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生人回避TXT下载生人回避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生人回避全文阅读

作者:姒念     生人回避txt下载     生人回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26章 挡住墓道的根须

    ??这些年后山死的人越多,来的外地人也就越多,究其原因也就一点。就算后山再邪乎危险对有些人来说也只不过停留在乡村怪谈,封建迷信的层面上,在科学真理面前是站不住脚的。

    同队文物局领导李永才说过一句话,我一直印象深刻:"如果没有人死。这墓也留得,但现在性质不一样了,必须把墓里的东西拉到太阳底下晒一晒,给全市人民一个交代。"其实说白了,后山大墓与国内的价值核心是相悖的,这种阻挡社会进步的绊脚石必须除掉。

    李永才让警察拿了一张调令给我看,内容太过官方,我这种穷山沟里的草民很难看得懂。李永才给我解释。这次哈市高度重视,务必要一举把后山拿下,任何敢于阻挡调查进度的。一律法办。这明摆着是告诉我,我不光阻止不了。还得极力配合,否则准没好果子吃。

    原定周二进山,赶巧那天下了一场大雨,进山的路全被冲垮了,还顺着雨河道冲下来两只没脑袋的狍子。在我看来,这是后山对我们发出的警告,但李永才却认为只是普通的天气变化,再加上一点巧合。

    晚上八点多,雨势变小,李永才下令立刻进山。加上我一共二十一个人,穿着雨衣,背着设备,磕磕碰碰的进了山。为了避免他们被鬼遮掩,我把村长家那条歪嘴黑狗也牵上了。在大山里,鸡狗蛇这三种动物是最煞邪气的,尤其是黑狗,浑身上下都是宝,蹄子ゴ血ゴ牙都能驱邪。

    一开始李永才就不想让我带歪嘴狗,嫌累赘。后来走到榛子林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歪嘴狗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发抖,连哄带骂了半天它也没动弹。李永才趁我不注意偷偷解开歪嘴狗的脖套,等我发现时歪嘴狗已经钻进榛子林里,一眨眼功夫就跑了没影。

    我当时还有点生气,冲李永才说:"山里的狗最精,连狗都不肯去矿坑区,你就一点都不打怵?"

    李永才一笑:"这有啥?我在文物局干了这么多年,跟秦教授挖的大墓不下十座,碰上的邪乎事也不是一桩两桩,我这不还好好地站在这?"

    我心里冷笑,秦教授比你可有能耐多了,连他都失踪了小四十天,你去不是找死吗!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把他们送到矿坑区我就撤,到时候别说是市里的调令,就算是中央也不好使。

    一开始,我还以为歪嘴狗是害怕矿区,结果一路上我们碰上好几只没脑袋的狍子,像是被猛兽一口咬掉的。我感觉不对,连忙跟李永才说:"要不咱明天再上山吧,今天不太对劲,山太静了。"

    李永才根本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儿,而且我这一路上不止一次提起过下山,他有点不耐烦:"今天就是天塌下来,这矿坑区也必须去。"

    结果他这话刚说完,队伍后面立刻传出一声惨叫,搞建筑那两个大学生本来就年轻,再加上是地级市现招募的,知道后山的厉害,一直对后山怀着敬畏之心。这会儿冷不丁一声惨叫,把他俩吓得搂在一起,一个劲儿求李永才下山。

    李永才没搭理他俩,而是冲队伍后面喊:"怎么了!叫唤什么!"

    没一会儿,一个三十来岁的警察,气喘呼呼的跑了过来:"不......不好了,刘健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了,说不定掉队了,你瞎叫唤什么,赶紧去找找!"

    我站在旁边,看着那警察的脸色一片土灰,说起话都不利索:"刘健不见了,但......但他胳膊还在。"

    "什么?!"

    李永才一愣,赶紧往队伍后面跑,等我跟过去的时候,刚才还牛气哄哄的李永才,这会儿已经吓得发蔫了,眼睛睁得老大,直勾勾的看着地上。我往下一瞅,地上一大摊血迹,被雨水冲着往雨河道的方向流,一条穿着警服袖子的胳膊,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五根手指自然伸直,没有半点搏斗和挣扎的痕迹,像是被袭击之前,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这条胳膊给我敲了警钟,我冲李永才直吼:"现在下山还来得及!"

    李永才发了一会儿呆,突然猛地摇头:"不不不!先找刘健,他们是我拉起来的队伍,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看着李永才把队伍分成四波,分头去找刘健,我在心里直骂他缺心眼。人聚集在一起,就算是有东西盯着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人全都分散了,这不是给那东西下手的机会吗!

    我带着两个学建筑的还有俩警察,直奔榛子林而去。一道榛子林,我就开门见山冲俩警察说,现在不下山,等会都得死,你们要是跟我下山,咱就一起撤,不然的话,我带着建筑师走,你们留下继续找刘健。

    这俩警察可不傻,跟我一拍即合,我们五个人顶着小雨,顺着榛子林往下跑。可跑了没一会儿我就感觉不对劲,整个林子里就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我转身往后一看,身后啥也没有,那四个人竟然不见了!

    我还以为他们跑丢了,赶紧回去找,最后是在榛子林的一团草里发现那俩建筑师。他俩被吓破了胆,紧紧抱在一起,脸上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湿漉漉的一片。我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俩也不说话,一个劲儿的身手往我身后指。

    看着他俩那反应,我就知道有什么东西在身后。大兴安岭长大的孩子都知道,身后有危险的时候决不能回头,否则很有可能被野兽咬断喉咙。我虽然不知道身后的到底是什么,但凉意却已经爬满脊梁。我观察着俩工程师,发现他俩的脸惨白一片,眼神被恐惧完全占满。我知道那东西已经开始向这边靠近了,当时也没多想,猛地往地上一爬。一股狂风擦着我的脊梁杆子飞了过去,我趴在地上抬头一瞧,一只头直尾足有三米多长的黄斑大东北虎从我脑袋顶上跃了过去。

    那俩建筑师就在我正对面,它没扑中我,立刻把目标转向他俩。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一口把其中一个建筑师的脖子给咬断了。另一个刚爬起来想跑,被东北虎从后面一巴掌拍在后腰上。我离他五六米远,愣是听见腰椎骨断裂时发出的‘噶扎’声。

    老人们常说,头猪二虎三熊,在山里,成年大野猪比猛虎更具有攻击性。但在我们大兴安岭,真正的山大王还要属重达七百多斤的东北虎,张大爷活着的时候常说,宁可在江里碰上水女,也绝不在山上遇到饿虎。

    而且我发现这头东北虎很怪,弄死人以后,也不吃,调头就往我这边扑,好像专门为了杀而杀。

    怪不得歪嘴狗不肯进山,原来它怕的根本就不是矿坑区,而是这只被邪气控制的东北虎!

    眼看着我就要被它扑中,就在这档口,山林间猛地刮起一阵大风,杨树叶被吹得哗啦啦直响。杀红了眼的猛虎竟然被这异象惊得停了下来,抬头望天上瞅了瞅,调头就跑。它这一跑,我非但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嗅到一股更加危险的味道。私以吗扛。

    连招了邪的东北虎都被吓跑了,究竟是什么?!

    几乎是我刚想到这,一个‘咕噜噜’的声音从地下传出。这声音似曾相识,当初发现尸坑的时候就听过,当初还以为是山跳子弄出的声音,这会儿我终于可以肯定,这声音是从地下非常深的距离传上来的,而且就在我的正下方!

第227章 墓穴

    ??心爱的人在耳边低语,是一种享受,但换成阴森森的鸣音。却能折磨的人发疯。短短两天,我就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惶惶不可终日,要不是甄甫玉拦着我。恐怕我早就豁出去跑到大墓一探究竟了。

    其实我完全不用受这些折磨,只要让甄甫玉上身就可以了。但人这辈子,无论干什么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大墓的鸣音只不过是短期的急症,而甄甫玉却是我一辈子都没办法根除的慢性疾病,总有一天,我会像张大爷一样,被仙克死。

    不过。真正让我犯愁的,不是当出马仙的副作用,而是一个叫张艳的女人。

    李永才死的第二天。她就到了我们村,穿着打扮跟我见过的女人完全不同。单论漂亮程度,就连女工程师都没办法跟她相提并论,尤其是超短裙黑丝袜这种农村罕见的东西,赫然成了全村男人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

    她是自己来的,一开始我们都以为她是路过的游客,不过很快我们就发觉不对劲,因为她说的话,十有**都是跟后山大墓有关。不光如此,她行事风格很奇怪,说她是调查员吧,她半点进山的念头都没有,说她不是吧,她又事无巨细,把该问的不该问的全问了个遍。等知道李永才他们全死了以后,她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村子。

    这些年,作死的调查员キ好奇的游客キ摸金的盗墓贼,我都见过不少,唯独像张艳这种人很少见。还没等我琢磨出她究竟是来干嘛的,第二天刚放亮,我们村里的人就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给引了出来。

    走到村口一看,六辆重型大卡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到了我们村口,前面两辆拉着挖掘机,中间两辆拉着一堆不认识的东西,张坚强他爹以前当过开山工,一眼就认出来,那两辆车上拉的全都是雷管和炸药。最后两辆车,拉的全都是带着安全帽的施工人员。

    张艳坐在最前面的卡车副驾驶上,一下车,就开始吩咐手下往山上送炸药。事情已经很明白了,张艳也是市里派来的调查员,前面那些死了的是以保护文物为主,而她则是以调查为主。

    照她这么个干法,大墓还真经不起她的折腾。这事儿不用我说,村长也知道,赶紧带着村里的老弱妇孺拦道,说什么也不肯让他们把雷管炸药送上去。这些施工员不是城管,不敢乱冲,全都停下等张艳拿主意。

    张艳就说了一句话,就把村长震得半天没回过神来:"张玉修都死了,没人保护你们,你们早晚被山里的墓给吃了,反正都得死,为什么不拉着它当垫背?"

    见村长不说话,张艳也没啰嗦,小手一挥,施工员就担着炸药继续上山。我一瞧这架势,要不拦着点肯定出事儿,就赶紧吆喝了一嗓子:"谁上山谁死,就这些施工员,连炸药都没布置好就得死绝了!"

    我这话还真奏了效,施工员全都停了下来,眼睛里透着恐惧。他们或许不知道山上究竟有什么,但这些年死了这么多调查员,可不是白死的。

    我刚松了口气,张艳就冷冷一笑:"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得,炸药也甭按了,我直接给军区打个电话,开着坦克直接从外面把山炸开算了。"

    听到这话,我吓得一哆嗦,心想这小娘们不能小瞧,赶紧改口:"你们为了调查事故,不顾我们这些人的死活,这要是传出去,舆论压力恐怕不小吧?"

    张艳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透着一股轻蔑:"你威胁我?"

    我赶紧摆了摆手:"您一瞧就是上面直接派来的,我一个小小的出马仙,哪敢威胁您。但我那些记者朋友,可就说不准了。"其实我哪有什么狗屁记者朋友,这会儿事情紧急,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牛可劲儿的吹。

    结果跟我想的差不多,记者对张艳的威慑力还是比较大的,万一这事儿压不下来,闹成全国性新闻,遭殃的不光是她,连她的顶头上司都得被问责。不过张艳倒也没在这件事上多纠结,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是出马仙?"

    当初我接下张大爷的衣钵,就只有我父母知道,他二老一死,也就没人再知道这个秘密了。我之所以一直不说,主要是不想担太大的责任。结果这秘密一捅出来,站在一边的张坚强就一个劲儿的嗦牙花子:"我说那天上山,我们全迷瞪了,就你小子没事!"

    村里的其他人也相当意外,对着我指指点点。

    我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就跟张艳商量,能不能让我先进大墓查一下,这山能不炸就不炸。

    张艳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不过她有一个条件。她来之前,路过杨山岗,有两个开大车的司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因为急着这边的事,只能暂时把他俩扔下。现在给我一天一夜的时间把那俩司机找回来,否则这山就炸定了,谁拦着也不好使。

    没辙,我只能赶紧让张坚强骑着摩托带我去杨山岗。

    去的路上,张坚强问我:"老赵,你可得加把劲,后山万一要炸了,不光咱们村,十里八乡都得遭殃。"

    这话不用他说,我心里明镜似得。后山充其量只不过是个牢笼,没了牢笼,墓里的怨气还不满天飞?而且张艳给我出的这个难题,除了试探我的能耐之外,更多的是封我们村的口。只要我办砸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后山炸的渣子都不剩。

    我砸吧砸吧嘴,感慨道:"张艳这个女人,比前面所有调查员加在一起还难对付。"私以吗才。

    张坚强嘿嘿一笑:"我们老张家不出怂人。"

    杨山岗离我们村不算远,中午饭点就到了,虽然不如后山那么邪性,但大白天走进来,还是阴森森的。这里自古以来就是乱葬岗,最远可以追溯到清朝,而且听村里的老人说,小日本犯境的时候,在东北杀的人,有不少都埋在杨山岗。

    换句话说,后山邪,杨山岗阴。

    偏偏就是这么个阴的不能再阴的地方,还有守墓人。这人姓啥叫啥,没人知道,十里八乡的人都叫他老五七,镇上每年都会给他一笔钱,算是守墓的工资吧。

    那年我爸被鬼迷瞪,带着我来找新坟的时候就见过他,知道他住在山腰的高坡上,我就跟张坚强直奔他家门。到了一瞧,老五七正坐在小马扎上剥大豆,我跟他就见过一面,还隔了十来年,可他竟然一眼就认出我来了,笑着说:"小女婿又来了?"

    要是搁在以前,我顶多觉得他跟村里人一样,笑话我想媳妇想疯了。但这会儿,我却觉得不对,试探性的问道:"你能看见我身上的野仙?"

    老五七呵呵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他只有左眼,右眼抠了,听说是年轻的时候被熊瞎子舔掉了:"就我这瞎眼,哪能看到什么野仙,倒是跟张玉修那老不死的关系不错,他给你说亲的时候,还来找我拿过主意。"

    我没想到守在乱葬岗打了一辈子光棍的老五七,竟然是张大爷的好友。我赶紧毕恭毕敬给他行了一礼,老五七笑着说我懂礼数,伸手一指门后面的蛇笼,说是他养了半辈子的水鸭脖子没白死。我被惊得说不出话,实在没想到那条克死千卒巡游墓兵的水鸭脖子竟然是他养的。

    我刚要开口感谢他,老五七脸色突然一变,语气也生硬了不少:"小女婿,我知道你今天为啥来,听大爷一声劝,后山炸也就炸了,这杨山岗的女尸,你不能碰。"

    "大爷,我不是来找什么女尸的,我是找那两个失踪的司机。"

    我还以为老五七记差了,正解释的时候,老五七伸手一指旁边的大榆树:"你瞧,是不是那俩司机。"

第228章 屠灵黑僵

    ??尸体在脚下的感觉非常怪,就算是三伏天,我都感觉凉气噌噌往上冒。像是坐在冰窖上面。下午五点左右,按理来说,日照应该还很充足,但小树林里却已经一片昏暗。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

    突然,我听到一阵有力的呼吸声。

    "呼哧......"

    我很肯定,这声音是从我脚底下传上来的。我赶紧低头往下瞅,女尸脑袋上的黑罩一涨一缩,整个小树林都充斥着女尸的呼吸声。紧接着,我耳边响起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树枝产生轻微的晃动,女尸的身体竟然开始缓缓的左右转动。像是在扫视周围。

    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但异变还是惊得我头皮发麻。我死死的抱着树干,屏住呼吸。不敢出一点动静。在我惊恐的注视下,女尸的身体缓缓往上浮了半寸。脖子上的绳扣变大,从脑袋上脱出。下一秒,女尸的身体猛地下落,脚上的铁秤砣掉到地上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嘎达’声,惊得我差点就叫出来。

    女尸在地上停顿了一会儿,开始绕着大杨树转,因为双脚被铁链绑着,她只能跳着行走,而且每跳一下,铁秤砣就会发出一声脆响。嘎达ァ嘎达ァ嘎达......不断在小树林里回荡。

    因为她的脚趾被红线绑着,所以只能在大杨树半径三尺的范围内转圈。也不知道转了多久,等太阳彻底落山了以后,她也正好跳到绳扣下面,身体上浮,被上吊绳再次套牢,立刻没了动静。

    我按照老五七的说法,赶紧从大杨树上下去,由于太心急,脚着地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疼得我哎呦一声。这一哎呦不要紧,女尸的身体立刻颤抖了一下。我吓得赶紧蹲到地上,捂着嘴,冷汗灌进眼眶里,沙的睁不开眼。

    过了约莫一两分钟,我这才敢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两根棺材钉,往女尸的脚心里钉。可不知道为什么,我钉了好几下愣是没钉进去,弯腰一看,脚心没破,钉子反而弯了!

    老五七说,月上梢头的时候,女尸就会再次活过来。我急得满头大汗,心里直犯嘀咕,不对啊!女尸是怨灵,又不是僵尸山跳,脚底下怎么会这么硬?我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用火苗照她脚底板,发现她左脚心竟然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我用手抠了抠,非常结实,像是烧黑了的骨头。

    难道是养尸的人早就料到我会用棺材钉破女尸的罩门,事先就用火烧骨封了一个脚心?眼看着月亮越来越高,女尸的呼吸声又响了起来,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往她右脚心钉上一根棺材钉,扭头钻进旁边的草丛里。

    几乎是我刚钻进草里,女尸就从树上掉了下来,双脚一用力,直接蹦到了杨树上找我。我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幸亏老五七懂道行,知道女尸的套路,否则小命就悬了。

    女尸在树上爬了一圈没找到我,又轻飘飘的挂到了树上。我钻出草丛,从后腰掏出生锈的剪子,爬上杨树候着,等她下树的时候,我一剪刀给她把上吊绳给剪了。之所以用生锈的剪刀,是因为普通剪刀剪断上吊绳以后,上吊绳会自己复原。

    她知道我在林子里,等到了午夜再醒过来的时候,会一直找到凌晨三点。而恰恰三点是阴气最重的时候,我必须请仙上身才能蒙混过关。一过三点,她就会回到树上,但上吊绳被我给剪断了,她回不去就会发疯乱找乱冲,到时候连泡过雌精血的红线都会被她扯断。她越跑,脚底下的棺材钉就会钉的越深,只要她的阴气一泄,就到了最考验我胆量的时候了。

    我一直蹲在树杈上等着,我也没带手表,全凭天上的月亮判断,等月亮一到正当空的时候,女尸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四处乱窜,但因为脚被红线绑着,她哪怕再疯也离不开杨树。有几次,她的两只手往前伸,碰到旁边的杨树,竟然抱着杨树使劲儿的拉扯,惨白的指甲竟然把杨树皮都扒掉一层。看着红线被她拉的绷直,我心里别提多紧张了,生怕被她扯断了。私以吗亡。

    要是提前扯断,她说不定就会跑出小树林,去找老五七也好,下山害人也罢,总之是麻烦得很。

    等她开始安静下来,往上吊绳下面走的时候,我估摸着应该到三点了,赶紧让甄甫玉上的我身。

    她一上身就对我说:"相公,你只钉了她一只脚,到时候会出乱子的。"

    这我知道,问题是,她右脚不是钉不进去吗。我估摸着,这玩意儿跟人差不离,挨两刀是死,挨一刀也是死,应该问题不大,所以没搭理甄甫玉。

    女尸找不到上吊绳,开始发疯,从头罩涨缩的速度来看,她的呼吸变得非常急促,脚下面的铁秤砣嘎啦啦乱响。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她就停了下来,低头往下看,似乎在看地上的红线,紧接着一把抓住扯断,跳上杨树,顺着树杈在小树林里来回蹦跶。

    我没有动,眼睛紧盯着晃动的树叶,哪里晃,她就在哪。突然,树叶不晃了,我心里一惊,还以为她跑出小树林了,刚准备下树去找她。就在这个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树叶摩擦声。这声音很快就没了,紧接而来的竟然是女尸的呼吸声!

    我不敢回头,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但冷汗却一个劲儿的往外冒,整件上衣都湿哒哒的。

    我不去看她,可她竟然顺着树枝,缓缓飘到我面前,跟我面对面,最近的时候,我俩的鼻子尖都快蹦到一起了。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奇香,但呼吸的时候喷出来的却是恶臭,两股味道混合在一起,熏得我胃里直翻腾。

    虽然我俩近在咫尺,但她看到的是甄甫玉,看不到我。我估计她心里肯定也很奇怪,怎么白皮山的女鬼跑到她的地盘上来了?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对我失去了兴趣,继续在小树林里折腾。可能是棺材钉奏效了,她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一脑袋栽到地上就不动弹了。为了保险起见,我没动,又等了一炷香时间,确定她醒不过来了,我这才请仙出身,跳下杨树跑到她跟前。

    老五七说,现在是最关键的一步,我必须摘下她的头罩,捏开她的嘴,往里面灌石灰。石灰这种东西,除了盖房子的时候用,还经常用在墓地上。在墓上面撒一层,这叫雪花盖顶,能镇住尸气。但如果再撒一层黑土的话,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如果哪里的黑土下面还有一层干石灰,这下面十有**都是养尸地。

    只要镇住尸气,等太阳一出来,她必死!

    我蹲在她脑袋旁边,把黑口袋解开,抓住一角,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把黑头罩一把扯下。出现在我面前的可不是什么美艳动人的脸庞,也不是硬邦邦的尸脸,而是一张黑ァ绿ァ红三种颜色构成的脸,肉已经重度腐烂,眼球已经涨出了眼眶,好像随时都能挤出来。她的嘴巴紧闭着,嘴唇上好几个针眼大小的窟窿,乳白色的蛆虫在里面爬来爬去。

    我强忍着恶心,捏住她的嘴,捏了好几下,愣是没捏开。就在我纳闷的时候,我无意间扫了一下她的眼睛,当场就炸了毛,她两个绿油油的瞳孔,竟然死死盯着我。

    就在我被惊得慌神时,甄甫玉从后面把我一把拉开,女尸的指甲盖擦着我的脸皮划过。

第229章 荒漠

    ??¨?我们身后的墓道,被黑压压的一大片尸体挤满,这些尸体穿的衣服样式五花八门。有古代的服装,也有现代的衣服,大多都是这些年死掉的调查员。不知道为什么,隔了这么长时间。他们的尸体居然没有烂光,碎肉合着绿脓挂在身上,胸骨ィ头盖骨全都露在外面。由于筋肉腐坏的太严重,他们甚至连脚都抬不起来,只能拖着脚走。

    据我所知,烂成这种程度的尸体是没办法尸变的,但这大墓实在是太阴邪了,浓郁的阴气愣是把它们给催变了。我甚至都判断不出他们是什么。山跳?行尸?僵尸?都不是!恐怕只是一群会动的尸体罢了。

    我伸手猛拍张坚强的肩膀:"强子,快!快跑!"

    "咋的了?"

    "你瞧瞧身后!"我扯着嗓子大吼。

    等张坚强扭头看到身后的尸群后,先是一愣。紧接着把女工程师往肩上一扛,拽着我的手。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冲我大喊:"老赵,这些山跳子是从哪冒出来的?"

    "哪特么是山跳,你没看他们都快烂透了!我估计,八成是阴气附身,一群没脑子,只会害人的牲口罢了!"

    这些尸体的行动速度很慢,我俩沿着墓道往前冲,很快就把他们甩掉了。可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张坚强就伸手一指前面,惊愕道:"老赵,是死胡同!"

    "什么?!"我一惊,往前一瞧,在我们前面不足二十米远的地方,竟然凭空出现一面墙,将整个墓道完全封死。

    等跑进了一瞧,这才发现,不是墙,而是汉白玉做成的大门,上面刻画着九只锦鸡,精妙异常。我用手推了两下,推不开,而且感觉这门很厚实,想要从外面用刀砍开几乎是不可能的。

    正犯愁的时候,张坚强盯着石门,疑惑道:"这大墓是怎么回事?墙上不刻龙虎貔貅啥的,怎么刻着鸡?"

    我跟他解释,鸡在近代不吃香了,但在过去,地位可是相当高的,如果出土的文物上面有鸡的图案,那可值老鼻子钱了。

    就在这档口,身后沉重拖拉的脚步声又传了过来,不用说,肯定是那群尸体追过来了。前面有石门,后面有尸群,进退两难,我跟张坚强急的团团转。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张坚强把女工程师往墙角一放,从腰上拔出山刀,冲我吆喝道:"娘的,干他们一票,死,老子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但凡是有一点办法,我都不会让张坚强这么干。或许那些尸体的威胁性很小,但架不住数量太多,张坚强总有力竭的时候,就算不被咬死,刮蹭一下感染了,那也是致命的。

    我本打算跟他一起拼一把,结果张坚强一把按住我,紧锁着眉头:"老赵,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快拉倒吧,等会儿要是我不行了,你给我个痛快就行。"

    说话间,乌压压的尸体追上来了。壮士临行还有被壮行酒,张坚强却连我跟他说个离别话的机会都没给,拎着刀就冲了上去。

    他这把刀,是老毛子造的,又快又重,一刀下去,筋断骨折,能直接把那些烂尸体一分为二。而且大兴安岭的汉子从小就敢斗野兽,手上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一眨眼功夫,七八个烂尸就被张坚强砍翻。

    可尸体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很快就把张坚强给埋了。

    我低头瞅了瞅女工程师,心想,连我都快要死了,你先走一步也没啥。赶紧把黄符和铜钱摘下,恢复了点力气后,正准备往上冲的时候,突然,我身后的石门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竟然缓缓打开了。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咦?你怎么在这?"私吗刚扛。

    我往里一看,发现秦教授就站在门的另一边,正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我。

    原来,我们被那脏东西骗走以后,这墓道的卦位就发生了变化,原本是通向次墓室的墓道,受卦位影响,竟与我们这条墓道连接上了。在我们出马仙,称这种墓为活墓,意思是,墓室的位置在阵法的影响下是不固定的。

    秦教授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就转而投向了不远处的尸群,一眼就瞧出这是受阴气污染的尸体,赶紧让我到他那边。

    我没有动,心里暗恨,要是这石门在早开几秒钟,张坚强也就不用跟尸群玩命了。

    我扭头瞧了瞧早已经被尸群淹没的张坚强,在短暂的迟疑之后,将女工程师推到石门的另一边,拎着刀向尸群冲去。我知道这种行为根本不是讲义气,而是犯傻找死,但我就是一个活在当下,只看眼前的小人物而已。如果连自己的铁哥们儿都救不了,还救个屁的其他人。

    见我冲向尸群,秦教授急的直喊:"你疯了,快回来!"

    我没搭理他,一刀砍在一具行尸的脊梁上,我的刀钝,再加上刚才帮女工程师延命,虚弱得很,这一刀下去,竟然直接镶嵌进了行尸的骨头里,抽了好几下都没把刀抽出来,倒是引起周围行尸的注意,嘴里发出呜呜声,开始往我身边聚集。

    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正准备玩命,突然,我感觉后脑勺被人阴了一下,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在即身处一个巨大的墓门前,秦教授正蹲在地上仔细观察墓门,女工程师静静地躺在我旁边。我四处扫视了半天,没有发现尸群,更没有发现张坚强。

    "秦教授,强子呢!"我揉了揉疼痛的后脑勺,疑问道。

    秦教授没回头,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被那种规模的尸群围攻,恐怕凶多吉少。"

    我一愣,起身快步走到秦教授身后,从后面拽住他的衣领子,猛地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生气,冲他怒吼:"谁让你管我的!既然你能救得了我,为什么不把强子也救了!"

    秦教授掰开我的手指,推了推眼镜,气定神闲道:"我不让你死,自然有我的道理。至于那个鲁莽的小子,说实话,他死了对我们百利无一害。"

    我眼睛一眯,冷冷道:"说实话,我一直很尊敬您,但现在我发现,我看错你了。"说完,我转身就走。在我看来,秦教授跟老雕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为了一己私利罢了。

    "次墓室近在眼前,难道你要放弃?"

    就在前一秒,我去意已决??可是听到这话,我却猛地停下脚步。当我转身看向眼前的那扇石门时,我感觉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石门高两丈,宽一丈半,通体由汉白玉打造,两扇门各雕一条五爪飞龙,两个龙头相对,形成双龙戏珠之势。石门之上,挂着一个石匾,上书四个大字,天华宝盖。在石门之下,是一条细细的小水沟,由石门内蔓延出来,里面沉淀着一些黑色液体,由于年代久远,这些液体已经呈粘糊状。

    我被石门的气派震得目瞪口呆,秦教授眼睛中带着浓浓的兴奋:"按照我的推算,先天八卦阵虽然变动了,但应该是顺时针转动,只要按照逆时针方向找到旁边的墓道,就可以通向次墓室,果不其然!"

    见我沉默不语,秦教授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如果你走了,那你兄弟可就白死了,是跟我进去一探究竟,还是无疾而终,你自己选。"

    说实话,我不相信张坚强就这么死了,可是一想到那潮海一般的尸群,我又心里没底气。短短的一条路,我竟然连续失去了甄甫玉和张坚强两个至亲的人,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大墓对我的惩罚,还是出马仙命里应有的劫难。

    我低头看了一眼女工程师,问道:"她明明已经快撑不住了,你为什么要把她也带来?"

    秦教授淡然一笑:"我有道无术,她有术无道,这次墓室必定危机重重,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我一愣:"难道你有办法让她醒过来?"

    秦教授没回答我,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清水,给女工程师灌下以后,短短几秒钟,她的脸色越发红润,竟然发出一声轻咳。在我不可置信的注视下,女工程师缓缓坐起身,揉了揉脑袋,茫然的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你......你给她喝了什么?"

    秦教授随手将空瓶扔到一边,笑道:"你记得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吃蛇虫?"

    秦教授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呵呵,你也不想想,连脏东西都难以进出大墓,更何况蛇虫?就算是有,又怎么可能够我吃四十天?"

    对啊!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无意间扫到他扔到地上的玻璃瓶,脑海中精光一闪,不可置信道:"难道,你是靠山心水井里的井水活下来的?刚才给她喝的也是?"

    "聪明!"

    ??¨??

第230章 狼群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这山心水井,虽然身处阴墓之中。但却灵气不散,阴气不侵,而且里面蕴含大量矿物质和有机物,可以说是天然补品。就算是比起千年人参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他为什么一开始不救女工程师,我问了他好几遍,他也没说,我隐隐约约察觉,他们俩的关系绝不是搭档这么简单。

    我挑肥拣瘦的把这一路上的经过说给女工程师听,她似乎兴趣不大,镇定的有些过了头。哪怕是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却仍旧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石门上。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为什么秦教授明明有能力突破死循环,却没有带上她。为什么对她的感觉很冷淡?

    我正琢磨的时候。秦教授也不知道碰了哪,石门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摩擦声。缓缓开启。刚开出一条缝的时候,一阵强烈的阴风夹杂着浓烈的恶臭从里面喷涌而出,熏得我一个踉跄。我往里一瞅,发现里面漆黑一片,居然没有尸灯。

    秦教授虽然很激动,但却没有急着进去,因为墓室长时间封闭,里面的尸体腐烂肯定会产生很多有毒气体,必须等这些气体都散干净了才能进去。私吗刚血。

    等待的时候,我的注意力放在门旁边的小水沟上。秦教授说,大墓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有独特的用处,但这条小水沟有什么用,就连秦教授都说不上来。不过他敢肯定,水沟里面的黑色粘稠物,绝对是尸油。

    别说是我,就算是个普通人,听到‘尸油’俩字,心里肯定也会往坏处想。

    想起女眷墓室的粽子,我就有点发毛。次墓室里葬的肯定要比女眷身份显赫的多,万一也变成了粽子,那可比女粽子厉害多了。我扫了一眼女工程师,年纪轻轻,就算是真有些本事,面对大粽子,恐怕也不是对手。

    正想着的时候,秦教授站起身,拍了拍我肩膀:"散的差不多了,进去吧。"

    我瞄了一眼黑洞洞的墓室,艰难的咽了下口水:"里面黑灯瞎火,咱们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进去,万一碰到个东西,咱们跑都跑不了。"

    眼下最关键的是手里要有照明工具,可是我们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手电,就算刚才没被张坚强摔坏,这会儿肯定也没电了。墙上的尸灯拆不下,附近又没有什么可以烧的东西。在我有些犯愁的时候,女工程师走到墓门前,从口袋拿出一张黄符,在空中随意一抖,立刻自燃,紧接着往墓室里一扔。借着微弱的光亮,我发现墓室里的空间非常大,甚至一眼看不到头。

    我赶紧让女工程师再扔一张符,结果她却跟我说用完了。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和秦教授只能脱衣服,就连女工程师都脱了一件外套,用火点燃,充当临时火把。

    在踏入墓室的一瞬间,我立刻感觉阴气环绕在身体周围,异常阴冷。为了照清楚墓室的样子,我们三个分三路,站在不同的角落,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然后高举手中点燃的衣服。在火光的照耀下,墓室的阵容终于出现在眼前。

    这墓室目测至少有四百平米,四周的墙壁上开凿出一个个圆拱形窟窿,每一个窟窿里面都站着一具身穿甲胄的尸体,因为年代太久,早已化成骷髅,身上落满了尘土和蜘蛛网,一看就知道是当年殉葬的士兵。

    在墓室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锥形石墩,这石墩底部面积越有三百平米,高六米多,像是一个青石做成的金字塔,重量至少在千吨以上。在石墩的周围,密密麻麻刻画了无数看不懂的符篆,而门外的黑水沟正是从金字塔下方蔓延出来的。

    我眉头紧锁,问秦教授:"这座墓不是汉人陵墓吗?怎么会出现金字塔这种东西?"

    秦教授眼睛盯着金字塔,轻声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金字塔,你还记得墓门上面的石匾刻的字吗?"

    "天华宝盖?"

    "没错!这个石墩其实就是棺材盖,棺材应该在地下。这么大的棺材,就连我也是生平第一次见。"

    按照秦教授估算,这天华宝盖肯定是建墓之初,用滑轮和木架运过来以后,直接压在棺材上,用人力是绝不可能搬得动。不过这难不倒秦教授,他绕着天华宝盖转了一圈,时不时趴在地上用耳朵听下面的动静,片刻之后跟我说,这墓主人肯定不会想到有人能够到达这,所以只防高人,不防低手。所谓的低手,就是盗墓贼。

    既然打不开天华宝盖,那索性直接打条地道挖进去。

    我们三个人,除了我那把钝山刀之外,根本没有什么能挖的东西。没办法,三个人只能轮流开攻。一开始最让我们头疼的是坚硬的地板,这些地板全都是厚重的大理石,要不是因为年代久远,地壳运动把这些石板给崩断了,估计就算是把山刀磨没了也挖不开。等把地板掀开以后,下面的地质就变得松软起来,挖掘的速度还算比较快的。

    不过挖到一半,我们用来照明的衣服就烧光了。

    女工程师在墓室周围挖了数个碗口大的坑,从黑水沟里掘了点尸油灌进去,在每一个坑的边缘塞上一条布,用火点燃,简易的尸灯就做成了。

    随着墓室一亮,挖掘的速度变快了许多。轮到我挖的时候,距离棺材已经非常近了,才挖了几下,就把棺材给捅开了。说是棺材,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尸坑。

    本来我们以为这里面埋着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结果一钻进去,我们就傻了眼。这尸坑的面积和天华宝盖差不多大,里面整整齐齐摆了八十一具尸体。虽然他们早已化成白骨,但跟他们同处一坑,我还是被惊得浑身冒冷汗。而且这坑非常矮,有些地方,我们不得不趴在这些尸体身上。

    秦教授自打进了尸坑就没说过话,一直在研究这些尸体,女工程师则爬来爬去,寻找通往主墓室的暗道。我不敢乱动,一直躲在地道旁边,只要稍微有点动静,我就会立刻跑出去。

    没一会儿,秦教授就像是疯魔了一样,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怪不得!怪不得!原来如此!"

    据秦教授说,这天华宝盖下面葬的尸体,从骨架上分辨,全都是汉人,而且他们穿的服侍差别极大,最早的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最近的则是清末。虽然他们年代不同,但却有一个共性,这些人全都是大官!就拿清末时期的那具尸体来说,他身上穿的是深蓝的的朝服,从胸前的补子来看,至少也是三品大员。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当朝代变更时,臣子的忠心就会瞬间消失,所以这大墓埋得绝不可能是帝王!而唯一不受朝代和岁月影响,却能让人忠心不改的,恐怕就只有‘宗教’二字了。

    名门正派,讲究的是尘归尘,土归土,绝不可能兴师动众建造这种庞大的陵墓。所以必然是邪教,但纵观史书,汉人的历史中,没有哪个邪教是能够流传这么长时间的。

    秦教授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越来越兴奋,几乎每一具尸体都要翻来覆去的检查。他发现,所有尸体的下面都有一块入殓布,这些入殓布以前肯定是白色,因为尸体腐烂导致黑乎乎的一片,上面隐隐约约写着一些符篆。

    最让秦教授感觉惊奇的是,这些符篆大不相同,能认出来的有十几种,包括茅山符咒ウ佛家法令ウ出马仙巫咒,还有很多认不出来的派系。这些咒语的作用大不相同,有茅山的五鬼运财,也有佛家的甘脂雨露,还有出马仙的阴阳颠倒,全都是福绵子孙的吉咒。

    我心里琢磨,这些大官之所以心甘情愿的建造陵墓,八成就是为了让子孙受到庇护。初衷是好的,但他们的子孙是有福了,我们这些人可就倒了大霉了。万物平衡,资源有限,你福我就衰,你霉我就吉。这完全是把我们大兴安岭人的福气,全都给借走了!

    被这大山折腾了这么多年,我终于知道根源在哪了,气得我当场把一块入殓布撕得粉碎。

    等我撕完了,秦教授才发现,急的冲我直喊:"你干什么呢!这些可都是文物!"

    我心里冷笑,文物?别说是一块破入殓布,就算是金缕玉衣,我也照撕不误。在这一刻,我甚至很支持张艳直接把这大墓炸的渣子都不剩!

    就在我忙着泄愤的时候,女工程师突然吆喝我俩:"找到了!"

    我俩往女工程师的方向一看,发现她趴在尸坑的正中央,面前有一个四四方方的黑窟窿。等我俩走近了一瞧,发现这黑窟窿竟然是个地下走廊,铺满了石阶。

    连天华宝盖都出来了,这次墓室肯定假不了,那次墓室之下必然就是主墓室!一想到这,秦教授就兴奋的浑身发抖,冲我使了个眼神,让我殿后,他先进。

    等秦教授和女工程师都进了走廊,我准备跟进去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老赵,救我!"

第231章 地下城

    彙嬳?!

    扲攁背对郀晌彃圹彙盧墓鞐,聯乷秘扲快農,厌晌笪扲輏軈忣呭睨。軈呭北稙稙姡丼。扲辻了乙晌写珓以帘親,斃夫盧搤以搤套,笪扲凮歂揁軈冥奤乨贓庩盧斕偺,郀墓鞐北凮歂咮贔。彡幛睼寽。

    禅攺揫覢扲跗坋贓庩儆厀狚谈乮凐,呥嗾以扲乇喰嬳。笪扲择彃圹彙盧仨兜乣讗,禅攺揫盧讎汷窨剘去忴罰哯诛她:"辺屛圲陗汷罎纶,徠礽乮穐盧斕偺杣寚晰裈腬乿褜焽剓,写珓帘親。"

    设晌乮镺,厌扲夞欚丼晌写騏人,屒篴逰蠯凮洦藧,丼乮晌腬乿褜悐焽屒肞焽剓盧。扲诊禅攺揫哯夐嶆穨幫儫乨变。扲儫晌坋屛圲醯霁輏以乣坫,泂厲珓彃圹彙,屒戰篴写变凮戝戝。纰柿屒坋扲铘写奊匭対皵盧乣矏閗。扲慼親腹腵嬳裈乣厉凓冪盧戨拰伬,伭套乣睨。柿煕晌彃圹彙!禢呴剹嶗。

    亵腛松乨,跗坋坓乩,杪汷斃勸盧拒眣扲盧屬脜。覢亵泂欘,扲徠套乣嗿,剹觢佛戨戕亵,北裈亵獸盧揋彣,組揆眣亵赗眣坓溹以乣坫,铘剓奊匭対皵乨,畒仭乨霁奉麲,扲厉肞雳雳绅绅睨剓亵軈估蝔罊坋乣贔,琼琼厲拵。

    "彙嬳,伃恭丫以?!"

    "剈辤朆!扲......扲恶扲微乮伬,哏伃......"

    呏剓辺设,扲徠醯哌嘷乣乨,乣胂乮夞盧飧慼蕰底儋軈。扲贕組坋奊匭対皵乨霁捵写乣义屬浽,忣醯霁瀯乩屛泚,凮亭裵嬳乩戌乨乣圴幠朂,倹扳篣晰盧屛瀌。坋優英剙硗麲更,焄屧坋彃圹彙腛乩盧剚郀,扲慼親徠套乣閔,雝厴盧嗻乮辤汷。

    亵軈乩盧蠀杮裈屛翇擶哏盧硗炡乮塉,肐臩乩杪夞冃奧哏疶,乮旎忣奵湴眣麲蠣。亵叼杏屬黅舑盧腛飩,欇斕去扳霱絈舑,噗啤絈盧厲麲,屒辽睟瑠邞幠溂蠣乾。裈屛瀌盧優仍焄剓,亵杏肞忣陗更盧覱葞軑。

    恶優,辺晌屛去辤穨杣儛埨盧忢儥!

    "彙嬳,伃很写朆!贕組奧瑥盧设,讗乮对辻杪忴攲!"扲恆忴凑亵皗嗩。

    彃圹彙泂杪勋,厯戨挡眣噗嶗哯齘嬳,呈粩乮湦逰:"扲肞閘剓伃盧仙吐,辻肞呏剓伃徠腬趐勋盧墓鞐,扲悐秘伃辿烚,厌乮瞆逰乙亣丫,魟伜礽嶍盧屒趲剓辺朆戝伃以。"

    扲徠醯厫晌乣陖雝厴。亵朆戝扲,儕寽乮恉亵,嚃乙乎以屛殱盧仙,佹杏肞儫变寐仑農盧仙,屒催茈屛乣桔,儫朣嬳嬺,呭朣牕殮,弰仑仙欘纾以丨呭戮佹寐儕亵仙。聯乷,辺奄声醯屒扲亏冃义浘仙,亦嬻盧忍归瑥昙桚杏斃沶拴抱喿蠣盧杏肞。

    亭亵盧禮禮估賯爚忢朆睨,斊嶑裈屛殱敘徠,屒篴扲珓坋杪蚤茌哯粌簐丼嶑纬攲乮以亵以。聯乷畋乮以她锜斕閗,亵屒佹个斃厮頝盧呲扲戲朆,擶彣扲盧嗪哺。户乨亵?扲勽乮剓,朣以亵?扲暗勽乮剓。

    屒坋扲阔儆纾杸盧斕偺,剹戮辻属勸儨剕盧彃圹彙,竢煕厲犡乣艏呲奊匭対皵醯霁凑以辸变。組揆眣扲屒呏剓乣陖戰旴墓,扲乮瞆逰醯霁厲畼以亣丫,剹觢辸变睨,彃圹彙屒亭奊匭対皵乨霁盧竼竜醯偱颽以写朆,醮醮盧搷坋坓乩。

    辻泂笪扲彧晭瘞晌恭丫嚽仨,夐嶆穨幫屒亭奊匭対皵乨霁铘以写朆,厐戨佛皗,揯徠松乩,乣厀哏彣嶅戨颼捤,畋鳿蠣坋揯徠出写‘励亇,奄履凸剓欇’,定眣彃圹彙屒皵以辤变。

    扲乮瞆逰辺筅哱杪亣丫攫柿,乤乣晌揯徠隔扵聦騒鬷哱,厌了乣揯择彃圹彙盧鬡鬧邞戰攀。扲贕組抅伬多,凑多奄嗩:"剈朣亵,亵晌扲儧彼!"

    夐嶆穨幫矆以扲乣睟,凔凔逰:"亵厯睟儦蠣,胯胪傖砏,閘剓仙吐屒厲犡,乣睨屒瞆逰晌屛殱敘徠,乮朣亵厉佹去扳礛寐!"

    辺扲邞憡,厌诊扲睟眢眢盧睨眣夞儧彼裈朣,扲勽乮剓!聯乷,睨剓夐嶆穨幫,扲徠醯竢煕匤贔乣乾幯杸,嚃乙荦尒逰墈侍烟剓乣对壠甯,伜写陗限飃偱,屒篴晌屛殱敘徠丼肞奼攲忴嚽朆。

    弰扲掳贔辺荏朆盧斕偺,夐嶆穨幫殈乮狚谈盧沟以扲乣皥凔汗。悐觢伜畋陗限飃偱,徦領逰杌厯侍,了逰儘吞,了杌騒沶,厉觢背勉勸侍蠯,剓以儈举匢峢戮杪厌肞旞尶写朆。催夐嶆穨幫辺禮厉侍杌乮侍逰盧,遹幛邞快瞎吞。坋辺烚乩,偱晌趼扲亏写騏人捙皛佟。

    欀狌慢盧斕偺,禅攺揫丼亭奊匭対皵乨霁铘以写朆,抮以抮軈乩盧坼,讗晌乘声寇盧奄開戰乮彣。笪睨剓屛殱敘徠盧彃圹彙斕,亵慀以乣乨,煕呭趼夐嶆穨幫乣桔,柢勸觢氡窨剘朣以彃圹彙。

    扲乮呯慬,禅攺揫髡扲姤仙丨亢,厮欀扲戰对乘慬以,畎篂晌唆亢,悐弰眣扲盧霁朣彃圹彙晌乮厌肞盧。

    禅攺揫厚以厀汷:"乮朣亵,笪佹亵弘延屛去,佹乣皗罃眣扲亏,皗剓择扲亏儋邞寐欘。"

    "扲杏朆丼泂戰篴浘眣写变,欘坋夞儧彼戨醯,夞辤裈郉爊彧欘。"

    扲择设邞讗剓辺亞乩以,禅攺揫哯夐嶆穨幫厉肞姆匬。杈以,禅攺揫趼扲讗,珓坋阇以陗限飃偱丨奵,啌乣肞奼攲彃圹彙盧怳恶屒厉杪尒徠汗件醯盧件汗以。乣呏辺设,扲泂杪匩烚狚谈,輏軈屒觢变尒徠汗件。

    禅攺揫贕組择扲抅伬,閍以扲乪义閍飻,乣晌扲恭丫稜辤儫奊儈包陖,仯晌郀奄糞嬳趼尒徠汗件坋乣贔,磓覢寠扲讆恭丫勽。杣呭乣义閍飻晌,屒篴晌攲以彃圹彙,厫杪亣丫畋?奄寕肞乮肞浘眣写变辻晌义杉瞆攓吁。

    辺事閍飻辻睼择扲纺閍偱以。

    捪禅攺揫盧慬恾,儫择彃圹彙敝坋辺,亵剹戮呠以夐嶆穨幫乣揯,乣斕匩佹釱乮辤朆。聯乷亵嶑纬屛殱敘徠以,屒篴晌杪腬乿褜丼乮佹定亵慼儗跀。扲亏跢眣辺义勼奈,儫择乘声寇盧開戰彣,晌欘晌畼剓斕偺屒杪对诙以。

    扲官恾坋瑥,丼屒乮凮瞈悦,趼眣禅攺揫铘辸奊匭対皵。

    膉戰辸儆声寇,扲盧徠屒乣皗惏眣,雬俜乣桔乿褜邞肞悩忴扲皍矉厀吥,伥刮霁覢剓盧乿褜趼乘声寇盧奄開皛殷,篣皗晌屬嶈覢奄嶈。辺声開蘞煕乮奄,伥北遹估潥麲,蠋霁霽幛優溲,穮忍磓剓烚優屒去忴閉仍霽冂。斢迚盧声壺剺含珓写涒麧舑,畋戨捤套攑攑,尦煕厲乮写匩烚墓咮。

    禅攺揫讗,辺声開晌畒瀈尒瞐戰遃,圹嚙彡幛,屒篴晌畋烛茌烛丼杉徦烛盧彣。斢迚盧麧舑瞐壺丼嶍乮剓咉变,恘丨畋蚍勸晌纾定戰乮彣盧。聯乷辺乘声寇膉戰屢乩,屒泂悐辤彣呌,戣了辽彣声開盧杙儐邞泂杪,讗寠晌声寇,偱乮姡讗晌乣义圹乮厌搄盧瞐皱。

    庙遃辺廄奄声盧嶆千,斃诙晌辿覢辻晌昙唥,邞纾乮晌昍遹仙肞奼皛殷盧。刮霁盧陖沶哯郉爊畋朆陘捂皴声赟哯昍遹仙,肞奼剓违辺醯盧徦煕晌逰蠯骻涒丨仙,伥屒篴晌逰蠯凮骻,丼纾戰乮彣辺戤瞐開。

    屒坋辺栀,乣陖靤聐歑耨盧‘輓雥’墓戰硗以声寇盧审霺,組揆眣,攗义声寇邞坋飇拵,乩旚盧頕梹旎袡写夞冃朂罾雺,尒乎泺瞐亭辺仸罾雺忣乨溲葞,杏朆屒晬更盧声寇窨剘去忴屻炼溹溹。

    "乮夞!彃舐郀婻亏彣妨烛尒以!"

    泂悐剓乪奊斕閗辤忴辺丫很,睨眣乮旎乨葞盧泺瞐,扲徠悩胪趐盧伭呟乣墓。呲朆穐醮盧禅攺揫丼彣妨愯以,亵徠醯丼晭瘞,烛茌厌殷郉爊只寐忴她,裈郉爊乩軈,夞欚辻肞葞义屛駵,笪尒乣堯,郀厌睼晌欘斃萏軈丨坓以。

    牥烛墓乣辽咮以乪歂,辺匠帗厇声杏朆屒腥归,声逰窨剘屒去以弁,辻杪夞冃圴嶋奄盧瞐朜亭声逰乩霁硛乨朆,墓鞐悩奊勋坓。屒坋扲亏了乙欘对以盧斕偺,牥烛墓北竢煕扸煕聯欁,笪以匩奊丼泂坋咮贔。

    隔篂厴漍?彃舐乗斕敚去乘慬?辻晌奄声恋瀖亭乎伿礼?厌肞恄快她,伥辺义斕偺扲亏厌泂斕閗徠恾辺仸仨。嚃乙坋剹戮盧牥烛乎,乘声寇盧壺估厲畼輘廅去弁,蘞煕快輘忍,伥定仭庙笲朆讗北晌膗吞盧。圹乮厌搄盧瀈尒瞐声開蘞煕泂杪偱乨,伥北彣妨忣醯冚阔,哯開栥丨閗弁扳乣朂厌了堽辸戨捤套盧罾雺。

    捪瑥朆讗,锜帗屢閎盧声寇,屒篴晌泂杪屛汷,丼廷讆儦溂脳杞吐,厌晌扲冲眣齘嬳乣閘,北閘乮剓匩烚彡吐。

    禅攺揫丼厲珓以声開写珓偝旿,腛乩幠溂嗿舑,丼頝乮忴遠吞以,贕組诊扲哯夐嶆穨幫乣贔畋勸揋声開。厌悿,辺声開寽坋晌奉醮以,咉恶晌写珓以偝旿,扲亏亮斄揋乮勋。悦恆丨乨,禅攺揫钇聯贓阊,趲剓声逰圮堯盧伮缍,畋扲盧尒剣彣妨捵声逰乩旚盧坼,攦慬诊声逰圮堯,悐皗揆殢以声寇阧農盧庙笲纰柧。

    乣彣妨扲辻捙抦徠盧,厌聠蘲剓夐嶆穨幫坋斢迚,軈乙坼杋买乹盧多邞乮讗设,郀辺丫帑背对晌霃豒盧。

    禅攺揫乙以乣竆乘声寇盧稕窼,丼篴晌谢写变以,珊以吞盧捵,泂乣佹兜,乇圴瞐朜屒亭声逰乩霁揪以乨朆。厴乩旚尒估盧叨辈,声逰弁狕去忴暗勃戎暑,声開盧偝旿覱廅丼雬丨去奄。

第232章 城主府

    ??我们身后的墓道,被黑压压的一大片尸体挤满,这些尸体穿的衣服样式五花八门。有古代的服装,也有现代的衣服,大多都是这些年死掉的调查员。不知道为什么,隔了这么长时间。他们的尸体居然没有烂光,碎肉合着绿脓挂在身上,胸骨ろ头盖骨全都露在外面。由于筋肉腐坏的太严重,他们甚至连脚都抬不起来,只能拖着脚走。

    据我所知,烂成这种程度的尸体是没办法尸变的,但这大墓实在是太阴邪了,浓郁的阴气愣是把它们给催变了。我甚至都判断不出他们是什么。山跳?行尸?僵尸?都不是!恐怕只是一群会动的尸体罢了。

    我伸手猛拍张坚强的肩膀:"强子,快!快跑!"

    "咋的了?"

    "你瞧瞧身后!"我扯着嗓子大吼。

    等张坚强扭头看到身后的尸群后,先是一愣。紧接着把女工程师往肩上一扛,拽着我的手。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冲我大喊:"老赵,这些山跳子是从哪冒出来的?"

    "哪特么是山跳,你没看他们都快烂透了!我估计,八成是阴气附身,一群没脑子,只会害人的牲口罢了!"

    这些尸体的行动速度很慢,我俩沿着墓道往前冲,很快就把他们甩掉了。可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张坚强就伸手一指前面,惊愕道:"老赵,是死胡同!"

    "什么?!"我一惊,往前一瞧,在我们前面不足二十米远的地方,竟然凭空出现一面墙,将整个墓道完全封死。

    等跑进了一瞧,这才发现,不是墙,而是汉白玉做成的大门,上面刻画着九只锦鸡,精妙异常。我用手推了两下,推不开,而且感觉这门很厚实,想要从外面用刀砍开几乎是不可能的。

    正犯愁的时候,张坚强盯着石门,疑惑道:"这大墓是怎么回事?墙上不刻龙虎貔貅啥的,怎么刻着鸡?"

    我跟他解释,鸡在近代不吃香了,但在过去,地位可是相当高的,如果出土的文物上面有鸡的图案,那可值老鼻子钱了。

    就在这档口,身后沉重拖拉的脚步声又传了过来,不用说,肯定是那群尸体追过来了。前面有石门,后面有尸群,进退两难,我跟张坚强急的团团转。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张坚强把女工程师往墙角一放,从腰上拔出山刀,冲我吆喝道:"娘的,干他们一票,死,老子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但凡是有一点办法,我都不会让张坚强这么干。或许那些尸体的威胁性很小,但架不住数量太多,张坚强总有力竭的时候,就算不被咬死,刮蹭一下感染了,那也是致命的。

    我本打算跟他一起拼一把,结果张坚强一把按住我,紧锁着眉头:"老赵,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快拉倒吧,等会儿要是我不行了,你给我个痛快就行。"

    说话间,乌压压的尸体追上来了。壮士临行还有被壮行酒,张坚强却连我跟他说个离别话的机会都没给,拎着刀就冲了上去。

    他这把刀,是老毛子造的,又快又重,一刀下去,筋断骨折,能直接把那些烂尸体一分为二。而且大兴安岭的汉子从小就敢斗野兽,手上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一眨眼功夫,七八个烂尸就被张坚强砍翻。

    可尸体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很快就把张坚强给埋了。

    我低头瞅了瞅女工程师,心想,连我都快要死了,你先走一步也没啥。赶紧把黄符和铜钱摘下,恢复了点力气后,正准备往上冲的时候,突然,我身后的石门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竟然缓缓打开了。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咦?你怎么在这?"

    我往里一看,发现秦教授就站在门的另一边,正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我。

    原来,我们被那脏东西骗走以后,这墓道的卦位就发生了变化,原本是通向次墓室的墓道,受卦位影响,竟与我们这条墓道连接上了。在我们出马仙,称这种墓为活墓,意思是,墓室的位置在阵法的影响下是不固定的。

    秦教授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就转而投向了不远处的尸群,一眼就瞧出这是受阴气污染的尸体,赶紧让我到他那边。

    我没有动,心里暗恨,要是这石门在早开几秒钟,张坚强也就不用跟尸群玩命了。

    我扭头瞧了瞧早已经被尸群淹没的张坚强,在短暂的迟疑之后,将女工程师推到石门的另一边,拎着刀向尸群冲去。我知道这种行为根本不是讲义气,而是犯傻找死,但我就是一个活在当下,只看眼前的小人物而已。如果连自己的铁哥们儿都救不了,还救个屁的其他人。

    见我冲向尸群,秦教授急的直喊:"你疯了,快回来!"

    我没搭理他,一刀砍在一具行尸的脊梁上,我的刀钝,再加上刚才帮女工程师延命,虚弱得很,这一刀下去,竟然直接镶嵌进了行尸的骨头里,抽了好几下都没把刀抽出来,倒是引起周围行尸的注意,嘴里发出呜呜声,开始往我身边聚集。

    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正准备玩命,突然,我感觉后脑勺被人阴了一下,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在即身处一个巨大的墓门前,秦教授正蹲在地上仔细观察墓门,女工程师静静地躺在我旁边。我四处扫视了半天,没有发现尸群,更没有发现张坚强。

    "秦教授,强子呢!"我揉了揉疼痛的后脑勺,疑问道。

    秦教授没回头,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被那种规模的尸群围攻,恐怕凶多吉少。"

    我一愣,起身快步走到秦教授身后,从后面拽住他的衣领子,猛地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生气,冲他怒吼:"谁让你管我的!既然你能救得了我,为什么不把强子也救了!"

    秦教授掰开我的手指,推了推眼镜,气定神闲道:"我不让你死,自然有我的道理。至于那个鲁莽的小子,说实话,他死了对我们百利无一害。"

    我眼睛一眯,冷冷道:"说实话,我一直很尊敬您,但现在我发现,我看错你了。"说完,我转身就走。在我看来,秦教授跟老雕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为了一己私利罢了。

    "次墓室近在眼前,难道你要放弃?"

    就在前一秒,我去意已决??可是听到这话,我却猛地停下脚步。当我转身看向眼前的那扇石门时,我感觉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石门高两丈,宽一丈半,通体由汉白玉打造,两扇门各雕一条五爪飞龙,两个龙头相对,形成双龙戏珠之势。石门之上,挂着一个石匾,上书四个大字,天华宝盖。在石门之下,是一条细细的小水沟,由石门内蔓延出来,里面沉淀着一些黑色液体,由于年代久远,这些液体已经呈粘糊状。

    我被石门的气派震得目瞪口呆,秦教授眼睛中带着浓浓的兴奋:"按照我的推算,先天八卦阵虽然变动了,但应该是顺时针转动,只要按照逆时针方向找到旁边的墓道,就可以通向次墓室,果不其然!"

    见我沉默不语,秦教授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如果你走了,那你兄弟可就白死了,是跟我进去一探究竟,还是无疾而终,你自己选。"

    说实话,我不相信张坚强就这么死了,可是一想到那潮海一般的尸群,我又心里没底气。短短的一条路,我竟然连续失去了甄甫玉和张坚强两个至亲的人,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大墓对我的惩罚,还是出马仙命里应有的劫难。

    我低头看了一眼女工程师,问道:"她明明已经快撑不住了,你为什么要把她也带来?"

    秦教授淡然一笑:"我有道无术,她有术无道,这次墓室必定危机重重,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我一愣:"难道你有办法让她醒过来?"

    秦教授没回答我,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清水,给女工程师灌下以后,短短几秒钟,她的脸色越发红润,竟然发出一声轻咳。在我不可置信的注视下,女工程师缓缓坐起身,揉了揉脑袋,茫然的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你......你给她喝了什么?"私记台扛。

    秦教授随手将空瓶扔到一边,笑道:"你记得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吃蛇虫?"

    秦教授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呵呵,你也不想想,连脏东西都难以进出大墓,更何况蛇虫?就算是有,又怎么可能够我吃四十天?"

    对啊!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无意间扫到他扔到地上的玻璃瓶,脑海中精光一闪,不可置信道:"难道,你是靠山心水井里的井水活下来的?刚才给她喝的也是?"

    "聪明!"

第233章 干尸

    ??后山崩塌没过多久,我就听说张坚强他爹酒后骑摩托从山崖翻下去摔死了,我没能去参加葬礼。因为那段时间我一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医生说我很幸运,山体崩塌的时候,两块巨石形成一个夹角,正好把我给扣住了。但我的左腿却被石头砸中。没有个百八十天甭想下床走路。

    这段时间,我每天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守着病房的吊挂电视,锁定市电视台,希望能看到后山的新闻。但这件事却石沉大海,没有半点涟漪,平静的有些吓人。偶尔听小护士聊起后山的事,只是说挖出很多骸骨,可能是抗战时期日本鬼子做的孽。至于大墓的事儿,连听说都没听说。

    旁边床铺的老大爷,似乎是个有阅历的人。闲着没事儿跟我闲聊,煞有其事的说他表舅是我们村的谁谁谁。小的时候去我们村玩,被山跳子给堵了,还好他表舅拿着猎枪及时赶到,才把那山跳子给吓跑。这回后山的事儿之所以不报道,八成是上面施压,害怕闹成热点新闻。

    其实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怪力乱神这种事儿,往小了说是乡间迷信,往大了说那可是颠倒核心价值观,阻碍社会和谐发展,退回去几十年是要带着高帽子游街的。

    扒拉扒拉手指头,我在医院呆了将近两个月,出院那天,张坚强骑着他那辆除了喇叭不响哪都响的摩托车来接的我。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淘换了个墨镜,整天带着,医生说他得了厌光症,要我说,就是体内的尸毒没散干净。

    一回到村子,我就觉得不太对劲,整个村子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荒草都快把村子给没了。村长家的歪嘴狗冷不丁从草里窜出来,眼睛通红,嘴里往外淌白沫,一看就是疯了。张嘴要咬我腿,被张坚强一脚丫子踹飞,夹着尾巴钻进草里不见了。

    短短两个月,村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张坚强说,自打后山被炸平,村子里就没消停过,庄稼种不活,牲口养不活,最后实在是没辙了,村里剩下的人就都搬了,现在彻底封门绝户了。

    我俩走到后山入口,往里一瞧,整座后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被炸成了平地。我来回溜达一圈,很快就看到干涸的山心水井。我们村之所以变成死地,很有可能和山心水井有关。而且我敢断言,山心不是毁了,而是位置变了,否则的话受牵连的肯定不止我们一个村。

    我早就知道我们村会是这样的下场,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我俩一合计,反正家里也没老人了,不如直接离开大兴安岭,趁着年轻去大城市闯一闯。临走之前,我去白皮山挖出张大爷留给我的三十张银票,当天晚上就坐上了去哈市的长途汽车。

    第二天早上到了车站,我给秦教授打了个电话,没多长时间他就开着一辆黑色大众来接我们。我跟张坚强以前拿坐过这种车,就像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这瞅瞅,那看看,土包子本色显露无疑。

    "老头,没看出来,你还挺有钱,这车得十多万吧?"张坚强用手摸着真皮座椅,眼神里说不出的羡慕。

    虽说他俩以前不对付,但经过这次生死磨难,关系拉进了不少。秦教授轻笑一声:"这车在哈市不算什么,只要你俩肯干,想买个车还不容易。"

    我一边透过窗户观察繁华的都市景色,一边打趣道:"瞧你这意思,你是想给我们俩介绍个活儿干干?"

    秦教授笑了笑,岔开话题:"甄甫玉呢?你把她也带来了?"

    我伸手一指副驾驶:"她就坐在你旁边,她既是我的野仙,又是我的老婆,想不带她也不行啊。"

    "呵呵,哈市别的不多,就是美女多,本还打算给你介绍个对象呢。"秦教授也是开个玩笑,结果刚说完,原本平稳行驶的轿车猛地一个打滑,差点撞在马路牙子上,吓得秦教授赶紧跟甄甫玉道歉。

    我心想,连张坚强这个愣头青都不敢当我面开这种玩笑,你开不是找死么。没死在大墓里,反而死在一句玩笑话上,这得多憋屈。

    因为张坚强吵着肚子饿,我们先去吃了碗面,末了,秦教授带我们去租了一间两室一厅的套房。我俩兜里没现钱,还是秦教授给垫付的。趁着天还没黑,我跟张坚强打了个车去最近的古董行,打算先把银票卖了,否则兜里没钱走起路来都直不起腰杆子。

    景韵古董行在附近算是比较有名的,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姓吴,绰号叫霸爷。这人眼睛很毒,而且很懂门道,对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不感兴趣,反倒是我俩土包子一进门,他就笑脸相迎,又是沏茶又是倒水,热情的不得了。

    张坚强说话向来直,直接来了一句:"霸爷,怎么着,你以前是靠捡漏发的家?要不咋专对我俩感兴趣?"

    霸爷人如其名,相当的豪爽,听了张坚强的话非但不生气,反而跟我俩说,他之所以能有这么大的家业,凭的全是这两颗眼珠子。就算是刚出土的毛玉,他都能看出芯儿是什么色的,说的相当邪乎。

    等我拿出三十张银票,霸爷的眼睛直放光,只扫了一眼就问我想要什么价。

    做生意,谁先开口出价谁就输了,往高了说,人家嫌你黑,往低了说,人家又嫌你外行,总之是里外不是人。因此我没急着开价,想跟他打打太极。结果这霸爷也是个实诚人,伸手一指将近四百平米的店面:"小哥,实话跟你说,我这家业可不是坑蒙拐骗赚来的,就算是偶尔捡个漏,那也是你情我愿。我跟你交个底,这些银票虽然保存的很好,但真不值什么钱。"

    我也不急,喝了口茶,问他:"不值钱是值多少钱?"

    霸爷伸出三个手指头,张坚强把嘴一撇:"咋的?当我们沟里的人好糊弄啊?就算是在山上打只白狐狸,扒了皮子也不止三千啊。"

    说实话,我心里也有点没底气,要是这些银票真这么不值钱,那我和张坚强以后在哈市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我紧瞅着霸爷,他也瞅着我,可能是见我眼神儿比较坚决,误以为我懂行,霸爷这才交了底,说每张三千。

    统共卖了九万块钱,我估摸着霸爷一转手,卖九十万都不止。可这行就是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什么好纠结的。收了钱,临走的时候,我无意间扫了一眼收银台,发现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一个水晶盒,里面放着一只红彤彤的绣花鞋。

    我随口问了一句:"见过摆金蟾貔貅招财猫的,你摆个鞋还是单只,算是什么说法?"

    霸爷呵呵一笑:"这只鞋可大有来历,不过今天实在是太忙,没空跟你们说。"

    张坚强把嘴一撇,不服气道:"你说你实诚,我可半点看不出来,光瞧你故弄玄虚了。就这鞋,再邪乎还能有我们白皮山邪乎?"

    一听到‘白皮山’三个字,霸爷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也不忙他的生意了,拉着我俩坐下,问东问西,像是对白皮山很感兴趣。倒也是,白皮山守着那个大墓,古董珍宝何其之多,但凡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白皮山的大名。

    而且霸爷似乎人脉很广,连这次炸山开墓的事儿都知道一些。按照他的说法,哈市文物局用大单挂汽车,整整拉了七十车,才把墓里的东西拉完,为此,还特别建了个仓库,估摸着那些东西全存在里面。电视台之所以不报道,是因为这些年死的人太多了,只想尽快解决,避免横生枝节。私记台亡。

    当聊起那只绣花鞋的时候,霸爷脸上浮现出一抹看不懂的笑容,说他发家的本钱全靠那只绣花鞋。

    这事儿说来也奇,他进这行很早,那个时候穷,就跟着一些老鸟,揣着仨瓜俩枣,在黑市摆地摊,专收一些小玩意倒卖。有一天,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抱着个蓝皮包袱,神秘兮兮的找到他,说是要卖古董,拿出来一看,是一只右脚的绣花鞋,年代应该是清初时期的。

    那个时代,可不是人人都能裹小脚,但凡是裹的都非富即贵。这绣花鞋只有巴掌大,做工非常精细,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千金穿的。不过因为只有单只,所以霸爷只给了那老头六块钱。

    第二天,老头又来了,拿的还是绣花鞋,跟昨天卖的那个竟然是一对儿。霸爷当时觉得奇怪,明明能卖高价,怎么非得拆开卖?

    一开始老头不愿意说,不过架不住霸爷拿钱诱惑他,最后竟然说是从殡仪馆里偷出来的。

    听到这,我心里一阵犯嘀咕,问霸爷:"殡仪馆里怎么会有前清时期的文物?那老头不是熊你吧?"

    霸爷摆摆手:"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第234章 女尸

    ??这殡仪馆建在市郊,位置相当偏僻,一到了晚上就静的渗人。可不知道为什么。离远了看,里面像是亮着灯,只要一走近,灯就灭了。据说。这地方以前是个古宅,不过因为传言闹鬼,所以一直荒废着,后来改革开放,打击一切牛鬼蛇神,就用推土机给平了,殡仪馆正好建在古宅之上。里面亮的灯,其实根本就不是殡仪馆的灯。而是古宅里的蜡烛。

    当时赶上年轻,天不怕地不怕,霸爷也没当回事儿。跟着老头顺着墙翻了进去。一进院,霸爷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是个姑娘,说是自己鞋丢了,没一会儿,就瞧见两个小丫头片子提着灯笼,四处溜达找鞋,然后一眨眼又不见了。

    霸爷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正准备继续往里走的时候,却突然感觉有人从后面拉住他的手,扭头一看,发现刚才找鞋的两个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后面去了。他想要跑,但手却被抓住,根本跑不掉。

    那小姐打扮的丫头问霸爷:"你看见我的鞋了吗?"

    霸爷心里一虚,就把老头偷鞋的事儿给说了出来。本来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那小姐非但不生气,反而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转眼就把他给放了。霸爷回家越想越不对,第二天一大早就托人去找那个卖鞋的老头,结果发现,十里八乡根本就没有这号人。霸爷找了个懂行的人一问才知道,这老头根本就不是卖鞋,而是给自己孙女招亲。

    听到这,我感觉莫名的熟悉,因为我也是结的阴亲,就问他:"后来呢?"

    霸爷咧嘴一笑:"我当时觉得晦气,就把那双绣花鞋给扔了,但自打那以后,我时运变得特别旺,做生意顺风顺水,就连我当时一直暗恋的女同学都回过头来找我。后来我去找那双鞋,但只找到了一只。"

    我当时没说什么,离开以后,张坚强羡慕的不行,一个劲儿的在我耳边说,自己咋碰不上这种好事。

    我心里一阵冷笑,问张坚强:"你瞧霸爷的脸色怎么样?"

    张坚强想了一下,回答:"看着春风满面,但却病怏怏的。"

    "这就对了!别看他时运旺,那只是暂时的,以后有他受的!我跟甄甫玉成亲的时候,张大爷可是做了法事的,算是领了证。他呢?他那根本就不叫阴亲,而是被鬼缠身,只是不自觉罢了。我俩八字相生,又磨合了十几年,还继承了张大爷的衣钵,就这,我都被妨的霉运缠身,谁挨着我谁不得好死。我估摸着用不了多久,殡仪馆里那一家老小,肯定都在霸爷家里呢,用不了多久,他就得倒血霉!"

    张坚强搓着下巴,嘀咕道:"你说谁挨着你谁倒霉,那我咋没事儿?"

    其实这事儿说起来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就张坚强这副土包子样,偏偏命格极硬,上辈子肯定是积了大德了,这辈子才吉星高照。不过这话我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主要是怕他仗着自己时运高,作死。俗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不会水的人从来不会去河边溜达。

    初来大城市,我俩都挺兴奋的,再加上兜里有了点钱,玩到很晚才回家。结果一开家门,我和张坚强都愣住了,因为客厅坐着一个人,这人我还认识,竟然是差点把我们炸死的张艳!

    "你是怎么进来的?"

    张艳可能是干惯了这种事儿,脸色十分平静,还挂着淡淡的笑意:"现在开锁公司遍地都是,随便打个电话,我不就进来了吗?倒是派出所备案那边比较难搞。"

    我眉头紧锁:"后山已经炸没了,你还来找我们干什么?"

    张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边绕着客厅溜达,一边心不在焉的说道:"你不是说让秦教授给你介绍个活儿干干嘛?"

    我先是一愣,随即释然,她本来就是和秦教授一路的,而且地位很有可能比秦教授高得多,秦教授把我们来哈市的消息告诉她也算是理所当然。而且我敢肯定,她来找我们准没安好心。

    张坚强一直压着火,要不是我拦着他,他早上去大耳瓜子抽张艳了。这也怨不得他,毕竟差点被活埋了,这事儿放在谁身上,心里都得火燎燎的。动不了手,张坚强就在嘴上下功夫:"败家娘们,赶紧滚犊子,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不然见你一次干你一次!"私记台技。

    张艳是个非常有城府的女人,她想要摆平张坚强,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但她却没有这么干,甚至根本懒得跟张坚强一般见识,扭头看着我,笑盈盈道:"说实话,你们没死在大墓里,我很意外。"

    "那照你这意思,我们就不该活着呗?"

    "倒也不是。"张艳走到窗边,看着夜景:"我不懂奇门遁甲,阴阳风水,但我却懂得知人善用。"

    我不可思议道:"你难不成真的要给我介绍工作?"

    "没错。"

    "去文物局上班?"

    张艳转身看着我的眼睛,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你难道不想找一份更有挑战性的工作吗?身为出马仙,去文物局上班,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说着话,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打印纸递到我面前。

    我看了一眼,心头一震,因为这是肉瘤的照片。我一直就怀疑肉瘤是被她给拿走了,果不其然。在我的追问下,我得知,她一开始并不知道肉瘤的价值,只以为是普通的文物,就一起放到文物局里了。等秦教授出院,才知道这肉瘤的重要,可是她去文物局找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调出监控来一看,发现竟然有人潜入文物局把肉瘤给偷了。

    当她拿出监控图片,我看到上面那个人时,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道:"女工程师?!"

    张艳柔然一笑:"你果然认识她,据我的调查,她的名字叫刘芸,是留过学的高材生。"

    按照张艳的说法,施工队不光从地下挖出我们,还挖出刘芸??老雕和虎头。除了老雕死了之外,其他俩人没什么大碍,只做了一些必要的询问就把她们给放了。肉瘤被偷以后,她立刻就想起刘芸,把刘芸的人脉和家庭住址都差了个透,不过带着警察去找的时候却早已人去楼空。

    张艳怀疑,刘芸肯定会去找那四条邪龙脉,如果不阻止她的话,必然会冒出第二个后山大墓,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说实话,我不想多管闲事,天底下能人异士海了去了,随便抓一把都比我赵文军有能耐,我就是一个不知道啥时候就会嗝屁的小小出马仙,肩膀上实在是扛不起太大的责任。但张艳说了一句话,却让我记忆犹新。

    "你是想像狗一样活着,还是像张玉修一样,被人记住?"

    不得不说,张艳在煽动人心这方面很有一套。自打当上出马仙,我这条命就是活一天赚一天,说实话,我不想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吃喝拉撒这种琐事上。就像张大爷以前跟我说的那句话:"有些屎盆子总得有人扛。"

    第二天早上,我和张坚强就去找张艳,但接待我们的却不是张艳,而是秦教授。一开始这老家伙还有点过意不去,又是道歉,又是赔不是的,这么大岁数了,我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赶紧切入正题。

    "那个铜钱你带了吗?"秦教授问我。

    我点点头,掏出铜钱塞到他手里。这铜钱就是当初我跟刘芸连命时用的那个,我这人念旧,不爱扔东西,所以一直带着。

    秦教授也不知道从哪捣鼓了个罗盘,把铜钱放在上面,用红线绑在一起。没一会儿,就见罗盘上的指针开始缓缓转动,最后停在北方。

    我们开着车,按照罗盘的指示,先是跑到郊区,穿过一片玉米地,最后到达一片大豆田。在大豆田和马路之间有一个一米多高的水泥管道,直通地下。秦教授断言,刘芸肯定在里面,罗盘的指示时不会差的。

    张坚强撇了撇嘴,哼道:"这娘们躲哪不好,非躲到下水道里,真应了那句话,女人心海底针。"

    我说:"她偷了文物局的东西,警察到处抓她,不躲严实点怎么行。"

    秦教授年纪大了,没让他进去。我和张坚强拿着手电??山刀??蛇药往里走。一进去,我俩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当时也没当回事儿,下水道里有怪味最正常不过了。可是走了没几步,我就发现地上有一层白乎乎的东西,一直蔓延到下水道深处。我捏起来一点凑到鼻子上一闻,竟然是石灰。

    下水道里怎么会有石灰?我立刻觉得不对劲,赶紧让张坚强停下,蹲下扒拉石灰,惊讶的发现,石灰下面竟然还有一层黑土!

    "不好!是雪花盖顶!快出去!"我低喝一声,拉着张坚强就跑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秦教授一听下水道里有雪花盖顶,脸色立刻一沉,给张艳打电话,让张艳派人来。

第235章 特殊部队

    y~}}}}}老家伙虽然无论如何都不肯教我法咒,但临走的时候,除了给我一葫芦蛇药之外。还给了我一个巴掌大的小木头盒,里面装着一枚乳白色的蛇蛋。除了颜色比较普通之外,这蛇蛋处处透着不俗。

    形状并非是椭圆形的,而是两头尖细。中间圆滑,上面带着一层密密麻麻海绵状的小坑洼,用手轻轻一摸,特别粗糙。我问老家伙,这是什么蛇,老家伙只是一个劲儿的笑,说是见了老雕,给他塞进嘴里。他就再也凶不起来了。

    一离开老家伙的院子,甄甫玉就上了我的身,在我耳边小声道:"相公。师公大人恐怕命不久矣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之后。没好气道:"你懂啥,我师公道术双修,以后说不定是能成仙的!"

    甄甫玉叹了口气:"相公,你有所不知,道术双修虽然厉害,但命里却有一道坎。而师公的坎,怕是已经来了。"

    甄甫玉的语气很肯定,但我却始终不信,由于天色已晚,急着回去,所以也没深究。

    当我们走到河岸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发现河岸上蹲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在这荒郊野岭,最容易撞邪,我假装没看见,继续往回走。这条河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深,在黑羊子屯入村口的位置就是一片浅滩,水只能没过脚脖子,所以也没修桥,来来往往都直接淌河过。

    只是当我刚走进水里,我就听见耳边有人吆喝我:"老赵?!"

    我敢肯定那是张坚强的声音,等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惊讶的发现声音竟然是从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传来的。我当时也没多想,刚要迈步过去找他,甄甫玉就一把将我拽住,死活不让我过去。

    我刚想让甄甫玉上身,问问是怎么回事,我就发现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逐渐潜入水中,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敢肯定,刚才的声音的确是张坚强,但现在老雕闹得凶,他就算再缺心眼也绝不会在这个档口洗夜澡。如果不是张坚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水女’或者‘摄魂鬼’,想要抓我交替。

    我心里一阵后怕,要不是甄甫玉及时拉着我,刚才可就悬了。

    考虑到黑羊子屯的诅咒,今年还差一个人淹死,我生怕落在自己头上,不敢多呆,小跑着回了村子。

    几乎是我一进村子,我就感觉气氛不对劲,整个村子安静的可怕,所有房门全都开着,没有半个人影子,仿佛这村子一夜之间搬空了似得。我扯着嗓子吆喝道:"强子!秦教授,张燕,你们在哪?!"

    我喊了半天,没半点回应,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村子被老雕洗劫了,可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毕竟老雕现在就是头野兽,他要是来了,肯定会把村子闹得一片狼藉,绝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干净利索。

    就在我心里纳闷的时候,甄甫玉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跟她走。出了村子,往北走了没多远,眼前就出现一片小树林,树林中飞鸟特别多,大晚上都叽叽喳喳吵闹的很。而在树林中,隐隐约约透着几点火光,走进了一瞧,原来张坚强他们。

    我长舒一口气,还没等我开口问怎么回事,张坚强就一把拽住我,脸色煞白道:"老赵,你刚才回没回村子!"

    "你这不废话么,我不回村子,这黑灯瞎火的难不成露宿荒野啊?还有,你们怎么都跑到这来了?难不成是老雕又到村子里闹了?"

    张坚强咽了口吐沫,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比那可怕一百二十倍!我......我们刚才瞧见河神了!"

    "什么?!"听到‘河神’二字,我身体猛地打了个激灵。虽然河神不是邪物,但连我师公都斗不过它,可见它有多凶。

    张坚强跟我说,这河神出来的没有半点征兆,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速度非常快,眨眼就把吴村长给吞了,然后一眨眼又不见了,谁都没看清楚河神的场8。因为河神以前也出来闹过,村民们说只要进这片林子躲起来,就可以躲过河神。

    我打量了一下这片林子,发现林子里的鸟叫根本就不是麻雀,而是鹰的幼鸟。我打眼一数,这林子里最起码得有十几个鹰巢,其中还有非常凶的隼子!我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河神怕鹰?

    就在这档,刚死了闺女那村妇,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又被河神这么一吓,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时而哭时而笑,嘴里含糊不清道:"河神发怒了,咱们都得死。"

    我眉头一皱:"它不是不会进林子里捉咱们吗?"

    旁边的秦教授叹了口气:"咱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林子里吧?总得吃喝拉撒,只要一出林子,就可能被它给盯上。"

    张坚强把嘴一咧:"大不了咱不出去了就是了,娘的,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我也是这个想法,斗不过咱躲得过。可是没一会儿,村民就开始喧闹起来,似乎是有个村民在外面打猎还没回来,要是他不赶快进林子,河神一准去找他。那村民是死是活跟我没多大关系,毕竟我又不认识他。可是我却突然想起,师公还在林子外面,要是那河神去找他,师公可就危险了。

    而且甄甫玉先前跟我说,师公命里有个坎,说不定就是这道坎!

    想到这,我调头就往外跑,还没跑出林子,手就被人从后面拽住,不是甄甫玉,而是张坚强。

    "老赵,你特娘疯了!河神可在外面的,出去作死!"

    我甩开他的手,大声道:"我师公还在外面呢!"

    张坚强一愣:"你被河神吓傻了?啥时候又蹦出个师公来了?"

    由于我心里太急,就挑肥拣瘦的说了说。

    张坚强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娘的,你师公就是我师公,咱师公有难,说啥也得救,你等着,我回去拿上枪,去轰了河神狗娘养的脑袋!"私扑助亡。

    本来秦教授和张燕也想跟着,我没让他们去,毕竟碰到麻烦,他俩帮不上啥忙,还只会拖油瓶。张坚强就不一样了,虽然没啥道行,但到底说也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我俩相互照应还能安全点。

    出了林子,我俩沿着师公家的方向狂奔,结果刚过河岸,我俩就被突然冒出来的翠花给拦住了。

    这个档口见到翠花,我心里更加不安,赶紧问她。结果跟我想的差不多,河神果真去找师公去了,师公知道自己斗不过它,就让翠花来告诉我们,就算有天大的事,现在也必须立刻离开黑样子屯,否则小命不保!

    "老赵,咋办?"张坚强眼睛盯着翠花,问我的意思。

    我没半点犹豫:"还能咋办,就按照原先说好的,去轰了那狗娘养的脑袋!"

    虽然那老家伙跟我刚认识,但再怎么说也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一想起当初老五七因为我被老雕和虎头害死,我心里就一个劲儿的颤抖,我不想再让这样的惨剧上演。

    我一把将挡在面前的翠花推开,带着张坚强撒丫子往师公家的方向跑。跑了没几步,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轰隆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的砸在山上,仿佛整个山都在摇晃,而这声音正是从师公家那边传来的。

    张坚强虽然吓得满头大汗,但手上却没闲着,不断往汉阳造里装子弹,同时还把插在后腰的山刀递给我。

    等我们赶到师公家的时候,茅草屋和院子已经夷为平地,就连地上的草都被翻了出来,哪里像是遭到了怪物,分明是被推土机给拱了一遍。就在我止不住发愣的时候,张坚强猛地一拍我肩膀,伸手指着倒塌的茅草屋废墟,大吼一声:"老赵,你快看,是不是你师公!"

    我顺着张坚强的指示往废墟一看,果然发现废墟中伸出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我赶紧跑过去,低头一看,的确是师公的胳膊。可是当我拉住他的胳膊往外拖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竟然闪了一个跟头,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时,惊骇的发现,我手里只有一条断臂,师公的身体却不见了!

    "老赵,你......你振作一点!"见我眼神空洞,盯着断臂发呆,张坚强就算已经怕的不行了,还是一个劲儿的安慰我。

    师公的断臂将张大爷和老五七临死前的记忆全都勾了出来,我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强烈的悲愤之意遍布全身,折磨得我无法呼吸。我扯着嗓子大吼:"为什么!为什么谁沾着我谁不得好死!"

    结果我刚喊道这,茅草屋后方的林子里就传出一阵凶猛的狗叫声,是师公养的大黑狗!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抄起山刀就往林子里冲。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被愤怒和悲伤冲昏头脑的时候,我也没办法理智思考敌我实力的悬殊,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报复’!

第236章 虫子

    ??据张燕说,这三个潜水员是哈市能够找到最顶尖的,两男一女。那俩男的是父子。爹原本是黑龙江畔的老渔夫,四十五岁,虽然稍微有点发福,但他却可以什么设备都不用就能潜入江底。在裸潜方面的能耐相当惊人。儿子则是大学游泳队领队,毕业以后在大lian当过海岸救援,专门练过深潜。

    最重要的是那个女的,叫周碧莹,二十四岁,她的潜水技术虽然比那对父子差上不少,却是在场也是整个哈市唯一拥有洞潜经验的潜水员。

    我不是潜水方面的专家,也是听秦教授说。洞潜和普通的潜水区别极大,也危险许多。普通潜水遇到的危险无外乎是水下的凶兽或者潜水设备出故障,而洞潜的危险就太多了。最致命的是水窟的地形相当复杂,一旦迷失方向感。就只有等死一条路了。这也是为什么,世界上大多数潜水员都是死在洞潜上。

    这姑娘性格很讨喜,大大咧咧,无拘无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很有东北女人的特质。只是,张燕却不怎么喜欢她,主要是因为她说话不过脑子,张嘴闭嘴都把‘地藏潭’挂在嘴边,在这说说还行,要是出去乱说,闹出乱子谁担责任?还不是得张燕。

    张坚强倒是和周碧莹很搭,俩人都属于脑子缺根筋的,让张燕很是头疼。

    潜水设备太多,出发之前,张燕不得不找了两辆越野车拉设备,再加上还要拉我们这些人,愣是组成一个不大不小的车队,携着一股彪悍之风冲进大兴安岭,倒也算是壮观。只可惜,等我们到了黑羊子屯,这壮观的车队却没人欣赏,整个村子静的出奇,甚至有些死气沉沉。

    一下车,张坚强那张嘴就没闲着,扯着嗓子大声吆喝:"我们来帮你们斩妖除魔,咋的,连个迎接仪式都没有?有喘气的么,吱一声!"

    周碧莹这鬼精灵竟然陪着张坚强,调皮的发出一声‘吱......’

    我拿这俩没心没肺的家伙实在没辙,扫了一眼村子,见家家户户大门都开着,但就是没人,我随便走了一家,发现里面乱七八糟,像是搏斗过。我第一反应是老雕来闹过,可是转念一想,要是老雕来了的话,肯定到处残肢断臂,不可能这么‘干净’。

    我问甄甫玉,她说没感觉到什么特殊的阴气,应该不是脏东西作祸。既不是脏东西,又不是老雕,那村子里的人都去哪了?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难道那土龙来村儿里作祟了?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紧接着我就听到张坚强的破锣嗓子:"娘的,你们想干什么!"

    意识到不妙,我赶紧冲出房子,惊讶的发现现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十多个人。我定睛一瞧,发现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村民,而是清一色穿着迷彩裤子黑体恤,五大三粗的汉子。他们手里有拿着刀的,也有拿土枪的,凶相毕露,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哈哈哈,赵文军,你虎哥又回来了!"

    我顺着声音往北边一瞧,发现人群中夹着一辆越野摩托车,坐在上面的人正是虎头!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看清楚场8后,我愣了又楞,那人竟然是在霸爷古董店巧遇的季当千!我实在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和虎头一路的,心里后悔那天没报警抓他狗娘养的,光一个贩卖镀金婴尸,就够这小子吃几年牢饭!

    在我心里发狠的时候,虎头跳下摩托车,走到我们面前,转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张燕,脸上浮现出一抹奸笑:"哟呵,赵文军,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身边竟然还有这种姿色的妹子,要不允给你虎哥玩玩,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把你们放了。"

    张燕似乎早就见惯虎头这种货色,面对调戏,脸不红心不跳,眼神中甚至浮现出一抹蔑视。

    还没等我开口,张坚强就怒火中烧的冲虎头大吼:"小贼,你忘了哪天,你强爹和军爹是怎么救你的来着?"

    结果这话刚出口,站在张坚强旁边的一个汉子,抬起巴掌就给他来了一耳光,愣是把张坚强抽的原地转了两个圈。可见,除了虎头,周围的汉子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虎头冷笑一声,没搭理张坚强,斜眼看着我:"你们懂啥叫放虎归山吗?这次回来,老子就是要把你们和刘芸那个婊子,连窝端了!"说到这,虎头停顿了一下,笑道:"不过,在这之前,我还需要你们先带我进地藏潭,把上次在后山大墓的亏空给补上。"

    我赵文军虽不是什么铁血真汉子,但再怎么说也是东北土生土长的爷们儿,都被人欺负到脸上来了,我哪肯就范。可是我刚说了个不字,虎头就拍了拍手,两个手下压着一个村民出现在我面前。

    虎头手起拳落,砸在那村民的脸上,直接把村民给砸的晕死过去。

    "瞧见了吗,这黑羊子屯的人全都在我手上,你小子要是不配合,老子先弄死他们!"

    这还真是给我出难题了。

    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张燕冷冷的说了一句:"现在是法治社会,你真以为人可以随随便便就能杀了?只要我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你把牢底子都坐穿!"

    一听这话,别说是虎头,连我都觉得可笑。当初在杨山岗,虎头把老五七活活打死,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一看就知道是个混迹在中俄边境线上的亡命之徒。张燕说的话在我这好使,在虎头那还真不一定有用。

    事实跟我猜测的差不多,虎头扭头看向张燕,脸上尽是嬉笑:"妹子,你虎哥自打出道以来,杀的人没三十也有二十了。以前专门杀dao墓贼,黑吃黑,卸了货就往老毛子那边运,想吓你虎哥,你还嫩点。"为了彰显自己不惧张燕,虎头竟然伸手摸张燕的脸。

    他这一手,不光是要给张燕下马威,更是给我们看,让我们知道,他已经掌控大局,最好别反抗。只是,他忘了一点,那就是我身边的甄甫玉可不是吃素的,连老雕都能斗个平分秋色,更何况这十几个人?我之所以一直不动手,就是担心一旦打起来,误伤到其他人。私扑助划。

    眼看着虎头的手就要落到张燕脸上,我正准备请仙上身的时候,眼前却发生了令我目瞪口呆的一幕。

    虎头的手腕被张燕刁住,轻轻一扭,紧接着往肩膀上一抗,一个标准的过肩摔,竟把五大三粗的虎头摔了个七晕八素。

    我实在没想到张燕竟然还有这一手,惊得半天没缓过神来。秦教授在我一旁冷笑:"小赵,忘了告诉你,张燕可是刑警队出身。"

    要不是秦教授跟我说,谁能想得到张燕除了官僚主义玩的溜,连下手都不含糊。

    只是,张燕这么一动手,跟着虎头一起来的那些人也都没闲着,呼拉拉就往张燕身上扑。张燕再怎么说也是个女的,格斗技术好,但架不住体能不行,放倒两个大汉之后就累的气喘吁吁。

    眼看着她就要不行了,我冲张坚强还有那对父子潜水员使了个眼色,一起冲上去帮忙。

    几乎刚冲到张燕身边,我就觉得眼前闪过一个黑影,紧接着胸口就是一疼,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张坚强和潜水员父子也跟我差不多,没出手就被秒杀。而秒杀我们的竟然是一直不声不响的季当千。

    把我们收拾了以后,季当千一个闪身就到了张燕面前,抬腿高鞭往张燕身上抽。尽管张燕已经用双臂抵挡了,但还是被一腿抽出去一米多远,倒在地上时,两条胳膊都止不住颤抖。

    我早就知道这个季当千不简单,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厉害,恐怕连虎头在他手里都走不出三个回合。

    虎头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的想要去踹张燕,却被季当千给拦住了。

    "怎么个意思?"虎头上下扫了季当千一眼,没好气道。

    季当千脸色淡然:"咱们事先说好了的,我只给你当保镖,你把镀金婴尸还给我,可没说助纣为虐。"

    虎头沉默了一下,拍了拍季当千的肩膀,哈哈笑道:"好说好说,我不揍她就是了,等进了水窟,你可得跟紧了我,我要是有个闪失,你那小死孩子也别想再找到了。"

    瞧这意思,季当千是被虎头坑了镀金婴尸,才不得已替他卖命。可我心里又十分不解,既然那镀金婴尸对季当千这么重要,为什么他还要卖呢?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地藏潭方向突然传来一声轰隆巨响,紧接着,一阵渗人的‘沙沙’声响起,似乎是那土龙发出的嚎叫。

    "怎么回事?!"虎头被惊得后退数步,他虽然杀人不眨眼,但却对这种事儿相当敬畏,毕竟他再凶也凶不过邪物。

第237章 旅店杀人事件

    ebaaaaa这土龙平常不出地藏潭的时候,都是靠鱼食红虫和水母维持生命,在它眼中。我们只不过是大一号的鱼食红虫罢了,自然是往人多的地方游。虎头他们也够倒霉的,刚躲过老雕又被土龙给盯上了。

    在这水里,土枪根本用不了。他们眼瞅着这大家伙迎面游来,吓得在水里直打滚儿,玩了命的往上游。可他们哪有土龙的速度快,转眼之间就被追上,一个照面,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被一口吞下。

    趁着土龙对付虎头他们,我伸手在已经吓呆的周碧莹他们脑袋上连拍数下,等他们回过神来以后。我们使出浑身力气往下游。在求生**的驱使下,也顾不得深潜带来的不适感了。我们越往下游,水窟就越窄。像是个漏斗,到了最后。愣是变成一条直径只有十来米的水洞。

    这水洞并不是垂直往下,而是先倾斜,然后再往上,呈波浪形。

    可还没等进入水洞,我就感觉身后一沉,转身往后一看,发现张燕受不了水压已经昏死过去,连呼吸器都从嘴里掉了出来。

    在深水中昏迷是极度危险的,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许多,伸手一把按住她的嘴,紧接着摘下自己的呼吸器,用自己的嘴巴覆盖住她的嘴巴,把她呛在嘴里的水吸出来,然后把呼吸器塞进她嘴里,单手抱着她继续往里游。

    结果刚处理完张燕,秦教授也不行了,我赶紧给张坚强使眼色,让他捂住秦教授的呼吸器,别掉出来。

    我们几个门外汉本来潜游的速度就慢,现在就更寸步难行了,最后还要靠周碧莹拖拽着我们一点一点往里游。

    就这么游了十来分钟,我们终于发现了水洞的尽头,一钻出水洞,身上的压力骤减,说不出的舒服,我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后上来的周碧莹,趴在水洞出口,摘下呼吸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也不知道该说我们运气好还是不好。"

    "什么意思?"

    周碧莹苦笑一声:"要是再晚五分钟,我们的氧气就会用光。"

    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张坚强,吐着舌头:"这不挺好的吗,说明咱们福大命大,不光躲过了那黑大串子,连这水洞都没能挡住咱们。"私扑双扛。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没错,咱们是进来了,但怎么回去?"

    张坚强瞬间没了动静。

    他们郁郁寡欢,我却丝毫没所谓,反正我是出马仙,死在哪不是死。等力气稍稍恢复了,我就查看张燕和秦教授的情况,除了张燕呛了点水之外,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做了几个人工呼吸也就醒过来了。

    一听说刚才我在水洞里跟她‘打啵’,这娘们竟然破天荒的脸红了,张坚强和秦教授知道甄甫玉在附近,不敢乱开玩笑,周碧莹可不知道,苦中作乐道:"上学那会儿,历史老师说,古代女人露腕即为失节,你都被人亲了,是不是该以身相许了?"

    周碧莹本来就坐在水洞边上,结果这话一说完,直接被甄甫玉一脚给踹了进去。周碧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水里爬出来,吓得小脸煞白,一个劲儿的大喊这里闹鬼。

    我们没时间跟她解释甄甫玉这回事儿,而是简单默哀了一下那对被土龙塞牙缝的父子。除了可惜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负面情感,一来是刚认识,没啥太多感情牵绊,二来是这个世界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领着高薪工资就要承担等量的风险。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而后,我简单打量了一下我们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偌大的地下洞窟,到处都遗留着人工开凿的痕迹,地上遍布着很多直径一米的小水洼,这些水洼极深,里面全都是水母,像是天然的生物灯,将洞窟照的蓝光闪烁,抛开遇到的危险不谈,倒也算得上梦幻。

    看着影影绰绰的洞窟,张坚强一阵疑惑:"老赵,你说水洞里那么多水,咋就没把这洞窟给淹了?"

    我就一山沟里的穷酸乡民,除了对邪物懂点之外,哪明白这些。末了,还是张燕给他解惑,轻描淡写的一句:"用过马桶吗?"

    张坚强想了想点点头:"在秦教授家用过,咋了嘛。"

    "跟马桶一个道理。"

    张坚强这小子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盯着水洞,又问:"你们说,虎头他们能躲过这一劫吗?"

    我没好气的骂了他一句:"咋的,你跟他磨出交情来了?舍不得?"

    "那倒不是,我就是担心他再冒出来给咱们捣乱。"

    一旁的秦教授撇了撇嘴:"你快拉倒吧,只要你别给我们捣乱,我就烧高香了。"

    说实话,张坚强这混小子在捣乱这方面的天分还真是无人能及,虽然有的时候很头疼,可是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张坚强从来不会毫不犹豫的跟着我往前上。在场的这么多人,张坚强是我唯一信得过的。有的时候,我宁可带着一个脑子缺根线的兄弟,也不愿意带着居心叵测的天才。

    这洞窟很大,我们足足走了小两分钟才走到另一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双扇石门。上面没有什么奇特的花纹,而且爬满了青苔,与我们见到的后山大墓相比倒显得朴素不少。

    我们来的时候就知道肯定会被墓门阻挡,进这种地方,也不指望着保护文物。张燕也不知道从哪捣腾了两块橡胶炸药,伸手就给按在石门上,刚要引爆,我和秦教授忙不迭的把她给拦了下来。

    "怎么了?是有问题,还是你俩要保护文物?"张燕有些不解。

    我心想,连你都不保护,我特么保护哪门子的文物。

    之所以不让她炸,是因为这石门有蹊跷。我伸手一指门缝,问道:"你看这有什么不一样。"

    张燕瞅了瞅,不假思索的回答:"只不过是一层死了的水草罢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问她什么地方才长水草。她的回答很简单,自然是又水的地方才有水草。结果一说完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让她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门上长青苔正常,长水草可就不正常了,而且还只有门缝的位置才长。说起来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肯定有水从里面渗出来。不过因为年代久远,里面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光了,这水草也就死了。

    张燕不解:"既然水都流光了,那还怕什么?"

    站在我旁边的秦教授给她解释,墓室有两种,干室和水室,就像干尸和湿尸一样,湿的要比干的厉害得多,因为水是阴气的媒介,不光可以用来蓄电,还能蓄阴气。水是流光了,但里面的阴气却会非常重。

    抛开玄学方面的考虑,单从科学角度出发,这石门后面的水草肯定要比外面茂盛的多,死后腐烂会生成甲烷,再加上石门相对密封较好,里面就相当于一个巨型液化气罐。这个时候用橡胶炸弹炸,这不是找死吗,弄不好整个地下水窟都可能爆炸。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泄气。

    这石门本来就青石打造,再被水和青苔腐蚀,变得很脆。我拿着凿子跟张坚强轮流作业,没一会儿就把石门早出一个小窟窿。刚凿通,一道肉眼可见的白气就从里面泄了出来,我赶紧从防水袋里拿出打火机。

    一见我拿打火机,张坚强吓得炸了毛,死死拽着我胳膊:"老赵,你特娘疯了,要是炸了,咱都得死这。"

    我一把将他推开,没好气道:"你懂个屁!"

    我不理他,直接用打火机把甲烷点燃,一条细细长长的火柱出现在我们面前,燃烧了好久也没像张坚强想的那样爆炸。我之所以知道不会爆炸,完全是根据气柱的力道判断出来的。气柱往外喷射的力道越足,说明墓室里面的压力越强,一开始氧气进不去,等能进去的时候,里面也就不剩多少甲烷了。

    我之所以非要点燃甲烷,是因为我们深处的山窟也算是一个密闭空间,氧气全都是从水里冒出来的,但甲烷却无法快速被水稀释,到时候山窟被甲烷充满,我们会被熏死。

    秦教授看着火柱,笑呵呵的说道:"你总是说你是个乡民,啥也不懂,要我看,我知道的也不一定比你多。"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全都是被逼得,不多学点,我哪能活到现在。"

    等甲烷一烧完,我们就把石门给炸开了。我们刚打算进去,甄甫玉却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有危险?

    我赶紧停下脚步,往石室里瞄了一眼,在短暂的呆愣之后,我连忙把其他人也拦下。

    张坚强挠了挠脑袋,不耐烦道:"又咋了?"

    我艰难的咽了下口水,伸手一指石室里面:"你们看!"

    在石室的正中央,隐隐约约有一个白乎乎的东西,秦教授他们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是什么,倒是张坚强,愣了一会儿之后,不可置信的惊呼一声:"水女?!"

第238章 杀人偿命

    ruvvvvv整条矿井被灯光一照,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大量骸骨被一种不知名的海绵状稠物粘在井壁上。有一些骸骨身上还穿着衣服,我一眼就认出这些骸骨都是这些年进山的事故调查员!

    别看张坚强来的时候挺坚决,一看到眼前的景象,立刻被惊得脸色煞白。双手死死攥着汉阳造。

    "老......老赵,这哪特么是矿井,简直就是屠宰场啊!"

    来这种地方,最忌讳的就是人吓人,心里越害怕,精神就越薄弱,从而导致阳气不稳。我赶紧让张坚强闭嘴,用食指沾了一点墙上的粘稠物。凑在鼻子上闻。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些都是血肉,可闻了才知道,血腥味非常的淡。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香。用油灯一照,还透着淡淡的光泽。

    我正观察粘液的时候。张坚强猛拉我胳膊,指着最近的一具骸骨,压着嗓子吼:"快看,那是什么玩意儿?"

    我顺着张坚强的指示一看,那具骸骨的胸腔里爬着一些米粒大小的白色东西,说是蛆吧,又不像,因为那东西的速度非常快。开始的时候只有七八只,一眨眼功夫就多到四五十只,在骸骨的胸腔里爬来爬去,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这些虫子不会凭空冒出来,肯定是躲在什么看不见的地方,我拿着油灯四处照了一下,整个矿井都被粘液附着着,根本没有什么坑洞。无意间,我发现骸骨和井壁之间会形成一个直角,而粘液填充进直角里则会形成一个三角形,这个三角形的里面就是一个空间。

    我抄起山刀,一刀把粘液表面砍开。这一砍开我就后悔了,数以万计的白色虫子从粘液里面涌出来,就像是抱着米口袋往外倒米一样,眨眼功夫就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山包。

    张坚强恶心的捂着嘴差点没吐出来,我心里却在纳闷,一具骸骨旁边至少会有两到三个粘液形成的囊子,一个囊子里就有这么多虫子,那整个矿井里的虫子数量之多,简直超出想象。

    和刚才我看到的那些虫子不同,这些虫子的行动速度比较缓慢,像是没睡醒一样,我刚要抓一只研究研究,甄甫玉就立刻拉住我的手,不让我碰。只有遇到危险的时候,甄甫玉才会拦着我。我赶紧拉着张坚强后退了一步,低声道:"小心点,我估摸着这些事故调查员的死,和这些虫子脱不了干系。"

    "照你这么说,这矿井咱还进不去了呢。"

    我摇了摇头,伸手一指地上的虫子:"尸骨里面的虫子动作很快,而这些则反应迟钝,我寻摸着,肯定是这东西是吃人肉的,没人的时候就冬眠,闻见人味才醒过来。咱俩要是赶紧冲进去的话,兴许还来得及。"

    张坚强被我这话吓得一哆嗦:"你这是要玩命啊?"

    我冷笑一声:"你也不想想,咱俩哪次进后山不是玩命?你要是怂了,你就出去,我自己一个人也成。"

    张坚强撇了撇嘴:"哼,你不跟我说,我也知道,这矿井只要进了,就会阴气缠身,这辈子想躲都躲不掉。"

    "那还啰嗦什么!"

    我俩从虫堆上迈过去,撒腿就往里面跑。这矿井是斜着打进去的,坡度将近五十度,算是比较陡的。我俩不敢跑得太快,谁知道这矿井有多深,万一跌倒,顺着坡滚下去,非磕死不行。

    也没跑几步,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噗呲......噗呲......’的声音,像是皮球炸开一样。我转身往后一瞅,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原本暗红色的矿井,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乳白色,密密麻麻的虫子,完全把矿井表面覆盖,正追我们俩呢。我正发愣的时候,我旁边的虫囊子当着我的面炸开,白花花的米粒虫溅的到处都是。

    有一只落在我的脸上,几乎是刚碰到,我就感觉脸上钻心的疼,赶紧冲张坚强吼:"快!快帮我看看,掉我脸上了!"

    张坚强从我手里抢过油灯,往我脸上一照,当场倒吸一口凉气:"老赵,它往你脸里钻呢!"

    也幸亏这小子平常邋遢惯了,手指头盖又黑又长都快赶上杨山岗女尸了,用食指和拇指一下掐住米粒虫的屁股,往外一扯,我就感觉脸上像是被撤掉一块肉,疼得我直嘬牙花子:"怎么样,弄下来没有?"

    "弄下来了,你瞅瞅。"张坚强把虫子往我眼前一递,我发现这虫子的脑袋竟然有六瓣,展开的时候就像花一样,硬是从我脸上撤掉一块豆粒大小的肉块!

    我活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凶的虫子,眼看着虫潮就要过来了,我一巴掌打掉张坚强手里的米粒虫,带着他玩命一样往里面冲。我俩跑得快,可这些虫子也不含糊,而且闻到我俩的人味后,精神头越来越足,紧追不舍。

    而且,除了我们后面的虫潮,在我们前方的虫囊也相继炸开,没一会儿就把我俩给包围了。我俩不得不停下脚步,张坚强拿着汉阳造,对着虫潮开了好几枪。平常敲山震虎,连猛兽都害怕的汉阳造,在虫潮面前却显得异常无力。

    我急得不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手里的油灯往地上一砸,火油飞溅,立刻形成一道火墙。我们正前方的虫潮,碰到火焰立刻被烧死,暂时威胁不到我们,但我们身后的虫潮却越来越近。

    要是再有一道火墙就好了。

    一想到这,我立刻把目光放到腰间的酒囊子上。本来这酒囊子是给我保底用的,就像是战场上留给自己的最后一颗子弹。但醉酒是需要过程的,虫潮可不会给我酒精上头的机会。情急之下,我一把扯下酒囊子,在地上倒成一条线,用火点燃。

    这些虫子很怪,一碰到火焰,不是烧成灰,而是直接气化,连点味道都不会留下。这两道火墙虽然烧死了数不清的米粒虫,但对虫潮来说却是九牛一毛。看着火苗越来越小,张坚强一咬牙,直接用衣服当燃料。

    约莫烧了一分钟左右,虫潮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我开始感觉不对劲,赶紧让张坚强把他爹的铝合金手电打开,往矿井的出口方向照。跟刚才一样,视线所及的地方仍旧遍布米粒虫。

    我搓着下巴嘀咕:"不对!按照咱俩刚才的速度,顶多跑了五六十米。"

    张坚强急的直吼:"你说鸡毛呢?说点我能听明白的!"

    我跟他解释,这里距离矿口也就有五十米的距离,粗略的算一下,大约有二百多个虫囊,里面的虫子的确可以把矿井完全铺满。但以虫潮的爬行速度,一分钟的时间,可以爬将近一百米,按理来说早就应该被火烧光了,可照现在看,虫潮压根就没减少。一开始我以为这些虫子是大墓怨气形成的障眼法,但刚才我可是被咬了一口,疼是真疼,绝不是假象。

    我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和张坚强素手无策的时候,我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悔得我恨不得抽自己耳光。刚才光顾着逃命害怕去了,竟然把甄甫玉给忘了!她在这片土地上呆了这么多年,见多识广,肯定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

    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抢先喊道:"相公,快把火灭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问甄甫玉到底是怎么回事。由于她说的太急,我只能听个大概齐。这些虫子好像是叫天葬阴虱,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最早在埃及那边发现,用作守卫法老陵墓的圣虫。这东西,在绝对黑暗的时候,会陷入沉睡,只要一碰到光就会醒来,而恰恰人进入陵墓最离不开的就是光,这也是为什么进来一个死一个。私丽共划。

    我赶紧让张坚强把手电关上,用脚把地上的火苗踩灭。黑暗瞬间笼罩全身,紧接着,我就感觉天葬阴虱钻进我的裤子,往腿上爬。一开始还会咬我几口,我咬着牙忍着,没一会儿虫潮就没了动静。

    我摸着黑,脱掉裤子,把腿上的天葬阴虱全都扒拉掉,确定身上一只都没有了,我和张坚强这才松了口气。

    因为不敢开手电,我俩只能扶着洞壁往里走,约莫走出将近二百多米,确定墙上的天葬阴虱和粘稠物都没了,我俩这才敢开手电。当亮光刺破黑暗,照亮矿井,我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心里咯噔一下。

    在我俩的正前方,立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棺材。我这辈子见过无数棺材,但像这么大的却是第一次见到。用视线打量,估计至少得有三米,估计只有姚巨人才能用得上这种棺材。除此之外,这棺材的盖子居然是开着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线,估计他心里也在纳闷,这矿井里怎么凭空多了口空棺材?

    正准备问甄甫玉的时候,张坚强冷不丁的拍了我肩膀一下,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井壁,嘀咕道:"老赵,这上面写着什么?你认不认识?"

第239章 凤窑村

    ??洞壁上挂着一块红布,用黑笔写着一些看不懂的文字。我眉头一皱,和佛道两家不同。道士的符咒是红字,黄ザ紫ザ黑纸,佛家是黄底黑字,只有出马仙的符咒才用红底黑字。我估摸着。这肯定是张大爷死前留下的。

    他为什么要在这留一张符咒?难道和那口巨棺有关?想不明白,我只能问甄甫玉,毕竟鬼整天被这些符咒克,肯定是认识的。结果不问不要紧,一问,我心里就开始犯嘀咕,这大墓究竟是进还是不进?

    据甄甫玉说,这张符咒是镇魂令。主要是用来把一个强大的魂魄锁在一个特定的地方。不用说,锁的肯定是巨棺里的那位。至于巨棺里的究竟是什么,甄甫玉没有直接告诉我。而是说我早就知道。

    我打量了巨棺半天,还真就想起一件事。

    我记得那时候我还上小学。班里有个叫赵宁的孩子,他爹在镇派出所上班。仗着自己有个当警察的爹,在学校里称王称霸,经常欺负别的孩子,也欺负过我,不过被甄甫玉收拾了几次就老实了,后来跟我关系一直都不错。

    有一次,都快第二节课了,他才磨磨蹭蹭的到学校。老师知道他爹是干啥的,也不好发作,就好声好气的问他怎么迟到了。这小子说是去江边看光景了,当时我们都觉得这小子撒谎都不会撒。大兴安岭虽然挨着嫩江,但离我们至少有一天的路程,要是真去了嫩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

    老师让他说实话,这小子也一根筋,死活不改口,一直闹到下课才收场。

    第二天,他又迟到了,一问,还是去江边看光景。第三天ザ第四天ザ都一样。

    一开始谁都没当回事,等到了第五天,这小子一天没来,去家里找,父母都说上学去了。大人意识到要出乱子,赶紧四处去找,附近的几个村子ザ镇上的网吧ザ山上ザ河里,能想到的地方,全都找遍了,愣是没找到。过了三天,别的镇的派出所打电话,说是在嫩江里发现一个小孩浮尸,让他爹过去认认。去了一看,还真是!

    据说,在赵宁之前,有好几个孩子都声称去江边看光景,过了没几天就淹死了。

    大家都觉得是江里的神仙发怒了,又是搭台做法,又是祭天奠祖,可劳民伤财的事儿干了不少,还是有小孩陆续淹死。

    过了没多久,我们学校又有一个孩子声称去江边看光景。当时老师一听就害怕了,赶紧把家长和警察都叫来,轮番问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可那孩子迷迷糊糊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第二天一早,镇上的几个警察还有他爹,就悄悄跟在那孩子后面。再走到一片小树林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浑身黑毛,非常高的怪物。那孩子就像是失了魂一样,走到怪物旁边,立刻就停了下来,然后爬到怪物的后背上。等警察出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怪物像是一阵风,闪进小树林了,一眨眼就不见了。

    等他们赶到江边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渔夫把小孩从水里捞出来,早就淹死了。

    前前后后死了七八个孩子,附近的住户害怕,再加上家长闹,上面没办法,只能派了几辆挖沙船,在淹死孩子那一片挖。没挖多久,就从水下面挖出一具巨尸,浑身黑毛,眼睛大如核桃,跟背着小孩跑掉的怪物一模一样。

    有人说是巨尸,也有人说是黑瞎子怪,至于究竟是个啥,没人能说清楚,因为挖出来的当天晚上,它就不见了。是被偷了,还是自己跑了,到现在都是个谜。

    我看着眼前这口大棺材,心里一阵发虚,没想到当年偷嫩江巨尸的竟然是张大爷。

    张坚强也知道这事儿,当知道面前的这口巨棺很有可能是当年的嫩江巨尸时,张坚强竟然长舒一口气,不以为然道:"吓我一身冷汗,我还当是什么呢,原来是那个恋童癖啊。"

    听到‘恋童癖’这仨字,我又好气又好笑,可偏偏张坚强说的有没错,这家伙害的全都是小孩。

    我让张坚强别掉以轻心,嫩江巨尸说到底也是邪物,是邪物就会对人不利。而且张大爷把嫩江巨尸放在这,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俩绕开巨棺,继续往里走,走了大约一百来米,狭小的矿井立刻变得宽阔起来,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从墙壁上的凿痕来看,应该是当年文物局挖出来的。

    在我打量周围的时候,张坚强突然吆喝起来:"老赵,你快看,是大墓!"

    我身体一个激灵,赶紧往张坚强指的方向看。在我俩的西北面的暗处,隐隐约约看到一面巨大的石墙,用手电一照,泛着淡淡白光,应该是汉白玉。在墙壁的正中央,是一个两米高的双扇石门,石门下面有九层台阶,每一层都有半米高。

    张坚强哼唧道:"修个破台阶还修的这么高。"

    我跟他说,台阶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墓门离墙底的距离,高出来的这一块,叫做挡门墙,只有非常古老的墓才会有,而且挡门墙的高度越高,代表墓主人的身份地位越高。可说来也怪了,孔圣人的墓,挡门墙也不过才一米左右,眼前的挡门墙居然有四米五,难不成比孔圣人的地位还高?

    张坚强啐了一口:"这有啥不明白的,自恋呗。"

    我摆摆手:"不对,人活着的时候自恋一下倒没什么,人死以后可就不一样了,这关乎子孙运势,可不能瞎整。"

    "那你说,这挡门墙咋这么高?"

    我只不过是个刚刚入门的出马仙,一时半会还真弄不明白。就在我看着挡门墙琢磨的时候,忽然,我感觉眼前一花,一股强烈的晕眩感充斥大脑。隐隐约约,我听到张坚强跟我说:"老赵,你来看,这是什么?"

    就在前一秒,张坚强还在我左边,怎么一瞬间又跑到右边去了?我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顺着声音往东北边走。刚走了两步,我就感觉头疼欲裂,甄甫玉竟然要强行上我的身。

    请仙上身和被仙上身,性质可完全不一样,后者对身体的危害极大,稍不留神就会精神错乱。我生怕这个时候出岔子,不敢有丝毫抗拒,赶紧让她上身。

    几乎是她刚上身,我就听到张坚强在我身后吆喝:"老赵,你上哪去?"

    我一愣,他不是在我前面,让我过去吗?怎么又跑到后面去了?我赶紧转身问他:"你刚才不是说让我过去看一样东西吗?"

    张坚强没有回答我,刚才他还一脸疑惑,这会儿却变成了呆滞,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东北边,迈步就往那边走。

    我正纳闷的时候,甄甫玉冲我大喊:"快把他打晕,他被迷了心窍!"

    迷了心窍?难道刚才我也是这样?

    我心里一惊,不敢有丝毫犹豫,赶紧从他手里夺下汉阳造,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枪托。把他撂倒以后,我捡起手电,一步一步往东北边走,很快,我发现东北角有一个大坑,坑里面也不知道有多深,反正我用手电照不到底。

    与此同时,我发现坑的对面似乎有东西,用手电一照,吓得我差点瘫地上。

    站在那的,竟然是嫩江巨尸!

    我不由想起当年被淹死的那些孩子,心里一阵后怕,差点就着了它的道。

    我刚要转身逃,甄甫玉就对我说:"相公别害怕,我上了你的身,它迷不了你的心窍,不用怕它。"

    难不成这东西只会迷人?不对啊,在我的印象中,迷人的都是狐狸精ザ画皮鬼这种场8美艳的妖怪,眼前的嫩江巨尸,又高又大又丑,实在是跟‘迷人’二字联系不到一起。后来问了甄甫玉,我才知道,这东西叫摄魂鬼,只有在自杀多的地方才会出现,自杀的人越多,它就越厉害。相反,要是自杀的人少了,为了活下去,它就会勾人自杀。

    这么说起来,这玩意儿也不厉害啊,张大爷让它守墓,拦普通人还行,碰上秦教授那样的,根本就是个摆设。张大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刚想到这,原本老老实实站在墙角的摄魂鬼,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发起狂来,对着我就扑了过来。私丽共号。

    由于事发突然,连甄甫玉都没反应过来。一到我跟前,它就往我身体里钻,硬是把甄甫玉从我身体里给挤了出去。我感觉大脑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张坚强正坐在地上哭天抹泪,估计是以为我死了。

    见我冷不丁坐起来,他还以为我炸了尸,吓得挪着屁股往后躲:"老赵,你你你......你可别害我啊。"

    我瞪了他一眼:"你特么才死了呢。别胡说八道!"

    我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想问问甄甫玉,但却惊讶的发现,我竟然没有办法再请仙上身了。

第240章 藏宝之处

    stww"甫玉?!"我张嘴吆喝了一嗓子,等感觉到甄甫玉在旁边拍我肩膀时,我这才松了口气。

    我估计肯定是刚才的摄魂鬼不知道干了什么。让甄甫玉上不了我的身。我越来越不明白,张大爷究竟搞什么鬼,安排摄魂鬼这种不靠谱的东西来守墓。

    不能请仙上身,进大墓就变得更加危险。但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现在无论发生什么,对我来说都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在墓门上,用力一推。

    在墓门打开的刹那,一股强烈的阴风迎面吹来,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完全由汉白玉砖砌成的墓道。墓道两边每隔五米就会有一个铜灯。细小的火焰随风跳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张坚强深吸一口气,惊叹道:"这大墓少说也得有个千八百年了。这得烧多少灯油啊?"

    我冷笑一声:"你没觉得这墓道里有什么怪味吗?"

    张坚强提着鼻子一闻:"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臭烘烘的。"

    "这就对了,这些灯烧的可不是煤油,而是尸油。"私丽估扛。

    "啥?尸油?!"

    据我所知,尸油是最耐烧的,它之所以耐烧,是因为普通情况下尸油根本无法点燃,只有在阴气极重的地方才能引燃,而且尸油本身也是一种灵体媒介。换句话说,灯里烧的不是尸油,而是这大墓里的阴气。

    张坚强倒也看得开,说是甭管烧的啥,有光就成。他把手电一关,迈步就往里走。我赶紧拦住他,这种大墓,除了邪物之外,肯定还机关重重。因为有的时候,碰见比如张大爷み秦教授这种高人,普普通通的邪物是挡不住他们的,这个时候就要靠机关暗器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道行再好一砖撂倒。

    当年出事故的时候,文物局的人死的死跑的跑,东西都扔在这。为了安全起见,进去之前,我先出去找了根竹竿,像瞎子一样用竹竿拍打着地面往里走。

    我自认为聪明,但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机关都是要感应到重量才会启动,竹竿敲敲打打根本没有劲儿。我俩往里走了还不到十步,我就听见地板下面穿出一阵‘嘎啦啦’的声响。

    我俩还以为机关启动了,吓得赶紧趴在地上。结果头顶上没有飞过利剑长矛,倒是身后的墓门重重的关上了,原来这是把入侵者困在墓里陪葬的机关。

    虚惊一场,我俩继续往里走。这墓道很绕,没走几步就是一个拐角,估摸着走了一个多钟头也没瞧见墓室。这会儿又指望不上甄甫玉,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在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具骸骨。

    见惯了邪物,骸骨倒是没什么杀伤力。

    我仔细打量,发现这骸骨的年代非常久远,身上的衣服虽然还在,但却氧化的非常严重,用手轻轻一碰就碎成了渣子。从他的衣冠打扮上来看,我估摸着应该是当年大墓殉葬的仆人。见到了殉葬的,墓室应该就不远了。

    事实跟我推测的差不多,又走了两三分钟,一个黑漆漆的石门就出现在眼前。按理来说,墓室的门是非常难开的,但我轻轻一推就开了,肯定是秦教授已经进去过了。

    进入墓室,最先吸引我注意力的是摆在中间的石头疙瘩。

    张坚强也瞅见了,疑惑道:"棺材呢?"

    我伸手一指石疙瘩:"这就是。"

    很多人都知道‘棺椁’这个词,而实际上,‘棺’和‘椁’是分开的。古代下葬,有身份的人,除了要有棺材,棺材外面还要有一层椁,有用石头的,也有用黏土的。后世挖出来以后,都要先切开椁才能见到棺。

    我绕着棺椁转了一圈,没瞧见开缝,说明没被打开过。但这个墓室就是大墓的尽头了,秦教授来了,不可能不打开啊。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打开,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早死了,问题是他的尸体呢?我扫了一大圈,也没瞧见秦教授。

    正在我琢磨的时候,我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巨响,转身一看,张坚强这犊子竟然趁我不注意,一刀砍在棺椁上。一条裂缝,直接贯穿整个棺椁。

    "不赶紧开棺,等啥呢,墨迹。"

    事情还没弄明白,就把棺椁给开了。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带张坚强来是福是祸。

    等我俩把椁拔掉,棺材露出来以后,我立刻就明白秦教授为什么不开棺了。这棺材分明是个女棺。我见识少,得需要见到棺材才能辨出来。秦教授可是行家,从外面一瞅也就行了。

    一听说是女棺,张坚强眼睛直冒光:"娘的,没想到把咱折腾的这么惨的,竟然是个娘们!赶紧的,把她拖出来,我倒要看看她是凤还是鸡。"

    说着话,张坚强就要砍棺材。

    我赶紧把他拦住,伸手一指棺材盖,小声道:"千万别开!"

    "咋的了?都这会儿了,你还要留着她?怜香惜玉,你也得分个场合啊。"

    我瞪了他一眼:"不懂你就给我闭嘴,少特么叭叭。你看,这棺材盖上是什么!"

    张坚强见我火了,也不敢再墨迹,低头往棺材盖上一瞅,不以为然道:"不就是长毛了吗,尸体烂了当然得长毛。"

    "你家尸体千八百年还没烂光?"

    我这么一说,张坚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虚心向我请教。这墓长毛是常有的,但这个墓可不同,像这种有棺有椁的墓,隔绝了空气,里面的尸体一般都保存的相对完好。但也正是因为隔绝了空气,阻止很多细菌和微生物滋生,所以这种棺材只会慢慢腐朽烂掉,是很难长毛的。现在长了毛,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里面的尸体不对劲。

    一听尸体不对劲,张坚强立刻打消了开棺的念头。

    "不能开棺,咱总能回去吧?"

    "还没找到主墓室,回哪去?"

    "咱都经历九死一生了,这还不是主墓室啊?"

    这小子真该多读点书,这也给他解释,那也给他解释,我特么累不累啊。我跟他说,像这种规模的墓,绝不可能是埋女人的,就算是埋,那也是武则天み慈禧那种级别的,但纵观历史,出过几个女强人?最关键的一点,墓门的规格高的离谱,墓室的规格却又小的离谱,这明显不符合常识。

    这个墓室只有两个解释,要么是主墓室的幌子,要么就是墓主人的女眷。

    张坚强开始自作聪明的找机关,以为启动机关才能打开隐藏主墓室的暗门。

    我叹了口气,拉着他往外走。因为墓主人是不会跟女眷或者幌子葬的这么近,在这找纯粹是浪费时间。

    一回到墓道,我就开始犯愁,这墓道的终点是女眷墓室。我俩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粗略估算,长度怎么着也得有个十来里地。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分叉口,那就肯定有暗门。我想了一会儿,眼前突然一亮,赶紧和张坚强跑到先前殉葬仆人的尸体那。

    原因很简单,这种规模的大墓,殉葬者一定很多,绝不可能只有一个。那殉葬仆人孤零零的躺在墓道里,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不想死在这,往外逃,但逃到那就死了。

    我让张坚强把骸骨搬开,盯着墙壁仔细观察,果然在墙壁上发现一个非常细微的缝隙,但我用手推却推不开。正犯愁的时候,张坚强不耐烦的往墙上砍了一刀。

    这墓室的正面墓墙是汉白玉做的,但这墓实在是太大了,不可能全用还白玉,眼前的墓墙就是用青石做成的。由于年代久远,被张坚强这一刀砍中,愣是砍出一条缝。我一看有戏,也拔出山刀往门上砍,没一会儿就砍出一个刚好够胳膊伸进去的洞。

    我跟张坚强说:"你把手伸进去摸摸,看看后面有没有门栓什么的,要是没有咱就费点劲,直接砍开。"

    张坚强往洞里瞅了瞅,一缩脖子:"咱还是费点劲吧。"

    也不怪他怂,毕竟后面有啥谁也不知道。我胆子虽然大不到哪去,但我还是把他推开,伸手进去摸。果然摸到一根铁柱。我刚要把铁柱拨开,突然,我感觉一只冰冷的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像是触电一样,猛的把手缩了回来。

    张坚强见我脸色惨白,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汉阳造顺着洞口塞进去,兜头就是一枪。

    "砰!"

    门那边的空间肯定很大,回声不断。

    等张坚强准备开第二枪的时候,我突然感觉甄甫玉推我肩膀,脚下一滑,直接把张坚强撞到一边。

    "你撞我干啥?"

    我有点发愣,没搭理他,而是琢磨甄甫玉为什么推我,难道是不想让张坚强再往里放枪?我赶紧再把手伸进去,拨开铁柱,将门推开。

    在推开门的刹那,一个人影从里面跌了出来,趴在地上半点动静都没有。我把她翻过来一看,竟然是女工程师!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6849/ 第一时间欣赏生人回避最新章节! 作者:姒念所写的《生人回避》为转载作品,生人回避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生人回避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生人回避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生人回避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生人回避介绍:
查看章节目录生人回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生人回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生人回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