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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希北庆     北宋小厨师txt下载     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救治

    取得解药后,李奇他们立刻下山,因为山里天黑的早,他们刚刚走出老林深处,天就已经基本上黑了,四周一片漆黑,幸亏李奇做足了准备,一行人才有惊无险的下得山来。

    等他们出来,其余的士兵早已经来到了山下,李奇立刻让人弄来一头野猪,在野猪的后腿划破一道伤口,又将见血封喉树的树汁洒在伤口上,等猪毒发初时,立刻用那剪刀树的枝竹叶敷在伤口上,结果显示这的的确确就是见血封喉树的解药。

    这真是令李奇狂喜不已,立刻连夜赶了回去,另外,为了安全起见,他还吩咐一些士兵留在这里,并且将那解药的位置告诉他们,让他们明天去将那棵树连根拔起,运送回去,但是一定要细心呵护。

    第二日上午,李奇等人就赶回了山谷。

    “爹爹。”

    他们刚来到谷口,就见怪九郎盘坐在谷口前的一块大石头上。沈文头一次出门,虽然玩的非常过瘾,但心中难免不会想念父母,一见到怪九郎,就急忙忙的跑了过去。

    怪九郎从石头上爬了下来,仔细的打量了儿子,见儿子安然无恙,心中松了口气,笑问道:“文儿,外面好玩吗?”

    沈文使劲的点了几下头,兴奋道:“爹爹,我还认识好些朋友,他们可都是大英雄,打退了金兵,保卫了我大宋江山。”

    “是吗?”

    怪九郎听得沈文说出大宋江山,还稍稍一愣,随即笑道:“看来文儿此趟出行,收获颇多呀,待会一定要说给爹爹听听。”

    “嗯。”

    “师父。”

    刘云熙这时候走了过来,行了一礼。

    怪九郎瞧了眼刘云熙,似乎发现了什么,嗯了一声。目光又望向刘云熙后面。

    “怪九兄---。”

    这李奇一出现,就让怪九郎一阵头疼,道:“当老夫怕你了,你还是叫我怪九郎吧。”

    “这可是你说的,并非我不尊老爱幼。”

    你小子什么时候尊老爱幼过。怪九郎暗骂一句。

    李奇此时也没有心情和怪九郎攀亲带故,将手中的树枝递了过去,道:“你快看看是不是这个?”

    怪九郎拿着那树枝看了一会儿,沉吟不语,突然朝旁边走去。

    什么情况?

    李奇愣了愣,赶紧跟了过去。急切道:“你倒是给个答复啊!我可告诉你,这解药我可是试过的,没有任何问题,你可莫要诓我。”

    怪九郎斜眸一瞥,淡淡道:“外面那些士兵是你派来的?”

    李奇一愣,随即点了下头。

    怪九郎愠道:“你想作甚?”

    李奇直言道:“没想干什么,我只是向确保自己妻子的安全。”

    “你已经诱骗文儿去给你当护身符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别说的这么难听好不,什么诱骗。你去问问小文,我对他如何,我这人其实非常公平的,别人待我好。我定当十倍奉还,但是若有人想害我,我也定当十倍奉还,士兵是我派来的。但是我并未将你们的事告诉他们,我只是让他们守住各个要道。”

    李奇来北宋这么久,什么没有见过。他不得不防止任何一个意外,故此在离开的时候,就偷偷命士兵守住这四周的各个要道,不准任何人进出。

    “哦,你原来是怕我逃跑啊。”

    “人心隔肚皮,我的谨慎就是对你最大的认可。”

    “哼!你以为老夫稀罕你的认可吗?”

    “但是你不能阻止我对你的认可。”

    怪九郎不屑的一笑,道:“老夫的确不能阻止,但是你似乎对老夫了解甚少,老夫若要走,谁又留得住,想必你一定还没有跟你的那些士兵见过面吧?”

    李奇面色一紧,由于他赶时间,故此只是与守住他来的那条要道的士兵打了个照面,其他的话,还未见到,皱眉道:“你对他们做了甚么?”

    怪九郎笑呵呵道:“倒也没甚么,只是老夫可不喜欢让人看着,所以就让他们去茅房待着,不过你的士兵还真是不文雅,见到草丛就拖裤子,弄得外面是臭气熏天,都快把这四周的瘴气熏走了。下次记住了,让他们别乱喝水,弄不好这条小命都没有了。”

    话已至此,李奇不用问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心想,这老狐狸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忽然瞥了眼那块大石头,呵呵一笑,道:“是吗?既然你恁地有把握,为何还每日来此守着?嗯---那块大石头的确是一个好位置,能够一眼望到进谷的必经之路。”

    怪九郎对于李奇的心思慎密早已经习惯了,并没有否认,呵呵道:“正如你所说,人心隔肚皮,我的谨慎就是对你最大的认可,我也只是想确保内子的安全。”

    “多谢你的认可。”

    李奇翻了下白眼,道:“但是我连夜赶路,可不是想与你谈论这些,你当我求你也好,威胁你也罢,还请你施以援手。”

    怪九郎道:“你既已经寻得解药,大可以让十娘去救。”

    李奇道:“我问过十娘了,她说我妻子中毒太深,又拖延了很久,而她对于这种解药还不是很了解,若要她施救,可能会有危险性,这不是我想要的,既然你早知道这种解药,也明白我妻子现在的状况,那么你一定有救治之法。”

    怪九郎笑呵呵道:“你还真是厉害,这才几日功夫,就与我我那怪徒弟和好如初了。”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奇错愕的望向怪九郎,但实在是没有心情去揣摩了,道:“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值得探讨的,如果你能救活我妻子,就算让我听你说七天七夜的废话,我也愿意。”

    “你说的,一言为定。”

    怪九郎哈哈一笑,道:“放心,你妻子死不了。”言罢。他就朝着谷内走去。

    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是许久没有说话了,要与我说上七天七夜的废话,拜托,这会致人疯癫的。李奇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搞不清楚这怪九郎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只要他能救活赵菁燕,这些都不是问题。

    来到谷内,尹氏立刻拉着沈文在一旁,好好的看了看,而后沈文又眉飞色舞的跟尹氏说起这一路上的趣闻。尹氏不但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反而听得也是非常入迷,其实不管是沈文说什么,她都非常爱听,这就是母爱的伟大,母子二人在水潭边交谈的不亦说乎。

    屋内。

    怪九郎在李奇连续咳嗽好几声,才将目光从妻儿身上收了回来,但还是傻呵呵的在那里发笑。

    李奇无语道:“拜托,你专业一点行不。”

    “你急什么。”

    “换做是你,你不会急吗?”

    “呵呵。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怪九郎点了下头,朝着刘云熙道:“十娘,因为病人是一个女人,而在医治的过程中。又必须要去除病人的衣物,这男女有别,所以还是由你去医治吧。”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其实为师还有一套针法没有教给你,并非为师有意隐瞒,只是因为你当时缺乏经验。根本无法驾驭这一套针法,这十几年来,你应该吸取了许多经验,也是时候将这一套针法传授给你了。”

    刘云熙行礼道:“多谢师父。”

    “谢就不用了,我也不想我的衣钵失传。”怪九郎拿出一张人体图来,道:“因为病人的毒已经侵蚀了她的五脏六腑,所以才必须要使用这一套针法方可医治。而这一套针法名叫十二络梅花针,也就是在五脏六腑的十二道主经络上面的六十个穴道施下六十针,因为每条经络上面的六针形似梅花,故此为师才命名为十二络梅花针,想必你也应该知道这六十个穴道的重要性,若失手可能会导致病人丧命。”

    李奇听得紧张的不得了,燕福可没有几天命了,十娘若现在才开始学,这来得及么。插嘴道:“哎,有没有更加安全的方法。”

    “没有。”怪九郎道:“如果你有的话,我可以按你说的去做,这样我还不用承当责任了。”

    你是在搞笑吗?李奇讪讪一笑,道:“我只是想调解下气氛,你们说,你们继续说,我再也不多嘴了。”

    其实怪九郎原本是想将李奇这话唠给赶出去的,但他知道李奇那疑神疑鬼的性格,索性就留李奇在此了。

    他想的一点也没错,李奇还真是放心不下,怪九郎在传授刘云熙方法的时候,他一直在旁认真的倾听,虽然他听不懂,但是他会察言观色,他就怕怪九郎这方法中暗藏杀机,据说怪九郎可没有少干这事。

    到了傍晚时分,怪九郎终于将十二络梅花针传授给了刘云熙,并且将医治的整套流程也告诉了刘云熙,也不知道是他有意为之,而是太相信刘云熙的医术了,他都没有让刘云熙练习一下,就让她吃了饭早点回去休息,养好精神,明早开始为赵菁燕施针。

    李奇当然不相信怪九郎,但是他比较相信刘云熙,见刘云熙一脸自信,倒也不是那么的担心,而且他也知道对于一个医生而言,精神状态是多么的重要,刘云熙连续奔波数日,身体肯定非常疲惫,好好休息一晚,也是必须的。

    第二日一早,刘云熙就开始着手准备了,首先当然就是制作解药,赵菁燕可不是猪,用这解药敷一下就好了,在施针的同时,还得内服解药才行。

    而怪九郎是完全放手了,在外面轻松惬意的听着沈文说这一趟的所见所闻所想,非常享受这天伦之乐,对于屋内的事,是两耳不闻,足见他对刘云熙是非常有信心的。

    这话说回来,其实怪九郎完全可以帮助刘云熙配药,但是他明白李奇对他不放心,索性也就不插手了,他只管将方法教给刘云熙,剩下的就由刘云熙自己搞定。

    这十二络梅花针只需使用一次,多了病人也不一定受得了。

    制作好解药后,刘云熙开始入房替赵菁燕医治,这一进去就是三个时辰,相当于六个小时。

    这三个时辰对于蹲在门前守候的李奇而言,无疑是最难熬的。

    等到刘云熙出来了,李奇就立刻上去问道:“怎么样?”

    刘云熙道:“性命是无忧了,但是还得连续服用三天解药,方能清除体内的毒素。”

    李奇一听到“性命无忧”这四个字,悬在胸口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眼角泛着泪光,道:“谢天谢地,不,十娘,你真是上天派你来搭救我的,若是没有你,我真的无法想象现在的我是个什么样的,谢谢你,真是太感谢你了。”

    刘云熙道:“我没有出什么力,你要谢就谢我师父去吧。”

    李奇道:“这个我知道,但是不管怎么说,我欠下你一个大人情,他日你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吩咐,上刀山,下油锅都在所不辞。”

    刘云熙点头道:“那好,你下个油锅给我看,我长了这么大,还从看过活人下油锅的。”

    “呃...!”

    李奇表情登时变得无比僵硬。

    “谎话连篇。”

    刘云熙轻哼一声,但是眼中却带着一丝笑意,径直离开了。

    李奇一怔,忙问道:“她好久才能醒。”

    “三日之内。”

    .......

    但是第三日,赵菁燕兀自没有醒来,这可把李奇给急死了,“十娘,为什么燕福还没有醒,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或者是并发症什么的,她不会变植物人吧。”

    “闭嘴。”

    正在替赵菁燕把脉的刘云熙,皱眉喝道。

    李奇立刻闭上了嘴。

    过了一会儿,刘云熙收回手来,道:“奇怪!真是奇怪!”

    李奇心中一紧,胆怯道:“十娘,不会真出了什么状况吧?”

    刘云熙摇摇头道:“那倒是没有,其实赵姑娘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而且过两日应该就会醒。”

    “又要过两日?”李奇觉得自己有种被玩弄的感觉。

    刘云熙道:“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这都是你说的啊,要奇怪也是你奇怪啊!李奇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道:“哎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点啊!”

    刘云熙解释道:“原本我估计三日之内,赵姑娘体内的毒素就会清除干净,而在前两日,一切也都按照我预计的在发展,这种解药的确是非常克制见血封喉的毒,可是到了这第三日,变化却不是很大,始终有些毒素残留在赵姑娘体内,不能清除掉,不过这些毒素已经不能对赵姑娘的生命造成威胁,这也是我为什么说赵姑娘要迟两日才能醒来,可是为什么这最后一点毒素就是无法清除呢?”

    “我知道。”

    李奇突然道。

    刘云熙诧异道:“你知道?”

    李奇面目狰狞道:“一定是你师父在暗中搞鬼。”u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十年之痛

    “不可能。”

    刘云熙立刻否决了李奇的这个说法。

    “为什么不可能,你师父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除非他自愿出手,倘若有人逼迫他,他一定会在医病的过程中施以毒手,让病人受的更为残酷的惩罚,这也是他为了防止病人反悔当初许下的承诺的惯用手段。”李奇怒道。

    刘云熙目光变得有些犹豫,李奇说的没有错,这的确是他们怪九郎在对待一些病人的手段,嘴上却道:“你说的虽然没有错,但是自始至终都是我在负责为赵姑娘医治,而你又成天守在赵姑娘身边,我师父根本无从下手。”

    李奇冷笑道:“这简单的很,你可不要忘记这医治的方法乃是他设计的,他要动手脚,那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刘云熙不爽道:“难道你当我是白痴么?连这医治的方法是否正确都不知道?”

    李奇一愣之下,心想,倒也是哦,她可是一名神医,如果怪九郎在疗程里面动了手脚,她不可能察觉不出来,若是她骗我的,那我也没道理看不出啊。想到这里,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只道:“那你可敢肯定,此事一定与怪九郎无干。”

    “这---。”

    刘云熙很想为他师父证明这一点,但是天下间没有人可以揣摩透怪九郎的心思,即便是跟随怪九郎十多二十年的她。

    李奇见刘云熙无法肯定,转身就冲了出去。

    “等下。”

    刘云熙想要阻止,可是为时已晚,李奇早就冲了出去,立即起身追了出去。

    “怪九郎,怪九郎。”

    李奇来到外面就大声嚷嚷道。

    正在水潭边捉鱼的沈文见了,于是道:“李叔,你找我爹爹么?”

    “嗯,你爹爹现在在哪里?”

    沈文见李奇面色焦急。心想莫不是李婶出了事,于是道:“我爹爹到谷外采摘草药去了。”

    李奇二话不说,立刻朝着谷口冲去。

    这刚来到谷口,就见怪九郎背着一竹篓走了过来,李奇急忙冲了过去,质问道:“怪九郎,你好生卑鄙。竟然跟我来阴的,你当真我是好惹的么。”

    怪九郎也不问缘由,只是哼道:“老夫若卑鄙起来,你早就见阎王去了。”

    这时候刘云熙也赶了出来,微微喘气道:“师父。”

    李奇还准备找怪九郎理论,可是却被刘云熙给拦了下来。

    怪九郎道:“十娘。你是不是扎错了人,将针扎到这人脑子里面去了,疯疯癫癫的。”

    “事情不是这样的。”

    刘云熙立刻将赵菁燕的病情说了一遍。

    怪九郎诧异道:“是吗?”

    李奇怒道:“你还装什么,这分明就是你搞的鬼。”

    怪九郎道:“你那天说的还真是一点没错,你们这些当官的还就是不讲道理,老夫已经尽量避免这种事了,将一切都交给十娘去做。你还在这里对方老夫嚷嚷,既然你说是老夫搞的鬼,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

    “我---。”

    李奇一时语塞,他又不懂医术,怎么可能有证据。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怪九郎冷哼一声,道:“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此乃做人的基本,老夫不欠你什么。也不是你的仆人,任你呼来换去,你若有本事倒是别来求老夫啊!”

    李奇自知理亏,不管怎么样,赵菁燕现在是性命无忧了,这里面怪九郎的确出了不少力,作揖道:“在下方才多有得罪。还请阁下能够不计前嫌,帮帮我妻子。”

    刘云熙一愣,不禁望向李奇,她真没有想到一向心高气傲且又诡计多端的李奇。竟然会主动认错。

    怪九郎捋了捋胡须,道:“这倒还像一句人话,好吧,老夫且去帮你看看。”

    “多谢。”

    三人又在来到屋内,怪九郎帮赵菁燕把了一会脉,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刘云熙忙道:“师父,你已经找出端倪呢?”

    怪九郎叹了口气,道:“这都是因为她中毒太深且又拖了这么久造成的。”

    李奇听得迷迷糊糊的,道:“还请你说清楚一点。”

    怪九郎道:“当初我让刘云熙用十二络梅花针替你妻子医治,目的就是为了将妻子体内的毒素清除干净,但问题是,你妻子中毒太久,在中毒的期间,她气息非常虚弱,造成气滞血淤的现象,而见血封喉毒素完全是随血液运转,那么这些淤血中肯定都带有毒素,不过你放心,因为淤血是凝固的,毒素无法扩散,而且这点点毒素也不会对病人造成性命的危险,所以问题不是很严重,只要在解药中加上去瘀血的药,应该还是能够清除大部分,只是---。”

    说到这里,怪九郎是欲言又止。

    李奇紧张道:“只是什么?”

    怪九郎道:“只是因为有些淤血很难用药物清除,只能靠体内的自然现象排除,也许会出现后遗症。”

    李奇皱眉道:“后遗症?什么后遗症。”

    怪九郎道:“就是在病人每月来经血时,会出现极度疼痛的现象,虽然性命无忧,也不会影响病人的身体,只是这种疼痛非常难以承受,老夫估计这种现象最多能够持续十年之久,直到淤血随着经血排出干净,但是越到后面,疼痛就是相应的减少,当然,病人若是幸运的话,一两年也有可能痊愈,这一切就看自己的造化了。哦,这并不妨碍你们行房,只要不是在经血来的过程中就行,亦不影响生儿,因为怀孕的过程中不会产生来经血。”

    李奇听他说的神乎其神,但他对医术实在门外汉都谈不上,不禁问道:“是不是真的?”

    怪九郎道:“你若不信,等病人这个月来经血的时候就会知道是真是假了,其实也没有大不了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你说的这么恐怖,疼的人都难以忍受了。这你娘的还没有什么大不了,这可不是年经,是月经啊,每个月疼上那么几天,谁受得了啊!李奇想想都觉得恐怖,谄笑道:“你医术这么高明,一定有办法的。”

    怪九郎没好气道:“这是一种非常正常的生理现象。老夫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阻止她来经血啊。”

    李奇愁眉道:“那能否避免这种疼痛。”

    “这---。”

    怪九郎稍稍迟疑了下,又快速了瞥了眼刘云熙,随即摇头道:“没有。”

    没有?没有你迟疑个屁啊!李奇也瞧了眼刘云熙,问道:“十娘,你可有办法?”

    刘云熙摇摇头道:“目前还没有。”

    李奇又瞧了眼怪九郎。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翌日清曾。

    怪九郎跟平时一样,爬到谷口的巨石上面,行走在那凹凸不平的石头上,每一步,每一次吐纳都非常有节奏感,显然这里面是大有讲究的。

    走了约莫五十步。谷口突然又出一人来,这人正是李奇。

    怪九郎目光往后一瞥,自当没有没看见,继续吐纳。

    “怪九郎,早啊!”

    李奇端着一个托盘,站在石头下面,仰着头,打了一声招呼。

    “嗯。”

    怪九郎用了最简单的回复助词。

    现在你牛。老子忍了。李奇脸上笑意更甚,道:“怪九郎,你应该没有吃早餐吧,正好我做了一些饺子,嗯---真香,下来一块吃?”

    怪九郎余光一瞥,道:“我习惯在这上面吃早餐。”

    你成心玩我吧。你这是吃早餐,还是装逼啊!李奇笑道:“本人有恐高症,你就当照顾下晚辈吧。”

    怪九郎脚下不停,道:“老夫老了。耳朵不行了,听不清你在说甚么。”

    你也知道你老了,老人就应该糊涂一点,你这么精明干什么?李奇咬着牙笑吟吟道,“你老这是老当益壮啊。”

    “你说甚么?”

    “......!”

    好啊!跟我装聋作哑,你有本事不下来。李奇倒也难得瞎嚷嚷了。

    可是过了一会儿,怪九郎又盘腿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打坐起来。

    你不就是想让我爬上去与你说话吗,这有何难。李奇实在是忍不住了,左右看了看,刚准备放下托盘,怪九郎突然道:“肚子有些饿了。”

    “你---。”

    死就死了。李奇寻找出一条路线来,一手夹着托盘,开始往上爬,幸亏他做的不是水饺,而是蒸饺,这倒不是什么悬崖峭壁,有很多踏脚的地方,要是两只手的话,那也不是很难,可李奇还得夹着托盘,这可是大大的增加了难度。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爬了上去,是一个劲的喘气,左右望了望,发现石头的那边有七八丈高,他现在才知道,在这上面行走,还不是一个容易的活,这要是一不小心,那不死也得残废呀。

    怪九郎缓缓睁开眼来,看着对面直喘气的李奇,道:“年纪轻轻,身体就这般虚弱,将来可如何是好啊!”

    李奇哼道:“你少唬我,风凉话谁都会说,你端个托盘上来试试。”心想,我都憋了好几个月了,怎么可能会虚。

    怪九郎呵呵一笑,招手道:“快点拿饺子来,老夫饿了。”

    汗!你还真把我当佣人使了。李奇有求于他,只能端着托盘走了过去,嘴上却道:“你还真是怪,好好的大路不走,偏爱在这上面散步,你这是拿性命在装逼啊!”

    怪九郎道:“你懂什么,在平地上走步远不如在这里凹凸的地方走步。”

    “真的假的?”

    “真也好,假也罢,你反正也不会学着做,问来作甚。”

    “这倒也是。”

    “嗯---,这饺子还真是美味。”

    怪九郎拿起一个饺子扔入嘴中,一脸享受。

    李奇笑呵呵道:“好吃就多吃一点,我也就是加了两斤砒霜进去而已。”

    怪九郎呵呵道:“你若敢加,老夫就敢吃,区区砒霜,有何惧哉。”说着他又拿着一个饺子扔入嘴中,吃得却是更惬意了。

    我也真是蠢,这老头可是用毒的行家,我这是吓他,还是吓自己啊!李奇不屑的撇了下嘴,突然瞧了眼怪九郎,呵呵道:“怪九郎,我听说过你很多故事,我敢肯定我的妻子的病,你一定在里面动了手脚。”

    怪九郎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道:“你因何如此笃定?可有凭证?”

    “我要是有证据,我还会亲手端饺子给你吃。不过我倒是能够猜到一二。”

    “那你就说说看。”

    “很简单,你怕我报复你,你很清楚只要我妻子一日不能痊愈,我就不敢动你,不过你大可放心,我这人虽然谈不上什么好人,但也算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不管怎么样,你始终算是我妻子的救命恩人,对此我心中只有感激,我绝不可能恩将仇报,希望你能相信我,好人做到底,让我妻子彻底痊愈,拜托了。”9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情义两难全

    怪九郎兴许是太饿了,并没有急着开口,吞下一个饺子后,才缓缓道:“这难道就是你的猜测?”

    “难道不是吗?”

    “哈哈---!”

    怪九郎突然大笑起来。

    李奇怒喝道:“你笑甚么,我好话说尽,你可别不识好歹。”

    怪九郎哼道:“别说这不是老夫所为,就算是,你又能拿老夫如何?你当真老夫是怕你么?你若真率领几百或者几千士兵来此,那老夫倒真是拿你无可奈何,可是你就带一名高手来此,老夫若想要你死,你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老夫最多也就是搬离这里,你人再多,也不见得能够抓到老夫,你那一套在老夫这里不合适。”

    李奇道:“那你就赌一把,今日只要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敢保证,一年之内,你全家必定身首异处。”

    怪九郎微微眯着眼,道:“你就真的这么有自信?”

    “抱歉,我的自信是建立在实力上面,而非建立在嘴上。”李奇强势道。

    怪九郎直视李奇一会,才呵呵道:“你堂堂一个一品大员,用你的命来换老夫的命,这未免也太不划算了吧。”

    李奇道:“要是这世上的事都必须划上等号,那天下早就太平了。”

    “说的不错。”

    怪九郎稍稍点了下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妻子的病真与老夫没有关系,老夫若要动手脚,又岂会就这么敷衍了事,非老夫吹嘘,我若想要害你妻子,你根本无从察觉,而且还能让你们家破人亡,随便教你一招,我可以让你们夫妻身体健康。而且长命百岁,但是,从今往后你生养出来的儿女全部都是残疾,让你的后代不能生育,让你亲眼看着自己断子绝孙,让你带着一群累赘过一辈子,让你每时每刻生活在苦恼、愧疚和后悔当中。这样老夫岂不更加痛快,一个月才疼一次,老夫还真干不出这么善良的事。”

    李奇听得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后背已然湿透,如果这世上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他相信一定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看来我还是小觑了这老头,这么歹毒的主意,他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

    “怎么?知道怕了。”怪九郎轻轻一笑,道:“你说的很对,老夫的确怕与你们些朝廷大员打交道,但若是实在逼不得已,老夫纵使一死。也绝不会让你们好过的。你妻子的情况,只能慢慢痊愈,老夫对此也是无能为力,你要是还不相信的话,大可以请那些御医替她诊断。”

    李奇听得心都凉透了,他宁愿是怪九郎在从中作梗,那样的话至少还有解救的办法,道:“难道我妻子每个月都要承受那非常人所能忍的痛苦。”

    怪九郎道:“做人不能太贪心了。你妻子如今能够捡回一条命来,已经是非常幸运了。”

    李奇想到赵菁燕在床上疼的辗转难眠的画面,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了,不甘心道:“就算不能立刻让她痊愈,总有办法帮她止痛吧。”

    怪九郎捋了捋胡须,没有做声。

    李奇不禁喜出望外,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怪九郎叹道:“办法不是没有。但是老夫不能告诉你。”

    李奇困惑道:“为何?”

    怪九郎道:“因为老夫若告诉你这解救之法,那老夫就害了十娘。”

    李奇越听越发困惑,道:“这---这与十娘又有什么关系?”

    怪九郎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老夫的确有一种针灸法,能够为你妻子止痛。”

    就知道你一定藏了一手。李奇大喜,道:“那你快说啊!”

    “你先别忙着高兴。”怪九郎摆摆手,道:“因为男女有别,故此不能为你妻子治疗。”

    “你可以将这方法告诉十娘啊。”李奇急切道。

    怪九郎道:“这就是问题所在,其实这一套针法是根据十二络梅花针演变而来的,必须得医术高超之人才行,否则的话,一旦失手,可能会造成更为严重的病情,纵观天下,除了老夫以外,只有十娘最适合,也可以说,唯有十娘一人能够帮你妻子止痛。”

    “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这又有什么为难的。”李奇不理解道。

    “这有什么为难的?”怪九郎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当官的还真是自私自利。”

    李奇皱眉道:“你何出此言?”

    怪九郎道:“那可你有想过十娘,如果你请得十娘医治,她就必须时时刻刻待在你们夫妻身边,这可不是一两年的事,可能需要整整十年啊!一个女人她能有几个十年,十娘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她不可能在你身边待上十年,如果我告诉她的话,你肯定会想尽办法强逼她为你妻子治病,老夫这岂不是害了她一辈子吗?”

    李奇听得怔怔不语,是啊,以十娘的性格,她不可能愿意做我的私人医生,我能留她一年,但是不可能留她十年,她迟早还是会离开的,到那时候,我恐怕真的会逼她留下,可是这么做又实在是太自私了,亦非我所愿,我该怎么办,难道燕福注定要承受那十年之疼吗?

    念及至此,他实在是不甘心,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我可以让人找寻天下一些医术高明的女大夫来。”

    怪九郎道:“这是你的事,老夫只关心十娘,除了她以外,老夫不介意将这一套针法传给任何一个人,但是有点老夫必须要事先说明,这都是你自己的决定,若到时出现什么意外,你可别怪在老夫头上。”

    当今世上大夫都少的可怜,更何况是女大夫了,即便有,医术也不可能与十娘相比,我又敢让她们来施医。李奇越想越愁,两条剑眉都快交织在一起了。

    怪九郎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又拿起一个饺子放入嘴中,含糊不清道:“这饺子还真是好吃啊,你吃不吃。不吃老夫可就全吃了。”

    “你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李奇随口敷衍道。

    怪九郎也没有讲客气,一个接着一个的扔入嘴中,不一会儿,托盘里面的饺子就给他全部吃了,又喝了一口用这山泉之水泡制的香茗,真是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啊。

    可是坐在他面前的李奇。却是愁眉难展,心烦意乱。

    又过了半响,怪九郎道:“事已至此,老夫能做的都做了,你要是没有别的事,那老夫就先走了。”

    “且慢。”

    李奇突然手一伸。道:“办法倒不是没有。”

    怪九郎好奇道:“什么办法?”

    李奇犹豫了好一会儿,道:“如果---如果十娘成为我妻子,那么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待在我身边了。”

    怪九郎捋了捋那一把白胡子,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点头道:“妙极,妙极,这法子的确是太妙了。哈哈,你小子还真是聪明,这么快就找到了应对之策,就连老夫都不得不佩服你啊。行,若是你能娶十娘了,老夫自然愿意将这止痛之法传授给她。”

    你说的这么容易,有本事你娶啊。李奇郁闷道:“且不说十娘会否答应,我想多半她是不会答应的。就算她答应,难道你就不觉得我这么做很自私吗?”

    怪九郎哦了一声,道:“这自私又从何说起?”

    李奇道:“这很简单呀,我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而娶十娘的,这对十娘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怪九郎点点头道:“你说得也有些道理,那还是算了吧。”

    算了?要是能算的话,我tm早就算了。李奇感觉自己脑袋都快炸开了。道:“你这么聪明,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怪九郎没好气道:“你小子可别忘记了,医治你妻子的方法都是老夫想出来的,你还不知足呀。”

    这倒也是。

    李奇用力抓了抓头道:“哎呦。老子真的快疯了,该死的,要是让我知道谁是凶手的话,老子一定要让他痛不欲生,一生都与母猪作伴。”

    “咳咳咳,有些话放在心里都可以了,老夫这才刚刚吃饱了。”怪九郎摇摇头,心想,这小子还真是恶毒,这么狠的招数都能想得出。

    这要是让李奇知道怪九郎此时心中所想,非得破口大骂,他跟怪九郎相比,简直就如一只善良的小绵羊。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李奇很想自私一点,但是他始终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刘云熙对他也算是有恩,他不能恩将仇报,更加不能玩弄刘云熙,这他实在是做不到。

    怪九郎看着李奇一脸挣扎之色,突然问道:“你难道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十娘吗?”

    李奇一愣,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已经有四---不,五个半妻子了,现在让我再谈这感情方面的事,我自己都觉得有一种负罪感,。”

    “五个半?这半个从何而来?”

    “就是还在争取中的意思。”

    “有趣,有趣。”怪九郎呵呵一笑,可嘴上却道:“都说你们这些当官的个个都是虚伪至极,而且这官越大,就越虚伪,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

    李奇道:“这我不否认,每种职业都有他的特性,这憨厚老实的也当不上官,要是让马桥去做官,不出半年,他就会被发配边疆,不是我吹牛,其实我还算是好的了。”

    怪九郎哈哈一笑,道:“这老夫还真是没有瞧出来,你自己也都说了,你已经有五个半妻子了,那跟七个又有什么区别,别说七个了,哪怕是十个也没有任何区别,亏你还有脸谈这负罪感,你要是有负罪感的话,那就应该将自己凌迟处死,足见你脸皮是相当之厚呀。”

    李奇听得脸上微微有些发烫,但心中更是好奇,诧异道:“难道你也赞成我娶十娘?”

    怪九郎摇着手,呵呵道:“老夫倒是不反对此事。”9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吃亏是福

    怪九郎的答案,让李奇是始料未及,他以为怪九郎肯定不会答应,哪知怪九郎竟然毫不犹豫的说自己不反对,不得不说这怪九郎行事就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李奇暗自警惕,这老狐狸又在玩什么把戏。试探道:“你当真不反对?”

    怪九郎却反问道:“老夫为何要反对?”

    李奇好奇道:“难道你真的觉得,我这人值得十娘托付终身?”

    怪九郎极其不负责任道:“又不是我托付终身,我怎么知道值不值得,只要十娘她觉得值得就行了。”

    李奇觉得这话似理非理,但又觉得自己被忽悠了,道:“那你怎么知道十娘会跟你想的一样。”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我只是说我不反对,仅此而已。”怪九郎又道:“可是我知道,只要十娘她不愿意,谁也逼不了她,不过---。”

    李奇忙问道:“不过什么?”

    怪九郎道:“不过我以为十娘是喜欢你的。”

    “这玩笑可真是不好笑,论医术我远不如你,但是要论感情方面,我绝对可以当你的老师,我都没有感觉到,你难道比我还清楚?”李奇没好气道。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十娘。”怪九郎叹了口气,道:“我询问过那两个废物,得知了你和十娘的故事,其实以十娘的性子,她根本不可能与你有任何来往,更加不可能与你来到这里,由此可见,她对你,跟对别人,是完全不同的,只是十娘不懂这些情情爱爱,故此她心里可能也不是很清楚。”

    “这只是你的猜测。”

    “老夫可从未说过这是事实。”

    “可就算如你所说。难道你就不觉得这对十娘而言,是一件非常不公平的事吗?”

    怪九郎不屑一笑,道:“男人能够三妻四妾,而女人却不能,这本来就不公平,所以在这事上面谈公平,那只会显得你非常愚昧。”

    是啊!我都好几个妻子了,还谈什么公平,真是可笑。李奇自嘲的笑了笑。

    怪九郎继续说道:“但是话说回来,虽然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你能为你妻子做到如此,足见在这方面,你还称得上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即便十娘嫁给你,想必她也不会受到什么委屈。况且你当真一点也不喜欢十娘吗?其实十娘只是性格怪了一点,她长得不差,心地善良,且有宅心仁厚。并且拥有无与伦比的医术,难道这还不足以令你动心吗?”

    李奇左顾而言他道:“宅心仁厚?这跟十娘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我就说你并不了解十娘。”怪九郎道:“你可知那霍南希和胡北庆是什么人吗?”

    李奇一愣,摇了摇头。

    怪九郎笑道:“用你们当官的话来说,他们就跟方腊余孽一样。”

    “方腊余孽?那他们岂不是---?”

    李奇大惊道。

    怪九郎点点头道:“在二十多年前。黄州附近曾出现一次小规模的起义,但很快就被朝廷镇压了,而后朝廷四处抓捕那那些起义人士,当时那两个废物和他们主人一共十余人在逃亡黄州的路上。遇到了官兵,他们的主人因此身负重伤。

    而当时黄州有一个姓刘的大善人,他得知这行起义人士生平行侠仗义。起义也只是被逼无奈,于是就收留了这十余人,可是哪里知道,在第三天,官兵突然来了,将他们全部抓获,朝廷随即又下令将姓刘的一家满门抄斩。

    这刘善人乃是老夫的挚友,老夫得知此事后,就赶去了黄州,可惜还是为时已晚,刘善人夫妇承受不住那酷刑,在狱中咬舌自尽了,只留下一名女婴。正巧当时那黄州知府的小儿子患有重病,那知府就想请老夫替他儿子医治,老夫就希望能够一命换一命,换取拿名女婴的性命,那知府当然答应了。”

    李奇哼道:“真的好巧合哦,你真能与那柯蓝相比了,柯蓝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死人,而你走到哪里,哪里就有病人。”

    “呵呵,比起这位姓柯的,那老夫岂不是救世主了,至少老夫所到之处,病人都会痊愈的。”

    怪九郎哈哈一笑,又继续说道:“我救出这名女婴后,又暗中查访此事,发现正是那两个废物为保性命向官府通风报信,于是我就将他们抓来,他们不是喜欢告密吗,我就让他们一生不得说话。”

    李奇眯着眼道:“那名女婴就是刘云熙?”

    怪九郎点了下头。

    李奇道:“如此说来,霍南希和胡北庆岂不是刘云熙的大仇人。”

    “是的。”

    “那你为何将他们两个留在十娘身边,这合适吗?”李奇发现他越来越看不懂这怪九郎了。

    怪九郎捋了捋胡须,叹道:“老夫也曾想过折磨他们一番,然后将他们杀了,但是这样未免太仁慈了,我不仅要让他们一辈子不能说话,而且还要他们一生为奴,供十娘驱使。”

    “难道你就不怕他们谋害十娘吗?”

    怪九郎笑道:“首先那两个废物并不知道十娘就是当初那名女婴,即便知道,他们也非十娘的对手,十娘若要他们性命,他们根本不可能反抗。”

    李奇道:“那十娘知道吗?”

    怪九郎点头道:“我在快要离开的时候,就将整件事都告诉了十娘,那两个废物是死是留,全在十娘她一念之间,但是令我诧异的是,十娘不仅没有杀他们两个,而且还让他们能够重新说话了。”

    李奇沉吟许久,叹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霍、胡二人自小就待在十娘身边照顾她,想必十娘也是因此才没有选择报仇。”

    “你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怪九郎骂了一句,道:“世上无情之人比比皆是,拿人去跟草木相比,那真是对草木的侮辱。就算十娘将他们两千刀万剐,亦不为过,不就是两个奴隶吗?她招手即来,我可不止给她留下两个奴隶,何须如此,就凭这一点,天下间又有几人能比十娘更加善良。”

    李奇听得沉默不语,的确,能做如此的,天下间又有几人。反正我自问是做不到。

    怪九郎重重叹了口气,道:“好了,这其实是你的私事,老夫可不想过问太多,但是,你可不要忘记,你还欠老夫一份报酬,现在你妻子已经性命无忧了,该是你兑现的时候了。”

    李奇一愣。道:“难道你的条件不是让我娶十娘吗?”

    “你想得美,你若能娶到十娘,那是你八辈子休来的福,做人可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怪九郎当即骂道。

    “呃...。我只是随便问问,你用不着骂人吧,素质何在。”李奇老脸一红,心想也是。怪九郎不会仁慈到这种地步,道:“那你说吧,我先听着。但不是任何事我都会答应你的,我也有我的办事原则。”

    怪九郎道:“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文儿他们母子。”

    李奇双目一睁,惊讶道:“你马上就要死了?”

    “那死之前我一定先毒死你。”

    李奇没好气道:“那你为何这般说?”

    怪九郎叹了口气,道:“其实在你们来之前,我就在为文儿的事烦恼,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再多也没有多少年活了,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死了,谁来照顾他们母子,而且我总不能让文儿在这里陪我到死,那对他而言,真是太不公平了,他要有自己的生活,我只是希望他能够跟普通人一样活着,娶妻生儿育女,外面的孩子到了那这般大,都已经成婚了,所以我就考虑是否该让文儿出去闯闯了,但是我又舍不得,正好这时候你们来了,这或许是天意,也是我答应救你妻子的唯一原因。”

    “原来如此。”

    李奇稍稍点了下头,可忽然猛地一怔,心中恍然大悟,道:“不对,这一切都是你早就算计好的,我也真是蠢,竟然心中还稍有得意,以为你怪九郎也不过如此,其实我从踏入这里开始,就一步一步的走进了你设计的圈套。”

    怪九郎呵呵道:“此话怎说?”

    李奇道:“你其实早就知道我妻子会有这后遗症了,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你在其中动了手脚。”

    怪九郎道:“我说过没有就没有,而且我也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是在你们去寻找解药的期间得知的,当时你妻子流过一次鼻血,我是在观察那鼻血后才预计到的。”

    “是吗?”

    李奇冷笑一声,道:“你故意安排我和十娘前去寻找解药,其目的就是跟我们相处的机会,让我们冰释前嫌,而后又利用这后遗症将我和十娘绑在一起,让我离不开十娘,唯一能做的就是娶十娘,而你的真正目的其实是小文。

    你想让小文跟在我身边,但是又不相信我,可是你却相信十娘,只要十娘能够成为我的妻子,那么你就可以放心将小文交给我,其实在你得知我是金刀厨王后,你已经开始在谋划了,你刚开始之所以拒绝,而且还屡屡刁难,并非是忌惮我,而是是为了试探我的为人,看我是否重情重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妻子当时不止七天的命,你至少也能保她一个月,甚至可以说,其实无论如何你都一定会救我妻子,因为我妻子一死,你的全盘计划将会落空。”

    怪九郎哈哈一笑,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你比我预计的要早醒悟的多。”

    李奇哼道:“你就别抬举我了,自始至终我都在被你算计。”

    怪九郎摇摇头道:“虽然你说的没有错,这一切的确都是我有意安排的,但是你在这里面难道吃亏呢?你不禁能够娶得我爱徒,还能救活你妻子的命,如果没有我的话,你妻子是必死无疑,你应该庆幸才是,而非抱怨,这吃亏是福啊。”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强身健体

    这还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做起事来是一环扣一环,滴水不漏,让人根本无从察觉,他若不主动提起那个条件,我至今可能还蒙在鼓里。

    回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一切,李奇只觉心中涌起一股挫败感。

    怪九郎似乎看穿了李奇的心思,笑呵呵道:“其实你也用不着气馁,你是我遇到的人当中,最聪明的一个,你何不反过来想想,其实我之所以得逞,那是建立在你的得逞上面,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不然你不见得会按照我预想的去做,所以你算不得输。”

    李奇道:“得逞?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吧?你当真有把握我一定会按照你预计的去做?”

    怪九郎呵呵道:“你可以选择,我从不逼迫任何人。”

    “你还真tm是情操高尚啊,因为你只会让人主动跪下来求你。”李奇暗讽道。

    怪九郎呵呵道:“他们可以不来求我的,你同样也是如此。”

    李奇沉吟片刻,眼眸一转,道:“要不这样,我可以答应你,帮你照顾小文,我还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会将小文当成亲弟弟来照顾,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没有必要牵扯到十娘,她是无辜的,你就行行好,替妻子根治此病,求你了。”

    怪九郎没好气道:“老夫说过很多遍了,此乃女人的生理现象,非老夫所能够控制的,这是上天的安排,是上天让你娶十娘。”

    李奇皱了皱眉头,忽然又摇头道:“不不不,还有一个办法。”

    怪九郎听得是好气又好笑,这小子是占尽便宜,却还在这讨价还价,真是好没道理。道:“什么办法?”

    “很简单。就是让小文娶十娘呀,你看,你和十娘的父亲乃是挚友,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你将小文交托给我了,小文肯定要待在我身边,而小文又娶得了十娘,那么十娘肯定也会留在我身边,而且你不是担心小文无后呀,这简直就是一举数得啊!我实在是想不出你有任何理由反对。”李奇越说越兴奋。但心里却有一种失落感。

    这小子真是---。怪九郎指了指李奇,乐的是呵呵直笑,都说不出话来了。

    李奇嘿嘿道:“怎么?你也觉得好是不?”

    怪九郎道:“首先十娘与文儿年龄上差太多了---。”

    李奇打断他的话道:“年龄不是问题,我敢保证,二十年后,十娘兀自貌美如花。”

    “好吧,就当你说的有道理。”怪九郎又道:“你以为我没有这样想过吗?其实在你们来之前我就有过此念头,但是十娘与文儿并不相配,文儿的性子不像我。像他娘,比较温和,自足常乐,对任何事都没有太多的追求。而十娘的脾性却比较犟,又比较我行我素,他们二人若成婚的话,那只会让他们两个都非常痛苦。而且十娘根本不可能会喜欢像文儿这种性格的男人。”

    原来你这老头是害怕十娘欺负小文,于是让十娘来欺负我,太可恶了。李奇没好气道:“这还不都是跟你学的。这就叫做近朱者赤。”

    怪九郎立刻撇清关系,道:“这跟我无关,其实我最开始不打算抚养十娘的,准备将她交给我的一位好友抚养,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十娘在很多的方面真是太像我了,这越带就越发不舍,等到十娘五岁的时候,我发现不禁是脾性像我,即便是她的医术天赋,也同样是无与伦比,我在她这年纪远不如她,她超过我也只是欠缺时日了,所以我才会收她为徒,十娘需要的丈夫是一个能够驾驭和保护她的人,不然以她的性格,他日必定会闯下大祸,而目前为止,只有你能够让她屡屡违背自己的意愿,所以你才是她的如意郎君,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十娘吗?”

    李奇摇摇头道:“我真不知道,但是即便可能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被你这么一弄,也会变得不喜欢了,我总是感觉这么做对十娘太不公平了,我承认我---我稍稍有点点花心,但我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原则,这种怀有内疚的感情,非我所愿,亦非十娘所愿。”

    怪九郎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也罢,我就相信你一回,我先把止痛的方法告诉十娘,至于你们两个究竟会怎么样,我就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奇郁闷道:“要是你早这么说,我想我现在会好过的多。”

    怪九郎哼道:“我若不告诉你的话,万一哪天十娘离开了,你不将怨气全部撒在文儿头上。”

    “这倒也是哦。真是天意弄人啊!”李奇嘴上是怎么说,但是心里却嘀咕起来,你这老头是算准我只有这一条路可行,故此才会这么大方,真把我当高二货在这里忽悠,老子可不会感激你。

    怪九郎瞧李奇还是一脸不满,沉吟了一会,忽然又道:“这样吧,我再给你一点好处,你无须感激我,只要帮我照顾好文儿就行了。”

    李奇谨慎道:“什么好处?”

    怪九郎笑吟吟道:“你说你有五个半妻子。”

    “是啊!”

    “但是你一个男人精力有限。”

    李奇眼中先是一亮,随即又一脸羞涩道:“这---本人天赋异禀,倒也不觉的太操劳。”

    怪九郎笑道:“你现在年轻,当然不觉得,但是等到你年纪大了,那你就有心无力了。”

    难道---哈哈,这个可以有哦。李奇嘿嘿道:“难道---难道你有什么法子让我金枪不倒。”

    “金枪不倒?”怪九郎先是一愣,随即领悟了,似笑非笑道:“要做到这一点,那倒不是很难,只要你不怕下体充血而死,我可以无条件帮你。”

    下体充血而死?这莫不是世上最难最幸福的死法?我可不想当西门庆。李奇连连摇头,惧怕道:“那还是不要了。”

    “那当然行不通,亏你想得出来。”怪九郎没好气的瞪了李奇一眼。轻咳一声道:“我现在有一套专门强身健体的秘方,这秘方对于普通人而言,是完全无用的,但是却非常适合你。”

    “难道我是天神下凡?”李奇惊讶道。

    怪九郎哈哈笑道:“天神下凡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一个非常有钱的人。”

    李奇非常低调道:“关于这一点,我还真是不好意思否认,我怕人打我。”

    “是就行了,啰嗦甚么,实话告诉你,我这一道秘方需要很多的名贵的药材。而且还得配合平时的作息和锻炼,只要你坚持按我教你的去做,保证你---。”

    李奇充满期待的张着大眼睛道:“能够一夜御百女?”

    怪九郎一愣,笑骂道:“你小子想得倒真是美,要是这样的话,那你绝对活不过半年。”

    “问问而已,像我这么专一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找一百个女人,就算行那也是浪费呀。”李奇脸皮厚的跟城墙似得,赶紧又问道:“那能如何?”

    你还真是专一呀!怪九郎心中无奈的感慨一句。道:“虽然我这秘方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但是也足够应付你的几位妻子了,而且至少还能持续到你六十岁,不过你也不能沉迷于此。还是得注重休息。”

    六十岁?哇塞!这么猛。李奇八卦道:“你就是用这种方法生下小文的。”

    怪九郎极不情愿的点了下头,显然他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在医学界而言,这又是他非常自豪的一项研发。

    但是李奇却非常想深入了解。毕竟这关乎他下半辈子的性福呀,搓着手一脸讨好的笑道:“那你现在---你懂得。”那笑的是要多贱就有多贱啊!

    这小子还真是够无耻的。怪九郎都有些抵挡不住了,他在怪也没有怪到和一个都可以做他孙的人谈论这些事。但是他的心理素质倒也不是盖的,语气非常平淡的回应道:“你问的有些多了,若是你不想学的话,我也不会勉强。”

    “不不不,学,当然学。”李奇连连拱手道:“多谢,多谢。”

    怪九郎道:“谢就不必了,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文儿。”

    李奇皱了下眉头,道:“你现在就打算让小文跟着我?”

    “嗯。”

    “那你们夫妇呢?”

    怪九郎沉默少许,略带一丝哀伤道:“我们夫妇是时候该放手了,等到我将帮你妻子止痛之法教给十娘后,就会离开了。”

    .......

    “怎么样?怎么样?”

    “恢复的很好,等到伤口愈合,就可以下床行走了。”

    “女神医,最近真是辛苦你了,他日若需要我帮忙,尽管吩咐就是。”

    两日过后,赵菁燕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这让李奇是欣喜若狂,不禁拍着胸脯大放厥词,这种空头支票,那李奇真是张口便来。

    刘云熙已经习惯了他的言而无信,理都没有理,就转身离开了。

    她一走,李奇就立刻坐到床边,握住赵菁燕的手,几番张嘴,但却说不出话来,他原本有一肚子的话要跟赵菁燕说的,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忽然,只觉手中一空,李奇低头一看,见赵菁燕将手缩了回去。不禁诧异道:“怎么了?”

    赵菁燕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道:“李奇,我们只能是有缘无分。”

    李奇不可思议道:“这是为什么?”

    赵菁燕忧伤道:“我是太祖之后,而且又曾犯下如此大罪,皇上能对我网开一面,就已经是仁至义尽,而你贵为当朝第一日,你若想娶我,那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么肤浅的道理,难道你不知道吗?”

    李奇轻轻松了口气,道:“原来你就是在担心这事。”

    赵菁燕道:“若是我们二人只是普通人,那只能算是我们之间的私事,但我们不是,我们之间的一定会涉及到很多的利害关系。”

    “我知道,我知道。”李奇点了两下头,又将赵菁燕的手拉了过来,笑道:“燕福,你当真我就有这么傻么,连这一点都没有考虑进去,那未免对你也太不负责任了,你放心,这我会有办法解决的。”

    赵菁燕想了一会儿,狐疑道:“当真?”

    李奇点头道:“如果我为你一个人,而冒此危险,这显然是对七娘她们的不公平,若没有十分的把握,我也不敢拉着这只手,啧啧,你的皮肤还真是光滑呀。”

    赵菁燕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觉得李奇说的非常有道理,可是听到这后半句,不禁面色一红,缩回手来,啐道:“下流。”

    李奇赶紧拉回她的手,道:“什么下流,我摸我妻子的手,此乃天经地义之事,就算开封知府来,也不能判我有罪。”

    “谁是你妻子了,还开封知府,开封知府看到你,那不就跟老鼠见了猫似得,除皇上谁又敢判你的嘴。”赵菁燕白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再缩回手了,虽然她很不喜欢李奇的毛手毛脚,只道:“你要答应我,若此事不成,你也万不可勉强,这或许就是命,我不想因为我个人,而让大宋凭白多一场腥风血雨。”

    世上之事,皆是有得必有失,李奇拥有无上的权力、富贵,而赵菁燕一出生就衣食无忧,但是他们也必须为此舍弃一些东西,他们的一举一动,几乎都牵动着整个大宋王朝,所以他们做任何事,哪怕是吃喝拉撒,都必须比普通人考虑的更加周全,不管是爱还是恨,他们都不能畅快的去享受,因为他们顾虑的实在是太多了。

    都说冲冠一怒为红颜,是何等的霸气,令人崇拜,其实不然,这只是一种嫉妒自私的做法,纵观古今,但凡这种人从未受到世人的敬仰,而是唾弃,遗臭万年,真正受到世人敬仰的,恰恰就是那些冷酷无情的人,孰对孰错,一目了然。

    这一点李奇很明白,但是明白之后有的只是痛苦和无奈,不禁苦笑道:“在你心中那江山社稷始终比我要重要一些。”

    赵菁燕摇摇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那我问你,我们二人和千千万万百姓相比,谁又更加重要?更何况我们也是大宋千万子民其中的两个,有道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是你这个当朝一品了。”

    李奇知道说这些事,他不是赵菁燕的对手,只当自己被她说服了,道:“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我相信你,若非如此,当初我也不会选择帮助你。”赵菁燕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邑州现在怎么样?”

    李奇如实道:“在那天晚上,那些匪徒就被杜知府领着全城居民给击退了,我们损失不是很大,但是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赵菁燕听到邑州无忧,心中松了口气,又问道:“那可有查出对方是何人?”

    “我现在只知道这事可能与狼峒族有关系。”

    “如果是狼峒组所为,那么此事一定跟罗虎有关。”

    “我也是这般想的。”

    赵菁燕道:“如今我已经好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这后方突然冒出敌人,对于前线的战士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李奇道:“不急,不急,他们最多一千来人,根本不可能对岳飞他们造成威胁,等你伤口痊愈了,咱们再一块回去。”

    “这---。”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事已至此,也不在乎这两日,况且留你在这里,我也是放心不下,更加不可能专心去处理那些事。”

    “那---那好吧。”

    就在这时候,忽听沈文在外面喊道:“爹爹,娘,娘---。”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魔鬼要出山,厨王很头疼

    难道---。

    李奇面色一紧,急忙道:“燕福,我先出去看看。”

    “嗯。你快去吧。”

    李奇连忙走了出去,来到外面,只见沈文站到一棵大树上,四处张望,高声喊道。

    “小文,出什么事呢?”

    李奇匆匆走了过去。

    沈文见李奇来了,急忙从树上爬了下来,急切的问道:“李叔,你瞧见我爹爹和我娘没?”

    李奇摇了摇头,道:“他们不见了吗?”

    沈文点头道:“今天一早,我就发现我娘和我爹都不在屋内了。”

    李奇道:“兴许他们出去采药了。”

    “这不可能,娘不可能不帮做早餐就出门,而且他们若要出门,也一定会跟我说一声,决计不可能一声不吭就离开。”沈文说着说着泪水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了。

    李奇问道:“那你可有在这四周找过。”

    “都找遍了,可就找不到爹和娘。”

    难道怪九郎真的走呢?他们夫妇真的可以舍下儿子?李奇虽然早知道怪九郎打算离开,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且是毫无预兆的,安慰道:“小文,你先别着急,兴许你爹和你娘急着出门,忘记告诉你了。”

    “不好了。”

    刘云熙突然从屋内快步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封信,道:“小文,这是师父留给你的信。”

    暴汗!这女人还真是情商低下,你隐瞒一两天会死啊!李奇一眼瞥见刘云熙手中的信封。心中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沈文急忙接过来打开一看,登时愣住了。泪水夺眶而出,滚滚流了下来,道:“爹爹和娘不要我了,他们不要我了.......。”

    李奇见沈文已经有些失控了,忙道:“小文,你爹爹他---。”

    “不要,我不要跟着你,李叔。你是坏人,就是你们来了,爹爹和娘才撇下我离开了。”沈文一手挡开李奇的手,满脸愤怒的望着李奇。

    唉,此事的确是因我而起。李奇道:“小文,你现在怪我,你爹爹和你娘也不会回来。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他们。”

    沈文猛地一怔,道:“对,我现在就去找他们。”

    李奇赶紧一把拉住他,道:“你知道你爹爹去哪里吗?天大地大,你又从未出过谷。你知道上哪去找么。”

    沈文想了想,随即懊恼的摇着头道:“我---我不知道。”

    “这样吧,你在这里等着,李叔现在就叫人帮你去找,你也知道。李叔手下有很多人,就算把这邑州给翻了过来。也一定帮你找你爹娘。”

    话虽如此,李奇还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这怪九郎狡猾的很,想要找到他,又谈何容易啊!

    刘云熙也怕沈文这一冲出去,会遇到什么不测,心中是后悔不已,不该将那封信给沈文,应当先与李奇商量,忙道:“是啊,小文,你李叔本事大的很,他一定能够找到师父他们的。”

    沈文可是见识过李奇的本事,望着李奇道:“你---你没有骗我,你真的会帮我找?”

    “这是当然的,你可不要忘记,我还得靠你爹帮我妻子治病了。”

    其实赵菁燕的病情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李奇这么说,只是想让沈文更加相信他。

    沈文拉着李奇的胳膊,道:“李叔,小文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帮我找到我爹和我娘。”

    “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

    李奇立刻将马桥叫来,让他出去吩咐士兵们去寻找怪九郎夫妇。

    可是沈文还是不甘心,执意要再去这山谷四周找寻,没有办法,刘云熙只好陪着他一块去寻找,其实她心中又何尝好过,要知道,这已经是怪九郎第二次弃他而去了。

    .......

    两日过去了,怪九郎兀自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日傍晚,夕阳散发出夺目的光彩,将西边那片天都染成了金黄色。

    一个落寞的身影盘坐在谷前的那块大石头上,目光眺望远方,稚嫩的脸颊上留着两天深深的泪痕,让人看着都心疼。

    沈文自小就跟父母一块,在李奇来之前,还从未离开过他们半步,所以当他得知父母离开后,感觉仿佛失去一切,因为他的父母就是一切,从未受过半点苦的他,如何承受得了这么大的打击。

    要知道李奇在初到宋朝时,同样也不能接受,不惜用酒来麻醉自己,给予自己幻想。

    而在沈文后面二十余米的石头上,还站着一道倩影,此人正是刘云熙,她其实很想去安慰沈文,只是她不知道如何开这口,别说她了,即便是李奇也没有办法,只有时间才能缓解沈文心中的痛苦和想念。

    “小文还真是可怜。”

    李奇扶着赵菁燕来到谷口,经过连日的治疗,赵菁燕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了,当她望着石头上坐着的沈文,不禁也有些心疼。

    李奇叹道:“这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甚至是动物,父母迟早有一日会离开我们的,谁也不能一生都活在父母的保护伞下,总要学会自己**,这对小文而言,也算不上什么坏事,只是我也觉得怪九郎走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不过我想他也是怕越拖下去,会越舍不得,故此才选择突然离开。”

    赵菁燕轻轻一叹,突然开口喊道:“小文,吃饭了。”

    沈文转过头来,道:“我不饿,你们先吃吧。”

    赵菁燕知道他中午就没有怎么吃饭,还欲再劝,可是却被李奇拦住了,“算了,就让他再坐一会吧。对于他而言,白天就是希望。”

    赵菁燕望了眼李奇。没有做声了。

    “爹!娘!”

    忽听得沈文一声惊叫。

    李奇、赵菁燕举目望去,只见沈文突然爬了起来,直接石头上跳了下来,然后疯狂的朝着外面跑去。二人面面相觑,快步跟了过去。

    “爹!娘!”

    “文儿。”

    来到谷外面,远远望见远处走来两道身影,正是怪九郎夫妇,那尹氏看到沈文。不禁也快步朝着沈文跑去,母子二人在这夕阳之下相拥在一起。

    “这骨肉亲情终究是割不断的。”

    赵菁燕会心一笑,隔了一会儿,她见身旁没有任何动静,不禁转头过去,见李奇却是呆呆的望着后面,又顺着李奇的目光往后面望去。只见刘云熙独身一人站在后面怔怔望着前面那一家三口,聪明的她如何会不明白,又是幽幽一叹。

    沈文哭的根本就停不下来,当尹氏听到儿子恳求自己别抛弃他后,也抑制不住了,随着大哭了起来。母亲二人相拥哭了好一会儿。才手牵着手回到了谷内,沈文一直拉着尹氏的手,即便是在吃饭的时候,也不肯放开。

    尹氏见到儿子这样,心中非常内疚。更是心疼的不得了,几度掩面过去擦掉眼泪。

    怪九郎望着儿子。眼中也满是慈爱。

    饭后,尹氏见儿子一脸倦意,好生心疼,于是就立刻带着他去休息了。

    夜已深。

    “真是想不到你会去而复返。”

    李奇来到水潭边上坐了下来。

    怪九郎喝了一口酒,叹道:“我原本也以为我能够做到,想不到最终还是回来了。”

    “是嫂夫人舍不得吧。”

    “她当然舍不得,其实我又何尝舍得。在路上,她常常躲在一边偷偷哭泣,我当时心里就想,既然此番离别,我们一家人都这么痛苦,那又何必分开了。”怪九郎道。

    李奇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来打扰你们。”

    怪九郎斜目一瞥,道:“你想赖账?”

    李奇一怔,摇摇头道:“当然不是,只是你们现在已经回来了,照顾小文的事自然就轮不到我身上了。”

    怪九郎哼道:“谁说的,我虽然回来了,但是你也见到了,我们离开后,文儿根本无法照顾自己,迟早有一日,我还是会离开他的,到时他怎么办?所以我必须要让他走出这里,让他学会**生活,等到他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们走也走得安心了。”

    李奇皱眉道:“那你得意思是?”

    怪九郎道:“还是让文儿在军中就医,想要了解这个世界,首先就得让他明白这世界的残酷,这样他才会成长。”

    不亏是怪九郎,教儿子的方法也是这么独特。李奇道:“那你们呢?”

    “自然是跟着他一同去。”

    李奇啊了一声,道:“你要出谷?”

    怪九郎点头道:“既然当初我能够为了他们母子放下一切,隐居于此,那么今日我同样也可以为了他们母子出谷拾起曾经的一切。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当然,你也别奢望我会去军中帮忙,除了文儿,其余的一切都与老夫无关。”

    “不打扰我?”李奇摸了鼻尖,苦恼道:“我想这你很难做到。”

    怪九郎笑道:“你指的是马桥的师父吧。”

    李奇大惊道:“你已经知道了?”

    怪九郎道:“知道的不是很多,在你们去寻找解药的时候,我曾看过马桥打了一套拳法,就知道马桥一定会是那人的徒弟。”

    “那马桥他---。”

    “我并未跟他说。”

    李奇轻轻松了口气,“不瞒你说,酒鬼现在就在邑州。”

    怪九郎呵呵一笑道:“他现在叫酒鬼?”

    李奇嗯了一声,好奇道:“那他以前叫什么?”

    “你不知道?”

    李奇摇摇头。

    怪九郎道:“既然他不想提起往事,甚至于他的姓名,那我们又何必去揭人伤疤了。不过你用不着担心我,他想要伤害我,恐怕还有些困难。”

    李奇没好气道:“拜托,你这么厉害,还用得着我担心么?我是担心你伤害他。”

    怪九郎摆摆手道:“我从不主动去惹任何人。”

    这一句话就让李奇哑口无言,心想,你当然不会去惹他,问题是你当初做的那么绝,如果你再出现在他面前,你叫他如何不来找你报仇,真是头疼呀。略带一丝责怪道:“其实当年你做的的确有些过了。”

    怪九郎一笑,道:“想必这也是你对我处处提防的原因吧。”

    李奇没有否认,忽悠道:“我来此之后,做过一个噩梦,就是我一刀插进我妻子的胸膛。”他当时的确做过噩梦,但只是梦到赵菁燕毒发生亡,他的想象力还没有强大到那种地步。

    “我也做了一个噩梦梦,就是你派几万士兵将我们一家三口万马分尸。”怪九郎呵呵笑道。

    “真的假的?”

    “你说的又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做事从不与人解释,也不介意别人怎么冤枉我。”

    “冤枉你?你是在搞笑吗?难不成酒鬼还编个故事来骗我?”

    怪九郎瞥了他一眼,哼道:“自始至终,都是他们主动来找我,不管是求我救他性命,还是他一刀刺进了他父亲的胸膛,除了救活他,收取我们事先商量好的报酬,我可什么都没有做,他做了什么事,这跟我毫无关系,即便是在公堂之上,我也是无辜的。”

    李奇想想,还真是如此,气馁道:“你还真会撇清关系。以前的事,我也不想去论谁对谁错了,我只有一个期望,就是你们两个别给我添麻烦了。”

    怪九郎道:“这你跟我说没用,还是那句话,我从不去招惹别人。”

    “你真是太善良了。”

    李奇暗讽一句,心中却是一生哀叹,这事想想都愁呀。9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美中不足

    若是没有酒鬼,李奇当然不会反对怪九郎重出江湖,可惜的是怪九郎和酒鬼那一笔烂账,实在是剪不断,理还乱,要知道现在可不简简单单的是酒鬼和怪九郎之间的恩怨,还牵扯到了尹氏母子,刘云熙,马桥,鲁美美。

    如此一来,李奇是想避都无法避开,于公于私,他都不想这两人闹翻,但他又实在是无力去化解这一段恩怨。

    究竟该怎么办?

    李奇只要是想想都觉得头疼不已。

    另外,还有刘云熙的事,李奇暂时也没有任何头绪,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就是他为自己找的借口。

    一连三日过去了,赵菁燕的箭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原本李奇还打算再住两日,巩固一下,但是赵菁燕急着回去,李奇拗不过她,只好选择在第四日启程回去,而怪九郎他们一家人也打算跟李奇一块回去。

    其中最兴奋的莫过于沈文,他既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又不愿意离开父母,如今他终于得偿所望了。怪九郎看到沈文的兴奋劲,嘴角带着微笑,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行人穿过丛林,来到了外面,又在士兵的护送下前往邑州。

    在傍晚时分,李奇等人终于来到了邑州。

    “枢密使回来了,枢密使回来了。”

    李奇等人刚进城门,那些百姓就涌了过来,纷纷大声叫着枢密使的名字。场面很是轰动。

    在经过前面那一系列的宣传,李奇已经成为了邑州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和救世主。所以当初那些匪徒进攻邑州府衙的时候,这些百姓都奋不顾身的赶来营救。

    马车内的沈文听着百姓高呼李奇的名字,不禁一脸崇拜道:“李叔好生厉害呀,这么多人识得他。”

    怪九郎听得是笑着直摇头,瞥了眼窗外,感慨道:“是啊!想不到他竟然恁地受欢迎。”

    刘云熙轻哼道:“师父有所不知,此人伶牙俐齿,而且善于揣摩人心理。三言两语就让人欲罢不能,这些百姓岂是他的对手。”

    “是吗?”

    怪九郎笑道:“若是仅凭三言两语就能让百姓这么爱戴他,那天下就无奸臣可言,忠奸之分凭的不是政绩,不是史书,而是百姓,百姓兴。天下兴,百姓亡,则天下亡,天下百姓都说这官好,那这官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在百姓的簇拥下,李奇等人来到了邑州府衙。

    “卑职参见枢密使。”

    如今府衙门前守卫比以往多了足足三倍有余。

    “小桥。为师就离开一小会,你就弄的这么狼---。”

    靠在梁柱上的酒鬼,微微眯着眼,原本想揶揄马桥几句,可是这最后一字却在他嘴中戈然而止。他的双眼猛然睁开。

    李奇敢对天发誓,他从未见过酒鬼将眼睛睁得这么大过。也从未见过恁地清醒的酒鬼,但是他宁愿不要见到这么清醒的酒鬼,他真希望此时的酒鬼喝酒把脑子给喝坏了。

    马桥原本已经做好被调戏的准备了,但是他突然发现酒鬼的话戈然而止,心生好奇,转头一瞧,只见酒鬼睁大双眼望着他左后方,目光中带有一丝恐惧和一丝恨意,不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是酒鬼一家,为之一愣,暗想,难道他们认识?

    “他爹,那人的目光好可怕,你与他认识?”

    尹氏被酒鬼看着浑身不自在,不禁向怪九郎那边靠了靠。

    怪九郎望了酒鬼一眼,又转头想尹氏笑道:“你莫怕,那人只是看上去可怕,其实就一傻子,有我在此,就没有人能伤害你们。”

    傻子?在你面前是一个聪明人也会被你弄傻。李奇叹了口气,走上前去,道:“酒鬼,杜知府不在?”

    酒鬼兀自死死的盯着怪九郎,一语不发,仿佛根本没有听见李奇的话。

    就知道是这样。李奇朗声道:“谁要敢在这里闹事,一律格杀勿论。”言罢,他就走了进去,这事情他还真不知道如何管,索性就懒得去管了。

    “怪-九-郎!”

    当怪九郎经过酒鬼身边的时候,酒鬼一字一顿的喊道。

    怪九郎转过头一笑,道:“好久不见。”

    “你还没有死。”

    “你是不是很庆幸。”

    怪九郎哈哈一笑,带着妻儿大步走了进去。

    一缕寒光从酒鬼手中闪现出来,只见他右手握着的那一把匕首已经在微微颤抖了。

    “你与他认识?”

    马桥走上前来,好奇的问道,他早就看出酒鬼有些不对劲了。

    酒鬼收回目光来,没有搭理马桥,转身就离开了。

    马桥皱眉头看了眼酒鬼,又转过头去,望着已经进到大门内的怪九郎,目光中闪烁这几分困惑。

    来到屋里面,杜明果然不再府上,一打听,才知道杜明去郊外搞土地分配去了。

    李奇也不急着找他回来,先是让人带着怪九郎去收拾下屋子,而后又与赵菁燕来到屋里,李奇向赵菁燕关心道:“燕福,你赶路一定累了,休息一会吧。”

    赵菁燕摇摇头笑道:“我不是很累,再等会吧。”

    李奇知道她是想等杜明回来,若不问清楚前些天那一次动乱,她恐怕都睡不着,索性也就任由她去了。

    不一会儿,杜明就回来了,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肯定是得知李奇归来,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下官参见枢密使。”

    “杜知府免礼。”

    “下官无能,害得枢密使蒙此大难,实在是罪不可赦。”

    怪九郎说的不错,在好的官也是虚伪至极。李奇笑道:“这与你无关。但是你若不能给我一个交代,那就可要拿你问罪。”

    杜明忙道:“据下官查到的证据。那些歹徒乃是狼峒族族人。”

    “狼峒族?”

    李奇皱眉道:“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他们为何这么做?”

    杜明一脸歉意道:“这都怪下官疏忽了,原来狼峒族的族长冼平乃是罗虎的私生子,而且他们早就已经与交趾相互勾结,妄图侵占这邑、钦二州,交趾还曾许诺要封罗虎为南郡王。”

    接下来杜明又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罗虎在十多岁时曾在一次打猎中负伤,被狼峒族的一名少女相救,二人很快就相爱了。那少女还偷偷为罗虎生下一子,取名冼平,这一家三口常常偷偷相聚。当罗虎顺利夺取白虎寨族长后,他又开始扶植自己的儿子成为狼峒族的首领。

    因为罗虎树大招风,这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中,很多事他都不便去做,故此他一直隐瞒此事。没有公开自己还有一个儿子,而是暗中吩咐冼平去帮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们父子与交趾之间不仅仅是买卖上的来往,而且还有更深的来往。罗虎的野心其实大得很,白虎寨酋长并不能满足他,他想要做第二个侬智高。他想成为广西地区的皇帝。

    而交趾的话,同样也觊觎这片地区,于是两边狼狈为奸,准备将这块地从大宋版图中分割出去,可惜的是。李奇误打误撞,挑选了罗虎作为杀鸡儆猴的对象。无意中粉碎了罗虎的阴谋。

    要是李奇稍微谨慎一点,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由于这一切都是通过冼平去进行,而狼峒族又比较神秘,故此没有人知道事实,杜明也是在事发后,派人前往狼峒族,从狼峒族中的一名留守的老人得知了事实的真相。

    因为冼平一直在帮罗虎干着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故此他手上也有一只上千人的兵马,他一直都在蓄谋为父报仇,但是前面由于岳飞驻军如此,他不敢轻举妄动,等到岳飞一走,他就在谋划怎么报仇,他知道邑州还屯有一些兵马,于是先命令手下的人混入邑州城内,因为当时邑州正在搞土地整改,人口非常混乱,根本无从察觉,等到自己的人混入邑州后,他就用调虎离山计,装作打劫那些药材,让李奇派兵去救,而后再偷袭邑州府,其目标就是李奇。

    只是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刚好那时候杜明在外面调查药材被劫一事,当他得知府衙受到攻击时,立刻调集所有的百姓前来营救,这才击退了冼平,但是他们也无力追击了,等到酒鬼领兵回来后,冼平早已经逃的无影无踪了。

    但是谁都知道,这冼平一定逃去交趾了。

    “原来如此。”

    李奇冷笑一声,道:“很好,很好,这一次他没有要我的命,那就注定他下半辈子都会在恐惧中活着。”

    赵菁燕听罢,知道当务之急不再是那些匪徒了,在她心中国事一直都在排在首位,又问道:“前线可有来信?”

    杜明道:“哦,岳将军他们一路高歌猛进,已经打进了交趾国内。”

    李奇皱眉道:“这么轻松?”

    杜明摇摇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交趾并没有寻求决战,而是一味的后撤,所以岳将军至今都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也没有遇到交趾的主力。”

    赵菁燕黛眉一皱,道:“这越南边越偏僻,环境对我们越发不利,我看交趾又想故技重施,让我军拉长战线,拖延时日,再寻求反击,只要挨过这冬天,他们就能充分的发挥地理优势的机会。”

    李奇点点头道:“我们不能给他这个机会,等到韩世忠的船队与岳飞他们会合,就是他们的亡国之日。但是我们必须得拖延住大理的交趾兵,不能给他们回救的机会,否则的话,将会给我们进军造成很大的麻烦。”

    杜明忙道:“枢密使有所不知,大理那边也已经传来了消息。”

    “是吗?一切可还顺利?”

    “非常顺利。在最初交趾援兵进入大理时候,高氏的确反扑的非常厉害,差点就将段氏打回了建昌府,幸亏吴将军的当机立断,用少量的步兵配合地雷拖住弄栋府的交趾高氏联军,然后集合所有骑兵不眠不休奔行七日,偷袭会川府,逼迫高氏军队回救。

    吴将军又果断的放弃会川府,领兵西去,与段氏在半道上包夹高氏军队,并且大败高氏军队,稳住了阵脚,而后吴将军在得知交趾军准备回救后,又领骑兵绕过会川府在半道上再度击退准备回救的交趾援军,逼迫交趾援军与高氏军队不敢分兵,双方又再进入了拉锯战。”

    虽然杜明说的不是很详细,但就这只言片语,足见吴玠的军事才能,在大理战场上,吴玠已经成功的进化成了战神,与历史上的吴玠渐渐重合了。

    赵菁燕、李奇听得也是激动不已。

    “枢密使,现在应该迅速解决大理战场,然后两面合击,争取在夏日来临前,攻下那升龙府。”激动过后的赵菁燕,迅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李奇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让成都府的西军进驻建昌府?”

    赵菁燕笑道:“正是如此,不管是大理还是交趾都没有一只强大骑兵,因为大理马弱小,虽耐力强,但是缺乏爆发力,不适合冲锋作战,这也让他们缺少与骑兵作战的经验,吴玠正是凭借这一点,屡屡用骑兵的优势大败敌人,虽然南边山地居多,但是只要在合适的地形,他们根本无法阻挡我们的骑兵,我可以从让成都府的西军进驻建昌府,帮助他们的守城,再将成都府西军的马匹借给吴玠,增加吴玠手中的骑兵,虽然我们人数不占优,但是只要在行动间,吴玠的骑兵一定能战无不胜,而且---。”

    李奇笑道:“而且我们还能借此削弱段氏在建昌府的势力。”

    赵菁燕点了下头。

    李奇道:“行,我现在立刻命人去成都府调兵,争取早日扫平大理战场。”

    杜明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忙道:“哦,在五日前,皇上命人送来一封密函。”

    “快快拿来。”

    “那人说这是送给枢密使的,只有见到枢密使才能拿出密函。”

    “那人呢?”

    “哦,就在府上,下官现在就去让人叫他来。”

    杜明说着就转身出去,没有过一会儿,他就领着一名护卫走了进来,此人李奇认识,正是赵楷身边的护卫。

    “卑职参见枢密使。”

    “密函呢?”

    李奇没有多余的废话。

    那护卫赶紧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函递了过去。

    李奇接了过来打开一看,脸上的喜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赵菁燕担忧道:“出什么事呢?”

    李奇先是朝着杜明他们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等到二人下去后,李奇才向赵菁燕道:“在早些日子,完颜宗翰从云州出兵西征,在金国的最西边大败耶律大石。”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复仇

    “嗬哟!”

    赵菁燕听得大惊失色,惊呼出声来。

    这耶律大石可是牵扯金国的一枚举足轻重的棋子,当初在云桑谈判时,耶律大石虽然人不在,但是也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耶律大石挂了,那么契丹族就彻底覆灭了,要知道他可是耶律王室的独苗了。

    “那耶律大石可还好?”赵菁燕赶紧问道。

    李奇摇摇头道:“信上并没有细说,只是说原本耶律大石已经被完颜宗翰逼入死角,可是天上突然降下大雪,耶律大石翻过雪山才逃过完颜宗翰的围捕。而且,由于那场大雪,完颜宗翰大军的补给跟不上来,只能退兵,耶律大石总算算是逃过了这一劫,但是经过此番大战后,耶律大石目前已经不足以给金国造成威胁了,耶律大石还给骨欲送去一封信,他说北庭府已经暴露在金国的面前,金国随时都可以来取,所以他准备继续西征。”

    赵菁燕稍稍点了下头,道:“西域那边离金国中心比较远,每一次远征都需要耗费大量的粮草,金国不太可能再为了打一支丧家之犬而兴师动众,不过这完颜宗翰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李奇冷哼道:“那就是一只疯狗,见谁咬谁,可恨的是这只疯狗智商比较高,特别是在军事方面,还有完颜宗望和完颜希尹在,有此三人在,李正熙都可以跑去金国当皇帝。而且,完颜宗翰此次西征不仅打跑了耶律大石。而且还顺便搂草打兔子,巩固了西夏北边的防守线。占领了不少原本存在争议的土地,掐住了西夏北面的咽喉,让金国面对西夏保持一个进攻的态势。”

    “这是意料中的事了,西夏独立,若是金国一味的退让,那又岂能服众,金国肯定会向西夏施压的,而西夏根本不是金国的对手。只要金国不宣战,西夏就得烧香拜佛了,这点小亏西夏也只能闷声往肚里吞。”赵菁燕又略带遗憾道:“完颜宗翰出兵时,云州必定空虚,若是我军能够乘虚而入,一定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夺回云州来,真是可惜啊。”

    李奇皱眉道:“信上也提到了这一点。当时完颜宗翰可谓是倾巢而出,这也说明他算准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我大宋也在休生养息,开辟南方战场已经是冒险而行,若是同时南北两线作战,恐怕两头难顾。再说燕云地区我们才刚刚收复,民心不稳,怎敢贸然再发动战争。”

    赵菁燕道:“如今金国可以腾出手脚专心来对付我们了。”

    李奇摇头道:“我们不敢轻举妄动,他金国也不敢,我们大宋可不比耶律大石那丧家之犬。而且他们若敢再出兵燕云,我就可以从高丽借道出兵他们上京府。只要金国一日不彻底控制住高丽,他们就一日不敢南下,未来的战场一定会围绕着高丽进行。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我现在反而担心的是耶律大石。”

    赵菁燕好奇道:“完颜宗翰应该不会急着再度出兵。”

    李奇叹道:“我不是担心耶律大石是否能抵挡住金国的进攻,恰恰相反,我担心的是耶律大石控制整片西域地区,如今西域是各自为政,也是乱成一片,耶律大石此番西征说不定能够创造奇迹,以咱们皇上的野心,他绝对不希望世上再出现一个像金国一样强大的敌人。”

    他可不是庸人自扰,在历史上耶律大石西征的确是创造了奇迹,控制了中亚地区,建立了西辽大帝国。

    赵菁燕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李奇想了想,道:“我们需要耶律大石去牵扯金国,但是我们也决不能放任他扩张自己的势力。”

    赵菁燕道:“可是我们在那边几乎没有势力,根本无法阻止。”

    李奇道:“要想要避免与耶律大石发生正面冲突,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抢在他之前,先控制西域。”

    赵菁燕不解道:“可是我们现在哪里还有能力西征。”

    李奇道:“我们在河湟地区不是有一些驻兵吗,我们可以先用钱笼络吐蕃的一些部落,利用他们的势力统一吐蕃,然后再在回纥部族的地区暗中扶植一些部落挑起战争,先让他们彼此消耗,等到我们恢复过来后,平定南方,我们就可以将重心转移到西方。”

    赵菁燕道:“那日本呢?你下一步计划不是夺取日本吗?”

    李奇道:“打日本多半依靠水师,福州水师足以,我们集中陆军去对方西方诸国,我们在东南边都是临海,很难去扩张,要扩张也只有往西北两面扩张,如今金国正最强盛的时候,去与金国硬拼,只会两败俱伤,非明智之举,所以我们也只是提前走了这一步棋,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如何在不消耗国力的情况下西征,当初唐朝就是亡在这西征上面,我们决不能再走唐朝的旧路。”

    赵菁燕苦笑一声,道:“看来你此生注定要奉献给大宋了。”

    李奇听得沉吟不语,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赵菁燕瞧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李奇一怔,暗自苦笑,娶一个这么了解我的妻子,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原本打算敷衍过去,可又突然想到白浅诺,于是改口道:“这我不否认,非我不相信你,但是有些事我现在还不想跟你说,等到合适的时候,我自会都告诉你的,希望你能体谅我。”

    赵菁燕笑着点点头道:“你无须为此烦恼,这我能够理解,我不会再过问了。”她可也是一个较为出色的政治家,从小对这些事都是耳濡目染,所以她非常能够设身处地的站在李奇的位子上去考虑。如今的李奇,每一句话就可能掀起轩然大波。所以必须得谨慎。

    李奇感激的看了眼赵菁燕,道:“好了,你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早点休息吧。”

    .......

    李奇从房里出来后,马桥就走了过来道:“步帅,我发现酒鬼有些不对劲,他好像与那怪九郎以前就认识。”

    汗!我还真是一保姆命啊,大事小事都来找我。李奇望着马桥无奈道:“马桥。有些事情旁人是无法帮忙的,哪怕是最亲之人,酒鬼若不想说,那就让他自己去处理吧。”

    马桥皱眉道:“如此说来,步帅你早就知道了?”

    李奇点了下头。

    马桥担心道:“究竟是什么事?”

    李奇道:“你会对别人的**嚼舌根吗?”

    “当然不会。”马桥摇了摇头。

    “那不就是了,这是酒鬼的私事,他不说。我也不好乱说,如果你想知道最好还是去问酒鬼。”

    马桥郁闷道:“我倒也想,可是我找遍了这府衙都没有找到他。”

    “是吗?”李奇眼中闪过一抹担心,嘴上却道:“你放心,如今酒鬼也算是我的手下,在这里我不会允许任何伤害他的。”

    马桥听得大惊不已。道:“伤害他?难道---。”

    日。说漏嘴了。李奇笑了笑,没有做声了。

    马桥更是眉头紧锁。

    .......

    傍晚时分,在那竹村边上的一片树林中。

    一位老者缓步来到树林中。

    “你终于来了。”

    随着一个微微颤抖的声音,一人从一棵大树下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酒鬼,而那老者自然怪九郎。

    怪九郎笑吟吟道:“想不到你会这着急。我才刚到不久,你就迫不及待的约我出来。哦。对了,我现在是应该叫你师虎,还是酒鬼?”

    酒鬼淡淡道:“随便。”

    “那就叫你酒鬼吧,毕竟那狮虎太弱了,老夫玩起来也无趣。”怪九郎呵呵一笑,道:“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你的变化倒是挺大的,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狮虎,如今只是一个借酒躲避的懦夫。”

    “这都是拜你所赐。不过,只要你没有变就行了。”

    酒鬼怒视着怪九郎道:“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活在你给我的恐惧当中,原本我听到你病死的消息,以为可以解脱了,真是想不到你原来还活着,既然你活着,那我就要为我父母和我自己报仇,否则我枉为人子。”

    他不想再等了,也没有必要等再等了,因为他知道玩那些阴谋诡计,十个酒鬼也不是怪九郎的对手,索性就堂堂正正约他出来决一生死,生也好,死也罢,就当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怪九郎叹道:“这么多年了,想不到你还是放不下,若不是见到你,我都忘记我原来还有你这么一个仇人。”

    酒鬼道:“我也想放下,也已经放下了,但是你却又让我拾了起来。”

    怪九郎道:“那你想怎样?”

    “报仇。”

    酒鬼简单明了的说道。

    怪九郎点点头道:“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与你堂堂正正比试一番,但是今日过后,无论结果如何,这一段恩怨也该了结了,我生平最讨厌就是拖泥带水。”

    “我也正有此意。”

    酒鬼眼中杀气猛增,右手握住的那把匕首已经是非常饥渴了,在面对怪九郎这等强敌,他可不会拿出那把大剑来吓人,道:“你亮兵器吧。”

    怪九郎捋了捋白胡子,呵呵道:“我的兵器早已经架在你的脖子上了。手下败将,出招吧。”

    说真的,酒鬼还从未见过怪九郎动手,他也不知道怪九郎的实力究竟如何,故此不敢大意,警惕的观察了怪九郎一会,但是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呀。

    突然,他就如同一头猎豹冲了上去。

    怪九郎背负双手,望着来势汹汹的酒鬼,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

    顷刻间,酒鬼就来到了怪九郎身前,右手一刀刺向怪九郎的胸前,他刺的位置,正是当初他刺向他父亲的位置。

    眼看匕首的冷芒已经逼近怪九郎,刀风在怪九郎胸前卷起一阵刺骨的凉意来,但是怪九郎兀自含笑以对,没有任何动作。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酒鬼忽然双眼猛睁,眼中尽是恐惧,当当当几声,不知何时酒鬼的匕首从手中掉落下去,紧接着扑通一声,他突然跪倒在了怪九郎脚下。

    怪九郎笑了笑,道:“你输了。”

    酒鬼只觉浑身无力,双手撑在地上不让自己倒下去,喘着气道:“卑鄙!”

    怪九郎摇着头道:“你们用刀杀人,我用毒杀人,都是杀人,凭甚么你就比我高尚,这是哪门子的狗屁道理,你应该早就知道,毒就是我的武器,二十年前你输不起,我还能够理解,毕竟你当时还非常年轻,可是二十年过后,你还这般模样,真是太令老夫失望了。”

    “呼---呼---,你是何时给我下的毒?”

    “在你想杀我的时候。”

    “难道就是在今天下午,这---这怎么可能,我不可能一点也没有发觉。”

    “你若能发觉,那我早就死了,也轮不到你来找我报仇。”

    那玉面飞狐一直以为自己是用毒高手,若是让他们碰到怪九郎,那场面一定会非常有趣。

    酒鬼终于支撑不住,扑倒在地,但是心里给他带来的痛苦远胜过身体上的麻木,他奋力的转过身来,望着怪九郎,眼中尽是不甘,过了片刻,他突然双目一闭,道:“我输了,你杀了我吧。”

    怪九郎摇着头道:“你放心,这毒不致命的,它只会让你全身无力,半个时辰后,毒性自然会消散。其实我若要杀你,当初就杀了,何必等到如今,只是---只是我当初答应了你父亲不杀你。”

    “你---你说什---什么?”酒鬼仰着头震惊的望着怪九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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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了结

    怪九郎见到满脸惊讶的酒鬼,似乎生出一丝兴趣来,不禁蹲下身来,带着一丝讽刺的意味道:“你口口声声说要找我报仇,这其实只不过是你想拿我做替罪羊羔罢了,真正杀害你父母的凶手不是我,也不是任何人,就是你自己。

    其实你父母恐怕是这世上最无私,最善良的父母了。可是你了?你可曾珍惜过,你又何时想过他们,你整日就知道找人比武,别人若不跟你比,你就用尽办法逼迫别人跟你比试,当你打死那些对手时,你可曾想过他们的亲人,他们的父母。若非如此,我那周老哥又岂会千里迢迢赶来要除掉你这祸害。

    其实当你受伤时,若非周老哥相劝,他说你与他乃是堂堂正正的比试,我若此时出手,会陷他于不义,否则我当时就除掉你这祸害了,岂容你到今日。后来你父母赶来求我救你,我曾一度将他们拒之门外,可你又是否知道,当时你父母跪在我门前好几日,我是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才出手相救,但是我觉得正是因为他们太纵容你了,才会导致你变得无法无天,故此他们也应该为此负上责任。”

    说到这里,怪九郎突然叹了口气,道:“其实你当时若能悔改,还能与你父母共享半年到一年的天伦之乐,弥补你对他们的伤害,可惜你还是没有珍惜,你一心只想找我报仇,你从来没有反思过,造成这一悲剧的究竟是我,还是你,你的确是枉为人子呀。”

    酒鬼眼中含着热泪,但硬是没有让泪水流出来,直视着怪九郎道:“难道那一刀真是我父亲自愿代你承受的?”

    怪九郎哈哈笑道:“你难道还不明白么,你父亲不是代我,而是代你。如果他不受那一刀,那么你就必须受我一刀,你反正已经多次将刀刺进你父母的心窝,也就在乎再多这么一刀了,其实你父母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呵呵,不过这还真是一个充满讽刺的愿望。”

    说着,他突然从袖子中掏出一封信来,道:“这封信是你父亲被你杀死的前一晚写下的。他希望我能够交给你,但是我以为你作为儿子根本不配拥有这一封信,于是我不打算交你。不瞒你说,我曾一直觉得你父母愚昧无知,像你这种人,还有什么值得救,早点让你死,对任何人都好,但是现在我也做了父亲。我开始明白你父母当时的那种心情,而且你父母可以说是我的老师。唉,罢了,罢了。今日我就将这封信交给你,虽然你现在还是不配拥有这封信,但是,我不想再与你纠缠不清了。这其实跟老夫半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你想报仇,那就---。”

    他信封放在了酒鬼的胸膛。道:“将刀从这里刺进去,刺破自己的胸膛和你父亲临死前对你的期望。如果你希望你父母能在二十年后终于能够瞑目,那就应该遵照这封信上的去做。”

    “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跟别人解释,只是我答应过李奇,所以我才跟你说这番话,你听也好,不听也罢,都与我无关了。”

    怪九郎站了起来,拍了几下前襟,道:“但你要记住,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放过你了,虽然我答应过你父亲,但这一定是最后一次,我现在不允许有任何危险存在我身边,哦,还要要奉劝你一句,不要再对我妻儿露出那凶恶的眼神,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话至此,他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就当怪九郎走出树林后,酒鬼的左手突然抬了起来,但见他手中还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他望着那把匕首突然如痴如狂的大笑了起来,但眼泪始终未流下。

    “既然你动得了,为何方才不一刀杀了他。”

    树林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只见李奇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酒鬼兀自望着那把匕首,嘴上道:“我若要杀他,你一定会出来阻止。”

    “以你的刀法,我不见得能够反应过来。”

    李奇走了过来坐在酒鬼的身边,望着酒鬼袖子那染红这一片,心里明白过来,其实他还是中了怪九郎的毒,只是在倒下之前,用匕首划破手臂来刺激自己,刚才怪九郎蹲下瞬间,酒鬼绝对有机会一刀划破怪九郎的喉咙,凭他的本事,几乎没有失手的可能。

    从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翻转身子来看,他应该也是早有预谋的。

    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酒鬼放下手来,自顾道:“这把匕首就是我当初刺进我父亲胸口的那一把,我一直保留至今,我也不知道我为何要留着它,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它是用复仇的,我磨了一下午,就是为了能用它杀死怪九郎。”

    李奇道:“刚才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你为什么又要放过了?”

    酒鬼道:“因为他说的不错,其实害死我父母的凶手就是我,与旁人无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毕竟谁也没有逼我刺下那一刀,不是吗?”

    李奇微微一笑道:“上一次你没有忍住,让你后悔了大半生,然而这一次你忍住了,这就是进步。”

    酒鬼自嘲的笑道:“这哪是进步,分明就是退步,我想或许是我喝酒将脑子喝坏了,要是在二十年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挥出这一刀与怪九郎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李奇错愕道。

    酒鬼冷笑道:“你太小看怪九郎了,我留有后手,他肯定也有防备,我敢肯定,我这一刀挥出的同时,他也能置我于死地。”

    他说的没有错,怪九郎这人心思缜密,不管是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卸下心中的防备。李奇笑道:“如果喝酒还有这用处,那我发誓不喝酒岂不是愚蠢的决定。”

    酒鬼哈哈一笑,道:“如果你认为有用的话,那你得多给我一些酒喝。”

    “免谈。”

    李奇果断的拒绝,随后又道:“扶你回去倒是可以。”

    酒鬼摇头道:“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再躺一会。半个时辰也不是很久。你放心,我会遵守我与怪九郎之间的承诺,一切的恩怨都将会在今日结束。”

    “那好吧。”

    李奇站起身来,道:“我就先走了。”

    “多谢你给我这一个机会。”

    李奇微微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有做声,转身离开了。

    可是李奇前脚刚刚离开,又有一人从边上走了出来,他来到酒鬼身前,摇了摇头手中酒坛道:“还有力气喝酒吗?”

    “哈哈,我就说这世上就你小桥最了解我。事先都将酒给我准备好了。”

    “我是方才见步帅在,就抽空去隔壁村里买的。”

    马桥伸出一只手见那封信放入酒鬼怀里,然后又将手伸到酒鬼面前。

    酒鬼瞧了那只手,犹豫片刻,终于扔下了那把锋利的匕首,伸出左手。马桥用力握住酒鬼的手,直接拉他起来,随后一手将他扛在肩上,一手提着酒坛朝着不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走去。走到一半,他突然道:“我可以帮你报仇。”

    酒鬼错愕片刻,突然笑了,而且笑的非常开心。稍稍摇着头道:“不必了,我方才并非是下不去手,只是报答他给了我父亲那半年的寿命,从今往后。他不再欠我什么,我也不再欠他什么。”

    ......

    “大人,我们---我们跟丢了。”

    李奇刚出树林。一个“樵夫”就快步走了过来。

    李奇稍稍一愣,随即摆手道:“算了,他若不想人跟着,你们也跟不住。”

    “是。哦,方才我们的人见到马护卫也进去了。”

    “是吗?”李奇转头望向那片树林,笑道:“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

    ......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在邑江边上停靠着一艘游舫。

    怪九郎来到船前,抬头望着那艘船,踌躇了一会儿,才走了上去。

    “恩公。”

    怪九郎来到船内,只见里面站着七八人,这些人当中有男有女,穿着各式各样的服侍,有袈裟,有道袍,有罗裙,有儒服,还有由苏杭最上等的丝绸做的长袍。

    这些人见到怪九郎来了,赶紧上前行礼,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这些繁琐礼仪就免了吧。”怪九郎一挥手,道:“老夫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赶来了。”

    那和尚道:“我们这些人都住在南边,得到恩公信,就立刻赶了过来,还有很多人都在路上,不日便能赶到这里。”

    怪九郎稍稍点了下头,目光在这些人脸上一扫而过,呵呵道:“转眼二十年,你们都变了许多啊!”

    那罗裙妇女道:“可是恩公却一点也没有变。”

    “哪能不老,老夫又不是神仙。”怪九郎自嘲一笑道。

    那富翁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上前道:“恩公你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

    怪九郎突然问道:“这一声恩公,你们都叫了多少年?”

    “三十年。”

    “二十四年。”

    “二十七年。”

    .......

    “唉---都有二三十年了。”

    怪九郎叹了口气,道:“老夫听都听厌烦了,也是时候了结这一切了。”

    那些人面面相觑,那妇女好奇道:“恩公何出此言?”

    怪九郎从袖中掏出一个信封来,递给了那妇女。

    那妇女接了过来,询问道:“恩公,这是?”

    怪九郎道:“这信封里面是一份名单。相信这上面的人很快就会收到我还活着的消息,如果他们没有任何动静,那就不用去管了。可是,谁若有异动的话,那你们就帮我送他们这最后一程,而且这一次我要斩草除根,我不想再留下任何后患,毕竟我也没有多少时日陪他们继续玩下去了,三年之后,你们必须要给我一个结果,此事了结后,你们和我就再无瓜葛,听清楚了吗?”

    “恩公请放心,我等一定完成任务。”

    一干人等齐声道。

    “那好!时辰不早了,老夫得回去了,有人还在等这老夫回去吃晚饭,哦,你们就不用送了。”

    怪九郎说完也不等他们开口,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众人皆是一愣,均想,究竟是什么人能让恩公如此着急?

    那妇女追了上去,“恩公,那其他人---。”

    “你们代老夫转告一声就行了,让他们别再来打扰老夫,否则休怪老夫不讲情面。”

    声音从船下传来。

    ......

    “爹爹,你这是去哪里了,怎地也不与我们说一声,害得我和娘在这里好等。”

    蹲在府衙大门前的沈文见到父亲回来了,急忙迎了上去,言语间还带有三分埋怨。

    怪九郎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呵呵道:“抱歉,抱歉,爹爹去会了几位老友,一时忘了跟你们说了,爹爹保证,不会再有一下次了。”

    说着他目光又望向沈文的身后的尹氏。

    尹氏上前来,担忧道:“他爹,要不---我们还是回山谷去住吧。”她在山谷中居住久了,对于外面的世界感到有些不太适应。

    怪九郎哈哈一笑,道:“不必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进去吧。”

    进到府衙内,怪九郎见到大堂门前站着一道身影,轻轻一笑,小子,老夫归隐,可不是害怕被人报复,只是我不想再杀人了,不过为了他们母子,老夫这一双已经沾满鲜血的手可不介意再用鲜血粉刷一遍。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第二道屏障

    “哈哈,殿帅,你真是用兵如神,俺老牛算是服你了。”

    只听得岳飞大帐内传出一阵粗犷的笑声,不是牛皋是谁。

    而其余一干将士纷纷露出欣喜之色。

    原来在岳飞大军到达广源州后,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就直接率领大军继续南征,将矛头直指升龙府。

    而赶来的交趾援军,以为宋军攻下广源州后,肯定会巩固广源以南,故此屯兵在广源州西南的州县,虽然他们知道这些州县已经是很难守住了,但是他们希望能够借着这些城池营寨拖延岳飞大军进攻,放着不用就太可惜了,又故意虚张声势,做出一副你若继续南征,我就迂回到你后方夺回广源州的架势,哪知岳飞根本不理他们,只留五千士兵驻守广源州,大军纵向深入。

    交趾军自讨了个没趣,于是又采用了骚扰战术,凭借着对地势的熟悉,埋伏在山里面,又迂回在宋军的背后,时不时跳出来骚扰一下,总而言之,他们就是一个目的,拖延时间,让这冬天尽快过去。

    不过,这都是人家完颜希尹玩剩下的,而且你交趾士兵的骚扰,能够金军相比吗?那金军经常是骚扰骚扰,就把别人给骚扰死了。

    岳飞在这方面可是非常有经验,以不变应万变,不理会这些小股分队,只是用骑兵和车队护着两翼,敌人若敢来犯,就依靠绝对兵力的优势和机动性将其围歼,以此策,大军是长驱直入,势如破竹。

    交趾军几番想劫宋军的粮草,但是都被岳飞预料到了,不仅没有劫到粮食,还被杨再兴领着骑兵打的抱头鼠窜,至于那山间的埋伏。也都被宋军察觉到,皆是无功而返。

    交趾方面见这岳飞将军队集合在一起,这小规模的骚扰不但没有任何效果,反而损兵折将,又见岳飞大军势不可挡,虽然还未有过正面冲突,但情势是极为不妙,只能又改变策略,赶紧命士兵在前线集结,准备与宋军决一死战。

    可是正当交趾军在集中的兵力的时候。岳飞派出两万军队,兵分五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同时打击广源以南地区的五个县城,因为交趾刚刚将这里的兵调往后方去了,而且交趾的人口本来就少,故此这些州县的防守非常薄弱,几乎就在几日间,宋军是秋风扫落叶一般全部荡平,轻松惬意的就将整个广源地区收入囊中。很快就稳定住了后方,与此同时大军继续前进。

    等到交趾反应过来,已经无力回天了,又见到宋军这么勇猛。更加不敢贸然出兵了。

    这广源州可是宋军进入交趾的咽喉处,岳飞怎敢大意,他方才之所以纵向进攻,那是因为他已经洞悉对方的目的。如果自己真的派兵去攻,那就正中敌人下怀。

    他现在可是在与时间赛跑,真心不愿意在这些小地方与交趾军纠缠太久。故此他先是集结大军,目标直指交趾的一处军事重地---决里隘,这决里隘就是后世越南高平省温州以北,而且离广源州非常近,最多也就半个多月的路程,给交趾军足够的压迫力,逼他们放弃这些县城龟缩防守。

    果然,交趾方面见罢,赶紧在决里隘集结兵力。

    要知道在熙宁年间,大宋出兵讨伐交趾,在这里广源地区可是耗费了两个多月,而岳飞、牛皋仅仅用了一个多月。

    其实原本还不需要一个多月的,岳飞大军还因为邑州遭受攻击而停顿了将近十日,这可关乎李奇的性命,试问谁敢怠慢,在刚刚得知这消息时,所有将士都吓出一身冷汗来,岳飞还准备让杨再兴领兵回救保护李奇,只是随后他们又收到李奇命人给他们的传信,说邑州已无大碍,让他们继续进军。

    不过岳飞在得知冼平一事,还是分兵守住要道,准备围捕冼平,可惜最终无功而返,毕竟他对这里的地形也不是很熟悉,无法预料到冼平他们会往何处走。

    经过两日的赶路,岳飞大军相距决里隘也只有六十里了。

    岳飞谦虚的笑道:“这算得了什么,我们可还没有与交趾主力交战,各位将军可不要因为这点小胜就沾沾自喜,我们此行的目的可是要收复交趾,而非只是教训下他们,而且留给我们的时日不多了,我们必须要在夏日来临前,攻破升龙府,否则的话,夏日一到,瘴气肆掠,我们的补给将会很难跟上,到那时即便交趾不出一兵一卒,我们也只能退兵。”

    一干将士听罢,纷纷点头,收起了脸上的得意之色。

    牛皋哼道:“如今交趾主力已经退无可退了,如果对方再从决里隘退兵的话,我军便可长驱直入,直接打到富良江北岸去。”

    一名小将道:“这决里隘历来都是交趾一个非常重要的扼守地点,这可以说升龙府的第二道屏障,若是能够啃下这快硬骨头,直到富良江前,他们根本无险可守,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里一直囤放着重兵,据可靠消息,决里隘原本就囤聚着两万士兵,再加上最近赶来的援兵,约莫有三至四万。”

    此人年纪虽轻,但也是大有来头呀,他就是王贵。

    这王贵也是汤阴人氏,与岳飞打小就认识了,刚开始的时候,他并未跟随岳飞一起投靠禁军,是直到岳飞从北方归来后,他得知岳飞当上殿帅才赶来投靠。

    岳飞当时由于急着南下,于是就带着王贵南下了,直到与李奇在邑州会合后,才引荐给李奇。

    李奇可是岳飞的粉丝,如何不熟悉这王贵,不仅如此,在那一场军事政变当中,岳飞、牛皋他们还收获了大量的人才,其中还有董先、傅选两位后起之秀。

    虽然这二人此时还不到二十岁,但是他们在历史上就是岳飞麾下的得力干将,虽然历史已经改变了,但他们还是成为了岳飞的部下,这可不是天意,而是因为赵楷当政后。他要清除一切旧势力,那么就必须提拔一些新人,这就给了他们很多机会,如今整个宋朝廷平均年龄比宋徽宗时期整整下降了二十五岁。

    这二十来岁听着是夸张,其实不然,因为宋徽宗时期有许多挂着官职拿薪俸的老臣子,那些老臣子都是七八十岁的,所以当清除他们后,宋朝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的年龄都是直线下降,就说这三衙统帅。年龄最大的就是这马帅牛皋,而文官方面,那王仲陵都可以说是德高望重了,以前蔡京他们在时,有他王仲陵什么事。

    只是董先和傅选都领兵出征了,暂时还没有回来。

    韦平突然道:“这决里隘的守将乃是交趾大将李晟道,据说此人骁勇善战,是一位非常厉害的人物。”

    牛皋却道:“他若厉害就不会连被咱们连番占领五座县城,但是却无能为力。”

    罗龙却道:“马帅不可大意。其实他的无能为力只是被局势所迫,当初咱们夺下广源州,给予了交趾重创,而他们又调了不少军队去大理。这才让李晟道进退两难,以此不足以说明什么。而且方才探子来报,李晟道集结了一支强大的战象兵来对付我们。”

    这些年轻的将士都没有见过象兵,脑中不自觉浮现出那庞然大物来。不禁面面相觑。

    岳飞一听到这象兵,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罗龙好奇道:“殿帅为何发笑。”

    岳飞摆摆手道:“尔等用不着担忧,那是对方在虚张声势。我岳飞敢跟给位保证,如果对方敢出动象兵,不管他有多少头大象,我只需五百人就能全歼对方主力。”

    五百人?

    一干将士不禁大惊。

    这牛吹的有些大啊!

    罗龙道:“殿帅是否已有破象兵之策?”

    岳飞轻蔑的笑道:“当初我在跟种公身边学习兵法的时,就曾听种公说过,象兵是一种自取灭亡的兵种,一旦使用,对己方将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我来南边后也曾找来几头大象试过,你们别看大象高大,其实大象的性子非常温和,而且极其胆小,又害怕烟、火,而我们恰恰拥有这世上最先进的火器,如果对方用象兵拒战,我们只需发射一轮暴雨梨花箭,其象队必然掉头回奔,自践其军,我只需五百骑兵随后掩上,敌人定将全军覆没。

    几十年前,我军就曾大破其象阵,何况当下,他若敢用,我就敢收下这份大礼,我估摸着对方只是用大象运送粮草来此,顺便在虚张声势,吓吓我们的,让我军心生忌惮,用枢密使的话来说,就是这些交趾小儿真是太调皮了。”

    众将士轰然大笑起来。

    随后王贵又问道:“那不知殿帅有何打算?”

    “打!”

    岳飞给出了非常明确的指示,道:“枢密使命我等要速战速决,所以一定要寻求与对方主力决战,他们若一味的躲闪,反倒是对我们不利,如今对方已经集结前线所有的兵力,这一场硬碰硬的战争是在所难免,只是该如何打,我暂时还没有头绪,我打算亲自前去观察对方的部署,到时再做打算。”

    “这太冒险了,万万不可啊。”

    韦平忙道。

    岳飞摇头道:“其实我打心里想与各位一起冲锋陷阵,可是枢密使偏偏将我安排在这统帅的位置上,既然我作为统帅,那么我就必须了解敌人的一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是让别人前去,我怕会遗漏一些关键。此战对于我们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我必须亲自前去一趟,放心,有千里眼相助,再加上我的战马可是当初那金太祖赠送的,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众将士见岳飞执意如此,于是不再多言了。

    第二日,岳飞、牛皋就领着二三十名护卫出发了,他们悄悄来到决里隘东面的一处山岗上,岳飞用千里眼观察这决里隘的地形和对方的部署。

    这决里隘既然作为交趾的一道屏障,地形肯定是非常险要,说得简单一点,就是一山谷,只有一条路可通往南边,易守难攻。

    谷前堡垒数十座,覆盖了周边的两座山丘和三处山岗,可谓是防得是水泄不通,俨然一铁桶阵,就等宋军来冲了。

    “这李晟道果然有些本事。”

    岳飞放下千里眼,道:“若要强攻的这决里隘的话,我们可能会损失巨大。”

    牛皋接过望远镜看了一会,表示赞成道:“这里地形不利于骑兵冲锋,有这些坚固的堡垒在,我们的床子弩也难发挥作用,而且敌人还占据周边的制高点,看来只能智取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虚者实之,实者虚之

    那李晟道之所以选择龟缩谷中,可以说是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几十年前,宋军在进攻这里的时候,当时的守将是弘真太子,这弘真太子不但没有选择龟缩,反倒是选择出去迎战,结果被打的大败,不禁丢了决里隘这军事重地,他自己也丧命于此。

    但是那一次战争的结果告诉了交趾一个道理,那就是对抗这些外来者,天时地利就是他们最好的帮手,因为上次宋军撤军不是因为战败,而是因为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被迫退兵的,故此李晟道选择龟缩战术,想将战争拖延到炎炎夏日去。

    在经过一番探察后,岳飞回到大帐后,立刻召集众将士前来商讨对策。

    一干将士围着敌军部署图,冥思苦想,都觉得敌军防守的非常严密,这强攻是不可取的,即便攻下决里隘,那一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要知道李奇在战前还特别嘱咐岳飞他们,我们的兵可是非常值钱的,交趾的兵只是贱命一条,这本就是玉和瓦的碰撞,要是还一换一,那岂不亏到姥姥家去了,而且打一个小小的交趾若是都损失惨重,那还谈什么以后,每一场战争都必须将人员伤亡降到最低,要充分利用先进武器去打击敌人,尽量不要拿命去填。

    说来也好笑,当初与金国打仗的时候,李奇就是拿人去堆金军,心中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挡住金军的铁蹄,不管付出再多的代价。

    但是在面对交趾的时候。李奇却非常珍惜自己的一兵一卒,不愿意付出太大的代价。

    说白了。就是看不起交趾。

    一干将士讨论了一个多时辰,兀自没有对策。

    王贵毕竟年轻气盛呀,有些心浮气躁,哼道:“这李晟道还真是一个缩头乌龟,论兵力他也不必咱们差太多,却不敢出来决一死战。”

    话虽如此,他如何不明白,换做是他。他同样也会这做的,因为对于交趾而言,不败就是赢,不退就是进,而对于宋军而言,不赢就是输,不进则退。

    牛皋突然道:“殿帅。我们何不选择效仿金军当初南下的战术,打不了就绕开走,擒贼先擒王,直接绕去升龙府。”

    岳翻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牛将军。这里可不比北方,道路是四通八达,你想怎么绕都行,这南方的道路是错综复杂,其中山路居多。道路又狭隘,若是选择的绕路的话。恐怕得绕很远的路,而且决里隘地理位置可是非常关键,如果我们绕去后方,他们就既可以选择南北夹击我们,又可以选择围魏救赵,攻取广源州,我们将来的补给也会面临巨大的考验,还有,你可不要忘记,枢密使可还没有来,要是等到枢密使与我们会合时,在这里被敌人阻击,那可大事不妙了。”

    牛皋一想到李奇,忙不迭道:“对对对,岳二你说的不错,俺想的太简单了。”

    岳飞目光始终落在地图上,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道:“我倒是觉得牛皋的计策可行。”

    牛皋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枢密使的安全可比这小小交趾重要多了。”

    岳飞没好气道:“你这厮也真是气人,难道我会不顾枢密使的安全?”

    牛皋好奇道:“那你的意思是?”

    岳飞突然手往地图上一指,道:“这里是决里隘东边三十里外的一条小道。侬团练,你可知道这条小道是通往哪里的吗?”

    侬云青可是这一代土生土长的人,对这里的地形是非常熟悉,故此岳飞才带着他一块南下,对于侬云青而言,他自然也想立下军功升官进爵。

    他仔细看了下,道:“这条小道是通往门州的。”

    他口中的门州就是后世越南的东溪县,在交趾也算是一个大城市了。

    岳飞点头道:“这门州可也是交趾的重镇,从这里同样可以南下。”

    侬云青眉头一皱,又问道:“难道殿帅想从这小道转道攻取门州?”

    岳飞不答反问道:“不可以么?”

    侬云青道:“我劝殿帅还是放弃这打算,这条小道非常狭隘,不利于我大军行军,我虽然没有走过,但是据说这条小道中间有一断非常崎岖的路段,别说那些攻城器械了,我们的粮车都不一定能够过得去,而且中间还有瘴气地带,一般走这条小道的,也就是那些来往的买卖人。”

    岳飞呵呵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如果我只是打算分兵先取门州,每人只需带上数日的粮食,攻取门州后直接就地补给,再从门州绕到决里隘的后面,两面夹击敌人呢?”

    侬云青若有所思道:“这倒是可行,进攻门州可比强攻决里隘要容易多了,那门州的守兵也就五千左右,若是殿帅想要攻取门州,派一万人前去足以。只是----万一被李晟道洞悉,他们一定会在后面堵截我们的,这条小道里决里隘太近了,对方很可能在那里安排了哨探。”

    岳飞哈哈道:“很好,很好。牛皋,我与你一万人,这门州就由你去取吧,到时我会将大军推进到决里隘十里外安营扎寨,掩护你们从这小道走。”

    牛皋愣了愣,道:“要俺去攻取门州倒是没有问题,可是---。”

    岳飞沉眉打断了他的话,道:“这是军令。”

    牛皋狐疑的瞧了眼岳飞,随即抱拳道:“遵命。”

    “好!”岳飞一拍桌子,非常自信的说道:“传我命,明日拂晓,拔寨前行,半月之内,我必连取门州、决里隘。”

    半个月?你是开国际玩笑吗?

    韦平、侬云青等人听得都是一脸震惊,就算你两面夹击半个月攻取这决里隘就已经够呛了。况且你还的在途中先拿下门州,这时间根本就不够啊。无异于在痴人说梦。

    但是岳飞已经决定了,韦平他们也只能服从命令。

    会议结束后,牛皋突然去而复返,道:“岳飞,你究竟想干什么?这决里隘可是一山谷,就算咱们两面夹击,对方同样也可以两面应敌,虽然损伤可能会少一点。但是我们还得进攻门州,算下来没差多少。”

    岳飞似乎早就料到牛皋会来,笑呵呵道:“你可还记得当初种二将军领兵前去救援折家军时,那完颜希尹不费一兵一卒,就给种二将军增添了许多麻烦,差点全歼折家军。”

    牛皋道:“这俺听种公说了,那完颜希尹非常狡猾。在半道上布下疑阵,幸亏种二将军经验丰富,才没有被他吓住,要是换做俺的话,十有**会中计。”

    岳飞点点头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但若反过来看这句话,其用兵之道,就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当初完颜希尹布下疑阵阻碍种老将军救援,我们同样也可以布下疑阵。诱因对方主动出击。”

    “诱因对方主动出击?”牛皋听得眼中一亮,似乎明白了一些,疑惑道:“那为何你方才不这么说?”

    岳飞小声道:“你糊涂呀,此事事关重大,若是被敌人事先发觉,那咱们可就功归一篑了,方才在这里的人当中有许多都是新加进来的,我这么做也只是怕会走漏风声。”

    “嗯,还是你考虑的比较周详”牛皋又低声问道:“那俺是在门州是真打还是假打?”

    岳飞呵呵道:“虚虚实实,用点劲去打,但是又不能太快破城,要装成始终还差那么一口气的样子。”

    牛皋挠着头道:“这还真是有点难度呀。”

    岳飞哈哈一笑,道:“你跟着枢密使身边最久,这种事对你而言,那不就是小菜一碟,有何难度。”

    “要是让枢密使听到这话,非得将咱们二人军法处置不可。”话虽是这般说,但牛皋却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

    其实岳飞大军现在所在的位置不管是相距决里隘还是门州,都只有**十里路,但是由于这交趾的道路极其不发达,若想沿着大路进军,宋军必须要先攻破决里隘,拿下桄榔县,再取门州,但是岳飞没有这么做。

    他先是命大军全速行军,仅仅用了一两日,就将军队推进到了距决里隘只有十里路的地方安营扎寨,与此同时牛皋和侬云青也领着一万士兵转小道向门州进发,岳飞之所以让侬云青前去,主要还是因为牛皋不熟悉当地的地形。

    而且岳飞此次似乎表现的非常高调,在决里隘前面摆下营寨,白茫茫的一片,数以万计的旌旗迎风招展,声势非常浩大。

    这大战看着就好像是要一触即发。

    大帐内。

    岳飞笑问道:“敌人可有什么动静?”

    岳翻答道:“我大军压境,敌人怎敢出击,只能龟缩在里面。”

    “那就继续让他们龟缩吧。”

    岳飞一笑,突然道:“杨再兴,王贵。”

    “末将在。”

    杨、王二人立刻站了出来。

    “你们领两千骑兵前去叫阵,记住,敌人若出来,你们就立刻逃回来,绝不能迎战,面前否则军法处置。”

    “末将遵命。”

    “等下,带些震天雷去,晚上顺便扔两个吓吓这些交趾猴子,他们不是用战象来吓我们吗,正好告诉他们,别弄那些战象出来丢人现眼,我几个雷炮就能击退那些战象。”

    这一招可是岳飞从李奇手里学来的,当初李奇用这一招对抗金兵,都取得了不俗的效果,要是用在这交趾猴子身上,那效果肯定会更加明显。

    王、杨二人唱喏,转身就出了大帐。

    当天杨再兴、王贵就领兵来到交趾军阵前叫骂,细心的王贵还怕对方听不懂汉语,特地从侬云青那里借来一百个嗓门比较大,又会说交趾话的汉子来。

    这一百个汉子提着酒坛,扯着嗓子一个劲的辱骂,喝酒能助兴呀,他们是越喝越骂的兴起,对象从整个交趾国缩小到李晟道祖宗十八代上面,然后又辱骂交趾国王,那脏话真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总而言之,是无所不用其极,累了就直接坐在路边歇息,歇息足了就站起来继续骂。

    到了晚上,杨再兴后退两里路扎寨住下,又命士兵轮流值班,利用三辆小型投石车,在山里找一个隐蔽的地方,专门往对方阵地前面投放震天雷,准心不重要,也不奢求能够投入到敌方阵营当中,关键是要足够响。

    一个时辰扔一次。

    轰轰轰!

    雷鸣般的爆炸声,吵的交趾士兵是苦不堪言,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对方进攻了,赶紧爬了起来,来到外面一看,却连个人影都没有,他们还庆幸是虚惊一场,就回去继续睡觉了。

    可是刚过了一个时辰,又是轰轰轰,他们又爬起来跑出来看,结果还是看不到一个人影。

    躲在山里面的那十余名宋军看到交趾士兵一惊一乍的模样,笑的肚子都疼了,根本就停不下来。9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引蛇出洞

    这一晚对于交趾士兵无疑是煎熬,神经原本就绷得紧紧的他们,再加上这雷鸣般的爆炸声,一些胆小的都快要崩溃了。

    这你方炸罢我登场。

    到了白天,舒舒服服睡足一晚的杨再兴再度领军来到阵前叫骂。

    交趾士兵也是人呀,也是有血性的啊,你们这么搞,太欺负人,不少人纷纷请战,要出去与宋军决一死战。

    但是李晟道却下达死命令,谁若擅自出战,军法处置。

    其实宋军这么搞,他反而更加安心,因为这也证明宋军非常着急,但是又不敢进攻,故此来此大骂,实乃激将法。

    但是这晚上的爆炸声也的确有够让人恨的。

    于是李晟道在白天将最前面的士兵调去里面的休息,但是他又没有把握,宋军就不会在晚上偷袭,于是打算用倒班制来对抗宋军那虚虚实实的爆炸声。

    杨再兴可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他懒得动这脑筋,不管你们怎么变,我就是这么来,白天辱骂,晚上投放震天雷,就这样三天过去了。

    两军僵持在这里,双方都没有任何损失。

    宋军大帐内。

    半月已经过去五六天了,岳飞的部下们都已经开始有些着急了,这李晟道还真是讲缩头乌龟做到了极致,这么来羞辱他,他竟然还忍得住,面对杨再兴的两千骑兵都不敢出来。

    但是岳飞却兀自稳坐钓鱼台,没事的时候就去附近观察下地形,或者读读春秋、兵法,悠闲的很。

    “报---!”

    一名飞骑来报,“启禀将军,牛将军在门州遭遇到敌人顽强的抵抗。”

    众将士听得心神一晃。

    岳飞却笑道:“好!好!好!”

    好?

    这哪里好了?

    韦平等人都觉得这些宋军的将领个个都是一些神经病,明明是不好的事,他们总说是好事。但是话又说回来。每当他们说是好事,这坏事还真能变成好事。

    岳飞道:“岳翻。”

    “末将在。”

    岳飞道:“你立刻率领一万士兵前去支援牛皋。”

    “啊?”

    一干将士都愣了。

    岳飞沉眉道:“岳翻,你是否没有听清我的命令。”

    这军中无戏言,岳翻赶忙站了出来,道:“末将得令。”

    “你快些去准备吧。”

    “喏!”

    岳翻立刻退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韦平才反应过来,忙道:“殿帅,咱们人数并未占太多优势,若是再度分兵的话,于我军不利呀。”

    岳飞笑道:“韦指挥使无须担忧。区区交趾小儿,我一万兵马足以应对。”

    韦平见岳飞笑的非常神秘,知道他肯定是另有安排,倒也没有再说了。

    岳飞突然又道:“传我命下去,全军拔寨后撤五里。”

    众将士齐声唱喏。

    ......

    “大哥。”

    等到会议结束后,岳翻立刻走了进来,道:“大哥,你作此安排是何用意?”

    “二弟莫要着急。”

    岳飞呵呵一笑,来到岳翻身边。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子。

    “原来如此。”

    岳翻眼中一亮,抱拳道:“二弟定当不辱使命。”

    “快些去吧。”

    “是。”

    ......

    岳翻出征的同时,宋军营寨也后撤了五里。

    但是杨再兴他们并没有退回来,兀自在阵前叫骂。

    又三日过去了。

    李晟道兀自大门紧闭。交趾士兵也都习惯了宋军的叫骂,有些人似乎显得蛋疼,站在营寨内与宋军对骂起来,场面非常热闹。

    不过杨再兴每每看到这种场面。都是摇头直叹气,好好的一场男人与男人的战争,弄到现在。反倒是变成了一群泼妇在骂街。

    就在这一日,岳飞又命董先、傅选领一万士兵前去门州支援。

    与此同时,营寨又再后撤五里路。

    要知道岳飞大军一共也就六万人,虽然一路行来,收编了不少部落,但是他还得派人驻守后方,防止交趾偷袭,另外还有一些押粮兵,所以他手中真正可用之兵也就区区五万左右,可是这才几天,他就派出去三万,只留下两万多士兵。

    要知道对方一共可是有三四万兵马。

    这么做实在是太大胆了。

    转眼间三日又过去了,岳飞在前一日就将杨再兴、王贵召回,并且又让他们领一万士兵去支援门州,这已经是第四万了,而此时留在这里的就只有区区一万人马了。

    岳飞前面虽说是分兵出去,然后前后两面夹击决里隘的敌人,但是现在看来,他倒不像是准备两面夹击,而是大军直接转道门州,因为两边兵力太不协调了。

    大帐内。

    灯火明亮。

    “哈哈,韦兄你又输了。”

    岳飞盘腿与韦平对席而坐,中间楚河汉界,在这棋盘上岳飞杀的韦平是片甲不留。

    这倒不是说岳飞有多能耐,要知道此时的岳飞还二十多岁,棋艺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也不是说韦平就有多么差劲,其实韦平在这岭南之地,棋艺还算是拔尖的,但是他此时实在是无心与岳飞玩这些,要知道三十里外可还有好几万敌军在虎视眈眈啊。

    你一万人压着敌人几万人,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下棋?

    “韦兄,这只不过是棋盘上的较量,咱们之间又没有赌什么,你不用紧张,瞧你这一脸大汗流的,弟兄们见了,非得以为咱们是在赌钱,这军中可是不准赌博的,否则军法无情。”

    岳飞一边摆放棋子,还一边安慰着韦平。

    韦平现在的确需要人安慰,但是岳飞没有安慰到点子上,反而越安慰韦平越是忧虑,挤出一丝笑容来,道:“殿帅。不知你何时去取那决里隘。”

    他这其实就是试探之语,因为岳飞曾在众将士面前说过,半月之内,必取决里隘和门州,后天就是半月期限的最后一天,可是韦平完全看不到成功的希望。

    岳飞呵呵道:“不是还有一两日吗,不急,不急。”

    就对方那铁桶阵,一日你还嫌多呀。可韦平见岳飞全然不当一回事,也继续说下去的心情都没有了。恨不得掐死这个装老成的青年将军,心想,是否我大宋无人矣,此人不过二十多岁,也没有听说过有这一号人,为何枢密使偏偏选他做统帅,那牛皋都比他靠谱的多,真是要人老命啊!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耐心的等下去。他倒想看看半月期限一过,岳飞又拿出什么托词来。

    第十四日。

    早上岳飞一如既往的亲自监督士兵们训练,反正他似乎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有时候还撸起袖子。亲自下场与士兵较量一二。

    转眼间,就到了下午。

    韦平见岳飞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几乎认定这年轻人就是在吹牛的,根本没有什么本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岳飞在故弄玄虚。

    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歇,三而衰。

    宋军的士气渐渐低落下来。

    夜已深。风吹旌旗,比起半月前的旌旗如林,此时就正如月朗星稀的天空一样,星星点点,宋军阵营中是一片沉闷。

    四更天将到。

    决里隘。

    久闭的大门突然缓缓打开来。

    “快快快。”

    一名将官骑在马上不断的催促着。

    只见源源不断的士兵从寨内涌了出来,其中还包括大量的骑兵,至少也有五六千,要知道这可不是金国呀,马比人多,这可是交趾,且不说人数的多少,光从这马匹来看,就知道这绝对是交趾的精锐。

    出寨后,这密密麻麻的一片宛如山涧长龙一般,迅速的往宋军营寨那边移动,不到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拂晓将至。

    此时正是人睡的最香之际,而且天将明,乃偷袭的最好时机,因为偷袭讲究的是出其不意,黑夜能够掩护偷袭的这一方,但是若是漆黑一片,一旦打起来,你也不好控制,所以一般偷袭都是选择在天亮前一刻,因为此时偷袭,一来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二来天亮时方便追杀敌人。

    在宋军大帐南边百步以外一个转角处,一对对漆黑的眸子望着宋军大帐,只见营寨内是火光通亮,还能听见阵阵巡逻的脚步声。

    “上马。”

    “上马。”

    交趾士兵纷纷上马。

    “杀啊!”

    霎时间,宋军营寨门前杀声震天。

    无数交趾士兵纵马冲向宋军的营寨。

    “不好了,敌人攻过来了。”

    “不好了,敌人攻过来。”

    宋军大帐里面登时响起了阵阵叫喊声。

    交趾士兵大喜,从宋军那慌张的叫嚷声来看,这偷袭已经成功了一半,个个争先恐后,马儿跑得是倍儿快。

    “给我冲啊!”

    憋了足足半月的交趾士兵个个张牙舞爪,一个个就跟猛兽一般,冲进了宋军的营寨里面。

    突然间,那慌张的叫嚷声戈然而止。

    人---人呢?

    交趾士兵冲入营寨内,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不禁一愣,这一愣,场面立刻变得寂静起来。

    一种恐惧感立刻在交趾军中蔓延开来。

    “不好,中计了。”

    那一位领军的将军骑在马上突然大声喊道:“撤!快撤!”

    登时脚步声、马蹄声乱成一团,刚刚那些争先恐后的交趾士兵们如今是拼了命的往外面挤。

    轰!

    轰轰!

    轰轰轰!

    大地突然剧烈的震动了起来。

    ps:

    抱歉,以为定时了

    哪知道没有定时成功,一时没有注意,导致这一章发晚了。看来小希的节操已经满了,得漏一些出去了。。。u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倒戈相向

    轰轰轰轰!

    雷声滚滚。

    整个宋军军营中可谓是电闪雷鸣。

    这地雷其实在大理战场就早已经炸出了一片天地来,按理来说这交趾也应该得知宋军有此神器,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中招,因为他们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这宋军会在自己的营地里面埋地雷。

    不得不说这一招还真是有够狠的。

    片刻间,山崩地裂一般,交趾士兵被炸的呜呼歪哉,惨叫声,恐惧声,嘶鸣声,马蹄声,脚步声,此起彼伏,场面何其壮观。

    这些交趾士兵们此时斗志全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跑。

    “杀啊---!”

    “杀啊---!”

    .......

    有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不等交趾士兵从惊慌中醒悟过来,只见四面八方突然冲出大量的宋军来。

    杨再兴、王贵领着一支骑兵从东面杀来。

    傅选、董先领一支车兵从北面杀来。

    岳翻、罗龙父子领一支枪兵从西面杀来。

    交趾士兵炸的本就是晕乎晕乎的了,突然见到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宋军来,心中大呼上当了,因为根据他们了解,此时驻扎在这里的宋军不过一万多人,可是这里的宋军明显不止一万多人,至少也有两三万人。

    这宋军打交趾军,那真的就跟金军打宋军一样,直接气势上压倒了。

    杨、王二人领着骑兵率先冲入敌军阵中,横冲直撞,杀的交趾军是人仰马翻,随后赶到的车兵又是辗压试的滚平了敌人,最后冲上来的步兵面对已经溃败的敌人,剩下的工作就是收割了。

    经过一番厮杀后,东边那片天已经成鱼白色了。

    这天明对于优势的那一方肯定是非常有利的。可以很好的扩大战果,不得不说一句,这交趾兵计算的还真是恰到好处,毕竟他们是很了解这里的天时地利,只是过程与他们预想的恰恰相反,这反倒为敌人做了嫁衣。

    “撤!快掩护将军撤退。”

    交趾士兵兵败如山倒,幸运的是,宋军只是从三面包夹,南边并没有宋军,于是交趾士兵就一窝蜂的往南边跑去。

    其实这也在情理之中。这里就一条道路,如果宋军在南边设伏的话,交趾兵来时肯定会事先察觉。

    在宋军营地西面一处高地上,岳飞拿着望远镜观察下面战况。见到交趾军终于逃出了营地,突然哈哈大笑几声,随即立刻道:“传我命下去,让弟兄们只追不打。”

    “遵命。”

    .......

    “杀啊---!”

    交趾士兵逃出宋军包围圈后,往回埋头狂奔,以杨再兴为首的宋军紧随其后。但始终与交趾军保持一百步左右的距离,但是杀声却就没有停过,仿佛在催促交趾士兵快点跑。

    在这唯一一条大道上,两军开始了一场猫捉老鼠的追逐战。

    双方奔跑了近半个时辰。两军都来到决里隘的营地前。

    交趾士兵大喜,终于活着回到家里了,大声喊着快点开门,快点开门。

    但是这门能开吗?

    亲自来到前线监战的李晟道远远望着自己的弟兄哭喊着跑了过来。一颗心已经沉倒了底,其实他在半个时辰前,就得知中计了。害怕敌人反扑,于是赶到前线,让士兵们严正以待。

    “都统,现在怎么办?”

    一旁的将军面色焦急道。

    李晟道双目通红,指着前面怒喝道:“岂有此理,这分明就是宋军的计谋,他们的骑兵怎么可能连步兵都追不上,他们这是想诱使我们自开寨门,然后顺势攻入。这宋人真是太狡猾了,竟然拿着我们士兵来做挡箭牌,这门决不能开。”

    “可是前面有我们上万弟兄啊!”

    “这还用你说,难道我不知道吗?”李晟道咆哮一声,随即又满心无奈道:“可是我得顾全大局,来人啊!”

    “在。”

    “鸣战鼓,让前方弟兄回击宋军。”

    “啊---!”

    “还不快去。”

    “遵命。”

    咚咚咚!

    战鼓虽起,但是却被宋军的杀声给掩盖了。

    那些交趾士兵见李晟道不但不开门,反而让他们杀回去,关键李晟道又不出兵支援他们,这不是让他们去自杀么,要是打的过,他们还用得着逃回来吗?

    愤怒!

    在外面的交趾士兵见到这一切,知道自己已经被抛弃,心中是又怕又怒又惊,眼见宋军的刀光已经在周边闪烁,他们哪里还有胆量杀回去,兀自不顾一起朝着寨门冲去。

    杨再兴大喜,命士兵加快速度,准备在这些交趾士兵的头上浇上一把火油,让他们的怒火烧的更旺一些。

    神机营的骑兵突然冲锋起来,不一会儿就追上了交趾士兵,一阵猛砍,血流成河。

    交趾士兵吓得胆都破了,大声嘶吼着,让寨中弟兄快点开门。

    守在路口的士兵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兄被追杀,一个又一个的倒了下来,有些人都已经落下热泪来,但是上面已经下达了命令,这大门决不能开。

    外面的交趾士兵绝望了,他们不恨宋军,因为宋军本就是敌人,宋军这么做无可厚非,令他们心寒的是李晟道的无情,上万人呀,你就这样随手抛弃了,我们可是听从你的命令前去偷袭敌军营寨的,你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吧。

    此时对他们而言,真是天堂无路,地狱无门呀。

    “杀啊!”

    外面的交趾士兵中间突然一人高举大刀,但指不是宋军,而是自己的营寨。

    这一声充满绝望的怒吼,瞬间感染了所有人,外面的交趾士兵突然全部倒戈相向,冲向了自己的营寨。

    王贵等将士在后面见到这一切,心中纷纷竖起大拇指,殿帅还真是料事如神呀。立刻吩咐自己的士兵停一停。别杀了,如今这都成自己人了。

    那些交趾士兵见到宋军不屠杀他们了,心中生出一丝希望来,瞬间将自己当成宋兵了,咱们不是逃兵,咱们是先锋,咱们要建功立业了。

    这交趾的逃兵转瞬间就变成了宋军的先锋了。

    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李晟道一脸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士兵会倒戈相向。赶紧命令士兵射击冲过来的“自己人”。

    那些驻守的交趾兵看着自己的弟兄那充满怨毒的眼神,不禁心生惧意,用颤抖的手拉开长弓。

    嗖!

    一支箭矢从寨内射出,一声惨叫响起。

    这一支箭矢也彻底让外面的交趾士兵同仇敌忾,个个面露狰狞之色,都是不要命的往前冲,标枪甩出,射杀自己的弟兄。

    箭雨、短枪在空中交汇,撕破了一切情感。

    但是为时已晚。因为刚开始的时候,李晟道并没有想到自己的士兵会倒戈相向,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阻击他们,等到反应过来。那些倒戈相向的士兵已经冲到了门前,这对于守方而言可不是一个好消息,相反,情况已经极为不妙了。

    双方开始了短兵相接。

    “啊---!”

    砰!

    这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反叛的交趾士兵愤怒的用身躯撞向大门,这成千上百人的往上面撞,铁门都不一定拦得住呀。

    大门已经渐渐晃动了起来。

    又有不少士兵顺着大门往上爬。只见门前是密密麻麻的一片,门上也已经挂满了尸体,场面非常惨烈。

    李晟道没有想到自己的士兵原来这么勇猛,不禁大惊失色,赶紧命士兵挡住大门,一定不能让他们攻进来。

    有这些人在前面做肉盾,宋军几乎就没有任何损失。

    岳翻等人立刻命令士兵用弓箭掩护前面的“敌人”攻门,随即又派出几支部队去进攻附近的高地,这时候敌军的注意力全部在门前,其它地方肯定空虚。

    霎时间,站在高岗上面的交趾士兵见到四面八方的宋军如潮水般涌了过来,黑压压的一片,看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而下面的堡垒也相继被宋军攻破。

    不消片刻,岳飞就亲自领着火器营的赶来了,这支军队可是专门用来攻城拔寨的。

    只见两辆冲车朝着在箭雨的掩护下,奔着大门就去了。

    外面那些交趾士兵见到“己方援兵”到了,开心的不得了,纷纷让开,有些人拿着藤盾挡在前面,还有不少人还帮助宋军推车,真是一片和谐,其乐融融呀,要是让交趾国王见到这一切,真心会哭晕在茅房。

    砰!

    砰!

    砰!

    随着一声声齐喊,两辆冲车不断的冲击着大门。

    李晟道见这敌人都攻到这里了,知道决里隘失守也只是早晚的问题了,问题他前面调派了两万人前去偷袭宋军营寨,此时寨中就剩下一万多人,只要大门一破,那铁定挡不住了。

    “都统,这里已经守不住了,咱们还是撤吧。”

    李晟道不是李将,他的作战经验非常丰富,知道再打下去,只是徒劳无功,而且还会将这一万多精锐葬送在这里,更要命的是,冲在最前面的是他们交趾的士兵,宋军根本就没有怎么损失。

    没有考虑多时,李晟道就决定撤退,他先是调派两千敢死队堵住寨门,随即率残余部队,穿过山谷往南边逃去。

    因为这里就一条路,所以岳飞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跑。

    李晟道走后不到半个小时,寨门就被冲车给撞倒了,这口一破,杨再兴这杀神一马当先冲领着自己的弟兄们冲了进去,任何敌人在这种环境下遇到杨再兴,那都是他们的不幸。

    随着杨再兴的冲入,大量的宋军纷纷涌了进去。

    只见寨内是尸横遍野,从山谷的入口连绵到出口。

    交趾的第二道屏障宣告沦陷。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大获全胜

    谁也没有想到,岳飞会是在这最后一天才兑现了当初许下的半月之期的承诺。

    同样的,也没有谁想到宋军会这么轻松的攻破了决里隘的铁桶阵。

    这道口一破,交趾士兵就纷纷投降,无人再抵抗了,因为统帅都走了,还瞎折腾什么劲,大家都是爹妈养的,谁愿意用性命去做这无谓的抵抗。

    这一战真是打的太痛快了,而且斩获甚多,击杀敌人一万余人,斩获降兵九千余人,战马四千余匹,粮食兵器不计其数,还附带三十七头大象。

    可谓是大获全胜。

    “哈哈---!”

    岳飞等一干将领坐在李晟道的大帐内畅快大笑。

    “末将前些日子言语上多有冒犯,还请殿帅见谅。”

    韦平突然站了出来,向岳飞拱手致歉,此时他对这位年轻人真是心悦诚服。

    岳飞赶紧上前扶起韦平,笑道:“韦兄见外了,飞当时不能如实相告,也请韦兄多多包涵。”这些南方部族首领虽然在军事才能上只是一般,但是对于这场战争,他们的作用可是举足轻重的,岳飞将来还有很多方面需要依靠他们,故此对他们表现的非常尊重。

    罗龙忍不住心中疑惑,问道:“殿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如何预计李晟道会在今夜偷袭?”

    这也同样问出大家心中的疑问。

    “很简单,虚虚实实。”

    岳飞轻轻一笑,道:“我第一次派牛皋前去进攻门州,此乃实招,但是这实招里面又带有虚招,因为我暗中吩咐牛皋不要破城只是围攻门州。

    同时我又率大军压境,但也是只骂不打,李晟道肯定以为我是在用激将法。故意引他出战,我想他当时一定非常愤怒,竟然用此等小计来对付他,未免太看不起他了,可是当门州的战事传来,他心中又一定非常疑惑,以为我驻军于此,这只不过是掩护牛皋进攻门州,门州虽然重要,但是远没有决里隘重要。

    道理很简单。因为从广源州出发只有一条大道通往门州,但是必须要经过决里隘,否则只能走那条小路,所以李晟道不会选择救援门州,随后三日我又派一万大军,而且我故意在他的哨探眼皮底下分兵去攻门州。”

    王贵插嘴道:“李晟道当时一定非常困惑,他不知道殿帅你到底是想攻取门州,还是打算绕道走。”

    岳飞点头道:“不错,随后的六日我又派出了两万士兵转小道进发门州。而且我每一次派兵都将营寨后撤五里,等到最后一次分兵出去,我们已经退到了那小道前面,如果李晟道得知一切后。你们道他作何想?”

    韦平听到这里,心中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李晟道肯定以为我军是打算转道从门州走。”

    岳翻若有所思道:“其实换做是其他人。同样也会这么想,就这决里隘的地形,再加上有数万人的驻守。强攻这里乃是兵家大忌,我军转道也只是在情理之中。”

    岳飞笑着点了点头。

    董先兴奋道:“那李晟道见殿帅你每一次分兵都后撤五里路,肯定以为我们前面的大军压境都是在假象,实则是故意掩护大军转道进攻门州,故此他才会将计就计,在今日拂晓时偷袭我军。”

    罗龙哈哈道:“如果我们是真的打算转道进攻门州,那他此番偷袭必然能取得大胜,重创我军,并且还能解门州之围,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王贵道:“可惜这一切都是殿帅你布下的迷阵,故意引诱对方主动出击,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我们走到一半又从北边小路转了回来,只是派少量的士兵去马帅那边做做样子。”

    “殿帅你真是用兵如神啊!”

    经过这一战后,众将士对于岳飞的军事才能无不敬佩。

    岳飞脸上却没有太多的得意之色,摆摆手非常谦虚道:“这我只不过是从金国谋士完颜希尹那里学来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话说至此,他心里突然嘀咕了起来,若是对方是完颜希尹,他还会中计吗?我想肯定不会,我在这里,也不过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比起完颜宗望、完颜宗翰、完颜希尹,甚至于完颜银术可,我都还差太远了。

    想着想着,他的思绪不禁飘去了北方,又想到当初的燕云大战,折、种二军在云州与完颜银术可缠斗,宗泽、张叔夜两位老将军在燕山府以北,用巨棍阵击退完颜宗望的强势反扑,韩世忠领福州水师横在滦河之上,逼迫完颜宗望回救,李奇、种师道率全部主力与完颜宗翰对峙,那都是数十万军队的大战,而且每一战对于双方而言都非常关键,这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全面溃败。

    这一切都令岳飞非常神往,不禁自问,什么时候我才能像种公、折将军、宗知府他们一样,独当一面,在北方与强大的金军交手。

    念及至此,岳飞又轻轻摇头,这些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还是太遥远了,但是话又说回来,这其实也并非太太遥远,种师道兄弟、宗泽、张叔夜他们毕竟年龄大了,还能有多少年活,等到他们一一离开这个世界,岳飞他们自然就得补上去,成为大宋的中坚力量。

    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是永恒不变的定律。

    其实李奇开辟南方战场,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让岳飞他们得到锻炼,他这一次出兵连一个老将都没有带,清一色的年轻将领,即便是李奇也才刚刚三十。

    而且李奇也不敢派岳飞他们与燕云,因为这些年轻将领可都沉不住气,万一擦枪走火,那就糟糕了,所以他将宗泽这些老将军全部安置在北方,要知道宗泽这些人都是文武双全的,一来他们能够很好的治理燕云地区,二来在面对完颜宗望他们,宗泽是不落下风的。也起到了威慑的作用。

    “大哥,大哥。”

    岳翻见到自己的岳飞说着说着突然沉默起来,似乎还在思考其他事,不禁喊了两声。

    岳飞微微一怔,见众将士都面带疑惑的望着他,忙道:“抱歉,抱歉,我方才走神了,我们说到哪里呢?”

    就在这时,外面走来一人。正是杨再兴,他一脸懊恼道:“殿帅,再兴无能,没有追上那李晟道。”

    这家伙一冲破谷口,就直接往里面杀,这一路跟着李晟道就杀了过去,那些交趾士兵连投降都没来得及,就被无情的斩杀了,只可惜李晟道没有跟李将一样。拖拖拉拉的,而是非常果断,故此等到杨再兴杀出山谷的另一头,李晟道已经走远了。

    这岳飞早就料到了。而且他的思绪刚刚从完颜宗望这等战神身上拉回来,区区李晟道,他还真没有放在眼里,笑道:“无妨。无妨,迟早也要捉到他的,再兴。你辛苦了,坐吧。”

    “哦。”

    杨再兴坐在边上。

    他刚刚坐下,外面又走进来一人,道:“启禀殿帅,昨夜马帅已经攻破门州。”

    “好!不愧是牛皋。”

    岳飞哈哈大笑道。

    其余将士也是纷纷露出喜色。

    过了一会儿,韦平又道:“殿帅,不知下一步咱们该怎么走?”

    岳飞命人取来地图,一干将士围了过来。岳飞道:“当初那李晟道就从这周边地区调兵来决里隘,那么这周边地区一定都非常空虚,我们应当趁胜攻击,先取桄榔县,然后再去与牛皋会合。我们一定要赶在韩将军的水师到达之前,赶到达富良江,如果我们迟了,那么韩将军的船队孤军深入,将会非常危险,但是我们早到,却可以与敌军隔河对峙,所以我们必须要加快行军。”

    岳飞与一干将士很快就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定了下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广源州、决里隘相继失守,交趾军已经遭受到了重创,接下来宋军要做的就是趁胜追击。

    当日,岳飞没有丝毫停歇,在从降兵口中得知桄榔县的虚实后,就立刻命杨再兴、王贵领五千士兵前去进攻桄榔县。

    这桄榔县里决里隘也就三四十里距离,决里隘一旦失守,桄榔县几乎就是暴露在了宋军的面前。

    王贵、杨再兴领兵赶去不到半日,就拿下桄榔县,几乎就没有遇到什么阻拦,当然避免不了一番抢劫,将当地的一些富豪全部咔嚓了,别小看这一细节,这可是大战略上的需要,为今后扩张奠定下基调。

    随即岳飞又将这些降兵收编禁军,李奇的战略思想是在战争的过程中,尽量不留活口,但凡抵抗者,一律杀了,但是对于降兵,一定要给予宽容对待,因为这些人都是将来大宋底层的劳动力,杀了就太可惜了。又留三千人马驻守这里,因为不久之后,李奇就会赶来与他们会合,所以岳飞必须在留守士兵在此,第三日就领兵继续南征。

    而牛皋那边在攻破门州后,不禁抢得了不少财物,而且还顺势降服了当地一些部族。其实牛皋攻破门州也并没有耗费太多的力气,说来也是真有趣,因为岳飞前面嘱咐牛皋,让他只攻不破,所以牛皋打的是狠,可就是不破城门。

    但是这样一来,给门州守将造成了非常大的恐惧,因为每一次牛皋都几乎险些破城,不禁如此,门州境外各溪峒的头首也都相率前去宋营投降,因为侬云青与这一代的部族都有来往,是他去联系这些头首,让他们归降大宋。

    而境内的各溪峒的头首也开始蠢蠢欲动,那门州守将黄满钱早就不想抵抗了,昨日黄昏时分,牛皋正准备发动致命的攻击,哪知道这才刚刚开始打,黄满钱就出城投降了。

    这让牛皋很郁闷,对方主动投降,这就让他的士兵无法光明正大去抢钱了,但是他脸皮也是厚的够可以的,一方面安抚城内百姓,一方面又暗中吩咐一些士兵去打劫那些富人,最终还是让他们抢得不少钱财,那黄满钱见了,也无可奈何,宋军没有大开杀戒已经很给面子了。

    牛皋在门州同样停留了两三日便领兵与岳飞会合了。

    两路大军会合在一起,向升龙府最后一道屏障富良江进发。u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小小要求

    邑州。

    冼平一事很快就被人抛诸脑后去了,上至官员,下至百姓,他们唯一关心的就是如何走出贫困,故此大家都非常投入到土地改革上面。

    府衙后院。

    剑风呼呼,赵菁燕手持短剑在院中挥舞着,虽然她的剑术不能跟马桥他们相比,哪怕是折美月也比她强上不止一筹,但是由于她身材高挑,且有凹凸有致,姿态极其优美,十分好看。

    “哎呦---打住,快快打住。”

    忽然一人闯入其中,吓得赵菁燕赶紧收手,生怕误伤到那人。

    “你不要命么,这才大病初愈,你就这么折腾自己,快快,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伤着。”

    这人一跑过来,就毫不顾忌的拉着赵菁燕的手,仔细的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道:“够滑---哦不,右手没事,左手也没事,哎呦,这里怎么还肿起两陀这么大的,是何时受的伤。”

    他睁着大眼睛,吞了吞口水,道:“疼么?要不---要不我帮你揉揉。”

    “好啊!”

    赵菁燕双颊生晕,咬着牙根,似笑非笑道。

    “哇哈哈,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再说我这也只是关心你,你用不着顶我吧,本人只习惯顶人,不太习惯被顶。”

    这世上有幸也摸赵菁燕手的,除了李奇还有谁,他小心翼翼的用两根手指将抵在腹前的短剑挪开,后背已然湿透,大松一口气,这才幽怨道:“燕福,你别老是有事没事就拿这玩意吓我好不。”

    赵菁燕轻哼道:“你若不对我毛手毛脚,我又岂会如此。”

    “有道理。”

    李奇大呼一声,头一昂,直接搂住赵菁燕那性感柔软腰肢。嘿嘿道:“你是我妻子,我光明正大的摸就行了,何许毛手毛脚,娘子,你这一语真是点醒梦中人啊。”

    赵菁燕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虽然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但是她实在是不习惯这种亲昵的动作,身子不禁扭动了几下,不留痕迹的挣脱开来,白了李奇一眼道:“强词夺理。我是这意思么?”

    该死的,这女人身手好,男人还真不好下手,看来我也得练练武功,不然想抱一下自己女人都这么困难,惭愧,惭愧。李奇心中暗叹,板着脸道:“你先别岔开话题,我还想问问你。你为何要自残。”

    究竟是谁在岔开话题?赵菁燕翻了翻白眼,道:“你才自残了,我已经没事了。”

    “谁说的?”

    “十娘。”

    也不用玩这么危险的运动吧。你也知道你的剑术是差强人意,敌人刺不到一个,老是往自己人身上刺,万一伤着了自己那可如何是好呀。来来来,快点拿给我。”

    说话间,李奇偷偷从赵菁燕手中拿过短剑来。赶紧随手就扔到一边去,心想,真是可恶,一般都是老子用霸王枪去戳女人,如今倒被女人戳,这准个什么事,说出去真是太丢人了,今后一定得在家法中设定一条,但凡我女人,绝对不准拿剑。

    赵菁燕听到李奇说自己剑术差,气到已经不行了,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奇又将自己的宝剑随便扔到地上,不禁睁大眼睛望着李奇。

    李奇心中一颤,嘴上却嘻嘻道:“改日我送你一把宝剑,实话告诉你,我送你的宝剑乃是那独孤求败晚年所用,独孤求败知道不,剑魔哦,此剑一出,敌人都不敢靠近,你这烂剑早就该扔了,老是抵着我,看着就烦。”

    赵菁燕听得胡编乱造,好气又好笑道:“什么独孤求败?你真把我三岁小孩了。”

    “看吧,看吧,小看人了不是,我李奇的确说过许多善意的谎言,但是我可不会骗你,我说送你就一定送,咱们到屋里休息会,累着了吧,我帮你擦擦。”

    “你手往哪伸?”

    “抱歉,抱歉,情不自禁---不不不,关键是你这里太高了,你能缩回去一点么,挡住我的视线了。”

    “下流!”

    .......

    二人来到屋内,赵菁燕刚一坐下,突然醒悟过来,笑骂道:“你这人真是太狡猾了,那独孤求败晚年所用之剑不过是木剑而已,什么宝剑。”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看来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果然会下降。李奇道:“木剑也是剑呀,你可要知道无剑胜有剑才是剑术的最高境界,我这是在帮你,况且你一个女人老是舞刀弄枪的,也不太好吧,我又不用你去上阵杀敌。”

    赵菁燕轻叹一声,道:“你有所不知,其实我也只是想早点恢复,我们在邑州停留太久了,得赶去与岳飞他们会合了。”

    “不急,不急,打仗这事你我都不在行,就别着急去添乱了。”李奇摇头晃脑道。

    赵菁燕没好气道:“你身为统帅怎能说此等胡话,是,你打仗的本事不如岳飞他们,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岳飞、韩世忠,吴玠他们三军会合后,谁来发号司令,还有,随着我军的推进,交趾国王迟早会寻求对话,岳飞他们可都没有资格与交趾国王对话。”

    这还真是的,她不说,我倒真没有想到这一点。李奇被赵菁燕说的无言反驳,只好拉拢着脑袋耍无赖道:“又来了,又来了,没和你说上几句话,你就又扯到国事上面去了。”

    赵菁燕错愕道:“不谈国事谈什么?”

    李奇道:“谈谈情,说说爱啊。”

    赵菁燕脸上微红,不屑道:“这谈情说爱不就是结婚生子么,有什么谈的。”

    这是一回事么?其实生孩子也挺有趣的。李奇瞧她一眼,心中暗笑,是啊,她虽然聪明绝顶,但是还没有谈过恋爱,在这方面还是一个白痴,我这个专家应该教导教导她,反问道:“你说没有意思。那你以前可谈过?”

    赵菁燕愠道:“你此话何意?”

    呀!说错话了!李奇忙道:“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每个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爱情就是生活的调剂品,看似无大用,但是却不能少,你想想看,要是这人脑子里整天装着的不是阴谋就是诡计,这多无趣呀,国家大事那只不过是我们的责任。而非人生,谈情说爱与工作是可以同时进行的。”

    赵菁燕沉吟起来,忽然双眼一睁,道:“你拉着我的手作甚?”

    李奇啧了一声,道:“我就说你不懂谈恋爱吧,我们是恋人,这拉拉小手,亲亲嘴都是很正常的。”

    赵菁燕啐了一声,道:“下流。”

    想要缩回手来。可是李奇这回是死活不放,你手上没剑,我还会怕你?便宜占了,还一脸郁闷道:“燕福。你这话太伤我自尊了,世间女子想让我拉她手的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可是我还不拉了。我一心惦记着你,可是你了。心中就只有国家大事,我真不知道你是爱我的人,还是只是爱大宋。顺便爱我一下。”

    赵菁燕一愣,心中涌出一股内疚感来,略带一丝慌张道:“你别误会,我---我既然已经答应做你的妻子,自然是爱着你,只是---只是你如今还肩负重任,我不想你沉迷与女色中,我答应你,南征结束后,我就---我就---。”

    李奇一对眸子贼溜溜的一转,满心期待道:“你就怎么?”

    赵菁燕脸色血红,声若蚊吟道:“将身子给你。”

    李奇心跳加速,欣喜若狂,原来她这么好忽悠,搞得我还动那么多脑筋,早知如此,我就---失策,真是失策啊!交趾小儿,这没有办法了,我老婆都用这事来诱惑我了,我现在就可以宣告,你完了,你彻底完了。强行压制住心中的喜悦,嘴上却道:“算了,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这只不过是你的权宜之计,你放心,该做的事我一件也不会落下。”

    赵菁燕见李奇不信自己,哼道:“我赵菁燕虽是一介女子,但也知道一诺千金。”

    李奇差点跳起来,立刻道:“呐,这可是你说的,你这一诺,我万金也肯砸。”

    赵菁燕恍然大悟,知道自己上当了,但是她并不恼怒,反而只觉心头抹上一层蜂蜜,甜蜜蜜的,无奈的点了下头,突然觉得手心一阵酥痒,倏然缩回手来,道:“你挠我手心作甚?”

    “啊?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李奇冷汗狂流,目光落在赵菁燕那微微张开的性感小嘴上,又觉心痒难耐,暗想,难道怪九郎那套养生法起效果了,还是我憋坏了。搓着**笑道:“燕福,咱们都已经生死相许了,亲亲嘴,这应该不算是沉迷于女色吧。”

    “啊?”

    赵菁燕一愣,这要是以前,她肯定会将李奇一脚踢飞,但此时见李奇满脸的期待,却有着一丝不忍,心想,反正他也已经亲过了。竟鬼使神差的将美目轻轻合上,心中是既羞涩,又带有丝丝期待,只觉心跳加快,说不出的感觉。

    哎呦,有戏哦,看来我今天是走桃花运了。李奇望着赵菁燕,吞了吞口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说话间,他已经将头轻轻靠了过去,脑子里还在思考着,该是君子之吻,还是法式热吻呢?不管,先亲了再说。眼看红唇近在咫尺,他忽然眉头一皱,又似在沉吟,开口道:“燕福,这一吻能否先欠着。”

    赵菁燕睁开眼来,错愕的望着李奇。

    李奇一脸为难道:“我能否提一个小小要求不?”

    赵菁燕很想打人,忍着怒火问道:“什么要求?”

    李奇道:“你别老是穿男装,弄得我实在是下不了口---咝---哎呦,我的脚,疼死我了。”他倏然蹦起,捧着自己的右脚直蹦,脸都绿了,赵菁燕虽是女子,但也是习武之人,这愤怒的一脚,威力倒也不小,疼的李奇是哇哇直叫,道:“你不答应咱们还可以再商量的---你用不着踩我。”

    赵菁燕咬着银牙道:“活该,谁叫你这么糟践我。”真是见过贱人,就没有见过这么贱的。

    哎呦,这女人还真下得了脚呀,比宜奴力气还要大一些。李奇据理以争道:“我只是就事论事吗,你明明就是一个女人,为何总是爱穿男装。”

    李奇认识赵菁燕好几年了,可也就见过赵菁燕穿过一两回女装,但是每一次穿,李奇都会觉得惊为天人,要知道赵菁燕那两回都还是穿的非常普通,所以李奇心里真的很想看看赵菁燕要是穿上一件绝美的裙子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番美景。

    赵菁燕哼道:“我若穿着女装在军营里面走来走去,这成何体统。”

    “可这不是军营呀。”

    “那也有诸多不便,今后你休想亲我。”

    “哇靠!不是吧。”

    李奇赶紧放下脚来,顾不得疼痛,坐在赵菁燕身边,道:“燕福,咱不开这么恐怖玩笑行不。”

    赵菁燕哼了一声,偏过头去,懒得搭理这混蛋。

    不是她装清高,她确确实实不太注重这些,秦夫人算是清心寡欲了,她就比秦夫人还要清心寡欲些,或者说她压根就不在乎这些,甚至讨厌这些,因为她其实很恨自己为什么是个女人,不然的话,她也可以为大宋征战沙场,这才是她的梦想,她不太喜欢这种恩恩爱爱的生活。

    嘿。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了是吧,太不我当男人看了。李奇佯怒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强吻你。”

    “你敢?”

    赵菁燕双目一睁,一瞪,俨然一副女王的架势。

    “不敢。”

    李奇立刻萎了下去,心想,我是打不过你,要是打的过,我早就地将你正法,岂容你在这里嚣张,咱们就骑驴看唱本。

    赵菁燕见到李奇那偃旗息鼓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随即就板着脸道:“现在请你先出去。”

    李奇不悦道:“我只是提一个小小的要求,你用不着发这么大脾气吧。”

    赵菁燕见他一脸不悦,心知他误会了,略带一丝羞意道:“我只是想换件衣裳。”

    “沐浴更衣?”李奇傻乎乎问道。

    赵菁燕非常无奈的点了下头,这家伙明显就是明知故问,还装的这么憨厚。她练一会剑,汗淋淋的,浑身都不舒服。

    李奇非常憨厚道:“我也想洗,一块?到时你也可以帮我擦擦背,我也可以帮你擦擦,一举两得,双赢啊还是去十娘哪里看看药材准备的怎么样吧,咱们争取早点去与岳飞他们会合。”

    赵菁燕只是冷眼一瞥,李奇就很自觉的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可是走到一半,他突然转过头来,小心翼翼的试探道:“燕福,那一吻你打算何时兑现。”

    “你还敢提。”

    赵菁燕柳眉倒竖,一手就抄起桌上茶杯就准备砸过去。

    李奇登时仓惶而逃,暗想,md,早知道刚才就亲了,要求这么高干什么,真是亏大发了,想不到这婆娘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罢了,罢了,这年头姓赵的就是牛一点,为毛老子不穿越到唐朝去啊。u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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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厨师介绍:
身为一家超五星级酒店首席大厨的李奇,因为喝了点小酒,竟然奇迹般的穿越到了北宋末年。
来到这个无亲无故的陌生世界,无奈之下,李奇只好抄起了老本行,在汴京一家即将贱卖的酒楼做起了厨师。
李奇原本只想做一名低调的小厨师,可是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男人太出色,有时候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高太尉想吃牛排?-没空!”
“蔡太师想吃火锅?-让他提前一个月预约。”
“李师师想吃水果沙拉?-呃...白天没空,晚上再去。”
“李清照想吃芝士蛋糕?-问她和赵明诚离婚了没有?”
“皇上想吃金汉全席?-还在筹备当中,十年后再说。”北宋小厨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北宋小厨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