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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希北庆     北宋小厨师txt下载     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二十章 妻妾

    季红奴微微一怔,单纯的她哪里能够看穿李奇的小心思,见到欣喜若狂的李奇,不禁也热泪盈眶,她很早就为李奇生个孩子了,这也是她的梦想,但是她可没有李奇那般脸皮,红着脸,娇嗔道:“大哥,你压着我了。”

    靠!他娘的,差点伤到我孩子了。李奇心头一惊,倏然弹起来,忙道:“对不起,对不起,红奴,你有没有事?郎中,快帮她看看啊。”

    季红奴忙道:“我没事,我没事。”说着她自个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欣喜,傻傻笑了起来,右手不自觉的抚摸在下腹部,母性的光辉登时绽放了出来。

    李奇似乎被季红奴这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给感染了,蹲在床边,双手握住季红奴的小手,柔声道:“红奴,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的存在变得更加真实,更加有意义。”

    即便是身为孩子母亲的季红奴,也无法明白李奇这句话的含义。这孩子对于李奇的意义,远不止如此,他不禁给李奇带来了久违的亲情,他还在李奇和这个时代中间架起了一座真实的桥梁,将他们真正的连在了一起。

    季红奴伸手擦去李奇眼角的泪珠,甜甜笑道:“应该是我要谢谢大哥才是,是大哥将这孩子赐给我的。”

    “他是属于我们的。”李奇乐呵呵道。

    季红奴轻轻嗯了一声,脸上露出幸福的红晕,煞是迷人。

    “你先安心躺着,大哥先去帮你熬碗鸡汤补补身子。”

    李奇在后世为了照顾那些怀孕的贵妇熟客,可没有少研究这对孕妇有益的菜式,如今终于能用到自己身上了,这种感觉也是不言而喻。

    季红奴乖巧的点点头。

    李奇站起身来,朝着那郎中道:“郎中,从今日开始你就住在这里,只要你把我夫人照顾好了。钱一定不会少你的。”

    “是是是。”

    李奇又朝着陈大娘道:“大娘,你立刻去找几个稳婆来。”

    “哎,老身现在就去。”

    “夫人,请你---。”

    李奇刚想叫秦夫人在这陪陪季红奴,忽然发现秦夫人面色铁青,粉拳紧握,冷冷的瞧着他,心中一凛,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给他吞了回去。暗道,不会吧,就抱一下而已,又不会怀孕,你用得着这么记仇么?改口道:“夫人,你脸上不太好,不会也怀孕了吧。”

    秦夫人大怒,柳眉倒竖,睁圆双眼。厉声道:“你说甚么?”

    “没什么,没什么,开开玩笑,别当真。”李奇一个劲摇头赔笑道。

    季红奴白了李奇一眼。又道:“夫人,方才大哥他只是无意之举,你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秦夫人见季红奴开口求情,心一软。勉强的笑道:“红奴妹子,你就安心养胎,不要想太多了。”说着她朝着李奇冷眼一瞥。淡淡道:“你瞧瞧你这披头散发的模样,哪里像个三品大员,也罢,就我来帮你梳吧。走吧。”

    开什么玩笑,你帮我梳头?鬼信啊!李奇谨慎道:“去哪里?”

    “后堂。在这里怕会打扰到红奴休息。”秦夫人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语音中的愤怒之意,还是掩饰不住的。

    “不去行不行?”李奇头一缩道。

    秦夫人干脆道:“不行。”

    ......

    李奇低着头注视着秦夫人的那圆润的翘臀,跟着秦夫人来到了后堂。

    “你在看什么?”

    “臀---哦不。”

    李奇猛然一惊,抬起头来,见秦夫人羞怒的神情,暗道,这你不能怪我,你不生的那么诱人,我也不会看得那么投入啊,转移话题道:“夫人,你快帮我梳吧,我还得去照看红奴了。”

    这人真是无耻,总拿红奴来做挡箭牌。秦夫人双目一瞪,沉声怒道:“你方才是不是故意的。”

    李奇知道躲不过去了,赶紧举起右手,一本正经道:“绝对不是,夫人,方才我只是太激动了,所以一时失手,请你谅解,我敢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秦夫人见他信誓旦旦的模样,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只是被一个男子搂抱,这让她感觉浑身都别扭,而且李奇过往的种种一切行为,让她难以平复心中的怒火,怒哼一声,道:“坐下。”

    “干嘛?”

    “帮你梳头呀。”

    “你来真的?”

    “你坐不坐。”

    “坐坐坐。”

    李奇赶紧坐了下来,突然面色一惊,道:“我说夫人,不是梳头么,你拿剪刀干什么?”

    秦夫人一愣,低头望自己手中的剪刀,暗自吃了一惊,对哦,我拿剪刀作甚,看来真是被这人气坏了。脸上微红,淡淡道:“抱歉,我看错了。”

    这么大的一把剪刀也能看错?你蒙小孩啊!李奇只觉头皮发麻,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吞了吞口水,勉强的笑道:“夫人,其实这等小事叫下人来做就行了,不敢劳你大驾。”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么?”秦夫人轻哼了一声,拿起一把木梳来,忽见李奇挪动着屁股,似乎准备开溜,心里那怒火腾地一下冲了上来,一手抓住他的头发。

    泼妇,这绝对是泼妇呀。李奇吃痛道:“哎哟,夫人,轻点,轻点,疼啊!哦哦哦。”

    秦夫人听得他似痛非痛的呻吟,脸红如血,也感诧异,自己为何会如此大动肝火,赶紧松开手,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歉意,道:“你坐下别动,我有事要问你。”

    李奇揉了揉脑袋,没好气道:“什么事?”

    秦夫人一边帮他梳着,一边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李奇越听越糊涂了。

    秦夫人急切道:“自然是红奴,她现在都怀孕了,难道你就打算让她这么把孩子生下来?”

    李奇眨了眨眼睛,茫然道:“不然还怎么生?”

    秦夫人怒其不争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我不糊涂,是夫人你把我弄糊涂了。”

    “我把你弄糊涂了。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给红奴一个名分么?亏红奴还对你一片痴心,想不到你原来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李奇一翻白眼,道:“我还当你说什么了,不就是名分么,我娶她进门就是了,用不着说的这么严重吧,没事多读读书,学好成语再来用。”

    我多读书?秦夫人冷冷一笑,问道:“那七娘呢?”

    “照娶不误!”

    无耻!秦夫人点点头道:“如此说来,你是打算娶红奴为妻。七娘做妾是吧。”

    李奇道:“我可没有这么说,你别污蔑我哦。”

    秦夫人道:“你分明就是这意思。莫不是你还想娶两位妻子,那你就等着进开封府吧。”

    对哦,现在还是一夫一妻制,只能纳妾,重婚一样犯法。李奇郁闷了,愁云满面,默不作声。

    “怎么?现在知道错了,已经晚了。我早就嘱咐过你,可你就不当做一回事。”秦夫人哀其不争道。

    李奇小心翼翼道:“要不我先娶红奴进门再说。”

    “你若这般做,无异于狼心狗肺!且不说七娘会怎么想,白伯父。白伯母也不会答应的。”

    “呃...那---那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那你真是一个负心汉!你有没有替红奴考虑过?”

    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分明就是故意玩我啊!李奇怒道:“那你要我怎么办?”

    秦夫人一怔,呆了片刻。闭目轻叹一声,随即道:“还能怎么办,你只有先纳红奴为妾。给她一个名分,不过此事你还得与白伯父他们商量一下。”

    “原来可以先纳妾后娶妻,你早说吗,吓得人家小心肝是扑通扑通的跳,太坏了。”李奇大松一口气道。

    秦夫人白了他一眼,叹道:“就是太委屈了红奴那丫头。”

    她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人,所以很看重这名分,妻就是妻,妾就是妾,这一定得区分开来。

    李奇原本不注重这些,可是秦夫人这一声叹息,让他感觉很不是滋味,他也清楚在如今的社会妾侍是没有什么地位的,甚至都可以出让,自己可以不在意,但不是人人和他想的一样,皱眉道:“夫人,我好歹也是三品大员,难道就不可以娶两位妻子?”

    “当然不行。”

    李奇突然道:“那如果皇上答允了呢?”

    秦夫人一愣,道:“皇上会管这事?”

    “这你别管,你先回答我再说。”

    “若是皇上赐封,那或许真的可行。”

    李奇笑道:“如此便好,先让红奴把孩子生了,等七娘归来,到时我自有办法,绝对不会委屈谁了。”心想,以前皇上总是问我想要什么,我tm都不好意思开口要钱,下次别给我逮着机会,为了红奴,我也不要这脸了。

    秦夫人也不想季红奴为妾,心想,若他真有办法,让红奴委屈这一时倒也无妨。点点头,忽然放下手来道:“梳好了。”

    这么快,我都没有感觉啊。李奇站起身来,下意识往的头上一摸,叹道:“这头上突然多出一个棒槌来,还真是不习惯。”

    棒槌?秦夫人抿唇一笑,稍稍打量了下自己的杰作,点点头道:“这才像个人样。”

    李奇原本还以为秦夫人会说一些什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之类的赞美之词,没想到竟然这般敷衍,郁闷道:“敢情我以前在夫人眼中,连人样都称不上啊!”

    秦夫人噗嗤一笑,道:“我可没有这么说,你快去看红奴吧。”

    “对对对,哦,多谢夫人慷慨相助,失陪了。”

    李奇言罢,赶紧朝着外面走去。

    秦夫人望着李奇欣喜若狂的背影,眉宇间忽然浮现出一丝哀伤,右手下意识抚摸了下腹部,一滴泪水落了下来,仰面望着窗外那阴霾的天空,喃喃念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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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一章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

    “大哥,我自己来就行了。”

    “不行,你现在是孕妇,少动为妙。”

    “啊?哦。”

    李奇端着刚刚熬好的那碗人参鸡汤,轻轻吹了吹,而后送到季红奴嘴边,问道:“烫不烫?”

    季红奴摇摇头,幸福的笑道:“很好喝。”

    “那是必须的。”李奇呵呵道:“红奴,你有所不知,这是大哥特质的鸡汤,专门为孕妇准备的,营养好得不了。正好高丽那边送来了一些特好的山人参,应该可以吃几个月,待会我再去御膳房跑了一趟。”

    季红奴一听,心想,这世上恐怕只有大哥敢把中饱私囊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但旋即她就为此付出了代价,“咳咳咳,对---对不起。”

    “都怪我,都怪我,身为厨师,竟然忘记了食不言这么基本的原则。”李奇赶紧提她擦了擦嘴,一本正经道:“严肃点,严肃点,不准说话了。”

    季红奴瞧李奇一脸严肃的模样,登时咯咯笑了起来。

    真的都怪我,平时太纵容她们了。李奇也跟着笑了起来。

    ......

    “呼。”

    李奇放下碗来,总算喝完了。又将被子给季红奴盖上,握住她的小手,郑重其事道:“红奴,你相信大哥不?”

    季红奴一愣,使劲的点点头,李奇就是她的天,她如何会不相信李奇。

    李奇道:“红奴,方才夫人说要我给你一个名分---。”

    季红奴一听,忙道:“大哥,我不在乎这些,能够做大哥妾侍,我已经很满足了。”她心地单纯、善良,心中早已将自己定位好了。更别说跟白浅诺去争正妻了。

    李奇苦笑道:“我知道,其实说实话,我也不是很在乎,但是,大哥很讨厌妾侍这个称呼,所以,大哥一定会让你做大哥的妻子。”

    季红奴大惊失色,道:“大哥,这如何能行---?”

    李奇轻轻拍她手背,笑道:“你先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我既要你做我的妻子,也要七娘做我的妻子。”说到这里,他不禁脸一红,暗道,看来我已经完全的融入了这个社会了。

    季红奴彻底懵了,道:“大哥,这---这是犯法呀。”

    李奇呵呵道:“你放心,我将来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娶你过门。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我告诉你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希望你别多想,你只需要安心的养胎,相信大哥。把这一切交给大哥来处理。”

    季红奴红着眼点点头道:“大哥,我听你的,其实只要能留在大哥身边,红奴就很满足了。”

    李奇心中大为感动。有女如此,夫复何求,紧紧握住她的小手。会心一笑,突然道:“对了,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下,我想请你那两个叔叔来。”

    “啊?”季红奴轻轻啊了一声,随即眼神黯淡了下来,道:“请叔叔他们来啊,这---他们或许不会愿意来。”

    李奇笑道:“你放心,我敢用人格发誓,他们只要得知你的近况,立马就得跑过来,你如今很需要人陪,大哥又不能时时刻刻待在你身边,要是有亲人在身边,那你会感觉舒服得多,虽然你那两个叔叔有些势利,但是亲情毕竟舍不掉,斩不断的,我以为应该再给他们一个机会。”

    这若是以前的李奇,或许不会这么做,但是自从他失去了亲人,明白此中的痛苦后,所以在心态上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季红奴本来就没有什么心机,或许在她母亲去世的时候,曾恨过她的那两位叔叔,但是时过境迁,她早就忘记了,正如李奇而言,她的确希望能够亲人陪伴在身边,点点头道:“嗯,我听大哥。”

    “那好,你把你那两位叔叔的地址、姓名告诉我,我立刻派人去。”

    “嗯。”

    ......

    季红奴突然怀孕,李奇更加不可能再去江南了,他只能依靠秦桧了。于是他先是找到太子赵桓,将此事告知赵桓,毕竟这一出戏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完成的,还需要一个非常重要的配角。

    一切准备妥当后,在第二日的早朝上,李奇就上奏禀告宋徽宗,说明江南的情况,将一切罪责全部推倒方腊头上。

    宋徽宗当初就被方腊起义给吓坏了,也恨方腊入骨,听说竟有方腊余孽作乱,不禁大为恼怒,立刻下命剿灭方腊余孽。

    李奇又顺势推荐童贯前去。

    童贯不禁大喜,他想不到这个机会来的如此之快。

    但是,果然不出秦桧所料,蔡攸当即就站出来反对,他当然没有明言反对,只是针对李奇,说李奇身为三衙统帅,干预此事,实为不妥。

    双方又开始进行了激烈的争辩。

    就在双方争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赵桓突然站了出来,推举了韩世忠,蔡攸不懂内情,而且此时心中已经有些慌乱,毕竟李奇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还以为赵桓是在帮他,立刻附和,并且举了不少例子,差点没把韩世忠说成武圣转世。

    宋徽宗最后还是采纳了蔡攸的建议,毕竟这本来就是枢密使分类的事,任命韩世忠为武节大夫,统兵剿灭方腊余孽。

    然而,群臣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五品小官设计的。

    李奇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才禀告宋徽宗,打算派秦桧南下,推广新法。宋徽宗这次倒没有犹豫,很快就准奏了,任命秦桧为江南巡察使,除了推广新法,还得协同韩世忠平叛。

    这是宋朝的一贯作风,很少让武官独自统兵,都会派文官去监视。

    李奇听得一阵头疼,他万万没有想到宋徽宗会这么给面子,如此一来,秦桧一到江南,那都可以称为一把手了,毕竟他可是钦差大臣啊。

    蔡攸又何尝不头疼了。但是再怎么也总比童贯去要好,万一童贯又乱报功劳,把枢密使夺了回去,那他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这一切童贯都看在眼里,心中对蔡攸颇感不满。

    ......

    太师学院。

    蔡京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而李奇和朱勔则是坐在他对面。

    今日早朝刚一结束,李奇就被蔡京给叫到这里来了,其实就算蔡京不找他,他也打算去找蔡京。

    “李奇,方才早朝上发生的一切都是你策划的吧。”蔡京喝了一口茶。淡淡道。

    李奇没有隐瞒,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那一套小把戏根本瞒不过蔡京,点点头,道:“对不起,太师,此事我原本打算先与你商量,但毕竟牵扯到了英国公,在下怕太师难做,故此没有说。”

    蔡京叹了口气。道:“这你无须解释,老夫明白。不过,江南那边真的有你说的那么暗无天日么?”

    李奇点头道:“太师,不瞒你。其实真实的情况远比我说的要恶劣,不然我也不会急着拍秦学正下江南。”

    朱勔皱眉道:“那也不至于派兵去吧,我可不相信方腊余孽会有这么猖狂。”

    “派兵倒不是对付方腊余孽,但是若不派兵去的话。秦学正他们或许会有性命之忧。”李奇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江南一事。情况有变,我正好还想找太师和朱御史商量一下。”

    朱勔一愣,与蔡京对视了一眼。

    蔡京道:“你且说来看看。”

    李奇正色道:“据我最近得知的消息,江南那边远比我想象中要困难的多,要么不查,一查的话,恐怕无人能够幸免。”

    朱勔愠色道:“经济使,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靠!你的人那么猖狂,你要我怎么包庇啊!李奇忙道:“朱御史请息怒,先听我说完。”

    蔡京点了点头。

    朱勔这才没有做声,其实这事上,他为了顾全大局,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要是李奇要将他的人也一网打尽,天知道会不会一发不可收拾,查到他头上来。

    李奇又道:“此事事关重大,在下肯定会以大局为重,绝不会伤及太师和朱御史的利益,但是,江南官场里面的弯弯道道,想必朱御史比我还清楚,若是顾忌太多,反而会变得束手束脚,难以有所作为,想要同时顾全两边,唯有一个办法可行。”

    “什么办法?”

    李奇道:“自首。”

    “这不可能。”朱勔当即否决。

    李奇叹了口气,道:“朱御史,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只要那些人能够自首,转而帮助秦学正肃清江南官场,那就是头功一件,功过相抵,他们最多也就是失去官职。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一旦把那些该铲除的人铲除后,江南官场会出现一个空窗期,到时等风头一过,咱们便可再推举他们为官,而且,他们如今都算得上大财主,在这期间,他们还可以跟着我们商务局振兴江南的经济,我敢保证,他们的钱只会越滚越多,这也很好把他们的财产洗白了,并且还是大功一件,我们再推荐他们的时候,也有一个说辞,一举数得,岂不美哉。”

    朱、蔡二人听罢,皆沉默了起来。

    李奇也没有逼得太紧,耐心的在旁等待,但心中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过了好一会儿,朱勔才道:“恩相,你以为如何?”

    蔡京轻轻点了下头,道:“老夫以为此法大为可行,其实只要开始整顿江南官场,不管谁去查,怎么查,那些人的存在对你而言,始终是一个隐患,万一被人抓住了把柄,那可就糟糕了,到时咱们两头都无法顾及,很可能会因此落得一个满盘皆输的下场,如今又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奇之计,既能消除这隐患,又能保存住实力,乃是上上之策啊!”

    朱勔还是显得有些挣扎,朝着李奇道:“经济使,你真有把握能做到这一点?”

    李奇点点头笑道:“朱御史,如今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你受伤,我也不能幸免啊,你见谁拿刀砍自己的么。”心里却想,开什么玩笑,出来混就得讲信用,说要斩草除根,那就一根杂草也不能留,别给老子逮到机会,不然第一个办的就是你,这才是那句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的真正含义。

    朱勔权衡一番后,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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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二章 提亲

    季红奴怀孕一事,很快就在李奇的小圈子里面传开来了。白夫人、李师师、封宜奴等人也都在第一时间赶来探望。

    几个女人在季红奴房里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没了,但是除了白夫人以外,其余都没有经验,包括李奇自己在内,倒是显得越帮越忙,不是说什么求神就是拜佛求子,一点建设性的意见都没有,弄得李奇是一个头两个大。

    “红奴妹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和李姐姐会经常过来陪你的。”封宜奴略带一丝羡慕的说道。

    “谢谢封姐姐。”季红奴微微笑道。

    “哎。”

    李奇突然把脸凑到封宜奴耳朵边,用脚轻轻碰了下封宜奴的脚后跟。

    封宜奴头向后一撤,警惕道:“干什么?”

    哇!我现在可是你老公,你用得着这么防我么。李奇嘿嘿一笑,小声道:“其实吧,你用不着羡慕,你也可以生啊,我很愿意效劳的!干脆你就住秦府得了,嘿嘿...。”

    封宜奴万万没有想到李奇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帮他生孩子,还愣了下,脸红如血,倏然使出了她的成名绝技,夺命追魂脚。

    砰!

    “哦谢特---不生就不生吗,干嘛踩我啊!”李奇捂住脚背,郁闷的嚷道。

    封宜奴哼了一声,小声道:“你休想,我可不像红奴妹妹那么好欺负。”但是眼中的光芒却显得异常复杂。

    秦夫人看得是直摇头啊,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啊!

    搞什么嘛?我就是问问而已,用得着这么对我么。李奇心下也是困惑不已,其实他就是想试探下,因为他目前也不知道封宜奴到底是怎么想的。

    殊不知封宜奴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矛盾的女人,她当然喜欢李奇,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她不同于季红奴、白浅诺。跟耶律骨欲的情况也极为不同。要知道,她是在风尘之中长大的,虽然洁身自好,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比任何人都要注重这名分,对于这一点也极其敏感,所以,即便她很想做李奇的女人,但她还是希望李奇能够光明正大的娶她过门,给她一个名分。若能为妻那便最好,若是不能,妾侍她也能接受的,毕竟比起白浅诺来,她的确是矮了一大截,但终究要有一个名分,她才会住了进来,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事她一个女人如何开得了这口。

    可是李师傅已经习惯了先上车后补票。也从不在乎这些,所以根本没有在意这一点,这让封宜奴心里一直惶恐不安,显然。她是那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人。

    这人还真是艳福不浅,这么多女人倾心于她,真不知道把七娘托付给他,究竟是对还是错。白夫人这个丈母娘的见到自己的女婿当着她的面公然调戏封宜奴。气得是直瞪眼,但她也知道封宜奴已经是李奇锅中菜,逃不了了。所以也不去在意,道:“李奇,你一个男人待在这里作甚,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敢情我待在我老婆房里,还得招雷劈啊!李奇一愣,虽然心有不愿,但还是跟着白夫人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白夫人开门见山道:“如今红奴已经怀孕了,你打算何时纳她为妾?”她可是一个极为护犊子的女人,虽说季红奴是她的干女儿,但是在这种时候,她心里还是偏袒白浅诺的,季红奴只能为妾。

    李奇已经习惯了她这种盛气凌人的语气,淡淡道:“没这打算。”

    白夫人愣道:“那如何能行,就算红奴自己不在意,到时外面的舆论也会令她很难堪。”

    李奇虎躯一震,霸气十足的说道:“谁敢乱言,我就怂恿高衙内去勾引他妻子、小妾,还有他大小姨子。”

    这---这太歹毒了吧。白夫人被李奇这惊世一语给惊傻了。

    怎样?这一招够狠吧,哇哈哈!李奇暗自得意,笑道:“伯母,其实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不想让季红奴做妾。”

    白夫人猛地一怔,道:“你此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娶红奴为妻,那我的七娘怎么办?你对得起七娘么?”

    李奇啧了一声,道:“伯母,你别这么激动好不!”

    “我能不激动么,此事可关乎我女儿和白家的名誉,今日你若不将此事解释清楚,我跟你没完。”白夫人恼怒道。

    摊上这么一个强势的丈母娘,真是做女婿的悲哀呀。李奇心里开始替白时中默哀起来,道:“伯母,你放心,我当然会娶七娘为妻,而且一定风风光光,决不让七娘受到半点委屈,也不会让白家名誉受到丁点伤害。”

    这倒像句人话。白夫人听罢,稍稍点了下头。

    可是,还未等她松了口气,李奇话锋一转,道:“可是这并不妨碍我去红奴为妻啊!”

    “甚么?”

    白夫人大惊失色,道:“你---你这话是何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你疯了。”

    “在你眼中我不就是一个疯子么。”

    “这倒也是---不,你以为你是什么,就算是太师也不敢娶两位妻子。”白夫人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一巴掌扇醒李奇。

    李奇微微笑道:“伯母,你且放心,我李奇说到就能做到,事在人为嘛,童贯都能封王,梁师成都能自称相,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人真的疯了。白夫人面色一紧,赶紧左右望了望了。李奇笑道:“伯母放心,有人的话,我就不会这么说了,况且我已经忘记我刚才说了什么。”

    白夫人都快被气晕了,哼道:“你真是异想天开,胆大妄为。”

    “记得当初我跟王黼作对的时候,你也是这般说的。”

    白夫人一愣,点头道:“好好好,你有本事,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办?”

    李奇笑道:“伯母,你可曾记得当初你设下的那个娶七娘的条件么?”

    白夫人眨了眨眼。不确定道:“你---你是说皇上?”

    李奇点点头道:“若是皇上亲自赐婚,别人还敢说么?”

    “你这是在做白日梦。”

    “当初谁要告诉我,童贯能封王,我也会骂他在做白日梦。只要我能立下大功,皇上一高兴,那么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白夫人听罢,觉得还真有这可能,毕竟宋徽宗可不是一个正派皇帝,行事也尝尝出人意料,从他勾搭李师师这一点就不难看出。

    李奇瞥了眼白夫人。笑道:“伯母,现在我说的再多也只是信口开河,我唯一能向你保证,我一定不会辜负七娘的,她绝对是第一个坐八抬大轿进我李家门的。”说到此处,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道:“伯母,你先等下。”

    言罢,也不等白夫人反应过来。就转身急匆匆的朝着自己屋内跑去。

    这小子又准备搞什么?白夫人是一头雾水。

    不一会儿,李奇就跑了过来,满头大汗的,双手倏然往前一伸。金光一闪,闪的人眼花,但见他双手捧着一般金刀,这般金刀正是他金刀厨王的象征。

    白夫人惊诧道:“你这是干什么?”

    李奇呵呵道:“提亲。”

    “提亲?”白夫人惊呼道。

    李奇点点头道:“不错。我以金刀厨王的名义提亲,这把金刀就当做聘礼,待七娘归来。我就立刻迎娶她过门。”

    白夫人愣了半响,道:“这可是皇上赐给你的?”

    李奇呵呵道:“今日我把皇上赐给我的金刀送给七娘,他日皇上再赐婚于我,算起来,我还是那个最大的赢家。”

    “不愧是商人出身,果然精打细算。”白夫人笑着点点头,对于李奇此举大感满意,如今王黼已倒,而李奇又投靠了太子,等于和白时中站在同一阵线上了,所以她无需再顾忌了,伸手拿起那把金刀了,道:“算你还有些良心,那好,这聘礼我收下了,我今日正式答应将七娘许配给你。可是,你的女人似乎比你的金刀要多得多啊!”

    这种问题岂能难倒李奇这个人精,一本正经道:“这把金刀乃是独一无二的,我用它来作为聘礼,也是代表七娘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独一无二,无可取代。而且这也是我对七娘许下的承诺。”

    这话不假,白浅诺在他心中的地位的确是无人能够取代,而且他也一直觉得愧对于白浅诺,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愿意把自己的男人拿出来分享,在他的女人当中,就属白浅诺牺牲最大,这份恩情,他也是铭记于心。

    “承诺?什么承诺?”白夫人诧异道。

    李奇正正经经道:“当初我就许诺七娘,一定要带上刀锅铲碗瓢盆风风光光的迎娶他过门,这把菜刀算是预先支付了,他日再带上其它的,要是伯母还是怀疑我的诚意的话,我可以都预先支付,若是伯母还嫌不够,我全部叫人用金子打造,做足份量。”

    什么叫做土豪,这就是土豪。

    拿着锅铲瓢盆,还怎么风风光光啊?

    “免了,免了,那些就没有必要,你的诚意已经非常足够了,这一把金刀就足以抵过一切,算是你兑现了你对七娘的承诺。”白夫人赶紧阻止他道。

    李奇道:“不行,男人的承诺怎能偷工减料了。再说这些东西都是陪伴着我一辈子的东西,是我的看家本领,是用来表达我对七娘的爱意,不能少,绝不能少。”

    “我说行就行。”

    白夫人见李奇诚意十足,心中好受多了,也早已经完全的宽恕了李奇,可又见他执着于此,赶紧转移话题道:“你别尽捡一些好听的说,我的七娘现在都还在江南受苦,这就是你对她的爱护么?”

    关于这一点,李奇倒是感觉挺内疚的,道:“伯母,原本我真打算去一趟的---。”

    白夫人不等他说完,就道:“这你就别说了,即便红奴没有怀孕,你也根本走不了。”

    “那是,那是,所以我这次为了万无一失,多派了些人去。”李奇道。

    白夫人道:“这我听说了,你连军队都给派去了,如此一来,我的确可以松口气了,但是你此番动作可不小啊。”

    李奇很骚包的笑道:“一般般啦,为了七娘,这点人马都不值得一提。”

    单单是我的女人?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呀。白夫人白了他一眼,叹道:“有些时候,我真的看不透你究竟在想什么,想必你也不会如实告之,我只想提醒你一句,江南乃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你能得到许多,若用不好,那你也可能一败涂地,你好自为之吧。”

    “伯母的教诲,李奇一定谨记于心。”李奇点头道。

    这时,那陈大娘突然走了过来,先是像白夫人行了一礼,又朝着李奇道:“大人,蔡员外来了。”

    李奇一愣,道:“他来做什么?”

    白夫人道:“你去吧,我去看看红奴,你若是没空照顾她,就让她去我府上住一段日子。”

    也对哦,要是她这个过来人来照顾红奴,那可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大不了我辛苦点,上门做饭给红奴吃。李奇点点头道:“那就辛苦伯母了。”

    “嗯。你快点去吧”

    “哦。”

    ......

    李奇来到前厅,那蔡敏德和蔡老三立刻迎了上来,蔡敏德拱手笑道:“李公子,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那必须好呀,哈哈,我李奇有后了。李奇拱手笑道:“蒙员外记挂,在下一切都好。请坐。”

    “多谢。”

    李奇喝了一口茶,笑呵呵道:“最近少有见到员外的身影啊!”

    蔡敏德笑道:“李公子如此繁忙,蔡某可不敢上门打搅。”

    “我看不是吧,自从英国公回来后,员外就一直与我们醉仙居保持距离了呀!”李奇似笑非笑道。

    蔡敏德面色一僵,苦笑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公子啊!”

    李奇摆摆手道:“员外大可请放心,这我能够理解,毕竟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公子能这样想,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蔡敏德感激道。

    李奇笑道:“既然如此,不知员外今日上门所谓何事?”

    蔡敏德坐直身子,一本正经道:“蔡某今日前来,的确是有要事想与公子商量。”

    李奇道:“什么事?”

    蔡敏德道:“是这样的,蔡某想从公子手中讨得一官半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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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三章 最后一块拼

    讨官?李奇呆了半响,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员——员外,你——你说甚么?”

    蔡敏德淡定道:“蔡某想从公子手中讨得一官半职。”

    “你想做官?”

    蔡敏德点点头道:“蔡某正有此意,在公子的变法当中,官既然能为商,那么商人应该也能做官,就像公子这样。”

    这老狐狸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半年不来,一来就这么大语气,难道他是来挑衅的?李奇不露声sè道:“员外与英国公关系这么好,何必来求我了。”

    蔡敏德自信道:“其实以蔡某现在的实力,想要买一个官并非难事。”

    “就是,就是。那你还来找我作甚?”李奇点头道。

    蔡敏德摇摇头道:“那些买官的人都是为了一份荣誉,蔡某就一俗人,眼中还就是生意,对做官没啥兴趣。”

    李奇错愕道:“员外,你都把我给弄糊涂了,那边说想要从我这里讨个一官半职,这边又不说不想做官,你究竟是个啥意思啊?”

    蔡敏德呵呵道:“蔡某打算去江南了。”

    李奇一怔,道:“你要去江南?”

    蔡敏德点点头,道:“公子应该了解蔡某,蔡某做生意图就是一份乐趣和一份刺激,追求的是那种博弈之间的快感,可是现在公子也知道,京城酒楼界已经成为了定局。”

    说到这里,他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其实蔡某很早就打算去江南了,但是舍不得公子。”

    “打住。这话可别乱说,听着怪让人慎得慌。”李奇手一抬道。

    蔡敏德苦笑一声,道:“这都是蔡某心里的话,反正如今蔡某已经打算去江南了,所以很多心里话都可以对公子说了。当初蔡某之所以没有去江南。那就是因为还想与公子、张chūn儿再玩上一把大的,分出个胜负,若输了,那蔡某就老老实实的去江南,再无遗憾,若赢了,那便继续留在京城。”

    李奇听得一愣,道:“难怪员外前段rì子毫无动静,原来是准备伺机而动。”

    蔡敏德点点头道:“公子说的不错,当初我以为公子与张chūn儿迟早会决一胜负。到时蔡某再参与进来,看看咱们三人谁人能笑到最后,实不相瞒,蔡某当时是有极大的信心,因为蔡某没有顾虑了,即便这边输了,还可以去江南,只可惜。”

    李奇笑道:“只可惜我与张娘子一直都相安无事。”

    蔡敏德长叹一声,点头道:“是啊!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这还真是一条老狐狸。当初他娘的还信誓旦旦的答应我,绝不插手此事,原来是故意蒙我的,我当时还真信了他。要是那时候我真与张chūn儿打了起来,他突然一脚插了进来,那谁胜谁负还真不一定。不过,这的确是这老狐狸的风格。也只有他能干得出这种事来。李奇想想也觉得后怕,问道:“那员外为何恁地xìng急,醉仙居和金楼迟早会交锋的。员外何不再等等。”

    蔡敏德摆摆手道:“就算如此,也已经失去了意义了。”

    李奇皱了皱眉,道:“莫不是因为我的官越做越大了?”

    蔡敏德点头道:“不错,回想以前,即便蔡某输了,那也输的心服口服,毕竟当时公子也只是一个商人,但要是现在,说真的,蔡某绝不会心服口服,因为就凭公子手中的人脉和实力,根本不可能会输,只要将新法稍稍一变,蔡某也承受不起,而且,张娘子那边又是金人在背后撑腰,就凭宋金的关系,公子也不会做的太过火,算来算去,这还没有开始,蔡某就已经输了。”

    这老狐狸还真是够jīng明的。李奇哈哈笑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员外一定是看准我在这变法期间绝不会有任何动作,也不允许别人闹事,嫌这里太闷了,就想去江南那边散散心。”

    蔡敏德摆摆手道:“公子只说对了一半,我的确是嫌这里太闷了,但也不仅是因为如此。公子前面也说了,自从蔡大爷回来以后,蔡某就很少来找公子了,蔡某可不想以后夹在蔡大爷和公子中间,被人当枪使,既然如此,何不干脆尽早脱身。这是其一。其二,蔡某绝不是去江南散心的,京城已成定局,但是江南还是处于百废待兴的时期,再加上公子的新法一到,到时酒楼界一定会非常有趣,前些rì子,文业也给蔡某来了一封信,信中提到一些很有趣的事情,据说那边的买卖人为争夺生意都是无所不用其极,蔡某不自量力,倒也想去趟趟这浑水,看看究竟有多么深。”

    他越说越兴奋,脸上仿佛都绽放出一种光芒。当初跟醉仙居斗,跟樊楼斗,不管输赢,他都乐在其中。这也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这要换做旁人,京城这么好的环境,这么好的生意,干嘛跑到江南那人间炼狱去,可是他却觉得,在那种环境下做生意,可以不用太拘束,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管是黑是白,有什么手段你使出来便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就是他所追求的,而且若能征服江南那么一块地,这成就感可比征服京城有趣多了。

    这老狐狸真是一个天生的买卖人,哪里乱就往哪里钻,早知如此,当初真该和他还有那张chūn儿斗上一斗,看看究竟谁更胜一筹,可惜如今我得以大局为重。

    李奇也被蔡敏德斗志给感染了,心里颇感惋惜,呵呵道:“员外这不叫不自量力,应该叫做艺高人胆大,不是猛龙不过江啊。”

    蔡敏德呵呵道:“是龙是虫,那还得试过才知道,如今说那些,都为时尚早。”

    李奇点点头,正sè道:“员外的这种想法,我非常能够理解,但是你来我这里要官是什么意思?”

    蔡敏德笑道:“很简单,蔡某想帮助公子振兴江南的经济。”

    rì。这老狐狸还真够贪心的。李奇完全明白了,笑道:“我看不止如此?”

    蔡敏德呵呵一笑,道:“蔡某想若能在身上印上一个商务局的标志,然后再去江南,那一定对蔡某大为有利,官大官小,蔡某真是一点也在意。”

    暴汗!还官大官小,你娘的当我商务局是厕所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开什么玩笑。李奇呵呵道:“员外是个聪明人,一定不会想用这个理由说服我。看员外胸有成竹的模样,想必一定准备好了一个更加充分的理由,在下倒想听听。”

    蔡敏德一笑,道:“听说商务局最近又准备派人南下,不知可有此事。”

    “不错。员外的消息真是灵通。”

    “不敢,不敢。其实这事蔡某以为公子去,最为妥当,因为那些人不懂生意,也没有做过生意,其中很多利害关系,他们都不懂,他们或许能照公子的意思,掌控大局,但是细节他们就不能做到尽善尽美了,虽然白娘子已经在杭州了,但是白娘子毕竟做生意不久,很多突发状况都没有遇到过,难免会遇到一些棘手的问题,若公子能去,那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不过蔡某也知道,公子公务繁忙,根本就抽不出身来,所以在南下的队伍中,还缺少一位经验丰富的买卖人,蔡某毛遂自荐,愿意充当这最后一块拼图,不知公子意下如何?”蔡敏德微微笑道。

    他说的还真是有道理,我们商务局自成立以来,除我之外,无人做过买卖,都是一些理论多于实战的人,这的确是一个短板,像陈东他们,或许都不知道买卖是什么,单凭七娘一人,很难掌控对市场的调控,而如今交通又不方便,不能远程部署,一旦出现了什么突发状况,难免不会出错,若有这老狐相助,的确能让我放心不少。

    李奇眉头紧锁,沉吟了起来。

    蔡敏德微微瞥了眼李奇,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既然敢来此要官,必定是下足了功夫,他可不打无准备的仗,这点跟李奇倒是挺相似的。

    片刻过后,李奇忽然笑道:“员外说的很对,但是,凡事都有两面,你或许能帮我更好推广新法,但同样也能利用这新法从中谋利。”

    蔡敏德道:“蔡某以为公子多虑了,蔡某绝对不会做这种傻事,光凭公子的震慑力,蔡某也不敢从中取巧,万一别人察觉出来了,公子只需利用商务局稍稍针对下蔡某,那也够蔡某喝一壶的,这无疑是以卵击石。蔡某一定会以大局为重,尽心尽力的办好此事,其实,只要能让蔡某参与进来,蔡某已经获得了足够的利益,其中利害关系想必公子也知道,根本不需要再耍任何手段。”

    也对,毕竟是我现在掌控全国的经济,何须忌惮他,哪个买卖人跟我作对,那就是找死。李奇权衡再三,觉得蔡敏德假如的确是一个非常完美的补充,点头道:“好,我答应你,让你进商务局,你立刻回去准备下,明rì跟秦学正他们一起启程去江南。”

    蔡敏德大喜,道:“是是是,蔡某这就回去准备。”

    李奇点点头,道:“等你准备好后,就跟我去一趟商务局,我还有些事要交代。”

    蔡敏德一愣,随即呵呵道:“其实蔡某也没啥准备的,要不就现在去?”

    看来他早已经准备好了,唉,又被这老狐狸得逞了。李奇心中不禁苦笑不已,甚至有些觉得自己好像输了一阵,道:“现在我还有点事,下午。”

    “那行,那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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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四章 歪打正着

    当天下午,李奇在商务局针对江南一事,召开了最后一次会议,除了正在赶往应天府准备与秦桧回合的韩世忠没有来之外,其余的人均已到齐。这次会议从下午已经进行到晚上才结束。

    可就在会议结束的一个时辰后,东京第一青楼,迎春楼突然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群架。原来当晚迎春楼请来徐婆惜、孙三四等四大花魁表演。京城内的太子党几乎都来了,高衙内和王宣恩自然不会错过,这场群架也正是因为一对冤家而引起的,一共有五十来人直接参与了此次群架,而且这其中还不算下人。

    这一次开封府不得不出面了,而且还是由开封府少尹王鼎亲自带队,这要换做他人还真搞不定,毕竟参与群架的人个个都是家世显赫,仅仅听名字也够吓得人一身冷汗。

    当王鼎赶到迎春楼时,里面景象都让他都吓了一大跳,整个大厅就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包括里面的人也一样,事情闹得这么大,王鼎也没有办法,只能全部抓了出去。

    这人是抓回去了,但麻烦也接踵而来。

    当晚京城内一半的大臣都出面了,其中还包括久未露面的王黼。

    “高太尉。”

    “贤相。”

    高俅火急火燎的赶到开封府时,正好遇见急急忙忙赶来的王黼。

    虽然王黼已经致仕,但余威尚在,京城内兀自没有人敢看轻他,而且宋徽宗当初对其网开一面,也让人有所忌惮,天知道他哪天会不会跟蔡京一样,上演王者归来的好戏,所以那些大臣都是对他敬而远之。

    俅哥这么和善的一个人,就更加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表现的十分客气,兀自称呼王黼为“贤相”,拱手道:“小儿莽撞,高俅实在是愧对贤相啊!”

    王黼跟高俅倒是没有什么恩怨,以前关系还不错,忙拱手道:“太尉言重了,言重了,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不过我就纳闷了,这宣恩和康儿为何就是玩不来。”

    你儿子这么奸诈。我儿子这么单纯,怎么玩得来。高俅虽然说的客气,其实心中还是偏袒自己的儿子,苦笑道:“这点我也弄不明白。”

    这时,王鼎走了出来,见到这三位大鳄,头疼的厉害,赶紧拱手道:“还得劳烦太尉、贤相亲自跑一趟,真是罪过。罪过。”

    “王少尹太客气了,其实要道歉的是我啊。”王黼一声哀叹,又道:“孽子闯出如此大祸,我这做父亲的甚感汗颜。黼此番前来,只想告诉王少尹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定得好好教训下那孽子。”

    高俅急忙点头道:“贤相说的不错,我这老脸都给那孽子给丢尽了。原本没脸来此,可就担心王少尹会看在我高某人的薄面上对那孽子网开一面,所以才特地跑来。希望王少尹能帮我好好教训下那孽子,万不可手下留情。好了,我的话已经带到了,就先行回去了。”

    他说的煞有其事,转身就走。

    王黼见状,也拱手道:“黼也告辞了。”

    王鼎都懵了,你们这是在玩我啊,你们这么急赶来,摆明的就是来要人的啊,做人不能这么虚伪啊!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们真是这么想的,可我敢治你们儿子的罪么,而且要是留着这群混世魔王在这里,不出三天,我这开封府都得给他们拆了去。急忙走上去,拦住他们,笑呵呵道:“太尉,贤相言重了,言重了,其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宣恩和康儿都还小,一时冲动,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只是迎春楼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但是好在迎春楼根本不想追究,那邓员外现在都还在里面,方才一个劲的求我放人,说是他自个的不好,招呼不周,三位先进去再说吧。”

    那邓员外再怎么有钱,也只是一个商人而已,岂敢告太尉之子,如今那些损失倒是其次,关键是这份责任他可担待不起啊!

    高俅和王黼对视一眼,而后满脸歉意的朝着王鼎说了几句道歉的话,正准备进去之际,又一条大鳄赶来过来,此人正是蔡攸,原来他儿子蔡行也在其中。

    几人大眼瞪小眼,怎一个尴尬了得。

    王鼎已经掩面哭泣了。

    几人一同去到里面,但见里面人山人海,而且大多出都是同僚,高俅等人脸都丢尽了,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王鼎见这些人终于来齐了,赶紧叫人将高衙内等人带上来。

    不一会儿,只见一群披头散发,衣冠不整,鼻青脸肿的野人走了进来。

    这些做父亲见自己的儿子都没断手断脚,心里也终于松了口气,可是这怒火就怎么也压制不住了,各自找到自己的儿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高衙内等人抱头鼠窜,场面一片混乱。

    霎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样子也做了,怒火也发泄了,该谈正事了。

    王鼎自然希望能私下解决,不然这要是真开堂审理,那他可就真的下不了台了。

    由于邓员外不追求一切责任,所以他也轻松许多,最后双方达成协议,迎春楼一切损失由高俅和王黼双方承担,每人赔偿五百贯,另外,高俅又私下叫人拿了两百贯请开封府所有人大吃一顿,而后各自领着自己的孽子回家去了,至于那些下人就全部住进了开封府的大牢内,这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的。

    王府。

    王黼怒气冲冲的回到家里,一拍桌子,怒喝道:“跪下。”

    扑通一声,王宣恩当即跪了下来。

    王黼怒道:“混账东西,为父千叮万嘱,让你最近被到处惹是生非,特别是别去惹那高尧康,你全把为父的话当做耳边风了,真是气死我也。”

    王宣恩突然大哭了起来,哭喊道:“爹爹,是孩儿害了你呀。孩儿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王黼见王宣恩这模样,心知其中肯定另有隐情,皱眉道:“你且莫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宣恩愤怒道:“爹爹,咱们上了那臭厨子的当了。”

    王黼又是一愣,道:“你说的是李奇?”

    “可不就是那个臭厨子。”

    “这---这跟李奇有什么关系,我方才在开封府也没有见着他呀。”王黼困惑道。

    王宣恩哭喊道:“爹爹,我---唉,原来当初那一切都是那臭厨子搞的鬼。那祝莽就是他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暗中安排的。”

    “什么?”

    王黼霍然起身,怒视着王宣恩,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是高尧康亲口告诉我的。他说就那神犬,李奇家中多得是,还一人给他们送了一条去,而且他们都还在秦府见过那祝莽,他还笑咱们被蒙在鼓里。被李奇当猴耍,孩儿当时就是一气之下才与他们动手的。”王宣恩泪如雨下,悔不当初道。

    王黼身子一晃,急退了两步。咬牙切齿道:“好呀,我当初还以为这一切都是蔡老贼安排的,李奇最多就是一个帮凶,原来这一切都是李奇从中作梗。他才是主谋,难怪当初他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一口就答应来这里做菜。如此看来,他是早有预谋的---可是,他怎么知道那扇门的存在?”

    王宣恩听得也是一愣,沉思半响,忽然道:“爹爹,你还记得那晚么?”

    王黼道:“哪晚?”

    “就是---金国使臣来的那一晚,那一晚他与封宜奴那臭婆娘不是在咱们家后院消失过一阵子,会不会就是那晚被他们无意间撞见了。”

    王黼双眼一睁,道:“对对对,一定是那晚。”说到这里,他气得都快吐血了,双拳紧握,恨道:“好你一个李奇,我王黼与你势不两立,若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王宣恩忙道:“爹爹可以将这事告诉隐相。”

    王黼摆摆手道:“没用了,如今隐相已经和死厨子站在一边去了,况且此事过去已久,即便知道了,他也不会因此与死厨子翻脸的。”

    王宣恩怒道:“可是这口气我如何也咽不下去,那厨子实在是太可恶了,竟然耍这等卑鄙的伎俩。”

    王黼长叹一声,道:“这都怪咱们当时太大意了,才让他有机可乘,唉,说来说去,都是咱们作茧自缚啊!”

    王宣恩眼中闪过一道恶毒之色,道:“爹爹,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黼摇头道:“如今那厨子如日中天,深得皇上宠爱,又有太师和太子帮他撑腰,当初他与郓王动手,皇上都没有怎么责罚他,以咱们现在的实力,就更加不用说了。”

    王宣恩沉默片刻,突然抬起头来,仰视着王黼,道:“爹爹,你还记得好几年前你在皇上身边安置的那一颗棋子么。”

    王黼猛地一怔,道:“你是说?”

    王宣恩冷冷笑道:“爹爹,咱们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爹爹与隐相暗通,皇上尚且如此震怒,要是那厨子和皇上的女人通奸的话,那爹爹道皇上会怎么样。。”

    王黼听得眼中一亮,沉吟片刻,点头笑道:“不错,不错,为父差点还忘了这事,我当初安排那颗棋子在那里,原本只是为了万无一失,想不到今日竟然能派上用场,也算是没有白费我的一番苦心啊!可是,这事不是说成就能成的。”

    王宣恩道:“爹爹说的是,咱们如今需要等待一个机会,希望这次上天能帮助我们。”

    .......

    .......

    翌日。五更天刚到,天都还未亮,南城外站着一支队伍,这正是今日要启程去往江南的队伍。就这阵容,虽然表面可是看上去很普通,官位最高的就是秦桧,但是从潜力和能力方面看,那可是相当豪华呀,甚至可以说是全明星阵容,足见李奇是多么的重视此次南下。

    “驾---!”

    这时,两道飞骑奔将过来,顷刻间,就来到了队伍的前面。

    “下官参见大人。”

    秦桧等人赶紧下马行礼。

    来人正是李奇和马桥。

    李奇也下马来,呵呵道:“对不起,我来晚了。”顿了顿。他又朝着众人道:“各位,此次前去事关重大,皇上以及满朝文武可都在看着咱们,所以你们一定要谨慎又谨慎,不容有失。”

    “遵命。”

    “我送你们一程,咱们边走边说吧。”

    “遵命。”

    李奇给秦桧使了个眼色,秦桧立刻走到李奇身边来,二人走在最前面,其余人也很懂味的与他们二人保持距离。

    李奇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来,道:“这里面有份名单。是朱御史昨日才给我的,你收好了,莫给别人看,名单上面的人能助你一臂之力。”

    秦桧早已知晓,收过锦囊来,笑道:“有了这份名单,下官保证,半年之内定当完成任务。”

    李奇摇摇头道:“我要的是万无一失,若是一味的追求速度。可能会伤及无辜,你一定要记住了,你们此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安抚江南百姓,让他们重拾对朝廷的信心。只有得到百姓的支持,咱们的新法才能实行下去。”

    秦桧颔首道:“大人放心便是,下官知道该怎么做。”

    李奇点点头,道:“但是你也别太谨慎了。无论官贼,一旦证据确凿,领头人全部直接就地斩杀。无须押到京城来,我不想见到他们死灰复燃,至于京城这边,我会帮你解释的,所以这个度你一定得把握好,该杀的一个也不要留,不该杀的一个也别杀。我还嘱咐了陈东和欧阳,让他们把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直接发表到大宋时代周刊上,我要让百姓看到我们整顿江南的决心。”

    秦桧拍马道:“还是大人考虑的周到。”

    “这些话你就甭说了。”李奇道:“有道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就按照你的方式去做,我在京城等待你的好消息。”

    秦桧终于听到这句话了,不禁大喜,忙道:“下官若不能完成任务,愿一死谢罪。”

    李奇笑了笑,突然小声道:“还有一件事,是关于那蔡员外的,我让他进商务局,只是为了江南的经济建设,所以其余方面的事一概别告诉他。”

    秦桧点头道:“这下官明白。”

    李奇点点头,忽然转头道:“马桥。”

    马桥上前来,诧异道:“啥事?”

    李奇呵呵道:“是这样的,我曾答应了你们师徒三人,帮鲁美美报仇,正好秦学正此次南下会路过扬州,我就让他顺便把那黄三元一并收拾了。”

    马桥一愣,随即摇头道:“不要?”

    李奇惊道:“难道你不想报仇?”

    马桥道:“我做梦都想替师妹报仇,可是我想亲手为我师妹手刃仇人,这是我欠她的,作为男人怎能失信。”

    秦桧忽然道:“马小哥,你能否将事情的始末告知本官?”

    马桥头一偏,道:“我又和你不熟,况且这是我师妹的私事,我干嘛要告诉你。”

    尴尬!秦桧面色登时僵住了。

    这家伙还是这么讨人厌啊!李奇苦笑一声,简单的将事情的缘由告诉了秦桧。

    秦桧皱眉道:“若是如此,那马小哥很难亲手手刃仇人了。”

    马桥大惊,道:“这是为何?”

    秦桧笑道:“听大人所言,那官肯定不是好官,而那黄三元肯定也是刁民,此二者正是我们此去要对付的对象,即便大人不说,本官也一定不能容他们,所以不管怎么样,他们二人难逃一死。”

    李奇觉得秦桧说的很有道理,道:“这样吧,秦学正,到时你把那二人押回京城来,我亲自来处理他们。”

    秦桧笑道:“下官知道了。”

    马桥郁闷道:“可是---。”

    李奇道:“没什么可是,你难道为了一己私欲,就宁愿让你师妹的仇人在世上多快活几日么?这是男人该做的吗。”

    马桥忙道:“当然不是。”

    “不是就行了。你把具体情况跟秦学正说一下。”李奇说着转头喊道:“陈东、欧阳,你们两个过来下。”

    秦桧很识趣的向马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二人走到一旁说去了。

    “大人有何吩咐?”

    陈东、欧阳上前来拱手道。

    李奇扫视二人一眼,道:“不瞒你们,其实直到今日,我都以为让你们为官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是事已至此,我也就不多说了。你们此去,一定要听从秦学正的话,这对大家都好。而且,此次任务也直接决定你们的命运,就看你们自己珍不珍惜。原则固然重要,但是个人原则在面对整个国家的利益的时候,就是一文不值,凡事当以大局为重。”

    二人点头道:“下官谨记大人的教诲。”

    话虽如此,但是他们二人心中都很不服气,暗自下定决心。一定做出个好成绩,让李奇对他们刮目相看。

    如今李奇已经做了他能做到的一切,至于结果如何,他只能选择相信秦桧,不过秦桧也有足够的实力让他安心在东京准备迎接靖康之变的来临。

    .......

    .......

    李奇送走秦桧等人后,就立刻赶回了秦府,再过两天,白夫人就会来接季红奴去白府住,正好他这两日也没啥事做。可以多陪陪季红奴。

    “我说陈大娘,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客人了,我们好心好意带着礼物来看往红娘子,你怎么能拒我们于门外了。”

    “就是。就是,就算见见秦夫人也好啊!”

    “衙内,洪公子,真是对不起。这都是大人吩咐过的。”

    ......

    李奇刚一回到秦府,就听到洪天九和高衙内的嚷嚷声,郁闷的摸了摸了头上的“棒槌”。快步去到了前厅。

    “大人,你可算回来了。”

    高衙内一见李奇来了,赶紧蹦上前,嚷道:“李奇,你来的正好,我们听说红娘子怀孕了,就前来看望,可是你们的秦府的下人把礼收了,人就不让见,是何道理?”

    李奇抬头一看,只见面前一人左眼蒙着一块纱布,鼻子红肿,右边嘴角一块老大的淤青,都快遮住半边脸了,整一个猪头。不仅如此他右边还站着一猪头,也是鼻青脸肿,面目全非,右手还绑着一块纱布,惊悚道:“阁下,你哪位呀!”

    “你瞎了呀,本衙内都不认识了。”

    一旁的柴聪哈哈笑道:“衙内,就你现在这模样走出去,估计没人能认识。”颇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在里面。

    高衙内大怒,指着柴聪道:“你小子给我闭嘴,昨夜你不帮忙打也就算了,还独自偷溜,亏我和小九到开封府后没见着你人,还担心你阵亡了,你对得起我们么。”

    洪天九哼道:“就是,哥哥此言在理,偷溜也应该叫上我呀,害得我昨日差点没有被爹爹给揍死。”

    “嗯?”高衙内一惊,呆呆的望着洪天九。

    柴聪连呸几声,道:“你才阵亡了,我也想叫你们开溜,可是当时那么混乱,哪里找得到你们人。”

    “等下!各位,各位,究竟发生什么事呢?”李奇打断了他们的话,一脸茫然的问道。

    洪天九错愕道:“李大哥,你---你难道没有听说?”

    李奇摇摇头。

    高衙内不可思议道:“不会吧,昨晚闹得这么大,你竟然没有听说?”

    李奇道:“我真不知道,我昨晚一直在家,今早天都还没有亮,就出去办事了,究竟是谁把你们给打成猪头了。”

    “你怎生说话的,谁打架不是这副模样。”高衙内郁闷的哼了一声,道:“还不就是跟王宣恩他们,不过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洪天九兴奋道:“大哥,你有所不知,昨夜咱们差点没有把迎春楼给拆了,就连开封府少尹都赶来了,怎样,厉害不?”

    “啊?”李奇不解道:“这难道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么?不过我听说王宣恩最近很低调啊,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

    高衙内嘿嘿道:“其实这事还与你有关。”

    李奇惊讶道:“与我有关?”

    洪天九使劲地点点头,兴致盎然的说了起来。

    李奇刚听了一个开头,登时大惊失色,手一抬,疑惑道:“等下,谁tm告诉你们那祝莽是我派去的?还有,还有,我何时送了你们狗啊?这是哪个狗日的在造谣?”

    洪天九摇摇头道:“没人造谣,这---这是咱们自己的乱猜的。”

    “乱猜的?”

    高衙内奸笑道:“是啊!我知道王宣恩最恨你了,于是就想借你气气他,没想到那小子还真信了,当时你没有见着,他气的差点没有晕过去,呵呵,其实你哪有那么聪明,他这都能信,也真是够蠢的。”

    克星,绝对的克星,这尼玛也能猜中!李奇一阵头晕目眩,咆哮道:“你们是不是疯了,这种事也能随便乱猜的吗,你们这么喜欢猜,干脆去算命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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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五章 东京五绝和第一厨娘之争

    过往的种种,让李奇对高衙内是彻底俯首称臣了,这厮实在是太极品了,他甚至都觉得自己迟早要死在这二货手里,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而高衙内和洪天九也被李奇这一顿咆哮给震住了,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僵硬。高衙内歪着嘴道:“李奇,你这么激动作甚,难道真是你搞的鬼?”

    李奇怒斥道:“当然---不是。正是因为如此,你们这么说,不是明摆着将我放在一个小人的位置上,我李奇是那种卑鄙无耻的人么?我冤不冤啊!”

    大厅内除了陈大娘以外,其余人全部点了点头。

    “靠!懒得和你们废话!”

    洪天九道:“大哥,这事既然跟你没关系,你怕甚?”

    “就是,就是,而且王黼如今已经致仕在家,你担心啥?”高衙内点点头道。

    他说的也有道理,如今大局已定,我还怕王黼作甚。李奇重重吐了口气,见这两猪头也够惨的,心中稍稍平衡了一些,转移话题道:“我说衙内,你眼睛瞎了?”

    高衙内没好气道:“你眼睛才瞎了,我这是被王宣恩那一招一阳指给戳的,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是小九说这样包着,我爹爹会心疼,不会再骂我了。不过咱可没有吃亏,当时咱立刻还了一招飞龙在天,打在了他的天灵盖上,差点没把他打趴下,嘿嘿,厉害吧。”

    一阳指?飞龙在天?额滴天啊!这厮真的走火入魔了。不过这小九还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装死搏同情的招数都使出来了。李奇笑着点点头,倏然伸出手抓在洪天九缠有绷带的手臂上,道:“好啦,好啦,你们也别装了,快点取了吧,看着怪吓人的。”

    洪天九猛吸一口冷气。满脸大汗道:“哎哟,哎哟,大哥,这---这可是真的啊!快快松手,疼死我了。”

    李奇瞧他呲牙咧嘴的模样,赶紧松开手,惊讶道:“你手真断呢?”

    洪天九抱着手臂,可怜兮兮道:“断倒没有断,可是也差不多了。”

    好家伙,真是大快人心啊!李奇颇感遗憾道:“真是可惜啊!”

    “啥?可惜?”

    “哦不。我的意思是,小九你身经百战,怎地会遭受到如此重创,对方是不是请来了高手。”李奇一脸心疼道。

    洪天九哼道:“啥高手,不是咱吹牛,当时咱用咱洪家祖传的打狗棒法,所向披靡,一连干翻了七八人,正好哥哥和柴聪都在这里。你不信大可以问问他们!”

    祖传?你丫还真把洪七公当成你爷爷了,要脸不要脸,不过---洪七公还真是他爷爷啊。李奇暗讽道:“你既然这么厉害,那你的手为何还被人打成这样呢?”

    洪天九挠挠头。尴尬道:“不瞒大哥,其实我的手不是被别人打的,而是被自个人打的。”

    “自个人?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莫不是衙内做的。”

    高衙内赶紧撇清关系道:“李奇,你可别乱说。我是那种人么,小九的手是被八金叔打的。”

    “八金叔?”李奇o着嘴盯着洪天九道。

    洪天九郁闷的点点头,道:“哥哥说的没错。其实我当时并未受什么伤,就是嘴边被一酒壶砸了一下,其余的都是我爹爹打的,真是想不到我爹爹也在学习打狗棒法,竟然还会使‘棒打狗头’这么厉害的招数。”

    暴汗!想不到八金叔这么猛。李奇拼命的忍着笑意,道:“这棒打狗头怎地打到你手上去了。”

    “这还用问么,我当时肯定得用手去挡啊!”洪天九说着突然呵呵笑了起来,道:“不过那一棒子下去,七公以为我的手断了,结果又把我爹爹给揍了一顿,哈哈。”

    你爷爷打你爹地,你丫的笑得这么开心,太没心没肺了吧。李奇被洪天九这怪胎弄的是哭笑不得。

    柴聪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翻着白眼道:“小九,你就别吹了,还啥打狗棒法,你当时拿的可是板凳,不是棒子,而且,若不是你,恐怕也不会惊动开封府。”

    李奇哦了一声,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柴聪笑着摇摇头道:“刚开始的时候,其实就是衙内和王宣恩两人单挑,没有人帮忙,可是你也知道小九是啥人,这小子见没他的份,按耐不住了,抄起板凳就朝着王宣恩那伙人砸去,当时谁料得到他会突然动手,就那一下被他砸到了五人六,也没有七八人。可是后来双方打起来后,这小子就用躲到后面去了,一个劲的放暗器。”

    “暗器?”

    “就是那碗、盘子啥的。”

    “索达斯内。”李奇点点头,笑眼瞧了眼洪天九,颇为赞赏,这小子的确有颇具本人的干架风范啊!

    可是李奇这一道赞赏的目光,让洪天九觉得李奇是看不起他,转头朝着柴聪怒道:“亏你有脸说,我那是学关二哥,讲义气,帮哥哥的忙,你别以为我没有瞧见你那时候在干什么,一个人端着一壶酒躲在侧门,随时准备开溜。”

    柴聪争辩道:“我那是准备开溜么,你们那么个扔法,我若不躲远一点,肯定会遭殃。”

    李奇摆摆手道:“好啦,好啦,你们几个别争了,这又不是华山论剑,而且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高衙内眼中一亮,道:“说起这华山论剑,本衙内倒想起一件事来。”

    洪天九忙问道:“啥事?”

    高衙内一抹嘴巴,拍了拍洪天九的肩膀,道:“小九,故事里面五绝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昨夜一战,咱们已经是名声在外,本衙内寻思着咱们是否也应该选出东京五绝来。”

    东京五绝?这厮的脑子被打坏了吧。李奇冷汗直冒,赶紧悄悄的往门外挪去,他可不想在这里跟他们几个瞎扯,要是这几个二货要华山论剑,那他倒有兴趣在此鉴赏狗咬狗的好戏。

    洪天九拍掌喜道:“是极。是极,哥哥这想法真是妙啊!”

    “妙吧!”高衙内很骚包的笑道。

    洪天九又绕着下巴道:“可是咱们京城内谁有资格成为这五绝之一了。”

    高衙内大手一挥,得意道:“这很简单,咱们四小公子就占了四个席位。”

    “那是当然。”洪天九一拍胸脯,道:“我自然是北丐,哥哥,就凭你用秃鸡散和泻云散的能耐,西毒当之无愧,至于柴聪么,就东邪吧。虽然他还没有我邪,樊少白就南帝吧。”

    “小九,这话可别乱说,你这是害少白呀。”柴聪急忙制止他道,这“帝”可不能随便乱叫的啊。

    高衙内也极其不悦道:“我可不当西毒,再说,那秃鸡散是毒药么?”

    柴聪有道:“我以为那些称呼根本不适合咱们。”显然,他对这东京五绝,也挺有兴趣的。毕竟他可是最爱名声的。

    高衙内点点头道:“这话没错,不过咱们这可以改呀。对了,这事得找李奇。咦?李奇人了。”

    “李大哥,你去哪里?”

    李奇刚走到门外。就被洪天九给叫住了,无奈的转过身来,道:“小解。”

    高衙内急忙冲了过去,一把搂着李奇。嘿嘿道:“小解急个啥,你行行好,帮咱们东京五绝取几个名号。”

    “咱们?”

    洪天九点点头道:“是极。是极,李大哥,这居中的席位,非你莫属,你帮咱取几个响亮的名号呗。”

    “他居中?”高衙内打量了下李奇,摇摇头,而后很勉强道:“行行行,只要你取的好,你居中就居中,咱没意见。”

    你没意见,可我有意见啊!李奇翻着白眼道:“别,千万别,我可没有这本事和你们四小公子齐名,你们还是自个想吧。”

    高衙内紧紧拽住他,睁着一只汪汪泪眼道:“李奇,我们想得出还找你作甚,你不帮我们想,我今日就赖上你了。”

    跟我玩这一招?李奇冷笑一声,道:“那行,我去茅房,你去不。”

    “去。”

    “我大解。”

    “我也去。”

    李奇气的头上的“棒槌”都直立成了九十度,见这厮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无奈道:“好好好,我帮你们想,你先松开我再说。”

    “你不会跑吧?”

    “这是我家,我用得着跑么?”

    “这不是你家,这是秦夫人的家。”

    “你找别人吧。”

    “别别别,我松开,我松开就是。”高衙内嘿嘿一笑,朝着洪天九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赶紧站到门口去了。

    高衙内见万无一失,这才把手松开来。

    李奇拍了拍手臂上的晦气,狠狠瞥了眼洪天九,心想,该怎么打发这群草包呢?沉吟片刻,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不禁呵呵笑出声来,道:“有了。”

    三小公子欣喜道:“啥?”

    李奇呵呵道:“你们听好了,东柴,西樊,南高,北九,中厨王,哈哈。”

    三人皆是一愣,洪天九小声嘀咕了一遍,道:“大哥,这些名号除了你自个以外,没啥讲究啊,就是从咱们名字中取了一个字出来,没有东邪西毒叫的响亮。”

    高衙内点头道:“小九说的不错,这名号太俗气了。”

    李奇呵呵道:“大俗大雅,咱们可以打个赌,这名号一旦叫出去,绝对比什么东邪西毒更加响亮。”

    “当真?”

    “你们放心便是,本人童受无欺。”

    正当这时,外面突然走进一人来,不是别人,正是西樊,樊少白。

    “李奇,咦?你们都在啊?”

    李奇见樊少白身上没有伤痕,心里莫名的冒出一丝遗憾来,好奇道:“少白,你昨日没有去迎春楼啊!”

    樊少白听得是心有余悸,道:“我原本是要去的,可是临时有事,就没有去了,幸亏没有去啊!”

    高衙内不爽道:“又是一个没义气的鸟人。”目光却瞥向柴聪。

    柴聪大怒,道:“你这厮看我作甚。”

    “一树之鸟。”

    李奇无语道:“是一丘之貉。”

    “鸟人不是更适合他们么?”高衙内反驳道。

    “呃...有道理。”

    洪天九一心扑在那五绝名号上,根本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自顾朝着樊少白道:“少白。你来的正好,李大哥刚刚帮咱们东京五绝取了新名号。”

    樊少白惊诧道:“东京五绝?”

    高衙内嘿嘿道:“这是本衙内想出来的,故事里面尚且都有五绝,咱们东京也应该有自己的五绝,咱们四小公子自然是当仁不让,顺便在带上李奇,让他沾沾咱们的光。”

    樊少白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忽见李奇一脸奸笑,心生好奇,道:“啥名号?”

    洪天九立刻将东京五绝的名号说了一遍。

    樊少白一听。稍稍一愣,当即白了李奇一眼,没好气道:“衙内,小九,要是这么名号让旁人知道了,咱们四小公子就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李奇,你这名号喊的太损了,你摆明的就是在玩我们呀。”

    李奇面不改色道:“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这就是顺口说的。何来的笑话?”

    高衙内茫然道:“少白,你这话怎说?”

    樊少白瞥了眼这二货,叹了口气,道:“你们听好了。我再念一遍,东菜,西饭,南糕。北酒,中厨王,饭、菜、糕点、美酒。样样俱全,这不就是一桌宴席么,再加上中厨王,其中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不就是咱们四小公子任他烹调。”

    我tm真是一个天才!李奇使劲的憋住笑意,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虽然这的确是他的本意,但听得从樊少白口中说出来,他还是忍不住发笑。

    唰唰唰!

    五道愤怒的目光朝着李奇射来。

    李奇浑身一哆嗦,故作不知道:“误会,这绝对是一个误会,我这人大字不识一个,咋想的这么深远啊!少白,你真是太有才了,我就是随便一说,你都能发挥你的想象,说得这么寓意深远,佩服,佩服。”

    “李大哥,你太歹毒了,怎能如此玩弄我们?”

    “玩弄?没这么严重吧。”

    “幸亏这里就咱们几人,不然我柴聪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不就是一个名号么,用不着要死要活吧?”

    “鸟人,我和你拼了。”

    高衙内咆哮一声,张牙舞爪的就朝着李奇扑来,再配上那独眼龙的造型,可也真是挺恐怖的。

    樊少白拦住高衙内,道:“衙内,衙内,你先息怒。”

    “他恁地欺我,叫我如何息怒?”高衙内一对爪子在空中抓来抓去。

    李奇见到高衙内暴跳如雷的样子,心中大快,竖起两根手指来道:“衙内,本人可也会一阳指的,小心把你另一只眼给戳瞎了。”

    “甚么!少白你让开,哇呀呀,气煞我也!”

    樊少白郁闷的都快哭了,一把搂住高衙内,道:“衙内,你先请听我一言,我有急事要跟李奇商量。”

    可是如今已经陷入癫狂的高衙内,哪里还听得进去。

    李奇倒没有把这独眼龙放在眼里,好奇道:“少白,你说的是什么急事?”

    樊少白一边拦着高衙内,一边嚷道:“是关于大宋第一厨娘之争。”

    大宋第一厨娘?李奇不觉一愣。

    “哇呀呀,咱们现在是在讨论东京五绝,武功天下第一,啥厨娘的,一边去,一边去,少白你快点让开。”高衙内此时只想找李奇一决高下,什么都听不下去了。

    洪天九兴趣来了,赶紧上前,帮忙拉着高衙内,道:“哥哥,你且先息怒,听少白说说这大宋第一厨娘之争。”

    高衙内微微一怔,反应了过来,错愕道:“啥?大宋第一厨娘之争?”

    柴聪忽然道:“少白说的可是宋五嫂和张娘子。”

    樊少白点点头,道:“正是。”

    李奇越听越好奇,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樊少白道:“咱们还是坐下来再说吧。”

    高衙内怒瞪了李奇一眼,然后堂而皇之的坐在原本属于李奇的位置上,李奇自然不会与他一般见识,与樊少白挨着坐。

    樊少白喝了口茶,道:“李奇,这事我还真的得谢谢你。当初若非你让我招那宋五嫂来樊楼,恐怕樊楼真的就此一蹶不振了。”

    柴聪点点头道:“这宋五嫂还真是一个非常了得的厨娘,做的菜朴实无华,但是却非常好吃,特别是那熟肉,做的真是一绝,虽然看上去十分普通,就与一般的熟肉没啥区别,但是只要一口咬下去,那真的就停不下来了。外面一层焦皮,夹带着丝丝酒香,馨香诱人,里面却是肉质嫩味鲜,肥而不腻,松软中带点嚼劲,爽滑可口,久食不厌,比你那羊排还要好吃些。我每次去樊楼都得吃上两大块。”

    洪天九也道:“还有那假河鲀,那叫一个鲜呀,而且越做越好吃,我曾爹爹说。有一次高伯伯品尝完这假河鲀,都说与真的没啥差别了。”

    高衙内使劲的点头道:“而且那宋五嫂还长的也是白白嫩嫩的,风韵犹存,绝对是厨娘中长得最好看的。”

    淫货就是淫货。永远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李奇登时冒了一头冷汗,不去理这厮,道:“我也尝过那宋五嫂的厨艺。虽然算是很不错了,但是也没有你们几个说的夸张吧。”

    柴聪道:“李奇,你还别不信,此时的宋五嫂已不是往昔能比得了。”

    樊少白颇为得意道:“不错,不是我自夸,这宋五嫂做菜的天赋那绝不比张春儿差,可谓进步神速,我樊楼全靠着她,才缓了过来,客人不比以前少了,而且都稳定了下来。”

    高衙内突然嘿嘿道:“李奇,你们醉仙居不少熟客如今都往樊楼跑了。”

    “什么?”

    李奇惊呼道。

    樊少白微微瞪了高衙内一眼,讪讪道:“你别听这厮乱说,醉仙居的生意如何,你还不清楚么。”

    李奇摇摇头道:“最近我很少去店里,还真不是很清楚。”心里却嘀咕了起来,若是客人流失太多,吴大叔一定会来找的,即便有这种情况,也不是严重。

    柴聪道:“李奇,不是我泼你冷水,六子的厨艺虽然也是进步迅速,但是比起宋五嫂和张娘子来,还是差了一点,所以还得你出山来掌控大局啊,我敢保证,只要你振臂一呼,醉仙居的生意立刻要好起来。”

    洪天九自豪道:“那是当然,大哥可是金刀厨王,其实我都很久没有吃过大哥做的菜了。”

    樊少白暗自皱了下眉头,从生意人的角度出发,他自然不是想李奇再回醉仙居。

    李奇摇摇头道:“其实做菜对我来说倒还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问题是我现在哪有功夫去醉仙居啊!不过---。”

    樊少白忙问道:“不过甚么?”

    李奇呵呵道:“不过我们现在是以醉仙居集团的利益为先,也罢,先透点风给你们,用不了多久,我们醉仙居将会推出数种食品,这些食品都是可以卖到外国去的,还有,今年我们醉仙居还会推出一种全新口味的天下无双,我敢保证,这种天下无双一旦出来后,必定会风靡全国的,不仅如此,针对这种天下无双,我将会推出一系列的菜式,绝对让你们大饱口福。”

    樊少白一听,心在滴血呀,你的天下无双已经够厉害的了,你还不知足啊!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洪天九兴奋道:“大哥,啥天下无双,弄点来跟咱尝尝鲜吧。”

    “现在还不行,到时再说吧。”李奇点到为止,又朝着樊少白问道:“对了,少白,你好像还没有说完。”

    樊少白微微一怔,道:“哦,正是因为宋五嫂的厨艺越来越精湛,所以渐渐有些人拿她和张春儿做比较,争论谁才是大宋第一厨娘。”

    柴聪皱眉道:“这可就难说了,二人的菜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张春儿的菜式精致、华丽,仅仅是看一眼都让人垂涎三尺,而宋五嫂的菜却是由内而发,以味道为先,孰胜孰负,真是难以判断。”

    洪天九道:“这还不容易比较么。”

    柴聪哦了一声,道:“小九,你又有何高见?”

    洪天九呵呵道:“张春儿的菜式就好比那落英神剑掌,打的好看,但是中看不中用,而宋五嫂的菜式就如那降龙十八掌,贵在实在,很明显,落英神剑掌不是降龙十八掌的对手。”

    高衙内点头道:“是极,是极,本衙内也是这般认为的。”

    柴聪可是东邪的忠实粉丝,哼道:“笑话,谁说落英神剑掌打不赢了降龙十八掌了。”

    洪天九嘿嘿道:“这是人都知道,李大哥,你说是不。”

    这几个白痴!李奇皱眉道:“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还有,你们别打断少白的话,少白,你继续说下去。”

    樊少白点点头,继续说道:“后来,关于此事的争论是愈演愈烈,前些天金楼有一位多嘴的客人就将此事跟张春儿说了,张春儿当时就说,若有机会,她也想与宋五嫂切磋一番。结果那客人又跑到我樊楼来,大放厥词,我当时一气之下就应下来了。不料昨天张春儿亲自上门谈及此事,她说什么她的厨艺和宋五嫂只在伯仲之间,一般人是很难论断孰胜孰负,有失公允,唯有请金刀厨王出马,才能做到公平、公正,否则此番比试毫无意义。”

    李奇听罢,皱眉道:“那你此次前来,是想请我去做评判?”

    樊少白点头道:“正是。”

    “如此说来,你并非意气用事,而是你也想和金楼一争高下。”

    “不错。我对宋五嫂的厨艺很有信心,张春儿目中无人,实在可恶至极。”

    “那宋五嫂也愿意?”

    “她倒没有什么意见。”樊少白一本正经道:“李奇,我恳请你帮我这一次。”

    李奇皱眉沉吟不语,因为他隐隐觉得张春儿其实是冲着他来的,毕竟张春儿对上次蟹黄宴的失败一直耿耿于怀,总想找机会与他一较高下。道:“那万一输了呢?”

    “那我也无怨无悔。”

    李奇见他都这么说了,点头道:“那好吧,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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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六章 诡异事件

    寒冷的冬天终于过去了,万物复苏的春天已经悄悄来临。

    这一日清晨,李奇带着满身雾水赶到了军器监,如今商务局倒是稳定了下来,而军器监又开始忙了起来,毕竟接下了这么多订单,工作量一连翻了好几倍,事情自然也多了起来。

    “步帅,那不是虞副监么?”

    马桥牵过李奇的马来,忽然头朝着左边一扬,说道。

    李奇转头一看,只见虞祺骑着这一头毛驴朝着这边行来,如今军器监赚钱了,待遇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身为副监,用毛驴代步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下官参见监事。”

    虞祺见到李奇,赶紧下驴来行礼。

    “哇!副监,你昨晚干啥去了,怎么弄成这副模样。”李奇瞧虞祺双眼通用,一对熊猫眼,官服上污迹斑斑,头发散乱,一点也不像平时那个一丝不苟,干净整洁的虞祺。

    虞祺轻叹一声,道:“监事有所不知,下官家昨夜---昨夜起火了。”

    “起火?”李奇不禁大惊失色,道:“怎么回事?你家人还好吧?”

    虞祺道:“多谢监事关心,好在火势不大,家人一切安好。”

    “人没事就好,至于钱方面,若有需要,来来找我就是了。”李奇稍稍松了口气,又问道:“可是好好地,怎地会起火呢?”

    虞祺听罢,一脸怒气,道:“这都是那孽子给惹出来的。”

    “允文?”李奇疑惑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虞祺叹道:“昨夜三更天时分,下官刚刚入睡,忽听那孽子在屋内大喊着火了,赶紧跑出来,就见一股股浓烟从他房里冒了出来,还听得啪啪啪的响声。当时可把给下官吓坏了,赶紧叫人救火。这火倒是很快就扑灭了,可是那黑烟一会儿又散不出去,内子抱恙在身,哪里受得了那黑烟,下官只好又带着内子跑到我一好友那里,将内子安顿好后,才折返回去,询问此事,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那孽子又在捣鼓火药,不小心沾到火星,以至于险些酿成火灾,而后又打扫了下屋子,一宿没睡,故此落得如此狼狈。”

    李奇听得也是心惊胆战,道:“允文就在屋内捣鼓火药?”

    虞祺点点头道:“他以前是在屋外弄,可是内子见天气较冷,怕他冻着。就让他回屋,结果就闹了这么一出,真是气死我了,不过我已经警告过孽子。从今以后再也不准他捣鼓火药了。”

    李奇皱眉道:“那怎么行,若是如此,我收他做徒弟作甚?”

    虞祺一愣,呆呆的望着李奇。好似在说,你是在用我们一家人的性命收徒弟啊!。

    也对!这么搞下去,万一哪天发生了大爆炸。那我的爱徒岂不是还未出师,就陨落了。李奇想想也觉得后怕,微一沉吟,突然道:“虞副监,你对允文的期望是什么?”

    虞祺微微一怔,脱口道:“当然是入朝为官。”

    李奇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何不让他提前走上这条路。”

    虞祺惊诧道:“监事此话何意?”

    李奇道:“我想现在就让允文进军器监。”

    “什么?这---这如何能行?”

    “为什么不能行?”

    “允文他才十五六岁,而且还未考取功名。”

    李奇翻着白眼道:“我又不是让他去当宰相,干嘛要考取功名,这事就看你同不同意,你点头的话,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

    李奇瞧他一脸为难之色,岂不明白,笑道:“你是否怕有人说闲话?”

    虞祺尴尬的点了下头。

    李奇道:“这你放心,若是你答应的话,我打算让允文进我们军器监那个最神秘的部门,所以一般很少人会知道,当然,我会给他正式的编制。”

    虞祺身为副监,自然知道那个神秘的部门,也清楚那神秘的部门就是专门研究火器的,心想,这对允文而言的确是一个大好机会。点头道:“监事如此看得起小儿,那是小儿的福气,我这做父亲也感到高兴,一切全凭监事做主。”

    像他这种读书人,自然会把国家放在最前面。

    李奇手一抬,道:“你先别忙着答应我,你也知道那神秘部门的制度,一旦允文进去以后,你们很难见他一面,你舍得么?”

    虞祺道:“男儿志在四方,若他有出息,能为国出力,下官高兴还来不及了,怎会舍不得。”

    “你不用和你妻子,还有允文商量下。”

    虞祺摇摇头道:“不用,这点小事下官还是能做主的。”

    李奇点点头道:“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回去商量下,若是决定了,再带允文来找我。”

    “是。”虞祺唱喏,又道:“对了,监事,那边来消息了,最新式的床子弩已经研究出来了。”

    李奇哦了一声,笑道:“这真是一个大好消息啊!走,咱们进去再说。”

    话音刚落,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叫喊:“步帅请留步。”紧接着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李奇转头一看,只见迎面奔将来一对人马,为首一人正是那何冲,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下意识道:“木有小鸡鸡?”

    “嗯?”

    虞祺一愣,疑惑道:“监事,你说什么?”

    李奇微微一怔,板着脸道:“我什么也没有说。”

    说话间,何冲已经来到了李奇面前,只见梁师成掀开车帘,伸出仅剩的那个头来。

    “下官参见太尉。”虞祺赶紧行礼道。

    梁师成没有搭理他,直接朝着李奇道:“经济使,你快快跟我进宫一趟,皇上召你进宫议事。”

    李奇见梁师成一脸焦虑,赶忙问道:“太尉,出什么事呢?”

    “你快点上来,咱们边走边说。”

    李奇心知肯定是出大事了,应了一声。又吩咐了虞祺两句,而后赶紧上了马车。这都还没有坐稳,梁师成就吩咐车夫赶紧出发。

    李奇好奇道:“太尉,究竟出什么事呢?”

    梁师成直截了当道:“凤翔府附近发生了叛乱。”

    凤翔府隶属秦凤路,在西北边,离西夏比较近。

    李奇啊了一声,表情有些呆愣。

    梁师成皱眉道:“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李奇困惑道:“西北乃是我大宋精锐所在之地,除了对西夏作战以外,内部一直都很安定,怎地会突然出现叛乱。难道是西军自己所为?”说到这里,他不禁冷汗涔涔,他可还得依仗西军救命的啊!

    梁师成摆摆手道:“你想多了,此事跟西军无关---不,还是有点关系,其实要说起来,整件事还就是因西军而起。”

    李奇茫然道:“太尉,你都快把我说糊涂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梁师成道:“事情是这样的。约莫半个月前,由江陵府运往渭州的两万石军粮在途径凤翔府时,突然被人劫走了。”

    “什么?打劫军粮?这---这怎么可能?”李奇惊呼道。要西军的地盘打劫西军的军粮,这怎么说也说不通啊!

    梁师成道:“不仅如此。那两千名押送军粮的士兵也无一人逃出。”

    李奇骇然道:“不会是全军覆没吧?”

    梁师成道:“目前看来,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不过,当时正好有几位商人路过那里,他们说。见到一群拿着出头的村民推一车车粮食快速行走,约莫几百人。”

    李奇听得差点没有将眼珠子给瞪了出来,惊道:“几百名村民打劫两千人押送的军粮。哇!难道那些人都是武林高手?”

    梁师成摇摇头道:“咱家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些商人只见到村民和军粮,并未见到押送军粮的士兵,所以咱家猜测,他们见到的只是那些村民在运送打劫而来的粮食。”

    有道理。李奇稍稍点了下头,道:“太尉,你难道不觉得这事情很诡异么?两三千士兵哪怕是面对几倍的村民,即便打不过,那也不可能全军覆没啊!”

    梁师成道:“而且你可知道运送军粮的是那支西军么?”

    李奇摇摇头。

    “折家军。”

    李奇猛吸一口冷气,随即问道:“折家军?很厉害么?”

    梁师成惊讶道:“你作为三衙统帅竟然连折家军都不知道?”

    “呃...我喜欢用西军来统称。”李奇尴尬道。

    梁师成对李奇彻底无语了,太玩忽职守了,但念在他上任不久,也就没有多说,道:“这折家军可是西军中最精锐的部队,世代相传,屡建大功,与杨家军、种家军齐名,甚至还尤胜一筹。”

    北宋西军为何那么牛,那就是因为他们都是代代相传,没有那什么“将不知兵,兵不知将”一说。

    李奇捂住自己的嘴,惊讶道:“这么厉害?”心里郁闷极了,要知道,在他心中只有岳家军啊!

    可是如此一来,那问题就来了,这大宋最精锐的部队竟然被村民给打的全军覆没,那得多少村民叛乱?李奇额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道:“太尉,这---那---岂不是整个凤翔府都反了。”

    梁师成点点头道:“原本皇上也是这么想的,可问题是凤翔府知州来信,说凤翔府一切都好,并未发生叛乱。”

    这怎么可能?难道碰鬼呢?李奇只觉头皮发麻,道:“太尉,你说会不会就是那凤翔府头头带头造反的。”

    梁师成摇摇头道:“这咱家怎知,如今一切都还未查明。”

    李奇哦了一声,忽然面色一紧,道:“皇上这么急召我入宫,不会是想让我领兵平叛吧?”

    梁师成一愣,随即道:“皇上没说,咱家也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开什么玩笑,你丫连圣旨都敢改,还不敢揣测圣意,蒙谁呢。李奇暗自鄙视梁师成,但是这事的确是太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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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 临诡受命

    托凤翔府那些村民的福,李奇终于感受到了在皇宫内狂奔的感觉,由此可见,宋朝廷是多么的重视这件事,毕竟西北不比江南,因为西北可就是大宋的根基所在呀,这要是不处理好,那大宋无疑离亡国不远了。

    路上,李奇在与梁师成的交谈中,也了解了一个大概,这个大概可以浓缩成两个字,就是诡异。还不如不了解,越说越糊涂,甚至有些毛骨悚然,处处透着惊悚的气息。

    还未进到大殿,远远就听得里面传来阵阵争吵声,李奇只觉一阵头疼,心想,今日恐怕很难全身而退了。待李奇来到殿内,群臣也停止了争吵,纷纷转头望向他。

    看我作甚?我就是来打酱油的。李奇视若不见,行礼道:“微臣李奇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徽宗如今也是满面愁云,道:“爱卿平身。”

    “谢皇上!”

    宋徽宗询问道:“你应该已经清楚朕为何召你前来了吧?”

    李奇摇头道:“回禀皇上,微臣不是很清楚。”

    梁师成诧异的瞧了他一眼,仿佛在说,咱家说的还不清楚啊!

    李奇回了两道无奈的眼神,心想,你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但问题是整件事本身就不清不楚的。

    宋徽宗挥挥手道:“那你就先到一旁听着吧。”

    “遵命!”

    李奇求之不得,赶紧找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反正如今大殿内是乱糟糟一片,基本上都快站到中间去了。

    宋徽宗微微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方才说到哪里呢?”

    蔡攸忙道:“回皇上的话,方才微臣说应当立刻出兵凤翔府平乱,否则日子已久,等叛贼壮大起来。那可就是养虎为患,尽早除之,方为上策。”

    就知道你这家伙会这么说,你丫比你父亲是差远了,眼中就是自己利益,一点大局观都没有。李奇对蔡攸表示强烈的鄙视。

    很明显,蔡攸是想要立功,毕竟自他当上枢密使后,还从未领过军功,这跟童贯一比。高下立判。原本江南是一个好机会,可是由于的秦桧的计策,导致他错失良机,这次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了。

    要知道的这可关乎西军,试问哪个枢密使不想跟西军打好关系,童贯也是从西北跑了一趟回来,才有了今日的胜捷军。蔡攸这人虽然没有童贯的头脑,军事才能也远远不足,但是依葫芦画瓢总会吧。他肯定也想学童贯,从西北弄一只军队,而且还能立大功,不管事情的原委是什么。他肯定是想出兵,这点毋庸置疑!

    “皇上,此举万万不妥。”

    这时,吴敏突然站了出来。道:“如今事情尚未查明,凤翔府知州也说了,当地并未发生叛乱。所以决不可轻举妄动。微臣以为,此事或许和去年年尾凤翔府闹饥荒有关,那些村民应当无粮可吃,才铤而走险,抢劫军粮的。”

    李奇双眼一睁,朝旁边猫了两步,来到了正在闭目养神的俅哥边上,小声问道:“太尉,去年年尾凤翔府闹过饥荒?”

    高俅微微睁开眼,淡淡道:“你若不惹这麻烦,那就少听,少问。”

    典型的俅哥风格。

    李奇脸上的表情登时僵住了,又听得一人嚷道:“吴给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去年朝廷已经拨了粮食去赈灾,足够他们撑到丰收,怎会无粮可吃?”

    李奇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三司三巨头之一的度支使,梁绩。

    蔡攸哼道:“度支使此言不错,那些刁民分明就是企图谋反,应当出兵镇压。”

    吴敏道:“若如英国公所言,那凤翔府和西军那边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而且,两三千折家军就突然失踪了,难道这正常吗?”

    蔡攸冷笑道:“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那些反贼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朝廷更应该立刻出兵。”

    吴敏道:“这不过就是英国公的片面之词,毫无实证。”

    蔡攸怒道:“毫无是实证?那两万石军粮是什么,两千多士兵又是什么?而且还有人亲眼目睹,这可都是铁证如山。”

    吴敏反驳道:“若是那些所谓的反贼有能力围剿折家军,且让折家军全军覆没,那规模定然不小,这么大的动静,为何凤翔府丝毫不知?”

    说得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奇趁他们二人争辩之际,又猫到了赵良嗣身边,小声问道:“赵大夫,凤翔府去年闹过饥荒?”

    赵良嗣点点头,道:“去年凤翔府遭遇旱灾,闹过一段日子饥荒,不过当时朝廷立刻派发了足够的粮食去赈灾,此乃千真万确。”

    事出有因,即便那些村民真的造反了,那也应该有个由头,难道这次劫军粮真的与去年的饥荒有关?可是朝廷已经送了粮食过去啊!李奇眉头紧锁,沉吟了起来。

    这时,梁绩又站出来,道:“微臣也不赞成贸然出兵。”

    这三人也真是有趣,你反对我,我不赞成他,他又反驳你。宋徽宗听得也是一阵头疼啊,朝着蔡京问道:“太师,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蔡京眉头紧锁,谨慎道:“老臣也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此事实在是太多疑点了,所以老臣以为应当立刻派人查明此事,此外,还得赶紧再征收军粮去渭州,毕竟折家军可是我们西北边防最重要的军队之一。另外,老臣觉得,此事应该和去年的饥荒有些联系,所以咱们应当未雨绸缪,筹备粮食,以防不时之需。”

    宋徽宗听得频频点头,道:“太师言之有理啊!”

    蔡攸却道:“可是皇上,此事绝不宜再拖下去,以免错失良机啊!咱们可以先出兵,到时再去详查,两不耽误。”

    梁绩道:“皇上,去年我大军才刚刚从燕京归来,消耗巨大,再加上的经济使的经济建设。三司已经都快见底了,即便那两万石军粮,都是我亲自写信去江陵府,才弄来的,微臣现在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粮食来了。”

    他是既不想出兵,又不想在运送粮食过去,因为一旦出兵,这钱那就给水一样哗啦哗啦往外流。

    赵桓突然道:“可是折家军的军粮不能再拖了啊。”

    宋徽宗点点头,道:“梁爱卿,你就再想想办法。争取能早日将军粮送过去。”

    梁绩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无奈的行礼道:“微臣遵命。”

    宋徽宗搓了搓额头,头疼的厉害,余光忽然瞥见一人影这边晃一下,那边晃一下,沉声道:“李奇。”

    还在正在搜罗消息的李奇,忽听得皇上叫他,赶紧站出来,道:“微臣在。”

    宋徽宗道:“你现在应该了解了吧?”

    “呃...!”

    宋徽宗哼道:“朕方才瞧你惬意的很。在这大殿之上比在自家还随便一些。”

    我那是在八卦啊,懂?李奇抱拳道:“微臣知罪。”

    “如今朕并非要治你的罪,而是想问问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我现在都是一头雾水,哪有什么看法啊!李奇沉吟片刻。道:“微臣以为英国公说的很有道理,不管什么理由,造反总是不对的,绝对应该派兵去镇压。”

    蔡攸一愣。惊恐的望着李奇,暗道,这厮今日怎地还帮我说话呢?

    而梁绩、吴敏等人听得就非常郁闷了。他们可是见识过李奇的口才,生怕他又唆使宋徽宗出兵凤翔府。

    宋徽宗点点头,道:“如此说来,你是赞成出兵呢?”

    李奇话锋一转,道:“不过吴给事的话也大有道理,若是有人造反,那自然得镇压,可问题是如今没有收到消息,也就是说还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这一点,若贸然出兵的话,恐怕会弄巧成拙。而且,去年年尾闹的饥荒,今年年初就出现这么诡异的事,难免不让人将两件事想到一起去。”

    吴敏心里算是松了口气。可是梁绩却一口气提了上来。

    宋徽宗皱眉道:“那你还是赞成不出兵,应该出粮呢?”

    李奇又道:“其实度支使的也有他的难处,凭白无故要多出两万石军粮,这换谁谁也难受,而且去年已经运送了粮食过去,可以说他已经动用他力所能及的一切手段,要是再施加压力给他,那真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理解万岁啊!梁绩差点没有哭出来,眼汪汪的望着李奇,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一位大美女似的,这番话真的说到他心窝窝里面去了。

    宋徽宗愣住了,突然一拍龙椅,喝道:“李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玩弄朕。”

    “微臣不敢。”

    “不敢?”宋徽宗怒道:“朕问你的看法,可是你这说了半天,等于没说一样,朕---朕这次一定要治你欺君之罪。”

    日。又来这一招,够了吧,你不厌烦,我都厌了。“皇上恕罪。”李奇忙道:“还请皇上听微臣把话说完。”

    宋徽宗其实也就是故意吓吓李奇,道:“快说。”

    李奇擦了一把大汗,道:“英国公、度支使、吴给事说的都有道理,微臣以为,咱们可以先派一只先锋军前去,针对此事进行详查,若是真有人造反,那没话说,一定得出兵镇压,到时先锋军可先与叛军周旋,再调大军前去,若是另有隐情,那么就得酌情处理,总而言之,还是得先调查清楚,才好决定怎么做。”

    宋徽宗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既然如此,那朕就命你前去调查。”

    “我?”李奇惊恐道。

    “怎么?你还想违抗朕的旨意么?”

    “微臣不敢,只是军器监还有很多事等着微臣处理,微臣抽不出身来。”李奇郁闷道,这事太诡异了,他也怕呀,要他出谋划策,倒也无所谓,但是要他前去调查,这就是拿性命在开玩笑呀。

    宋徽宗道:“事分缓急,朕意已决,你接旨吧。哦,由于事出突然,且一切尚未明了,朕破例允许你调遣禁军前去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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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八章 危险任务

    “退朝!”

    宋徽宗说完,都没有给李奇接旨的时间,就起身离开了。

    李奇登时人都傻了,虽然他自当官以来,接过不少任务,但还是头一次接到如此诡异的任务,至始至终,他就没有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宋徽宗竟然直接委派他去调查此事,昏君也不是这么个当法啊!

    “皇上---皇上---。”

    醒悟过来的李奇哪里还顾得了那些繁文缛节,抬腿就去追宋徽宗。

    “大胆经济使,竟敢在这大殿上喧哗。”

    梁师成急忙阻止他,又小声道:“你是不是想死了,你知道自己在做甚么吗?”

    “可是太尉---。”

    “好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还是快去准备吧。”梁师成打断了他的话,而后就跟随宋徽宗而去。

    准备?这尼玛什么事我都不明白,我tm怎么准备啊!李奇气的是直翻白眼,忽见同僚们都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看着他,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这令他更加心慌,急匆匆的朝着外面走去,举目望去,见高俅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暗骂一句,好呀,俅哥,你忒也不讲义气了,这种时候竟然想抛弃我而去,我岂能让你得逞。

    “太尉,太尉。”

    李奇打起飞腿,快速的追上高俅。

    高俅见到李奇追来了,眼中闪过一丝郁闷,但嘴上还是问道:“你找我何事?”

    装!继续给我装!李奇哪里还顾得那么多,开门见山道:“太尉,你这次可得帮我啊!”

    高俅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李奇,我也就不瞒你了,这次我真的无能为力。皇上也不会允许旁人插手此事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你从三衙调人不用来询问我,你可自行作主。”

    你这是帮我,还是急着脱身啊!李奇郁闷道:“太尉,那你能否将你知道的告诉我,这总行了吧。”

    高俅道:“关于此事,我知道的,你都已经知道了。”

    “啊?”

    高俅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此事你一定要谨慎行事啊!我先走了。”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李奇呆呆的望着高俅的背影,心中一片茫然。原本这事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诡异,但无非也就是两万石军粮,可是如今看来,似乎并非这么简单。

    如此一来,他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然而,他在朝中熟悉的人不多,关系最密切的只有俩个,一个就是刚刚离开的高俅。一个就是蔡京。

    既然高俅无能无力,那么他只能去求助蔡京,其实他如今都不能说求助了,只想多打听些消息来。毕竟如今他手中掌握的信息真是太少了,根本都不知道何从下手。

    太师府。

    “蔡管家,太师可在府中?”李奇从宫中出来以后,连家都没有回。直接来到太师府。

    蔡勇摇摇头道:“老爷他上朝未归。”

    不可能呀,我在宫中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这老货,应该回来了呀。难道这老货也神秘失踪了?还是他也故意躲着我不见?李奇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不禁有些懊恼,心道,老子今日还就跟你耗上了。笑道:“无妨,那我就在府中等就是了,蔡管家不会吝啬这一杯茶水吧。”

    蔡勇觉得李奇语气有些不对,但说不出哪里不对,稍稍一愣,随即点头道:“经济使请便。”

    说着他就带着李奇去到了前厅。

    李奇喝了一杯茶,突然道:“对了,二爷回来了没有?”

    蔡勇摇摇头道:“没有。”

    “那英国公呢?”

    蔡勇道:“经济使有所不知,大爷从燕京回来后,当时皇上赏了一座宅院给他,年前大爷就已经搬出去住了。”

    看来蔡攸跟蔡京的矛盾越来越深了。李奇稍稍点了下头,也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蔡勇也不会多说的。

    二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很快,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蔡勇见李奇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好奇道:“经济使,你此番前来,是不是有要事要找老爷,用不用我派人去找。”

    找个毛!说不定蔡老货就躲在这里。李奇笑道:“要事也谈不上,我就是遇到些不明白的未提,想来询问下太师,用不着劳烦蔡管家了,反正我今日也没事,闲着也是闲着,等等也无妨。”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响起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想不到你现在还有如此闲情雅致,看来皇上是所托非人啊!”

    老货,你丫终于肯出来了。李奇转头一看,只见蔡京和蔡绦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不过看上去,倒真像是从外面回来的。

    “李奇见过太师。”

    蔡京微微瞪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自顾朝着蔡绦道:“绦儿,你先回去吧。”

    “是。”

    蔡绦低头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蔡京又朝蔡勇挥了下手,蔡勇心领神会,带着屋内的下人离开了。

    蔡京这才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朝着李奇道:“坐吧。”

    李奇道了一声谢,随后坐了下来。

    蔡京捋了捋胡须,道:“你方才是不是以为老夫是故意躲着你不见?”

    李奇忙摇头道:“当然不是,我怎会这么想了,太师如今公务繁忙,不在家那也再正常不过了。”

    蔡京笑了一声,道:“你小子少在这里糊弄老夫,你怎想的老夫岂会看不出来。”

    都这时候了,我能不这么想么。李奇沉默不语。

    “怎么?不辩解呢?”蔡京说着叹了一声,道:“你可知方才老夫去哪里了么?”

    李奇使劲的晃了晃头。

    “方才退朝后,皇上突然派人来召老夫立刻去崇政殿议事。”

    李奇双眼一睁,赶紧问道:“可是关于那两万石军粮一事?”

    蔡京不答反问道:“你来此也是为了这事吧?”

    你这不是废话么?你以为我现在功夫来这里和蔡勇聊天啊!李奇点了下头,道:“实不相瞒,太师,我如今都都还没有想通。为何皇上会将这任务交给我。”

    蔡京叹道:“其实皇上也是无奈之举啊!”

    “无奈之举?”

    李奇不解道:“难道朝野上下,就没有一个人比我更适合呢?”

    蔡京点点头道:“你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就当下而言,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这不等于说了一句屁话么!李奇挠挠头道:“太师,李奇愚钝,还望太师能够说的再明白一点。”

    “你要记住,凡是关于折家军的事,无论大小,对于皇上而言,都是头等大事。”

    “哦?折家军这么重要?”

    “何止。”蔡京笑了一声。道:“在西军当中,折家军乃是一只最古老的军队,从唐朝初期时候就有了,坚守府州,数百年间,屹立不倒,仅凭这一点就足够说明一切了。特别是对我大宋而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自我大宋开国以来。折家军北拒契丹,西征西夏,另外,他们还对河湟战役做出了重大贡献。是我大宋名副其实的常胜军,也是我大宋西北边的屏障,只要折家军在,西北无忧矣。说是‘内屏中国,外攘夷狄’一点都不为过。当初太祖皇上还曾颁布圣旨,折家军所有的将领全部采取世袭制。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在我大宋也仅此一家啊。更难能可贵的还是,折家世代忠心耿耿,是我大宋皇帝最依赖也是最信赖的军队,甚至可以这么说,只要是折家军的事,那就是皇上的家事。这两万石军粮本算不上一件大事,可是这两万石军粮一旦贴上了折家军的标志,那事情的本质就变了,另外还加上失踪的那两千多士兵,皇上不得不加以重视啊!”

    哇!这么牛逼?难怪俅哥都方才表现的如此谨慎。李奇困惑道:“既然如此,那皇上还派我这个毛头小子去?”

    “都这时候了你认为这种虚伪的谦虚能够改变一切么,皇上一直视你于福将,且非常信任你,当然,你也从未让皇上失望。”蔡京说着话锋一转,道:“但这只是其一,其二,你也瞧见了今日大殿之中所发生的一切。想必你也知晓我那大儿子为何急着想出兵的原因吧。”

    李奇轻轻点了下头。

    蔡京叹道:“正是因为如此,皇上肯定不会派攸儿领兵前去,因为他这一去,很有可能是发生战争。虽然折家的根本在府州,但是近年来,对西夏的战事不断,后来又出兵河湟,征讨吐蕃,所以折家军如今坚守不仅仅是府州,自从前些年童贯出兵吐蕃以后,凤翔府一代也由折家军在把守,由于折家军都是用世袭制,所以,如今凤翔府四周居住不少折家军的亲属,这要是一旦打了起来,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李奇道:“如此说来,皇上根本就不想出兵?”

    蔡京摆摆手道:“那也不是,两三千士兵无故失踪,很有可能已经全军覆没了,此事事关重大,若不出兵,恐难以解决。”

    李奇越听越郁闷了,道:“太师,其实我不是怕事,只是这事太多疑点了,皇上大可以先派人暗中查明,再做定夺啊!没必要直接真让我领兵前去调查。”

    蔡京点点头道:“方才在大殿中,老夫也对此感到不解,直到后来皇上召老夫前去,老夫才明白了。原来皇上早就得知了这消息,但是牵扯到折家军,所以皇上也得谨慎行事,于是皇上先后派了三拨人前去暗中调查,可是这三拨人均是一去不回,这让皇上甚感不安,才有了今日之事。”

    “什么?一去不回?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奇惊恐道:“那---那我此番前去不也是很危险?”

    乖乖地!这人都是一去不回,万一我也是如此,那我冤不冤啊!这没给金人弄死,倒先给自己人弄死了,赵佶,你丫这是在坑我啊!

    李奇汗毛竖立,心中是忐忑不安呀。

    “这老夫可不敢保证。”蔡京摇摇头,又道:“不过前面三次,皇上怕把事情闹大了,所以没有派多少人去,但是这次皇上已经特许你领一直先锋军前去,另外,皇上方才还决定让种家军在旁协助你,以备不时之需,所以你此去也不是很危险。哦,老夫已经请求皇上让种师道再统京畿路,率一部分种家军在旁保护你。皇上也已经准奏了,相信种师道如今已经收到密旨了。不过你要切记,决不能让折家军和种家军发生任何冲突,若是这样,我大宋可就岌岌可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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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九章 出兵凤翔

    这老狐狸见缝插针的本事还真是厉害,要是我的话,肯定想不到利用这个机会顺理成章的让种师道回归种家军。.李奇听到有种师道相助,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赵佶也不是蠢得不可救药,在面对我大宋最精锐的军队时,所做一切倒也是照顾得面面俱到,点点头道:“这我自然知道。可是这并不是让我前去的理由啊!我对那边是一点也不了解,不怕太师笑话,我还是今天才知道折家军的名号。”

    蔡京道:“折家军对于皇上而言,绝对是头等大事,但是对于其他人而言,那可就未必了,所以皇上在选人方面,也得慎之又慎。因为此事因二者而起,一是粮食,二是军队,而你与两者都有莫大的关系,你一方面身为侍卫步的统帅,一方面又是经济使,更重要的是,你向来都很机灵,除了关系你的女人以外,其余的事,你分寸都把握的很好,所以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说起这粮食,李奇又想起另一件事来,道:“对了,太师,去年凤翔府真的闹过饥荒?”

    蔡京点点头道:“此事千真万确,特别是上半年,凤翔府先是遭受了涝灾和旱灾,但是此事关系折家军,皇上可不敢怠慢,朝廷也立刻运送粮食过去,前前后后一共将近十万石,足够他们撑到今年了。怎么?你认为此事与军粮被劫有关?”

    李奇点点头道:“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太师,你说有没有可能有人从中贪污赈灾粮?”

    蔡京皱了皱眉,道:“这若是换做别的地方,倒真有这个可能,但毕竟灾情发生在凤翔府,皇上也非常重视此事,我想应该不大可能敢有人这么做吧。”

    李奇挠挠头道:“说来说去,看来还是得跑一趟才能弄明白。皇上说让我什么时候出发?”事已至此,他也明白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明曰,但只准你带两千人马前去。”蔡京道。

    “我明白了。”

    从太师府出来以后,李奇一直是忧心忡忡,这事扑朔迷离,他是一丁点把握都没有,如今他真的需要一个人来替他出谋划策,这时,他是无限的怀念秦桧呀,可惜秦桧已经去往江南,鞭长莫及。

    李奇仰面长叹一声,忽然脑中冒出一人来,道:“对呀,怎么把她给忘了。马桥,快走。”

    “去哪里?”

    “庆国公府。”

    ......

    咚咚咚!

    李奇站在庆国公府用力敲了几下大门。

    片刻,吱呀一声,门打开来,一个下人探出一头来,望着李奇道:“请问你是?”

    李奇道:“在下李奇,请问燕福宗姬在么?”

    那下人似乎也听过李奇的名号,忙道:“少主人她年初就外出游玩了,至今尚未归来。”

    “外出游玩?你知道她去哪里了么?”

    “小人不知。”

    李奇一脸郁闷的点点头,道:“打扰了。”心里却暗骂,好你一个赵菁燕,你丫要找我的时候,我总是能适时出现,可我好不容易来找你一趟,你丫竟然跟我玩失踪,md,太不公平了吧。

    但是现在可不是发牢搔的时候,李奇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太师学院,原本他是打算找种师道的,可惜又扑了一个空,原来半个时辰前,种师道已经回家去了。

    没有办法,李奇又赶去了种师道家中。

    “李奇,你来的正好,老夫方才都还准备去找你了。”种师道开门见是李奇,急忙说道。

    李奇见到种师道正在收拾行李,道:“种公,想必皇上已经派人将事情告诉你了吧。”

    种师道点点头道:“不错。老夫准备今曰就赶往延州调兵。”

    李奇问道:“那种公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种师道摇摇头道:“不瞒你说,老夫怎么也想不通,在凤翔府,谁敢打劫折家军的军粮。”

    李奇突然道:“种公,你说会不会是折家军监守自盗?”他之所以这么说,也不是无理可循的,大家都把折家军说的那么厉害,就连种师道也感到不可思议,那肯定不能排除这个可能,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去,不就是去送死,所以他对此感到十分忧虑。

    种师道一愣,随即坚决道:“这绝无可能。”

    “种公为何说的恁地笃定?”

    种师道道:“种某平生敬重的人不多,但是折家的每一个人,种某都非常敬佩,折家世代忠良,为我大宋建功无数,男为英杰,女为巾帼,无一不能令人敬佩。庆历元年,嵬名元昊大军来势汹汹围攻府州,可是却被折御卿在无援助的情况大败而归,后又有折克行率领三千本部人马征讨西夏,斩敌无数,大胜而归,这是何等胆色。在西军当中,唯有折家军与西夏军作战百余次,但未尝丧败,如今的西夏军是闻折丧胆,为此还特别增加了左相军来专门抵御折家军,这令其余的西军都为之叹服。还有那杨令公之妻折赛花,那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率领杨家军抵抗契丹,立下功劳无数,令无数男儿汗颜,这样的家族怎会做此等卑鄙无耻的事,老夫绝不相信。”言语间带有一丝英雄惜英雄的意味。

    这折赛花就是后人所尊称的佘太君,其实应当叫做折太君,而这佘姓是后来说书人以讹传讹,用了同音字所致。

    暴汗!我就这么一说,你老用得着这么激动么?李奇讪讪道:“种公莫气,我就是问问,毕竟这关乎我姓命啊!”

    种师道一愣,惊讶道:“你不会担忧折家军造反吧?那我种师道现在用人头担保,此事绝无可能,你大可放心。”

    李奇笑着点点头,没有多问了,因为就凭种师道对于折家军的敬佩,他已经失去了客官的判断,所以多问无益。与种师道商量了下回合一事,就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李奇突然朝着马桥道:“马桥,你立刻回去找到酒鬼,让他今曰就别喝酒了,明曰随我一起去凤翔府。”

    转悠了一个圈,他收获甚少,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就更加得及早赶去凤翔府。

    “去凤翔府作甚?”

    “这个到时你就会知道了,算了,你干脆叫你师妹去盯着那酒鬼,我对酒鬼的人品表示怀疑。”

    马桥心疼道:“要我师妹去?这---这不太好吧,整曰面对那酒鬼,那可得遭多大的罪啊!”

    李奇翻着白眼道:“你跟酒鬼在一起这么久,不也好好的么?”

    马桥道:“那是因为我自小天赋惊人,这若换做他人,不死也得疯了。干脆---还是我去吧。”舍身为鲁美美,这是马桥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

    “千万别。你若去的话,他非得找你喝酒不可。此事就这么着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马桥郁闷的哦了一声,又道:“步帅,要不带我师妹一起去?”

    “此去十分危险,你忍心让你师妹涉险吗?”

    马桥一听,那还了得,赶紧摇头道:“别别别,那还是算了吧,此等粗活还是我来做吧。”

    李奇道:“你不怕么?”

    马桥皱眉道:“你都不怕,我还怕甚?”

    “呃...其实我很怕怕,但是我必须得去。”

    “那你会允许我不去么?”

    “当然不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李奇摇头道。

    “就知道是这样。”马桥小声嘀咕了一句,道:“那倒不必了,有难你可以找我,因为你对我有恩,我马桥堂堂男子汉,知恩图报还是懂的,但有福的话,你多让我师妹享受就行了。”

    李奇一愣,心里对马桥这份痴情算是佩服的五服投地了,笑着点点头,道:“走吧,去侍卫步。”

    李奇来到侍卫步,立刻命人将岳飞、岳翻、牛皋、郭药师四人叫来。

    “卑职参加步帅。”

    李奇点点头,道:“岳飞、岳翻、牛皋,你们三人立刻从侍卫步和侍卫马挑选一千轻骑兵,一千骑射,明曰卯时一刻随我一起去凤翔府,不得有误。”

    三人皆是一愣,这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但是他们无一人提出疑问,抱拳道:“遵命。”

    “快去准备吧。”

    “卑职告退。”

    待三人下去后,李奇又笑呵呵的朝着郭药师道:“郭将军,事出突然,我也深感无奈,我走之后,侍卫步就得劳烦郭将军照看了。”

    郭药师点头道:“步帅太见外了,这本事我职责所在,何来的劳烦。”

    从侍卫步出来以后,李奇又去商务局和军器监跑了一趟,具体的安排了下,但是时间实在太紧迫了,所以想要做到面面俱到是不可能的。等到他回到秦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

    晚上,秦府大厅里面坐满了人,秦夫人、封宜奴、季红奴、吴福荣、小玉、陈阿南等人都赶来了。李奇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但是他只挑轻的说,至于那些潜在的危险因素,他是只字不提。纵使如此,还是没有逃脱秦夫人的一阵埋怨,她还以为这又是李奇为了抢功,揽下来的任务,殊不知,李奇至今都不想去凤翔府,太tm危险了。

    李奇此时也没有心情与秦夫人争辩,全当做没有听见,他先是嘱咐吴福荣、小玉二人看好生意,后又让耶律骨欲、封宜奴、鲁美美住一块去,三人也好两个照应,此外,他还从龙卫军挑选出了三十名高手来保护她们。其实最令担心的还是怀有身孕的季红奴,可奇怪的是,季红奴表现的并没有向李奇想象一般的脆弱,整晚她的情绪一直非常平稳,细心的帮李奇收拾起行李来。

    其实她当然舍不得李奇,而且怀孕的女人更加脆弱,但是细心的她从李奇的神情上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她为了不让李奇担忧自己,所以才故作坚强。

    殊不知李奇心里是一清二楚,但也没有表现出来,他也不想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交代完这一切后,李奇突然朝着秦夫人道:“夫人,你明曰和清照姐姐商量下,尽快把郓王的那些金石古画给卖了。”

    秦夫人诧异道:“这是为何?”

    李奇翻着白眼道:“当然是缺钱啊!”

    “你缺钱?”

    李奇摇摇头道:“不是我,而是慈善基金会。”宋徽宗派他前去,很明显,粮食一事恐怕也得靠他了,所以他得尽早做准备。

    秦夫人稍稍一愣,随即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她不明白李奇这么做的用意,但是李奇说慈善基金会缺钱,也就说有人需要帮助,这个理由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

    封宜奴见了,心中很是担忧,问道:“李奇,你此去会不会有危险?”

    李奇笑道:“放心吧,我就是去查案,我是兵,对方是贼,我怎么会有危险,况且有危险的事,我一般不做,反而,我最担心的是你们,我走之后,你们一定要注意,特别是你,没事最好不要乱走动。”

    封宜奴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李奇又给了他一个淡定的微笑,而后起身,朝着吴小六道:“小玉,六子,你们跟我出来一下。”说着他就朝着外面走去。

    二人皆是一愣,急忙跟了出去。

    来到外面,李奇突然从怀中掏出两张纸来,一张递给小玉,道:“小玉,从明曰开始,你开始从市面上大量收购上面写的材料,切记,万不可太张扬,以免有人趁机抬价。”

    小玉疑惑的点点头,接过纸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糯米、红枣等食物,心中更加好奇了,但是也没有多问,点点头道:“大哥,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奇嗯了一声,又将另一张递给了吴小六,道:“六子,等小玉收购完材料以后,你按照这上面的方子做,记住,要快,做好以后,你就去商务局告诉那里的陈过庭,他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吴小六见李奇面色沉重,心知此事一定事关重大,道:“大哥,你等会,我拿笔记下。”

    李奇一把拉住他,道:“你小子这两句还得拿笔记下,就你这心理素质,还怎么做菜。”

    吴小六“哦”了一声。

    翌曰清晨。

    阴霾的天空,小雨淅沥沥,远处烟雾朦胧。

    西城梁门外,李奇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身着军服,头戴斗笠,身后站着的有岳飞兄弟、牛皋、酒鬼师徒以及两千骑兵。

    李奇仰面望了眼老天,暗自祈祷,天老爷,这可是我第一次领兵出征,你老一定得保佑我凯旋归来,最次也要安全归来,我可还不能死啊!祈祷完后,他又扫视一眼面前那两千骑兵,大手一挥,道:“出发。”

第七百三十章 受阻

    军粮一事无疑打乱了李奇今年的计划,所以无论是处于何种理由,李奇都必须得尽快解决此事,一路上是马不停息,日夜兼程,这若换做是两年前,估计那些士兵会被折腾的够呛,但是经过这两年的艰苦训练,那些士兵都成为了一名名名副其实的战士,对于这种速度那是家常便饭,最先受不了的还是李奇这个头头,赶了七日路,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了,没有办法,只能改剩马车,继续赶路。

    由于西北战事频繁,所以从东京到凤翔府的道路十分开阔平坦,这也为李奇提供了不小的便利。

    忽忽数日,由李奇率领这支先锋军终于到凤翔府边境。

    到了这里了,李奇没有再急着赶路了,吩咐全军就地安营扎寨。

    帐篷内,烛光晃动,李奇坐在矮桌前,马桥站在其身后,而那酒鬼则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打起盹来了,他可不愿管这些烂事,若非李奇威逼利诱,他根本就不会来。而岳飞兄弟、牛皋等一干将领分坐左右,在来的路上,李奇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们。扫视一眼,问道:“咱们现在离凤翔府衙还有多远?”

    岳飞抱拳道:“回禀步帅,我军现在离凤翔府衙不到一百里路,若是快马兼程,明日酉时便可达到。”

    牛皋道:“步帅,末将认为咱们不应先去凤翔府。”

    李奇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说?”

    牛皋道:“两万石军粮在此地被劫,并且还有两三千士兵,绝不算是小事,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而这凤翔府知府却上奏说毫不知情,其中定有猫腻,末将以为要么这凤翔府知府就是带头人。谎报军情,要么他已经被控制了,若是我军贸然前进,恐孤军深入,一旦遭遇埋伏,那可能会重蹈折家军的后尘。”

    其实这也是李奇所顾虑的。点点头,道:“种家军那边可有消息?”

    “暂时还没有任何消息。”岳飞道:“不过种家军和折家军同是我大宋最精锐的军队,一旦将种家军牵扯进来,万一发生任何意外,那么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我军必将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李奇道:“这是当然,若非万一,我也不想将种家军牵扯进来,所以前些天我与种公商量的时候,让他在延安府边境部署就行了,反正延安府离凤翔府也没有多远。”顿了顿,他又道:“那你们以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岳飞道:“牛皋说的不错,如今情况尚未明了,若贸然深入。太过危险。那两万军粮被劫是发生在岐山县,但是那些商人却是在麟游县见到那些村民运送军粮,所以末将觉得,咱们可以先派哨探前去打探消息。而后再做打算。”

    牛皋点头道:“末将也是这般认为的。”

    “唉!”

    就在这时,李奇身旁突然响起了一声叹息。

    李奇转头一看,只见马桥站在那里一个劲的摇头晃脑,好奇道:“我说马桥。你叹个什么气?”

    马桥一脸悲伤,感慨道:“这么弄下去,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到师妹。也不知道师妹他在京城过的还好不。”

    “.......!”

    这厮怎地又扯到他师妹身上去了。李奇顶着一头冷汗,问道:“那敢问你有何高见?”

    马桥不屑道:“什么孤军深入,那只是胆小的借口而已,再者说,咱们是来捉贼,又不是来打战的,犯得着这样么,我肯定那凤翔府知府一定是个大贪官,派兵把他捉来拷问一番就行了,你们若怕,我去便是,给我一---一百人马便行。”

    在他的心中,那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啊!

    岳飞急忙道:“马兄,此事绝非如此简单,你可莫要轻敌?”

    马桥轻哼道:“轻敌?就这等贪官也敢在我马桥面前称敌,岳小哥,你太瞧不起我马桥了吧。”

    岳飞一阵无语。

    我也是疯了,竟然询问他的意见。李奇正欲开口,那酒鬼又叫道:“就是,就是,小桥说的太对了,其实我们师徒俩去就行了,早日完事,早点回去喝酒,军中不能喝酒,这究竟是哪个鸟人订的规矩。”

    李奇脸一沉道:“正是本帅。”

    酒鬼一听,赶忙笑道:“误会,误会。”开玩笑,如今他可全指望李奇提供酒给他喝,他得罪谁,也不会得罪李奇啊,绝对的财神爷!

    马桥傲气道:“免了。跟你去,还不如我一个人去。”

    李奇欺负我也就算了,你小子也来凑热闹,真是岂有此理。酒鬼怒道:“小桥,你这话何意,莫不是看不起为师?”

    马桥哼道:“当初为我师妹报仇,如此重大的事,你尚且都能失约,你叫我如何能够看得起你。”

    这真是酒鬼一生中不能抹去的污点,登时无语了,讪讪一笑,道:“小桥,为师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做人要及时行乐,过去的就莫要再提了。”

    马桥一听这话,双目一瞪,道:“酒鬼,如今师妹大仇未报,这都是因为你所致,你竟还说及时行乐,要是我师妹听到你这么说,那得多伤心啊!”

    嘿!敢情在你心目中,鲁美美的仇还比国家大事还要重要了?李奇听得心中很不是滋味,忙道:“够了,够了,你们两个要争就去外面争。”说着他又朝着岳飞,道:“岳飞你快去安排。”

    岳飞点点头,突然问道:“步帅,是让马兄去,还是派哨探前往。”

    偶像啊,你怎也会问这种蠢问题,看来是被马桥这厮给带坏了。李奇欲哭无泪道:“当然是哨探。”

    “遵命。”

    当晚,由十名哨探组成的情报队伍就连夜出发去往了麟游县。而就在第二日正午,种师道那边就已经传来消息,说已经准备妥当,有种家军做后盾,这让李奇放心不少。

    可是,状况还是发生了。

    直到第三日的正午,那十名哨探兀自没有归来。这让李奇有些不知所措,在帐篷内踱来踱去,前天晚上,他千叮万嘱,告诉那些探子,不管情况怎么样,第三日上午一定要赶回来。

    “步帅。”

    这时,岳飞突然走了进来。

    李奇忙问道:“怎么样?他们回来了么?”

    岳飞摇摇头。

    李奇听得不禁眉头紧锁。

    岳飞犹犹豫豫道:“末将---末将---。”

    李奇道:“你有话就直说。”

    岳飞低着头道:“末将恐怕他们已经遭遇不测。”语气中充满了悲痛,要知道那些人可都是他的兵啊!

    李奇其实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因为那十名哨探可都是他训练出来的。知道军令代表着什么,若非发生意外,绝不会现在都还没有来。闭眼轻叹一声,道:“去叫牛皋他们来。”

    “是。”

    大帐内,气氛异常沉重,岳飞等将领都沉默不语。如今的凤翔府就如同鬼门关一样,任何人进去都犹如石沉大海,有去不回,让人为之感到毛骨悚然。

    李奇淡淡道:“现在可不是哀悼的时候。我们的职责可是保家卫国,没工夫在这瞎耽误,得尽快想出对策来。”

    岳飞和牛皋对视一眼,岳飞道:“步帅。咱们现在很可能已经在敌人的监视中,决不能再分兵,以免被敌人逐个击破。”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李奇点点头,又道:“可是如此一来。我们就如同瞎子一般,对前面的情况一点也不清楚。”

    其余人一听,皆是一筹莫展。

    岳飞突然道:“步帅。我等奉命前来调查此事,若是只因十名哨探就退兵,这无法向皇上交代,但若继续等待下去,那也于事无补,反而会助长敌人的气焰,甚至还会导致军心不稳,对我军极为不利,所以末将认为,应当立刻进军,彰显我禁军气势。我们带来的人都是上四军的精锐,配有最新式的装备,真要打起来,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牛皋大咧咧道:“岳小哥说的不错,咱们到此,必定要讨个明白,岂能不战而退,空手而回。”

    李奇沉吟半响,也觉得如今只有这一条路可行,拍板道:“好。明日辰时,若那十名哨探还未有消息,我们立刻动身前往麟游县。”

    第二日,辰时刚到,但是那十名哨探兀自没有任何消息,李奇立刻传令,朝着麟游县进军,在路上,也遇到一些行人,但都是一问三不知,这令李奇好生苦恼。行得半日,大军终于来到了麟游县附近,四周一片静寂,路上几乎都看不到人影。

    李奇目光朝着左边望去,道:“如今正是春耕时节,但是田中却无一人耕种,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岳飞,你立刻传令下去,放慢速度,让将士们加以戒备。”

    “遵命。”

    马桥忽然骑马上前,头朝着最前方扬了下,小声道:“步帅,前面树林里似乎有人。”

    李奇大惊,举目望去,只见不远处有着一处茂密树林,道:“你可看仔细呢?”

    酒鬼打着哈欠道:“人家小桥自小从深山里长得,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再说我方才也瞧见有人影晃动。”

    李奇这下是深信不疑了,忙道:“牛皋,你立刻派人前去打探。”

    “不用那么麻烦了!”

    酒鬼摆摆手,兴奋道:“以前在山里总是跟畜生玩,太没劲了,就让我去会会他们吧。”说完也不等李奇答允,一抽马鞭,疾奔而去。

    糟糕!李奇忙伸出手道:“且慢。”这话刚出口,那酒鬼已经跑出老远了,骂道:“这厮真是坏我大事。”

    忽听得一旁的马桥却郁闷的嘀咕道:“可恶,竟然被这臭酒鬼抢先了,真是岂有此理。”

    “嗯?”

    李奇惊讶的望着马桥。

    只见那酒鬼待冲到树林前面,突然从马上跳了下来,速度却不减,如同鬼魅一般钻入了那片茂密树林。只能说没有喝酒的酒鬼,脑子都清醒一些,还能想到,一旦进入了那茂密的树林,马就等于了累赘。

    牛皋上前道:“步帅,末将愿领兵前往救援。”

    岳飞忙道:“不可,这很可能是敌人的诱敌之计,而且那树林太过茂密,敌人很可能在里面设有埋伏。”

    他说的不错,万一里面有埋伏,我军贸然进入,很可能就会全军覆没,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带这酒鬼来。李奇面色显得异常忧虑,忽见马桥拉拢着脑袋,嘴里还在喋喋不休,纳闷道:“马桥,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似的?他毕竟是你师父呀。”

    马桥没好气道:“我为何要替他担心,记得当初我被大虫追着咬的时候,他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哈哈大笑。”

    被大虫追着咬?

    岳飞、牛皋不禁面面相觑。牛皋还好奇道:“马小哥,后来怎样?”

    马桥道:“那时候我还小,打不过那大虫,只能爬到树上去,不过我后面还是报了仇。”

    李奇对此早就了解了,但是他知道李奇这人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要是酒鬼真会遇到危险,他不可能无动于衷,试探道:“那你就任由酒鬼去死?”

    马桥摇摇头道:“他可没这么容易死,那树林恁地茂密,只要酒鬼没有喝酒,那就没人能伤得了他,最多也就是狼狈的逃了回来。”说这话时,那是一脸的信心啊!

    李奇见马桥都这般说了,心中的大石也落了下来,立刻吩咐全军快速前行,去到了树林外面,摆好阵型,随时准备迎敌。

    半个小时过去了。树林里一片静寂,静的的让人害怕。

    马桥脸上的表情从信心满满,变得茫然,又变得有些焦虑,嘀咕道:“那酒鬼又在玩什么把戏?”

    李奇眉头紧锁,两条长眉都快扭成麻花了,时间过了的越久,情况就越不妙。

    正当众人感到焦虑的时候,树林里面突然想起一声嘶哑的叫喊:“哇呀呀,无耻小儿,有胆你们就追出来,看你酒爷爷不灭了你们。”

    岳飞赶紧举手,传令道:“弓箭手准备。”

    唰唰唰!

    一千弓箭手立刻手持新式弓弩,进入了紧急戒备状态。

第七百三十一章 神秘人

    回音犹在树林中盘旋中,忽见一道人影从树林里面中了出来,“莫射,莫射,是我啊!”

    来人正是那酒鬼,只见他一边疾奔,一边慌张的挥动的双手,嚷嚷道。

    李奇等人全部松了口气,但是紧张的气氛依然没有解除,全军还是呈现警备状态。

    “畜生,莫吃了,再吃就没命了。”

    酒鬼直接冲到站在树林前吃草的坐骑前,一脚踢在马屁股上面,而后纵身一跃,骑着马朝着李奇那边跑去。

    顷刻间,酒鬼就来到了李奇面前。

    “里面情况怎样?”李奇赶紧询问道。

    “里面---。”

    酒鬼刚说了两个字,突然停了下来,皱眉望着李奇,道:“像。太像了。”

    “什么太像了?”李奇听得是莫名其妙。

    酒鬼警惕道:“步帅,你老实说,这究竟是不是你故意设计害我?”

    “我---我设计害你?”李奇被他弄得是云里雾里,咆哮道:“你当我闲着没事做啊,设计害你。快说,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倒也是,如今你可没这功夫。”酒鬼略显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道:“我刚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一共有五个人,他们见我一个人来了,还准备上前擒我,结果差点被我给抓了,他们见打不过,就赶紧逃跑,可别说,那几个小子跑的倒是挺快的,有马桥十岁时候的功力,我废了小小劲,追上一个,将其打昏,刚刚准备带回来,可是突然冒出五六十个弓箭手,你知道我最怕弓箭的。不过幸亏我机灵,用那昏了小子做掩护,这才逃了出来。”

    岳飞等一干将领听了,均感不可思议,一个人面对五六十弓箭手,竟然能全身而退,这真是太恐怖了。

    李奇倒是见怪不怪了,要知道这酒鬼面对十余个一等一的杀手,还能骑着马在狭隘的巷子里横冲直撞,全然不把那些人当回事。当然,也没有把他当回事,问道:“那他们可有追出来?”

    “这你还别怪我,我已经在尽力引诱他们了,可是他们追了一小会就不追了。”酒鬼颇为郁闷的摇摇头,又道:“不过那些人绝对不是普通的贼人,从他们相互之间的配合来看,一定经过严格训练,不必你们龙卫军差。得亏是我去了,换做马桥,哈哈,那就不知道了。”

    经过严格训练的?难道---?要真是这样。那可就糟糕了。李奇眉头紧锁,表情显得十分忧虑。

    马桥怒道:“酒鬼,你莫要看不起人,方才若非你跑的快。我还准备去了。”

    酒鬼嘿嘿道:“你现在也可以去啊!兴许他们还没有走太远,也让为师瞧瞧你这两年可有进步。”

    “去就去,我马桥怕过谁。”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李奇沉声喝道。

    二人同时头一偏。就跟两个三岁大的小孩似的。李奇心中也是万般无奈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俩蠢货竟然还有心情说这些。道:“酒鬼,你可有看清楚,里面当真只有五六十人?”

    酒鬼没好气道:“步帅,那种情况下,你叫我如何看清楚,反正我只看见有这么多人,至于里面还有不有人,那我就不清楚了。”

    岳飞谨慎道:“步帅,这依然可能是敌人的诱敌之计,不宜轻举妄动。”

    “这我知道。”李奇点点头,心中被这一连串的诡异事件,弄得不禁怒火中烧,道:“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我们已经退无可退,吩咐全军,全速前行,争取在天黑前,赶到麟游县。”

    “是。”

    大军立刻加速速度前行,又行了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终于进入了麟游县,牛皋突然指着右边道:“步帅,快瞧哪里。”

    李奇转头一看,双眉一抬,只见不远处田地里稀稀拉拉有着一些农夫正在耕种,约莫有些二十来人,有老人,有妇孺,分散在四处,但是面对这一整片田地而言,这点人就显得十分渺小。

    李奇原本想叫人过去询问下,但转念想了想,他还是选择了亲自前去。

    李奇带着酒鬼、马桥、牛皋三人就近去到正在田边耕种的四人面前。那四人见李奇等人来了,也都纷纷停下手中活,眼中透着恐惧的望着他们。

    其中一位年纪约莫四十来岁,穿着麻布衫的中年大叔害怕道:“你们---你们是甚么人?”

    “哦,各位莫怕,我们是要前往渭州的军队,途经此地。”李奇微微一笑道。

    “原来是军爷,小人见过几位军爷。”那中年大叔惶恐行礼道。其余几人也跟着行礼。

    “各位无须多礼。”李奇笑问道:“我说大叔,这里怎地就你们几人在耕种,难道这些土地都是你们的?”

    那中年大叔忙道:“小人哪有这本事,就这三亩地是小人的。”说话间,他手上还比划了一下。

    “哦?那为何其他人不来耕种?”

    “这---。”

    “你但说无妨,我就随便问问。”

    那中年大叔点点头,道:“哦,这事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记得那天夜里,在一夜之间,县里大部分村民同时失踪了,只留下三十余户人家。”

    “一县之民都失踪呢?”李奇惊讶道。

    那中年大叔憨厚道:“小人也不是很清楚,听人说,走了得那些人是去寻粮食了。军爷有所不知,咱麟游县闹了大半年的饥荒,前面已经有很多人离开了。”

    “寻粮食?”

    李奇和牛皋互望了一眼,又问道:“那你们为何还留在这里?”

    “小人们是舍不得这几亩田地。”说着他又重重叹了口气,道:“可惜这么多田,却无人耕种,今年比去年要好多了,要是乡亲们能再撑几个月,一定会是一个丰收之年,唉。这都是天灾闹得。”

    李奇道:“那除此之外,这附近可还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么?”

    那中年大叔想了会,随即道:“倒是有件事,不过不是在咱麟游县,小人听说岐山县那边有军粮被人劫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人在此居住数十年,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事。”

    李奇又问道:“你们县一下子走了这么多人,那你们县衙是如何处理的?”

    中年大叔苦涩道:“去年闹饥荒时,那知县害怕村民去抢他的粮食。当时就带着家眷跑了,如今只剩下一座空县衙。”

    马桥恨道:“又是一个狗官。”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呀,朝中大员如此,小小知县也是如此,一遇困难,首先想到的一定是逃跑。李奇道:“那这事就没人管么?”

    “知府大人曾来过几次,但是没粮食,就是有再多的知县也没用,而且。也没有官愿意来这。”中年大叔无奈的摇摇头,表情显得十分沮丧。

    看来真如那知府所言,当地并未发生叛乱,不然这一路上走来。不可能没有人知晓,而且这也不想是有人造反。李奇点点头,心想问的也差不多了,又见天色也不早了。道:“那好,大叔,我就不耽误你耕种了。告辞。”

    “军爷慢走。”

    李奇回到队伍里,岳飞赶紧上前询问道:“步帅,怎么样?”

    李奇摇摇头,道:“走吧,咱们先进县城再说。”

    大军又再朝着麟游县城内前行。

    路上,李奇一直沉吟不语,一直思考着方才那大叔的话,忽然皱眉道:“不对,不对。”

    马桥道:“什么不对?”

    “我也不清楚。”李奇摇摇头,道:“马桥,你有没有觉得,方才那个大叔有些不对劲?”

    马桥错愕道:“没有啊!”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李奇脑筋脑汁,忽然他猛地一睁眼,道:“我想到了,牛皋,你快快派人把几人给我抓来。”

    “啊?”

    “快去。”

    “哦。”

    牛皋急忙带着十余人折返了回去。

    李奇右拳紧握,懊恼道:“可恶,我竟然连这么重要的细节都给忽略了。”

    马桥诧异道:“什么细节?”

    李奇道:“那大叔根本就不是农夫。”

    “何以见得?”

    “你可还记得他们当时都是将裤子退到膝盖以上,其余几人的腿都显得非常粗糙,这显然是长期在田间农作造成的,而那中年大叔膝盖却一点也不粗糙,所以他绝不是农夫。”

    话音刚落,牛皋就骑马赶了过来,气喘吁吁道:“步帅,那些人都不见了。”

    李奇眼中精芒一闪,道:“果然如此,可惜我当时一心都扑在军粮上面,并没有注意那么多,可是他们在此的目的又是为何呢?”

    想了半天,兀自一筹莫展。

    牛皋道:“步帅,咱们现在咋办?”

    “先进县城再说。”

    紧赶慢赶,李奇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麟游县城内,可是里面是一个人影都见不到,就一座空县,死气沉沉的。

    关于这一点,李奇心里早有准备,由于天色已晚,他又没有任何头绪,只能先在此住一晚,于是他立刻吩咐岳飞等人构建防御,以备被人偷袭。

    晚饭过后,李奇在那一座空县衙内召集众将领,商讨接下来该怎么办,可是商讨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办法来。

    正当众人苦恼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李奇心中一凛,道:“外面发生什么事呢?”

    “报。”

    一名士兵走了进来,道:“启禀步帅,方才外面突然射来一枝冷矢。”说着他就呈上一枝箭矢,但见箭头上绑着一小布卷。

    李奇急忙取下布卷来,打开一看,但见上面写着“欲知军粮下落,速去城南玉女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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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二章 偏向虎山行

    玉女潭?这究竟是谁送来的?他是想帮我的,还是想害我?

    岳飞等人见李奇望着布条沉吟不语,面色凝重,相互望了一眼。岳飞轻声喊道:“步帅,布条上写着什么?”

    李奇微微一怔,将信条递给了他们。

    待众人一一看完,一个将领忽然道:“步帅,这分明就是敌人想故意引诱我们上当,决不能去啊!”

    李奇点了下头,但也没有做声。

    岳飞道:“我却以为不然。”

    李奇哦了一声,道:“岳飞,你对此有何看法?”

    岳飞道:“我们今日这一路走来,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其中有几处都是设伏的绝佳地点,那树林就是其中之一,对方若真想伏击我们,白天的时候他们就有很多选择,他们既然能令两三千折家军突然失踪,想必实力一定不弱,既然如此,为何他们白天不进攻,偏生要弄这些小把戏,这无疑多此一举。”

    李奇点点头道:“还有那假农夫,他告诉了我很多信息,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但是却没有一条是能害我们的,所以,暂时还不能将其算作敌人,那么他很可能是帮我们的,也就是说,在这里,我们也并非是孤军作战。”

    岳翻道:“步帅的意思,我们即刻前去玉女潭一探究竟?”

    李奇摆摆手道:“如今天色已晚,不宜行军,还是等明天吧。传令下去,让弟兄们今晚一定得打起精神来,以免敌人偷袭。”

    夜已深。李奇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实在是睡不着,披上一件外衣来到院内,抬头望着天边悬挂的那一弯月牙,面色显得异常沉重。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谁?”

    李奇面色一紧,喝道。

    “步帅,是我。”

    “岳飞?”

    来人正是岳飞,他见李奇站在院中,问道:“步帅,你还没有休息啊!”

    李奇苦笑道:“这种情况,你叫我如何睡得着。”说着他又问道:“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岳飞忙道:“步帅,我方才在屋内仔细想了想,或许我们一开始就忽略了什么?”

    李奇微微一怔。笑道:“其实我们一直都没有将其忽略,只是不愿往那方面想罢了。”

    岳飞一愣,道:“原来步帅早就想到了。”

    “也不是,我也是方才才想到的。”李奇摇摇头,直接道:“你说的是折家军吧。”

    岳飞点头道:“不错,折家军一直采取的是世袭制,据说折家军的士兵都是亲如兄弟,那两万石军粮倒是其次,可是那两千多士兵突然失踪。他们就屯扎在渭州、庆州,距离凤翔府非常近,不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全都指望朝廷。而我们到此,竟然连折家军的影子都没有见着,这不得不让人感到怀疑啊。”

    李奇嗯了一声,道:“你还记得今日咱们在树林里遇到的那波人马么。酒鬼说那些人都经过严格的训练,不比咱们神卫军差,在这里。除了折家军还有谁还有这个能耐。”

    岳飞面色凝重道:“难道---难道折家军真的反呢?”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大宋可就糟糕了。”李奇重叹一声,道:“折家军就是我大宋在西北的门户,一旦他们想要造反,那很有可能会联合西夏,到时就别说我们了,就连我大宋也岌岌可危了。”

    岳飞也是非常担忧这一点,道:“步帅,如此看来,咱们不得不防呀。”

    李奇道:“怎么防?”

    岳飞道:“折家军的根本还是在府州,中间正好隔着种家军所在的延安府,步帅可以休书一封给种公,让他们在府州通往凤翔府的道路上部署,隔断他们的联系,若此事跟他们无关,那固然最好,万一他们真反了,咱们可以立刻调兵,将他们逐个击破。”

    李奇摇摇头道:“万一他们真的与西夏结盟,他们大可以走西夏那边过来救援,而且我们很可能已经在他们的包围之中,你认为这书信能送的出么。不过令我好奇的是,若是折家军要造反,他们干嘛还要故弄玄虚?直接反了不就是了,或许还能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为何还要给我充分准备的时间,万一当时皇上认定他们造反,调遣大军前来镇压,那不是得不偿失,另外,他们折家世代忠良,究竟是何原因让他们走上极端?唉,总而言之,现在一切都还扑朔迷离,而此事事关重大,我们不应妄下定论。”

    “是。岳飞知道了。”岳飞点了下头,又道:“不过,步帅,万一真是折家军,那咱们该怎么应对?”

    李奇呵呵道:“还能怎么,如今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这又是他们的地盘,他们若要躲,我们找不着,他们若要打,我们避无可避,咱们只能等他们现身了。”

    “那明日还去不去玉女潭?”

    李奇耸动了下肩膀,道:“去!不管是不是折家军,我们都要去!虽然这消息的真实性一点也不可靠,但却是我们手中唯一的线索,要知道,我们现在是连哨探都不敢往外面派。哼。这尼玛究竟是兵捉贼,还是贼玩兵啊!本帅第一次领兵,就这么憋屈,唉,看来老天都嫉妒我太帅了。”

    李奇用力挠挠头,随即又正色道:“不过,岳飞,你一定得记住了,假如折家军真的反了,我们绝不能恋战,要不惜一切代价的突围出去,能跑一个是一个。”

    在他利益至上的理念中,打不过自然得跑,要将损失降到最低。

    岳飞一怔,随即抱拳道:“岳飞领命。”

    ......

    拂晓时分。李奇就率领军队朝着玉女潭前进了。

    玉女潭离县城也就是十余里的路程,没过多久,李奇就来到了玉女潭的山脚下,远远望去,但见此地势极为凶险,入口狭隘,易守难攻。高山夹涧,山势峥嵘,形如飞凤。峡谷怪石环顾,似狮蹲虎踞,仰视苍穹,天仅一线。

    就光这地势,也让李奇等人出了一声冷汗,这尼玛进去了,一旦遭遇埋伏,那很难突围出来。

    进?还是不进?

    这倒是真给李奇出了一个难题。但转念一想。既然都来了,岂能就这么被吓跑了,李奇最后决定还是先派三名哨探前去探路。

    过了约莫半柱香工夫,那三名哨探终于回来了。

    一人道:“启禀步帅,里面果然有古怪,虽然我们在里面没有发现一个人,但是在潭边上,却有着数二百余个炉灶,而且火堆尚有温热。”

    看来情报并没有错。他们果然躲在这里面。李奇又问道:“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它线索?”

    三名哨探皆是摇摇头。

    岳飞谨慎道:“山上可有查明?”

    一名哨探道:“我们原本想上山查探,但是里面四面悬崖峭壁,根本无从上去。”

    牛皋道:“步帅。你说他们是不是跑了?”

    李奇摇摇头道:“两百多炉灶,那么至少也有成百上千人,然而,那火堆尚有温热。证明他们刚走不久,若是如此的话,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你们瞧瞧这四周,哪里像是方才有几百人走过,所以,里面一定有玄机。”

    岳飞道:“步帅,要不我们再让人寻找上山的路,查明情况再做打算。”

    李奇游目四顾,暗想,这里地势如此险要,道路崎岖,山峰怪石又多,派少了人,那无疑大海捞针,但若是多派了人去,那首尾难顾,实在是太冒险了,想要查明,谈何容易啊。摇摇头道:“不必了,这查下去,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去。本帅懒得再跟他们玩这捉迷藏的游戏了,有道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岳飞见李奇意已决,微一沉吟,道:“步帅若一定要进去,我们可以让轻骑兵把守路口,在外接应我们,以免敌人堵住路口,步帅只须带弓箭手进去,里面四面都是悬崖峭壁,我们既然上不去,他们也难得冲下来,骑兵进去也是徒劳。我们还可以让兄弟装上石灰火箭,万一真遭遇了埋伏,这石灰火箭也能很好的掩护我们突围。”

    李奇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

    随后,岳飞立刻吩咐弓弩手们装上石灰火箭,跟着李奇进入玉女潭,而岳翻则是率领一千骑兵则是把手路口。

    走过一条狭长的峡谷,李奇等人终于来到里面,但见里面是别有洞天,极其空旷,四面环山,地势陡峭,的确是难以上去,山上枝繁叶茂,绿草如茵,翠鸟鸣啾,此起彼落。而中间是一个莲花形的大水潭,潭谁清澈见底,在水潭的左边有着一数丈高的瀑布,从半山一泻入潭,迸珠散玉,煞是好看。

    在水潭的边上,架着二百余个炉灶,排列的整整齐齐,密密麻麻,有几个还冒着白烟,仅从炉灶的大小来看,最少也够一两千人用。

    李奇围绕这炉灶转悠了一圈,暗想,看来那两万石军粮就交代在这里了,又环目四顾,只听得哗啦呼啦的水响,再无其它动静。

    马桥敏锐的嗅觉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小声道:“步帅,情况不妙啊!”

    岳飞似乎也感觉到了,立刻吩咐下去,让两百名士兵换上火箭,这火箭,可是带有燃料的,显然,岳飞不打算一味的逃跑,他见山上枝叶茂密,用火攻或许能取得不错的效果。

    忽然,四面传来一阵唰唰唰的响声。

    只见半山上突然冒出许多人,一目望去,至少也有两三千人,个个手持弓箭,冷芒闪耀的箭头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显然这些人绝非平常人。

    唰唰唰!

    李奇这边的弓弩手也赶紧做出迎战的准备。

    但见李奇面前的一个山坡上,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喊道:“真是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看来我这次是低估你们了。”

    看来那消息不是他们送的。不过李奇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哈哈笑道:“真是想不到堂堂折家军竟然窝在这里面当上了山大王,看来我一直都高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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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三张 一波三折

    其实李奇哪里就敢肯定对方一定就是折家军,毕竟对方可没有在脑门上印上折家军的标志,他此举无疑是试探。

    那青年一听到“折家军”三个字,面色大变,喝道:“你说什么?”

    果然是你们。李奇哈哈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要真是如此,那折家军可真是沽名钓誉啊!”

    “大胆,我不允许你侮辱折家军!”

    “侮辱?”李奇冷笑一声,道:“我只是就事论事,假如你们不是折家军,那么就一定是草寇,外面传的折家军这么厉害,想不到后方竟然还有你们这等猖獗的草寇,折家军不是沽名钓誉又是什么。当然,假如你们是折家军的话,那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敢情折家军还兼职草寇啊,这可真是一大奇闻啊!”

    “哈哈---!”

    牛皋、酒鬼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不得不说,论耍嘴皮子功夫,还真没有人是李奇的对手。

    那青年脸都气成酱紫色了,怒道:“不错。我们正是屯在渭州的折家军,但是我们并非草寇,我们只是暂避此处。你们又是何人?”

    岳飞朗声道:“我们乃是神卫军。”

    那青年呵呵道:“哦?原来你们就是在京城养尊处优的禁军啊!”

    “哈哈---!”

    这下轮到他们大笑了,笑声中充满了蔑视。

    暴汗!想到禁军的名声都传到这里来了,真是有够厉害的。李奇脸一板,喝道:“我不管你们曾经是什么,我只想知道,你们现在的身份究竟是兵,还是贼?”

    那青年冷哼道:“兵又如何,贼又如何?”

    李奇笑道:“我们是兵,你们若是兵。那你们就立刻下来将这一切解释清楚,但你们若是贼的话,兵自然就得抓贼,这么肤浅的道理,相信你应该知道吧。”

    那青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了。

    李奇也哈哈大笑起来。

    二人似乎再比谁笑的更大声。

    那青年见李奇也跟着大笑,倏然收起笑声,道:“你笑甚么?”

    李奇反问道:“你又笑甚么?”

    “我笑你不自量力。”

    李奇呵呵道:“我笑你笑我不自量力。”

    那青年听得李奇这绕口令似的回答,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马桥、牛皋等人毕竟跟在李奇身边已久,一愣之下,旋即明白过来了。不禁低头偷笑起来,这个步帅实在是太损人了。

    过了片刻,那青年才反应过来,怒道:“难道你没有瞧见么,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谁也逃不走。”

    李奇哈哈道:“我们被包围呢?你说反了吧,就凭你们手中那些土不拉几的弹弓也敢拿出来丢人,还学人打伏击。本帅竟然敢进来,就有能耐出去,本帅现在就让你瞧清楚到底是谁包围了谁。”说着,他手一伸。霸气十足道:“拿我弩来。”

    众人皆是一愣。

    马桥小声道:“步帅,你忘记了,你可从来不用这玩意的。”

    这真是一个白痴。李奇面色不改,嘴皮稍稍一动。压低声音道:“你傻呀,随便弄一副过来就行了啊!”

    岳飞听罢,立刻命人拿来一副新式弓弩。他还真担心李奇不会用,还帮李奇将箭矢装好,由于这新式冲锋弩都装有滑轮装置,所以箭矢比较长,一拉就是一个满满月,这才递了过去。

    看来我的偶像都很懂我。李奇满意的接过冲锋弩来,由于冲锋弩上都装有火折子,将引线往里面一放即可。这是李奇想出来的,他自然会弄,手上偷偷将引线放入火折中,火光一闪,他大声叫道:“看好了。”

    言罢,他将弓弩往天下一举,扣动扳机。

    嗖的一声,箭矢直冲而上。

    忽然,上空突然传来一声长啸。

    在这紧张的气氛下,这一声长啸可是将双方人马都吓得手一抖,险些走火了。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只见一只雄鹰展翅正好飞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真觉得以前在射箭方面,亏欠李奇太多了,那枝箭矢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那只雄鹰。

    哇!不会吧!老子想射的时候就怎么也射不中,这随便一射,偏生又能射中,老天爷,这玩笑可开大了。李奇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又听得砰得一声巨响。

    一团火光一闪即使,那只雄鹰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炸的渣都不剩了,真是说不出的冤枉啊!

    这一声巨响可是给折家军带来了不小的震撼,都目瞪口呆的望着落下来的残渣。

    “吼---!”

    禁军中爆发出一声嘶吼,李奇这一箭真是射出了气势。

    酒鬼看的也是惊讶万分,暗想,难怪这厮总是喜欢用弓箭来的对付我,原来是一个箭术了得的高手呀。

    这里面只有马桥、牛皋、岳飞三人知道李奇这一箭纯属运气。

    李奇自然不会拆穿自己,将弓弩递还给岳飞,叹道:“看来我还真不适合玩这东西,一出手必定杀生。”

    马桥轻轻摇头,作声不得啊!

    李奇又朝着那青年笑道:“我此时真的很好奇,你们能否抵得住我们的一轮齐射,就算射不死你们,也能烧死你们。”

    那青年微微一怔,微笑道:“阁下真是好箭术,而你们弓弩的威力也的确惊人,但是---你未免太请看我们折家军了吧!”

    李奇道:“我想本人的看法并不重要。本帅如今再问你们一句,你们究竟兵,还是贼。”

    此话一出,禁军全部举起弓弩,瞄准敌人,仿佛只要对方一句话不对,就准备开战。

    那青年沉默了片刻,道:“我们是折家军,这一点直到我们死去也不会改变。”

    李奇道:“折家军?呵呵,谁知道你们是大宋的折家军。还是别的折家军。”

    那青年怒道:“自然是大宋的折家军。”

    “如此说来,你们是兵不是贼呢?”

    “那是当然,若我们是贼,你以为你们还能活到现在。”

    “笑话!是你们应该庆幸没有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不然的话,你们的下场就跟那只鹰一样。”李奇冷哼一声,随即大声嚷道:“你们干什么,还不快把武器放下,我们禁军的箭头只会对准敌人,而非自己人。”

    岳飞一愣。小声道:“步帅,这---这好么?”

    李奇轻咳一声,目光直视那青年,嘴上却小声回道:“你瞧这厮一副有恃无恐的德行,他们绝不会只有这点人,而且他们又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要是真打起来,咱们铁定输,还不如趁早找个台阶下。”

    岳飞都快被李奇搞晕了,一方面表现的十分强势。视敌人如草芥,一方面又害怕,真是打肿脸充胖子,但不得不说的是。李奇的话的确有道理。

    唰唰唰!

    那一千骑兵可不敢违抗李奇的命令,全部将弓弩放下。

    那青年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他毕竟还年轻,哪里是李奇的对手。心中还挺佩服李奇的胆色,笑道:“阁下真是好胆色。”他说着一抬手,折家军的士兵们也都将武器全都放了下来。

    “不敢。不敢!”李奇说着又道:“本人乃是侍卫步都指挥使兼商务局经济使,李奇,你们既然是兵那还不速速下来。”

    “哦?听闻京城内有一位金刀厨王,好像也唤作李奇,可就是你?”

    “正是。”

    那青年点点头,笑道:“很好,很好。我乃渭州防御使折彦质。”

    别小看这年轻人,他可是折家第七代名将,也是后来南宋的抗金名将,文武双全,忠肝义胆,今后还担任过枢密院事,与岳飞、韩世忠一样,都是抗金的主力军,他父亲折可适如今虽已病逝,但也是以为了不得的人物,能文能武,屡次击败西夏军,又减免渭州一带税收,改善当地经济,政绩颇丰,深受当地百姓的爱戴,为西北做出了卓越的,可谓是虎父无犬子。

    小小年纪就当上了防御使,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都快赶上我了,不亏是折家的子孙。李奇厚颜无耻的意淫了一下,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还不快下来见过本帅。”

    折彦质摇摇道:“现在请恕我等难以从命,容我先问步帅几个问题。”

    李奇强硬道:“笑话,你若是贼,我是兵,你什么时候见过贼质问兵的?你倘若是兵,那我就是你长官,哪有下属质问上司的道理,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军人,更应该明白什么叫做军令。你即便有什么不懂的,大可以下来虚心请教,本帅可不喜欢仰着脖子与人说话。”

    然而,李奇强硬的口气,让折彦质紧锁眉头,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一飞骑奔将过来。

    “启禀副帅,外面有一人自称是凤翔府知府。”

    “哦?来了多少人?”

    “一共四人。”

    “四人?那放他们进来吧。”

    “遵命。”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人骑驴朝着这边跑来。

    待那人走近,李奇不禁大惊失色,道:“是你?”

    岳飞、牛皋也不禁面面相觑。

    那人拱拱手笑道:“在下乃是凤翔府知府,纪闵仁。这是在下的官印,还请步帅过目。”说话间,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官印来。

    这人正是昨日在田边遇见的那个假农夫。

    李奇接过官印一看,暗笑一声,看来这事真是越来越有趣,将官印还了回去,拱手回了一礼,淡淡道:“纪知府,别来无恙了。”

    纪闵仁听他语中带刺,苦笑道:“真是抱歉,纪某见步帅过门不入,心中惶恐不安,只好自己上门来找,得罪之处,还请步帅见谅。”

    这人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李奇见他以退为进,只言片语,就把责任全部推倒自己身上了,毕竟你来凤翔府没有跟当地知府打声招呼,这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不对。呵呵道:“哪里,哪里,应该是我要说抱歉才是,不过事出突然,我也无法顾及周到,纪知府不会见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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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四章 始末

    正当李奇在和纪闵仁“叙旧”之际,上面的折彦质突然喊道:“纪知府,我早以言明,此事我折彦质一人承担,与你无干,你何苦趟此浑水。”

    纪闵仁喊道:“折将军,够了,够了,朝廷既然已经派了步帅前来,证明朝廷已经重视这事了,你若再闹下去,那可就真的无法回头了。”

    李奇听得一愣,暗道,看来他们又不像是串通好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折彦质又道:“这我知晓,但是我还不清楚他们来此的目的。”

    李奇道:“我们是来调查军粮被劫一事。”

    折彦质干脆道:“实不相瞒,军粮是我们运走的,你打算如何处理?”

    岳飞、牛皋等人面色一惊,均想,你们自己劫自己的粮食?不过转念一想,恐怕也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因为在折家军的地盘,也只有折家军有这本事了。

    果然如此,就说是你娘的监守自盗。但是话可不能这么说,李奇哦了一声,道:“那可就奇怪了,你军粮本就是你们的,你们为何要劫自己的粮食,我想其中定有隐情吧。”

    纪闵仁道:“步帅,折将军,这一切都是误会,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位何不先到县衙里去,坐下来详谈。”说着他又朝着折彦质道:“折将军,你就听我一言劝,别再继续下去了。”

    折彦质犹豫了片刻,心想,这里人多口杂,的确不是谈事的地方,朝着李奇道:“步帅,你以为如何?”

    李奇心里长出一口气,终于安全了,微微笑道:“这里乃是纪知府的地盘。李奇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那好,就依纪知府之言。”

    你丫终于肯下来了,真是吓死我了,哎哟,我脖子都仰疼了。李奇小声朝着纪闵仁道:“纪知府,昨夜那消息是你让人送的吧?”

    纪闵仁错愕道:“昨夜?昨夜我并未给你送消息啊!”

    “那枝箭矢不是你叫人射的?”

    “什么箭矢?”

    这就奇怪了,事到如今,他也用不着骗我了啊,难道这里还藏着另一拨人?李奇皱了下眉头,沉吟不语。

    “步帅。步帅。”纪闵仁见李奇突然沉默了起来,于是轻声喊了几声。

    李奇微微一怔,摇头道:“哦,没事,或许是我想错了。”

    纪闵仁见李奇不愿多说,也没有再问,手一伸,道:“步帅请。”

    “请。”

    两拨人马出了玉女潭,朝着麟游县行去。双方一看就知道都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要说整齐程度,那还是李奇这边占优,毕竟他们平时对此可没有少训练。这也让折彦质等人对这支禁军有了新看法。但是折家军身上那股从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杀气,也是如今这支禁军最缺少的,真要打起来,估计还是折家军占优。

    “哎。我说你小子干瞪我又没用,不服,再来过两招。不,一招足以。”

    原本双方都很有默契的选择了沉默,突然,一声叫嚷打破了这难得的安静。

    李奇转头一看,只见酒鬼略带玩味的看着对方一人,好奇道:“酒鬼,你嚷甚么?”

    酒鬼手往那人身上一指,呵呵道:“哦,昨日就是这小子被我打晕了,差点还死在同伴的箭下。”

    那边,一名小头目也在折彦质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折彦质瞥了眼酒鬼,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笑道:“阁下真是好身手,一人面对我折家军数十名一等一的射手,都能安然逃脱。”

    酒鬼打了个哈欠道:“这用不着你说,我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是有些人喜欢不自量力,拿着弹弓到处吓人,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呀。”

    嘿。这厮不会是在说我吧。李奇狠狠瞪了酒鬼一眼。

    酒鬼自当没有瞧见。

    折彦质扬着嘴角道:“若有机会的话,我倒想要跟阁下讨教几招。”

    “免了,免了,你回去先练个几十年再说吧。”酒鬼摆摆手,突然朝着马桥一指,道:“要不你找我徒弟过几招也行,不过他那人不知轻重,你还年轻,万一落得个残废那可就不好了。”

    马桥没好气道:“我也免了。我可从不欺负小孩子的,这若我让师妹知晓,那她肯定会看不起我的。你要打就找岳小哥打吧。”

    这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岳飞一脸无辜,碰到这对师徒,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折彦质自从军以来,何曾受过这等侮辱,冷笑道:“鼠辈而已。”

    “他是在说你。”

    酒鬼、马桥同时指着对方异口同声道。

    李奇顶着一头冷汗,沉声道:“你们两个能否少说几句,省点力气赶路行么?”

    那师徒二人头各朝一边,均不做声了。

    等他们回到麟游县时,只见外面站满了人,大多数都是一些老幼妇孺,从装扮上看,他们应该就是麟游县的县民了。

    “知府大人,折将军,请你们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待李奇等人走近,那些县民突然齐齐跪下,红着眼,哭求道。

    “哎哟。”

    折彦质急忙从马上跳了下来,跑了过去,扶起一位大婶,道:“游大娘,快快起来,小侄可承受不起啊!”

    折家军的士兵们也纷纷上前,扶起他们,有一些士兵还急忙跪倒在地,显然他们父母也在其中。

    纪闵仁也下驴来,朗声道:“各位乡亲请放心,纪某人不才,就算拼了这顶官帽,也一定要为你们要来粮食。”说着他又朝着李奇一指,道:“这位就是从京城来的大官,他可是专门为此事而来。”

    那些县民怔怔望着李奇,眼中透着一丝不安。

    李奇下马来,笑道:“各位乡亲,我现在还不能给你们任何保证,因为我对此事一点也不了解,待我查明。到时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一大娘突然道:“大人,折将军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我们,你要罚就罚我们吧。”

    “是啊!要罚就罚我们吧!”

    ......

    这些百姓的情绪登时变得激动了起来。

    李奇是油盐不进,朗声道:“我还是那句话,待查明是非,我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现在请你们先让让。”

    那些县民似乎不怎么相信李奇,瞥了眼纪闵仁和折彦质,见他们二人都点了下头,这才让开一条道路来。

    “步帅请。”

    “请。”

    由于这些百姓已经回来了。李奇为了不给他们造成困扰,就只带了马桥、岳飞等人进城,其余人在城外候命。

    这一举动,也让折彦质和众百姓对李奇增添了不少好感。

    来到县衙内,李奇自然是坐在上座上,折彦质和纪闵仁分别坐其左右,岳飞等人则是坐在最末。

    李奇开口就道:“折将军,我那十位兄弟现在还好吧?”

    折彦质略带一丝歉意道:“我已经叫人把他们放了。”

    “似乎不只是他们吧。”

    折彦质一愣,随即道:“不错。除了他们以外,我们还擒获了三拨人,一共五十六人。”

    “那你可知道他们是谁的人么?”

    “据他们所说,他们都是皇上派人的。”

    李奇鼓掌暗讽道:“那你的胆子还真是不小。竟然连皇上的人都敢抓,佩服,佩服啊!”

    纪闵仁忙道:“步帅请息怒,折将军这么做也是身不由己。”

    “如此说来。你也知道?”李奇道。

    纪闵仁道:“是,其实正是在下带他们去找折将军的,可是。那些人一听到是折将军运走了军粮,就一口咬定折家军要密谋造反,还说要立刻回去禀告皇上,所以折将军才会出此下策。”

    嗯。这口气倒挺像皇上身边的人,个个都是人头猪脑,也好,让他们在这里受受苦再说。李奇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好了,现在该是你们解释的时候了。”他转移话题,无非就是不想让那些人太早出来,用屁股想也能想到,那些人一旦放了出来,见禁军来了,肯定会大吵大闹,到时他又得头疼了,但要继续说下去,肯定就是要折彦质放人了,索性不去提它,就当什么也没有听过。

    折彦质自然明白这一点,心中小小的感激了李奇一番,朝着纪闵仁道:“纪知府,还是你说吧。”

    纪闵仁叹了口气,道:“这事还得从去年闹饥荒说起,去年我凤翔府蒙受大难,接连遭遇了涝灾和旱灾,百姓们颗粒无收,而那些地主、财主们见状,害怕乡亲们抢他们的粮食,就赶紧带着粮食和钱离开了,这无疑是雪上加霜,于是我立刻上奏朝廷,希望朝廷能发粮赈灾。”

    李奇点点头道:“这事我知道,朝廷一共给你们发了十万石粮食,难道这还不够么?”

    纪闵仁苦笑道:“若真有十万石,那可就好了,说是说十万石,可是真正到了这凤翔府的粮食,才区区四万石,里面还掺杂了不少杂草、石头,算下来,也就两万来石,可这点粮食哪里够吃呀。”

    “什么?才---才两万石?”李奇惊呼道,暗想,狗日的,那些贪官也太狠了吧,一贪就贪了八万石去,还让不让人活呀。

    纪闵仁道:“纪某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折彦质道:“这点我可以帮纪知府作证,纪知府在凤翔府为官十余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深受当地百姓爱戴,乃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当初纪知府变卖所有家财,与百姓同甘共苦,可也只能撑到了年尾。”

    “哦?”李奇听得不禁对纪闵仁另眼相看。

    折彦质越说越愤怒,激动道:“我们折家军世世代代为国征战沙场,保家护国,开疆辟土,从无怨言,可是朝廷却如此对待我们,置我们亲人生死于不顾,试问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还能安心上阵杀敌,朝廷这么做实在是太让我等寒心了。我为了得到朝廷的重视,才出此下策,打劫自己的军粮,希望朝廷能派人来,可是想不到,朝廷派来的人竟然对凤翔府的百姓不闻不问,只想拿人问罪,回去邀功,这让我失望极了,才会将他们擒获。不过,此事与纪知府无干,皆有我一人所为。”

    “原来如此!”李奇点点头。

    纪闵仁道:“折将军,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我纪某也绝非贪生怕死之人,而且当务之急,是要解决乡亲们口粮的问题,若能让乡亲们度过这个难关,我纪某人就算丢掉这官帽,那纪某人也无怨无悔。”

    “你说的也有道理。”李奇点点头,忽然眼一睁,道:“不对呀,凭白无故少了八万石粮食,为何你们不赶紧将此事上奏朝廷。”

    纪闵仁和折彦质不禁面面相觑。纪闵仁有些不知所措道:“不可能呀,我从去年尾到今年年初连上了三道奏疏,可是至今尚无回音。”

    “啊?”李奇一愣,道:“这就奇怪了,皇上并没有收到你的奏疏啊!朝中也无人知道此事。”

    “什么?没---没有收到?”纪闵仁大惊失色道。

    折彦质也茫然了,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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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69/ 第一时间欣赏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 作者:南希北庆所写的《北宋小厨师》为转载作品,北宋小厨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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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厨师介绍:
身为一家超五星级酒店首席大厨的李奇,因为喝了点小酒,竟然奇迹般的穿越到了北宋末年。
来到这个无亲无故的陌生世界,无奈之下,李奇只好抄起了老本行,在汴京一家即将贱卖的酒楼做起了厨师。
李奇原本只想做一名低调的小厨师,可是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男人太出色,有时候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高太尉想吃牛排?-没空!”
“蔡太师想吃火锅?-让他提前一个月预约。”
“李师师想吃水果沙拉?-呃...白天没空,晚上再去。”
“李清照想吃芝士蛋糕?-问她和赵明诚离婚了没有?”
“皇上想吃金汉全席?-还在筹备当中,十年后再说。”北宋小厨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北宋小厨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