么，两世人生，见识不止于年岁，可对于两位女孩来说，十八岁不算是年幼，可远离家乡，总是少却了那一份安全感。
彼此注视着，最后丽莲安娜开口道：“不如，我们喝酒吧…”
没有人反对，如她所言，果汁换成了葡萄酒。伊妮德放弃了贵族式的优雅，先自己灌了一杯。就像开了先河，两个女孩忽视了一边的艾，比赛般的自顾着猛灌起来。
“真是糟糕的婚礼。”深夜之后，当艾将酒醉的女孩分别抱回各自的房间休息。先安置好伊妮德，然后是丽莲安娜。
看着少女微微红的脸蛋，闻着她散着的酒气,艾不禁摇头：“我有那么可怕吗？需要喝酒来壮胆…”
虽然是新婚之夜，但他并没有趁机吃掉她们的打算。将丽莲安娜放到床上躺好，替少女脱下高跟鞋，帮她解去外衫，再轻轻盖上棉被，艾盯着少女欣赏了一会，准备离去。
但是才刚刚转身，一只温软如玉的柔荑从棉被下伸出来拉住了他。
“傻蛋。”少女的声音。
他愕然回头，丽莲安娜正睁着眼睛望着他，脸上羞涩与嗔怪的表情并存，宝石般粉红的脸蛋像是要滴出水来。
“咳咳…”这丫头是在装醉啊，我还真是傻蛋呢…艾不由对自己暗骂一通，也在心底泛起暖意，的确，这是女孩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呢…
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傻瓜都知道怎么做吧？
艾正要冲动的扑上去，少女却轻轻的将他挡开，在他不解的眼神解释道：“先去伊妮德那里吧，我…等你…”
当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少女的声音已经低到蚊虫一般若不可闻，不过这关键的时刻艾绝不可能错过任何一个音节。
“嘿嘿。”他忽然如魔王般的阴笑了两声，一把将丽莲安娜拉了起来，并且熟练的搂住她的膝腰。
“啊？”突受袭击的少女惊叫出声：“艾，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如此抱着少女，无视着她的轻微挣扎，艾几步来到伊妮德的卧室门前——刚刚还醉得沉睡不醒的贵族女孩正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艾抱着丽莲安娜的走进来。
“砰…”卧室关上。
红月洒下朱纱落在石堡，秋风拂动，只剩下淡淡的呢喃…
日子就这么过了下来。初时丽莲安娜和伊妮德都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夫妻生活，不过生活本来就是这样，一段时间之后就处之泰然了。
艾一家人的生活在令山下的居民们好奇又羡慕——深居简出，就和当初菲儿在时差不多。
不管是艾还是丽莲安娜都不会种地、而伊妮德这样的贵族更是完全与劳作沾不上边。所有的食物都从山下的乡亲那里买来，而且约好每天都有固定的牛奶、新鲜的水果等等——事实上在多年以前的时候他们一家就是这么做的，现在也不过是重新回到那个时候罢了。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都不曾为钱而烦恼，不管是艾自己所积累的家当、还是伊妮德所带的路费、又或者迪尔洛临行前所送的那些钱币，都可以让三人奢侈地过完一生。当然，最大的一笔莫过于丽莲安娜的家产，少女临行前所收拾东西价值的财富普通人就算十世都花不完吧？
至于三人的分工，倒是各有爱好，而且似乎并不冲突。
伊妮德喜欢研究魔术，在无事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新开辟的地下室里。贵族女孩对外隐瞒了自己的姓氏，她也很少出面，在山下居民的眼，也只是知道有一位长得美丽异常的伊妮德小姐。
至于丽莲安娜倒显得无所事事，平时会和艾一起将一日三餐都包揽下来，甚至很喜欢做家务的样子。
或许因为还有二十年后的战斗需要应付吧，有时她会自己舞剑，不过似乎锻炼的成果不高，她本来就不是依靠锻炼来增强自身的类型。也有时她也会和艾对练一会剑技，不过没有宝具的艾完全不是她的对手，而且两人往往打着打着总会变成另外一种战斗。
无聊的时候，她在前院里种了一片花草，还从镇上买回来一只小鹰，并且将之命名为“菲丽丝”。据她的说法，这是她未来的坐骑。
艾经常看到“菲丽丝”被少女训练驼着石块什么的飞来飞去，到最后越来越瘦弱，不禁为它感到悲哀。那只是普通的鹰种罢了，就算成年也只不过婴儿大小，根本不可能承载少女的重量。至于它的名字，艾也感到好笑，不知道少女对宝石女魔术师有多大的怨念…
离村子五里远的地方有个小镇，每逢周末，他们都会放下自己的事情，然后三人结伴去镇上逛街。艾花钱在镇上买了一栋房子作为落脚的地方，并且安排了一个女佣打扫。大多时候他们都会当天回来，有时他们也会在那里住上一晚。
安宁而平静的生活令人迷醉，艾似乎忘了过去曾经激烈的战斗，忘了身上的诅咒。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幸福吧…
就这样，过了一年。
又到了令人软绵绵的春日。
“安娜，你有了吗？”趁着艾不在，伊妮德难得放弃了魔术研究，神秘兮兮的找上丽莲安娜。
“什么有了？”正在训练小鹰的少女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
“就是那个啊…人家都说结婚以后一年就会生小宝宝呢…”伊妮德趁着少女不注意，伸手去摸她的肚子。
“别乱摸，非礼啊…好吧…满意了吧？”脸色通红的丽莲安娜挣扎了一下，终究没有逃过女孩的“咸猪手”。
“还好，你也没有…”伊妮德如释重负的说。
“什么叫还好…”丽莲安娜嗔怪的看了女孩一眼，轻轻打掉她在衣襟里作怪的手，随即自己也有些忧虑：“不知道怎么回事，都一年了呢…”
第二百七十一章虚无者
第二百七十一章虚无者
她轻轻抚摸着怀中小鹰的羽毛沉思了一会，抬头对贵族女孩问道：“伊妮德，无论什么事都是有原因的，你是魔术师，这种事情总应该知道一些吧？”
“哪有这么简单，你当魔术师是万能的吗？况且我又不是对创造和生命擅长的第七法魔术师…”伊妮德颓丧的语气一转，变成狡黠：“真讲起来，倒是你和艾文经常那个的说，要不这样吧？这个月我搬到旁边的房间里去，给你们两个腾出时间来，嗯，让艾文多努力一下，看看具体效果如何…怎么样，你也很心动吧？”
“什么主意？你这个贵族色女…今天我就要代替艾文教训你。”似乎被说到了痛处，一向温柔如水的丽莲安娜都变得面红耳赤，有些气急败坏的一拍怀里的小鹰，发出指令：“菲丽丝一号，给我咬她。”
或许是不堪丽莲安娜那非人的折磨吧，半年前的在一个晚上，还没有完全长成“老”鹰的小鹰“菲丽丝”，趁着无人看守啄断绳索飞走了，丽莲安娜辛苦了半年的坐骑计划成了泡影。这件事结果就是——少女重新购买了“菲丽丝一号”、“菲丽丝二号”，嗯，还有更粗的绳索。
现在的菲丽丝一号就是其中之一，也是丽莲安娜训练的骄傲。因为第一只所积累的经验，这只菲丽丝一号居然能通灵般的稍微懂得少女的意图，而且就算解开绳索也不会飞走。
黑白相间的菲丽丝一号扑腾着翅膀，向伊妮德飞过去，不过随即被身为魔术师的女孩用手一指，顿时停在空中怎么都无法前进一点。
“嘻嘻，被我说中了就要打人啊…”做了一个鬼脸，伊妮德娇笑着逃开。经过这一年多的平静生活，她终于放开了那种培养在骨子里的贵族姿态，面对自己人的时候可以如平常人一般正常言笑，或许这才是在那高傲姿态下掩藏的真正面目吧？
“真没用，菲丽丝一号，你可是我将来的坐骑啊，这个样子怎么行，给我继续上。”少女稍微散发出意志力，将困住小鹰的束缚魔力震散，接着再次发出指令。
就这样，两人在院子里打闹嬉戏着。可怜的菲丽丝一号，继承了它的前辈“菲丽丝”的悲惨生活，承载着无法完成的任务，在两位女孩的交战中惨遭虐待。
“咕咕…”终于，作为战争媒介的菲丽丝一号哀鸣了一声，打着旋飞落在门口，一头栽倒在旁边花圃里面，看来是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这样就受不了，这只废鹰，看来还得加强训练才行。”丽莲安娜从石椅上站起来，准备去捡回“没用的菲丽丝一号”。
然而，才走到一半，暮然的…
“呵呵，真有趣。”伴随着一道悠悠的笑声，别着的院子大门居然自动打开。
似乎被着突如其来的声音震住了，丽莲安娜怔了怔，抬头一看，一个身着白色修女服的家伙正站在门口。
全身上下都笼罩在修女袍之中，白裙拖在脚下盖住地面，头罩压得很低，只能看到眼睛以下的半张脸，就连双手都缩在长袖之中不显分毫。
“你是谁？”如临大敌般的，红色的概念武装呈现丽莲安娜身上，名为“黎明水晶”的宝具召唤在手。以少女的能力，还没有什么人能够在她毫无所觉中接近。但是眼前的这个“修女”却是明显是个例外，刚才在打开门之前，她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人存在。
不仅如此，修女那明明很清晰的五官，却好像完全看不清的样子，即使看着也想不起来，最可怕的是听到的是女声，看到的形象也是女子，可是总有一种想要忘却的错觉。这样前所未有的状况让她大吃一惊，要知道她身为八阶强者，不仅九阶强者、二十七祖甚至魔法使都曾经见过，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干涉她的视线和意念。即使在面对第十一魔法使时都不曾有过这样扑朔迷离的现象存在。
“这样一个可怕的家伙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为了上门挑战的吗？”她紧张的握紧手里的剑，说实话，这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诡异的对手。
“看来传言不假，你果然丧失了不少的东西呢”并没有回答丽莲安娜的话，反而说出一些难以理解的言语，的确是奇怪的修女。
“什么意思？”丽莲安娜丝毫不敢放弃警惕，从那修女身上传递出来的气息几乎有撕裂一切的感觉。
“嗯，记忆丢失、力量也不到一层，真是可惜。”修女啧啧出声，摇着头评价道：“太安逸的生活果然消磨志气啊。”
“不管退步也好，安逸也罢，这都应该和阁下没有什么关系吧？”丽莲安娜沉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评价我的吗？”
“当然不是，我身为埋葬机关的署长，只是来见见我的属下而已。听说你们来这里已经一年了。作为主人兼上司的我还没有过来看望过，实在是觉得有些失礼。”修女慢条斯理的回答了丽莲安娜的话，随即像是好意的提醒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先处理一下这个小姑娘，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我也不想一出现就杀掉了属下的家眷，这样的罪过我可担当不起。”
“伊妮德？”丽莲安娜连忙回头一看，在她身后的伊妮德正支撑着魔术盾，双目紧盯着眼前的修女，眼睛里一片茫然，身体瑟瑟发抖，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少女连忙将她扶住，对修女厉声喝道：“你把她怎么了？”
或许是太过于心急的缘故，丽莲安娜的声音罕见的高昂起来，敌意大涨。眼前的修女是她迄今为止见过最可怕的家伙，虽然没有第十一魔法使那样所显现的大威能般大气澎湃，但是却诡异到了极点。
“因为某些无法阐述的缘由，但凡第一次见到我的面貌的人，都会因为记忆错觉而产生排斥，如果无法承受记忆刻痕的话，就会从根源上被世界抹去。”修女以饱含歉意的语气说道：“嗯，你只要让她看不到我就可以了。”
“真的吗？”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但是丽莲安娜还是连忙将伊妮德的视线遮住。女孩怔了一下，终于恢复了正常，尽管如此，她依旧犹如刚刚经历了一场变故，在少女的搀扶下才能站稳，连续喘息了几口，额头上的汗珠滑落脸庞。
“你这是故意的吧？”丽莲安娜瞪着对面的家伙很不爽的说。
“呵呵，其实这样对她也有好处。”修女笑着解释道：“我看小姑娘在感应大源这一关上停滞了很久，她的天赋不高，如果没有外力的话，光凭自己恐怕很难达成。虽然这次她的精神消耗不小，不过这样一来也因为对抗矛盾算是与世界加强了联系，以后想要在魔术理解上进步就会简单很多…”
“是吗？”对于这些丽莲安娜不是很懂，不过少女还是觉得不太放心，虽然这个修女自称是什么上司，而且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冒牌货，应该不会做什么离谱的事情出来，但她的确是太可怕了，不得不防：“你是来找艾文的吧？如你所见，艾文他并不在这里，所以…”
“没关系的，我可以等。”修女打断了少女的逐客令，随即施施然走到院子角落的一张石椅上坐下来，一动不动。不得不说，少女在言辞机锋上完全不是这个自称为埋葬机关署长的对手。
“真是客大欺主…”丽莲安娜不满的哼了一声：“好吧，你愿意等就等好了，我们可没什么能招待你的。”
说完，她解除了武装，扶着伊妮德走出推开大门走了出去。那个可怕的家伙，和它呆在一个院子里都会感到不安。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和伊妮德一起远远躲开。不过艾文还没有回来，她必须在这里等他。她关切的看着脸色苍白的贵族女孩：“伊妮德，你没事吧？”
“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伊妮德摇了摇头：“对不起，安娜，又拖累你了呢。”
“说这么多干什么，我们不是一家人吗？”少女无所谓的说。
“那个…你们以前面对的就是这种层次的敌人吗？”伊妮德好奇的问道。
“哪里，这么可怕的家伙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呢。”丽莲安娜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院子：“还好它不像是敌人。”
……
艾文一早就去了镇上，要中午才能回来。两个女孩就在山顶处焦急的等待着，心里都有些不安，或许，平静的生活就要被打乱了吗？
白日快要到达正上方的时候，终于远远的看到艾文从山脚下走来，丽莲安娜和伊妮德连忙迎上去。
看到老远就奔来两位女孩，艾文笑着一手一个将她们抱住：“今天怎么这么好，就算再想我你们也不用迎这么远吧？”
“艾文…”这个时候丽莲安娜可没有时间调笑，她一脸肃然：“家里来了个客人，好像是来找你的…”
“没关系，交给我来应付好了。”艾文笑着说。以他的心眼，怎么可能感觉不到院子里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不过从丽莲安娜和伊妮德都安然无恙来看，对方并不是怀着敌意而来。
他捏了捏伊妮德还有些不自然的脸庞：“伊妮德，你的气色不佳，这样强撑着可不太好，还是先睡一会吧。”
还没说完，手上的魔力迸发，一道低阶的“心灵安抚”暗示施展出来，没有半点抵抗的女孩当即陷入沉睡。歉意的笑了笑，艾文将伊妮德背到背上，走在丽莲安娜前面。
推开大门，走进院子，随后，他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修女。
“你好，艾文。初次见面，你可以叫我伊?诗娜。”她站起身来，面对着艾文，如是自我介绍着。
诗娜——古代神语，虚无人。
第二百七十二章十二法
第二百七十二章十二法
洁白的前襟上多了一个金色的勋章，白日的图案中刻画着一个数字，表明了来者的身份：埋葬机关排名第二，也正是埋葬机关的署长。
埋葬机关排名前五的人物一直都是保密到极点的家伙，以前艾文碰巧知道的只有身为死徒之祖的格拉纶，现在又多了一位：伊?诗娜。
微微恍惚了一下，识海里几乎无边的星云都为之一顿，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难以描述的东西被铭记下来。
只是眨眼不到的功夫，艾文就恢复了正常。尽管如此，表面镇定的他心里的震惊却无以伦比。
因为他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东西：“不可能，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存在？”
艾文的眼睛可以看破一切神秘，几乎接近真理。眼前这个家伙虽然表面上看是一个五官匀称、没有任何特点的修女，但事实上那都是假象。
名为伊?诗娜，名副其实。因为什么都没有…
那修女袍下的人体，只是一个形状罢了，仿佛是无尽的空虚般，什么都不存在，就算心眼的探测也一无所获。
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存在也必须有所寄托才行。就算是单存的灵体，也有所形质。
所谓二十七祖中那些诡异到凡人无法想象的存在，在魔术师眼中也不过是奇特一点罢了，究其根底，也能找到其中的本质来。但是眼前这位却是最本质的虚无，比二十七祖那些传说中可知的家伙不知道高明了多少。面对这样的敌人，艾文甚至连如何下手都想不到。或许，没有什么攻击可以对她有效吧？
他想到了一些关于这个人物的历史传闻。
排名第二的就是埋葬机关的掌权人，这在里世界中都是公认的事实，所以伊?诗娜在里世界中算是比较闻名、却充满神秘的人物——就像第十魔法使一样，根据传闻的确是有那么一个家伙，但是却无人知道它的姓名甚至种族。
伊?诗娜也正是如此，被确认存在，但这个人物具体是谁一直是里世界的秘密，有传闻说是不死种，也有说是转生种。埋葬机关自建立以来，署长一职共经历了九十七代，其中不乏惊艳至极的人物，不过如今这一代却将教会的力量提升到了最高点。能够带领一群凡人之躯彻底的压制不死之徒，将死徒打压到现在大量空缺的地步，谁也无法否认她的能力。当然，这也与她的寿命有关，历代署长限于寿命执政的时间都不长，但是跟据传闻她在职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两百年，而且没有人能够说出她的来历。
身为埋葬机关的统帅者，但是绝大部分埋葬机关成员都没有机会见她一次，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她保持神秘到了极点。照理来说，任何排名低位的成员能够有机会见到上司都应该引以为豪才对，不过艾文却没有任何荣幸的感觉，平静的生活才是他目前最大的幸福，这家伙明显是有事而来。
“怎么，见到我很奇怪吗？”见艾文没有开口，伊?诗娜扬起头来，露出被头罩遮住的面容：金黄色的眉毛、光洁的额头，但是对于艾文来说，这都是虚假的面貌罢了，作用仅仅是为了掩盖其中的空虚而已。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东西罢了。”他摇了摇头，然后说：“很抱歉，我的妻子身体不适需要安顿，请恕我失陪一会。”
“呵呵，请便吧，其实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才对，她也是因为看到我才受到伤害。”伊?诗娜做出请便的姿态。
“哦？是吗？”艾文淡淡的笑着，没有一点发怒的样子。他背着伊妮德走进石堡大门，丽莲安娜紧随其后。
走进房间，两人合力安置着伊妮德，丽莲安娜一边详细述说着与伊?诗娜的见面经过。
“记忆错觉？对抗矛盾？”听到少女的阐述，艾文给伊妮德盖上被子，陷入沉思：“看来这位上司的确是个不应该存在的人呢，居然没有被修正，还真是厉害。”
“什么？”丽莲安娜问道。
“就像你说的，我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也产生了一丝记忆错觉。我想每个人第一眼看到她都会这样，因为她本来就应该不存在，也就是说世界本该没有她才对，但是我们却偏偏看到了她。这就是世界的理论与现实的矛盾，而作为目击者的我们如果无法承受这个错误的话，就会被世界所遗忘，也就是从根源处抹除。”
艾文尽可能以最通俗的语言对少女解释着，虽然这未必能让她明白。原以为这世界最大的悖论是自己和丽莲安娜才对，不过见到了这位伊?诗娜，他不得不承认自愧不如。仅仅是被观测都会产生莫大的威能，就算是探查真理的魔术师都难以理解吧艾文总算理解这位埋葬机关署长为什么会这么神秘了，因为她本身就是见不得人的家伙。
“那伊妮德她会怎么样？”对于真理的理解与否少女并不在意，她更关心的是伊妮德的安危。
“没关系的。就算是错误，当变成现实的时候也会转换成真理，正面接触到这种真理对魔术师大有好处，她只是一时没办法接受罢了，等她醒过来就好了。”艾文将伊妮德额头间的头发理好，抬头对安娜安慰道：“或许她可以因祸得福大进一步也不一定。”
“那就好…”少女如释重负。
“安娜，你照顾好伊妮德，我出去应付一下。”对丽莲安娜如此吩咐了一声，他走出房间，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东西。伊?诗娜大老远的跑来，绝不只是为了见他一面而已。
“终于肯出来了吗？”艾文走出石堡的时候，修女正在观赏着丽莲安娜修剪过的花圃，听到艾文的脚步声，她转身朝向着艾文，脸上虚假的器官拼凑出叫做“笑”的表情：“好不容易来拜访，却被自己的属下孤零零的丢在这里，这样的状况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呢。”
“差不多吧。”艾文垂着双手，无所谓的说：“一见面就欺负下属家眷的上司，我也是第一次碰到。”
“果然，还真是和格拉纶那丫头说的一样，一点亏你都不肯吃。”对于他的针锋相对，伊?诗娜好像并不怎么生气，她望着艾文，忽然饶有兴趣的说道：“要不，我给你一次机会怎么样？”
“什么机会？”艾文稍微有些不解。
“对我使出你最厉害的一招看看，或许可以帮那个小姑娘出气呢埋葬机关每个有潜力加入的强者都有一次机会，你也不例外哦。”
说着诱惑的话语，伊?诗娜长袖下垂，做出毫不抵抗的姿态，看起来就像是一击就倒的样子。不过艾文认为这绝对是错觉，出来之前就已经分析过她的能力，到现在还是一无所知。这种拥有诡异能力的家伙，最可怕的就是在能力不为人知之前。没有知晓这个“虚无人”的存在原理，想要破解无异于痴人说梦，那样奇怪的身体，攻击是否会有效都是问题。
尽管明知如此，他内心中还是有一种要出手的冲动，好在凭着理智压抑了下来。
“是吗？其实我想知道格拉纶是不是也试过…”他试探着问道。其实他很好奇，像格拉纶这样的死徒之祖绝不是那么轻易听命于人的角色，可是在一系列的行为中，格拉纶完全表现出教会人员的忠诚，这实在有点不合常理。身为死徒的它不可能信仰所谓的主，所以一定是有某个强力到极点的人物可以让它俯首称臣，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物就在眼前。
“呵呵，你的好奇心不小呢。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当初为了引进那个丫头可花了我不少功夫，她也不只出手一次。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还是算了。我可不想以下犯上，殴打上司的罪名可不是那么好受的。”得到答案的艾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的魔术还是越少暴露越好，没有把握的话尽量少出手为妙。另外也正如他所说的，自己并不是教会的嫡系，贸然出手难免会给她不好的印象，虽然不至于被安上以下犯上的罪名，但多一事还是不如少一事的好。况且从她的语气来看，这个伊?诗娜多半是个存在了很久的家伙，就连格拉纶那样的老不死都被她称之为丫头，可见一斑，这种岁月积累起来的家伙没有一个好对付。
“哎，真是可惜。”得到艾文回答的伊?诗娜反而做出很惋惜的表情：“其实我也很好奇的说，最接近第十二法的奇迹到底是什么样子。”
“第十二法？”
“是啊，不过你们在这里窝了一年，难怪不知道。第二十祖的死因终于泄露出来，魔术界都在谣传说出现了近千年来最有可能达到第十二法的魔术师，到处都在打听你的名字和事迹呢…”修女夸张的笑了笑：“不过你的确低调得厉害，就连那些擅长追踪痕迹的第五法魔术师都没有办法推断出你的痕迹来。”
“魔法吗？真是夸大得厉害，我自己这点本事自己知道。”谦虚的弱化了自己一番，艾文随即转移话题将第十二法的言论避过：“署长阁下，你这次前来不只是为了见我一面吧？”
“当然，这是一个方面，另外就是——教皇要见你。”
第二百七十三章圣之都
第二百七十三章圣之都
“为什么？”倒没有多少吃惊，艾文只是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教皇那样的人物看上。
再怎么说，他这样排名第九十九的人物在埋葬机关里也毫不出奇，即使稍微有点特色也算不是多么的出类拔萃。
“难道是因为这第十二法的虚名所致？”他暗自揣测。
说实话，虽然听到伊?诗娜说出关于第十二法的言论有些惊喜，不过他更多的却是惶恐。魔法与魔术之间的差距无法用言辞来衡量，他还没有狂妄到认为自己的温度分离现在已经达到魔法的程度。
至于温度分离在魔法和魔术的称呼，对艾文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不好名利，妄自背负上魔法之名只会让他承受无尽的骚扰和挑战，得不偿失。
“教皇大人听说了你的事迹，对你很感兴趣呢。到时候说不定会委以重任哦？”修女发出诱惑的声音。
“哦。”艾文一副兴趣缺缺的表情，他才不想去见什么教皇，也许中间会有些权利纷争什么的，本来加入埋葬机关就够麻烦的了…不过貌似没有办法拒绝，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而自己名义上也似乎是别人属下。
“怎么样，我们一起走吧。顺便还可以交流下感情呢。”伊?诗娜接着说：“到了圣都也可以带你参观一下咱们机关的总部…”
艾文不得不承认这个伊?诗娜的确有那么一套本事，不仅在力量端上具备着让埋葬机关成员臣服程度的强大，在言语交流方面也别具一格，仅仅是几句对话就将彼此的关系拉拢热情得像是熟人一般。
“算了，你先去吧。”他摆了摆手拒绝道：“有些东西我还需要准备一下，圣都在哪我还找得到。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其实我更在意的是和你这么强的上司在一起不太安全…”
说实话，要和这么一个没有身躯的家伙一同前行，怎么都感觉有点慎得慌。当然，艾文更多的是不想因为相处太多被伊?诗娜看破自己神秘的缘故。
“这么直白，有些伤感情呢，唉…难道我就这么让人没有安全感吗？好吧…幸好我早有准备。”伊?诗娜故作委屈的叹息了一声，随即从修女袍侧面的口袋里取出两样东西，扔了过来。
艾文仔细打量着她的动作，看到从那长袖下面伸出的只是一只雪白的厚布手套。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取下手套之后应该什么都没有吧？或许连影子都不会存在。
淡淡的魔力从修女身上散发，两样东西被魔力包裹着平平飞向艾文。这倒是让他微微怔了一下：“魔术师？”
虽然驱物术并不是什么高阶的魔术，但是能够使用的确表明了对方的魔术师身份。执掌了教会埋葬机关两百多年的署长居然不是掌握圣力的教会嫡系，而是一个魔术师，这说起来比当初知道格拉纶是教会成员的反差更强。要知道教会一直都给人以顽固、排外的印象，居然会让他们斥之为异端的魔术师来掌握教会最强大的力量，真的是不可思议。
身着修女袍的魔术师，怎么感觉那么奇怪呢？这让艾文一时都不知道如何评价才好，半个呼吸的功夫，这两样奇怪的落在他的手中。
一块散发着些微圣力的银牌，还有一张卷轴。
等艾文打量了一番这两样东西并且以询问的目光望着她时，伊?诗娜才不缓不急的解释道：“令牌可以让你通行无阻，至于地图则可以使你免去不少麻烦，圣都里错综复杂，别走错了部门。”
“哦，多谢。”艾文将这两件物品随手放进衣襟的口袋里。
“那么就这样吧。”她的手重新缩回长袖，静默了一会，没有等到艾文开口，不由叹了口气：“看来我的确不是受欢迎的人呢，快到午餐时间了，你都没有挽留我的意向，我这个上司做得还真是失败…我走了，别送我。”
“嗯，再见。”就着伊?诗娜的话，艾文没心没肺的作了淡淡的道别。修女的表演完全不能将他打动，本身是虚无人，那种状态的身体和早餐、午餐什么的都不可能会产生关联。他甚至猜想伊?诗娜如果喝水的话，那水会不会直接穿过身体落到地面？
经过这么一系列的接触，艾文算是知道对方在来之前已经完全摸清楚了自己的脾性，一切都在伊?诗娜的计划之中，所以那一番话不过是修女自己找台阶离去罢了，不管之前所谓的同行或者现在的告别，完全都在这位署长的预料之中，算无遗策。或许，相比她本身的虚无能力，这才是她最可怕的地方。
送走了伊?诗娜，艾文满怀心事的怔了一会，才开始准备午餐。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等天亮，他就匆匆启程。
伊妮德才刚醒不久，丽莲安娜给他准备了早餐，临行前略带担忧的说了一句：“艾文，要小心。”
“嗯。”他吻了两位娇妻的脸庞，在她们的目送下离去。
没有用什么特别的手段，他一路步行而进，日夜不停。除了耐力表现得稍微厉害点之外，完全看不出与普通人有什么不同之处。经过这一年的时间沉淀，艾文的锋芒与浮躁彻底收敛起来，这也是他在伊?诗娜的试探下都能够忍住没有出手的缘故。
处在这样的平静生活中，已经别无所求。艾文自身的契约还远远没有到发作的时刻，就连丽莲安娜的灵体问题都在他的暗中施术下大为好转。虽然没有办法抑制两个灵体之间的力量转化，但是经过他的不断暗示，里丽莲安娜的灵体意志已经暂时停止了侵蚀，甚至有安定下来的趋势。这样的效果让他不由得喜出望外，接下来只需要想慢慢调养，在稳定中找到分离灵体的办法就可以了，至少现在艾文并不焦急。
艾文一路走来，都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伊?诗娜所给的令牌的确非常有效，只要出示，甚至连基本的盘问都没有。
作为西大陆暗地里最强大的国家，教会之国堪布里茨只是一个公国罢了，从地图上看版图甚至还远远不及相邻的罗欧公国。处在公国中心的圣都与位于边境位置的皮亚诺村之间并没有多远的距离，中间仅仅相隔了数道城池。
越接近目的地，可以见到大量的圣骑士、代行者混杂在凡人中穿行。不管乡下还是城镇，到处都是神殿和教堂耸立，无数的朝圣者来来去去，等快到圣都的时候，甚至形成一条人流。他隐约可以感觉到有人在暗暗记录他的行踪，不过他并不在意。
到第七天下午的时候，艾文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终点。
西大陆最耀眼的中心，被里世界公认为三大不可攻破之地，与东大陆的“千年城”、中央大陆的“无冬之岛”齐名，是这个世界巅峰三大势力的经久不衰的见证。原本应该还有个“永恒天峰”才对，不过这个地名所具备的荣耀在去年成为了历史。
白石垒砌的城墙，谈不上宏伟，但是上面每隔三米就有一支高高竖立的白日圣旗让人在遥望之时就产生膜拜的感觉。
走得近了，可以看到城墙上每一块石面都雕刻着不同的图案，圣典**、远古的神圣事迹、圣骑士英雄传说等等。穿着神圣骑士团那耀眼银色制式铠甲的骑士举着旗子作为城门的守卫矗立，威武豪华。十余位代行者手执圣典为来往的行人免费做着驱散邪恶的洗礼，几个隐晦不明的侦测圣术恒定在门口的宽敞大道。仅仅是入口就如此奢侈，艾文毫不怀疑任何二十七祖来到这里都是有去无回。
从容的递上令牌通过城门的检查，艾文走进内城。强大神圣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条开阔的大道直接从城门处开辟，直到这圣都的中心，在那里，高耸入云的神殿耸立在中央，旁边是稍矮的七座教堂围侍，彩虹一般的吊桥成环连接，成群的白鸽在那上方环绕飞翔。
艾文对着这宏伟的建筑仰望了一会，选了一条岔路朝西边走去。他所在的埋葬机关是见不得人的部门，所以不可能矗立在那样光明正大的地方。
人群密集，随处可见的圣职者、大量的教会成员熙熙攘攘，即使每个人都刻意隐蔽，但是无意间散发出来的圣力依旧汇聚在一起，直冲天际。
“艾文？”仿佛就像逛街的时候碰到了熟人一般，正走着的艾文却在陌生的圣都听到这样的招呼，不禁为之诧异。
转头一看，身着修女袍的伊?诗娜站在街道的另一边。也对，大概只有她才会有这样的热情吧，虽然之前仅仅相处了几句话的功夫，艾文也算是初步了解了这位署长的性情。
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复：“署长大人，真巧。”
身着修女服饰的埋葬机关署长在大街上众多的圣职者中如此不显，以至于他刚才居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走吧，刚刚逛完街正要回去，正好顺路带你。”一点都没有生疏感，也没有作为上司高高在上的架子，伊?诗娜这么说着，自作主张的走在前面带路。
艾文跟在她身后，听着伊?诗娜对他讲述一些圣都需要注意的事宜。两人穿过主干街道，从路边的大教堂背后转过，来到一座稍微显得低矮有些破落的小教堂跟前。
“就是这里，到了。”修女戴着手套的手推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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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平凡者
第二百七十四章平凡者
很难想象，这就是整个盖亚囊括了大量强者、被称之为最强部门之一的埋葬机关所在地，在外表看来是如此的不起眼。
就算再怎么需要隐蔽，也不用制造得如此寒酸吧？如果不是有伊?诗娜这个埋葬机关署长带路的话，艾甚至会以为走错了地方。整座教堂被奇怪的力量笼罩着，心眼的窥探无法进入丝毫，这倒不足为奇，埋葬机关不是展览馆，自然不会任人观测，事实上，整个圣都的绝大部分建筑都或多或少有着类似的防御。
走进里边，和普通的教堂没什么两样，主的神像位于正上方，牧师的宣读台正处其下，四周的墙壁上雕刻着述说众神战争历史的壁画，座椅整齐排列着，间留出走廊。
一位圣职者在打扫着教堂，看到进来的修女和艾，只瞥了一眼就低头继续着自己的工作。这应该是守卫吧，艾可以感觉到他身上压抑着的圣力气息。
“教皇陛下一般在下午都不见客，所以觐见仪式至少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行。这里就是我们的总部，但凡我们自己人，从二到一百的编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天，也正好准备一下…”伊?诗娜说到这里，停住脚步打量了艾一眼：“虽然圣庭的规矩并不要求需要怎么装束，不过你这个样子可不适合觐见那样的大人物。”
艾没有多说，他只是点了点头，跟着伊?诗娜继续前行。修女边走边说，转眼已经走到教堂的尽头，她掀开主之神像下面的布帘，露出一道石门，早有准备似的，她戴着手套从衣襟取出那枚金色的身份徽章印在正间的卡槽上。
无声无息的，厚重的石门转了一圈，露出里面所遮蔽的内容。
那是一道如门般的光幕，艾定睛看去，只觉得里面一阵奇怪扭曲纷乱。隐约之间，他左手背上的六芒星居然有微微震动的趋势，这在过往是完全没有碰到过的感觉。
当他随着修女走进去时，顿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反差。
就像是在地下呆久的生物突然见到了天空…
这是一个上下四方的天地，平整的石板平铺地面一直延伸到视线的深处，百丈高的顶部布满着如繁星般闪耀的照明宝石，将整个天地照得透亮。
主的神像高高耸立在间留出的空地，周围是罗曼圆顶、方正菱基、乐芬尼环棚和欧弗三角四座不同式样的尖塔，每一座都可以和圣都心的大神殿相比。
仅仅这些，还是让整个天地显得空旷无比。
刚刚进入的艾和修女两人在这突然冒出的天地显得无比渺小。
“这是？第十一法？”虽然语气平和，但面对如此大手笔，要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和已经见过的第十一魔法使那个隔断的世界相比差了不少，但是比艾手背上的空间大了百倍不只。而且从这规模来看，已经经营了不知道多少年，仅仅是这消耗都令人叹为观止。
“挺识货嘛。”修女低头瞟了一眼艾的左手，似乎知道他手上的秘密：“普勒西莫那个小妖精成就魔法使的时候欠了我们圣庭一点人情，所以就有了我们埋葬机关的基地。”
“哦…”艾点了点头。不过他对这位名为“伊?诗娜”的上司更加猜测不已，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个假名。能够将普勒西莫那样古老的存在称之为小妖精，一定是年纪悠长到难以计算的老怪物吧？最重要的是那随意的语气，仿佛就是在评论一个后辈小毛头，仅仅这份气魄，就让人叹为观止。
“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基地里你可以随便逛逛，不过有些地方不能乱闯。这边是我们成员的休息房间，别走错了编号，房门的钥匙就是你自己的身份徽章。那边是图书楼，我想那也是你最感兴趣的地方。一到十层，第一层是一些不为人知的里世界历史，从第二层开始不同系别的魔术、圣术、剑技都有所记载。按照成员编号排布，各自的权限有所不同，本来以你的编号，大概只能进到第七层，不过考虑到那点层次的东西对你可能没有什么用，所以我可以暂时借个令牌给你……”
她如数家珍的一一为艾介绍着诸般事宜，等觉得差不多之后才住口，在临走之前又补充了几句：“到点的时候自然会有侍者送晚餐到你的房间…如果有事要出去也行，记得我给你的那个令牌吗？有那个东西的话也可以进出无碍…明天早上我会再过来带你去见教皇陛下。”
等伊?诗娜从出口的光幕退出去，艾才收回了目光。如此平易近人的上司，的确是充满了人格魅力。虽然本身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但是被名义上身为属下的他稍微顶撞也不会生气，而那种不做作的照顾更是达到无微不至，想来也正是她的这种态度才让埋葬机关成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一代。
他在这宽广的空间逛了一圈，到自己住处稍微看了下自己的房间，然后就来到此行最有兴趣的地方——图书楼。伊?诗娜说得没错，不管圣术师、代行者、魔术师也好，都喜欢这种记录知识、昭示前人所言所想的所在，这对研究圣迹、神秘都非常有益。
以圣徽通过守卫检查，他走进大门，这是第一层。
到了里面，艾总算是大开眼界。这里是书的海洋、简直就是奇迹。埋葬机关从教会建立开始就一直存在，以教会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经过那么多代人所积累的藏书、奥秘肯定是丰富之极。尽管他早就有所猜测，这一见到也不禁为之咋舌。倒不是说如书籍如山般的堆积着，事实上也远没有这么夸张。
如林海般林立的半人高石墩布满这一层的地面，相隔半米左右、每座石墩上都摆放着一本厚厚的典籍，但这并不是关键——每本书籍都被玻璃罩住，在那上方雕刻着一个六芒星阵，引出一份若有若无的投影。正是这样奢华的情景，远比单存的书籍堆积更让人震撼。
正如伊?诗娜所言，第一层只是记录一些过往里世界的大事迹罢了，对于里世界强者来说，也许有时会用到，但是真正让他们热心的，还是在这之上的楼层。从第二层开始，每一层都记录着相应等阶的能力。
艾并没有在低层次停留，他径直来到第七层。这里记录各职业六阶能力的要诀——当然战士方面的书籍少得可怜，大部分都是关于魔术神秘和圣术奇迹的内容。
这里的书籍严格按照系别进行分门别类，不同的职阶只能阅读各自所修习的职阶书籍。魔术师没有资格去研究圣术、战士也不能去魔术师的所在——就算是双职阶者，也只能选择其一项，这是规矩。每一层都有守卫守护着，负责检查并且引导来访者。艾将自身的身份徽章取出来，由他们记录，然后被带着来到魔术师地盘。
他先是走进第三法的阅读室，找到控制干涉系，然后开始一一浏览。每一个石墩上都有书籍介绍，六芒星上镶嵌有宝石，只要稍微激，上面的书籍投影就可以具现实体，任人翻看。唯一遗憾的是：这里的书籍是不能带走的。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去研究可以增强自身能力的风系魔术，但是第三法关系到妻子丽莲安娜，他无从选择。
如此过了一个沙漏时，他选择性的翻了几本，就没有了多大的兴趣——这里仅仅是大魔术级别的神秘理论，大部分的只是在普勒西莫给他的那些书籍里都已经涵盖。稍微考虑了一下，他取出伊?诗娜送的令牌，走上了第八层。
到了这个级别，就是涉及伪根源层次的神秘了。而有资格到此的，也都是排名七十以上的成员。艾找到第三法的房间进去时，里面已然有了一位读者——四十多岁的魔术师。
艾顿了一下，没有去管这个魔术师，后者也看到了艾，不过显然也和他有着相同的打算。
他静下心来，从起始的石墩开始浏览，专门寻找关于灵体干涉的神秘理论。普勒西莫给他的那些第三法知识虽然古老，但是大部分都是伪根源之下的东西，即使剩下“小部分”也算是数量不菲，可专门针对于解决丽莲安娜身体麻烦的实在太少了。
第八层的书籍琳琅满目，内容高深而且广泛，甚至让艾有些淹没其的迷茫感觉。他不知不觉的沉浸其，几乎忘了时间。
在这属于第十一法所创建的空间没有白天黑夜，照明宝石永远都散着光芒，等艾准备离去的时候，已经到了外面的半夜。这半天的越多，虽然不曾让他获得什么大的领悟，但还是在一些小理论、魔术施展方面进步不少，野路子出身的艾本来最缺乏的就是宽广的知识面。
临走之前，他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魔术师居然还在其。如此专注，就算废寝忘食也难以形容吧？似乎注意到艾的目光，魔术师有些疑惑的抬头，对他微微一笑，随即就再次低下头，注意力集到下方的书籍之。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伊?诗娜果然如约而至，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重新装扮过的艾：“不错，长得很帅嘛，怪不得丽莲安娜那个铁一般的丫头都会为你动心。”
“咳咳…”有些吃不消，艾咳嗽两声正色道：“走吧”
从教堂出来，转入大道，直接朝圣都心那几座宏伟的建筑走去。这一路上的岗哨密布、守卫森严，永不陷落的都城的确是名副其实，神圣骑士团最强大的第一小队负责整个圣庭的安全，艾甚至可以感觉到其有少量的七阶强者。
前面带路的伊?诗娜一一通过重重关卡，穿过一座神殿,来到一个空旷的后花园，出奇的，这里居然没有圣骑士守护。
“好了，你进去吧。教皇陛下就在里面，我在这里等你。”伊?诗娜停在门口，笑着对艾说道。
“是艾阁下来了吗？请进来吧。”听着苍老的声音，艾信步走进花园，看到了所谓的教皇陛下。
身着雪白的牧师袍，没有戴所谓的皇冠，手上也没有什么教皇权杖。
白梳理得很整齐，脸上的皱纹交错在一起，犹如一张老树皮，胡子似乎刚刮过不久。
就是这样罢了，他坐在一张摇椅里面，轻轻晃荡——掌握着这个世界最大权势的教皇，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第二百七十五章大手笔
第二百七十五章大手笔
不是圣术师、也不是代行者，他身上没有任何圣力的痕迹。
花园里开着几朵野生的淡黄色小花，谈不上什么美观；草地也没有修剪过，杂草丛生、参差不齐。两只蝴蝶在这里飞舞着，时而在某处停下来。
这样的情景，和旁边高大恢宏接近圣迹的神殿完全格格不入。
初升的白日光芒从花园的围墙上斜落下来，老人和椅子沐浴其中，拉出一道长影。将圣都的喧闹、繁华隔绝在外，老人闭着眼睛，仿佛是在享受最后的晚年。
“知道吗？每天早上这个时候，我都会一个人坐在这里，迎接主的光辉。”等艾文走到他跟前的时候，老者深吸了一口气，以这样的方式作为开场白。
“嗯。”艾文默然点头。
“欢迎来到圣都，艾文。”教皇终于睁开双眼，盯着艾文的目光炯炯有神，似乎青春重新降临一般，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一变。他从摇椅上站起来，郑重说道：“虽然知道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不过在这里还是请允许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泽伊斯特?海尔?哈里斯布瑞特。”
名为泽伊斯特?海尔，而哈里斯布瑞特则是圣主的姓氏，教皇是唯一同时持有本族姓氏和圣主姓氏的荣耀者。
“您好，教皇陛下。”艾文不卑不亢的稍稍弯腰行了一礼。即使面对教皇，作为强者的他也有着自己的尊严，不可能因为权势而对谁卑躬屈膝。事实上大多数的埋葬机关强者都差不多，所以在教会高层那群人眼中造成了有些尊卑不分、缺少礼仪的印象。这也是埋葬机关远强于神圣骑士团，却远不如神圣骑士团受重视的缘故之一。由教会自己培养出来的嫡系圣骑士组成的神圣骑士团在忠诚方面要放心得多——至少在平日的礼仪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我想，看到我这样没用的老头子，你一定很奇怪吧？”
“…”艾文摇了摇头，虽然的确感到有些奇怪，不过这个时候没有必要无礼的把这种想法表达出来。里世界甚至传言教皇是身为九阶的纯正牧师，现在看来，事实上却只是一个凡人老者罢了。
“呵呵，来到圣都还习惯吗？”老教皇又笑着问了一句：“感觉怎么样？”
“呃…还不错。”艾文随口应和道。教皇就像是聊家常一般问候着，那语气虽然和蔼可亲，但是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如果这个人不是教皇的话他恐怕立刻转身就走。
老人如此寒碜了几句，终于开口说出正事：“艾文，其实这次召你前来，倒没有什么大事。你加入埋葬机关也有两年了，接连为圣庭办了几件大事，甚至主动献出了自己的宝具，这些功绩圣庭都看在眼里。前段时间伊?诗娜阁下推荐你升任埋葬机关的第二代理副署长，你感觉怎么样？”
“什么？”艾文着实被教皇的话震惊到了。埋葬机关有三位掌舵人，一位署长和两位副署长。署长自不用说是伊?诗娜，第一副署长正是排名第六的普德拉格?哈里斯布瑞特，当初在利卡拉帝国之都还一起并肩战斗过，据说平时都是由这位副署长发布指令。而第二副署长目前还处在空缺之中，现在居然提名让他升任这么一个荣耀的职位——虽然他并不认为这有多么荣耀，但也几乎不敢置信。
“不用惊讶，艾文，你配得上这个位置。”教皇笑着说，艾文的表情在他预料之中，让他很是享受。
“嗯，我想想。”镇静下来，艾文开始认真思考。
第二署长，虽然是代理，不过也足够诱惑了。身为署长的伊?诗娜平时极少出面，所以在外界看来第一副署长掌握着整个埋葬机关。就算第二副署长，也是位高权重。
不过自己有些什么他自己清楚，不管是资历、力量、还有忠诚度都远远不足以受印，仅仅在埋葬机关比他更适合的人都是一抓一把。这件事实在是太奇怪了，中间一定有什么猫腻吧？最重要的是，他本身就并不喜欢掌权。
如此打定了主意，不过贸然拒绝自然不行，最好就是想办法推掉。
……
“怎么样？和教皇陛下的见面还愉快吗？”等艾文走出来的时候，伊?诗娜正笑着站在那里迎接：“看来你没有接受我的好意。”
“是的，你的好意太大了，一般人可接受不起。”艾文苦笑道。正是这个伊?诗娜向教皇提议他升任第二副署长，刚才他以自己年龄太小的缘故推掉了那个职位，而教皇也勉强同意了他的理由——才十七岁的他的确还是太小了，进入埋葬机关的存在，哪一位年龄不在四五十以上？
“你太谦虚了，艾文，不用妄自菲薄，你甚至配得上更高的职位。”修女边走边说。已经觐见完教皇，现在正由她带路出去。圣地里守卫森严，出入都需要严格的证明，如果光凭艾文的话，恐怕走不出几步就会被卫士围住。
经过重重检查，两人出神殿的大门走出来，回到正街上，伊?诗娜问道：“现在你要去哪？是回我们总部，还是去街上参观一下？我都可以带路哦。”
“算了吧…”艾文淡然拒绝道：“署长大人日理万机，我也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做。所以就在这里分手好了。”
“那好吧。不过记得别乱跑，我还有事找你。”伊?诗娜说完，正要独自离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吩咐道：“嗯，忘了一件事，你身上似乎还存在着贝兹家的诅咒契约。正好持有第九圣典的诺克斯密?约翰逊正在召回的途中，估计这几天就要回来，到时候也可以顺便将那点小麻烦解决掉。”
“也好，多谢。”他点了点头，挥着手窜入街道的人流中。他的确有些事情要做，倒也不真是见不得人，但总和这个署长在一起的话，无论干什么都有些不方便，还是一个人自在一些。
快中午的时候，艾文才施施然回到总部。这次没有伊?诗娜的陪同麻烦了不少，教堂里打扫房间的那位圣职者满是戒备的检查了他的身份徽章才放他进去。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来到图书楼，毫不犹豫的上到第七层——这里记载着六阶层次的知识。
依旧是跟着守卫来到魔术部分，不过这次他没有选择第三法，而是走进第六法水系这边。整个大厅除了艾文没有别人，他左右观察了一番，然后蹲下来左手一伸，地上随即出现一大捆方正的纸张、以及一桶调好的墨汁。
这就是艾文刚刚在街上大肆采购的东西，他准备来一次大手笔，因为这个缘故，几乎买光了两个商铺的纸张。没错，虽然图书楼的典籍都不允许带走，但是抄阅却没有什么问题，而且这也并不是没人做过。不过人们更多的是选择阅读而已，对于魔术师来说，记忆超群只是平常的资质，而时间有限，抄写显然要麻烦得多。
正是昨晚去图书楼看过之后，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随意选择了一本，他轻轻一按玻璃上六芒星中心的宝石，典籍的投影具现出来。艾文随手一挥，书页翻动，与此同时，地面的纸张也自动铺开，如同有无数双手控制一般，水桶中的墨汁升腾、变成黑雾按照他的心意落到纸张上，一个个和典籍投影上相同的文字、符号分毫不差的形成。
这是驱物术，基本魔术中艾文最擅长的神秘。因为温度分离不具备攻击性的缘故，他经常通过驱物来进行物理搬运、细微操纵，才会有今日的奇效。虽然在大范围中无法与格拉纶那样的变态相比，不过通过心眼的小范围精细控制却几乎无人能及。事实上，这还得多亏文菲儿在他幼年时的教导，怀着对母亲的崇拜，当年的微控水晶早已经被他玩到厌倦的地步。
几乎如同“复印”，再加上适当的温度分离烘烤，随写随干，最后按照页数开始叠加起来，形成书本。如此固定的套路，最初的时候艾文还有些生涩，然后在半个沙漏时之后就已经完全熟练下来。典籍的书页如影子般翻飞，而抄阅的纸张几乎形成舞动的雪片，如此快的速度，得益于他强大的计算能力。
九个沙漏时过后，艾文终于走了出来，紧接着去了风系魔术的大厅…
就这样，他疯狂的进行着“复印”。在这第七层，第六法水系魔术、风系魔术和第三法的控制干涉系魔术，废寝忘食的花了一天半的时间他选择了大部分抄了下来——如此惊人的壮举，持续专注所需要的耐力和魔力都难以想象。
第三天以后，他来到第八层，开始同样的行为。这里所记载的都是伪根源之上的神秘，依旧是从水系开始，所幸的是这里的典籍要远比第七层少，就算全部抄写下来也会轻松得多。
再过了一天之后，他已经完成了七阶风系魔术的抄阅，最后走进控制干涉系。
“呃？居然有人…”艾文愣了一下。正是几天前见到的那位魔术师，这个家伙居然还在这里。不过魔术师都是偏执的人物，为了追寻根源和真理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这点专注对于凡人来说可能谓之疯狂，但对于魔术师来说不算什么。魔术师察觉到了艾文，依旧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真麻烦…”像艾文这样的抄阅行为难免太过于惊世骇俗了一些，即使魔术师也难以办到，前几次没有人在倒不算什么，不过要暴露在别人面前的话可就不太妙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英灵五
第二百七十六章英灵五
驱物术使得出神入化，对于魔术师来说，也就是稍微特殊的资质而已，就算暴露出来，也最多让人惊艳一番，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要在旁人面前“复印”书籍的话，暴露的还有可能是第十一法的空间，那才是真正招人惦记的东西。
仔细考虑完得失，艾文终究还是退出了房间。虽然第三法的七阶魔术知识对他来说或不可缺，但也不必急于一时。他拿着令牌，再次往走了一层——第九层，这也是伊?诗娜借给他这块令牌的最高权限。到了这个高度，已经涉及到八阶甚至有部分九阶的知识，魔术典籍赫然连第八层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艾文索性将第三法三个系别和第六法的四系魔术全部都抄阅了下来。
等他回到第八层的时候，才只过去三个沙漏时而已。重新来到第三法的阅读室，不出所料，疯狂的魔术师还在那里。这次艾文没有退避，即使没办法抄阅，他也打算将这些书籍全部记忆下来。
但是他刚刚走进去的时候，从走廊快步跑过来一个侍卫叫住了他：“艾文阁下，署长大人有令召见，她在九十九号休息厅去等您。”
“哦…”无可奈何的下楼，等艾文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看见一身修女装的伊?诗娜正和一位抱着圣典的黑衣神父站在门口。修女和神父，不管是名称还是衣着色调，还真是搭配。艾文恶趣味的胡思乱想着，口里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番话语：“咳咳…署长大人，抱歉久等了。”
“别废话了…”伊?诗娜毫不客气的说道：“赶紧开门吧…难道大家都要站在门口聊天不成？”
“知道了。”随口应了一句，艾文掏出徽章将卧室门打开。来了这么几天，在这个房间也仅仅呆了一个晚上而已。虽说是自己的休息室，不过他相信伊?诗娜一定也有打开房门的权限，然而她却宁愿等在门口，细微之处足见这位署长的处事之高明。
“这位是诺克斯密?约翰逊，这是艾文，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拘束。”等三人一起走进房间，伊?诗娜立即热情的为两人相互介绍着。
“您好。”名为诺克斯密?约翰逊的神父谦虚的说了一声。
“呃…您好。”看到对方如此姿态，艾文也不好像之前那样随心所欲，毕恭毕敬的回了一礼。他记得这位神父的名字，在埋葬机关中排名甚至在麦伦特?多根之前。
“好了，不用这么客气。”伊?诗娜居中调和了几句，缓和了彼此间的气氛，然后才转头对艾文说道：“想必你也猜到了，艾文，这次我请诺克斯密回来，是专门为了你身上的契约。诺克斯密的第九圣典是专门针对契约的概念武装，待会你不要刻意抵抗，你身为魔术师，应该知道其中的厉害。”
“好吧，我尽量放松。”艾文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神父诺克斯密?约翰逊那一丝不苟的样子，就把嘴里的话重新咽了下去。他站直了身躯，长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对外界的防备之心收敛起来，这样做可以让自己的无意识抗性减弱到最小。事实上，他肯这么做，也是因为温度分离没有承受到对方多少抵抗的缘故，这足以表明眼前的两人对他并没有敌意——这个魔术甚至可以监测潜在的敌意，他相信温度分离更甚于自己的直觉。
三个呼吸后，他开口出声：“我准备好了。”
“好。”神父轻轻颔首，手里捧着的圣典从中翻开，紧接着**在空中浮现，组成锁链将艾文的身躯缠绕其中。
只是半个呼吸的时间，光芒消散，诺克斯?密约翰逊合上了圣典。
“这就完了？”艾文惊诧道。
“当然，只是压制一个小小的契约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以为会有多复杂？”伊?诗娜笑着应道。
“那么，署长阁下，没事的话，我告辞了。”诺克斯密?约翰逊收起圣典抱在腰间，恭敬的对伊?诗娜行了礼，等修女点头同意后才退出房间。不愧是教会的正规神父，中规中矩，和艾文这样野路子般随性的姿态完全是一个档次。
“那…署长阁下，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告辞了。”同样的话从艾文口中说出来，完全变了味道。神父肃穆的辞行语，到艾文这里却变得像是逃兵。
“别急着走，艾文，还有件事情我要和你商量一下。”修女坐在那里，从容不迫的将艾文叫住。
“算起来，你进入咱们埋葬机关都过了两年，已经不是新人了。不过你的引路人到现在都没有明确，当初的确是麦伦特那个小子给你的徽章，可是你决定加入却又是在遇到巴里的时候。照理来说，的确是该由麦伦特和你搭档，可他也有自己的新人要带，而巴里那个人…嗯，因为过往的一些缘故，和你不太合适…”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自己的措辞：“所以这件事情就这么耽搁了下来。其实，我们也早就有所安排，而且那个人和你也非常搭配，可以说是最好的人选，相信你也不会拒绝才对…”
“你想说什么？不会是现在就要给我安排任务吧？我难得清闲了一段时间，可不想这么早就去拼死拼活。”艾文听伊?诗娜长篇大论似乎都在为一件事情作铺垫，那就是他的搭档人选。不过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搭档的话，一个普通的命令下来就行了，何必这么啰嗦？
“当然不会，再说现在也没有多少事情要做。只是提前给你安排好搭档而已…好吧，这是我们埋葬机关的人员基本资料，你的搭档就在上面。”修女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系好的卷轴，递给艾文。
“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艾文嘀咕着拉开系绳。
“没什么，这东西给你也正好让你了解一下咱们自己人的情况，免得以后认错了人自己打起来。毕竟这里面可是有好几个喜欢打架的暴力家伙。”她口气随意的解释着，但是艾文怎么都感觉这不是重点。
展开卷轴，这是一张尺许大小的表格图纸，赫然是记录着埋葬机关成员的基本资料。不过这也太基本了一些吧？艾文下意识的在末尾一扫，上面记录着自己的名字：艾文，生于盖亚四五三二年四月七日，职阶：剑士（魔术师）。
再看看其他的，也都是一到两行字左右，多半都是一个名字加职阶而已，阶位、擅长系别什么都通通没有。而前五位的存在甚至都以空白显示。尽管如此，这份卷轴也称得上弥足珍贵，只是匆匆一扫，艾文就在上面见到了好些个名动盖亚的大人物。
“那个？究竟谁是我的搭档？”仔细看了一遍，艾文实在没有在其中找到什么与自己有什么关联的人物来，事实上，他在盖亚里世界的人际关系几乎为零。到最后，他不由随便猜测道：“难道是这个？排名七十的杰布尔诺?菲尔格里恩？当初在梵因赫因那提德山脉的时候和他打过一架，算来算去，名单里面我所认识的就只有这么一个人了。”
“哦？你居然认识那个小子？这可是一个出人意料的情报呢。菲尔格里恩家族的双剑小子算得上这些年来有数的天才，在去年的时候以二十七岁的年龄进阶了七阶剑之骑士，填补上第七十位的空缺。不过我还不知道你和他有过交集…”
“好吧，我实在是猜不出来。”从伊?诗娜那惊奇的言语中，明显表明并不是这个人物，艾文只能问道：“到底是谁？”
“其实这卷轴的夹层里有个隐藏的魔术阵，需要绿宝石的粉末才能激发。”修女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绿光莹莹的宝石，轻轻一捏，仅凭空手的力量，那宝石就变成粉末摊在手套上。
“故弄玄虚…怎么不早说…”暗自抱怨了一句，艾文才把卷轴递上，让伊?诗娜将宝石粉末洒落在卷轴上。
顷刻间，卷轴上面的字迹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并不是很多，卷轴的中后部分都没有丝毫改变，只是最上方原本的空白之处有了字迹罢了。
正是那前五位的排名之处。居然有幸见识到埋葬机关对内都非常隐秘的排名前五的信息资料，这不得不说算是一种殊荣，就算只是一个名字都已经很了不起了吧？
事实上，那也差不多就是一个名字而已。
第一：空缺。
很正常，连伊?诗娜这样的人物都只能排名第二，不知道还有什么人物可以排名第一，除非是魔法使，不过要让魔法使担任埋葬机关成员，那实在有点…怎么说呢？比死徒更加不可能吧？这么想了一通，艾文继续往下瞄。
第二：伊?诗娜，魔术师？
正是眼前这个女人，不过为什么要在魔术师后面打一个问号？难道只是兼职吗？或者她更多的是超能力？艾文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超能力可以压倒埋葬机关那么多战士、魔术师和圣职者…
再往下，接着是第三。
没有名字和资料，仅仅是一个词语：未完成。
“这个…什么意思，难道还是什么生化兵器不成？真是可怕…难怪埋葬机关在外人眼中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机器…”艾文小声嘀咕了一句。
然后是第四，格拉纶，果然，这位第十祖在埋葬机关是排名第四的人物。
这个倒没有什么，艾文早有猜测，现在不过是成为事实罢了。难道就是它？那么说来，也多半就是了…
虽然对这位第十祖的印象算是不好不坏，但是他讨厌死徒。父亲就是牺牲在死徒手里，所以要和死徒搭档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同僚也不例外。
他正想抬头对伊?诗娜说出自己的反对意见，但是目光过处，瞟到了排名第五的人物。
“怎么回事？”他再仔细看了一眼，确信自己的确没有看错。
第五：丽安娜（丽莲安娜），英灵剑之骑士，未恢复。
第二百七十七章不存者
第二百七十七章不存者
短短的十五个字段，就像充满了魔力一般，艾文情不自禁的怔住了。
这个事实来的是那么的突然，让他难以接受。
“我以为你应该能猜得到的…”看到艾文表情的伊?诗娜抱歉的摊了摊手。
“真是…”艾文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激荡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原来如此…
其实早就应该想到的。或许是关系到自己人的时候有些后知后觉，更或许是自己从来不愿意往这方面想？总之算是够迟钝的。
不管是格拉纶也好、传说之弓巴里也罢，亦或是排名第六的圣锻之剑——普德拉格?哈里斯布瑞特无一不是对少女表现出奇特的善意来。这并不是她那人见人爱的面容，那都是因为她与他们都是自己人的缘故。
当初在北方的时候，仅仅七阶的丽莲安娜就大放异彩。但是现场观看的麦伦特?多根仅仅只是对艾文和艾里森伸出了招揽之手，对表现比艾文更加出色的丽莲安娜却不管不顾，现在看来，这才是正常的吧。也就是那个时候，教会终于得到了丽莲安娜的踪迹。他们派格拉纶跟随着去帮忙消灭自由荆棘，出现得也恰到好处。事实上，按照教会一向狠辣的处事手段，第十祖理应等艾文他们与自由荆棘两伙人拼得两败俱伤之后出现才对，但也因为丽莲安娜，所以才格拉纶才会主动出击，以一己之力消灭了绝大部分的强者。
中间因为斩杀第二十祖，分散之后教会也许失去了少女的行踪，但是到后面利卡拉帝国的一系列事宜，仔细推想，艾文都能感觉到教会对丽莲安娜的保护——格拉纶和圣锻之剑这样的九阶强者哪一次不是在关键时刻出现？
少女的资质可以说是冠绝盖亚，看着她成长的艾文从不怀疑丽莲安娜将会成为盖亚最年轻的九阶强者，毫无疑问教会也明白这一点。
无需言明，伊?诗娜给艾文安排的搭档就是自己的妻子——丽莲安娜。正如她所说，这绝对是最合适的搭配，艾文也想不出有任何可以拒绝的理由。
“那么，能说说关于丽莲安娜的事迹吗？”想明白了一些东西，艾文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卷轴：“虽然埋葬机关成员的信息对自己人都有保密的条例，不过关系到我的妻子，我想应该可以例外吧？”
“当然可以。”一副早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的表情，伊?诗娜当即反问道：“不过你想知道什么？”
“从头到尾。”他以坚定有力的语气重复了一次：“所有的事情。”
不只他自己，丽莲安娜也应该想知道吧？她虽然不曾对艾文说过，但是谁不渴望知道与自己过去有关的事情呢？
“好吧，那就从头说起。”修女找个座位以舒适的姿态坐下来，开始娓娓阐述：“其实也不复杂…”
“在盖亚四四七四年的时候，也就是七十四年前。梵因赫东部的一个叫做‘芙伊村’的村庄发生了一起抑制力的干涉，当初发生干涉的具体原因现在已经无法考证了，反正是阿赖耶派出了英灵。最后的结果——这个名为‘芙伊村’的村庄自此除名，不过抑制力那种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因为无意识而有些发疯的举动也算不上什么，但也就是那次过后，被阿赖耶派出来的丽安娜居然没有被回收…”
“这也是我们第一次知道有丽安娜这么个英灵存在，不过你知道的。英灵本来就没有实体，执行完任务之后都会因为失去抑制力的支持而回归英灵之座，但是丽安娜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抵制了世界修正，而且完好无损的保留了下来…”
“也许是命运吧，当时格拉纶那个丫头正好路过那里，碰到虚弱的丽安娜并且将他捡了回来。不过这个时候丽安娜的状况也不容乐观，格拉纶也只有用圣遗物护住她快要溃散的身体罢了，真正想要解决的话，还是得回到我们总部。它将这件事情上报给我，当时正好我也在中央大陆执行任务，格拉纶它是死徒没办法渡海，所以我只好放弃任务将丽安娜护送到总部来…”
“到最后，我们让藏在森之渊那条火龙出了点血…”
“森之渊？你是说达尔歌恩？”听到这里，艾文忍不住插了一句。当初在森之渊斩杀飞龙王那场战斗的具体情境还历历在目。
“对，就是那条龙。怎么？你们见过？”伊?诗娜略有些疑惑的样子，随即眼睛一亮，饶有深意的说：“呵呵，也对，我差点忘了呢，几年前你们杀了它**产生的野种。”
“咳咳，继续说。”艾文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当时他可杀掉了不少的教会成员，其中还有一位叫什么“圣光神父”的家伙，很明显这些旧账伊?诗娜都应该知道的。
“用达尔歌恩的龙血浸过之后，丽安娜终于制止了身体溃散，可以用外物供给魔力来弥补消耗。她就此安定了下来，然后就成了我们埋葬机关的第五位战士…”
“哦…”仔细确认着伊?诗娜的每一句话，艾文若有所思。
“呵呵，讲了这么多。其实有件事情忘了说呢，或许也算是一件趣事吧…”修女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记得当初丽安娜的概念武装全身都是雪白，但是因为浸泡了龙血，所以转变成后来的红色。而龙血和她本身融合之后，身体溃散的本能被抑制住了，但是连带她平时的战士气息也被掩盖了下来。如果不认识的话，恐怕还以为她只是普通人呢…”
“这样啊…”艾文点了点头。丽莲安娜的气息隐藏能力远胜于擅长遮断气息的刺客，就算整个盖亚也无人可以比拟，当初第一次看到她发威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条，原来是这个缘故。
“其实要让普通的英灵保存下来也很简单，只要有个足以支撑魔力的契约人就可以，这在过去也不是没有做过。”这个时候，伊?诗娜意有所指的瞥了艾文一眼：“就像第九魔法使那个家伙一样，依靠着你们贝兹家族的大地灵脉为根基，然后用后代的血脉提供魔力支撑，就可以长时间的滞留于世…”
“…”艾文本来想问她为什么没有用这样的方法来维持所谓的英灵丽安娜，但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开口，他知道伊?诗娜一定会说出来。修女的那句“普通的英灵”表明后面一定有什么缘故，果然，只是停顿了片刻之后，伊?诗娜就说出了其中的缘由。
“但是丽安娜她却不同，普通的契约阵对她无效，我们使用过大量第三法下降灵系的魔术契约，但是这些契约无一例外的都对她失效了。最奇怪的是，她对其他的魔法系、甚至第三法的控制干涉系和暗示系都没有那么强的抵抗作用，但是偏偏对可以契约英灵的降灵系完全免疫。其实那也不是什么抵抗效果，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毫无反应，就像是低阶魔术遇到了高阶魔术一样，仿佛她本身就是第三法降灵魔法的化生。”
说到这里，伊诗娜停了一会，似乎自己也在回想这个稀奇古怪的缘由。事实上艾文也为之感到好奇，这个世界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不管什么超能力也好、魔术、圣术还是其他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都会有其中的本质，归根结底都在根源之中。英灵丽安娜可以抵抗第三法降灵系，这倒是出乎了艾文的预料。
“像丽安娜这样的存在，我们也是很好奇的。”等艾文的注意力回转，伊?诗娜才继续补充道：“你我都是魔术师，英灵的来源大家都知道，我想也不必多说。”
“嗯。”艾文点了点头。
这应该算是里世界的常识了，英灵是英雄之灵的简称，是英雄们逝去后的灵体。只要是众所周知的英雄，都会被世人所铭记，当他（她）去世之后，灵体就会被这些类似于信仰的愿力所保存下来，塑造成实体，相当于另外一类生命。
但是英灵毕竟是已经死去的存在，不可能长居人间干涉世界，所以就有了英灵殿、英灵王座这种和世界相隔绝的东西。不过英灵都会受到抑制力的管制，这个世界有盖亚和阿赖耶两个相对立的抑制力。而当碰到一些与抑制力相违背的事情发生时，抑制力本身就会将英灵派遣出来将之消灭。碰巧有时候两方同时派出英灵时，就会发生英灵之间的大战。当然，合作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比如第八魔法使就是被两方的英灵共同消灭的。
而被派遣的英灵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都被抑制力所约束着，无法发挥自己的思想，就像是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这也是英灵的悲哀之处。可是按照伊?诗娜的说法，英灵丽安娜明显不是那样被约束的存在。艾文不禁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还从伊?诗娜的话里听出了另外的一些东西。
那就是：“你我都是魔术师”——伊?诗娜自己承认自己是魔术师。
不过伊?诗娜却不知道艾文此刻的所想，她继续阐述道：“像丽安娜剑技特点这么鲜明的女战士，放到哪里都是赫赫有名，而且她的战力也足以凌驾于大部分剑士英灵之上。但是我们翻阅了大量的远古典籍，追溯到上古众神战争时代甚至是人类历史记载的最极端，都没有发现有过丽安娜这么一个英雄存在。”
最后，她做出结论：“所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或者说，她并不在过去。”
第二百七十八章死循环
“当然，这只是推论而已。”伊?诗娜接着说道：“事实上还有一点，才是我们最终确定的原因。”
“什么意思？”艾不解的问道。
“一般来说，英灵都有着自己的真名，知晓自己过去的事迹，记忆深刻。”伊?诗娜解释道：“但这只是针对一般而已，在这其，有着极少的概率出现例外。不过这个事实的确很少被人知道，就连我们圣庭里藏书的记载里都只有寥寥数语而已。”
“虽然在里世界绝大多数人的意识，来自于未来的英灵的确是难以接受的事实，但是他们的确存在。因为英灵出现的几率本来就少得可怜，而来自于未来的英灵更是千年都难得一闻，所以就成了大家都不知道的误区，甚至绝大部分人都没有想到过。而在我们的记载里，早在盖亚史前众神战争结束后不久，也就是盖亚新历之前的两千四百年左右，圣庭曾经观测并且近距离接触过一名英灵，而根据记录，到了盖亚新历七百年的时候，事隔三千一百年之久，我们却现这位英灵的原型，并且做出轰动盖亚的事迹。屠龙勇者哈威尔，你应该听说过吧？”
“嗯。”艾点头表示知道。盖亚屠龙英雄就那么几个，哈威尔、范米尔、波罗勒斯。这些人每一个都是鼎鼎有名的大英雄，不是那种不三不四淹没在历史的小英灵可以比拟的，就算放到现在也少有人能够抗衡。
“而在我们的记载里，当初见到哈威尔英灵的时候，他遗失了所有的记忆，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当然，我们根据其他的几个例子最终得出了结论：来自未来的英灵都会受到世界的修正，为了避免过度干涉世界而将记忆剥除掉，这应该是最基本的规则。而丽安娜，我当初见到她的时候，也已经缺失了过往的记忆，只剩下了战斗和交流的本能。”
“哦？”艾听着伊?诗娜的推论，没有立即表态。事实上他的心理波动也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因为修女的言论和他的推断不谋而合。最早听到“英灵安娜”这个词，那是在北方遇到第二十祖的时候，当时杰森诺?死云直接说出了这个称呼。
后来艾就一直在尽力打探关于“英灵安娜”的信息，可是正如伊?诗娜说的那样，他根本找不到关于丽莲安娜的任何情报。或许真如她所说的，少女本来就是未来的英灵？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问题可不是一般的大条。
因为这有两种可能——丽莲安娜和英灵安娜本来没什么相干，一切都是因为巧合而聚合在一起。这个世界千奇百怪，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生，即使两人容貌相似点也不是什么大事，或许因为彼此之间相性相合吧，所以彼此的灵体吸引并且存在于同一个身体里面…
真要是这样的话，也说得通，而且那也是艾所希冀的。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就连艾自己也抱着怀疑的态度。
如果是另外一个可能…
艾极力想要甩开这个念头，但是越这么想，那感觉越是挥散不去…
而这个时候，出惊人之语的伊?诗娜却并没有停止言，她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会，仔细盯着艾的表情变化，似乎想从看出一些什么端倪来。不过这次她失望了，艾虽然谈不上毫无破绽，但表面功夫却做得极好。
“其实，丽安娜和丽莲安娜小姐是不是同一个人，在我们圣庭也早就争论过无数次。因为这样的事情历史上从来都没有生过，而且间有着极大的悖论存在。不过你我知道的，世界的变化一切都有其本质，存在就必然有理由。我想丽安娜与丽莲安娜小姐之间既然可以产生这种前所未有的关联，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如是分析道：“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大可能，但是我个人更加趋向于丽安娜就是丽莲安娜。毕竟怎么说呢…她们实在是太像了…一年半前，我得到下面传过来关于丽莲安娜小姐的幻象术的时候，真的大吃了一惊，因为我根本看不出她和丽安娜有什么实质的区别。直到几天前我去到你家见到她真人的时候，更加确定了我的推断——丽莲安娜小姐穿着家居白袍的样子几乎与当初我第一次见到白色概念武装的丽安娜一模一样…”
伊?诗娜说这句话的时候，宛如失神一般抬头望着屋顶，似乎沉入到了某种回忆当。那脸上的表情栩栩如生，艾忍不住别过头不去看她。尽管这看起来有些无礼，但是他所见到的只是什么都没有的空洞，那张脸只是一张面具而已，如果伊?诗娜板着面孔的话那还好受一些，现在那副表情与他所见到的真实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或许这就是眼睛的坏处吧，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看到了真实的同时，也同样要承受视觉的回馈效果。
等修女终于回神的时候，他也没有插话，只是冲她点了点头，等待着她的继续言。事实上，在伊?诗娜这样不知道活了多久的怪物面前，他脑袋里所有的那些魔术理论和经验根本就不值一提，拿出来卖弄的话只会徒惹笑话。
“丽安娜她一直都是我们的隐藏力量，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基本上都暂居在这里，连出城都很少，认识她的人也只有少数到过我们总部的成员。间偶尔去央大6办过几次大事，但也都声名不显，隐藏得极好。一直到十九年前，我们现她莫名其妙就不见了。而后来我们知道丽莲安娜小姐的存在之后，而她的年龄也正好十九岁。我们都不知道间生了什么事情，在圣都定居的丽安娜怎么会与一海之隔的丽莲安娜产生关联，这也是我们都为之疑惑的地方…”娜说出了自己的疑虑，也停止了分析。
“还有吗？”艾问道。他算是认同了伊?诗娜的观点。
“还有什么？”修女微微一愣，反问道：“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
“这？只要是个魔术师都可以看出其的悖论了吧？”伊?诗娜盯着艾，对他的无动于衷感到意外，她一言一语的分析道：“一个人不能同时出现在一个时间点上，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实。而根据魔术界数千年的谣传，梅林那个老头子就是在未来里因为过度干涉时间，所以两个梅林重复出现在同一时间点而死掉了一个。当然，虽然不知道流传了这么多年的言论是否真实可靠，但是关于这个修正的理论却是无误的。英灵虽然已经抛弃了人类的身份，但是归根结底来说和原本的自身都是同一个人，如果丽安娜和丽莲安娜的确是一个人的话，那对于盖亚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是啊，不可能。”艾顺着她的话点头。现在安娜的身体里边同时存在着丽莲安娜和丽安娜的灵体，按照那个规律来说，的确是不可能。事实上，他也希望她们不是一个人，如果丽莲安娜成就英灵的话，她将面对很多艾所不想生的事情——但凡成为英灵者，多半都是有着被世人赞颂、足以流传千古的功绩。世人也只是看到这些，但是却看不到那些功绩后面所附带的东西：苦难、惊险、杀戮、伤害、悲哀等等。那灿烂的事迹后面所掩盖的牺牲，才是英雄们最大的悲哀。
“还有!”伊?诗娜接着说道：“如果丽安娜就是丽莲安娜小姐的英灵，那么现在事实就变成了由英灵回到过去干涉了本体，本体因此才具有英灵的资格…这个已经是世界最大的不可能之一了。就算擅长时间干涉的梅林也做不到这一点。”
“嗯，的确如此。”艾不痛不痒的应了一句。是的，如果两人就是一个人的话，英灵干涉本体，这样就是不可能的循环。按照第五法来说，就是因果死循环，假若这件事情生，那么整个世界都可能会被这么一个小小的循环所干涉，时间会断在这循环里形成无限的轮回，直到世界毁灭或者是有人来打破它——不过那实在是难以办到，不知道第五魔法使行不行。
“我说了这么多，那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伊?诗娜看艾这副与我无关的表情有些来气。
“哈？”听到这句话，艾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精神抖擞：“想法，那当然有。不得不说署长大人分析得的确很有道理，让我这样的菜鸟魔术师大开眼界。可是…不管丽莲安娜她和英灵安娜有什么关联，现在她只是丽莲安娜而不是英灵安娜，所以我想不通为什么她还要接受圣庭的调遣？”
“哦…这我倒是忽略了征询她本人的意见。很抱歉，这算是我的一个失误。”她做了一个歉意的姿态，看起来诚意十足，不过随后的话却与这表情完全相反。
她说：“虽然如此，不过我还是没有打算更改。当然这其有两个理由…”
“第一嘛：我们圣庭在丽安娜身上付出了不少，消耗了两个堪比宝具的圣遗物，甚至还帮她找到了龙血，到现在都远远没有收回成本，所以要圣庭放弃这是不可能的。虽然听起来可能难以接受，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所谓父债子偿，丽安娜的力量转换到丽莲安娜身上，所以丽莲安娜小姐也应该将她过往的义务也承担起来。”
“至于第二，我想就算现在去征询丽莲安娜小姐的意见，也会得到满意的答复。因为你就是埋葬机关的成员，如果提议让她加入并且和你搭档的话，她应该会很欣喜吧？何况你们两夫妻本来就没有分开过，加不加入她都会和你并肩战斗，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区别。与其如此，还不如挂个头衔，你说是吧？”
第二百七十九章风将吟
这才是真正的埋葬机关署长——伊?诗娜。之前虽然对谁都和和气气，而且做起事来也没有什么架子，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那种很好相处的类型，刚才那一番话听起来似乎是商量的语气，甚至最后还用了一句很照顾的问候，但是那隐约却软带硬，有着不容更改的意志，远远比直接肯定更有力得多。
“…果然，这些当大人物的家伙，没有一个简单的。”艾看着一身白色修女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修女，默然无语。
埋葬机关里强者云集，她一个女人能够以一己之力压制住这么多的强者两百多年，紧靠单存的力量或者拉拢手段是行不通的。平常交流的时候平易近人而且通情达理，但是在某些关键时刻却又表现出自己的威严来，再加上自身的神秘，这就是短短相处几天他所见识到伊?诗娜的厉害之处，而且这或许还只是冰山一角罢了。难怪，格拉纶那样桀骜不驯的死徒之祖都心甘情愿的为她卖命。
不过那也仅仅如此罢了，要论权术，他什么样的家伙没有见过，如果说就这么容易折服的话，那也不是他艾了。虽然知道伊?诗娜说的都是事实，但那也的确有些难以接受。
看到艾的表情，精于人际交流的伊?诗娜如何不知道他的想法，她舒了一口气，语气变得缓和自然：“其实丽莲安娜加入我们埋葬机关还是有好处的。毕竟是几十年的老人了，在整个埋葬机关里，除了我以外，她也算得上是元老的元老，圣庭也是念旧情的，在她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之前，我们都不会让你们随意的参加战斗，上次在利卡拉帝国只是因为你们意外的牵涉其，绝对不会有下一次，所以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她继续循循善诱：“排名前五除了我之外，不接受其他任何人的调遣。当然，艾你也一样，虽然你执意于那个九十九的排位，但毕竟是提名的第二副署长，除了我亲至之外，其他部门的号令都可以无视掉，即使那些所谓的高层也不例外。”
“当然，这些都只是义务而已，我们可不是东大6那些饿死人不给饭吃的奴隶庄主，只要进了埋葬机关的都是咱们自己人。情报、信息什么的自然是不在话下，只要不是需要顶级权限的机密都圣庭都可以无偿提供，表现突出的甚至可以掌管圣遗物和宝具。当然其他的想必你也体验了一些，比如图书楼，那也是咱们的福利之一。算起来，在圣庭里我们埋葬机关也属于高层部门，到了外地，即使最低级的成员权限都足以调动任何一个行省。至于生活方面的金币宝石什么的，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对了，丽安娜失踪的这十九年时间里，她的定居处我们都没有动过，你要不要去看看？”
“也好。”艾应道。并不是被伊?诗娜的长篇大论说动，他只是暂时接受了这个事实而已。也许回家的时候需要和丽莲安娜商量一下，如果她不同意的话，即使顶撞这位深不可测的署长也在所不惜，不过正如伊?诗娜所说的，少女恐怕欣然接受的几率更大。
伊?诗娜站起来，带着艾绕着大楼七拐八拐走了一圈，最终来到一道门前，没有编号。
“丽安娜的房间？”艾仔细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道门的确是处在极其隐蔽的地段，而且就视觉来说，也是几个入口的盲点。不过这也很正常，排名前五的人物都是教会竭力隐藏的对象，自然不可能将房间设置在大庭广众之下任人查探。
修女的手套再次伸出来，在旁边的石壁上轻轻一按，房门应声而开。
只是一个单间，简单的方桌、几张椅子、一张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唯一比较醒目的就是顶上那颗照明宝石吧？房间里清新自然，倒不像是有近二十年没人居住的样子，看来时常有人打扫。
“这就是英灵安娜的定居点？”难以置信，实在是简朴到了极点，甚至到了简陋的地步。
“那倒不是，这只是她偶尔的所在罢了，没有必要的话，任何人都不会愿意几十年呆在这个被魔法开辟出来的空间里。”伊?诗娜摇了摇头，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戴着手套的手在墙壁和桌椅上抚过，信口解释道：“在圣都的郊区里，还有丽安娜的一栋小庄园，在过去的五十年里，她大部分时间都独居在那里。嗯，她是个孤独的人，没有什么朋友，以前唯一的搭档就是格拉纶。”
说到此处，伊?诗娜转头望着艾：“要我现在带就你去看吗？”
“不用了。”他摇头拒绝：“等以后再说吧，到时候让丽莲安娜来看看。这可是圣都呢，毕竟我们几个乡下人进一次城不容易，有机会也要让我妻子见识一下。”
“好吧。”听着艾的胡言乱语，伊?诗娜点了点头：“该说的都说完了，也是该我离开的时候了。只要不做什么离谱的事情，这里你想住多久都行。现在整个阿尔兰大6都很平和，我想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任务，所以我可以保证你最少有两年以上的修养时间。平时你也可以经常过来看看，有事的话可以找看守教堂的里斯神父传话给我，他是我们埋葬机关的看守人，值得信任。”
如此概述般交代完毕，她将双手都缩回袖子，低头抱手，恢复成一个正规修女的姿态走出了房间。
到门口的时候，她突兀的回转，意味深长的说道：“有可能的话，希望你抓紧这不多的时间。你去过央大6的北方，碰到过二十七祖，近距离接触过一些秘辛，所以也该知道世界的变化。也许，这几年的动荡只是前奏而已，上次战争才过去一年，二十七祖里的元老们已经蠢蠢欲动，就算有些魔法使都开始不甘寂寞起来。我不知道将来会生什么，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最好还是尽量努力吧，虽然被称之为最可能达到第十二法的魔术师，但接近和成为是有区别的，魔术师终究还是魔术师，不是魔法使。历史上号称可能达到魔法的人物不少，但魔法使至今也只有十一位…”
她一言一语的说完，没有再理睬艾的反应，径自离去。
艾并没有在丽安娜的房间里呆多久，这里布置得太过于简单，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端倪来。走出房间的时候，他的心情已经彻底平静下来，没有伊?诗娜在旁边，才有心思去仔细分析刚才所得到的大量信息。最后那一番有些莫名其妙的话暂且不管，他最关心的还是他的妻子。
英灵安娜——丽莲安娜。间的关联就算身为丈夫的他也无法理解。埋葬机关排名第五剑之骑士是他的妻子，想到这样的身份，心里居然有些自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时候得到安娜青眯的？他也说不出来。或许是那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抑或是共同战斗的默契，又或者是里丽莲安娜的潜移默化？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值得感慨。至于英灵安娜的过去，该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那并不重要，最主要的是要解决现在的问题。
“来了这么多天，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估计安娜和伊妮德那丫头会想我了吧？”他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大楼，那里是图书楼，还剩下最后的一点东西需要完成。
……
等艾回到皮亚诺村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其将图书楼八层第三法魔术全部记忆下来花了他整整一天，他实在是很佩服那个魔术师，孜孜不倦的精神无人能及。不过想想也觉得正常，加入教会的魔术师大都被同类的魔术师们所看不起，而大多数都是在野魔术师或者被协会通缉的对象。就像艾一样，这类人对魔术师的知识都比较匮乏，见到如此多的藏书必然为之疯狂。
夕阳落下余辉，两边的山峰染上一层淡霞。
远在山脚下面，就看到了在山顶处遥望的丽莲安娜。白色的衣裙在微风轻轻荡漾，金色长轻挽成髻，耳垂旁的刘海飘落至衣领，十九岁的少女日趋成熟，她已经从少女向一个妻子转变。
“艾…”看到艾回来的少女面带着惊喜奔跑下山，远远就呼喊着，那感觉就像重逢的恋人，似乎要奔跑着相拥。但是等两人接近之后，丽莲安娜却又停了下来，隔了几步之远，她淡淡的笑着，亭亭而立：“你回来了？”
“嗯，耽搁了几天，抱歉，让你久等了。”他望着少女精致的脸庞，同样笑着迎上去，揽住纤腰。少女有些忸怩的躲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跑开，被白日晒红的脸蛋低垂着：“不要这样，山下有人看着呢…”
两人相互依偎着走回石堡，菲丽丝一号在头顶盘旋着，出清鸣。
“安娜，这次去圣都，我碰到了一些事情。”
“嗯。”丽莲安娜温柔的应了一声，看到艾取出一块金牌，表情转为惊讶：“这是？埋葬机关的令牌？”
“是的。”艾犹豫了一下，将令牌递给少女。
“我看看，排名五呢。”早在梵因赫北方的时候，丽莲安娜就见过类似的东西，艾的那块牌子她也没少把玩过，前段时间也看到伊?诗娜显示过排名第二的徽章。但是如此高排位的徽章落到手，还是感到有点吃惊，她抬起头来，望着艾：“这是…给我的吗？”
“不…应该说是这是伊?诗娜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不过在那之前，还需要询问你的意见。如果不喜欢的话，完全可以退货。其实，我也不太希望你掌握这个东西。”
“这样吗？其实我很喜欢呢。”少女欣喜的将徽章抓在手，翻来覆去的欣赏着，然后显耀般的在艾面前晃了晃：“我可是五号，比艾的九十九要靠前得多，所以从今以后艾要听我的话才行…”
“好…好…”艾笑着应答，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果然如伊?诗娜所言一般，丽莲安娜毫不犹豫的接受了下来。他转过话题问道：“伊妮德那丫头呢？这几天还好吗？我不在的时候她没哭吧？”
“呵呵，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经过艾这么一打岔，少女的注意力才从金牌上转移过来：“上次的事情过后，那个丫头好像有了不小的进步，她最近在忙着沟通大源，一天到晚都呆在实验室里，经常连饭都忘了吃呢。”
“……”
终究还是没有急着告诉丽莲安娜的那些过去，晚餐、沐浴过后，早早的熄灭了蜡烛。躺在床上，左右是丽莲安娜和伊妮德，艾思绪繁杂。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只手在他身上一左一右的摸索着。
“艾…”随后，耳边传来足以令他立刻狂的低声诱惑：“我想帮你生个孩子…”
……
夜静下来，偶尔回荡着低语轻吟
第二百八十章拥夜语
第二百八十章拥夜语
半夜以后，艾文小心翼翼的从丽莲安娜的脖颈下抽出手臂，起床穿好衣着，独自来到外面的小院子中，趁着夜色开始一个人锻炼。
这是他这一年来所养成的习惯。不管战士、魔术师也好，死徒也好都不是可以永不停歇的机器，他们都需要休息来恢复状态，但是艾文却完全摒弃了这一规律，这也是他如此年纪却强大的根本原因之一。因为他相对于别人来说，几乎多了一半修炼的时间。
事实上，艾文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睡过一次觉，从降临这个世界以来，他总共只沉眠过两次，第一次是当初屠龙之战，第二次是在海之王的战斗之后，两次都是因为筋疲力尽的战斗导致重伤才沉睡。如果是在平时的话，就算想要睡着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识海中蓬勃的精神力让他时刻保持清醒，纷沓而至的战斗和危机让艾文将别人休息的时间都列入了战斗锻炼之中。当然，在结婚之后为了陪丽莲安娜和伊妮德，他的这种疯狂有所收敛，但是身上还背负着未来的战斗，艾文依旧不敢有所松懈。特别是临行前伊?诗娜那一番饶有深意的话语，让他骤然感觉时间紧迫。
正如修女所言的，这个世界的确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停歇了数百年再次开始的退魔战争已经让人无暇震惊，而强大了万年的佣兵公会一朝俱灭更是使人难以置信。在这之后，还会发生什么呢？他无法预料。虽然暂时定居在这里看起来像是安居乐业的样子，但是他们谁都不知道将来会面对什么事情，在这荒诞不经的里世界，只有足够的强大才能确保自身安然无恙。所以伊妮德才会对魔术进阶那么在意，而就算一向闲散的丽莲安娜也在找寻增强自身的方法。
而艾文自己，在这安逸的一年中也有着不菲的进步。照理来说，到了艾文现在这个层次，想要有所进境已经很难了，但是他却像毫无阻碍般的，失去了阶位的同时，也免除了阶位的限制，似乎与盖亚的力量体系有些格格不入。当然，他的温度掌控几乎已经达到了入微的极致，现在所努力提升的只是温度的上下限而已，这也是从魔术诞生一开始艾文就致力于努力的长远目标。而真正大幅度进步，还是来自于身体的强化，仿佛永无止境，强化这个低价魔术对身体的增强几乎没有界限。而在打通五十条回路、身体和灵体合一之后，强化的效果更是惊人，这一年来他的力量和对身体控制都在稳步攀升，在剑技上的进步就连丽莲安娜都看得出来，唯一可惜的是他有着天生的缺陷——宝具。“不幸者的诅咒”还在教会的借用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回来。而仅仅这一柄宝具都还是不够，因为他使用的是双剑技。
春日的夜风带着些微寒，他站在小院的中间，周围的空气开始有序的混乱，雾气升腾，这是每日必行的魔术锻炼。
头顶的红月已经偏离了一个角度，但是艾文却已然闭上了眼睛，依靠着心眼观测着温度的变化。意念所至之处，温度都随心所欲的为之改变，他完全沉浸其中，分析着里面最本质的奥秘。这个在当初懵懵懂懂之时所发明出来的魔术，一直以来艾文都只是懂得利用或者加以改进而已，直到最近他才开始解析最核心的神秘，这样做虽然在魔术威力上并没有多少大的改变，但是身为魔术师的他却有了质的变化，看待事物的方式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同。或者，这才是真正传统意义上的魔术师。
“吱呀…”门扉轻响，皎丽的身影走出卧室，悄无声息间来到院子，借着月光找靠墙的一张石凳左下，静静地凝视着院子中间的艾文。
“安娜，吵醒你了？”片刻之后，艾文才似乎从魔术的沉醉中回神。他回头转身，身着睡衣的丽莲安娜坐在那角落里，温柔而恬静。
“没有啊，其实我根本没睡着呢。”少女笑了笑，粉白的脸蛋荡漾着微红：“我可不是伊妮德那个丫头…只是稍微…嗯，不说这个了。”
她的话说了一半就意识到有些羞人，虽然已经结婚了一年，但是彼此都相敬如宾，稍微有些露骨的话她还是说不出来。丽莲安娜轻轻扯了扯自己的睡袍，借此掩饰自己的局促不安，稍微顿了一个呼吸，她才重新抬起头来：“艾文，你有事对我说吧？”
“嗯？”
“即使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但我能感觉得到艾文自从回来之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犹豫了一下，丽莲安娜接着说：“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大家一起分担吧，艾文，我们是一家人，你不能将所有的事情扛在自己身上。”
“呃…”艾文想不到少女居然会说出如此温暖的话来，他走到丽莲安娜面前，将少女拉起来坐到自己怀里。
热度隔着单薄的睡衣传递，少女有些凌乱的长发洒在艾文的脸上，淡淡的清香令人沉醉。丽莲安娜轻轻扭动了一下，但这并不是挣扎，只是为了找寻更舒适的姿势，她整个人都缩到艾文怀里，将头后仰搁在他肩膀上。
“或许这就是我喜欢艾文的原因吧，这个样子的艾文的确很让人有安全感。当年无知的时候还不太能理解，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做了不少让艾文厌恶的事情呢。不过艾文总是那么宽宏大量，所以我就被艾文迷上了。”她喃喃的说：“不过虽然这样很帅气，可是对我和伊妮德都不公平，因为我们也希望能够有帮助艾文的一天呢尤其是伊妮德，她的努力你也应该看得到吧？”
“呃…安娜…”艾文双手揽着少女的纤腰，静静的听着她的感叹，良久才说出一句：“能够有你们，我真的太幸福了。”
“少来了，当初都是年幼无知才上了你的当。”丽莲安娜微笑着反驳，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们也同样很快乐，这样和艾文在一起的生活，永远都不会厌倦…”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彻底的放松身体，享受这难得的静谧而温馨
仰望着星空，过了许久，丽莲安娜似乎才醒悟过来：“说了这么多，被你转移了话题呢…”
“嗯，本来就想告诉你的…”艾文笑了笑，然后开始娓娓阐述他知道的事实：“其实这次去圣都，我得到了一些关于安娜你的信息，更准确的说，是关于英灵安娜…”
丽莲安娜知道自己身体里有位英灵安娜，这是当初在北方之行的路上她自己察觉并询问了艾文经过印证、再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才得到的事实，不过这算是两人之间的秘密吧，就连伊妮德都对此一无所知。少女也很好奇这位英灵安娜的来历，静静的听艾文说完，她才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是说，这位英灵安娜有可能就是我？”
“虽然理论上来说的确不可能，但是从各种迹象上来看，却不能不怀疑有这样的事实存在。”艾文解释道：“当然，这并不是确定，英灵属于第三法的范畴，而因果属于第五法，这两种魔法我只是对第三法有点入门，第五法我是一窍不通，这两种产物所扭曲的现象我也无法理解。”
“呃…其实艾文所说的这些我也不是很懂啦…”少女对她自己的情况似乎并不怎么关心，反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的声音如幽幽低鸣：“我倒是无所谓，艾文你如果有什么想法、怎么办都可以，我会配合你的。”
“安娜，为什么这么相信我？”艾文微微一愣。
“因为你不会害我啊…”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出来，但是丽莲安娜随即找到了一些兴趣：“其实我很好奇呢，艾文你是不是喜欢她？”
“呃…”被丽莲安娜猜中事实的艾文哑口无言，他不得不承认女人在这方面的直觉强得可怕。从第一眼看到英灵安娜的时候，他就被那神秘感觉所吸引。那是一种没有看到就可以感觉到的心灵震撼，就算现在丽莲安娜和他也无法达到那种奇怪的共鸣。他和丽莲安娜偶尔可以短暂的心有灵犀，但是英灵安娜就恍如自身的一部分般，当她出现的时候，即使不依靠感应和视觉，都可以通过那种直觉知道她的到来，而且从不错误。
“呵呵，我开玩笑的…”少女低低的笑声在风中消散，虽然如此，但是她的笑容却淡了下来：“不过就算喜欢我也不会吃醋的啦，你不是说她就是我自己吗？”
“关键是她根本不会再出现，属于没有竞争力的对手…”这是丽莲安娜没有说出来的想法，她知道英灵安娜现世是因为她的梦游症，而她的梦游症已经两年没有发作了。所谓的英灵安娜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对抗第二十祖的时候，那次是由少女主动引发的灵体人格。而从那之后，少女隐隐约约发生了很多细微之处的改变，比如一些梦游时的记忆、还有一些处事的态度等等。当听到英灵安娜这样的称呼时，似乎有一种在谈论她自己的异样感觉。
“也许艾文的猜测得没错，我就是那个英灵安娜吧？”她心里如是想道。
(抱歉，出差回来，让大家久等了，今天开始恢复更新，另外：这本书已经开始进入**阶段，距离结局也就只有两卷而已，所以大家不必担心完本的问题。)
第二百八十一章女学徒
第二百八十一章女学徒
二月过半，由春转夏的季风变得温暖，带着暑气的炎热逐渐降临。
当然，这些对艾他们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就像伊?诗娜所承认的那样，他们将有很长一段悠闲的时光，没有人再来打扰他们。
生活平淡带着甜蜜，艾一如既往的锻炼着自己，伊妮德在上一次的变故因祸得福完成了感应大源的转变，这段时间她的魔术水平正突飞猛进着，虽然缺乏导师的指导，但是有艾从埋葬机关总部带回来大量的水系魔术典籍，平时再和他一起相互研讨的话，至少在十年之内她都有进步的方向。
只有丽莲安娜，她的确是最闲的一位，每天除了准备一日三餐和与艾对练一会之外，只有依靠虐待“菲丽丝一号”来打时间，“菲丽丝二号”因为完全没有灵性无法听懂少女的指挥，在白养了一段时间之后，少女只能无奈的放了那只“傻鸟”。这样的结果就是菲丽丝一号不得不将二号的那份虐待承受过来，但是它的生命坚强得实在令人惊叹，而且似乎很有乐在其的样子，不像那位啄断绳索逃走的前任，它一点也没有飞走的迹象。
如此互不干涉却又时而互补着，三人之间永远都没有腻味的感觉。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些不平常的东西就逐渐的浮现出来。
这倒不是感情上的危机，相处这一年多以来，她们都抛弃了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在令一个方向来说，曾经互为恋人的她们也还隐藏着当年的一些感情。
现在的丽莲安娜和伊妮德两人可以用亲如姐妹来形容，尽管如此，但是实际上暗地里却都在悄悄较劲，她们都想比对方先为艾生个孩子。但是结婚一年多来，两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她们稍稍有点着急。艾怎么可能不知道两人的心思，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不得不说这种孩子气的比较让艾感到有些好笑，不过这也只是无聊生趣般的小打小闹罢了，连矛盾都算不上，他没有必要去主动调解。最重要的是：丽莲安娜和伊妮德怀不上孩子，“罪大恶极”的还是他自己。
“才一年而已，不用这么急…”有些时候，艾想对两个女孩这么说，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无法出口。才结婚一年就想要孩子，没有必要这么快。况且不管是伊妮德还是丽莲安娜都还二十岁不到，现在生孩子也还太年轻了些。事实上，他也不想打击两个女孩的积极性，享尽艳福的他巴不得就这样将错就错。
时间就在这规律的每一天渡过，夏季开始转秋，然后就是冬季。
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已经是八月末了。而这几天时间里，丽莲安娜却有些无精打采。晚餐的时候，少女有些忧心忡忡的对艾说：“艾，菲丽丝一号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
她每天将菲丽丝一号“虐待”完毕之后，都会将它放出去一段时间，以往的话，在晚餐之前就会飞回到少女给它专门编织的小窝里歇息，不过这两天艾的确没有再见到那只老鹰出现了。
“安娜，你没有必要担心，那只老鹰这么聪明，说不定现在正在哪里公鹰的窝里呆着呢…”一旁的伊妮德半开玩笑半安慰的说。
“知道了，明天，呃，今晚…”看着少女希冀的表情，艾不由得改口道：“好吧，今晚我就帮你去找一找。”
了解少女的他没有多去问什么话，自少女开口说出来，他就知道少女所求。这只是一件小事罢了，况且那只老鹰是丽莲安娜打时间的最佳玩具，对她来说也算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丽莲安娜平时指挥着菲丽丝一号做的那些高难度动作在他看来真的是不可思议之极，就算他所见识过的杂技都远远不如。不过那样的虐待都能挺下来，也从正面证实了这只老鹰的不凡。虽然如此，不过也许是因为对菲丽丝的怨念吧，丽莲安娜依旧对这只被命名为菲丽丝一号的出色老鹰百般折磨，从来没有怜惜过，现在失去的时候去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是让艾暗暗感到好笑。
“那就拜托艾啦…”不知道艾所想的丽莲安娜由不安转为笑脸，仿佛有了他的一句话，没有什么事情办不成一样。
事不宜迟，晚餐过后，艾出门逛了一圈，一刻钟不到就转了回来：“找到了，不过它似乎有了第二个家，就在山下柯尼丝大婶的院子里，看起来它在那里住得很好，所以我没有带它回来。等明天柯尼丝来了以后，你问问吧…”
菲丽丝一号上有固定的追踪定位道具，虽然只是个非常低级的基础魔术物品，无法与第五法那样的神效相比，但也足以保证艾可以轻松地找到它。
“嗯，那就好。”得到艾答复的少女彻底的安下心，只要不是被猎人放进锅里煮了就行了。
至于柯尼丝，她是住在这山下的一户农舍主人，丈夫在三年前因病去世，她的两个十岁左右的儿子都在附近的小镇里当工匠学徒，只剩下一个五岁的小女儿和她生活在一起。艾他们之所以这么了解柯尼丝，不仅是因为她是艾的佃户——只是名义上的，艾所掌握的地契将整座山都包括了下来，所以这山下的住户都算是他的佃户，当然，实际上他并没有收过租，也没有去过问这方面的事情。更是因为柯尼丝每过几天都要负责将新鲜的牛奶、鸡蛋和蔬菜送到山上来——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交易。算起来，明天就是她上山送货的日子了。
第二天一早，柯尼丝背着东西踩着积雪从山下走来的时候，迫不及待的丽莲安娜已经早早的等在门口迎接。她看到了一幕惊奇的景象：柯尼丝牵着小女儿走上来，菲丽丝一号跟在她们头顶的低空盘旋着，直到它看见了丽莲安娜，才振着翅膀飞过来，亲热的停在她的肩上。
“丽莲安娜小姐，您好。”柯尼丝对丽莲安娜见礼之后，望着少女肩膀上的长吁了一口气：“真是抱歉，您的‘菲丽丝一号’跑到我家里住了两天，还好总算是把它送回来了。”
在柯尼丝大婶一番解说之下，少女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详细说来，也并不是大不了的事情，也就是一块肉的缘故。
前天午的菲丽丝一号飞过柯尼丝家的小院时，不知道怎么被柯尼丝家小女儿手里的一块肉给吸引了下去。然后，它就表现得与这位名叫“杰弗娜”的五岁丫头非常亲近，并且就在那里住了下来。尽管如此，这也让柯尼丝心惊胆战，虽然这只老鹰看起来对杰弗娜非常友好的样子，但它毕竟是一只猛禽，那与小孩差不多大的体型、还有那尖锐的爪子和利啄，对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女孩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过菲丽丝一号是丽莲安娜所养这在整个村子里都是家喻户晓的事实，毕竟驯养老鹰在普通人看来的确是太稀罕了，这也使得艾一家人在山下村民眼更加神秘。柯尼丝没有办法在不伤害它的情况下将它赶走，最后她索性将自己的小女儿带上山来——果然，这样的效果出奇的好，那头老鹰也跟着杰弗娜的脚步跟着飞到了这里。
“嗯，能够回来真是太好了。”听完讲述的丽莲安娜将肩膀上的菲丽丝一号捉到手里，对柯尼丝笑着表示歉意：“这两天它一定给您来带了不少麻烦吧？”
仅仅为了一块肉就离家不归，少女此刻心里想的是如何在以后狠狠地折磨菲丽丝一号，她的杀气让捉在手里的老鹰惊恐的扑腾着翅膀，但是却怎么也飞不出她的掌握。少女与柯尼丝大婶寒碜了一番，最后她的注意力转移到故事的主角——名为杰弗娜的小女孩身上。
才五岁的小丫头长得清灵可爱，紫色长编织成两条简单的小辫子一左一右长短不一，让她更多了一分古灵精怪的气息。而从开始到现在，杰弗娜都静静，即使面对生人也不哭闹，在柯尼丝将货物交割完毕准备离去的时候，她望着少女肩膀上的菲丽丝一号还忍不住问了一句：“妈妈，我以后还能再来看它吗？”
“不行…杰弗娜，你要记住，这不是你的……”柯尼丝急忙厉声阻止口无遮拦不懂事的女儿，不过丽莲安娜却适时笑着回答道：“当然可以，这没有什么，柯尼丝大婶，你以后可以经常带她来…”
从这以后，菲丽丝一号好像有了第二个落点。虽然更多的时候是在山上的石堡里过夜，但是偶尔也会在山下柯尼丝家住上一阵子，这个习惯就算丽莲安娜百般折磨都无法强制改变，到后来少女习惯之后也渐渐放任开来。而柯尼丝偶尔也会带自己的小女儿上来见识一番，一来二去，艾一家人都对这个名为杰弗娜的小丫头熟络了不少。和柯尼丝对艾他们的毕恭毕敬不一样，天真自然的杰弗娜分外的讨人喜欢，最重要的是，她和菲丽丝一号一人一鸟在一起分外搭配，而且彼此非常合得来。
冬季过后，又是一年。丽莲安娜和伊妮德两人终于二十岁，而比她们小两岁的艾也已经十八，在外表上不再那么稚嫩了。
简单而平凡的生活一日接着一日，似乎永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经过这几年的定居，艾一家人同山下的村民们熟络了不少。而杰弗娜这个六岁的小女孩逐渐的懂事起来，她时常会一个人跑到山上找菲丽丝一号玩耍，有时柯尼丝也会让她顺带承担一些送货的任务。以菲丽丝一号作为纽带，丽莲安娜倒是对杰弗娜非常感兴趣，无聊的时候她也经常和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一起想办法折磨可怜的老鹰。
如此又过去半年，秋季到来的时候，丽莲安娜在晚餐上对艾和伊妮德说：“你们看杰弗娜这个小丫头怎么样？”
“不错啊，很可爱，也很懂事。”伊妮德一边慢条斯理的喝着汤，一边反问道：“不过你问这个干吗？”
“艾，你说呢？”少女没有理会伊妮德的问话，反而转向另一边的艾。
“嗯，差不多吧”艾有些敷衍的顺着她的意思回答。
“好吧，既然你们都觉得不错，那就行了。”小小总结了一下，她如是宣布：“我想将她收为我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