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8章 开创一种可能性
“珍妮让我和乌丽娅一起负责的那个基金，关于纳米材料和量子计算的项目，这些我都不懂呢。还有在波士顿这边设立索尔维学院的事情，我看过材料，这是一所非常特别的超常儿童学校，我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
“做不好也没关系。”
“啊？”
“你们负责的这些项目，都是要留给你们肚子里小家伙的，如果他们将来什么都拿不到，那就只能怪自己母亲了。”
“……”
第二天上午的波士顿。
城市西郊韦斯特区的庄园豪宅内，西蒙早餐之后乘坐直升机赶过来看望玛丽亚两女。
今天是1月12日，周日，正值东海岸一年中最冷的时节，前几天还下了雪，庄园周围一片素裹，西蒙抵达后没有再外出，只是和玛丽亚一起窝在别墅一间起居室内聊天，倒是三个男孩和西蒙打过招呼就主动找借口离开，显然是给西蒙和自己母亲留出空间。
话题是关于去年底珍妮特过来照面两个女人时安排给她们打理的一个基金，主要是利用波士顿几家顶尖大学的科研资源研究一系列尖端项目。
另外，洛杉矶马里布的索尔维学院成功后，西蒙计划从今年开始逐渐在全球范围内铺开类似的学院项目，目标还是挑选高智商儿童针对性地培养如同1927年索尔维会议上爱因斯坦、居里夫人等等足以影响人类未来的科学家。
波士顿这边的索尔维学院项目，理所当然被交给了玛丽亚和乌里扬娜两个女人负责。
此时，看着旁边侧蜷在沙发上一脸犹豫不定的女人，西蒙禁不住探手过去，抚过女人光润的脸庞，指尖慢慢划到脖颈，被女人慌乱按住后才没有继续向下，说道：“你和乌丽娅只要认真做，失败了也没什么，这些事情本就不可能一次性或者短时间取得成功。甚至，在我们短暂的生命终结之前，如果能完成其中的一半，也就不枉此生。”
玛丽亚见小男人说着，慢慢又收回了刚刚伸过来的大手，莫名有些不舍，身子动了动，说道：“其实，我能看得出来，你的这些安排，对于我们这个世界的未来，都是很有好处的。”
西蒙微微摇头：“我可没你想得那么好。”
玛丽亚眨了下眸子，脸色微红地点头：“这个我当然知道。”
好人可不会强盗一样霸占她。
脸红的女人总会更显诱人，特别还是一个气质端庄好像永远都会一丝不苟的女人突然脸红。
西蒙再次伸手，直接把女人揽过来，搂在身边，吻在她唇上。
玛丽亚被强吻了片刻，勉强逃开一些：“别，不行的，宝宝……还小。”
“放心，我知道，”西蒙安抚了下，见女人眼神还有些慌乱，只是轻轻搂着她，主动回到刚刚的话题：“其实，最近几年，越来越多人都在问我，西蒙，你拥有那么多的财富，永远都花不完的那种，将来打算怎么办？”
玛丽亚见西蒙没有继续，稍稍放下心来，问道：“你想到答案了？”
说着就有些明白。
大概，自己负责的那些基金，以及资助的那些项目，就是答案。
西蒙点头：“这样一笔庞大的财富，从个人角度，作为一个自私的人，如果可能，我当然希望将来都能留给自己的孩子，让维斯特洛家族永远强势传承下去。不过，这显然不太可能，更何况，我现在能够掌控这些财富，并不意味着将来小家伙们也有这种能力，一旦他们没有能力掌控，继承了太多财富，只会引来灾祸。”
玛丽亚颔首附和：“然后呢？”
“然后，不如就开创一种可能性吧。”
玛丽亚又开始疑惑：“嗯？”
西蒙道：“完全传给孩子们，可能性不大。捐赠出去，成立各种基金会，这大概是最好的归属。不过，我可不打算让这些基金会做以往惯常的那些事情，空泛的教育、医疗、环保乃至干涉政治推动和平之类，在我看来，这些只会带来停滞与轮回。”
玛丽亚显然还是没能明白。
西蒙耐心解释道：“人类文明，在我看来可以分为史前时代、农耕时代、工业时代三个阶段，史前时代太漫长，不去说它，最典型的农耕时代，持续了数千年，无论是亚洲、欧洲还是美洲，基本上都是伴随着密集战争的王朝更迭，文明停滞，不断轮回。直到工业时代，也就是现在，无论是细分的蒸汽时代、电气时代还是现在已经展开的信息时代，在我看来依旧都只是工业时代的不同阶段而已，如果没人改变，结果很可能会长期如同以往持续了数千年的农耕时代那样，不断地停滞，不断地轮回。我想要的，是一种根本性的改变，将人类推入下一个文明时代，为这个宇宙中的幸运种族开创一种全新的可能性，我只能说是可能性，因为我无法判断将来这个时代的好与坏。”
小男人这样一番解释，即使专注语言学科但本就是这个社会最顶级知识分子的玛丽亚彻底领悟。
心中莫名就生出了一股倾慕之感。
相比那些口口声声说着要让世界更加美好的政客富豪，自己的这个小男人，才是在真正为人类的未来考虑。
西蒙敏锐地注意到女人的表情变化，笑问道：“突然爱上我了？”
玛丽亚目光躲闪了下，随即又鼓起勇气望过去，说道：“我只是肯定，我肚子里的小家伙，有一个很好的父亲。”
西蒙抚向女人打底衫下微微隆起的小腹，这次玛丽亚倒是没有躲闪，感受片刻，现在当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道：“小家伙将来可不一定这么认为，而且，我打算做的很多事情，或许还会引起很强的争议。”
玛丽亚轻轻按住西蒙的大手，说道：“伟大的人在前进过程中总会受到质疑和毁谤，但历史会给出公正的评价。”
“呵，没你想象的那么高尚，我只是恰好站在了这个位置上，拥有足够的资源。”
玛丽亚却是摇头：“很多可以动用比你更丰厚资源的人，都没有想过要这么做。”
这么说着，玛丽亚脑海中浮现前些年轰然崩塌的那个帝国，那些曾经站在权力巅峰的人，最终留下的，只是消散在历史长河中的无数野心而。
西蒙感受到女人突然而来的惆怅，大概猜出她想到什么，却也没有多言。
玛丽亚倒是没有沉溺太久，回过神来，又和西蒙聊了几句，稍微犹豫，还是道：“你应该多去看看乌丽娅，我能看得出来，当初她怀孕，真的只是一个意外，没有……没有要赖上你的意思。”
“午餐后我就过去。”
“那，你今晚会留下来吗？”
西蒙目光在女人温润的身子上扫过，点头道：“好啊。”
玛丽亚却是摇头：“我是说，你留在乌丽娅那边。”
西蒙调侃：“现在的女人都这么大度了吗，把自己男人往其他女人那里推？”
“我是你的女人，但你可不是我的男人。”
“哦……”西蒙左右打量：“你还有其他的男人？提醒一下，千万别让我发现，会出人命的。”
玛丽亚很没杀伤力的白了他一眼：“我是说，我只是你抢来的。”
“听起来好像我是强盗一样。”
玛丽亚做了个‘你就是’的眼神，顿了顿，说道：“或者，我打电话让乌丽娅过来，一起吃午餐。”
“你都不介意，我当然没问题。”
西蒙说着，见玛丽亚摸出手机，笑着阻止，喊来女管家，直接吩咐她派司机去接人。
玛丽亚见男人直接决定，一时间觉得还是要给乌里扬娜打个电话解释一番。不过，再想想，又明白男人这么做，恰好就是不想让她和乌丽娅之间产生什么误解，毕竟她是好意，乌里扬娜可不一定会这么认为，万一以为她是在示威，那就好心办坏事了。
而如果是某个强盗一样的小男人随性决定，可就和她没了关系，或许还能让两人更亲近一些。
同命相连啊。
不过，为了避免乌里扬娜尴尬，玛丽亚还是拨了个电话给大儿子维克多，让他们三兄弟午餐自己在外面解决，傍晚再回来。
西蒙在波士顿停留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启程返回西海岸，目的地是旧金山。
主要是和伊格瑞特高层商讨即将在月底发布的伊格瑞特1996年度全年财报，年前维家情报团队从理查德·梅隆·斯凯夫那里拿到的那篇指责互联网产业是一场庞氏骗局的文章，攻击矛头就是伊格瑞特。
因此，这次财报将关系到接下来科技股市场至关重要的多空博弈。
计划在1月22日发布的全年财报，伊格瑞特将专门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亮眼的营收和利润数据还在其次，重点是宣传伊格瑞特对公众生活的改变、对地方就业的帮助、对社会效率的促进等等。
总之就是提前削弱某篇文章以及相关舆论运作可能对新科技产业带来的冲击。
待到西蒙从旧金山返回，1997年1月份的又一个票房周宣告结束。
1月10日到1月16日的一周，首先受到关注的，还是《神奇女侠2》本土票房正式突破4亿美元大关，成为1996年度上映影片中唯一一部本土票房破4亿美元的超级重磅炸弹。
具体方面。
去年圣诞档的《霹雳娇娃》，在上周对《勇敢者的游戏》实现反超后，上映第4周，依旧以良好的29%单周跌幅稳坐单周票房第一宝座，再收2716万美元，四周时间累计票房1亿9719万美元，破两亿在即。
从去年12月20日开局强势的超过7000万美元首周，到上周上映三周本土总票房实现对《勇敢者的游戏》的反超，《霹雳娇娃》一连串数据都超越了两大制片方丹妮莉丝和米高梅的预期。
目前来看，这边重磅炸弹只是本土票房，预计就将超过2.5亿美元，足够收回合计才1.05亿美元的制作和宣发总投入并实现盈利。不仅如此，最重要的是，过去一年《007之幽灵党》和《霹雳娇娃》的连续成功，为计划中的‘特工电影宇宙’打出了一个堪称惊艳的开局。
《霹雳娇娃》之后，《勇敢者的游戏》勉强守住了榜单亚军位置。
不过，相比《霹雳娇娃》的2716万美元，《勇敢者的游戏》单周票房已经滑落到1372万美元，这还是本周跌幅相比上周大跌重新收窄的缘故。
上映五周时间，《勇敢者的游戏》累计票房为1亿6971万美元，距离2亿门槛大概还有3000万美元差距。虽说后续再收3000万美元问题不大，但影片的本土票房，大概也止步于2亿出头，大概率连2.1亿都无法超过。
好在，按照影片8200万美元的制作和3500万美元的宣发计算，本土票房两亿美元，以这部电影在院线方面能够获得超过60%分成的分账比例，还是足够收回成本并实现少量盈利。只不过，相比上映之前业界普遍更看好这部cg大片而不是相对传统的《霹雳娇娃》的预测，现实的反转，实在很难让负责发行的华纳太过愉悦。
随即就是榜单第三名几乎与《勇敢者的游戏》并驾齐驱的《心灵捕手》。
从点映算起，《心灵捕手》上映第六周，以开画以来最大的一次27%单周票房跌幅，再收1265万美元，距离前一名《勇敢者的游戏》只有100万美元出头的差距。
相比其他成功了理所当然失败了才是意外的超级重磅炸弹，格斯·范·桑特执导，马特·达蒙、罗伯特·德尼罗、本·阿弗莱克和凯特·贝金赛尔等人主演的这部制作成本只有1000万美元的黑马文艺剧情片，本周累计票房也顺利破亿，达到1亿零717亿美元。
今年的金球奖是即将到来这个周日的1月19日。
《心灵捕手》作为颁奖季热门，受到随后一连串各种奖项直到奥斯卡的刺激，票房曲线肯定非常好看，保守估计本土票房也能达到1.5亿美元以上。
第四名是麦当娜主演的《贝隆夫人》。
这部去年12月20日开启点映的传记电影，简直让出品方派拉蒙后悔到想要撞墙。
为了规避年底档期的竞争，派拉蒙从12月20日开始，为这部影片安排了两周点映，横跨圣诞和元旦，彻底躲开年底的激烈竞争，从1月3日才启动大规模开画，结果，影片的票房走势，证明了派拉蒙发行策略的严重失误。
还是要从头说起。
点映首周，只依靠22块开画银幕，《贝隆夫人》就斩获了102万美元的票房，馆均达到4.6万美元，这已经是非常出色的成绩。但随后，电影第二周，也就是12月27日到1月2日的元旦周，同样的22块银幕，影片的馆均不仅没有减少，反而一跃暴增到7.7万美元，单周进账达到169万美元。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即使影片在媒体方面的口碑只是勉强及格，但开启点映的纽约和洛杉矶两地观众，显然都很喜欢这部电影，否则也不会出现这种次周点映场被挤爆的超高馆均。
可惜，派拉蒙连最后机会都没有抓住。
按照冲奖片的运作思路，1月3日，《贝隆夫人》依旧只拿到了704块银幕，最终1月3日到1月9日，大规模开画首周，这部电影票房进账只有1130万美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馆均则高达1.6万美元。
再就是刚刚过去的一周，派拉蒙终于反应过来，迅速将放映规模增加到1319块。
可惜，最好的时机全都错过。
热门档期之所以是热门档期，就在于足够多的观众有时间和动力进入影院观影，冷门档期恰好相反，这不仅是因为假期过去重新开始工作的缘故，还有人们心理上认为已经不再是观影的好时机。
总之，缺少了足够的观众基数，还要与势头犹在的其他影片竞争，银幕数终究也只有1300多块的《贝隆夫人》，在1月10日到1月16日的一个票房周，只是勉强实现了轻微逆跌，连一个百分点都不到，进账1146万美元。
从点映开始的四周时间，《贝隆夫人》累计票房最终为2547万美元。
可以想见，如果派拉蒙能大胆一点，只点映一周就大规模开画，抢到一个热门的元旦周，《贝隆夫人》的票房和走势都会大幅改变。
甚至，如果派拉蒙在年底档期放弃点映直接大规模开画，或者采取与《心灵捕手》相当的发行思路，即使依旧要受到一众大片的挤压，但它毕竟是一部并不与其他影片题材冲突的传记歌舞片，依旧能够获得相当的生存空间，或许现在票房就已经超过5000万美元也说不定。
可惜这世上‘如果’太多，‘结果’永远只有一个。
面对媒体的议论，性格耿直的麦女王一时没忍住直接开喷，表示当初把电影拿给西蒙看，自己的好朋友都表示看好，结果保守的派拉蒙把事情搞砸了。女王大人把自己的‘好朋友’都搬了出来，确实失误的派拉蒙更是只能忍着无法反驳。
再然后就是《神奇女侠2》。
虽然抢到了榜单第五名的位置，但终究受到《勇敢者的游戏》、《霹雳娇娃》乃至《心灵捕手》的冲击，《神奇女侠2》的单周票房已经只剩下698万美元，虽然累计票房正式突破4亿大关，达到4亿零571万美元，但后续大概就只剩下1000万美元的票房潜力，最初的本土5亿期待彻底没戏。
前五名之外，值得一提的还有第六名的《英国病人》。
不同于其实更适合当商业片运作的《贝隆夫人》，同样的颁奖季重点，这部题材小众根本不适合大范围放映的文艺片上映第五周依旧只有636块的放映银幕规模，刚刚过去一周进账465万美元，累计票房1817万美元。
随着金球奖的到来，米高梅本周才将影片的放映银幕数增加到1103块，并且将一直保持到3月份的奥斯卡，期间通过各种媒体奖项、工会奖项不断刺激观众进场，最终目标是5000万美元以上，这样足够影片收回2700万美元的制作成本。
如果最后顺利成为奥斯卡大赢家，海外发行前景还要更加亮眼。
曾经的历史上，《英国病人》就是依靠这种稳定的长线发行策略，本土票房接近8000万美元，海外更加出色，因为九十年代的奥斯卡含金量和号召力都很强，其他国家观众同样买账，最终海外票房超过1.5亿，全球票房累计2.3亿美元，制作和发行各方都赚到盆满钵满。
第1089章 两人
“首日股价涨幅43%，市值达到59亿美元，亲身感受一下，我才发现有些时候赚钱原来真的这么容易。”
“只是因为我们恰好赶上新一轮财富分配而已。不过，迈克，我看过一份领英最近几个月的经营状况报告，坦白说，我越来越觉得，你才更适合转去负责这家公司，毕竟领英和caa在某些方面其实是相同的，未来的核心业务，都是向客户推销人才。至于艾斯纳，领英规模很小的时候还没问题，随着未来用户规模越来越大，他经营内容型企业的思维只会限制这家公司的发展。”
“西蒙，你知道这件事很麻烦，我和迈克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领英更多还是他做起来的，我只算合伙人，偶尔出些主意。”
“现在领英的注册用户数是2700万，这只是开始，未来可能2.7亿，甚至更多。迈克，相比现在各类客户加起来不到2000人的caa，代理10亿级别的客户，想想哪个更能给你施展的空间？”
“西蒙，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
“好吧，反正未来的时间还很长。”
犹他州，帕克城。
西蒙位于城南山顶的别墅内，时间是1月18日，周六下午。
别墅内侍者团队正在忙碌准备晚间每年一次的派对，西蒙和过来拜访的迈克尔·奥维茨躲在别墅西侧可以俯瞰帕克城的一间会客室内喝着咖啡聊天，话题是昨天刚刚顺利挂牌的职场社交网站领英（linkedin）。
两年前迈克尔·艾斯纳在迪斯尼收购案后离职，和好友迈克尔·奥维茨一起物色了一个职场社交网站的构思，偶然和西蒙聊起，被西蒙根据记忆起了一个领英的名字。
项目1995年2月立项，当年6月份上线，直到现在，大概一年半时间，通过与维斯特洛体系的密切合作，在伊格瑞特的营销引流下，注册用户数量累积达到2700万，不同于facebook这种大众型社交工具，作为专业的职场社交网站，领英的用户规模在同类网站中可谓一骑绝尘。
刚刚顺利完成的ipo，领英发行15%比例的新股，融资6亿美元，企业估值达到35亿美元，最终首日股价涨幅43%，发行新股后总股本合计市值59亿美元。
虽说无法与此前的instagram上市比拟，但前后累计投入只有1.2亿美元预计年度营收还不到1000万美元的一家网站，一年半时间，上市市值就高达59亿美元，不得不让人再次感慨互联网产业的造富奇迹。
经过两轮融资以及这次ipo，两位出身好莱坞持股比例相当的‘迈克尔’持股都被压缩到18%左右，昨日挂牌，按照当天收盘股价计算，两人的个人身家都直接达到10亿美元级别，成为新晋‘billionaire’，这也是奥维茨刚刚语气那般感慨的关键原因。
即使明白都只是账面财富，这钱赚得还是太容易了一些。
西蒙可没有奥维茨那么感慨，当初直接的投入和后续伊格瑞特对领英投资拿到的股份，对于西蒙现在的身家而言，也无足轻重，他看到的是领英风光之下的隐忧。上市之后，迈克尔·艾斯纳身兼领英董事长兼ceo职位，而奥维茨，作为持股比例相当的大股东，只挂名一个董事会席位。
在西蒙看来，如果领英想要更好发展，两人其实应该对调一下。
如果奥维茨愿意，西蒙可以亲自出面说项，当然，如果谈不拢，以维斯特洛体系这边接近30%的持股，强行替换管理层，也轻而易举。想想曾经历史上两个迈克尔之间最后的一地鸡毛，这次大概也会一样。
现在，既然奥维茨依旧看中自己和艾斯纳的友谊，西蒙也不勉强。
不急。
来日方长。
如果将来艾斯纳能主动退出，其实更好。
会客室内。
迈克尔·奥维茨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欣赏地望向被山林雪场包围的漂亮小城，问道：“对了，西蒙，这次有你看好的新人吗？”
“有啊。”
“嗯？”
西蒙捧着手中暖热的咖啡杯，笑着摇头：“不告诉你，免得被caa抢走坐地起价。”
“额，好吧。”
知道西蒙开玩笑，迈克尔·奥维茨还是难免露出苦笑。
现在的好莱坞，重磅炸弹的崛起持续削弱大导演大明星的地位，再加上丹妮莉丝娱乐对整个娱乐产业越来越强的控制力，哪里还有什么经纪公司能在西蒙面前坐地起价，都是抢着争取机会。
想到这里，奥维茨不免想起西蒙刚刚的提议。
即使最近几年奥维茨努力开拓体育经纪拓展caa的业务范围，但这家公司，基本也不可能再有太大的发展，如果能跳出去获得更加开阔的施展平台，奥维茨其实很乐意尝试。
问题还是领英那边的掌门人只能有一个。
如果强行凑过去，奥维茨也不是没有情商，非常清楚，结果很可能就是他和艾斯纳从此友尽。
西蒙上午才抵达帕克城，还一部片子没看，只是在飞机上翻了翻这一届入围影片的资料，正常情况下当然不可能发掘到什么优秀新人。
事实当然相反。
这一届的入围影片中，丹妮莉丝娱乐旗下高门影业主推两个项目，克里斯托弗·诺兰的第一部长片《追随》，以及同样来自英国同样也是第一部长篇的盖·里奇执导《两杆大烟枪》。
这两部电影以及相关主创不必多说。
除此之外，西蒙还看到了另外一些熟悉的名字。
比如，有个光头大块男，名叫范·迪塞尔，自编自导自演了一部电影《迷失》，入围了主竞赛单元。
再比如，还有一位年轻的亚裔导演，名叫林诣彬，带来了自己和同学合作自编自导的作品，名叫《抢购獠牙》，10万美元成本拍摄，可惜没能入得评委法眼，只是进入了圣丹斯最近几年设立的非竞赛展映单元。
只是这一对，西蒙就不虚此行，毕竟《速度与激情》系列算是直接齐活。
不过，西蒙对于范·迪塞尔和林诣彬的安排不尽相同。
因为短期内不打算启动《速度与激情》系列，范·迪塞尔计划先晾几年，而且西蒙还会稍微控制一下这位大块头男星的事业线，避免《速度与激情》系列启动前对方走得太高，包括斯皮尔伯格那边正在进展筹备的《拯救大兵瑞恩》，这次某个士兵的角色，西蒙虽说答应过老斯同学完全不干涉，但不想让一个人拿到机会，还是轻而易举。
林诣彬则是直接开始更进一步打磨。
这位加州大学电影系科班出身的23岁导演算上《抢购獠牙》已经拍摄了两部长片，虽说都是成本非常低只能找亲朋好友合作的那种小片子，但相较很多眼高手低的圈子新人，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可以直接送到新世界影业那边担任一些低成本小项目的导演。
西蒙和奥维茨随意聊着，时间很快来到傍晚。
冬日天短，当暮色开始降临，山顶别墅这边亮起通明的灯火，成为这个夜晚整座小城内所有人最为向往的所在。
“西蒙，我好可怜呀，《贝隆夫人》那么好的片子，派拉蒙给搞砸了。”
别墅大厅内。
刚刚赶到的麦当娜看到正在与蒂姆·罗宾斯和苏珊·萨兰登一对聊天的西蒙就扑了过来，一边占便宜一边诉苦。
罗宾斯和萨兰登两人见状，笑着举了举杯，主动走开。
西蒙只是和女人抱了抱就果断推开，不过还是道：“北美这边至少也有5000万，不错了，而且，派拉蒙在海外肯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大卖没问题，总之这个项目肯定很赚钱，你还能继续在好莱坞折腾。”
麦当娜当然明白这一点，挨挨蹭蹭地又贴过来搂住西蒙手臂：“既然这样，西蒙，你这边有适合我的角色吗？”
西蒙非常果断：“这个真没有。”
女王大人不满地张嘴在西蒙肩头作势咬了下，又抛媚眼过来：“要不，我今晚留下，我们单独谈谈，你肯定有的对不对？”
“那就更没有了。”
西蒙毫不留情地再次拒绝，看到罗伯特·雷德福走过来，主动迎上几步招呼，雷德福显然误会了西蒙和麦女王的关系，看向两人的目光里带着调侃，只是随意聊几句，就示意不远处担任这次电影节评委之一的汤米·李·琼斯道：“我有些事情要和汤米聊聊，等下再见。”
罗伯特·雷德福说着，不忘对麦当娜点点头，转身走向汤米·李·琼斯。
等雷德福离开，西蒙察觉麦当娜再次蹭过来，抬手在女人某处抽了一记：“好了，小甜心，就算你爱我爱到心碎，我们也绝对不会有结果的，既然没带男伴，那就去挑挑看有没有其他感兴趣的小男人。”
麦女王假装吃疼地娇声啊了一下，目光却是朝人群中两个高挑妙曼身影示意了下：“我找小女人，你介意吗？”
女王大人可是男女通吃的。
西蒙看了眼麦当娜示意的罗伯塔·奇尔科和安妮莉丝·瑟伯特两女，又故意低头瞄了眼其实只有一米六出头的麦女王：“去试试，只要你能勾引到，我不拦着。”
麦女王目光在大厅人群一番巡睃，毒舌道：“今晚模特好多啊，西蒙，你受得了吗？”
现在的圣丹斯，不只是电影，还逐渐成为音乐和时尚活动的聚集地，因此会吸引大批音乐人和时尚模特赶来。
至于今晚，确实多了点。
主要是elite这边的辛迪·克劳馥、卡拉·布吕尼、曲丝·高芙、费尔南达·利马等等等等vs福特那边的罗伯塔·奇尔科和安妮莉丝·瑟伯特同样带来的一批ford台柱子。
总数接近30人。
如果……西蒙当然是真的受不了。
不过，西蒙也没想过1v30之类，这太凶残，只是别墅内充满了这群大妖精，倒也越发赏心悦目。
麦当娜继续巴拉几句，终于收敛了一些，说起正事：“西蒙，明天晚上的金球奖，你觉得《贝隆夫人》有希望吗，还有我的女主角提名？”
“这个你应该问派拉蒙那边，”西蒙耸肩，见女王大人紧盯不舍，只好道：“我这边今年的重点是《英国病人》，其他都不争，所以，你们只要不是太无能，几率很大。”
“哦，这可真是好消息。”
《贝隆夫人》申报的是金球奖音乐喜剧类奖项，而音乐喜剧这边，丹妮莉丝娱乐的提名影片是《冰血暴》，科恩兄弟这部犯罪惊悚电影申报音乐喜剧，完全是为了给《心灵捕手》和《英国病人》让位置，但派拉蒙方面可不一定这么认为，还以为这是丹妮莉丝娱乐的变相公关策略。
虽然科恩兄弟一直不受颁奖季青睐，但如果丹妮莉丝娱乐发力《冰血暴》，《贝隆夫人》很难阻挡，拿不到金球奖，后续奥斯卡更是没戏，这部电影的海外发行，难免会多出一层阴霾。
因此，西蒙轻描淡写一句，对于麦女王来说真是天降福音。
麦女王一脸兴奋地感慨着，趁某人不注意，再次突然搂过来在西蒙脸上亲了下，才终于心满意足地放过这个总是看到吃不到的小男人走向他处。
麦当娜刚刚离开，不等西蒙挪步，穿着一套黑色低胸礼服的辛迪·克劳馥就和卡拉·布吕尼走了过来，招呼道：“晚上好，西蒙，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每次来都感觉这里很棒。”
“谢谢，”西蒙说着对卡拉·布吕尼点了下头，又转向辛迪，笑问道：“听说你快要结婚了？”
“是啊，你见过的，兰德·杰柏，”辛迪说着，目光里又带着些小幽怨：“我这种大龄模特，转型没能转成，你又把维密大秀关掉，只能结婚退隐了。”
西蒙作势捂了下胸口：“别这样，我都有负罪感了。”
辛迪趁势追击：“那你为什么不对我负责啊。”
“这个，看来我只能承认了，我是个坏男人，从来不负责任。”
“……”
卡拉·布吕尼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目光流转地看两人互动，见辛迪一时无语，恰到好处地抢话：“西蒙，听说这里可以借宿？”
“当然，只是安全方面我可不敢保证。”
卡拉·布吕尼嘴角带笑，挑眉道：“为什么呢？”
辛迪重新抢过话头：“因为这里有一个坏男人啊。”
西蒙很遗憾地点头：“没错。”
卡拉·布吕尼轻笑起来，说道：“我不怕坏男人的，所以，我可以在这里借宿几天吗？”
“你都这么说了，当然没问题。”
“其实是这座小城给我的感觉很棒，我打算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顺便写歌，我正在筹备自己的下一张唱片，西蒙，你能帮我吗？”
西蒙还没来得及回答，辛迪已经道：“明晚是金球奖，西蒙应该回洛杉矶的。”
说着看向面前男人。
西蒙却是摇头：“金球奖我就不参加了，这边还有事情，下周一才离开，至于卡拉，自己的唱片还是要自己写，不过，你想在这里住多久都没问题。”
“哦，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西蒙说着，又看向辛迪：“对了，你今晚要借宿吗？”
辛迪稍微有些犹豫：“你打算留下多少人啊？”
“想留下的就能留下，我离开后，你们也可以继续，这里一直长时间空着，住了人反而更好。”
“还是算了。”
辛迪拒绝，她毕竟已经订婚了，如果悄悄地和西蒙·维斯特洛发生点什么，倒是没问题，周围太多眼睛那就不合适了，终究要给自己正牌的未婚夫留点面子，总不能传得所有人都知道。
西蒙也不勉强，朝两女举了举杯，道：“那今晚开心一些。”
两女知道男人要应酬很多客人，也没有纠缠，告辞转向他处。
第1090章 追随
第1090章
“西蒙，我仔细阅读过《洛城机密》的剧本，实在是太棒了，还参与了帕尔玛先生主持的一次试镜，坦白说，能够参与这样一个项目，片酬不是问题，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尝试一下巴德这个角色。”
“布拉德，我很高兴你愿意参演，但条件不能改变，只能是艾德。”
“帕尔玛先生分析过你的顾虑，西蒙，你认为巴德和超人在某些方面可能会重合，可我不这么觉得。巴德骨子里是一个暴力甚至冷酷的角色，他只是因为童年创伤，才会显得有些嫉恶如仇。实际上，故事的最后，无论是巴德，还是艾德，他们都对现实妥协了。”
山顶别墅的室内酒吧内。
西蒙靠在吧台边，听到布拉德·皮特这么说，笑着摇头：“看来你对剧本研究的很透彻，但是，布拉德，恰好正是因为如此，你才不适合巴德这个角色，超人给观众的印象太深刻了，由你参演巴德，很容易会让观众先入为主，失去对巴德这个复杂人物的准确判断。”
西蒙说着，见布拉德·皮特还要继续，打断道：“布拉德，这是我的最终决定。而且，其实艾德才更适合你来发挥，他的性格与转变，在故事内脉络非常清晰，最后的妥协与堕落更是能给观众带来一种反差感，这是你非常需要的一点。如果能塑造好，你这次至少有望拿到一个奥斯卡最佳男配角提名。ok，今晚玩得愉快点。”
布拉德·皮特目送西蒙说完后搂着曲丝·高芙和费尔南达·利马两位超模走向舞池，乃至室内酒吧里其他一些女郎都纷纷聚过去，心中失望，同时对某人能让女人趋之若鹜的能力难免羡慕。
以皮特现在的外貌和咖位，泡起妞儿来当然手到擒来，只是，在维斯特洛面前，顿时就是鸿沟级别的差距。
作为皮特此时正牌女友的格温妮丝·帕特洛同样目送某人走向舞池，心中复杂，凭借家族在好莱坞的人脉，她此前有过几次和西蒙·维斯特洛接触的机会，去年的派对上，就是这间室内酒吧，还坐到过某个男人的身边。
可惜对方始终对她没有兴趣。
不由想起从去年就开始关注的那部《莎翁情史》，格温妮丝·帕特洛最近几年发展一般，很希望通过普遍被业界看好的《莎翁情史》获得一些突破，只是，最近听说角色已经定了刚刚凭借《霹雳娇娃》一举成名的英国女星凯特·贝金赛尔。
这显然有着某人的决策因素在其中。
越想就越是抓狂。
端起面前的鸡尾酒喝了一口，等那边音乐响起，格温妮丝·帕特洛才问旁边男友道：“皮特，所以，你打算演那个角色吗？”
布拉德·皮特耸耸肩：“当然。”
“但，艾德是第三男主角啊，差不多都算是配角了。”
布拉德·皮特能从一个酒店门童一步步爬到现在的咖位，当然不可能是个男花瓶，闻言道：“那也要演啊，要知道，《洛城机密》的剧本可是西蒙亲自主导完成的，这很可能意味着影片将会是明年颁奖季的热门，你刚刚也听到了，至少一个奥斯卡最佳男配提名。”
皮特这么一说，好莱坞二代出身的格温妮丝也完全明白过来。
好莱坞的竞争从来都非常激烈，最近几年更甚，而丹妮莉丝娱乐的热门项目，更是整个好莱坞争夺的焦点，相比起来，自己的男友，却完全没有任何不可替代性，这种情况下，遇到最好的机会，肯定要抢下来。
否则就要被别人抢走。
如果明年出现了一个和皮特风格类似的演员凭借《洛城机密》拿到了奥斯卡最佳男配角提名，乃至奖项，皮特无疑就要多出一个颇具威胁的竞争者。
格温妮丝·帕特洛明白之后，又难免想到自己。
如果不是凯特·贝金赛尔，她想要拿到《莎翁情史》，以家住在好莱坞的人脉，几率会非常大。
于是又看向舞池那边。
闪烁的灯光和动感的音乐中，某个男人的身影被一群大妖精包围，舞动间还把某位女郎高高举起，引起一阵尖叫，这场景初看觉得有些古怪，随即又反应过来，某人今年好像也只有28岁，而身边的男友，却已经是33岁。
以他拥有的财富与权势，这样的年龄，实在是太年轻了一些。
随即又是自怜。
自己哪点不如那些头脑简单的花瓶模特了？
能够受邀参加这次派对的，除了一些功成名就的大咖，其他新人，拿到邀请函，其实就是一个来自丹妮莉丝娱乐的信号：我们注意到你了。不过，派对现场，西蒙却是越来越少谈起什么正事，主要是玩儿。
这场数百人的狂欢一直持续到凌晨之后，才开始逐渐收尾。逐渐形成的另外一个惯例，就是可以借宿。
当然，只限女人。
可惜条件就有些飘忽，即使能够接到邀请函的宾客都提前经过了严格的审核，却也并不是你想留下就能留下。
不过，这个夜晚，借宿在山顶别墅的女人就有点多。
西蒙第二天早上就是在某种前后左右床头床尾的夹击中醒来，甚至床下地毯上都还有人。
而且，一眼扫过去，曲丝·高芙、费尔南达·利马、伊娃·赫兹高娃、丹妮拉·普斯特娃、卡拉·布吕尼、罗伯塔·奇尔科、安妮莉丝·瑟伯特、海蒂·克鲁姆、凯伦·穆德、翠西亚·希弗、梅拉尼娅……咖位低一些的根本就进不了这间卧室。
可以想见，如果这幅画面流传出去，肯定能震惊世界。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普通公众的想象力总是被各种限制，关键就是因为信息的不透明，以至于有些传闻即使是真的，也会被人当成假的，就像当年的霍华德·休斯，被杂志统计164个女朋友，几乎包括了那个年代的所有当红女星。
只是，缺少某些最直接的证据，公众也就只是听听，通常很难产生太多感触。
摆脱身边的肢体纠缠，西蒙下床时差点踩到地毯上拥在一起的海蒂·克鲁姆和凯伦·穆德，天色还早，示意醒过来的一些女郎可以继续睡，独自转到隔壁一间次卧开始洗漱。
今天没打算再晨练，坐到楼下餐厅，时间还只是早上七点半。
第一次跟随西蒙来到圣丹斯的卡门·凯丝给自家老板送上咖啡时，小表情很是古怪，昨晚她可是知道有多少女人进了自家老板房间的。
西蒙端起卡门刚刚倒上温度恰好的咖啡喝了一口，瞄了眼女郎，笑道：“就算你再用这种打量上帝的目光看我，也不会给你涨工资的。”
卡门·凯丝闻言，无声地长了下小嘴，意识到自己有些越界，连忙辩解道：“老板，我没有。”
“那就更不可能涨工资了。”
“……”
“其实我真不是上帝啊，只是这样。”
西蒙说着，从卡门同时送上的一碟曲奇里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放下，再挑一块，再咬一小口，再放下，再挑……直到身边女助理脸蛋红头，西蒙才放过她：“好了，我的报纸呢，还有今天需要看的一些文件，快点送过来。”
今天上午是《追随》的首映，至于丹妮莉丝娱乐今年入围的另外一部电影《两杆大烟枪》，首映安排在后天，西蒙到时就没办法再参加。
其实两部影片获奖的几率都不大。
问题很明显。
两部电影，都太过于注重叙事技巧，对于电影新人而言，缺少资源的情况下，使用一些非线性叙事模式，算是一种很容易引起业界关注的方法，但如果一直这么玩，肯定就有些不合时宜。
这其实就是诺兰一直不受奥斯卡青睐的主要原因。
上映从上午10点钟开始。
西蒙吃过早餐，离开山顶别墅，先去和罗伯特·雷德福等人汇合，讨论了一些电影节的事情，临近10点钟大家才一起赶往《追随》首映礼举办地埃及剧院。
相比最初来到这座小城，十年后的现在，虽然是寒冷的上午，圣丹斯已然是人流如织，埃及剧院外更是早早排起了队。
西蒙并没有透露要参与《追随》首映礼的消息，依旧如此，也可见此时圣丹斯的人气。
持续11天的电影节，除了入围主竞赛单元和各类展映单元的不到40部电影，这座小城里，另外还有数以百计的其他影片自行组织反应，或者是独力片商的新人新作，或者好莱坞制片厂为了宣传的电影节首映，或者只是三两个电影专业学生的实验作品，如此种种。因为画布数量严重不足，很多片商只能自行搭建帐篷进行放映。
如此多的影片，同时也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片商聚集而来。
毕竟如果能够淘到一部如同当年西蒙那边《罗拉快跑》一样的片子，等于一步登天。
当然，这种事情，严格说来还没有发生过。
因为大家都不傻。
随着电影节越来越受关注，别说好的成片，哪怕是电影节交易市场上的出色剧本，都会有好莱坞七大级别的制片厂参与争抢，二三流的小片商捡漏机会几乎为零。
西蒙和罗伯特一行人悄然抵达埃及剧院，并没有和一干主创打照面，直接坐到了预先准备好的位置上。
另一方面，当这场放映再次安排了案件，观众们就已经意识到某个好莱坞年轻大亨可能会出席。
果然不出所料。
于是放映厅内难免又是一阵骚动，一些大胆的影迷主动凑过来寻求西蒙的签名，直到维家安保团队出面，时间又来到了10点钟，这才作罢。
随即，影片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和《追随》的男主角裘德·洛等主创陆续上台，因为某个人的存在，情绪也明显不同，不过，放映前只是简单介绍，大厅内灯光很快暗下。
对于这部制作成本只有300万美元的小片子，西蒙提前并没有看成片。
虽说早前看过开拍版剧本，但还是想要给自己留下一点悬念。
现场看来，效果不错。
丹妮莉丝娱乐的协助下，即使成本很少，但包括男主角裘德·洛在内的一干演员，其实都是主动降薪出演，首先班底可谓扎实，这其实是很多好电影的关键。
就像当初昆汀的《落水狗》，如果没有哈维·凯特尔等一众演技过硬的演员参与，很难说结果怎样。
原时空中的《追随》只是一部成本6000万美元的黑白短片，西蒙这只大蝴蝶改变历史，也基本在原版创意上，得到了一个全新的故事。
大银幕上。
裘德·洛饰演的男主角比尔是一位作家，为了捕捉创作灵感，经常在大街上观察各种各样的路人。
这一天，比尔就被一个神秘男人吸引，一路跟踪对方，最后才发现，这位名叫柯布的男人，原来是一个窃贼。柯布发现了比尔的跟踪，两人短暂摩擦，知晓对方对自己并无恶意，只是一个寻找灵感的座驾，于是提议，比尔可以跟着自己干一票。
目标是一个女人的家。
比尔稍微犹豫，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然后，故事开始转折。
非法闯入一次之后，看到公寓女主人的照片，比尔一见钟情，爱上了对方。
嗯。
如果是对文艺片颇为喜好的观众，而且阅片数量足够庞大，看过某个前两年刚刚出品名叫《阳光灿烂的日子》的东方电影，大概就能这一创意的来源。
不过，《追随》的故事当然更加错综复杂。
爱上了女主角之后，比尔开始沉溺其中，甚至独自闯入对方家中。
随即出现了变故。
某一天醒来，比尔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心一女人的家中，关键是，他不记得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身边，这是某个心爱女人的尸体。
没错。
女人死了。
这让比尔陷入几大的惶恐之中，一番犹豫，决定掩盖这件事，私下里查找事情的真相，然后，他又遇到了可不。
第1091章 坏东西
总体而言，《追随》很大程度上融合了曾经时间线上诺兰的第一部长片《记忆碎片》，两个故事都是在讲述一个意外陷入凶杀案的男人寻找真相的故事。
这种现象在圈子里其实很普遍。
很多导演的前几部影片，往往都是过往多年时间积累各种念头的集合，并且某些电影风格一开始就会一直持续下去，贯穿整个职业生涯，最典型的还是昆汀，诺兰其实也不例外。
大银幕上。
通过男主角比尔地不断追索，影片开始出现各种插叙和闪回，时间线逐渐扭曲混乱，同时，比尔距离真相似乎也越来越近。
故事的最后，同样是诺兰风格，谜底并没有完全揭露。
故事的表面是黑帮老大指示下属柯布杀死藏有自己罪证的情妇，并找来比尔做替罪羊，结果反被比尔杀死。
只是，看似简单的结果，稍微梳理，就会发现的很多细节上的矛盾之处。
关键还是柯布。
以及，比尔为什么会被选中，是故意，而是纯粹巧合？柯布被派遣做这单脏活，结局却并没有受到牵连，只是黑帮老大被主角杀死，这是为何？还有，男主角到底有没有和失去的女人产生实际的交集，还是一切都是臆想，这也成为悬念。
可以说，诺兰在这部处女作，通过刻意混淆的穿插剪辑，将这位导演后来为人称道的‘烧脑’风格展现的淋漓尽致，以至于大部分观众只看一遍，很难从中推导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但这又绝对不是大卫·林奇那种本就没头没尾的意识流风格，如果反复观影，从各种细节上仔细梳理，又会得到一个思路清晰逻辑缜密的完整故事。
埃及剧院的大厅内。
电影播放完成，主创们登上舞台，开始讲述影片的各种幕后并与观众互动，西蒙并没有参与，而是在台下a女郎递过的备忘录上写下对《追随》的发行意见。
毕竟只是一部成本300万美元的小片子，又没有让人一眼就感觉惊艳的地方，因此《追随》不会安排热门档期，预计圣丹斯结束，一番宣传后，就会在2月份登录院线。
对于这部电影的发行，既然有成功的范例在前，西蒙也不需要走什么弯路，直接敲定了两个字：烧脑。
只要能够挑起观众的好奇心，这部电影也就成功了大半。
待到这边互动结束，《追随》首映礼完美收官，西蒙才和罗伯特·雷德福等人一起转移阵地。
中午是圣丹斯官方的一个酒会，主要招待这次电影节的评委团队、入围影片主创和其他一些赶来圣丹斯的娱乐大咖。
作为主竞赛单元影片，《追随》的一干主创同样赶来，西蒙也首先和诺兰等人照面招呼。
“很棒的一部电影，克里斯，我已经交代高门影业那边启动发行，相信会有一份不错的曾经。”
“谢谢，维斯特洛先生。”
“既然《追随》已经告一个段落，克里斯，我很期待你的下一部作品，有想法了吗？”
“暂时还没有，维斯特洛先生，”克里斯托弗·诺兰在西蒙始终表现的有些谦恭拘束，他今年26岁，其实只比西蒙小两岁，但在这位传奇般的年轻大亨面前，没几个人能保持淡定，说完又连忙解释：“其实，主要是因为我过去一年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追随》上面，没来得及考虑其他。”
“哦，当然没关系的，专注是一个很好的习惯。”
圣丹斯学院总部的酒会现场。
西蒙对诺兰勉励几句，也不由想到这位电影人的后续安排。
说起来，这一次诺兰的事业线肯定会发生很大的改变，而且很像蒂姆·伯顿。
原时空中，凭借《蝙蝠侠》系列的成功，蒂姆·伯顿可谓好莱坞九十年代最炙手可热的导演之一。这一次，因为西蒙亲自主导了整个dc电影宇宙，而且对伯顿的《蝙蝠侠》系列风格丝毫不感冒，导致伯顿失去执导《蝙蝠侠》的机会。
结果就是伯顿这些年的人气远远不如曾经，如果不是去年那部《断头谷》带来的人气，伯顿可能会逐渐沉寂下去。
再说诺兰，如果没有曾经新世纪之后的《蝙蝠侠》三部曲让诺兰声名鹊起，对方或许也无法得到制作《盗梦空间》、《星际穿越》的机会。
这就是接下来诺兰所要面临的局面。
且不说dc电影宇宙系列已经非常成功，接下来很多年，只要dc电影宇宙没有完结，《蝙蝠侠》也就不太可能重启，甚至哪怕重启，以dc电影宇宙打下的基调，诺兰也不再适合执导这一系列。
因此，这一次诺兰能够走到哪一步，其实很难说。
西蒙会给对方机会，却不是无限制的支持。
挖掘诺兰，乃至其他很多西蒙记忆中的电影人，更多还是出于控制好莱坞的需要，丹妮莉丝娱乐培养越多的优秀电影人，选择也就越多，主导权自然更加稳固。
和诺兰聊过几句，西蒙也没有冷落《追随》剧组的其他人，特别是其中扮演电影中遭遇谋杀女人的女星，娜塔莎·理查德森。
这位女星曾经为人熟知的身份是连姆·尼森的妻子，可惜好莱坞历史已经发生改变，同样是好莱坞著名花花公子的连姆·尼森并没有和娜塔莎·理查德森产生关联，《辛德勒的名单》之后，就连后来让他人气达到巅峰的《飓风营救》系列都被西蒙改编后塞给了杰特·李，连姆·尼森最近几年也不止混迹哪里。
除此之外，娜塔莎·理查德森其实还是欧洲电影圈里的著名二代，父亲是英国新浪潮导演托尼·理查德森，母亲是拥有多个奥斯卡提名的瓦妮莎·雷德格瑞夫，包括外祖父迈克尔·雷德格瑞夫也是英国著名演员，曾经拿过戛纳最佳男主角，家世比格温妮丝·帕特洛还要显赫。
拥有这样的家世，娜塔莎·理查德森事业起步时不缺资源，可惜一直没能火起来，这一点也和好莱坞不少二代很像，以至于需要在《追随》这样的小片子里客串角色。
毕竟无论是欧洲电影圈子还是好莱坞，归根结底还是资本控制，如果你的电影能够大卖，自然能够延续家族的荣光，否则，投资人可不会管你是谁的儿子谁的女儿之类。
“真没想到你会客串这个角色，娜塔，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当然，维斯特洛先生，其实，主要是我很喜欢这个剧本，我的经纪人也觉得故事很棒。克里斯虽然是一个新人，专业性也超出了我的预期。”
“呵，其实我还记得，当年你演过《帕蒂·赫斯特》，除了《追随》，娜塔，你最近还在忙什么？”
“主要是在百老汇演话剧。”
“这可真是遗憾，你条件这么好，应该来演电影的。”
“我也想啊，可惜《追随》是我过去一年唯一试镜通过的电影。”
“这样的话，娜塔，如果你愿意，我会帮你留意一下。”
“哦，西……西蒙，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
其实，争取《追随》里一个开场很快就去死掉的女人角色，主要也是娜塔莎·理查德森的经纪人打听到这是西蒙·维斯特洛亲自关注的项目，理查德森没想到，竟然真的能够引起维斯特洛的注意。
还有此时。
感受到男人打量自己的目光，娜塔莎·理查德森又不是雏儿，眼神稍微晃了晃，本来持在右手的高脚杯悄然换到左手，然后举起到嘴边轻啜，目光也恰到好处地迎过去。
不知道他是否注意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空白。
她今年32岁，有过一段婚姻，可惜结果不太好，目前虽说不缺少追求者，但并没有正式确立关系的男友。如果……哪怕知晓面前男人就是个花花公子，她也觉得，和这样一个男人ons一下，应该也算不错。
西蒙却没有急着发出什么邀请，主要是昨晚吃得太饱，需要节制一下，倒是给了女人一个会心笑意，正要离开应酬其他客人，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娜塔，你喜欢滑雪吗？”
“当然，这是我从小的爱好，每年都会抽出一些时间滑雪度假，”娜塔莎·理查德森点头，目光迎过来：“西蒙，你要邀请我滑雪吗，圣丹斯这边的雪场也很不错？”
“不，我是说，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娜塔莎·理查德森感受到面前男人情绪中一闪而过的困惑，弯起嘴角：“有什么不能说的？”
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记忆中，娜塔莎·理查德森在2009年死于滑雪事故，当时才45岁。
虽然西蒙不相信自己这只大蝴蝶影响下，某些事情还会发生，就像迪斯尼的前总裁弗兰克·威尔斯，本该在1994年同样死于滑雪事故，这次却依旧好好活着。但，既然想起，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打量着面前这张其实非常符合自己审美的知性脸庞，西蒙突然笑了笑，说道：“你知道关于我是通灵者的传闻吗？”
娜塔莎·理查德森微微侧头，打量着面前男人：“知道啊，西蒙，呵，我觉得这肯定是玩笑，挺有意思的。”
“其实不是，”西蒙顿时又收敛一些，郑重道：“如果你愿意相信，那么，从今天开始，不要再滑雪了。”
娜塔莎还是疑惑：“为什么啊？”
“因为你可能会死在滑雪场上。”
“……”
西蒙也知道这个答案太直白，持着一杯香槟的手微微摊开，做了个信不信由你的姿势，就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嘿，西蒙，刚刚再和娜塔莎聊什么？”
“鲍勃，你和她很熟悉吗？”
“这倒没有，其实是娜塔莎的母亲，瓦妮莎·雷德格瑞夫，当年她那部《绝代美人》，我可是看了很多遍。”
“其实我更喜欢《放大》。”
“哦，当然，那也是一部很出色的电影，还有简·铂金参演，”罗伯特·雷德福说着，又介绍身旁一位三十岁左右男子：“西蒙，这就是彼得·伯格，最近大家都在传的那部《坏东西》剧本的编剧，对了，他还参演过去年史泰龙的那部《警察帝国》，如果你有印象的话？”
“当然。”
西蒙说着，伸手与对方握了下。
彼得·伯格，显而易见，还是一个犹太人。
这是天生优势。
此外，西蒙还知道对方的更多信息，原本的时间线上，这位好莱坞电影人执导过《全面超人汉考克》和《超级战舰》等影片，至于《坏东西》，西蒙也有印象。
曾经的罗杰·艾伯特评价《坏东西》是当年最差劲的一部影片。
可见成色。
说起来也巧，这个故事同样是讲述一群狐朋狗友去往拉斯维加斯举办婚前单身派对，结果搞成一团糟的故事，后来还有人认为《坏东西》是《宿醉》的灵感来源，这一点无法考证，倒是再后来斯嘉丽·约翰逊参演的一部《仓皇一夜》，和《坏东西》更加类似。
两者都是单身派对题材。
《坏东西》玩死了一个应召女郎，《仓皇一夜》玩死了一个脱衣舞男。
然后各种乱七八糟。
其实，作为西方一个很著名的传统，婚前派对题材，其实非常普遍，因此也就说不上谁模仿谁。
区别只是成败。
《宿醉》的成功堪称奇迹，《坏东西》能够被评委年底最烂影片，本身也是一种‘实力’，因为更烂的电影，很多媒体根本就不屑于评价。
再说《坏东西》。
故事讲述一群多年好友为即将结婚的凯尔前往拉斯维加斯赌城举办单身派对，结果玩得太嗨，导致一位应召女郎的死亡。本来只是一次意外，但因为各种各样的顾忌，兄弟几个决定隐瞒，将应召女郎尸体肢解，埋在了沙漠里。
随即返回洛杉矶，开始准备婚礼。
只是，这件事终究不可能当做完全没发生，于是，兄弟几人陆续崩溃，引发了一连串相互猜疑，乃至谋杀，最后几乎全军覆没。
还有就是，原版的《坏东西》，男女主角分别是乔恩·费儒和卡梅隆·迪亚茨。
总之，因为影片的风格太杂糅，喜剧不像喜剧，犯罪不是犯罪，黑色也没能一黑到底，结果不尴不尬，沦为失败。
现在的问题就非常有趣。
再次应了那句电影就是赌博，真正成片之前，没有人能知道一部电影的好坏。
彼得·伯格混迹好莱坞多年，去年参演《警察帝国》后，事业稍微有些起色，于是拿出了自己准备很久的一个剧本，也就是《坏东西》，并且报名参加了圣丹斯学院的导演培训，打算从演员转向导演。
相比曾经历史上的年度最烂评价，作为一个纸面故事，《坏东西》却是受到了很多好评，并且剧本在年初迅速流传开来，甚至成为好莱坞剧本黑名单级别的某种存在，可谓备受追捧，各家制片厂都在争夺，哪怕丹妮莉丝娱乐也不例外。
西蒙对此其实并没有太过干涉，只是早上和雷德福聊天时说起这件事，雷德福中午便主动将彼得·伯格带到了西蒙面前。
相比刚刚诺兰的谦恭，大概是最近被太多人追捧的缘故，彼得·伯格显得颇为自信从容，和西蒙招呼过后，还能够侃侃而谈：“维斯特洛先生，首先，我必须声明一点，对于《坏东西》这个剧本，我希望亲自执导这部电影，如果丹妮莉丝娱乐无法接受，我只能说遗憾。”
第1092章 财报发布会
好莱坞凭借一个出色剧本坚持要求自编自导自演并一举成名的电影人比比皆是，史泰龙堪称其中最传奇的一个。可惜，彼得·博格并不在其中。
不仅如此，这位也算好莱坞一个大坑。
曾经的历史上，彼得·博格自编自导的处女作《坏东西》以失败收场，并没有阻挡这位天生带有种族加成的电影人在好莱坞的‘崛起’，其后多年执导过十多部影片，很多还都是大投资大制作的重磅炸弹。
然而，除了一部威尔·史密斯巅峰时期主演的《全民超人汉考克》，其他基本都已失败收场，比如《超级战舰》，比如《深海浩劫》，乃至一些根本没给观众留下什么印象的《丛林奇兵》、《染血王国》等大预算电影。
不过，西蒙对于这种电影人可谓喜闻乐见。
只要坑不到自己就行。
此时此刻，听到彼得·博格语带自信地开出条件，西蒙表情丝毫没有不悦，反而一副伯乐看到千里马的惜才表情，果断答应下来：“没问题，彼得，我早餐时已经看过《坏东西》的剧本梗概，非常棒的一个故事。”
彼得·博格显然都没想到西蒙这么干脆，稍微愣了下，才下意识道：“可是，维斯特洛先生，莫瑞斯先生和我聊过一次，他认为我是一个新手……”
西蒙摆手打断：“彼得，我才是老板，这样，我觉得《坏东西》如果做好，很有希望冲一下奥斯卡，因此可以放在高门影业旗下，让艾拉负责。”
奥斯卡？
彼得·博格再次感到意外，以及不可避免地兴奋，如果自己这个项目能够冲击奥斯卡，哪怕只是提名，也足够他在好莱坞一举成名。
只不过，这好事似乎来得太容易了一些？
西蒙见彼得·博格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的模样，娴熟地转了下话锋：“但是，彼得，如果你要亲自导演，出于风险的考虑，预算必须控制在1000万美元之内，演员也必须由我们决定。”
这才正常啊。
西蒙话音落下，甚至连旁听的罗伯特·雷德福都是如此念头。
彼得·博格也顿时觉得事情回归正常，却是立刻又道：“维斯特洛先生，1000万美元太少了，坦白说，其他几家对《坏东西》感兴趣的制片厂开出的预算都不止1000万。”
“资金对于一部电影来说或许很重要，但从来都不是决定性因素，彼得，《心灵捕手》也只有1000万美元的预算，看看现在观众有多喜欢这部电影？所以，合作者才是关键，丹妮莉丝能帮你制作出一部出色的电影，同时还能将它成功地推向市场，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么说着，西蒙还真担心彼得·博格会当场答应下来，因此适可而止：“这样，好好考虑一下，彼得，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西蒙说完，故意不再理会彼得·博格，将注意力转向旁边的罗伯特·雷德福。
目的肯定已经达到。
周围都是宾客，西蒙刚刚也没怎么压低声音，一番将《坏东西》与最近持续大卖的《心灵捕手》进行类比，消息传出去，不信好莱坞其他制片厂会不抢破头。
中午的酒会持续到下午两点。
西蒙一直待到最后，耐心地和现场诸位电影人各种交流，待到酒会收尾，正要离开，再次被酒会开始时有过聊天的娜塔莎·理查德森叫住。
“西蒙，我觉得你应该向我道歉。”
刚刚低声交代过a女郎给艾拉·多伊奇曼招呼一下关于《坏东西》的态度，西蒙听到娜塔莎·理查德森突然而来的话语，笑问道：“为什么啊？”
娜塔莎·理查德森盯着西蒙：“你说的，我再滑雪会死掉，这……太荒谬了。”
西蒙知错便改：“好吧，我很抱歉，娜塔。”
娜塔莎·理查德森表情中的愁绪丝毫不减：“可是，西蒙，你已经毁掉了我的爱好，就算你现在收回，我以后还是不敢再滑雪了。”
“事情听起来挺严重的，”西蒙微微弯起嘴角：“这样，你不是在百老汇工作吗，下次去纽约请你吃饭，算是补偿，怎么样？”
娜塔莎·理查德森怔了下，这算是直接啊还是敷衍呢？虽是如此想着，她的语气却是不自觉地稍稍软了一些：“西蒙，这太没诚意了。”
西蒙抬臂穿上a女郎递过来的风衣，笑着道：“晚餐只是开始，我们到时候可以认真讨论一下更多的补偿。”
感受到男人笑容里的某些可恶成分，娜塔莎·理查德森下意识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谁知道你下次去纽约还记不记得这件事，难道，嗯，今晚不行吗？”
“很遗憾，今晚真不行，我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娜塔莎·理查德森见西蒙语气认真，男人也没有追究她刚刚话语里的某些歧义，便只好答应下来。
西蒙确实很忙。
中午的酒会之后，又是一个帕克城这边的电影论坛，这次和圣丹斯无关，而是好莱坞那边几大制片厂共同发起的交流项目，不少电影人会参与，西蒙也选择出席。晚上又是梅丽珊卓旗下ck品牌举办的时尚派对。
哪怕有一些空闲时间，西蒙的目光也放都在电影节上面。
让人收集了一堆计划在电影节上放映的电影资料，大部分都只是一页简单的海报，乘车或等待期间稍有闲暇，西蒙都会翻阅，为了捡漏，以及发掘‘新人’。
因为脑海中的信息太丰富，倒是很容易发现不少熟悉的名字，可惜都是小角色。不过，倒是发现了一种趋势，今年采用数码摄像机拍摄的片子多了很多。
既然如此，曾经的一些项目倒是可以尝试复制一下，诸如《女巫布莱尔》、《鬼影实录》之类以小博大创造奇迹的伪纪录恐怖片，不做白不做。
与此同时，1月19日晚间，第54届金球奖在洛杉矶的比弗利希尔顿酒店正式举办。
结果基本都在西蒙的预期之内。
近期大热的提名影片《心灵捕手》一无所获，剧情类最佳影片被《英国病人》拿走，音乐喜剧类最佳影片得主是《贝隆夫人》，麦当娜还如愿以偿的拿到了一个音乐喜剧类最佳女主角。
奖项结果出炉，媒体一如既往地出现质疑声音，主要是为丹妮莉丝娱乐的两部影片《心灵捕手》和《冰血暴》叫屈。
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对此也是无奈。
丹妮莉丝娱乐这次的公关项目是《英国病人》，他们还能怎么办？
结果就是，《心灵捕手》虽然一无所获，因为媒体的关注，热度反而提升，再次刺激了票房的增加，已经发行录像带的《冰血暴》也迎来了一次销量大增。
算是皆大欢喜。
而且，丹妮莉丝娱乐还悄然拿下了《英国病人》的海外发行权，算是某种交换与补偿。要知道，曾经的历史上，《英国病人》的本土票房只有7800万，海外却是1.5亿。
虽然不参与制作，但只是发行，丹妮莉丝娱乐也能赚上一笔。
其实说起来，最近几年米高梅的很多项目，海外发行都由丹妮莉丝娱乐负责。一方面是米高梅的海外发行能力有限，另一方面，毕竟是丹妮莉丝娱乐的老板，西蒙也要考虑自家公司的利益。更深层面考虑，这么做还能将米高梅牢牢困在丹妮莉丝娱乐这架战车上。
新的一周到来，西蒙周一返回洛杉矶，而本周最受关注的事情，无疑是伊格瑞特的财报发布会。
时间在1月22日，周三下午的两点钟。
专门为发布财报举办一场盛大的新闻发布会，虽然不算开创，但也少见。
不过，无论是伊格瑞特的市值体量，还是这家公司受到的公众关注，乃至最直接的财报数据，都值得这样大张旗鼓地筹划一番。
1996财年，伊格瑞特公司全年营收336亿美元，相比1995年度的208亿美元，同比再次大涨了63%，丝毫没有回落到此前业界普遍预期的年增长50%以内的趋势。
不仅如此，伊格瑞特1996年全年净利润也达到了惊人的35亿美元。
336亿美元的营收和35亿美元的净利都是什么概念？
按照营收排名，336亿美元，已经挤入美国国内企业500强的前20名行列。而计算利润，则是直接闯入了前10区间。
其实这还不是关键。
最最重要的一点，已然与一群百年企业巨头并列的情况下，伊格瑞特的营收增长，依旧没有放缓的迹象，如果一直如此下去，业界甚至不敢想象将来的伊格瑞特将是何等庞然大物。
当杰夫·贝佐斯在伊格瑞特会议中心内向在场的数百位记者展示这家公司1996年度的总体营收数据时，很多人都不由想到了这家新科技巨头的某个让人云里雾里的企业格言。
you know nothing！
最近这些年，关于传闻是西蒙·维斯特洛亲自敲定这句企业格言的含义，解读堪称五花八门。
现在，众人对此的感受就很简单。
这个世界变化太快，大家真是一无所知了啊！
这当然只是感慨。
随着伊格瑞特不同业务部门的高管陆续上台对财报数据和不同业务进行详细分析，一切又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核心的软件服务和广告业务之外，伊格瑞特1996年度最受关注的业务，无疑是电子商务。
连续几年扎实基础后，爱丽丝·弗格森负责的亚马逊商城，1996年度扩张更加激进，不仅全美范围内持续开建仓储物流中心，同时开始引入更多外部商家，网站商品种类也大幅增加，以满足更多消费人群的购物需求。
此外，亚马逊的欧洲和亚洲站点也都得到了飞跃发展。
相比伊格瑞特企业整体的63%年增长，亚马逊的营收涨幅也在伊格瑞特旗下诸多业务中独占鳌头，达到103%，营业额为116亿美元，占据整个伊格瑞特全年营收的34%。
初见这一数字，对行业较为熟悉的一些看客第一反应就是‘水’。
因为零售行业如同汽车、电子产品等领域一样，都非常容易获得巨额营收。
就像沃尔玛，这家零售巨头目前的营收体量已经达到千亿美元级别，与营收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沃尔玛的净利润率只有3%左右，远不及软件服务行业最高可以达到20%级别的净利水准。
伊格瑞特的定位是一家新科技公司，按理说营收来源应该是净利率非常高的软件与服务等业务，现在，拿快速膨胀的线上零售收入充当营收，可不就有着掺水的嫌疑吗？
不过，最初的质疑之后，大部分人转眼都又惊觉悚然。
百亿啊！
亚马逊网上商城1992年初推出，到现在，恰好5年时间。
五年时间将一项以往从没有过的网上购物业务从零发展到100亿美元级别的营收，这本身就已经堪称奇迹，毕竟只是100亿美元的营收体量，就足够在《财富》杂志的美国500强企业中占有一个相当靠前的位置。
谁敢打包票说五年时间能做出一家100亿美元营收级别的公司出来，无论是哪种？
这样算来，即使是零售，又能怎样！
更何况，当爱丽丝·弗格森介绍过更加详细的数据，发布会内外很多看客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同之处。
电子商务部门116亿美元的营收，其中103亿美元是来自亚马逊的线上零售，占比为88%，比例确实很高，但还有另外约13亿美元的收入，则是来自平台对第三方卖家收取的佣金、存储、物流等收入。
这还不算作为伊格瑞特另一项核心业务被单独统计的广告收入。
由于是发展初期，为了吸引第三方买家进驻，亚马逊对于销售佣金、存储物流等服务的收费非常低廉，完全是在自己贴钱亏损经营，因此这笔收入只占第三方卖家销售额的15%左右，哪怕算上卖家投放广告的开支，也不到20%。
这也意味着，短短两三年时间，亚马逊网上商城的第三方卖家销售额，也已经迅速达到了86亿美元，增速比自营销售还要迅速。
而这86亿美元的销售额，按照伊格瑞特官方计算，不算亚马逊商城自身不断增加的雇佣数量，保守估计也为联邦创造了5万个全新的工作岗位。
这份数据自然是这次发布会重点宣传的一部分。
同时，爱丽丝还宣布，伊格瑞特将会进一步推动亚马逊网上商城的平台化，吸引更多第三方卖家，计划未来十年内将自营的销售业务降低到30%以内，着重扶植第三方买家，并且预计此举将为联邦带来不低于100万的工作机会。
已经有着实实在在的业绩作为支撑，谁也无法轻易怀疑伊格瑞特这是在画大饼。
随着发布会的持续，除了耀眼的财报数据，旁观者也逐渐意识到了伊格瑞特举办这次发布会的目的，伊格瑞特这是再次公开宣传自家公司对联邦社会各个方面的重要性。
大部分人当然不可能知晓这件事幕后的潜在博弈，不过，也有一些人想歪到其他方面。
比如伊格瑞特正在遭遇的反垄断调查。
当思维拐到这一点，某些事情也就豁然开朗，伊格瑞特这次大张旗鼓的财报发布会，很可能是在向华盛顿施压。
潜台词很简单。
如果你们要对伊格瑞特进行拆分，很可能就意味着数以百万计的潜在工作机会因此消失。
更进一步，比如增长速度最快造就就业最多的电子商务，如果当局有哪些政客议员支持对伊格瑞特的拆分，或者哪个州对伊格瑞特的反垄断调查最穷追不舍，那么，很遗憾，你们的物流中心没了，连带的就业也没了。最终结果就是，某些人的选票也就没有了。
第1093章 最后一搏
华盛顿。
城市北郊岩溪公园附近的一栋豪宅内，听到助手通知客人赶到，理查德·梅隆·斯凯夫立刻迎了出去，客人名叫马丁·门德尔斯，五十岁左右的白人中年，身材微胖，戴着无框眼镜。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马丁·门德尔斯是美联储的七名执行委员之一。
热络地一番寒暄，两人来到会客室内落座，斯凯夫亲自给马丁倒上早已准备好的咖啡，笑容不变：“马丁，梅丽莎和孩子们最近怎么样？”
马丁·门德尔斯接过咖啡，微微点头：“很好，你这边呢？”
“还不错，”斯凯夫应了一句，端起自己的咖啡啜了一口，接着道：“马丁，好吧，坦白说，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不是吗？”
马丁·门德尔斯笑着瞄了一眼斯凯夫：“当然，理查德……”
“查理，叫我查理。”
“好吧，查理，”马丁·门德尔斯说着，却是放下咖啡杯，不再拐弯抹角：“我也坦白说，查理，很遗憾，我这次帮不到你。”
理查德·梅隆·斯凯夫见马丁·门德尔斯开门见山，表情依旧保持沉稳：“别这么绝对，马丁，昨天纳斯达克收盘的情况你也看到了，6317点，总市值达到7.6万亿，这已经彻底疯狂了，为了联邦经济，马丁，美联储必须出手遏制泡沫的持续，不是吗？”
“查理，我只是美联储执行委员会的七名委员之一，上面还有副主****，再上面还有白宫和国会，你觉得我们能任意做出决定吗？”马丁·门德尔斯说着，目光紧盯斯凯夫：“所以，就算白宫那边你无能为力，你也应该尝试游说国会，而不是找上我。”
“我知道你没有决定权，”斯凯夫顿了顿，接着道：“那么，马丁，我希望你在其他方面帮我一次，就一次，而且，如果你答应，我可以给你一定的补偿。”
马丁·门德尔斯顿了顿，才道：“你先说一下？”
“接受一次采访，对美联储即将加息的动作进行表态。”
理查德·梅隆·斯凯夫话音刚落，马丁·门德尔斯已经立刻摇头：“很抱歉，查理，我不可能帮你这件事，你要知道，我再有五年就退休了，我还有妻子和三个孩子。”
“100万美元，等你离职后，我可以安排你进入安德鲁·梅隆基金会担任理事。”
“这不只是钱的事情，”马丁·门德尔斯说这已经起身：“查理，我猜你近期肯定押注了科技股空头，相熟这么多年，我能给你的建议只有一个，尽快清仓。”
这么说完，马丁·门德尔斯已经直接向门外走去。
理查德·梅隆·斯凯夫不得已起身相送，见马丁·门德尔斯如同被魔鬼追赶一样匆匆离开，突然一脚踢在门板上，随即又是会客室内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传出，助手和仆人刚刚出现，立刻又在斯凯夫的咆哮声中远远避开。
清仓？
如果能够清仓，理查德·梅隆·斯凯夫当然愿意。
只是，现在已经完全是骑虎难下。
从去年11月初总统选举结束到现在，理查德·梅隆·斯凯夫通过抵押借贷等方式，筹集了将近3亿美元的资金，陆续全部都压在了科技股空头上面。
最初的预计中，很多人都以为科技股会在今年元旦之前转向，最迟也撑不过1月中旬，因为这段时间，很多新科技公司都将陆续发布季度或全年财报，再加上他连续几个月联络起的诸多势力在各个方面一起发力，不信早已摇摇欲坠的科技股不崩盘。
结果，今天已经是1月25日，科技股不仅丝毫没有崩盘的迹象，反而依旧高歌猛进。
特别是此前周三的伊格瑞特1996年全年财报新闻发布会之后，这家新科技巨头在随后两个交易日内都是大涨。
最终，截止昨日周五的一周收盘，纳斯达克指数再创新高，已经达到6317点，相较11月6日5426点，累计涨幅已经达到16%。而最受瞩目的伊格瑞特公司，相较11月6日当天的5796亿美元市值，昨日收盘时的市值已经高达7519亿美元，短短三个月时间不到，累计涨幅更是高达29%。
理查德·梅隆·斯凯夫的3亿美元资金，几个月来主要用于建立纳指期货空头合约和卖空伊格瑞特等科技股，最初斯凯夫还能相对保守地避免使用杠杆，但随着账面浮亏越来越多，为了回本，斯凯夫逐渐加仓。
于是亏损持续增大。
待到昨日收盘，理查德·梅隆·斯凯夫的各类空头顺势已经超过了50%，当初的3亿美元资金，现在已经剩下1.5亿美元不到。
去年的《福布斯》美国400富豪榜上，作为梅隆家族入榜的6人之一，理查德·梅隆·斯凯夫的身家是7亿美元，其中大部分都是从父母手中继承的股票资产，而他拆借而来的3亿美元资金，都是以这些资产作为抵押。
现在，一旦这3亿美元的资金血本无归，不止意味着斯凯夫的身家将会严重缩水，还意味着，他将失去手中那些股票说代表的控制权，梅隆家族掌握着美国铝业、雪佛龙等公司的董事会席位，可不止是因为他们的家世，主要还是盘根错节的持股牵扯。
梅隆家族通过这些企业巨头对联邦政治经济等领域的影响，同样如此。
因此，一旦这次失败，只是他自己这一支，将会根基打损。
如果可以后悔，理查德·梅隆·斯凯夫发誓当初绝对不会意气用事，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的机会。
将豪宅会客室内的家具摆设全部都砸了一遍，独自坐在‘废墟’中的理查德·梅隆·斯凯夫稍微平静之后，拨通了老虎基金掌门人朱利安·罗伯逊的电话。
前些年砸了几百万挖掘克林顿的黑料，白宫肯定没戏，国会那边，虽说去年维斯特洛体系相当收敛，但94年中期选举西蒙·维斯特洛的‘乱来’，还是让主动国会议员心有余悸，再加上维斯特洛体系旗下诸多企业对美国经济的影响越来越深，谁也不像冒然得罪。
最后的一招，想要直接从美联储这边下手，还是没能起到效果。
现在，华盛顿这边，他已经无计可施。
只能期待罗伯逊那边发力，毕竟相比他的3亿美元，老虎基金可是有上百亿美元的巨额资金此时都压在空头上，斯凯夫不知道老虎基金目前的浮亏是多少，想来同样惨重。
无论如何，都是到了放手一搏的时间。
西蒙周末照例来到东海岸。
理查德·梅隆·斯凯夫周六下午和美联储执行委员会七名委员之一的马丁·门德尔斯会面的消息，西蒙当天晚上就得到了消息，为了避免那位委员做‘傻事’，直接把消息传到了白宫。
相信被斯凯夫挖了几年黑料现在还没有完全摆脱出来的克林顿肯定会好好‘安抚’那位委员一番。
大概猜测空头方面即将发力，西蒙的日程节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周六晚间按照约定邀请了上次圣丹斯电影节上有过照面的娜塔莎·理查德森一起吃晚餐，随后的事情就有些顺理成章。
第二天是1月26日，周日。
1月底的纽约依旧寒冷，早上从餐厅可以看到被白雪覆盖的中央公园，娜塔莎·理查德森起的有些晚，坐到餐厅时，男人的早餐已经吃过一半，等女侍送上一份午餐后离开，女人才忍不住白了某人一眼，用明显的英国腔道：“西蒙，我发现你真是太邪恶了。”
虽是指责某人，娜塔莎·理查德森自己倒是先脸红起来。
就在昨晚，两人在卧室，毕竟相似不久，还是挺紧张的，当某个家伙提议看电影放松一下，她便答应下来。
结果，某人播放了一部《放大》。
这是意大利电影大师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1966年的一部作品，距今已经30年。当然，这不是关键，问题是，《放大》的女主角，瓦妮莎·雷德格瑞夫，是她的母亲。
面对女人的嗔怪，西蒙带着微笑道：“娜塔，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部很棒的电影吗？”
“当然，”娜塔莎·理查德森下意识点头，随即又道：“但，你还是太邪恶了。”
“可是，”西蒙表情无辜：“我觉得你昨晚也很兴奋啊？”
刚刚拿起一个小面包的娜塔莎闻言，揪掉一块就朝对面男人丢了过去。
西蒙随手接住，塞到嘴里，一边道：“好吧，只有邪恶的人才能看到邪恶，对于我来说，看到的只是美而已，你难道没有发现吗，60年代的时尚，放到现在一点都不过时，我刚刚已经吩咐a把这部电影推荐给梅丽珊卓那边，让他们参照寻找一些灵感。嗯，纯色直筒裙真的很漂亮，而且，你也应该试试，你的风格很契合。”
娜塔莎·理查德森闻言，却是斜了某人一眼：“你是说，我适合直筒裙？”
“是啊，因为你很直啊。”
随即又是一块面包砸了过来。
西蒙这次没能接住，半开玩笑：“真应该送你去非洲，看看那些吃不上饭的饥民。”
娜塔莎只是瞪了某人一眼。
吃过早餐，西蒙倒是没有立刻把刚刚和自己ons了的女人甩开，上午恰好有一个会面，便带了对方一起，另外一边是马丁·斯科塞斯。
关于《纽约黑帮》。
原版的《纽约黑帮》由米拉麦克斯制作，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和丹尼尔·戴·刘易斯主演，耗资1亿美元，结果全球票房不到两亿，再加上同时期另外一部重磅炸弹《冷山》的不温不火，韦恩斯坦兄弟后来与迪斯尼的分道扬镳，很大程度上也是这种原因。
两兄弟一直想要制作大投资大预算的重磅炸弹，可惜，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应该明白，文艺片不能这么搞。
可惜膨胀的人往往是没有理智的。
这对于西蒙也是一个教训。
任何文艺片，西蒙内心设定的投资上限最多5000万美元，再高，除非有其他特殊原因。
至于这部《纽约黑帮》，其实来源于马丁·斯科塞斯看过的一本1928年出版的同名小说，并且在70年代就产生了念头，连续推动多年，本来因为《教父》系列的成功略有眉目，随即又因为80年代《美国往事》的票房惨败而夭折。
直到现在。
老马丁对这件事一直念念不忘，西蒙手里恰好有一笔合适的资金，再加上记忆中这部电影并不算绝对的失败，至少通过后续发行实现盈利绰绰有余，因此决定投拍。
当然，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
男主角之一的小李子。
现在的小李子刚刚拍完《泰坦尼克号》，被卡梅隆折腾了大半年，正在修正，既然大船即将来临，一旦项目取得曾经那样的辉煌，《纽约黑帮》成为小李子在大船后的第一部影片，效果肯定也可以想见。
因此，只要不出意外，《纽约黑帮》绝对是一个很赚的项目。
另一方面，西蒙这次也不打算给马丁·斯科塞斯1亿美元，只有6500万，这毕竟是一部不需要特效的剧情片，现在的小李子，在大船之前提前签下片约，片酬也非常便宜，丹尼尔·戴·刘易斯同样如此，6500万也就绰绰有余。
档期方面，《纽约黑帮》今年肯定没办法制作。
西蒙同意《莎翁情史》启动后，艾拉·多伊奇曼已经成功邀请到了丹尼尔·戴·刘易斯，因此这位男星今年肯定没有时间，最早也要等到明年，同样，小李子那边，明年开拍也更好，只要大船上映，《纽约黑帮》从开拍开始，就能获得全球范围内的广泛关注，再加上马丁·斯科塞斯以及酝酿了二十多年等等噱头，几乎万无一失。
最后，既然带上了娜塔莎·理查德森，算是顺手，女主角也提前预定。
至于原版的卡梅隆·迪亚茨，西蒙没有任何感觉，从《变相怪杰》开始，西蒙就没想过启用对方，这位本该在九十年代大火的女星，现在也处在默默无闻的状态，总之就是到不了西蒙的视野那种。
第1094章 发动
波士顿。
西郊的韦斯特富人区，乌里扬娜·梅列茨科娃所住庄园内。
时间是1月27日，又是新的一周。
光色熹微的清晨卧室内，乌里扬娜侧身而卧，望着大床边自己从乌克兰带来的两位侍从卡嘉和伊莉娜披着轻薄睡袍服侍男人穿衣，一轻声道：“如果你不喜欢安娜和尼克，我把他们送回乌克兰好了。”
“这样波士顿这边不就剩你一个人了，可以吗？”
“我……”乌里扬娜顿了下，放柔声音：“我没关系的。”
其实，她自己也不喜欢身边的两个拖油瓶，刚刚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及时打住。
西蒙打量一眼大床上怀孕五个月却无论身材气质都反而越发惹火的女人，趁着身旁两女拿鞋子过来，顺势在床边坐下，探手过去，一边淡淡道：“让他们留下来吧，陪陪你也好。”
乌里扬娜扭动身子让男人跟顺手一些，点头道：“我听你的。”
虽说来了兴致，但穿好鞋子，西蒙还是只叮嘱女人可以多睡一会儿，就离开了卧室。
等男人离开，乌里扬娜对留下的两位侍从道：“帮我准备一下热水，我等下洗澡。”
标准斯拉夫女郎脸蛋金发蓝眸的卡嘉·萨波诺娃轻声道：“女士，您不再睡一会儿了吗？”
“等西蒙走了，我都是睡觉的时间啊。”
乌里扬娜说着，微微抬手，作为女卫的伊莉娜·达琴斯卡娅连忙上前，细心地把女人扶起来。
怀孕越来越明显之后，乌里扬娜就要求自己从乌克兰带来的两位侍从和她一起睡主卧，当然是旁边安置的小床，夜间随时帮她翻身起夜之类。昨晚男人在这边留宿，乌里扬娜不仅没让她们避开，反而主动把外貌身材都堪称上等的两女拉上大床讨好某人。
效果看来不错。
当然，为了避免身边两女因此产生其他什么想法，昨夜某些事情之后，乌里扬娜就再次把她们赶到卧室一角的小床上，早上又不遗余力的使唤两女。出身贵胄，她知道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手段，其实非常有效，因为人总会在不知不觉中适应自己的位置。
西蒙一向不怎么理会身边女人的这些小心思小手段，例行晨练后，刚刚坐进餐厅，a女郎就将刚刚出炉的一叠资料送到他面前。
私下串联布局了几个月，以老虎基金和梅隆家族为首的新科技空头势力今天终于发力。
首先就是年前就已经被西蒙截获的那篇文章：《惊天阴谋，互联网产业的庞氏骗局！》
“根据目前的信息反馈，今天东西海岸一共将有17家地方报纸刊载这篇文章，不过? 《纽约时报》、《波士顿环球报》、《洛杉矶时报》这类大型报纸都没有参与? 主要是诸如理查德·梅隆·斯凯夫控制的《匹兹堡论坛报》这类地方报纸。另外，还有一些新闻网站和著名博主也会发表这篇文章，同样不包括影响力最大的各家门户。”
a女郎说着，见自家老板看向预计发表某篇文章的报纸列表，纤细手指在提前用红圈圈起的两家示意了下：“这两家，隶属于赫斯特家族旗下? 斯凯夫与赫斯特方面有关联系? 他希望赫斯特家族在《旧金山纪事报》上发表这篇文章? 那边没有同意? 但还是提供了两家地方报纸平台。”
西蒙只是微微点头? 继续看随后的资料? 问道：“我们这边呢？”
“在下面，伊格瑞特已经挂上了门户头条? 标题是《试图拆掉铁路的马车夫》? 这是大方向? 主要攻击保守势力试图对新科技产业进行遏制，此外还会有一些更具针对性的反击文章，驳斥斯凯夫那篇通稿的庞氏骗局论调。”
西蒙不置可否，继续翻看a女郎整理的各种通稿。
艾莉森等待片刻，忍不住问道：“老板，其实，把斯凯夫幕后操纵这件事的证据放出来，效果应该更加直接，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西蒙反问：“斯凯夫现在亏损了多少？”
“超过1.5亿美元，”艾莉森道：“除了斯凯夫的3亿美元本金，梅隆家族其他支系这次也至少押注了另外不低于3亿美元。这次之后，虽然还远无法触及根本，但梅隆家族对美国铝业等公司的控制力肯定会减弱。另外，斯凯夫本人损失最重，再加上他挑起了这次争端，肯定会被梅隆家族边缘化。”
“只亏损了一半而已，现在如果曝光内幕，很可能会促使斯凯夫下定决心清仓，我可不想让他跑掉。”
a女郎闻言，明白过来，认可地点头。
西蒙继续道：“整理一份黑名单出来，所有今天发布那篇文章的报纸，我们能够影响到的广告投放，全部撤掉。”
艾莉森听到自家老板吩咐，快速在自己的备忘录上记下。
“另外，这篇文章无论影响如何，都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我们也不能只被动接招，让金丝莉负责的维家公关团队和伊格瑞特他们几家公司都直接动起来，最后把纳指再往上推一层。”
西蒙正与艾莉森讨论着，脚步声传来，抬头看去，乌里扬娜的一对子女安娜·梅列茨科娃和尼古拉斯·梅列茨科夫探头探脑地一起进入餐厅，见西蒙看向他们，已经走到餐桌旁的姐弟俩才停下脚步，姐姐安娜主动招呼道：“早上好，维斯特洛先生。”
正一脸好奇瞄向西蒙手中资料的弟弟尼古拉斯也连忙跟着招呼。
西蒙不会和两个小家伙一般见识，还是忍不住微微皱眉，摆手道：“你们去隔壁餐厅吧，我这边要谈事情。”
姐弟俩倒是对西蒙的情绪变化颇为敏感，见他这么说，姐姐安娜还娇俏地缩了下脖子，做了个不好意思的表情，拉着抵达向外走去。
等姐弟俩离开，西蒙也大致翻完手中的资料，没有再继续，这件事只是一个开始，转而问道：“圣丹斯那边怎么样？”
持续11天的第13届电影节昨日收官。
“评审团大奖给了那部名叫《星期天》的影片，导演是乔纳森·诺西特。我们这边，只有《两杆大烟枪》获得了一个最佳观众奖。”
结果本就在预料之中，西蒙倒不意外，也没什么不满，只是道：“我周末写的那篇《鬼影实录》的策划，把资料转给林诣彬，让他先准备一下，最近有空的话当面聊聊。嗯，c那边也传一份吧，毕竟可以宣传到irec，至少让她赞助一批最新款的数码摄像机用来拍摄。”
前些日子在圣丹斯时西蒙产生了启动伪纪录片类型的念头，经过斟酌，选中了记忆中的《鬼影实录》。
至于曾经开创了伪纪录片先河的《女巫布莱尔》，则是被西蒙暂时压下。主要是，《女巫布莱尔》的成功，除了互联网病毒影响，很大程度上，其实就是欺骗，忽悠不明真相的公众真的发生了某个女巫杀人事件，进而吸引观众进场。
坦白说，如果是曾经那种不入流的小发行商做这个项目，结果还没什么，但如果是丹妮莉丝娱乐来做，再采用同样的手法，结果很可能就会因为这种欺骗遭遇集体诉讼，西蒙不想惹这种麻烦。
甚至，曾经的《女巫布莱尔》成功之后，直到再过10年，才有另外一部《鬼影实录》大卖，问题就在于《女巫布莱尔》等于是一部片子既是开创了伪纪录片先河，又严重伤害了观众对这一类型的热情。
相比起来，《鬼影实录》才算是真正在电影类型上的一种开创。
这其实从两个系列的后续商业表现就可见一斑。
《女巫布莱尔》第一部全球大卖将近2.5亿美元，次年推出的续集，成本从6万美元增加到1500万美元，结果根本没有溅起什么水花，两个系列的两位年轻导演也都是昙花一现，随后再没有具备影响力的作品出现。
再看《鬼影实录》，首部曲全球票房接近两亿美元大获成功之后，又连续推出了一连串续集，成本都不超过1000万美元，却是部部大卖，几乎可算发行方派拉蒙的一只金蛋母鸡。这在西蒙看来才是一个全新类型以及大卖系列该有的样子。
不过，虽说选中了《鬼影实录》，后续《女巫布莱尔》的点子也可以用一下，只是这次肯定不能再采用欺骗手法进行宣传，只要《鬼影实录》打开局面，竖起了‘伪纪录片’电影的类型，《女巫布莱尔》认真做得更出色一些，再加上正正当当地宣传，肯定还是能够吸引到大批观众。
至于导演林诣彬，虽说后来为人所知的主要是《速度与激情》系列，但这位导演其实也是一位多面手，各种类型都能驾驭。
《鬼影实录》终究只是一次实验，从导演到演员，西蒙都打算启用新人，演员不说，只有新人，才不会让观众在这种伪纪录片的形式中出戏，导演方面，一方面算是西蒙给林诣彬的一次锻炼，而且西蒙还能够判断这位‘新人’的实力和潜力，另一方面，新人导演，肯定也更懂得珍惜机会，同时也更便宜。
当然，既然是西蒙亲自主导，肯定不会只给出曾经1万5000美元的预算。
其实如果真的要发行，数码相机拍摄之后，只是将低画质的数码摄像转为35毫米胶片，所需的花费都不止1万5000美元，因此从筹备到完成一份可以进行院线放映的35毫米拷贝，西蒙准备了30万美元。
大头主要在发行。
如果项目达到西蒙的预期，三五百万的发行费可能都不够，当然，只有影片成功，丹妮莉丝娱乐能够赚到更多。
吩咐完这件事，a女郎记下，又主动汇报一些其他事项：“陈发了邮件过来，中国那边，北京的那个玫瑰园别墅区项目已经敲定，老板你要看一下详细资料吗？”
“嗯，回去的飞机上再看。”
“还有，凯雷集团那边，对英国铂金斯发动机公司的收购，卡特彼勒正式宣告加入进来参与竞购，鲁宾斯坦先生的邮件中说这可能将我们的收购成本提高10%到20%。”
“大卫自己的意思呢？”
“那边建议，如果超出我们的预算15%，就放弃这笔交易。”
西蒙点头：“那就这样。”
“还有，关于西班牙的那家服装公司inditex，经过几次接触，那边对我们的投资很感兴趣，不过，inditex的老板阿曼西奥·奥尔特加希望能和你见一面，还有，他希望维斯特洛公司直接进行投资，而不是通过阿波罗管理公司。”
“你可以安排下时间，”西蒙没有拒绝，想起一件事，又问道：“inditex在里夫尼设立工厂的事情，谈妥了吗？”
“谈妥了，不过，第一期的工厂规模不会太大，主要是inditex最近几年的扩张速度很快，本身资金并不宽裕。另外，inditex那边还提起另外一件事情，希望我们能够加大对里夫尼航空行业的支持，因为inditex旗下的zara品牌，都是采取空运的方式进行全球新品投放。”
“这件事你让科莫罗夫他们讨论一下，”西蒙说着，想了想，道：“我们可以加强对罗夫诺州基础服务领域的进一步控制了，电力、铁路、航空、能源、电信等等。”
西蒙说起这些，再次想起的，还是大洋彼岸的某个李家的城。
对于里夫尼，西蒙很早就有了此类想法，打算在乌克兰打造一个维斯特洛之城。
想要做到这一点，关键当然并不是控制罗夫诺地区重点发展的轻工业乃至服务业，而是控制一个地区所有人都离不开得各种衣食住行之类的根本需求。说白了，其实就是发展出一种全新的租金型经济。
西蒙要向里夫尼发展，就必须引入其他诸多资金一起推动，只依靠维斯特洛体系一家，终究不可能吃下所有，就像inditex在里夫尼建造服装工厂。但是，只要控制了一个地区一座城市所有人所需要的根本，不只是普通居民，各种企业都是如此，那么，西蒙也就成为一个可以获得最丰厚利益的包租公。
第1095章 碾压
显然是考虑到了其中的风险，最终那篇指责互联网是庞氏骗局的文章并没有直接点名，而是列举了一系列详细数据。即使如此，明眼人还是能一眼明白文章中所说‘行业巨头’到底是指哪一家公司。
诸多空头资本和梅隆家族的势力终究不容小觑，全美各地大批媒体统一发力，还是不可避免地引发了巨大的社会反响。
哪怕维斯特洛体系及时做出了诸多应对，1月27日周一当天开盘，纳指还是出现了明显下挫，首当其冲的伊格瑞特公司，开盘一小时内最深跌幅达到1.3%，账面损失超过百亿美元。
最终，周一当天，纳斯达克指数截止收盘下跌69点，跌幅达到1.1%，作为龙头股的伊格瑞特公司，股价单日跌幅也达到0.7%，市值从上周五的7519亿美元高位回落到7466亿美元，其他诸如思科、美国在线、微软等公司，股价同样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跌。
即使没有达到预期，这样一个‘开门红’，也让某些人颇为振奋。
于是，当天晚上，后招再出。
西屋电气控制下的cbs电视台晚间新闻节目，一位美国司法部的前共和党籍政府官员接受采访，指名道姓地强烈抨击克林顿政府对伊格瑞特反垄断调查的拖延与敷衍，呼吁联邦国会以及美国各州应该联合起来，一起向白宫施压，肢解伊格瑞特这头阻碍新科技行业发展的‘垄断巨兽’。
不仅如此，第二天上午，大批地方纸媒以及社交网络平台再次出现一些在美国颇具影响力的政府高官或公众人物一起呼吁美联储加息，以便控制愈演愈烈的联邦经济过热，特别是促进互联网等泡沫严重的新科技产业转向良性发展轨道。
无论是针对伊格瑞特这家纳斯达克市值第一龙头企业的攻击，还是呼吁美联储加息，都堪称直击要害。
周二，纳指再次大跌。
相比周一，周二的单日跌幅扩大到1.6%，伊格瑞特的股价也从昨日的0.7%跌幅扩大到当天的2.1%深跌，单日增发市值超过150亿美元。
山雨欲来。
连续两天的利空，虽说还没有引发大规模抛售狂潮，不过，任谁也都清楚，这样持续下去，结果只会是崩溃。于是，以维斯特洛体系为首的科技股势力也做出了最坚定的反击。
周二晚间? 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接受abc晚间新闻的采访? 亲自表态? 为了维持美国经济目前的繁荣状态? 短期内，美联储没有任何加息计划。
然后是周三。
伴随着各大门户以及东西海岸主要报纸关于伊格瑞特通过广告、软件等盈利业务巨额补贴电子商务，以过去一年高达17亿美元的巨额亏损在伊格瑞特内外为联邦创造了至少10万长期工作岗位的宣传文章，上午的白宫记者会上? 面对记者的提问? 白宫发言人当众做出表态? 考虑到伊格瑞特诸多业务之间的严密关联性以及对联邦创造的大量就业机会? 司法部将慎重考虑对伊格瑞特的拆分方案? 只会督促伊格瑞特针对某些有损小企业和消费者的市场策略进行改进。
同一天? 在白宫做出表态之后，伊格瑞特几乎是同时做出应对。
西海岸的当天上午? 伊格瑞特在旧金山的总部园区与ibm、微软、惠普等各家同样提供数据中心服务的企业公开签署了一份技术授权与兼容共享合作协议，重点是增加伊格瑞特的互联网基础工具软件与其他数据中心服务提供商的兼容性。
显而易见? 伊格瑞特这么做，是在应对去年年底司法部发起调查中针对伊格瑞特将自身软件与数据中心服务进行捆绑向用户强制销售的指控。不仅如此? 周三下午? 伊格瑞特再次宣布，为了支持小型科技企业的发展? 伊格瑞特全面下调自身数据中心服务15%的价格，即日起立刻生效。
这依旧没完。
周四上午? 伊格瑞特高层在佛罗里达州一处位于迈阿密附近即将落成的亚马逊仓储物流中心召开发布会，宣告将提前启动2000名员工的招聘计划，同时，迈阿密附近的这处物流中心正式启用后，除了本身雇佣员工规模将会再次增加，还将给周边带来不低于1万个工作岗位。
就在这场发布会上，佛州检察官办公室负责伊格瑞特反垄断调查的一位法官亲自站台，对伊格瑞特进行了肯定，表示佛州检察官办公室与伊格瑞特公司关于去年反垄断调查的和解谈判已经进入尾声。
连续两天，完全近乎翻转的一连串新闻，虽然引来了空头势力控制舆论平台的大肆抨击，但市场反馈立竿见影。
伊格瑞特在周一和周二两天的跌势在周三当天就戛然而止，转而开始上扬，连带着，因为格林斯潘的亲自表态，纳指同样在伊格瑞特股价反弹的带动下，迅速收复失地，再次回到上周五收盘时的6300点高位。
整件事的迅速翻转，在某些稍微知晓内幕的有心看客而言，完全就是碾压。
多空双方实力悬殊实在太大。
空头资本只能动用一些地方媒体或小型网络平台以及一些下野的前政客进行发声制造舆论，而多头一方，直接搬出了白宫和美联储主席，又控制了伊格瑞特门户、abc电视网、《纽约时报》等等这些影响力巨大的主流媒体，对撞结果可想而知。
另一方面，伊格瑞特进一步的开放措施和对地方就业的促进，也让司法部和各州的检察官办公室都有了一个很大台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去年本就是白宫为了掌握主动发起的一场反垄断调查，在伊格瑞特破局后，很快必然还是虎头蛇尾地再次收场。
确定伊格瑞特不会被拆分，即使在数据中心服务方面的降价和对其他同行的技术授权会对伊格瑞特营收与垄断优势产生一些影响，但终究利好远远大过利空。
最终，1月31日，周五。
热热闹闹的一周时间，最终纳指收盘，不仅没有转向崩溃，相比上周五收盘，一周时间反而继续累积上涨了1.8%。达到6437点。
最耀眼的还是伊格瑞特。
周三、周四和周五三天时间持续反弹，待到周五收盘，这家公司市值已经达到7731亿美元，单周涨幅达到2.8%。
看似都是个位数的百分比涨幅，但以此时纳斯达克市场和伊格瑞特公司的体量，依旧是相当庞大的数字。相对应的，就是这一周时间，开始两天稍微收复了一些失地的空头资本一周下来终究还是以亏损收场。
2月2日，周日。
西蒙昨天来到纽约，陪了艾琳·兰黛一天，今天上午的时间给了格蕾丝。
随后中午邀请是西班牙而来的inditex创始人阿曼西奥·奥尔特加，虽说这位西班牙商人是后来西班牙首富，还在世界首富的位置上昙花一现个，但此时对于西蒙而言却不算什么。
没办法。
西蒙现在已经不和什么人比有钱了。
中午用餐过后，亲自敲定了由维斯特洛公司为主体投资zara母公司inditex的方案，下午就来到陈晴和林素两女在上西区的住处。
刚刚进门，陈晴就扑了过来：“老板，你真是太厉害了。”
西蒙站在玄关笑着抬脚任由女侍帮自己拖鞋换鞋，一边道：“好巧啊，我也一直都这么觉得。”
“呵，不过，周三那个，上午和ibm他们签署合作协议，下午就宣告yws大降价，也太损了一些，老板，虽然打价格战伊格瑞特肯定撑得起，但也没必要吧，我觉得只是签署合作协议就已经够可以了。”
两人说着已经走进客厅。
西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阿素呢？”
“她刚刚出去买些东西，我们打算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西蒙点了点头，两人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见陈晴说完还眸光明亮地盯着自己，才道：“这是本来就有的计划，我们的yws，如果你足够关注的话，应该明白，和其他一些传统的数据中心很不一样。”
陈晴软软地贴在西蒙身边，闻言道：“我知道，云计算嘛。”
“是啊，云计算，这项技术除了能够最大程度利益数据中心的资源，而且，另外一项优势，就是规模越大，相对成本也就越低。实际上，从一开始，相比其他提供同类服务的企业，伊格瑞特的利润空间就非常丰厚，只是最初为了避免同行警觉，我们才制定了比较高的价格，现在，伊格瑞特的数据中心规模不断扩大，相对成本更低，降低15%，我们的毛利空间依旧远远超过其他同行。”
“这是不是意味着，将来还要降价？”
“是啊，归根结底，商业竞争中，相比技术壁垒之类，低价从来都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护城河，只要你价格够低，也就不需要担心竞争对手的出现。云计算技术，虽说伊格瑞特提前领先了一些年进行研发，但这项八十年代就已经提出了概念的技术并不是很难攻克，伊格瑞特想要确保自身的先发优势，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价格。”
陈晴侧头想了想，说道：“那么，让我猜的话，纳指崩盘后，伊格瑞特肯定会再次大幅调低价格，甚至降价幅度远超这次的15%，到时候，泡沫崩溃连带价格竞争，其他行业对手就再也无法追赶伊格瑞特。”
“宾果。”
说起来，曾经的亚马逊，之所以能够占有全球云计算业务的半壁江山，技术研发上的领先并不是关键，要说起来，其实是谷歌最先为了节省成本开发出了成熟的云计算方案。
亚马逊为何能够在云计算业务上称王，关键就是价格，这家公司甚至在没有同级别竞争对手的时候，察觉到自己的利润空间太大，就主动降价降价再降价，于是在本身体量足够庞大相当成本越来越低的时候，为自身铸就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商业护城河。
后续的其他企业，因为体量无法与亚马逊相比，相对成本更高，就只能以长期的亏损与亚马逊硬拼，结果可以想见，虽说最终能够获取一部分市场，但终究不可能与亚马逊相比。
因此，对于伊格瑞特的yws业务，西蒙亲自插手，敲定了同样的策略。
这次顺势的一次15%降价，只是一个开始。
以伊格瑞特现在10倍于其他同行的数据中心规模体量，无论是微软还是ibm，都根本不可能形成竞争，甚至在新科技泡沫破裂后可以预期的互联网产业寒冬中，其他竞争对手能不能存活，都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客厅内，谈过这件事，陈晴又好奇问道：“老板，纳指现在已经6400点了，你觉得最终能走多高啊？”
西蒙对此只能摇头：“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
纳指能走多高，这大概是所有稍微关注新科技的人都好奇的一件事。
相比曾经2000年3月纳指在5000点左右转向崩溃，这一次，哪怕是西蒙，也根本无法确定。
其实，西蒙很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首先可以确定一点，纳指此时的6400点高位，依旧不算太过于失控。
因为这一次，相比曾经，新科技市场多出了伊格瑞特这一目前市值就依旧达到7700亿美元的巨无霸，此外，另外一家同样堪称横空出世的汀科拜尔，本周五收盘时的市值也达到3217亿美元。
这两家曾经历史上没有出现过的企业，加起来超过1万亿美元的市值，基本就足以撑起1000点的纳斯达克指数。
另一方面，相比曾经2000年左右纳指破灭互联网产业其实依旧处在萌芽初期的状态，由于西蒙这些年动用整个维斯特洛体系的力量不遗余力地推动，美国的互联网产业，无论是用户规模还是企业发展，至少都提前了5年以上的时间。
就说曾经的雅虎，2000年左右互联网泡沫破裂时，撑起这家公司1000亿美元市值得，只有区区数亿美元营收。而现在的伊格瑞特，只是一家，营收就已经达到300亿美元以上。
其他诸如思科、美国在线等等，发展程度都远远超过了曾经。
这其实也就意味着，相关产业有着实实在在的业绩支撑，泡沫成分远没有想想的那么大。因此，跨国曾经的5000点之后，这次纳指能够走多高，不说别人，西蒙自己也根本没有任何眉目。
第1096章 过年
西蒙对新科技产业的‘走一步看一步’，是稳坐钓鱼台。
维斯特洛体系在已经过去的1996年就已经提前完成了对新科技泡沫破裂后局面的应对措施，各家核心新科技公司手中此时都掌握着相当丰厚的现金储备，同时也不再参与过度投机。
对于老虎基金掌门人朱利安·罗伯逊而言，最近这些日子，却是如坐针毡。
作为对新科技产业坚定的看空者，罗伯逊最初同样认为纳斯达克指数会在去年12份转向，最迟也撑不过1月，因此，即使没有理查德·梅隆·斯凯夫的在旁撺掇，他其实也打算压下老虎基金的所有家底，只为一搏。
然而，1996年的12月份过去了，1997年的1月份也过去了，现在，时间已经进入1997年的2月。
相比去年11月6日美国大选刚刚结束时的5426点，纳指不仅没有转向，刚刚过去的周五，顶着他们这些空头资本极尽所能的打压，纳斯达克指数依旧再创新高，达到6437点高位。
三个月时间，累计涨幅已经达到18%。
老虎基金从去年大选之后开始建仓，12月下旬彻底完成，以总计约120亿美元的本金，平均三到五倍的杠杆，持有各类空头合约规模接近500亿美元。刚刚过去的周五，所有空头的账面浮亏，累计达到73亿美元，亏损已经超过60%。
损失过半。
由于持仓规模过大，为了确保足够的保证金比例，罗伯逊已经不得不平掉一些仓位。
现在，这位近十年与索罗斯一同崛起的对冲基金大佬所要面临的最重要问题，已经是是否要彻底清仓，认输离场。
又或者，最后一搏？
朱利安·罗伯逊坚信再柔韧的经济泡沫终究逃不过经济规律，明眼人都明白此时纳指的泡沫已经非常严重，随时都可能破灭，哪怕以维斯特洛体系为首的既得利益群体动用整个国家的力量为纳指续命，结果终究不可能改变。
或许，就是明天！
纽约。
虽然是周日，大半天时间，朱利安·罗伯逊依旧在老虎基金位于下城区的总部内工作下午三点多钟，主要是焦头烂额地安抚来自各方的投资者。
这是一个冬日末尾的晴天。
依旧很冷。
临近四点钟，离开自己的办公室，罗伯逊乘车赶往上东区，在一处咖啡厅内见到相识多年的老友，另外一位对冲基金大佬，乔治·索罗斯。
两人招呼一番坐下? 等侍者送上咖啡离开? 乔治·索罗斯望着正打量窗外建筑上已经西斜阳光的罗伯逊，问道：“所以，最近怎么样？”
朱利安·罗伯逊回过神来? 端起有些烫的咖啡啜了一口? 顿了顿? 才道：“我打算再等一个月。”
索罗斯并没有冒然打探对方到底亏了多少，想来过半是肯定，也是沉默片刻，才道：“或者，你现在清仓也不错? 和我一起押注东南亚? 如果一切顺利，今年应该能挽回大部分损失。”
朱利安·罗伯逊却是摇头，露出苦笑：“乔治?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清仓，投资人肯定会要求进行清算? 我没有转向东南亚的机会。”
索罗斯只能再次无言。
罗伯逊说的事实，对冲基金是高风险投资，这一点谁都知晓，不过，如果亏得太多，投资人还是会要求撤回资金。
可以说，除非接下来有奇迹出现，否则，老虎基金只有关门这一条路可走。
从去年开始一直在悄悄布局东南亚的索罗斯并没有参与对科技股的押注，但也始终都在关注纳斯达克市场的走势，截止前天收盘的6437点，在他看来已经完全达到了离谱的程度，要知道，这个十年的开始，1990年，纳指可是才300点左右，短短七年时间，暴涨了20倍，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正常股市能够达到这种程度。
然而，明明不正常，一切还是在发生。
甚至谁都看不到尽头。
索罗斯最近也越来越相信，伊格瑞特很有希望成为美股历史上第一家市值达到1万亿美元的公司。毕竟，相比其他很多二三线的小型科技股公司，伊格瑞特确实非常成功，即使按照周五收盘时的7731亿美元市值计算，市盈率也才221倍。
好吧，221倍，似乎并不适合用‘才’这个数字，但，如果与纳斯达克市场上很多市盈率已经突破500倍甚至1000倍的企业对比，221倍，已经是相当健康的指标。最终达到1万亿市值，这个数字也只是280倍左右。
以伊格瑞特在年营收突破300亿美元之后依旧能保持60%以上年增长率的强势势头，280倍的市盈率，更是完全没问题。
只是两位老友的周末小聚，朱利安·罗伯逊也没有向索罗斯求助的意思，索罗斯提了一句自己的就建议，罗伯逊这边没有接受，也就不再多说。
话题于是变得随意。
“你说，那个小子现在正在做什么？”
见朱利安·罗伯逊问起这个，索罗斯露出些许八卦的笑意，说道：“他现在肯定就在纽约，或许你也听说了，他让兰黛家的那个女孩怀上了孩子，虽然没有结婚的打算，但还算负责，每周都会过来探望。”
朱利安·罗伯逊跟着露出些笑意：“看来你消息不够灵通，其实不止一个女人怀孕。”
索罗斯只是笑笑。
其实当然知道。
只是，在索罗斯看来，兰黛家那个女孩怀上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因为，那个孩子出生后，将会由另外一重身份，犹太人。
当初他可也是参加了某个聚会的。
众人至今不清楚西蒙·维斯特洛本人的族裔，但，现在维斯特洛家族多了一个犹太孩子，而且，根据最近的消息，还是一个男孩，那个年轻男人又颇为认可这位继承人的样子，那么，将来很多事情都会对犹太人非常有利。
朱利安·罗伯逊注意到索罗斯了然的笑容，大概也明白什么，他不是犹太人，对此也没有冒然评论什么。
种族问题，这在西方社会，从来都避不开。
再次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朱利安·罗伯逊终于还是有些感慨，甚至是淡淡的不服气：“乔治，你说，87年那一次，西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谁知道呢，”索罗斯听罗伯逊谈起自己的惨败往事，也只能摇头：“那次……坦白说，我倒是更相信他是一个通灵者，否则不可能做出那么准确的预判。”
如果没有87年股灾那一次大发横财，某个年轻男人，此时很可能依旧只是一个好莱坞导演，哪怕是最顶级那一种。
嗯。
也不对。
即使没有87年那一次，如果对方提前押注互联网，至少也能够打造出此时的伊格瑞特。
不，好像也不对。
伊格瑞特的横空出世，完全是在一整条产业链的配合之下才得以完成，比如美国在线，比如思科，乃至硬件领域的个人电脑和汀科拜尔的互联网周边产品等等。缺少足够的互联网基础设施支持，伊格瑞特根本不可能发展到此时的程度。
而思科和美国在线等方面，需要的资金，而且是大笔大笔的资金支持。
这些对于一个导演而言，并不是那么容易办到。因为某人相当于以一己之力，推动了整个互联网产业走到今天，这一点也不夸张，如果没有对方，或许，此时的互联网，还处在摸索阶段。
因此，终究还是87年那一次，让某人拥有足够的资本做这件事。
这么想着，索罗斯微微摇了摇头，又道：“无论如何，西蒙现在已经完全跳出我们所在层面了，就说你们这一次，过去的几天，实力悬殊有多大，想来你应该有所体会，这还只是西蒙在规则之内做事，如果他突破规则，维斯特洛体系现在完全拥有这种实力，那么，你现在肯定彻底没心情和我喝咖啡了。”
朱利安·罗伯逊想要反驳，顿了顿，终究还是只能默认。
不认不行。
而且，更让朱利安·罗伯逊不得不佩服的，还是那个年轻人的布局眼光。
或许有很多人可以在短短十年时间突然暴富，成为这个世界富豪榜排行前列的超级大亨，但，正常情况下，突然进入金字塔顶层的人往往缺少足够的智慧进行其他各种布局，为自己的商业帝国提供保障。
因为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
短短几十年时间，能够把一件事做到极致，就已经非常难得。
西蒙·维斯特洛却是同时拥有足够的智慧将很多事情都做到了极致，这可不仅仅是聪明能够解决，这世上聪明人从来不提，但往往越聪明的人，越是不通人情世故，不懂得如何闪展腾挪，因为这些为人处世待人接物的智慧，只有时间能够提供。
问题就是，西蒙·维斯特洛，哪来的那么多时间？
所有这些疑问，除非是西蒙·维斯特洛自己愿意透露，否则，大概永远都会是一个谜团。
曼哈顿，上西区。
两个老男人一起喝咖啡的时候，西蒙正亲自陪着两个女人一起准备晚餐。
算是为了体验某种家的感觉。
中国那边马上就是春节，陈晴是根本没想过回去，因为怀孕，心中难免有着种种顾虑的林素，这次也没有返回中国和家人一起过年。
西蒙本来还不觉得什么，直到察觉林素的低落情绪，才明白过来。
并不是无所谓。
于是尽可能安慰弥补。
不过，亲自度过一个下午，乃至这个晚上也把陈晴赶走，与林素独享了一下二人世界，第二天早上，偶然发现怀中女人眼角的泪痕，西蒙才意识到，事情还是挺严重的。
稍稍交心一番，大致也明白过来。
怀孕的女人，终究要敏感一下。
林素平日里虽说也是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特别是在陈晴面前，终于一股不服输的尽头，虽然吧，总是被欺负，但性格绝对不算弱势。
只是，怀孕之后，作为一个骨子里终究带着某些中国传统观念的女人，难免就患得患失起来。
哪怕西蒙许诺将来的孩子可以明确‘维斯特洛’这个姓氏。
但，一个女人，没有正当的婚姻，没有实实在在的名分，终究很难让人彻底产生什么安全感。
西蒙本打断周一返回洛杉矶，见此情形，私下和两个珍妮商量了一下，便做出了决定，带林素回中国，一起过年。
顺便办一些事情。
这天是2月3日，周一，中国的农历，是腊月二十六，距离新年只有三天时间。
得知西蒙要带自己回国一起过春节，林素反而又觉得不妥起来。她很清楚，男人可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清闲，而如果去中国过新年，至少，嗯，一个星期大概是回不来的，上周才刚刚发生了纳斯达克市场上的一次多空交锋，周末的媒体上也依旧是议论汹汹，万一，离开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无法及时处理，这可怎么办？
西蒙对此却是没有和林素过多废话。
走到现在的位置，如果连这点说走就走的自由都没有，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于是当天直接启程。
嗯。
陈晴却被留下。
毕竟这次的有些事情，可不适合陈晴一起掺和。
陈晴对此表面幽怨，内心却多了一些期待。男人许诺过，等她30岁之后，也可以要一个孩子，她今年28岁，时间并不远。
到时候，男人肯定也会一碗水端平吧。
想到这些，陈晴甚至有点小忐忑，不知道自己老爸到时候会不会拎着鸡毛毯子把她和他这对不正经的狗男女一起打出去。
这个，应该不会。
因为小时候一次算命被批的命数以及她长大后逐渐应验的性子，父母这些年心心念念的只是怕她学坏祸害人，甚至小时后记忆很深刻的那次严打，父亲亲自拉着她去看行刑，脑浆迸溅得那种，目的就只是让她不要走歪。
这样计较一下，父母对她的期待肯定是达到了最低。到时候，自己带一个‘西蒙·维斯特洛’回去，说这是自己的男人，虽然吧，她肯定是小五小六小七之类，但也足够达到父母预期了。
第1097章 入乡随俗
中国，杭州。
西湖西畔林树掩映的一处中式宅院可谓最近几天整个城市金字塔顶层都密切关注的所在。
因为某个超级大亨的突然而来。
随后消息传出，西蒙·维斯特洛这次来到中国，完全只为私事，具体就是和某个姓林的姑娘确定关系，甚至还有传闻说那姑娘已经怀孕。能够打探到这些消息的人地位都不会低，对于这件事的反应，倒不会像一些习惯性仇富的普通人那样红眼，反而羡慕居多。
那可是西蒙·维斯特洛啊！
根据国外不断传来新闻，随着美国科技股地持续暴涨，西蒙·维斯特洛的个人身家已经达到2万亿美元。
啧。
两万亿美元，完全无法想象，毕竟刚刚过去一年国内的gdp才8600亿美元。
其他不说，对方刚刚在国内落地，直接来自京城的命令就一层层压下来，要求各个部门务必做好接待工作，不容有失。然后，某位大亨悠闲之外，是一大堆人被取消了年假。
西蒙和林素2月3日上午出发，抵达中国已经是北京时间的2月4日的下午，这天是腊月二十七。
直接上门。
坦诚地和林父林母沟通了一番，本就早有预料的林家也认可下来。
西蒙还按照中国的传统准备了一份丰厚的聘礼，林素的一套戒指自然不少，当天晚上的一次热闹家宴后，两人的关系就此彻底定下。
毕竟以林家所在的社会层级，某些事情一点都不罕见。自家女儿成为西蒙·维斯特洛的女人，即使不算正牌妻子，但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算屈就。林父林母一度认为自家女儿会在对方身边默默无闻下去。现在，对方亲自上门，尽足礼数，随后再得知对方关于自家女儿腹中孩子的安排，也就不可能奢求太多。
风风火火地搞定这件事，第二天就是腊月二十九。
今年没有腊月三十，这天便是除夕，傍晚时分的大院内，依旧被喜庆气氛包围的林氏一家正在热热闹闹地准备年夜饭。
因为这处占地超过六亩的大院空间足够宽敞，再加上林父难免的一些炫耀心思，除了林素的爷爷奶奶，林父今天还邀请了自己的另外四个兄弟姐妹各家一同来这边过年，大院内此时只是林家人就有三十多口。
大院一侧的宽敞厨房内，除了两位邀来掌勺的大厨，其他都是林家的女眷们在忙碌，毕竟年夜饭自己做才更显氛围。
林岚跟屁虫一样挨在坚持过来帮忙的姐姐身边，胡乱摘着一筐豆角，语气八卦：“姐，他真的答应将来孩子叫小西蒙·林·维斯特洛啊？”
林素猜想肯定是在正屋和亲戚们聊天的父亲故意说漏了嘴? 被妹妹听到，见她这么问? 只是微微点头。
“虽然吧? 我也知道西方人给孩子起名喜欢用长辈的名字，但还是总觉得怪怪的，”林岚见姐姐点头? 发表自己的看法? 随即又压低了一些声音：“不过? 毕竟是小西蒙啊，他，那个，嗯，正房对此没意见吗？”
林素还没来得及做反应? 林岚脑袋已经被一只手拍过来? 下意识扭头? 看到目光不善的母亲? 林岚连忙试图转移话题：“妈，你手湿的? 我头发……”
林母一点不给二女儿转移话题的机会，瞪着她道：“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我怎么不会说话了? 是在姐姐面前才说着话? ”林岚嘟囔一句，又忍不住：“妈，你说，万一是女孩怎么办？”
这句话显然更让林母生气，一巴掌又抽过去，虽说这次打在林岚背上，却一点没留手，林岚的痛叫惹得厨房内其他女眷都纷纷看来。林母对大家笑了笑，又揪住二女儿耳朵扯向门口方向：“去去去，别在这捣乱，看见你就烦，大过年的，说什么胡话。”
虽说林母一向标榜自己不重男轻女，但，自己女儿怎么可能生男孩！
把二女儿赶走，林母才又安抚似的对大女儿道：“别听你妹妹瞎说，她从小就嘴损，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什么啊，”林素只是笑笑，相比前些日子在北美的低落，最近几天，因为某个男人做得这些事情，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再次变得明朗起来，说着又小声继续道：“其实，他很喜欢孩子的，如果这次是女孩也没关系，我……嗯，我可以再生一个，反正美国也没有计划生育。”
林母微微点头，随即又轻轻叹气：“小素，他能做到这种程度，我们都能感觉到对你是真心的。不过，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道，他身边肯定有很多女人，总之，你以后，其实不能期待太多，把自己照顾好，还有孩子，总之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不要对名分之类的太纠结。”
林素点头：“妈，我知道。”
嘴上这么说，林素却是忍不住想起某人对自己身边女人的安排，都是一双一对，哪怕是杜梅岬庄园，也是两个珍妮。显然，他大概也考虑过某些问题。
真是个混蛋啊。
林母见大女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没有打扰，利索地摘完一筐豆角，交给旁边一位女眷，又换了一筐青菜继续摘捡，一边才接着道：“对了，小素，还有一件事，今晚上，你知道，除夕夜，按理说我和你爸该给他红包的，这个，你觉得要给吗？”
林素眨了眨眼睛，随即弯起嘴角：“当然要给啊，为什么不给？”
“那，给多少合适？”
“你们给秦宇松多少，就给他多少好了，都是女婿，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林母见女儿说这些话时嘴角笑意更多了些，忍不住也在她手背上拍了下：“就知道说笑，还想看你妈笑话。”
“没有啊，”林素稍微收敛一些，说道：“他很入乡随俗的，而且，这个红包，应该也算是改口红包了。”
林母闻言一愣。
稍微幻想了一下某个西蒙·维斯特洛改口喊他们……想想就有点受不起的感觉。
呆了片刻，林母才又道：“那，还是让你爸给吧。”
林素脸上笑意又多了一些：“你别难为我爸了，他会被吓到的。”
林母想想丈夫这两天在大女儿男人面前既想要撑起岳父架子又明显缺了骨头似的模样，也觉得不妥，只是随即又瞪了女儿一眼：“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
林素一脸无辜：“我什么都没说啊。”
林母迟疑了片刻，才又道：“要不，你去和他说说，解释一下红包的事情，那个，改口就算了。”
林素直接摇头：“我现在都是他女人了，还怀了他的孩子，他改口也是应该的。”
“不一样，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听说外国人对岳父岳母也都喊名字，没有喊爸妈的习惯。”
林素嗯了下，然后专心摘菜。
见女儿这样，林母想了想，才又小心道：“要不，正式一点也行，就喊岳父岳母？”
林素见母亲一副纠结的模样，再想想男人那边，她其实私下里也没有和他沟通过这件事，万一……这样，其实也不错：“那我等下和他说，不过，秦宇松喊你们爸妈，他喊岳父岳母，也不对吧？”
“那就让小秦跟着一起这么喊，总不会错了。”
林素微微耸肩。
“这什么毛病？”林母抬手在大女儿肩头虚打了下，说完又想起一件事：“哎，还有，外面你叔伯姑姑的孩子，年夜饭之后也要给红包的，你准备了吗？”
林素点头：“准备了啊。”
林母下意识又压低了一些声音，问道：“多少？”
林素道：“666。”
林母吓了一跳：“这么多？”
“他定的，觉得这个数字吉利。”林素说着，见母亲一脸心疼的模样，解释道：“这没什么，你知道，钱在他这里根本就不算钱。”
“那也不能给这么多，”林母声调本能地提高一些，又连忙压低：“那个，是人民币吧？”
“他是美国人啊，当然是美元。”
林母闻言，脑海中下意识换算一下，手一抖，一把青菜都掉在了框子里，直接拉着女儿离开厨房，走到隔壁一间储物室，低声道：“不行，不能给这么多。”
六百多美元，换算成人民币，超过5000了。
林母当然知道女儿男人钱多到花不完，但，一次给的压岁钱相当于大部分人一年工资，这也太乱来了一点。
林素被拽过来，无奈道：“妈，红包我们都已经包好了。”
“那就重包，小素，听妈的，这不是一年的事情，今年给了这么多，你明年怎么办，总不能年年都给这么多吧？”
“以后还是这么多啊，”林素握住母亲的手，劝道：“妈，这真不算什么，而且，你想想，大家都知道他多有钱，给少了，他也没面子，我可不想他被人私下里说闲话。”
“那也……”林母正要继续，突然反应过来：“还说是他定的，这明明就是你定的，我就说，他一个美国人怎么可能懂什么六百六十六，你啊，再要面子也不能给这么多。我看，就六十六挺好，六六大顺。”
林素也发现自己说漏嘴，却也没有狡辩的意思：“好了，妈，这是我们的事情。而且，小光他们也不是外人，就当是我这个姑姑给他们以后的学费了。”
林母感受到女儿执拗的语气，叹了下，又反应过来：“就算小光他们不是外人，最近几天，肯定会有其他亲朋好友带孩子来拜年，你就不能再这么乱给了。”
“知道，我都想好了。”林素说着，推着母亲向外走：“我们去帮忙吧，躲在这里好像商量坏事一样。”
“你别糊弄我，想好是多少啊？”
“100，”林素道：“以后也是。”
“还是美元？”
“嗯。”
“你就败家吧，你……”
“妈，要不你去和他说，少掏点压岁钱？”
两人转到厨房门口，林母听女儿这么将自己军，轻轻推着不让她进门：“去去去，你也别再这捣乱了，看到你也心烦。”
知道母亲是生怕怀孕的自己累着，林素也没拒绝，转身走向正屋那边。
和正屋里爷爷以及父亲一辈正在聊天的几个男人打过招呼，林素顺着声音来到隔壁。
这边正在下棋。
对弈的双方是西蒙和林岚的丈夫秦宇松，周围还围着包括林素两个弟弟在内的一帮年轻人。
大家见林素过来，纷纷让开位置。
看到林岚趴在自己丈夫背上，对着桌面上的棋盘指指点点，林素也很自然地站在男人侧后，倒是没有小妹和她丈夫那么亲昵，只是一只手搭在男人肩头。
打量棋盘。
这局棋已经开始收尾。
林素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妹夫和小妹看似合伙想要赢过西蒙，其实反而是在一起放水。
两个都是人精。
当然也不会拆穿，估计自己男人心里也明白，于是同样在旁开始参谋，还被林岚指责坏规矩云云，房间里的气氛因此变得更加热闹温馨。
如此直到天色暗下。
年夜饭准备好，一大家子人分做几桌挤满了厅堂，电视机里是即将开始的春晚预热，这种久违的熟悉与陌生夹杂在一起的感觉，让西蒙差点热泪盈眶。稍稍有点遗憾的，就是缺少了鞭炮声。
没想到杭州九十年代就开始禁放鞭炮。
不过，当西蒙假装好奇地提起为何听不到中国新年该有的鞭炮声后，很快就有了鞭炮声。
于是圆满。
年夜饭之后，一大家人开始相互拜年，不过主要还是林素和西蒙两人，先是对林素的爷爷奶奶，然后是林父林母，再然后是四位叔伯姑姑，私下被林素提醒过，西蒙受到红包后，果断改口，其他人还有些矜持，被喊岳父时，再次喝多了些酒的林父眼睛都差点笑没掉。
最后就是小辈们上前拜年。
林素一个个厚厚的红包发下去，发得林岚只眼红，最后喊着姐姐姐夫也抢了一个。大概是悄悄检查过红包，随后的守岁，气氛显得更加热络融洽。
嗯。
还是有点稍微不和谐的小插曲。
问题在春晚上。
当本山大叔的《红高粱模特队》登场，范老师曾经本该是一句‘就像世界名模辛迪·克劳馥那样’的台词，换成了最近几个月全国皆知简欣和陶月蕾的名字，而且，两女还出现在台下贵宾席上，得了个特写镜头。
林家人当然不可能知道简欣和陶月蕾是怎么回事，林素当然不可能不知晓，于是西蒙被猫儿一样偎在他身边的林素很是幽怨当然也很没杀伤力地掐了一把。
第1098章 泛舟
除夕之后，又是两天不间断地应酬，初一到处拜年，初二待客宴席，直到初三，终于得闲下来，也是西蒙这次中国之行的最后一天。
上午和林素一起逛了一些西湖周边的景点，还看过西湖北岸去年拿下那处5公顷地块的庄园修建进度，午餐之后，两人便没再到处走，而是踏上一艘游船，泛舟西湖。
“我们家从清朝算起就是望族呢，爷爷说当初家里有一座，藏了上万册古书，可惜后来因为各种原因都遗散了，这套《清稗类钞》是少数保存到现在的，不过也已经不全了。嗯，这一册物品卷，有两句诗爷爷非常喜欢，你刚刚已经翻过了，猜猜？”
“何时杖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
“你，怎么猜这么准？”
“我也是文人啊，文人都是伤春悲秋的。”
“你是大资本家才对。”朱红色的复古木质游船二层，林素与西蒙一起挤在窗边沙发上，调侃一句，转而又露出回忆表情：“小时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住在乡下，爸爸妈妈留在城里工作，没办法管我们，都是爷爷每天晚上拿着藤条押着我们姐弟几个学习，不听话就打手心，当时小，都贪玩嘛，而且觉得学习也没用，现在想想，我们几个都能考上很好的大学，都是爷爷打出来的，小岚当年还置气撕过爷爷的书，那次爷爷非常伤心，都掉了眼泪，小岚被连夜赶回来的父亲打了一顿，后来就听话了。”
西蒙安静听着，最后调侃道：“你确定挨打的不是你，赖在妹妹身上？”
“当然不，我从小就最听话，大姐啊，”林素反驳? 稍稍打量一眼男人的表情，又道：“而且，现在小岚还是这种性子，你应该感受得到? 不过? 小岚只是，嗯? 泼辣一些，其实性子不坏。”
“明白明白，这里对应的应该是小晴。”
“就是呀? 她自己私下都承认呢，她就是妲己，从不做好事的? 上次还给自己雕刻一块九尾狐的玉坠戴着。”
“嗯，对了? 你的玉呢？”
“我才没有。”
“不信? 肯定是藏起来了? 我找找。”
“嗯？别啊，会被人看到的，你看，岸边有人在看我们这里? 唔……”
亲昵片刻? 林素脸色红润，没了骨头的猫儿一样偎在男人身边，片刻后才又轻声道：“那个，这些日子，我爸爸那些……希望你不要介意。”
知道女人指的是什么。
过去几天，特别是前两日，西蒙身边可谓热闹非凡，一堆莫名其妙的人凑上来套近乎，基本都是林父有意无意地安排。
笑着摇了摇头，西蒙侧过脸颊在女人额上贴了贴：“没关系，我又不是那种不通世情的人。”
林素稍稍放心了些，还是又道：“其实，我们一大家，我爸那一辈，他排行第三，但因为位置算是最高的，要照顾一大家人，小岚私下里就不止一次抱怨……”说到这里，林素停了下，不好透露自己小妹的各种毒舌，直接跳过道：“反正，我爸爸的职务，放在这座城市里又根本不算什么，真不容易的。”
“嗯。”
“所以，你出现后，我爸是最高兴的，至少，以后不管见到了谁，都能直起腰杆，不用再低眉顺眼揣人心思了。”
西蒙想起了一首诗，轻轻念道：“不如意事常**，能与人言无二三。自识荆门子才甫，梦驰铁马战城南。”
林素听到前两句，本就沉浸在某些情绪里，很有些共鸣地在男人肩头蹭了蹭，只是，再琢磨了一下后两句，又抬手轻轻在西蒙手臂上打了一下。
西蒙翻了一页手中的《清稗类钞》，见林素打自己，想了下才反应过来，笑道：“全诗就是这样啊，又不是我写的。而且这是立志诗，又不是讽刺，反正，你爸明年退休，肯定没有‘驰铁马战城南’的机会了。”
林素少女似的微微嘟嘴：“那我们家其他人你就不管啦，我妹妹？”
西蒙一脸笃定：“管，当然要管，都管。”
林素这才满意，转而又问道：“刚刚，谁的诗啊？”
“李白的。”
林素眨了眨眼睛：“骗人，李白的诗才不是这种风格，而且，听含义，应该是晚唐的，和杜甫风格更像一些。”
“哦，那就是杜甫的。”
“……”
西蒙揽过林素软软的身子凑上去亲了一口，开玩笑道：“我教你，以后凡是想不到出处的诗句，算在李白杜甫身上肯定没错，大家都会觉得你很厉害。”
林素任由男人吻在自己唇上，片刻后才嗔道：“瞎扯。”
船舱内很暖，气氛又温馨舒适，这样细细碎碎地随便聊着，不知不觉已经是夕阳西下，傍晚时分的金色阳光在微风中如鳞片一样洒在湖面上，虽说还是冬日，景色依旧让人心醉。
为了以后能再次享受这种舒适，西蒙还决定专门建造一艘更好些的游船。
不过要放在隔壁苏州一侧的太湖上。
西湖太小。
第二天是2月10日，在中国这边恰好待了一周，虽说内心有些流连忘返，到底不可能停留太久，上午就要启程离开。
闲适了一周，离开前的最后几个小时，西蒙见缝插针地处理了一些正经事务。
昨天就已经从全国各地乘飞机赶到杭州的维斯特洛体系中国方面一众高层早早地赶了这边，为的只是每人和大老板大概只有十几二十分钟的会面，不过，虽然被打搅了新年，但，能够与西蒙见一面，所有人都没有任何怨言。
“杰瑞，关于恒大和碧桂园两个投资项目，你做的很不错，还有，何，列维森国际中心的建造以及香山高尔夫项目的筹备，进度都让人满意，最后是吉尔，顺利拿下玫瑰园项目，你做的很棒，但要记住，这只是一个开始，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西湖西畔大宅内一间书房里。
会客区沙发上，西蒙身边坐着阿波罗管理公司中国业务总裁杰瑞德·巴克利、列维森集团中国分公司总裁何再远以及去年被西蒙打发来这边的吉尔·佩克特三人，稍稍勉励一番，西蒙接着道：“不过，喊你们一起进来，主要是谈谈合作的事情。中国的房地产紧缩已经持续了四年，最近两年，不出意外的话，政策就会转向，到时候我会进一步加大对这一领域的押注，现在的问题就是，我发现你们之间的沟通与协作并不顺畅，具体为何，我不深究，你们自己也明白。但我要的是你们必须抱作一团，相互帮助，中国的房地产行业终究刚刚起步，盘子足够大，如果想要有所作为，也必须拥有与之相匹配的格局……”
林素亲自送了一壶茶水进来，只是和几人微微点头，并没有过多倾听男人对下属们的训诫，放轻脚步重新退出。
刚刚出门，就看到某个神色拘束的姑娘走过来，将一份感觉打印出来的资料送到她手中。
林素接过资料，直接站在廊下翻开，一边随意问道：“最近怎么样？“
面前姑娘是冯绰，曾经的冯采蘩。上次在曼哈顿的跳水闹剧后，西蒙让林素帮忙安排，她给了这姑娘两个选择，不过，都是回国，一个是市政府这边的事业编制，一个是在中国这边两女得力助手冉月名下做事。
冯绰选择了后者。
事业编制固然稳定，可惜需要她放弃美国国籍，这是冯绰不愿意的。
于是就被安排在了冉月那边。
而且，林素到底要比陈晴心善太多，没有对冉月透露什么，因此让冉月误会这是需要特别照顾的对象，结果提升为自己的今天还特意带来这边。
林素对此也没打算多说什么。
终究只是一个小姑娘，她如果说太多，让对方境遇重新反转，不定又闹出什么事情。
冯绰见林素问起，连忙道：“还不错，林姐……谢谢你。”
林素余光瞥见女郎下意识看向旁边办公室房门的目光，以及语气里的低落，大致明了，肯定不会太如意，毕竟男人对国风艺术团那些女孩，真是像公主一样养着，从公主变回灰姑娘，没有落差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段时间国风艺术团又在全球范围内声名鹊起，国内更是被捧得高高，面前这姑娘如果心里没有失落懊悔之类，才是怪事。
这么想着，林素道：“以后好好做事吧，还有，过好自己的生活，你现在自由了，不会再有人干涉你什么。”
冯绰顿了顿，目光又下意识瞄了眼某处房门，随即又惊醒过来，连忙道：“林姐，我知道了。”
林素对此不在多说，想起一件事，又道：“再去要一份《有话好好说》的票房数据，十分钟之内拿给我。”
“嗯，好的。”
冯绰说完，依依不舍地转身，转过廊道，来到外院另外一间办公室，她的上司冉月和另外几人都在这边，冉月正在打电话，其他几人或者在电脑前敲敲打打，或者在整理一些什么文件，都非常忙碌的样子。
见她进来，冉月暂时捂住话筒，目光询问。
本来有些失魂的冯绰连忙道：“林姐要一份《有话好好说》的票房数据，十分钟之内。”
冉月点头，打量一眼她的表情：“你不舒服？”
“不，没有，冉姐我……”
冉月挥手打断她，正要开口，旁边另外一个坐在电脑后的姑娘插口道：“冉姐，《有话好好说》的票房对吗，我这里恰好有一份，提前整理好的。”
冉月满意地点点头，道：“打印出来，送进去吧。”
那姑娘笑着答应，斜了冯绰一眼，就开始忙碌，操作电脑的模样明显生疏，却也一板一眼，很快旁边的打印机就嗡嗡响了起来。
冯绰正要走过去取资料，那姑娘已经抢先起身，不着痕迹地抢过，还不忘又询问了一句冉月，得到允许后自顾自地离开朝旁边院子走去。
冯绰望着那位名叫沈离歌的姑娘声音消失，微微握了握拳。
还是只能返回自己的临时办公位置。
张国师执导的《有话好好说》在年前的腊月二十正式上映，在内地率先打出了贺岁片的口号，同时在正式启用的北京和上海两座锦书影城分别举办了盛大的首映礼，团队年前还连续奔波多个城市进行全国宣传，声势颇大。
影片的口碑可谓两极分化。
有人觉得这是张国师的一次突破，有人认为这是对其他一些影片的拙劣模仿。
无论如何，影片商业上却是成功。
首先这是中国国内既去年启动计算机联网售票后并进行院线制改革后的第一部影响力很大的国产影片，虽说限于行业内软硬件乃至政策方面的复杂环境，目前计算机联网售票范围还仅限于一线省份城市，院线方面更是拖拖拉拉，但在售票联网后，对于中国国内堪称泛滥的偷瞒票房行为的遏制简直立竿见影。
对于《有话好好说》而言，上映两周，影片在国内的票房初步统计就已经达到2300万人民币，这个年代国内的电影放映还是以层层递进的长线为主，预计全部铺开之后，影片本土总票房有望达到6000万上下。
影片的投资是2500万人民币，比西蒙最初预计的高不少，但本土6000万，足够收回制作成本，张国师毕竟在海外有着相当的影响力，国际市场稍微卖一下，也就进入了盈利周期。
算是锦书传媒的一次开门红。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作为女主角得祝莫莫凭借这部电影中的出色发挥，同样一举成名，如果不谈逼格，这位在影片中总是踩着恨天一出场就压到所有人都成陪衬的高挑姑娘，国内人气还要盖过简欣和陶月蕾两人。
当然，对于西蒙而言，终究只是小试牛刀。
轮到锦书系的吴山霖和罗堑几人，大致聊过《有话好好说》，勉励一番，西蒙就谈起了其他事情，主要是上次西蒙亲自划定的一系列电视剧。
对于中国影视产业，西蒙的主要布局是推动相关领域进行商业化运营。
电视剧也一样。
倒是有一个例外，就是金庸的《天龙八部》。
第1099章 风起青萍
“随着最近几年中国内地的省级电视台陆续上星，电视行业将进入一段相当蓬勃的发展时期，这是锦书系崛起的最佳机遇。毕竟中国国内电视领域的门槛远低于电影，需求又远远过之。不过，其他资本肯定也不会放过这次机遇。锦书系想要从中脱颖而出，就需要拥有足够的竞争力。锦书系的核心竞争力应该是什么？在我看来，关键就是影视项目从孵化、制作到营销、发行等各个环节的专业化，形成一整条成熟的产业链。”
“你们要记住，这就是生意。”
“任何一项生意想要成功，核心是优质的产品，但在此之外，保证产品足够优秀的同时，你们还需要在制作环节尽可能压缩成本，在营销环节尽可能打响名气，最终的目的是获得更多的收益。”
“或许你们在想，具体怎么做呢，我能不能教你们更多一些，而不是这些宽泛的概念？”
“我当然知道该怎么做，因为我是从最底层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即使美国的影视娱乐环境与中国大相径庭，但剥开来看，既然是生意，那就不可避免殊途同归。不过，我没时间教你们，我只要结果。”
“如果有心，以你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以维斯特洛体系可以动用的资源，任何专业领域的运作手法你们都能学到。还是那句话，我只看结果。做好了，我会给你们足够的回报，肯定比你们想象的更多，因为中国的各种法规限制，锦书系的大部分企业，维斯特洛体系都不能持股太多，我希望这些股份更多被你们具体做事的人拿走。当然，做不好，还是什么都没有。我是一个非常推崇有付出才有回报的人。”
西湖西畔大宅内的书房里。
西蒙可没时间联络感情，基本都是直入正题地与锦书系几位高层一番沟通，很多还都是西蒙在说。
如此来到最后，西蒙再次翻了翻林素此前送进来的一份文件，接着道：“最后一件事，关于《天龙八部》。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部小说，其实金庸先生的大部分作品，我都非常喜欢。因此，生意之外，我希望这个项目当做我的个人爱好来做，做成一件真正的艺术品。恰好这个项目是香港tvb和内地央视与我们三方合作，因此不能算纯粹的生意，而有着更多特别的意义? 因此? 做到最好? 与我的希望并不冲突。”
“既然是我个人的爱好，央视和tvb能够提供多少资源暂且不说，我个人将给出1500万美元的预算。”
西蒙这样一说，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吴山霖和罗堑几人都有些咋舌。
1500万美元? 换算下来就是1.2亿人民币。
《天龙八部》预计也就四十集左右? 央视那边这几年正在制作的《水浒传》，堪称国家级大戏? 预算也才6000万人民币不到。而且，自家老板刚刚说的1500万美元，还只是锦书一家的出资? 央视和tvb两方能够给出的资源都没有计算在内。
这样砸钱下来? 显然自家老板是真不打算收回成本了。
西蒙说完，稍稍给几人一些消化时间，将手中那份文件递给吴山霖，继续道：“因此? 制作方面不需要着急? 两到三年完成都没问题，就像央视制作四大名著那样，挑选最好的演员? 最好的幕后班底。最后还有这个，我个人再额外捐赠一套数码摄像以及相应的后期设备。核心是索尼研发的最新款数码摄像机，1920*1080的电影级分辨率，呵，其实不到，纵向大概只有800像素，需要通过镜头等硬件进行画质弥补，但也远超目前电视剧拍摄普遍640*420的画质水准。你们接下来尽快寻找合适的团队练习掌握这些器材。”
对于曾经的各种名著史诗，乃至后来的央视金庸系列，西蒙最大的遗憾，就是画质。各种好山好水好风景美女硬汉大场面，都因为粗糙的画质而大打折扣。
特别是央视的金庸系列。
如果当年张大胡子能够以电影级的画质进行拍摄，哪里还有后来各种‘出尘绝艳之女子’的作妖余地，拿出一次吊打一次。
因此，西蒙这次要的就是一步到位。
利用央视可以调动全国的庞大资源、香港那边成熟的专业制作班底和锦书系这边的丰厚资金，一次性做到极致，此前再无金庸剧，此后也再无金庸剧。
想要达到这一目的，首先就是画质。
曾经的第一款1080p电影级数码摄像机2000年才诞生，主要是索尼在乔治·卢卡斯的要求下特意为《星球大战》的拍摄研发而来，其实各大电子巨头早就有着足够的技术积累。这一次，汀科拜尔的i-cam系列大获成功提前刺激了数码摄像技术的快速发展，各家电子巨头加大投入的情况下，索尼提前三年就已经推出了200万像素级别的1080p专业数码摄像机。
当然，索尼这款摄像机目前的画质依旧与胶片有着不小差距，实际像素也不到1080p，需要通过一下技术处理才能得到相应的效果。但这对于目前普遍420p的电视拍摄而言，已经是绝对的跨越。
虽说这个年代电视播放时肯定要进行压缩，但以1080p的画质进行拍摄，哪怕到了二三十年后，都不会过时，这也是西蒙想要做到‘一步到位’的根本前提。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西蒙这次捐出的三套索尼最新款的数码摄像机，连带配套的各类镜头以及存储配件，以及与之相适应的后期设备，总价值就达到180万美元，折合接近1500万人民币，足够此时国内拍两三部低成本电视剧。
任由对面几人一起凑过去查看那份近期会运到国内的器材清单，西蒙一边又问道：“对了，央视那边，你们与张联系过吗，他怎么回复？”
这里当然是张大胡子。
张大胡子此时还在体制内，而且目前正在担任《水浒传》的总制片人。
好在《水浒传》的拍摄已经进入尾声，央视那边最不缺的也是制片人，提前邀请对方过来，只要张大胡子不傻，就知道这份差事蕴含的意义丝毫不亚于《水浒传》。
西蒙这次还是希望张大胡子能担任《天龙八部》乃至后续金庸系列的掌舵人。
曾经的西蒙一直很难理解外界对张大胡子金庸系列的挑刺甚至谩骂，当年无论是作为一个圈内人还是普通观众，西蒙都认为张的金庸系列绝对是最出色的一版，没有之一。至于对九十年代港版的吹捧，那不是审美，只是情怀。
就像某个朱元璋对发迹前一碗‘翡翠白玉汤’念念不忘的野史典故一样，因为当时影视内容的匮乏，有的看就会成经典。
吴山霖听到西蒙问起张大胡子，连忙道：“张已经答应了，老板，我们这段时间一直有会面，他还非常期待能与老板会面，可惜这次没有得到邀请。”
“答应就好，这次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另外，如果对方愿意，可以把他拉进锦书传媒。”
吴山霖道：“其实张已经有这种意向，老板，这样的话，我回去就和对方谈这件事？”
“可以。”
如此直到上午十点多钟，该见的人都已经见过，西蒙正式启程离开中国。林素则是留下，预计陪家人过完元宵才会返回北美。
波音767升空后，西蒙在机舱的办公室内开始了解起另外一件事。
还是‘维斯特洛效应’。
说来也算再次的巧合，西蒙抵达中国的第二天，2月4日，韩国排名第14名同时也是韩国第二大钢铁巨头的韩宝钢铁公司突然宣布破产，韩国股市随即大跌，进而传导至日本、新加坡等国，造成了东南亚地区股市的震荡下挫。
韩宝钢铁乃至幕后控制着更多企业的韩宝财阀倾塌的主要原因，就是债务。
为了自身的高速扩张，韩宝钢铁公司最近几年以区区2%的自有资金堪称疯狂地推动建造千万吨级钢铁厂，另外98%的资金都来自韩国内外的各种银行、保险等金融机构，其中有多少违规暂且不说，毕竟稍微正常些的金融机构，都不该为一家公司提供50倍杠杆级别的贷款，结果就是韩宝钢铁资金链断裂，进而引发整个韩宝财阀的崩溃。
这些日子，韩国同样在过新年，韩国政府却是焦头烂额。
为了避免债务总额超过5兆5000亿（折合约70亿美元）的韩宝财阀崩溃引发连锁反应，韩国政府不得不紧急提供1兆韩元（约12亿美元）的救助金替韩宝财阀弥补财务漏洞，以免韩国经济出现系统性金融风险。
风起青萍。
东南亚地区八十年代开始的经济繁荣，不可避免地导致了各行各业的过度投资，这些投资不仅耗掉了本国经济增长所带来的财富，还使得投资人大举向国际市场进行借贷，进而消耗掉看似蓬勃的出口业务所带来的收入。
这一切，最终导致整个东南亚地区都隐藏着巨大的债务问题。
借债终究需要归还。
还不上的结果，首先就是企业破产。企业破产之后，如果缺少补救导致巨额债务无法偿还，将连累银行等金融机构资金链出现问题，乃至同样走向破产。
如果实体产业是器官的话，金融机构就是连通一国经济的血脉。
单个器官出现问题，只要及时修复，甚至是切除，都不一定会危及生命。然而，血脉一旦彻底崩溃，肯定难以存活。
这次的韩宝钢铁事件，韩国政府就是通过果断地救助将负面影响限制在了金融机构也就是一国血脉遭遇冲击之前。
然而，一旦债务规模太大，连政府都救不了，结果就是金融机构的大面积破产，影响传导至海外，大量国际债务无法偿还，评级机构将调低一个国家的信用评级，触发债券抛售，如果此时再有人配合抛售货币，将导致一个国家的货币大幅贬值，国民财富凭空蒸发消散。
这就是经济危机。
其实不止韩国，曾经东南亚金融危机的爆发点泰国，最近几个月也已经开始出现小规模的债务违约，只是因为规模远不如韩宝钢铁，才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过程中，西蒙看完了厚厚一摞关于东南亚地区经济状况的分析资料，却没有做什么。
暂时依旧冷眼旁观。
三十亿美元的资金已经丢给了索罗斯，瑟曦资本那边也有自己的布局，大方向正确的情况下，西蒙懒得去深究细节。
这一次，西蒙的主要目标就是韩国。
其实日本更加引人。
只是，一方面，日本的体量太大，实在吃不下，另一方面，日本经济其实远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开放，甚至可以说相当封闭，实在难啃。
韩国就不同。
即将到来的这次危机之后，韩国经济将被迫对世界大开中门。而且，韩国目前6000亿美元左右的gdp体量，也在维斯特洛体系的胃口之内。
最重要的一点，相比东南亚其他国家，韩国有着西蒙非常看中的诸多产业领域，提前很早锁定的就包括电子和娱乐两大目标，最近几个月的调查研究之后，结合记忆中的信息，又多了更加具体的两项，造船与建筑。
现在的韩国在造船与建筑领域就已经达到了世界顶级水准，关键还有着相当的成本优势，投资这两大产业，未来的回报相当可观。
至于电子领域，这就是一个相当宽泛的概念。
西蒙希望通过维斯特洛体系得操纵，截断韩国在电子领域的全产业链发展，只作为维斯特洛体系诺基亚、汀科拜尔等嫡系电子巨头的零部件供应商。
这一点，曾经的苹果简直就是养虎为患。
西蒙当然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比如三星，这一次，半导体和液晶屏，只能选一项，哪怕是半导体产业，三星也只能选择其中一环，而不会再放任其全面发展。
最后的娱乐产业，则是全盘压下，音乐、影视、游戏，一个都不放过。
毕竟这是西蒙最熟悉的领域。
而且，西蒙需要一个大中华区的娱乐产业桥头堡，中国那边的成长需要时间，日本依旧是太封闭，韩国，恰好合适。控制视听娱乐，一方面，是奶嘴，另一方面，也是舆论。至于偶尔玩玩大腿之类，反而只是顺便。
第1100章 清盘
西蒙回到洛杉矶，重新开始投入忙碌地工作。而这段时间，好莱坞最受瞩目的一件事，无疑是《星球大战》系列的重映。
为了庆祝星战系列上映20周年，同时也为即将启动开拍的星战前传系列预热，1月30日，《星球大战：幽灵的威胁》在北美以2104块银幕规模重新开画。星战系列在美国的地位如同中国的《西游记》，这次重映可谓‘一呼百应’。
1月31日到2月6日，重映首周七天，《星球大战：幽灵的威胁》就轻松斩获4549万美元票房，冷门的1月底档期，票房势头丝毫不亚于一部热门档期的重磅炸弹，由此可见星战ip的强大号召力。
受到星战系列重映地冲击，去年年底档期的一系列旧片，除了《心灵捕手》、《英国病人》等少数几部犹有余力的颁奖季电影，其他都进入收尾阶段。
同一周榜单，紧随星战，票房第二名的《霹雳娇娃》，上映第7周，单周票房从上周的1249万美元滑落到千万美元区间以内，进账711万美元，七周时间累计票房2亿3281万。
第三名是《心灵捕手》。
从点映算起，开画第9周，《心灵捕手》以25%的单周跌幅，继续进账669万美元，累计票房1亿3378万美元。
看似《霹雳娇娃》单周票房依旧高过《心灵捕手》，但注意跌幅，不难发现，《霹雳娇娃》在《星球大战：幽灵的威胁》冲击下，上映第7周的跌幅达到43%，而《心灵捕手》的跌幅却只有25%，走势要比《霹雳娇娃》稳定很多，撑到奥斯卡丝毫不成问题。
第四名和第五名的《勇敢者的游戏》与《英国病人》几乎并列，分别进账503万美元和501万美元。不过，两部影片的状态和《霹雳娇娃》与《心灵捕手》类似。
上映第8周的《勇敢者的游戏》，以39%的周跌幅，累计票房达到1亿9409万美元。
同样第8周的《英国病人》，则是以19%的同期跌幅进账501万美元，累计票房为3637万美元。
前五名之外，去年感恩档上映的《神奇女侠2》，则是彻底收尾。
上映第11周，《神奇女侠2》以逐渐缩减到565块银幕的放映规模，再次进账163万美元，累计票房达到4亿1509万美元。随着2月7日丹妮莉丝娱乐为了推出新片进一步缩减《神奇女侠2》画布，影片后续票房将再次大幅缩水，预计后续最多进账200万美元，本土总票房将停留在4.17亿美元上下。
星战重映首周之后，丹妮莉丝娱乐也开始发力1996年度的电影业务。
2月7日，新的一个票房周，1月份在圣丹斯电影节上颇受好评的《两杆大烟枪》和《追随》同时上映。
还是英美同步开画。
西蒙最初是希望曾经在英国票房成绩远超北美的《两杆大烟枪》和另外一部更加现象级的《光猪六壮士》先在英国开画，积累人气后再转档北美。不过，当看到公司宣发团队提出的2月份英国电影打包营销方案后，西蒙果断批准了这项新策略。
主要是这一策略并不包括《光猪六壮士》这部曾经的现象级影片，至于《两杆大烟枪》，记忆中的英国票房为2800万英镑，成功无可置疑，却也远不如打破了英国历史票房记录的《光猪六壮士》的1亿6000万英镑，因此哪怕出现一些偏差，无关大局。
另外，这次的打包上映策略? 并不只是《两杆大烟枪》和《追随》两部? 2月14日情人节档期开画的《bj单身日记》才是重中之重。
虽说提前了几年的新版《bj单身日记》女主角是茱莉亚·罗伯茨，典型的美国大妞，但影片从幕后班底到故事内容都来自英国，说是英国电影并不算太违和。
再说《两杆大烟枪》和《追随》。
延续了圣丹斯电影节上的出色口碑? 首先开画的这两部低成本剧情片，同时在英美两国大众媒体上获得了广泛认可。而且，按照西蒙的提议，不只是诺兰的《追随》，盖·里奇的《两杆大烟枪》，同样也被打上了‘烧脑’的标签，毕竟这部影片多线并进的叙事手法复杂程度远超这些年的其他同类项目，确实也可谓烧脑。
媒体的普遍好评外加烧脑标签戳起的观众好奇心，两部影片成功在卖情怀的重映星战面前抢到了相当的公众关注。
2月7日到2月13日的开画首周，《星球大战：幽灵的威胁》重映次周依旧高达2635万美元的虎口之下，《两杆大烟枪》和《追随》，分别以规模相当的763块和712块开画银幕规模，成功斩获541万美元和465万美元票房。
两份票房数据看似不多，但只是一周，两份开画票房进账都直接超越了它们的制作成本。
不仅如此，计算馆均，《两杆大烟枪》达到7092美元，《追随》也高达6530美元，2月份的清冷档期，不到1000块放映银幕，这样的馆均基本可算大卖。同时，两部影片也紧随《星球大战：幽灵的威胁》、《心灵捕手》和《霹雳娇娃》，挤入周票房榜单前五行列，分别位列第四名和第五名。
随后，2月12日《bj单身日记》在好莱坞中国大剧院举办首映礼过程中，《两杆大烟枪》和《追随》两部影片主创一起出席捧场，在丹妮莉丝娱乐的推波助澜下，三部影片正式全面捆绑，使得开门红之后的两部影片人气再次上升。
凭借此时的人气和近期缺少劲敌的市场，预计两部影片可以轻松长线放映到3月底的复活节，北美票房冲上丹妮莉丝娱乐预期的2000万到3000万美元区间轻而易举，甚至突破3000万都不是没有可能。
考虑到两部影片都只是两三百万美元的低廉投资，只是北美本土就十倍级别的票房回报，再加上海外进账，两个项目的利润水准丝毫不亚于一些市场表现平庸的重磅炸弹。
2月14日，情人节。
作为丹妮莉丝娱乐1996年度的第一部主打，《bj单身日记》在北美以2513块银幕规模大范围开画。
同样的一片好评。
首映礼第二天口碑解禁后，影片综合媒体评分迅速达到8.3分的优秀成绩。
《综艺》杂志评论《bj单身日记》是继《当哈利遇上莎莉》和《四个婚礼与一个葬礼》之后，又一部既聪明又另类且细腻的爱情电影。
茱莉亚·罗伯茨主动增重30磅堪称‘自毁形象’的表演也获得了媒体的认可。
《纽约时报》评论茱莉亚增重之后不仅没有掩盖这位女星的魅力，反而让她更加迷人。著名影评人罗杰·艾伯特也在《芝加哥太阳报》上夸赞了茱莉亚在形象和演技上的双重突破。
虽说情人节档期还有华纳出品老牌喜剧明星切维·切斯主演的《维加斯假期》和派拉蒙出品《老友记》男星马修·派瑞与墨西哥女星萨尔玛·海耶克主演的爱情片《傻爱成真》同期开画，但在丹妮莉丝娱乐三部影片一起推送的捆绑发行策略轰炸下，哪怕是重映的《星球大战：幽灵的威胁》锋芒都被掩盖，另外两部新片关注度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另一方面，星战的重映和丹妮莉丝娱乐的打包营销策略重新刺激市场之后，业界普遍预测，恰好在2月14日开启的情人节票房周，北美单周总票房将再次冲上亿元大关，其中大部分份额，都将被关注度最高的几部影片瓜分。
随后的事实也证明如此。
即使最近几年被迅速崛起的重磅炸弹电影夺取了曾经的风光，茱莉亚·罗伯茨的票房号召力并未消退太多，再加上一个出色的故事，这位不算美国甜心胜似美国甜心的好莱坞女星市场潜力重新被激发。
只是首周末，《bj单身日记》就成功斩获2629万美元票房，三天时间轻松达到馆均破万的大卖水准。
紧接着，2月14日到2月20日的完整首周，《bj单身日记》的首周票房最终达到3762万美元，七天馆均接近1.5万美元。对于这部同样主动在复活节档期前能走出平稳长线的影片而言，这是一份相当卓越的开画成绩。
排行第二名的《星球大战：幽灵的威胁》本来预期本周甚至会出现逆跌，受到《bj单身日记》等几部新片的冲击，逆跌不仅没有实现，单周票房反而下挫了22%，进账2061万美元。
华纳兄弟出品的《维加斯假期》排行第三，首周票房却是再下一个等级，仅仅进账1176万美元。2054块开画银幕，相当于馆均勉强突破5000美元，可以想见，情人节票房周之后，这部电影将迅速被淘汰。
第四名派拉蒙的《傻爱成真》几乎是同样的境遇，1674块开画银幕，首周进账只有913万美元。
三部新片冲击下，盖·里奇的《两杆大烟枪》成功守住了第五名。
上映第二周，由于首周的成功，丹妮莉丝娱乐将《两杆大烟枪》和《追随》的放映银幕数都增加到了1000块以上，再加上情人节的热门档期，《两杆大烟枪》次周以1076块银幕规模，逆跌进账达753万美元，票房逆跌幅度高达39%。
诺兰的《追随》虽说被挤出了前五，但凭借增加到的1029块银幕规模，还是成功守住了榜单第六名，进账621万美元，同样实现了33%的逆跌。
虽说本周比较特别，但如此表现之下，丹妮莉丝娱乐还是将《两杆大烟枪》和《追随》的本土票房预期同时调高到了3000万美元以上。
至于《两杆大烟枪》的总票房肯定高过《追随》，各方都不感到意外。毕竟《追随》是真的烧脑，观影稍不认真就可能看不懂，到底缺少了一些趣味性，而《两杆大烟枪》，故事性和趣味性都更强，哪怕观众理不清全部的线索，只是一群怪咖的精彩表演，也能获得相当丰富的观影体验。
从中国返回，随即又是2月14日的情人节和2月22日西蒙的29岁生日，连续两周，西蒙都留在洛杉矶。
直到2月24日。
月底。
同时又是新一周的开端，西蒙终于再次离开洛杉矶，启程赶去东海岸。
此前的周五，也是西蒙生日的前一天，继续坚持了大半个月时间，面对三周时间涨幅超过5%进一步冲上6700点高位的纳斯达克指数，整体亏损接近80%的老虎基金，正式宣告清盘。三个多月前规模达到120亿美元的老虎基金，将所有空头全部清仓后，只剩下28亿美元。
老虎基金创始人朱利安·罗伯逊在向投资人发布了一份公开道歉信函之后，表示完成最后剩余资金的退赎，将关闭老虎基金，解散团队，短期内不会再涉足对冲领域。
可谓心灰意冷。
作为这些年迅猛发展的对冲基金领域领头羊级别存在，老虎基金的清盘，震动了整个业界。
不过，除了受到直接损失的大批投资人，资本对冲领域，反而越发受到各方的关注，毕竟这是一种零和博弈的游戏，老虎基金亏损近百亿的另一面，就是最近几个月，有人从中赚到了近百亿美元。
到底哪些人赚走了这笔钱，虽说不易探究，但只要确定这一点，就足够让太多人前仆后继趋之若鹜。
西蒙一直在压缩瑟曦资本直属对冲部门的规模，押注索罗斯那边的资金，目标也都放在东南亚。因此，瓜分老虎基金的这场盛宴，瑟曦资本获利倒是不多，同样自去年大选结束后一直站在老虎基金对立面持续做多的瑟曦基金管理公司团队，因为保守的持仓策略，三个多月时间，累计盈利只有12亿美元。
因此，老虎基金亏损的大部分，都落在了其他对冲资本手中。
西蒙对此并不遗憾。
哪怕是西蒙自己，当初也认为纳指的转向很可能会在去年12月乃至今年1月前后，该赚的多头利润去年就已经赚足，西蒙也牢记那个不要赚尽最后一分钱的商业准则，毕竟持续下去，或许纳指只是一天的暴跌，就能将积累数月的利润吞掉大半。
落袋才是为安。
无论是哪些领域的投资，太多人最大的错误就是在该收手得时候放不下，该放下的时候难割舍，偶尔还要嘲笑一下其他选择适可而止结果看似错过了更多收益的人。
最终，这些人往往竹篮打水。
除了老虎基金的惨败收场，梅隆家族的理查德·梅隆·斯凯夫，更是在3亿美元本金仅剩不足4000万时割肉离场。这次西海岸之行，除了照例探望怀孕的女人们，西蒙另外要做的，就是针对梅隆家族进行一些后续布局。
第1101章 打蛇打七寸
纽约，曼哈顿中城区的维斯特洛公司总部。
西屋电气董事长兼ceo迈克尔·乔丹受邀准时抵达，只是在这件会客室内稍微等待，西蒙·维斯特洛就推门进来，连忙起身与对方招呼：“嗨，西蒙，很高兴见到你。”
“你好，迈克，”西蒙和眼前与某个传奇篮球巨星同名的白人高管握了下手，两人一起在沙发上坐下，笑着继续道：“恰好听说你在纽约，就想趁机谈谈。”
a女郎送了咖啡进来，迈克尔·乔丹稍等片刻，待艾莉森离开，才问道：“西蒙，今天有什么事情吗？”
西蒙端起艾莉森刚刚倒好的咖啡喝了一口，身体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望着对面的西屋电气掌门人：“迈克，乌克兰罗夫诺核电厂的那套机组，今年年中就将启用，当初维斯特洛体系帮忙牵线与西屋合作，大家都很愉快，不是吗？”
迈克尔·乔丹附和点头：“当然。”
两年前乌克兰罗夫诺核电站4号机组的建造，经过各方串联，本来5亿美元就能搞定的项目，成本直接暴涨了一倍，达到10亿美元，其中的利润可以想见，而在维斯特洛体系的牵线下，西屋电气拿到了其中6亿美元份额，可谓最大受益者。
迈克尔·乔丹不是傻子，这段时间的很多事情他都有所耳闻，因此对维斯特洛邀请自己过来的目的大致能够猜测。只是，到底是一家老牌工业巨头掌门人，迈克尔·乔丹终究不愿主动服软，还要看维斯特洛希望怎样，打算见招拆招。
西蒙也一点不急，接着道：“另外，我还知道西屋电气近期正在与中国政府接触一些电力合作项目，恰好，你知道的，我与中国政府的关系很不错，或许可以帮忙？”
迈克尔·乔丹露出期待微笑：“西蒙? 如果可以这样? 那真是太好了。”
“呵? 其实我还知道，西屋正在酝酿出售电力部门，包括常规电力与核电业务，现在追求订单，只是为了提高出售时的报价筹码，对吗？”
迈克尔·乔丹这次终于无法淡然，露出震惊表情。
收购cbs之后，为了进一步在传媒领域进行扩张，迈克尔·乔丹打算让西屋电气进行彻底转型? 近期刚刚与德国的西门子有过秘密接触，打算出售常规电力业务，而西屋领先的核电业务，也在未来几年的出售之列。
这件事在西屋内部的知情人不超过一只手? 迈克尔·乔丹无论如何没想到? 西蒙·维斯特洛竟然知晓。
西蒙知道这件事，主要还是曾经的记忆。
曾经的历史上? 西屋电气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连续出售核心业务的‘自废武功’，可谓震惊业界，以至于迈克尔·乔丹被讽刺为通用电气掌门人杰克·韦尔奇安插在西屋的商业间谍。提前知晓结果的情况下，再根据维斯特洛体系此时掌握的庞大人脉网络稍微打探一番，西蒙轻松获悉更多内情。
迟疑片刻，迈克尔·乔丹终于不再装傻：“西蒙，关于前些日子cbs针对伊格瑞特的一些批评，很抱歉，我事先并不知情。”这么说着，顿了顿，乔丹又道：“这样，西蒙，我会将所有与相关新闻编排有关的责任人都开除，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很好，迈克，我最喜欢不需要太多废话就能相互理解的聪明人，”西蒙微微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这只是小事，我希望你帮我另外一个忙。”
“请说？”
“西屋电气结束与梅隆金融集团的所有存贷结算业务，彻底与其划清界限。”
迈克尔·乔丹闻言，这次不只是震惊，甚至一股凉意直冲脊背。
西屋电气与梅隆金融的总部都在宾夕法尼亚州首府匹兹堡，梅隆家族与西屋电气有着长达百年的深厚渊源，大萧条时代，如果不是梅隆家族的帮助，西屋电气可能无法存活到现在。
这些暂且不说。
西蒙·维斯特洛此时提起这件事，让迈克尔·乔丹立刻预感到，这位年轻大亨，正在酝酿对梅隆家族动手，简直是堪称精准地打蛇打七寸！
梅隆家族此时涉及的诸多产业，美国铝业、雪佛龙、华纳兰伯特等等，都只限于单独一项领域，再加上持股终究已经不多，影响力可谓有限。而梅隆金融集团，影响力却是覆盖整个宾州以及周边其他地带。一旦失去对梅隆金融的控制，梅隆家族在联邦的影响力不说直接削弱一半，也相差不多。
说起来，西蒙打算这么做，还是前段日子从中国返回飞机上翻阅韩国政府处理韩宝钢铁破产资料时产生的想法。
实业是器官，金融是血脉。
西蒙打算先废掉梅隆家族得以影响控制宾州周边区域经济的‘血脉’，此时，眼看迈克尔·乔丹一时震惊无言，他便继续道：“迈克，这件事对于西屋电气来说并不算什么，只要你答应，我这边可以立刻安排替代银行接手西屋的业务，而且肯定会有不错的优惠。这是其一。另外，我也知道西屋收购cbs只是一个开始，未来几年，你打算对西屋进行彻底转型，向传媒领域发展，这是个很好的主意。现在的好莱坞七大，迪斯尼、派拉蒙、哥伦比亚几家都被外国人占据，这是件让人很郁闷的事情，如果西屋将来能够接手，会是个不错的结果。只要你同意，我可以答应未来几年为西屋电气在传媒领域的整合提供帮助。你要知道，只是电视，或者只是电影，都很难做大，好莱坞的未来是多元化传媒巨头的天下。”
再次被面前的年轻人点破心思，迈克尔·乔丹甚至都有些惊恐，强行平复下翻澜的心虚，望着对面年轻人道：“西蒙，维斯特洛体系和梅隆家族应该没什么交际，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你想要一个答案的话，”西蒙耸肩，道：“这算是私人恩怨。”
西蒙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斤斤计较的人，甚至，两世为人，再到此时的位置，这世上能够让他稍微生气一些的事情都不多。
只不过，这从来不是一个你大度就能换来别人宽宏的世道。
既然梅隆家族招惹上自己，那肯定要踩回去。
当然，深究起来这只是一个借口。
归根结底，还是对这个国家的控制权之争。
通过盘根错节的利益纠缠，美国已经被各种老钱家族控制长达百年时间，西蒙这位最近十年迅速崛起的新钱后辈，想要获得与自身财富相匹配的对这个国家的控制权，就只能把目前掌握着这些权力的老钱家族打落下去。
这个国家的权力只有那么多，不可能双赢，注定此消彼长。
因此这是一场零和博弈。
而且，为了确保整个维斯特洛体系的发展，确保自身财富的安全，西蒙也不得不这么做。否则的话，让那些老钱实力继续掌握这个国家的权力，维斯特洛体系越庞大，就越会沦为权力者眼中的肥羊。
迈克尔·乔丹也知晓理查德·梅隆·斯凯夫私下串联试图做空科技股打击维斯特洛体系的事情，至于更深的内幕，他就无从知晓。
西蒙现在一句私人恩怨，也完全无法让他解惑。
只是，既然此时坐进了这间办公室，迈克尔·乔丹明白，自己几乎没有第二种选择。
西蒙·维斯特洛刚刚说起可以给予西屋电气各种帮助，其实潜台词也很简单，如果他不答应，这些‘帮助’，就可能转为‘阻碍’。
中国那边，以维斯特洛体系的影响力，只是一句话，西屋就可能失去那些潜在合作的竞逐机会。
传媒领域，当初丹妮莉丝娱乐收购大都会abc集团，为了避免cbs在反垄断审查方面设置障碍，甚至主动做出了妥协。强大的丹妮莉丝娱乐都需要这么做，反过来，西屋电气想要让自己的传媒业务从小到大，任何一步，都躲不开对方，更不要说维斯特洛体系与华盛顿方面越来越紧密的关系，想让西屋举步维艰，或许同样只是西蒙·维斯特洛的一句话。
而另一方面，西屋电气全面撤出梅隆金融，除了让双方存续百年的情谊彻底消失，哪怕没有后续维斯特洛体系的庇佑，梅隆家族也不可能对西屋电气造成什么伤害。
说到底，还是根本性的实力悬殊，让西屋没有选择。
迅速理清楚其中关节，迈克尔·乔丹终于下定决心：“西蒙，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坦白说，只是西屋结束与梅隆金融的合作，并不能对这家银行造成太大冲击。”
西蒙露出微笑：“只要你答应，其他都是我的事情。既然这样，西屋可以准备一下，明天下午就公开宣布这件事吧，我会让伊格瑞特门户配合发布一篇通稿。”
迈克尔·乔丹再次一惊。
明天下午，也就是说，哪怕他有着偏向梅隆家族之类的心思，也根本没有时间转圜。
结束与西蒙的会面，本来还在纽约这边有些事情要办的迈克尔·乔丹没有再过多停留，直接飞回了匹兹堡进行布置。
第二天是2月26日，周三。
昨晚忙碌到凌晨一点多钟，迈克尔·乔丹清晨还在床上，就接到了助理打来的电话，随即传真过来一份今天《纽约时报》上的一篇文章：《梅隆金融公司与梅隆家族成员涉嫌串谋贷款欺诈，美联储与联邦货币监理署发起联合调查》。
文章内容详细介绍了理查德·梅隆·斯凯夫等梅隆家族成员在过去数月之内与梅隆金融集团高层通过违规方式获取近6亿美元贷款进行科技股市场投机的种种内幕。
梅隆家族从申请到获得贷款，只用不到一周时间，审核流程严重违规。
梅隆家族成员提供的股票等抵押品被明显高估，涉嫌贷款抵押欺诈。
梅隆家族申报贷款的用途是实业投资，实际却用于股票期货投机，最终亏损接近90%，给投资人带来了巨大的风险，涉嫌挪用资金罪。
以上种种违规，梅隆金融集团高层主动给予种种配合，同样存在重大金融犯罪行为。
有介于此，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和美国联邦货币监理署将成立联合调查组，对梅隆家族与梅隆集团的种种犯罪行为进行调查。
迈克尔·乔丹穿着睡衣站在传真机旁读完这份新闻稿，不知为何，首先想到的却是87年股灾过程中西蒙·维斯特洛的种种操作。根据后来的披露消息，西蒙·维斯特洛在股灾前抵押《罗拉快跑》的收益获得大笔现金用于做空股市，细究起来，同样涉及严重违规。
只是，那一次的结果，却是西蒙·维斯特洛大获全胜。
胜利者不受指责。
这一次，梅隆家族却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其实说起来，如果梅隆家族不是招惹到西蒙·维斯特洛这样的对手，虽说过完几个月的科技股投机让梅隆家族损失了大笔资金，但也并不算什么大事。
问题就是怕有人较真。
甚至，不只是维斯特洛体系，白宫那边，这次肯定也有发力，毕竟总统先生现在还陷在理查德·梅隆·斯凯夫砸钱挖掘的各种丑闻里。
如果没有西蒙·维斯特洛作为支撑，即使知晓这件事，白宫那边还是只能忍气吞声，毕竟大管家终究不能和幕后的大老板斗。
现在是出现了另外一个更加财大气粗的大老板，当然也就没有了问题。
随着《纽约时报》的这篇文章已经随后网络、电视等媒体的纷纷报道，2月26日的这一天，对于传承两个世纪的梅隆家族而言，简直是一场灾难。
当天上午开盘，梅隆金融公司股价直接崩溃，短短五分钟跌幅就打到11%。连带着，与梅隆家族相关的美国铝业、雪佛龙等公司，股价同样大跌，因为梅隆家族贷款资金得抵押就是这些股票，事情曝光之后，梅隆家族不可能再从其他渠道获得资金弥补亏空，梅隆银行只能卖出那些抵押股票抵偿亏损。
这还没完。
当天下午，西屋电气再插一刀，宣布撤出与梅隆金融的所有合作，一时间，造成了踩踏效应。
第1102章 败退
银行最怕什么？
不需要太多专业知识，只是稍微有些阅历的普通人大概都能知晓，两个字：挤兑。
任何银行，一旦发生挤兑，结果都是灾难性的。
只是2月26日一天时间，监管当局的调查和西屋电气的撤出，两大负面叠加引发的恐慌，迅速造成了客户对梅隆金融集团的挤兑。
作为一家成立超过百年的老牌地方性银行，梅隆金融集团在事发前一天市值达到139亿美元，然而，截止当天下午收盘，连翻的负面消息冲击之下，梅隆金融集团的股价直线暴跌了21%，收盘市值已经只剩下109亿美元，一天时间，这家银行的所有股东账面亏损达到30亿美元。
不过，股价的暴跌还在其次，所有人都明白，最严重的问题还是挤兑。
如果这一问题不能迅速解决，梅隆金融集团这家存续百年的老牌地方银行或许连下周都挺不到就要陷入崩溃，并将产生更多连锁性的负面影响。
随后两天，事件持续发酵，没有任何奇迹出现。
梅隆金融集团在随后两个交易日内估价继续分别下跌了13%和9%，待到周五收盘，市值已经从三天前的139亿美元暴跌至86亿美元。同时，连续三天，银行旗下客户累计的提现转账申请高达67美元，而这家资产规模430亿美元的老牌地方银行，按照联邦此时8%左右的存款准备金率，短期内能够拿出的现金还不到35亿美元。
因此只能限制提取。
这反而造成了更进一步的恐慌与挤兑。
匹兹堡。
梅隆家族的一处庄园内。
时间是周五晚间。
自从当年安德鲁·梅隆去世后就开始逐渐分裂的梅隆家族大部分成员少有地再次聚在了一起，首先迎来的就是一场激烈争吵，对峙双方是引发了今天这一切的理查德·梅隆·斯凯夫和自己姐姐科迪莉亚·斯凯夫·梅。
两人的母亲莎拉·科迪莉亚·梅隆是梅隆家族创始人托马斯·梅隆的孙女，因为当年母亲去世后的遗产争端，这对都已经年过六旬的梅隆家族第四代姐弟已经将近三十年没怎么说过话。
“从小就是这样，从小就是这样，你这个傲慢自大又无能的蠢货，除了喝酒玩女人，你什么都不会，你活到六十岁，还是只能干这些连累家族的蠢事。”
“碧池，我至少没有连累你吧！或者，你不要告诉我，你偷偷跟着大家一起投资做空科技股亏了大钱，那只能说你更蠢。”
“如果早知道是你这个蠢货在背后撺掇，打死我都不会投一毛钱。嘿，我是亏了一些，但看看你? 当年你拿了那么多? 这次还能剩多少？哈哈，我等着看你破产，蠢货。”
“我多拿一些是应该的，至少我这些年还做了一些事情，你呢，除了躺在母亲的遗产上享受生活? 你做了什么？你什么都没做！”
“你是做了一些事情? 打造了一个传媒集团? 然后去招惹总统? 挖别人**? 嘿? 挖到什么？克林顿现在还好好地待在白宫，倒是这次? 梅隆金融突然被调查? 你以为是为什么? 蠢货，你说这是为什么？”
“碧池，你闭嘴。”
“蠢货！”
当两人的争吵几乎要发展到肢体冲突的程度，蒂莫西·梅隆推着自己父亲保罗·梅隆走进来，坐在轮椅上今年恰好90岁的老人示意儿子上前一些，直接抡起拐杖打在理查德·梅隆·斯凯夫身上，终于制止了这场争端。
打断了两个后辈的争吵，保罗·梅隆目光在大厅内所有后辈身上扫了一圈，再次对儿子示意。
蒂莫西·梅隆也没有废话，望着周围或站或坐的众人道：“弗兰克·考特下午从华盛顿回来，当局的意思是要求纽约银行接手梅隆金融，所以，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弗兰克·考特是梅隆金融集团的ceo，从1987年开始担任这一职位，一直是梅隆家族忠实的代言人。
蒂莫西·梅隆话音刚落，他的一位堂弟马修·梅隆就说道：“太明显了，这就是一场阴谋，我记得去年纽约银行就尝试过向梅隆金融发起收购。”
另外一位和理查德·梅隆·斯凯夫同一支的理查德·普罗塞尔·梅隆道：“蒂莫西，我只想知道，答应纽约银行接管后，我们能得到什么，或者，直白一些，我们还剩下什么？”
蒂莫西·梅隆看向这位比自己大几岁的堂兄，摇头道：“这只是华盛顿对梅隆金融的要求，关于我们的事情，今晚做出决定后，还需要我们与华盛顿接触。”
又一位梅隆家族的中年女性成员卡桑德拉·梅隆道：“如果华盛顿不做出许诺，我们当然什么都不能答应。”
“卡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只有一晚上的时间做出决定。你知道，周末虽然股市休市，但挤兑还在，我们拖不起。”
刚刚结束与弟弟争吵的科迪莉亚插嘴道：“那就什么都不谈，梅隆金融如果因为挤兑崩溃了，损失最大的可不是我们，我不相信白宫敢看着这件事发生。”
“真这么简单就好了，”刚刚的马修·梅隆道：“如果我们不主动配合，梅隆金融的情况恶化到一定程度，当局有权力强行接管，到时候，我们就彻底失去了主动权。”
卡桑德拉·梅隆又道：“那也不能谈都不谈就做出妥协，我还是坚持华盛顿要给我们许诺，才能让步。”
“关键还是时间。”
“不如拖到周一再看看。”
大厅内，作为安德鲁·梅隆唯一在世儿子的保罗·梅隆靠在轮椅上安静听了一会儿众人的争论，莫名有些悲哀。
想想曾经梅隆家族的辉煌，再看此时这些人，话语里都只想着退避与脱身，甚至，这些家族子弟连引发了这一切的某个年轻男人名字都下意识没有提一句，可以想见，更别说与之对抗。
这么想着，保罗·梅隆微微抬手打算众人，然后看向刚刚一直沉默的理查德·梅隆·斯凯夫：“查理，你怎么不说说？”
理查德·梅隆·斯凯夫刚刚被这位算起来应该是自己舅舅的老人抽了一记，肩膀此时还在吃疼，闻言微微抻了抻脖子，看向天花板上的吊灯：“我没什么好说的。”
旁边的科迪莉亚立刻跟着嘲讽：“是啊，他从小闯了祸都是这种无赖模样，然后等着爹地妈咪收拾烂摊子。”
保罗·梅隆瞪了眼这位尖酸的外甥女，又缓缓扫向众人，见这些后辈子弟都是目光躲闪的满眼，心中颓然更甚。如果梅隆家族能够抱作一团，上百年积累的底蕴，这只或许还可以博一下，现在，面对某个庞然大物，人心离散，胸无斗志，即使他这个老头子还有些想法，也根本无法施展。
抿了抿干燥苍老的嘴唇，保罗·梅隆终于道：“既然你们都拿不定主意，这件事我就让蒂姆来处理，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梅隆金融肯定是保不住了，不过，不出意外的话，让出了梅隆金融，对方……也不会再穷追不舍。所以，马修，卡斯，还有查理，你们有意见吗？”
众人一时沉默。
卡桑德拉·梅隆片刻后再次道：“叔叔，真的……我们让出梅隆金融，就能结束吗？”
“看看赫斯特家族就知道，西蒙·维斯特洛不是一个喜欢穷追不舍的人，他这次想要的也只是梅隆金融，”保罗·梅隆终于说出了某个名字，再次瞄了眼众人脸上的表情，又补充道：“前提是你们以后不要再去招惹他，安安分分过自己的日子。”
气氛莫名有些尴尬，一些家族子弟再次看向理查德·梅隆·斯凯夫。
被一堆目光盯着，理查德·梅隆·斯凯夫很快涨红了脸，恼羞成怒道：“西蒙·维斯特洛，他算什么，一个暴发户而已，大不了，两年前伍德菲尔德庄园的爆炸案，我让……”
理查德·梅隆·斯凯夫还没说完，保罗·梅隆就已经狠狠地将手中的拐杖丢到这位现在还看不清形势的外甥身上，恶狠狠道：“蠢货，你现在还看不清形势吗，伍德菲尔德庄园爆炸案，嘿，你怎么不把肯尼迪刺杀案扒出来，你看看这些年，谁敢调查这件事，你再看看肯尼迪家族子弟的下场，你想害死我们所有人？”
理查德·梅隆·斯凯夫本来也在气头上，连续被这位舅舅针对，再也忍不住，咆哮道：“我不害你们，就当我是一个外人好了，从今天开始我和梅隆家族断绝关系，可以吗？”
保罗·梅隆见理查德·梅隆·斯凯夫面红耳赤地说浑话，更加生气，瞪着眼睛嘴唇颤抖，手臂微微挥舞，可惜手中的拐杖已经丢出去，只能抬手指责斯凯夫道：“断绝关系，呵，你现在的所有一切都是梅隆这个姓氏给你的，你先把你名下的财产都吐出来，再说断绝关系的事情。来，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打电话叫律师过来，你愿意吗？”
见老头子几乎要站起来扑向自己的凶狠模样，从小被这个舅舅种下的威严让理查德·梅隆·斯凯夫终于冷静下来，再次梗起脖子，不再回答。
蒂莫西·梅隆蹲下身帮自己父亲扶着胸口顺气，顿了顿，轻声对众人道：“我打电话给fbi的一位朋友，他说，关于伍德菲尔德庄园爆炸案的所有证据卷宗，去年就已经全部神秘失踪了。现在，就算……维斯特洛亲自跳出来说那件事就是他做的，也没有任何证据。”
蒂莫西这么说完，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保罗·梅隆在儿子的安抚下恢复过来，终于再次开口，语气里透着颓然：“就这样吧，你们各家回去准备一下。虽然这次纽约银行肯定是换股并购，但梅隆家族的股份就都不要留了，全部卖掉，我们彻底退出。”这么说完，保罗·梅隆再次看向某个不争气的外甥：“还有，查理，你那家《匹兹堡论坛报》，关掉吧，反正你知道，就算不关，这家报纸也撑不了几年，蒂姆问过了，你那边已经没有多少广告订单了。”
保罗·梅隆语气放缓，本就心生怯意的理查德·梅隆·斯凯夫也没有再顶嘴，不过还是试探道：“我卖掉总可以吧？”
保罗·梅隆恨铁不成钢：“你打算卖给谁，你以为谁敢要？”
理查德·梅隆·斯凯夫顿了顿，几无痕迹地微微点了下头。
保罗·梅隆张了张嘴，还想再叮嘱点什么，想想终究没有出口，抬手挥了挥：“既然这样，都散了吧，以后……呵，我没有太多时间了，管不了了。”
梅隆家族做出决定后，事情开始迅速转向。
经过第二天一天时间的紧急磋商，周日一大早，纽约银行公开宣布，鉴于梅隆金融集团突然爆发的危顿局面，在监管当局的支持下，纽约银行将对梅隆金融集团进行紧急接管，梅隆金融集团的董事会当天宣告解散，ceo弗兰克·考特宣布辞职，不过依旧会协助后续纽约银行对梅隆金融的兼并。
梅隆金融集团的董事会此前一共八名成员，其中五位都是梅隆家族的代表，基本等于对这家老牌银行的绝对控制。
现在，董事会解散，纽约银行将对梅隆金融进行接管和兼并，彻底宣告了梅隆时代的终结。
不仅如此，显然是为了缓解这家银行的挤兑局面，昨天才刚刚宣布与梅隆金融分道扬镳的西屋电气突然转变态度，主动澄清自身对于当局调查梅隆金融内部问题的反应有些过度，因此收回昨日的决定，未来将继续与这家银行展开合作。
如此过山车似的峰回路转让无数看客都感到迷惑，乃至一位《华尔街日报》的著名财经记者在自己的facebook上大呼阴谋。
这位财经记者同样翻出了去年年底一则关于纽约银行向梅隆金融集团发起收购遭到拒绝的传闻，因此判断，过去几天发生得一系列事件，都是纽约银行为了吞并梅隆金融集团所采取的不光彩手段。
可惜，大局已定，这些其实也并没有探究到更深层次内幕的声音并没在主流媒体上引发什么波澜。
至于大略知晓这一切事件前因后果的少数金字塔顶端，则是再次震惊于梅隆家族在维斯特洛体系面前如雪崩般毫无招架之力的溃败，不可避免地多出几分敬畏与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