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2章 至少两亿美金！
西蒙离开丹妮莉丝影城返回杜梅岬庄园时，同样是很多人的午餐时间。
比弗利山庄。
世纪城的wma总部附近，莉娜·凯恩和艾米等人一起走进一家餐厅。
算是散伙饭。
圈子里很难有什么秘密，艾米、杰西卡乃至莉娜·凯恩三女一起陪西蒙·维斯特洛一起去墨西哥度周末的事情，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晓。
因此，上午的摊牌非常顺利。
已经做好同时丢掉两个客户准备的杰森·巴斯特对于莉娜只带走杰西卡·查斯坦，甚至都有些感激，因此也算好聚好散。
wma掌门人乔纳森·弗里德曼上午也抽时间和莉娜见了一面，这位23岁的年轻姑娘也正式成为wma旗下一名经纪人。
通过wma向她开放的人脉资源，莉娜·凯恩也直接联系到了英国的保罗·格林格拉斯本人，双方在电话中长谈一番，确认这不是一个诈骗电话之后，保罗·格林格拉斯表示会立刻启程飞来洛杉矶。
再就是，消息传出，wma内外很多人都主动与莉娜接触，有邀请参加派对拉关系的，有希望成为她客户的，还有试图通过她向某些人推荐电影项目的，纷纷攘攘，莉娜对此都娴熟应对。
只是现在，几人一起进入这家很多wma员工都会中午过来用餐的餐厅，落座之前就已经被打了好几次招呼。
原因很简单。
莉娜身边多了两位维家侍从，这姑娘也毫不掩饰，带着自己新得到的一侍一卫在wma内部兜兜转转了一上午，一副姑娘我傍上了西蒙·维斯特洛你们都赶紧捧着点的嚣张模样。
当然是故意的。
哪怕被人觉得很碧池，但，这又如何？！
艾米·亚当斯和杰西卡·查斯坦对此都有些酸，她们同样陪某人在墨西哥度过了一个周末，结果只是收到了一些礼物，某人显然没有把她们发展成固定情人的念头，至于莉娜，那个男人对这姑娘的偏爱，其实也显而易见。
两个女孩对此只能在心里酸一下有得必有失，莉娜今后肯定没有她们自由。
莉娜·凯恩当然也不会告诉她们，某个家伙最初也并没有收揽她的意思，两位侍从其实是她主动讨要来的，还与男人约定了一个时间，两年。她做他两年时间的情人，同时，她可以稍稍借他的名头发展一下自己的事业。
本以为某个家伙可能不会同意，因此她还表示，他身边那些姑娘的房子车子之类她都可以不要，只需要配一位证明她是他情人的维家女侍即可。
没想到事情异常顺利。
顺利到莉娜都忍不住问为什么会这么顺利？
男人的回答也很简单。
对于一个人而言，最宝贵的东西其实是时间，只是大部分人都很难意识到这一点。她愿意做他两年的情人，在他看来一点也不吃亏，获得了一位姑娘宝贵的两年时间，付出的只是一些金钱而已。
而金钱，在他那里，反而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莉娜觉得很有道理，还产生了一种自己挺吃亏的感觉。当然，只是很浅的感觉，她并没有失去理智。
这世界，人和人是不同的。
西蒙·维斯特洛只有一个。
下午还有工作要做，并没有要酒，点过菜，等餐厅侍女走开，莉娜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很有些踌躇满志地对艾米和杰西卡道：“来，希望将来有一天，我们都成为好莱坞的女王。”
杰西卡笑着端起咖啡附和。
艾米稍稍腹诽，某个家伙会同意一群女王跳出来分他的江山吗？不过动作也不慢，同样笑着举起了咖啡。
布伦特伍德高地。
约翰逊一家居住的山腰豪宅，早上被送回这边的凡妮莎·约翰逊回到住处继续补觉，一直睡到中午，惹得梅兰尼·斯隆悄悄过来看了好几次，难免有些埋怨，是不是某个男人把女儿欺负得太狠了？
好在，凡妮莎中午起床，就再次神采奕奕，没有任何不妥的模样，梅兰尼·斯隆也就放心。
还特意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结果惹得本就因为周末没能同样接到某人邀请而郁闷了整整两天的斯嘉丽·约翰逊更是吃味。
小小姑娘一直都记得，可是她先见到西蒙的。而且，小小姑娘也坚信，西蒙是喜欢她的。
显而易见啊！
姐姐现在是抢了自己的女人。
心中郁闷，脾气当然不好，于是进入餐厅后故意和自己姐姐争抢座位，凡妮莎在西蒙身边是乖巧小猫，在家里可是公主一般的存在，她也一直坚信，现在一家人的一切，都是因为西蒙喜欢她才得来的。
对于妹妹，当然不会谦让。
姐妹俩一番争吵，甚至还动起手来，个子小小的斯嘉丽当然不是身高已经超过一米七五的姐姐对手，直接被凡妮莎抓住后脖衣领按在了餐桌上，一边打屁股一边教训，还敢不敢抢自己的东西。
当梅兰尼·斯隆再次跑来拉偏架，只是轻描淡写训了大女儿几句，斯嘉丽终于哭起来，大声嚷着是自己先遇到西蒙的，西蒙应该喜欢自己云云。
可惜，无论是翻白眼的凡妮莎，还是两个同样认为是姐姐讨得某个大亨欢心才换了现在一切的两个兄弟，乃至母亲梅兰尼·斯隆，都根本不相信。
这让小姑娘更加伤心欲绝。
天啊。
人生竟是如此灰暗！
当听到姐姐还在旁边毒舌自己哭起来丑到没眼看时，斯嘉丽彻底爆发了，打算把餐厅砸掉，可惜刚刚摔掉面前的一只瓷盘就被母亲和兄长一起制住，强行拖去楼上关进了房间，责令反省。还被母亲通知下午的表演课也不用去了，她会帮她请假。
这怎么行！
表演课可是西蒙为她们准备的。
小姑娘拍着门据理力争，反抗无效，只能扑到床上大哭一场，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西蒙·维斯特洛从姐姐那里抢回来。
圣莫妮卡。
威尼斯海滩一家非常不错的海鲜餐厅内，克里斯蒂娜·阿奎莱拉和自己母亲雪莉·卡恩斯正在庆祝。
父母很早离异之后，克里斯蒂娜这些年来一直与母亲相依为命。
现在，从某个男人那里确认自己不仅可以正式出道发行唱片，还能够参演电影，只有两个人的单亲家庭都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不仅如此，上午在早熟懂事的克里斯蒂娜主动建议下，母亲还将她这次带回的一个爱马仕包包拿去了典当行，换到了1万美金，虽说相比原价几乎是对折，但母女俩也已经非常满足。
其实克里斯蒂娜也不介意卖掉这次获得的另外一份礼物，一条红宝石项链。
克里斯蒂娜刚到家就在自己小窝的电脑前查询了一番，那条宝格丽的红宝石项链价值15万美金，如果卖掉，足够她们母女俩支付一套不错房子的首付，而不用再像现在一样租房子。
这次还是雪莉·卡恩斯主动否决，表示女儿将来出席一下公开活动场合，总也要有一些体面首饰才行，于是便留下。更何况，真要去卖，她们母女俩也说不清来路，这其实也是麻烦。
无论如何，今天是很值得高兴的一天。
遗憾当然也有。
不知为何，西蒙·维斯特洛没有像传闻中那样和克里斯蒂娜确定长期的情人关系，否则，她们的生活肯定能提升很大一个档次。
克里斯蒂娜还在餐桌上和母亲小小分析一番，觉得主要是因为自己明年才满18岁。
这是个麻烦。
雪莉·卡恩斯也表示认同，同样有些遗憾，不过却也始终没有想到某些方面。卡恩斯虽然见识不多，但也知道，西蒙·维斯特洛可不是她们能拿捏得起的，更何况，那还是在墨西哥，美国这边可管不着。
伯班克。
前两年为了女儿布兰妮的事业决定一起搬来洛杉矶的斯皮尔斯一家同样到了午餐时间，只不过，因为丈夫上午外出后不知为何迟迟未归，大大小小一家几口都在等待。
如此过了12点，杰米·斯皮尔斯才终于返回。
进门后却没有响应妻子琳恩·斯皮尔斯的呼唤，只是回了一句让他们先吃，就夹着厚厚一叠不知道什么资料径直去了夫妻俩卧室。
琳恩·斯皮尔斯见状，招呼了一下五个孩子先行用餐，自己好奇地跟进了卧室。
进门后发现丈夫坐在她梳妆台前很是认真的阅读模样，琳恩·斯皮尔斯有些好笑，丈夫只是一个建筑工人，平日里可没有阅读的习惯，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好学了？
好奇上前，瞄过几眼，琳恩·斯皮尔斯才有些惊觉。
丈夫面前的资料，全部都是打印出来的关于几年前迈克尔·杰克逊那个案子的信息。
琳恩·斯皮尔斯又不是傻子，女儿上午回来，就叽叽喳喳地向父母兄弟姐妹把过去周末的经历炫耀了一遍，游艇啊潜水啊高尔夫球啊好大好大的游泳池啊一杆大枪她都抱不动啊，巴拉巴拉。
丈夫随后就跑出去了整整一个上午。
站在丈夫身后呆了片刻，琳恩·斯皮尔斯终于声音有些微颤道：“杰米，你……你打算做什么？”
杰米·斯皮尔斯抬头看了眼身后的妻子，表情里带有一种嗑了药般的异样兴奋。
上午听完女儿叙述，他就跑去了附近一家网吧，搜索拷贝了整整一上午的眼前资料，此时见妻子问起，杰米·斯皮尔斯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录音器：“琳恩，我们首先应该和布瑞谈一下，把她的话录下来作为证据。”
琳恩·斯皮尔斯没有跟着兴奋，反而莫名脊背发凉：“杰米，那，可是西蒙·维斯特洛啊？”
“我当然知道，”杰米·斯皮尔斯瞪大眼睛，似乎在为自己鼓气，恶狠狠道：“钱德勒一家从杰克逊那里拿到了两千万，难道你不觉得，换成西蒙·维斯特洛，我们至少能拿到两亿美金吗？”
琳恩·斯皮尔斯听到两亿美金这个数字，下意识吞了下口水，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只是她并没有失去理智：“杰米，可是，布瑞和，那个……是在墨西哥，洛杉矶这边管不到的。”
“这不是问题，”杰米·斯皮尔斯又晃了晃手中的录音器：“布瑞是我们女儿，我让她说什么，她当然就要说什么。比如，在墨西哥之前，其实西蒙·维斯特洛两年前，不，三年前，就已经和我们女儿约会过，嗯，就这样。”
琳恩·斯皮尔斯当然清楚自家女儿三年前和西蒙·维斯特洛没有过任何关联，声音都有些颤抖：“杰米，你，这是伪造证据。”
因为即将做一些事而明显承受着某种莫大压力的杰米·斯皮尔斯噌的一下站起来，瞪着妻子：“如果西蒙·维斯特洛不给我们钱，那我们就把事情闹大，像当初迈克尔·杰克逊那样，到时候，谁会在乎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他必须给我们钱，两亿美金，至少两亿美金！”
琳恩·斯皮尔斯被丈夫突然的歇斯底里吓得后退了一步，站定后迟疑了片刻才道：“我，我觉得，如果你想让布瑞说假话，应该……应该也不容易。”
“这我也准备好了，”杰米·斯皮尔斯伸手到裤兜里摸索片刻，掏出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里面是几粒药丸：“我在网上查过，钱德勒当初似乎就是这么做的。”
琳恩·斯皮尔斯看到丈夫手中的药片，顿时也瞪大眼睛：“这是什么东西，你不能乱给布瑞吃这些。”
说着还想要上前想要抢夺。
杰米·斯皮尔斯一把推开妻子，还利索地从塑料袋里掏出一片塞自己嘴里，抻着脖子吞下，然后继续瞪着眼睛道：“看，没事的，琳恩，这件事你别管，你只需要等待我们一家都成为亿万富翁就行了。亿万富翁啊，到时候，我也要住在比弗利山庄，还有纽约，上东区，我要在上东区买一栋最好的别墅。不，不对，我根本不用买，这应该是作为西蒙·维斯特洛与我们和解的条件！”
第1193章 快餐化
因为1997财年在刚刚的九月份收官，10月初是丹妮莉丝娱乐上上下下最为忙碌一段时间，不只是即将在中旬末尾发布的全年财报，集团旗下各个业务部门都在进行各种各样的财年总结，同时伴随着日程紧密的各类总结或展望会议。
今天唱片部门的会议西蒙本人亲自主持，艾米·帕斯卡尔也同样出席，另外还有丹妮莉丝唱片集团的ceo理查德·帕尔梅斯和专注培养teen-pop歌手的无限唱片总裁巴里·维斯等高管。
由于丹妮莉丝娱乐在影视业务上逐渐濒临瓶颈，西蒙最近几年对集团旗下音乐、游戏等业务非常重视。
不过，即使丹妮莉丝唱片拥有枪炮玫瑰、后街男孩、雪儿等各类型的顶级大咖，影视原声业务也因为丹妮莉丝娱乐在相关方面的强势而欣欣向荣，这两年又开发出了现象级的《美国偶像》为唱片部门快速输送新鲜血液，然而，受到互联网的冲击，传统唱片行业的衰落让所有人都无法阻挡。
相比诸如索尼唱片这样的行业内顽固派，哪怕丹妮莉丝唱片是最热心拥抱互联网的一家公司，近些年的增长还是大幅放缓。
好在，相比索尼、百代等很多业绩出现负增长并开始陷入亏损的老牌唱片巨头，依旧能够保持正向增长的丹妮莉丝唱片，在行业内的表现堪称亮眼。
丹妮莉丝唱片积极拥抱互联网之后的相对出色表现，也让很多对互联网深恶痛绝的老牌唱片巨头逐渐开始妥协，哪怕是索尼唱片，在推广自家数字音乐播放器的同时，也不得不逐渐向汀科拜尔旗下的broadcast音乐商城输送版权内容。
因为不这么做，只会让相应内容的盗版资源彻底占领市场。
说起来，西蒙当初不容内部有任何质疑地强行推进丹妮莉丝唱片拥抱互联网，也是如此原因。
做一个模板，让大家跟随。
今天这次会议的内容倒是与互联网无关，主要讨论的话题，除了刚刚过去一年唱片部门的营收和利润状况，还有就是唱片部门整体策略的改变。
简单一个词：快餐化。
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信息大爆炸，人们将越来越不容易长时间关注某些人某些事。
音乐产业正式如此。
因此，丹妮莉丝唱片集团要做的，就是加快旗下歌星的打造和迭代速度。
其实说起来，丹妮莉丝唱片最近几年已经有这种趋势，典型的就是《美国偶像》所造就的歌星，今年的第三届才刚刚开播，第一届排行前列的很多歌手就已经被遗忘。
如同互联网一般，既然趋势不可避免，那就主动适应。
另外，传统唱片行业受到互联网冲击发生剧变，也开始影响公众的消费习惯，哪怕西方音乐产业的受众和电影一样，堪称全年龄段，但将来，同样和电影一般，核心消费群体也将越来越集中向年轻人。
这些都需要进行调整。
再就是，这次会议的最后一个话题，扩张。
这里并不是说地域性质的扩张，丹妮莉丝唱片这些年已经顺利将触手延伸到欧洲、亚洲乃至拉美等世界各大主流音乐市场，因此，这一次的扩张，主要是收购兼并。
目标即是歌手，更多也是为了内容。
出色的版权保护制度下，各大老牌唱片巨头甚至上百年时间积累的百万级别音乐内容，哪怕很多年后，同样珍贵。
丹妮莉丝唱片在这方面可谓最大短板，相比索尼、百代等拥有百万级别音乐内容的老牌巨头，哪怕当初吞并了环球唱片，这些年也发展迅速，但底蕴终究浅薄。因为当初的环球唱片，仔细说起来只能排在大型唱片巨头的末席位置。
原时空中与索尼、华纳等老牌唱片巨头并列的环球，其实是西格拉姆时代大肆扩张并购之后的结果。
这一次，掌控了派拉蒙而不再是曾经环球的西格拉姆，因为好莱坞格局的改变，消化现在的派拉蒙都还有些吃力，很难再像曾经那样在唱片行业攻城略地，丹妮莉丝娱乐恰好补下这件事。
首选目标也和曾经的西格拉姆一样：宝丽金。
总部位于伦敦的老牌唱片巨头宝丽金集团同样是长时间兼并整合后的一家大型唱片巨头，说起来，如果不是西蒙这只大蝴蝶，宝丽金在九十年代通过成功挖掘了出品《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诺丁山》等卖座影片的暂定名影业团队，在影视圈子也可谓风生水起。
可惜，现在一切都已经改变。
西蒙提前拿下了暂定名影业的团队核心，再加上互联网时代的提前到来快速冲击唱片行业，宝丽金最近几年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接下来，亚洲金融风暴波及世界，全球经济将会出现一个短暂的低谷，本就快速下行的唱片行业难免雪上加霜，正是丹妮莉丝娱乐出手的最好时机。
会议持续了整整一上午。
结束会议，大家一起离开会议室，因为平日里唱片部门的办公地点在伯班克的环球影城那边，碰面并不算容易，便一起越好了简单聚餐。
行政区的一处管理层餐厅内。
自助式的午餐，方便大家自行走动交流，西蒙与丹妮莉丝唱片集团ceo理查德·帕尔梅斯又聊了一些计划对宝丽金发起收购的细节，就找到了巴里·维斯。
这位曾经九十年代一手打造了布兰妮·斯皮尔斯、后街男孩等顶级teen-pop大咖的青少年流行教父被西蒙挖进丹妮莉丝唱片后，同样做出了非常出色的成绩，不只是再一次在西蒙的引导下挖掘出了了后街男孩，最近几年也推出了其他一些不错的青少年流行歌手。
巴里·维斯接下来的工作重点，就是主推西蒙前几年从迪斯尼解散的米奇老鼠俱乐部中收揽的贾斯汀·汀布莱克、瑞恩·高斯林、布兰妮·斯皮尔斯和克里斯蒂娜·阿奎莱拉等一群少男少女。
聊的却不是布兰妮等人。
当初收揽这些小家伙，更多只是前世记忆使然。
随着财富地位身份心态等等的改变，记忆中的很多名人，在西蒙这里也越来也无所谓。
因此，西蒙与巴里·维斯讨论的话题是关于快餐化：“巴里，刚刚会议上我们没办法讨论太细，很关键的一个问题，你觉得快餐化，最难的一点是什么？”
巴里·维斯稍微考虑，说道：“吸引眼球，我是说，在最短时间内，吸引最多公众的注意力。”
“没错，”西蒙笑着点头，道：“那你觉得，该怎么做？”
巴里·维斯诚实道：“西蒙，成本允许的范围内，坦白说，我还没有答案，不过，以丹妮莉丝娱乐拥有的传媒资源，我不得不说，我们现在是最容易对歌手进行良好包装并推广的一家公司。”
“但这个问题还没有从根本上解决。”
“是的，”巴里·维斯点头，又笑道：“西蒙，你肯定有答案了，对吗？”
“我在乌克兰做了一个歌唱组合，你应该了解吧？”
“嗯，圣女天团，她们上半年还在大西洋城进行过一些表演，我们这边帮忙进行了一些策划，反响还不错，不过，因为她们暂时没有英文歌，影响力也有限。呵，西蒙，如果你愿意，我倒是可以帮她们做一张英文专辑。”
西蒙笑道：“没必要，她们的风格太正式了，我的意思是，联想一下圣女天团，你有没有启发？”
巴里·维斯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又有些明悟：“西蒙，你是说，团体模式？”
“准确来说，是整齐划一的团体模式，”西蒙说着，继续补充道：“想象一下，舞台上一排脸蛋漂亮、腰肢纤细、大腿修长的女孩整齐划一地站在一起，能产生什么样效果？”
巴里·维斯稍微一想便是恍然，只是又忍不住道：“西蒙，这样的话，单个的某位歌手就更加难以被人记住，这是不是太过于快餐化了？”
“先做一个试试吧，”西蒙道：“我前段时间恰好产生过一个想法，叫辣妹组合，找五个形象气质差不多的女孩，最重要的是身高一致，这样看起来更加整齐划一，但也不能毫无差别，每个女孩都有自己的风格代号，比如，时尚辣妹、运动辣妹、疯狂辣妹之类，你先选人，到时候，我给你一手单曲，算是试水。”
认真算起来，西蒙话语里的‘前段时间’，已经是好几个月前。
上半年去英国，发现辣妹组合和《哈利波特》系列一样被蝴蝶掉，于是稍稍记在心里，随后又丢到了脑后。
主要是没感觉。
虽说辣妹组合在曾经的九十年代火遍全球，还引发了全球范围内的跟风女子组合热潮，但以西蒙后来人的审美，看那几个姑娘，简直一言难尽。
相比起来，西蒙倒是觉得韩国女团的模式更加成熟。
而之所以成熟，除了韩国成体系的练习生制度，还有就是，没错，整齐划一。哪怕一波接着一波地推，但各种赏心悦目之下，确实很容易最短时间内吸引更多公众眼球。后来无论是欧美还是日台的女子组合模式都逐渐没落，只有韩国还一直兴盛，并且大肆向外输出，虽说原因很多，但那种可以最短时间内吸引观众眼球的整齐划一，绝对是其中一个关键。
另外，既然对曾经辣妹组合花花绿绿的风格无感，西蒙就干脆修正为更符合自己审美的女团模式。
至于能不能成功？
西蒙在很多方面给出下面团队的思路都是曾经证实过的，成功率相比原创，绝对要高出很多，哪怕不成功，其实也没关系，丹妮莉丝娱乐现在的实力，拥有足够的试错空间。
巴里·维斯则是在听到自家老板说会亲自拿出一支单曲后就觉得这件事基本妥帖。
这些年，自家老板拿出来的单曲说多不多，说少也绝对不少，而且每一首都是足够撑起一张唱片主打的那种。
打定主意，巴里·维斯道：“西蒙，挑选一个组合的话，我大概需要三个月时间，再加上培训，以及制作mv，全部算起来，明年复活节恰好可以试水，很不错的一个时间点。”
西蒙也没想让巴里·维斯赶工，点头道：“没问题。”
事情说定，巴里·维斯立刻又换了副笑脸：“西蒙，你说的单曲，能不能先拿出来，呵，最近老板你给布瑞和蒂娜的两首单曲就很棒，我对老板你的每一支音乐作品都期待至极。”
西蒙也笑起来，说道：“我抽空传给你。”
巴里·维斯又是点头，转而道：“对了，老板，布兰妮和克里斯蒂娜两个，你有什么特别交代的吗？”
今天已经是10月9日，周四。
西蒙周一从墨西哥返回，随后就拿出了两首本就是布兰妮和克里斯蒂娜的成名作让巴里·维斯操作，巴里·维斯又不笨，再加上一些稍稍打听，就大概明白了什么，对于两个丫头也更加关注。
西蒙耸肩：“没有，让她们按规矩来就行。”
巴里·维斯也就不多说。
不过，当然不可能真得按规矩来，上司怎么说是一回事，有些话，如果真的照做，那就是没情商。
这么聊着，午餐过后，音乐部门的人就一起返回伯班克。
梳理过上午的会议内容，又雷厉风行地将辣妹组合的事情布置下去，如此一直忙碌到即将下班，巴里·维斯抽时间特意赶去音乐部门的一间练功房。
最近几年曾经米奇老鼠俱乐部的少男少女们都是在这边接受培训。即将正式出道，近期男孩女孩们对于训练就更是辛勤。
巴里·维斯站在练功房门口打量了一会儿正在练习跳舞的克里斯蒂娜和布兰妮，克里斯蒂娜没什么，布兰妮似乎有些病恹恹的，让巴里·维斯有些疑惑，乃至紧张，招来那位身材很好的舞蹈老师，问道：“丽莎，布瑞是怎么回事？”
名叫丽莎的舞蹈老师也只是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布兰妮这两天都是这样，好像生病了一样，没精打采。我问过，她自己说没事，也让医生检查过，既没有感冒也没有发热，大概，晚上没休息好吧。”
第1194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巴里·维斯闻言，又打量布兰妮片刻，想到什么，微微皱眉，对丽莎道：“你去把……对了，谁给布瑞做的检查？”
“斯科特医生。”
“你去……算了，我自己过去。”
丽莎不明所以，只看着巴里·维斯匆匆而去。
巴里·维斯来到附近的医务室，找到一位已经在收拾桌面等待下班的中年医生，打发走医务室里的其他人，问道：“瑞恩，布瑞那边，你帮她做的检查？”
看到巴里·维斯，名叫瑞恩·斯科特的中年医生也露出谨慎表情，重新坐下，点头道：“我本来还想明天和你说，巴里，是这样，我感觉，那个女孩好像……我是说，或许你可以给她做一下药检。”
美国的音乐圈子比影视圈子还要更加混乱，巴里·维斯也算圈子里的老人，该见的情形都见过，刚刚仔细观察布兰妮片刻，大概就做出了判断，此时听医生这么说，基本确定。
只不过，稍微一想，巴里·维斯就生出一股悚然。
这件事绝对不该多问。
甚至，一定要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事情其实很容易联想。
布兰妮·斯皮尔斯这段时间或许是自家老板的新宠，而大人物们，阅尽群芳之后，总难免折腾出一些新玩法。
自认为想通，巴里·维斯表情严肃，对面前的中年一声道：“瑞恩，这件事，我只提醒你一次，如果你不想丢掉工作，甚至惹来更多麻烦的话，最好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中年医生同样点头：“我当然明白，巴里，所以我才只打算悄悄和你说一下。”
巴里·维斯见对方明了，又交代了几句，离开医务室，重新回到刚刚的练功房，恰好看到布兰妮的母亲琳恩·斯皮尔斯来接女儿。
担心这一家发现女儿异样后也闹出不愉快，巴里·维斯喊住琳恩·斯皮尔斯，刚提一句布兰妮的异样，琳恩·斯皮尔斯就一副明显心虚惶然的模样急忙摇头：“没事的，维斯先生，布瑞什么事情都没有，她只是，最近几天，可能累了。”
巴里·维斯倒是没想到对方这么识趣，心想大概提前已经被交代过，不再多言，考虑了下，干脆又道：“既然这样，明天就是周五，斯皮尔斯夫人，就让布瑞休息几天，下周一再来。”
琳恩·斯皮尔斯连连答应，又好像担心被人追杀一样，拉着刚刚换好衣服的女儿就匆匆离开。
母女俩一起来到停车场，把恹恹的女儿塞到后座，琳恩·斯皮尔斯转到驾驶座，因为手臂颤抖，好几下才把车钥匙插进去，当引擎发动，琳恩·斯皮尔斯却没有第一时间开车，反而呆呆地扶着方向盘，突然就掉下泪来。
她总觉得，这些日子，丈夫魔怔一般做的那些事情，可能让一家人都倒大霉。
西蒙·维斯特洛，怎么可能和迈克尔·杰克逊一样？
恍恍惚惚地开车回家，打发女儿去休息，琳恩·斯皮尔斯来到夫妻俩的卧室。
户外天色依旧光亮，挂了厚厚窗帘的卧室里却一片暗沉，只有丈夫在这两天刚刚装好的一台电脑前捣鼓。
孩子们很早就希望家里装一台电脑，丈夫因为不懂，一直拒绝花这份钱。
这两天倒是迅速学会了音频剪辑软件，把女儿被喂药后的各种话语拼接剪辑起来。
轻手轻脚地在丈夫身后床边坐下，呆呆望了那个男人好一会儿，琳恩·斯皮尔斯终于开口：“杰米，我觉得，至少，我们应该找个律师？”
沉浸在工作当中的杰米·斯皮尔斯根本没有发现妻子进门，听到声音，明显被吓了一跳，爆出一句美式国骂，扭头瞥了妻子一眼，收回目光继续握着鼠标捣鼓，一边道：“你知道律师有多贵吗，如果邀请律师，两亿美金，只是那些杂种就可能要拿走几千万，足够在比弗利山庄买一栋最顶级的豪宅了。”
琳恩·斯皮尔斯顿了顿，又道：“你打算，杰米，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那个……人联系？”
“我手里的东西马上搞定，明天，明天我亲自送布瑞去上课，顺便先和巴里·维斯谈谈，他能够联系到西蒙·维斯特洛。”
“可是，刚刚我去接我们女儿，巴里·维斯发现了布瑞的异样，主动给她放了三天假。不如，下周一你再去？”
“这样正好，我明天自己去找巴里·维斯，”杰米·斯皮尔斯说着，感受到妻子语气里的拖延畏缩，扭头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瞪了她一眼：“如果你害怕，我们可以先离婚，到时候，两亿美金都是我的。”
琳恩·斯皮尔斯没想到丈夫突然会说这种话，最近几天因为要对某个天大人物发难而积累的偌大压力让她差点想要爆发出来，只是，想到那……似乎希望其实挺大的两亿美金，她很快如同被针戳了一般，再次泄气。
如果真有两亿美金，其实，当然很好。
沉默片刻，想着孩子们马上放学，琳恩·斯皮尔斯没有再说什么，木然起身，出门给一家人准备晚餐。
转眼是第二天。
10月10日，周五。
这是《鬼影实录》第二周票房出炉的日子，一大早，洛杉矶的角角落落都第一时间翻看今天的报纸。
然后是不可避免地各种惊叹感慨。
上映第二周，因为首周的火爆，丹妮莉丝娱乐迅速将《鬼影实录》的放映银幕数从2045块大幅增加到3123块。
放映规模大幅增加，再加上影片口碑的持续发酵，《鬼影实录》的次周票房跌幅只有17%，继首周劲爆的5963万美元之后，次周再收4945万美元。只是两周时间，这部公开成本只有30万美元的超低成本伪纪录片电影，累计票房直接破亿，达到1亿零908万美元。
而且，哪怕是下跌了足足1000万美元的次周，《鬼影实录》4945万美元的单周票房，还是创造了一个好莱坞10月份单周票房纪录。
风头无双。
不仅如此，因为《鬼影实录》的火爆，汀科拜尔旗下irec的销量也大幅增加，过往两周，这款电子产品在《鬼影实录》已上映的北美地区出货量暴涨了50%，从此前单周的25万到30万之间销量一跃达到近段时间的40万以上。
连带着，汀科拜尔旗下的iplayer、icam乃至上半年刚刚发布的imac等产品，销量同样出现明显提升，而即将在这个周六正式发售的ipad-10，从发布会到现在，两周时间，只是在北美本土的预售就突破了120万，很明显将再次成为发布第一年就突破1000万销量的爆款电子产品。
当好莱坞上上下下茶余饭后都在讨论各种与伪纪录片电影相关的想法时，最近几年被汀科拜尔在相关领域牢牢压制的索尼、松下、柯达、三星等老牌电子巨头都彻底坐不住。
这些厂商最近几年推出的同类产品，在汀科拜尔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而这一次，汀科拜尔的irec与《鬼影实录》的这次捆绑营销实在是太成功了，模板摆在这里，大家还不跟着走，那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索尼近水楼台。
前段时间《鬼影实录》首周末票房出炉，大贺典雄就直接向索尼影业的负责人约翰·凯利布置任务，未来一年，索尼影业至少要用索尼的消费级数码摄像机产品拍摄三部伪纪录片电影。
至于松下、柯达、三星等厂商，哪怕没有索尼那么便利，近期也专门派遣团队在好莱坞活动，寻求自家数码摄像机产品与伪纪录片项目的合作。
这番局面之下，已经有过成功案例的《鬼影实录》几位主创，无论是导演还是演员，都越发炙手可热起来，大大小小的电影公司与品牌厂商纷纷开出不断加码的高额薪酬试图寻求合作。
当诱惑大到一定程度，想要抵挡就不是那么容易。
圣莫妮卡。
与布伦特伍德接壤的一家豪华餐厅内。
早餐时间，这已经是林诣彬与迪斯尼总裁比尔·米查尼克和松下一位据说是营销部门副总裁的中川旬的第三次会面。
作为好莱坞近期最受关注的大红人，自从《鬼影实录》首日票房出炉，面对周边堪称层出不穷花样百出的各种拉拢讨好，哪怕心智再坚定，也难免飘然。
如果身边人的恭维讨好只能带来情绪上的愉悦，此时此刻，面对一笔从最初300万美元加价到500万再加到此时600万的导演酬劳，再加上可以直接抽取10%的本土票房分成这样的条件，林诣彬实在就有些无法抵抗。
同时还有心虚和为难。
心虚在于，林诣彬很清楚，《鬼影实录》的成功，他更多只是一个执行者。如果这次拿了高薪，却做不出与《鬼影实录》同等，或者哪怕只相当于《鬼影实录》一半成绩的作品，那么，他的招牌就彻底砸掉。
为难之处则是合约。
“米查尼克先生，还有，这位，中川先生，问题在于，我在《鬼影实录》之前就与丹妮莉丝娱乐签署了三部片约，而且还是不算《鬼影实录》的三部电影片约，根据协议，合约期内，如果我想要为其他片商拍摄电影，必须得到丹妮莉丝娱乐的同意。”
林诣彬话音刚落，松下的中川旬就用明显带口音的英语问道：“林，我可以知道，违约金是多少吗？”
林诣彬摇了摇头：“不是违约金的问题，坦白说，中川先生，除非别无选择，否则，我不希望和丹妮莉丝闹翻。”
比尔·米查尼克此时道：“如果我的理解没错，林，你的意思是，合约期内，你为其他厂商拍片，需要征得丹妮莉丝同意，而并不是被禁止，对吧？”
“是的。”
“这样的话，如果你能授权，”比尔·米查尼克道：“我们可以替你与丹妮莉丝接触。”
林诣彬下意识摇头，主要是不太信任对方。
哪怕不说丹妮莉丝的提拔之恩，以这家大制片厂此时在好莱坞的实力，万一彻底闹翻，林诣彬很清楚，自己被封杀都不是没有可能。哪怕对迪斯尼和松下的600万美元非常心动，他也没有丧失理智。
如果让迪斯尼和松下代替他与迪斯尼接触，很难说对方会不会故意把事情搞砸。
至于，让他自己与丹妮莉丝娱乐谈判，还是那句话，心虚。
要知道，他上周可是才刚刚拿到丹妮莉丝娱乐的100万美元奖励，双方近期也在讨论他的下一个项目。而且，新片还没有眉目，片酬也已经谈妥，100万美元。林诣彬很清楚，《鬼影实录》只能算一个例外，接下来拍摄正统影片，丹妮莉丝主动把片酬提到100万，而不再给出新人价，其实已经非常不错。
更何况，丹妮莉丝娱乐那边是真的在认真培养他，只要接下来第一部正统影片获得成功，他接下来跻身一线，拿到如同罗兰·艾默里奇、迈克尔·贝那样底薪加分红的数千万薪酬都不是没有可能。
但，100万美元，以及难免有些无法保障的未来，到底比不上就在眼前的600万美元，更何况还有10%的直接票房抽成。
以《鬼影实录》的强大影响力，林诣彬大概清楚，作为项目的导演和制片，哪怕第二部伪纪录片电影做得不算太好，三五千万美元票房还是非常有保障的，认真计较起来，他也不否认，这其实就是在消耗《鬼影实录》积累的人气。
因此，整份合约，价值其实在1000万美元级别。
对于普通人而言，1000万，已经足够相当舒服地过一辈子。
比尔·米查尼克见林诣彬摇头，稍微想想也大致明白，微笑着耐心道：“林，我知道你的顾忌，你不想直接与丹妮莉丝接触，又担心我们会把事情搞砸，这样，你完全可以派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和我们一起参与谈判，对了，你在icm的那位经纪人，文森特·派恩，怎么样？”
不同于艾米·亚当斯和杰西卡·查斯坦，《鬼影实录》之前，已经做过几部长片的林诣彬已经拥有自己的经纪人，而且同样是好莱坞三大的icm旗下。
不过，林诣彬还是摇头。
他的经纪人原本和他自己一样，都是icm旗下的一个小角色，目光远没有好莱坞那些大牌经纪人那么长远，这段时间，如果不是林诣彬严厉警告，那位经纪人不知道要给他接上多少活计。
今天之所以单独和米查尼克两人会面，也是如此。
可以想见，如果让对方代替自己谈判，为了10%的佣金，对方主动搞砸的几率比面前两人还大。
林诣彬已经在考虑更换经纪人的事情。
这么想着，又考虑片刻，林诣彬终于道：“我和我父亲联系一下，让他抽时间代替我进行这次谈判。”
比尔·米查尼克和中川旬都没有异议，不过，比尔·米查尼克还是忍不住问道：“林，你父亲，我是说，他住在洛杉矶吗？”
林诣彬闻言，内心有些不悦。因为他的华裔面孔，比尔·米查尼克大概以为他父母可能窝在中国某个还扎辫子住草棚的小村子里吧，或许来美国还要经历一番签证之类的麻烦，短期内无法搞定那种。
对于这种根深蒂固的偏见和歧视，林诣彬不是第一次遇见，但也没有发作，只是道：“我们家住在橘子郡，只需要一个电话，我父亲半个小时就能赶来这边。”
两人又都是点头，这样当然最好。
丹妮莉丝影城。
c女郎昨天下午赶来洛杉矶，晚间住在杜梅岬庄园，早餐时还重新客串了一把女侍，再加上来时大包小包的礼物，一副外室登堂拜大妇的模样，很是讨珍妮特欢心。
上午和西蒙一起上班。
c女郎当然不是无聊跑来洛杉矶，同样也是为了《鬼影实录》乃至近期立项的《女巫布莱尔》的事情。
第一部《鬼影实录》，汀科拜尔与丹妮莉丝的合作只是随缘试水。
现在，随着《鬼影实录》大获成功，后续就需要一个明确的章程。
还是亲姐妹明算账。
否则，现在只要丹妮莉丝随便放出风去，其他电子厂商为了植入自家的数码摄像机，砸上数千万美元都没问题，汀科拜尔这边再只是给出一些共同的营销资源就想占便宜，那可不是正经的合作态度。
为了敲定《鬼影实录》续集和同样是自家老板提供创意的《女巫布莱尔》两个项目的后续合作，克莱尔干脆亲自跑来洛杉矶一趟。
当然，毕竟是自家人，倒也不需要旷日持久地拉锯，从杜梅岬庄园到马里布影城的短短路程中，赖在西蒙怀里占便宜的c女郎就和自家老板谈妥了价码，5000万美元，五部电影，分别是《鬼影实录》的后两部续集，以及计划中的《女巫布莱尔》三部曲。
这是一次性的现金支付，作为五部电影继续使用irec数码摄像机的价码。
当然，对于《女巫布莱尔》，西蒙也不敢保证百分之百能够成功，是否能做到三部曲也就难说，因此汀科拜尔的5000万美元，并非每部1000万这种算法，更多还是拿下《鬼影实录》的代价，《女巫布莱尔》只算搭送。
如果只算《鬼影实录》，两部续集每部2500万美元，看似很高，但其实只相当于汀科拜尔卖出3万台irec而已，现在却是，irec近期的销量冲高到了单周40万台以上。
因此，5000万，对于汀科拜尔，只是小钱。
而且并不算太高。
现在哪怕丹妮莉丝娱乐对松下或柯达开这个价码，两边咬咬牙，大概率也愿意支付。
因为《鬼影实录》实在是太成功了。
更何况，还要算上《女巫布莱尔》系列，那就更只能用划算来形容，毕竟是西蒙亲自提供的创意，这些年来，西蒙失手的次数可不多。
抵达影城，c女郎就与西蒙分开。
5000万美元是大概，其他诸如接下来的联合营销等更多细节，还是要磋商一番，并且落实在纸面上。
这些就是克莱尔与艾米她们的事情。
西蒙来到自己在行政区一号楼的办公室，a女郎开始简单介绍今天的工作日程。
9点钟，1个小时，处理各种日常文件。
10点钟，《黑客帝国》的制片会议。
这个项目也将进入选角阶段，预计明年上半年开拍，档期初定位1999年暑期。
11点钟，与美国在线那边的电话会议，主要是关于美国在线刚刚过去一个季度的运营和财务总结。
期间西蒙还打算与史蒂夫·凯斯讨论一下美国在线与中国电信的合作事项。
前些日子索罗斯给出那份中国项目清单里的电信项目合作，西蒙打算交给美国在线，毕竟是内行，美国在线不仅可以提供资金，还能为中国电信输送技术，其实这方面双方此前就已经拥有小范围的合作。
美国在线在北美本土的腾挪空间已经不多，敲定这个项目，相当于美国在线的又一次海外扩张，对于股价会是一个强势利好。
12点钟，一个小时的午餐。
提前约了spacex那边的团队，共进午餐的同时谈谈spacex第一款自主研发火箭的制造进度。
下午。
1点钟，即将到来的年底三大档期《招魂2》、《虫虫特工队》、《超时空接触》、《泰坦尼克号》等一系列项目的冲刺宣传阶段营销统筹会议。
《超时空接触》的本土发行其实是米高梅那边负责，不过，作为合作影片，海外发行又是丹妮莉丝主导，因此同样列入丹妮莉丝娱乐的讨论范畴。其实还有一部《闪电侠2》，只是这个项目就完全由华纳那边自己主导。
2点钟，观看定档明年复活节的《极度深寒》的粗剪样片，讨论后续的制作策略。
这份工作需要三个小时。
去年《木乃伊》导演斯蒂芬·索莫斯构思并担任制片的《极度深寒》两个月前杀青，目前完成粗剪，接下来就是各种特效镜头的完善以及最终剪辑。
这个项目曾经的票房一塌糊涂，西蒙当初主动推进立项，主要是觉得影片并没有那么差，曾经票房失败很大程度上还是发行策略缘故，毕竟后来的录像带和dvd都卖得很好。
更何况，如果真的失败，西蒙倒是还挺期待的。
5点钟，其他人下班，西蒙还要继续。
主要是与艾米·帕斯卡尔等高管碰面，沟通一些他接下来离开北美这些日子需要注意的工作事项。
事情交代完，西蒙将赶去洛杉矶国际机场，直飞中国杭州。
某个小家伙的满月酒安排在周日。
林素已经提前一周带着孩子返回，西蒙工作太忙，算上时差，只能是踩点抵达。
不过，事情就是这样。
很多时候，计划似乎永远赶不上变化。
第1195章 波澜不惊
伯班克。
同一个上午，九点钟，杰米·斯皮尔斯开车抵达环球影城，拿着女儿的通行证，进门前还是被细心的门卫拦下，只得拨通巴里·维斯办公室的电话。
片刻后，杰米·斯皮尔斯被放行进入，一路来到巴里·维斯的办公室。
刚刚接电话那位声音娇柔的女秘书通知他稍等，杰米·斯皮尔斯按了按腰间挎包里的录音器，老老实实在外间休息区坐下，目光忍不住瞟向身着粉色职业套装曲线玲珑的漂亮女秘书，暗想等自己拿到两亿美元，也要开一间公司，这样的秘书至少雇佣两个。
足足等待十多分钟，正当杰米·斯皮尔斯有些不耐烦，内间房门终于打开，巴里·维斯说笑着送几个青年出门，杰米·斯皮尔斯认识，这是那支很火的后街男孩乐队。
杰米·斯皮尔斯见巴里·维斯送客时不忘对自己笑一下，下意识起身，反应过来，又重新坐下，一直等巴里·维斯送一众青年出门后返回，走向自己，斯皮尔斯这才重新起身与巴里·维斯招呼。
巴里·维斯和杰米·斯皮尔斯握了握手，示意对方进入自己办公室，微笑问道：“杰米，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呵，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最近没睡好吗？”
说着还不忘让秘书送两杯咖啡进来。
杰米·斯皮尔斯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那位秘书怠慢，刚刚呆坐了十多分钟，可没见对方送咖啡过来，心中暗恨，也就不再客气，无视巴里·维斯的嘘寒问暖，收冷语气：“巴里，咖啡就不用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
反正，等自己发达了，什么咖啡喝不到？
巴里·维斯有些疑惑，甚至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不过还是示意秘书不用再送咖啡进来，和斯皮尔斯一起来到会客区坐下，再次问道：“所以，杰米，到底什么事情？”
杰米·斯皮尔斯悄然按了按身边的挎包，望着巴里·维斯道：“巴里，我要见西蒙·维斯特洛，和他谈谈关于我女儿的事情。”
巴里·维斯微微挑眉，沉默打量杰米·斯皮尔斯片刻，同样冷下声音，问道：“杰米，你先把话说清楚？”
事情到了这一步，杰米·斯皮尔斯也就不再掩饰，咧嘴笑了下，配合充满血丝的眼睛，越发显出几分魔怔：“巴里，你其实明白的，不是吗？我要见西蒙·维斯特洛，关于她和我女儿的事情，”顿了顿，杰米·斯皮尔斯干脆把话挑明：“就像，迈克尔·杰克逊，和乔迪·钱德勒那样。”
气氛顿时再次沉默下来。
两人足足对峙了一分多钟，巴里·维斯终于再次开口：“杰米，你正在干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明白吗？所以，我建议你最好回家睡一觉，醒来之后忘记你刚刚说过的一切。”
巴里·维斯语气冷静，杰米·斯皮尔斯却再也忍不住，恶狠狠地瞪过来：“我不需要你告诉我该做什么，巴里，”这么说着，杰米·斯皮尔斯掏出挎包里的录音器，直接按下播放键：“或者，我现在报警，同时把这段录音交给《洛杉矶时报》的记者。”
随即，房间内响起录音器里的声音。
首先是一个语气柔和的男声：“布瑞，我的宝贝，你和西蒙·维斯特洛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是说，性关系？”
然后是一个有些恹恹的娇弱女孩声音：“是啊，爸爸。”
巴里·维斯皱着眉，直接摆手打断：“好了，杰米，关掉吧。”
杰米·斯皮尔斯关掉录音器，咧着嘴得意地望向巴里·维斯：“我说过，巴里，这不是你能处理的事情，我要见西蒙·维斯特洛。”
巴里·维斯没再理会对方，他是做音乐的，对于声音最为敏感，刚刚只是一段对话，他就听出了其中的剪接痕迹。面前这蠢货大概把所有人当成了傻子，才会认为这样的证据能够对自家老板形成威胁。
而且，录音中女孩的状态，也让巴里·维斯意识到最近几天布兰妮为何那样。
并不是自家老板的什么新玩法。而是，就像传闻中杰克逊那件案子那样，伊万·钱德勒给儿子注射麻醉剂，然后诱导乔迪·钱德勒说出自己需要的话语。
看来某个蠢货很是仔细地研究了一番杰克逊案的前前后后，这是打算如法炮制。
既然对方一根筋地想干蠢事，他也只能成全。
这么想着，巴里·维斯站起身，转到自己办公桌后，一边对还赖在会客区沙发上的杰米·斯皮尔斯道：“你先出去，我要打个电话。”
语气里已经没有半分客气。
杰米·斯皮尔斯察觉到巴里·维斯的态度转变，心中暗气，脸上却依旧挂着得意笑容，吊儿郎当地起身，故意放慢步子晃悠悠地磨出办公室，还任由房门敞开着，来到外间，重新回到刚刚的沙发座位坐下，把那只装有录音器的挎包抱在膝盖上，目光肆无忌惮地左右打量。
这办公室真是一般，将来一定要砸几百万装一间最好的。
或许，稍后见到西蒙·维斯特洛，可以关注一下，将来按照那位年轻大亨的办公室进行装点。当然，漂亮的女秘书不能少。
马里布。
丹妮莉丝影城，西蒙刚刚在自己办公室内批阅了一些文件，a女郎就将巴里·维斯的电话转了进来，说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西蒙按下座机外放，一边继续翻看一份亚洲主要国家地区刚刚过去一周的市场行情简报，一边听巴里·维斯大概说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只觉得有些荒谬。
这算什么？
无知者无畏？
手中翻阅文件的动作不停，西蒙等巴里·维斯说完，对座机那边道：“我知道了，巴里，让那个，谁，在那边等着吧，我会让人去接手。”
巴里·维斯答应一声，就挂了电话。
西蒙重新按下通话键，对a女郎道：“帮我接一下乔治·诺尔曼，另外，让尼尔·班尼特也过来见我。”
a女郎答应。
西蒙继续处理自己的工作，片刻后，电话接通，是珍妮弗舅舅乔治·诺尔曼的声音，招呼过后，西蒙就说道：“乔治，你现在去一下环球影城，找巴里·维斯，具体让他和你说，你要做的只是和对方多聊聊，拖一些日子，其他不用管。”
作为律师的乔治·诺尔曼这些年与维斯特洛家族的关系一直非常紧密，算是心腹中的心腹，听西蒙这么说，诺尔曼没有多言，答应一句就挂了电话。
片刻后，最早跟随西蒙现在负责维斯特洛家族安保和私人情报网络的尼尔·班尼特进门。西蒙又是大概交代一番，让尼尔·班尼特派一个小组去盯着斯皮尔斯一家，主要是为了避免闹出什么预料之外的幺蛾子。
交代完事情，西蒙便继续工作。
波澜不惊。
西蒙当然懂得风起青萍，也明白防微杜渐，但，以维斯特洛现在的实力底蕴，连这种小事都应付不了，那就可以直接散尽身家退隐江湖了。
因此，这番临时的小小变故，给西蒙带来的触动，甚至还不如随后知晓林诣彬打算转投迪斯尼的事情。
这是在《黑客帝国》的制片会议刚刚结束，与美国在线那边的视频会议之前，a女郎上前告知西蒙刚刚得到的消息：“林没有亲自露面，帕斯卡尔女士只见到了他的谈判代表，林希望先与迪斯尼合作一部片子，还是伪纪录片电影，然后再继续履行与我们的合约？”
西蒙翻看着刚刚关于《黑客帝国》的会议记录，问道：“迪斯尼给了多少？”
a女郎提前已经了解到具体情况，说道：“600万美元加本土10%的票房分成，另外，这是迪斯尼与松下合作的一个项目，大部分资金是松下提供，为了推广松下的数码摄像机。”
“600万啊，还有，10%，应该是全额抽成吧？”
a女郎点头。
票房分成有很多种模式，或者本土，或者全球，或者直接从全部票房上进行分成，或者在与院线分成后的份额基础上进行分成，还有与院线分成后除去成本的毛利分成，等等等等，一切只看协议。
西蒙稍微一想就明白，这是一份基本确定价值可达千万级别的合约。
相比起来，丹妮莉丝在第二次合作上给出100万美元片酬，只能用寒酸来形容。
倒是没有太过生气，只是有些失望。
不过，同样也能够理解。
1000万美元，和100万美元，怎么能比？
如果是好莱坞老鸟，选择前者的几率更大，几乎不会有太多犹豫，因为他们明白，好莱坞的不确定性太强，或许下一部就票房惨败到终结自己的事业，因此，拿到手中的，才是自己的，有人许诺未来，最好当他放屁。
西蒙当然不同，是真的在给林诣彬一个相当有保障的未来。
因此有些可惜。
现在，人肯定留不住了，利益冲突太大，强留只会留成仇。而且也不是当初金·凯瑞那次，因为牵扯太多，容不得西蒙让步，否则整个dc电影宇宙核心演员都会闹起来。
“老板，我们要阻止吗？”
听到到a女郎又问了一句，西蒙回过神来，稍微考虑，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让他去拍吧。不过，两个条件，第一，我们收回上次给他的100万美元奖励，第二，林的下一部电影，上映时间最早只能是1999年，也就是，大概15月之后。”
a女郎听完，很快明白自家老板的意图，收回奖励不说，15个月的间隔期限，其实类似于竞业协议，目的是最大程度减少林诣彬蹭用《鬼影实录》的人气。
这么想着，a女郎补充道：“老板，或许我们还可以索求一部分赔偿，比如，林那份合约薪酬的20%？”
“呵，不用。”
a女郎没有异议，只觉得自家老板确实挺看重对方，不过还是又道：“既然这样，老板，《鬼影实录》接下来的全球宣传还要林参与吗？”
西蒙再次摇头，当然这次意义完全相反：“不用了，通知一下，让他暂时消失，好好做自己的项目去吧。”
西蒙只是惜才，但他连好人都算不上，更别说滥好人，因此也仅限于此。再次合作之前，林诣彬不要想再从丹妮莉丝娱乐这里拿到任何资源。
“那我们在条款上更细化一些，”a女郎又道：“林下一部电影的宣传，不得以任何形式提及《鬼影实录》。”
“嗯，这些你们自己去讨论。”
西蒙交代完，等a女郎离开，趁着电话会议开始之前的间隙，在刚刚的《黑客帝国》会议记录上开始书写。
男主角：基努·里维斯。
这个没有任何异议。
两位核心男配，史密斯特工，雨果·维文，同样直接内定。
至于墨菲斯，西蒙稍微考虑，本想放弃原版的劳伦斯·菲什伯恩，‘局长’塞缪尔·杰克逊更有眼缘一些，随即想起，杰克逊如同曾经那样，被选做了星战前传系列的梅斯·温杜，即使杰克逊在星战那边只是配角，档期赶得过来，两个多多少少有些类似的角色还是不宜混搭。
因此启用原版。
再就是，最重要的女主角。
活在人类被机器统治的末世废土，崔妮蒂首先要强悍，气质也需要冷一些。
原版的凯瑞-安·莫斯形象其实不错，只是外貌普通了一些，而且名气太低。如果只是如此，西蒙也能接受。不过，曾经的凯瑞-安·莫斯在影片中始终与男主角基努不来电，本身的角色塑造也毫无亮点，以至于《黑客帝国》让基努大红大紫之后，女主角却依旧不温不火。
这次当然要换一个。
西蒙第一个想到的是凯特·贝金赛尔。
凯特在曾经《黑夜传说》中的那身造型，简直再适合崔妮蒂不过。然而，凯特的问题和塞缪尔·杰克逊一样，已经拥有了《霹雳娇娃》系列，同样是让人容易串戏的两个类似角色。而且，哪怕凯特是自己的女人，理智考虑，西蒙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好资源都砸在一人身上。
平衡很重要。
因此只能遗憾pass。
首选被淘汰，西蒙继续考虑。
和基努搭档过两次的桑德拉·布洛克，名字写下，又直接划掉。
认识这么多年，再熟悉不过，桑德拉还是更适合去演剧情片或傻大姐，动作片就算了，西蒙都不敢细想一个有些二的崔妮蒂会是什么情形。
于是继续梳理合适的六零后和七零后女星。
dc电影宇宙的那一拨倒是有合适的，不过也都只能pass。为了dc电影宇宙的稳定，那边资源都不能给太多，红极生事。不过，倒是稍稍考虑了下扮演超人女友露易丝又在前段时间完成《天地大冲撞》拍摄的柯特妮·考克斯，可惜，两辈子加起来都不记得柯特妮演过什么动作片，只记得莫妮卡的强迫症，还是放弃。
西蒙还闪过念头。
按照崔妮蒂的设定，或许试试华裔面孔也不错。
内地不好找，已经在好莱坞脸熟的李有狐也不合适。香港那边，哪怕香港电影近几年迅速衰落，又漂亮又能打英文也没问题的动作女星倒是一抓一大把。
说起来，曾经《黑客帝国》被人津津乐道的子弹时间，很多人以为是沃卓斯基（兄弟？）（姐妹？）原创，其实不是。1993年老杜的《东方三侠》里就已经出现，而《黑客帝国》受香港电影影响的程度，众所周知。
想到《东方三侠》的三位女主……考虑过后还是可惜，形象气质都与基努不搭。
不过还是附注了一笔，反正是试镜，热闹一下也行。优先的还是好莱坞这边，华裔面孔风险到底太大。
接着又写了一些名字，大部分直接划掉。
最后留下一个。
黛米·摩尔。
仔细想想，还真挺适合。
首先，这一时空的《人鬼情未了》，西蒙依旧给了黛米·摩尔，哪怕同样启用了原版的帕特里克·斯威兹是很不容易让人来电的那种大块头，但摩尔当时还是表现非常不错，可谓强行来电，催人泪下。
这算是一种外貌形象气质搭配出来的天赋，或许这次也能与基努来电。
动作片方面，这一次被西蒙扇掉的《魔鬼女大兵》，以及曾经的《霹雳娇娃2》，也都证明了摩尔拥有这种潜力。
再就是，年龄上，基努和摩尔也是同辈，虽说摩尔比基努大两岁，但西方女人容易显老的劣势在摩尔这里并不明显。更何况，坦白说，西蒙觉得基努恰好是那种比较适合搭配年龄稍大一些女星的好莱坞男星。
最后，哪怕私生活方面槽点多多，但工作上，黛米·摩尔在圈子里绝对是非常敬业的一个。再说《黑客帝国》的拍摄，涉及到诸多动作戏份，非常辛苦，娇气些的女星可不容易撑下去。不仅如此，由于最近几年的事业低迷，名气比凯瑞-安·莫斯名气大很多的黛米·摩尔片酬却相当实惠，而且很容易直接签下三部曲长约。
耳边传来另一位助理提醒会议可以开始的声音。
西蒙应了句，抬笔在黛米·摩尔的名字上圈了下，让助理把资料送去给琳达·瓦格斯，按图索骥。
第1196章 距离
周五下午出发，由于时差缘故，西蒙抵达杭州，时间已经是中国这边的周六晚间十点多钟。
哪怕深夜，还是很大的接机阵仗。
林素为此特意提前打电话给西蒙解释这件事，自然还是林父的缘故，有些无奈，西蒙表示理解，长辈爱面子一些，能给肯定要给。
殷勤跑来迎接的人也识趣，只是在机场一番寒暄就告辞离开，最后陪同西蒙赶去西湖西畔大宅的只有林岚夫妇。
林父倒没有去机场，只是等在大宅，当西蒙下车，第一时间就迎了上来，嘘寒问暖，闹得女儿林岚见状都有些想捂脸，很清楚自己老爸如果不是想要稍稍端一下岳父架子，肯定会一起跑去机场接人。
西蒙耐心地陪林父和林岚等人聊了一番近况和明天满月酒的各种细节，如此过了半个小时，直到林母一脸埋怨的跑来暗示，西蒙才得以脱身，去往后宅。
林素也还没有休息。
西蒙进门时，女人正坐在大床上和旁边的陈晴讨论着什么，身边还有某个裹在襁褓里已经睡着的小不点儿。
看到西蒙，坐在床边椅子上的陈晴起身招呼：“老板。”
林素也微笑望过来。
毕竟这边都是林家人，西蒙没有与陈晴表现太亲近，只是对她点了点头，走到床沿坐下，一边探身越过林素看里面的宝贝儿子，一边问道：“在聊什么？”
林素小心地把儿子捧起来，方便男人打量，陈晴重新坐下，还将手中一个厚厚的文件夹递上前：“关于这几天收到的满月礼，老板，你看一下，咱们家小狗蛋才出生一个月就赚了数百万呢，比你还厉害。”
陈晴话落，西蒙还没说什么，林素就已经瞪过去：“你再叫那个，那个，我跟你急。”
看样子，如果不是怀里抱着儿子，林素几乎要抬手打过去。
陈晴嬉笑着投降：“好吧好吧，是千树，我们家的小千树。”说着又看向西蒙，语气幽怨：“老板，最近很多人都夸这个名字呢，说质朴中透着大雅，将来我的孩子如果没这么好的名字，我可不愿意。”
这次轮到林素反击：“你自己不是已经选好了吗？总是那么念叨，既然喜欢，将来男孩就叫狗蛋，女孩就叫栓柱。”
陈晴一点没被将军的模样：“只要老板同意，叫什么我都不反对。”
林素：“……”
西蒙微笑着听两个女人斗嘴，一边翻开陈晴递上的礼单。
自从某个小家伙将会在国内过满月的消息传出，这边很多人都开始关注，以及，很多人哪怕知晓不会得到邀请，或者没时间出席，还是纷纷提前送礼物过来。最后搞得林素都有些担忧，生怕自己父亲应付不来，或者应付了不该应付的对象，和西蒙商议过后，专门把这件事交给了陈晴来做。
两个女人平日里虽说没那么和睦，但这种事，交给陈晴肯定是最放心的。
因为这不仅仅是某个小家伙的满月礼，更深层次来说，其实是维斯特洛家族在中国这边的一次大型人情往来。涉及到维斯特洛体系的利益，陈晴肯定不会为了折腾一下林素耍小心思，肯定尽心尽力。
明显由高到低分门别类的一份名单。
西蒙看到最开始的两份礼物，自己都有些惊讶，礼物本身价值不高，只是一条银制长命锁，和一套中国古典蒙学十三经。
关键还是送礼人。
和林素斗完嘴的陈晴此时也凑上前，开始和西蒙分析那份礼单。
开端略过，着重提及其后的一些名字。
哪些人是如何如何搭上线，哪些人此时在什么位置将来潜力如何，哪些人适合今后多多交好，哪些人尽量保持距离，巴拉巴拉。说完了开始几页的名单，又直接跳到最后，主要是关于这些日子拒绝了哪些人礼物的记载，又是一阵娴熟分析。
直到说得自己有些口渴，陈晴端过床头林素的杯子喝了几口水，正要继续，才发现自家老板表情中的异样，她是最擅长察言观色的那种，于是有些谨慎地问道：“老板，有什么问题吗？”
西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如果你关注中国历史，就会发现，哪怕直到现在，中国有着明显脉络传承的千年家族都不在少数，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陈晴眨了眨眼睛，她其实很聪明，西蒙这么一说，大概就明白了什么。
只是思路并不算清晰。
西蒙没有等待陈晴回答，接着道：“中国古代王朝的更迭其实挺频繁的，但其中很多家族之所以在剧烈的王朝更迭中传承数百年上千年，关键就在于两个字，距离。很多时候，他们不仅不会将自己的家族与上位者进行捆绑，甚至会反其道而行，故意疏远。然而，由于这些家族的根深蒂固，无论任何人夺得了天下，又都会主动交好这些家族。”
陈晴这下彻底明了，连林素都露出恍然，还略带调侃地看向陈晴。
这妮子最近可是非常活跃。
西蒙看了眼两个女人的表情，接着又道：“当然，想要保持距离，其实是有前提的，记得不知道在哪看到的一句，青蝇之飞，不过数武；附之骥尾，可致千里。从另一个层面理解，如果你太渺小，那就只能附之骥尾，只有同样是千里马，才能够与另外一匹千里马并驾齐驱。而且，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擦撞，最好是保持距离地并驾齐驱。”
陈晴从来不是一个听不进别人话语的人，反而非常擅长把别人的知识据为己用，听自家老板说完，晶亮的眸子眨了眨，随即又可怜兮兮地指向西蒙手中的礼单：“可是，老板，现在这个，怎么办啊？”
西蒙见陈晴明白过来，而且相信这姑娘今后会很好地执行，于是笑着道：“这只是正常的礼尚往来，就算有问题，也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持距离。另外，其实也已经有人给我们相应的暗示了，不是吗？”
西蒙说着，翻到礼单最开始，抬手画了个圈。
陈晴稍微一想也明白过来，维斯特洛体系要做的其实很简单，谁处在某些位置上，就与谁保持一致，其他的不掺和。毕竟以维斯特洛体系现在的底蕴，大家都是‘千里马’，稳妥起见，完全没必要押注。
于是再次点了点头，不过，陈晴随即又语气惋惜道：“可是，老板，我已经做过不少事情，怎么办？”
西蒙笑道：“你做的那些大部分层次都不高，接触也浅，只需要以后注意一下。另外，我们毕竟是千里马，尾巴上附一些青蝇也是没问题的，只要别想着同样驼起一匹千里马就行，那容易把自己压趴下。”
陈晴答应着，再次把注意力放回西蒙手中的礼单，特别说起一些礼物，乃至背后的送礼人，这次果断都是些不会太被注意的‘青蝇之辈’。
不过，只是聊了片刻，敲门声响起，林母进门，看到凑到西蒙近前的陈晴，微微皱眉，说道：“小陈，这么晚了，你去休息吧。”
陈晴平日里是夜猫子，林母说起，才意识到时间果然很晚，虽说不舍，还是乖巧地起身，和大家道过晚安后离开。
林母又从女儿手里接过外孙，对西蒙道：“孩子今晚我看着，西蒙，你们也早点睡，别……别太晚，明天还有事情。”
西蒙道谢一句，等林母离开，看向床上因为母亲暗示脸色微红的林素，微笑着凑过去，和女人吻了吻，又道：“你妈好像对我有意见？”
林素搂住西蒙脖子，任由男人把自己放躺下，闻言白了他一眼：“你自己算算，在美国那些日子，你来看过孩子几次？”
“三次。”
林素轻轻在西蒙背上拍了下，一副你还有脸说的谴责表情。
西蒙在林素脖颈上吻了吻，又道：“如果愿意，以后你可以多带孩子在这边住。”
林素嗯了一声，知道男人是怕自己一个人冷清，也清楚西蒙是真没时间多陪她，想起一件事，又道：“还有件事要你决定，孩子要不要在中国这边注册一个户口？”
西蒙想也不想，点头道：“好啊。”
“其实主要是名字的问题，”林素小心瞄了西蒙一眼：“你觉得，应该注册哪个名字？”
“无论注册哪个名字都是我儿子，”西蒙笑道：“你自己想注册哪个？”
林素听男人说出上半句，放松下来，也露出微笑：“我爸希望注册维斯特洛·千树，就是，汉语翻译过来，六个字的名字，他觉得小西蒙，嗯，有些怪，喊起来不像是自己的外孙。如果姓林的话，你知道的，体现不出，你这边。”
西蒙知道还有下文，轻嗯着附和。
林素接着道：“我妈想注册林千树。”
西蒙笑道：“你妈果然对我很有意见。”
“是啊，还不是因为你自己，”林素再次谴责，随即又道：“不过，其实，如果真这么注册，我妈肯定更有意见呢。”
西蒙自然也明白。
真叫了‘林千树’，林母大概又会觉得，好像他这个父亲不认儿子因此只能随母姓一样。
林素弯着嘴角：“所以，我想注册两个，将来的中国身份证上是维斯特洛·千树，上学或者其他方面，再办一个林千树，这样不会太显眼。嗯，当然，美国护照上，肯定是小西蒙·维斯特洛。”
“就这样。”
西蒙一锤定音，然后稍稍起身，把林素也抱起来：“我们去洗澡。”
很长时间没亲热，又当了母亲，林素莫名很是羞涩，任由西蒙抱起自己走向浴室，又道：“西蒙，我很喜欢千树这个名字。”
“我知道。”
“爷爷也喜欢，最近都在翻书，还说你很用心。”
“嗯。”
“有人因为名字送了一株红珊瑚作为满月礼呢，两米高，好大一株，还在底座镶嵌了宝宝的名字，林千树，看起来确实枝繁叶茂一株大树的模样。珊瑚在中国的寓意是富贵吉祥，爸爸很喜欢，不过也有意见，觉得应该镶嵌维斯特洛·千树。”
进入浴室，西蒙把林素放在宽大浴缸边缘，笑着警告：“停，接下来的时间都归我，忘掉你儿子，要不然我现在就去把他打一顿，竟敢和老爸争宠。”
“呵呵。”
某个小家伙的满月酒宴阵仗比西蒙年初春节来时还要大，不只是省内，就连京城那边都有人过来，最后聚起和西蒙一桌的客人规格高到连因为身份得以上桌的林父都有些忐忑。
另外，还有比较困扰的一件事，很多人都慕名跑来随礼。
不求上桌，大部分都是送了礼物或随金后登记一下就匆匆离开。如果说前些日子提前送礼的人还能推拒一下，今天这种喜庆日子，再当场拒绝，双方都不会好看。
只能暂时收下。
事后清点，所有礼物和现金加起来，某个小不点儿等于直接晋级了千万富翁。即使现在的林家人也算长过见识，还是忍不住咋舌。
最后合计一番，还是要退。
现金最好办。
只收100元，多出来的全部退还，算是接受这份人情。当然，这个年代100块不是什么小钱，林家一些不富裕的亲戚随礼可能还不到100，这个另算。
礼物就比较麻烦，因此很是一番计较。
大概就是根据亲疏远近，看交情差不多，礼物价值也差不多，就收下。如果交情不到，却送了重礼，直接退回。好在，大部分送礼人基本上都能想到这些，因此被退回的反而是少数。
林素特意提及的那株价值不菲的红珊瑚被留了下来。
交情没到，不过寓意太好。
西蒙事后松口，让人捎给了送出这份礼物的某个最近几年孜孜不倦的浙省民营汽车公司老板一个准话，等中国加入wto。
满月酒之后，西蒙又在杭州待了一天，再次敲定了两件事。
关于杭州萧山机场，以及苏杭高速公路。
当初首先从索罗斯那边送到西蒙手中的这两个项目确实不算偶然。来到这边，又有人在林父引荐下当面与西蒙说项，于是便答应下来。两个项目，与索罗斯对半一下，投资其实不到3亿美元。
私下和林素说起，修桥铺路，当是给小家伙积福。
第1197章 咄咄逼人
“西蒙，还要再次感谢你这么忙都能过来，不知道今晚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做东请你吃个饭？”
“真遗憾，陈，我下午就要飞去北京，日程有些紧。”
“哦，没关系，当然没关系，下次，将来总会有机会的。”
“是啊，那么，再见。”
苏州，西郊太阳山脚下的秦王宫。
西蒙在《荆轲刺秦王》剧组短暂停留，和陈大导依依惜别后，带着一众随从开始奔下一站。
这是10月13日，周一。
西蒙早上从杭州飞过来，现在已经是下午，这次没有再像上回那样泡在太湖上的游船里花天酒地醉生梦死，而是争分夺秒马不停蹄地应酬各种日程。
待车队发动，西蒙问身边的陈晴道：“这个项目大概什么时候能拍完？”
陈晴从一份杭州萧山机场规划资料上抬头，想了下道：“《卧虎藏龙》成功后，陈导前段时间进行了二次融资，拍摄周期也因此增加，大概延后一个月，到年底的12月份。”陈晴说着，明白老板是在关心什么，又补充道：“不会影响《英雄》的，张导那边规划的拍摄周期到明年1月份，秦王宫的戏份放在最后，哪怕到时候《荆轲刺秦王》再次延期，双方的布景也能错开。”
西蒙点了点头，瞟了眼陈晴膝上的资料，换了个话题道：“萧山机场的规划已经很完善了，你可以多关心一下苏杭高速。这个项目，我的要求是一定要拉一部分国资进来，将来打包成一个中外合资的企业实体，5年后尝试进行上市运作，10年之内，我们彻底套现退出。”
陈晴闻言有些意外：“老板，经营性高速公路的收费期限可是30年，按照你对国内经济的看好，持有越长久，应该是越有利的，因为这会是一份长期收入，10年内退出，我们会很吃亏？”
西蒙笑道：“就是要吃亏啊，如果不是你们联合起来一起算计自家老板，我是不想碰这些项目的，因此越早退出越好，吃亏是福。”
更何况，怎么可能吃亏？
现在算起，10年后可是2007年，不出意外，属于全球经济的又一个波峰，中国经济到时候同样会达到一个巅峰，包括股市。因此，那几年，股市套现，想亏都亏不了。
陈晴有些不好意思，这边通过索罗斯把萧山机场和苏杭高速两个项目送到自家老板面前，她确实从中提供了一些参考建议。因为她觉得，主要是高速公路，按照自家老板对中国经济的预期，绝对会非常赚钱。
既然如此，干嘛不赚啊？
现在自家老板都已经这么说，再想起前两天关于‘距离’的讨论，陈晴稍稍反省，觉得以后还是听从自家老板的意思最好。
两人聊着，车队很快抵达江南风华项目现场，准确来说是江南风华与桃花坞的交界地带。
算是两个项目一起看。
相比1000亩规模的秦王宫和1500亩的明清宫苑，江南风华最终敲定的规划面积是3000亩，比两大宫苑的面积总和还要大，完全是一座东西长两公里南北达到1公里的小城，这还不算将来配套的停车场等配套。
主要还是为了审批。
3000亩是一个擦边的上限。
此外，紧邻江南风华的桃花坞，面积最终也达到500亩，虽说各种建筑还没有破土，到处却已经植满了观赏桃花，而且绝对不是如同农家桃园那样一本正经密密麻麻的种植，而是根据周围的山水地形进行的如同一副中国山水画卷布局般的错落有致。
桃花坞内一处人工湖旁还已经摆放了一颗高丈许宽两仗左右的巨石，等桃花坞彻底落成，将来会刻下西蒙很喜欢的那八个字。
由于这次接待的规格很高，主要负责这片区域的祝莫莫母亲莫一菱只能跟在人群外围，全程没能和某个男人说上几句话。
其实也不怎么想接触。
主要是，想想女儿的事情，莫一菱就有些闹心，毕竟，虽说小妹一直瞒着她，但，莫一菱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各种蛛丝马迹？只是她这一年来的工作实在太忙，更何况，女大不由娘，她也不可能真的把女儿抓回来拘在身边。
哪怕性格强势，莫一菱却明白，这从来不是一个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世界。
更何况现在，整个莫家都被从云南陆续调来了江浙两地，虽说终于跳出桎梏海阔凭鱼跃，但，其实也意味着，某人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莫家最大的靠山。
于是又难免投鼠忌器起来。
莫一菱从来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人，偶尔想想，哪怕不愿意承认，她也难免觉得，自己内心深处，肯定是做出了决定，牺牲女儿一个，换取一整个家族的海阔凭鱼跃。
人群按照既定的路线穿过江南风华工程现场，来到与桃花坞交接的一处缓坡，这边可以俯瞰整个江南风华现场，再往南一些，又可以看到桃花坞，算是分界。平日里不知道来过多少次这边，现在，大概是心境不同，望着两边即使都是雏形依旧可以想象将来画面的两个大项目，莫一菱又难免踌躇满志，特别是被召唤到人群中央给某人及领导做一些讲解时，不由自主地把飞散的心思拉回正题。
大致介绍了一番围绕整个锦书影城工程的各种规划，既然得到了机会，莫一菱又对某个年轻外国男人道：“维斯特洛先生，现在各个项目都已经初具雏形，但我发现，锦书方面承诺的影视项目，跟进速度好像不够？”
这其实就是周围领导们想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事情，恰好让莫一菱这个性格耿直强势的女人来说。
毕竟莫一菱这一年来可谓风光，既然挑起了担子，该你做的事情肯定就要做。
西蒙打量着面前与祝莫莫带着几分相似的女人脸庞，微笑问道：“你觉得哪里不够？”
莫一菱假装没有感受到某人的打量，一本正经道：“锦书与央视和香港无线合作的《天龙八部》，我觉得就应该放在这边拍摄，但根据了解，《天龙八部》正在全国范围内进行选景，苏州并不是核心。”
西蒙很好说话：“《天龙八部》还只是筹备阶段，而且，这个项目太大，不是我不愿意给，而是苏州这边确实吃不下。”
“既然这样，将《天龙八部》的项目总部设立在苏州，应该没问题吧？”
到底也是位岳母大人，又如此咄咄逼人，西蒙从善如流：“好吧，”说着看向陈晴：“你交代下去。”
陈晴眉眼弯弯地点头，似乎很乐意看到自家老板被逼迫。
莫一菱微微皱眉，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初第一次和某人进行视频通话，谈及女儿的事情，她各种咄咄逼人，都似乎打在棉花上，现在，又是这样，让莫五菱一点幻想斗争之后获得胜利的成就感都没有。
不过，既然如此，她就更不客气：“另外，我还希望锦书应该多投资一些古装影视项目。”
西蒙再次点头：“好啊。”
莫一菱干脆破罐子破摔了：“不算《天龙八部》，我觉得，明年应该至少有五个项目，我是说，在锦书影视城这边拍摄的古装项目。”
“没问题。”
周围旁听的政府官员们简直喜出望外。
只是一个《天龙八部》，据说就已经投资过亿，再加上五个项目，在经过锦书方面反复关于影视投资就是另一种形式招商引资的不断灌输下，将来可都是实实在在的政绩。
其实大家最初根本没有这番期待。
要知道，现在除了同样还在不断建造并没有完成的秦王宫，其他都只是雏形，哪怕某个年轻人坚持再推迟一年发力影视项目开发，其实也合情合理。
现在，算上《天龙八部》，保底就是六个项目，后续再吸引其他一些剧组进驻，这边会很快繁荣起来，到时候，某些总是针对这些项目过于靡费浩大的批评声音也能小上很多。
察觉到莫一菱在某人面前很敢说，而某位大人物似乎也很听话，接下来，莫一菱干脆被招呼一路陪在了西蒙身边。
看过江南风华和桃花坞，又去了一趟明清宫苑，最后一站是太阳山脚下的锦书苏州总部。
这次主要是查看锦书特效公司的发展状况。
苏州这边本来以为这只是锦书系附属的一个小盘子，结果没想到，当上半年锦书特效招聘员工数量已经超过500时，还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于是难免打听一番，才得以知晓，锦书特效预计招聘总规模将达到2000人。
2000人的高科技企业，如果真能发展起来，将来不知要给苏州这边带来多达名声，当然，还有各种赋税，乃至其他方方面面。
于是很快被列为市政府的扶植重点。
锦书这边想要给这批员工建造宿舍楼，没问题，直接绿灯审批了50亩土地，价格近乎白送，毕竟发展科技产业可是现在国内的主流。另外，计划建在太湖边的大型渲染中心，虽说大家都不太明白做什么用，同样还是绿灯审批。
只要能做起来。
进入锦书特效所在的西蒙很喜欢的玻璃钢结构办公楼内，和数量已经破千的员工们一番热络沟通，最后又是莫五菱出马，探询西蒙对锦书特效的具体安排。
毕竟如果只是国内的影视产业，2000人规模的特效公司，现阶段可根本消化不了。
西蒙也不隐瞒。
锦书特效，今后的主要业务来源将是好莱坞。说白了，其实就是技术程度稍微高一些的代工。
这也是西蒙很早就想到的计划。
哪怕中国这边因为缺少基础，将刚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培养成熟练的cg特效师，甚至要半年到一年时间，但，这边一位特效师一年的薪酬，甚至还不到美国那边一位特效师1个月的收入，即使与澳洲那边对比也要低廉太多。
因此，即使这边招聘一位菜鸟要白养上一年，只要能够训练出来，也绝对物有所值。
更何况，6到12个月的培养周期，只是相对好莱坞电影而言。
如果只是国内biubiubiu的发光特效，甚至很多优秀的毕业生两三个月就能开始接活。
另外，接下来丹妮莉丝特效还会直接与一些高校进行针对性的合作培养，从学生还在校园的时候就开始进行训练，这样可以更进一步缩短培养周期。
西蒙当场给出的这番准话，让现场诸人再次精神一振。
这可是赚外汇啊！
如此一直在太阳山下的锦书苏州总部待到五点钟，西蒙终于离开，在送行诸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启程飞往北京。
波音767的机舱内。
眼看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翔，陈晴自己检查了一下安全带，然后看向身边男人：“老板，锦书特效，你就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吗？”
西蒙正拿着铅笔在一册记事本上随意写写画画，闻言头也不抬，只是轻笑道：“我可是资本家啊。”
这回答有些驴唇不对马嘴。
陈晴眨了眨眼睛，才明白过来，确实，以国内的薪酬水准，如果能将好莱坞所有的特效订单都转来中国，一部特效为主的重磅炸弹电影，节省数千万美元开支都不是没有可能。
从自己老板的立场考虑，这对于丹妮莉丝娱乐当然是最有力的。
至于因此可能导致美国或者澳洲很多特效从业者失业，正如自家老板所说，他可是资本家啊。
感受着机身在上升过程中传来的震动，陈晴把身子稍稍朝椅背贴了贴，又忍不住问道：“可是，老板，就算这样，万一，我是说，万一将来中国特效电影崛起了，影响好莱坞电影在这边的份额，那可怎么办？”
西蒙没有给身边姑娘泼冷水，只是道：“我现在已经在做了。”
陈晴一顿，又明白过来。
发现自己再次问了一个愚蠢问题。
是啊，如果崛起，直接在这边参与投资，岂不是更好，就像《英雄》那样，还有锦书、海润、华谊、光线、荣信达、还珠影视等等。嗯，还珠影视的名字可真违和。
于是告状。
巴拉巴拉任景兮起的名字好无聊之类。
西蒙只是微笑听着。
说起来，《还珠格格》上周顺利杀青，比计划中提前了足足三周时间，作为一个新人菜鸟，西蒙能够想象任景兮为此付出了多大心血，包括西蒙最初给出的600万，哪怕算上接下来的后期，初步确定相比计划中更多的26集左右戏份，预计也只会花掉450万左右，足足节省了25%的预算。
提前也看过样片，质量同样很有保障。
西蒙对某个当初随意收揽下的女子已经不能更满意。
第1198章 仙剑奇侠传
六点多钟抵达京城，西蒙赶到帽儿胡同的四合院短暂休整，随后又奔赴皇城根参加一个七点半开始的私宴。
西蒙这次依旧没有任何公开露面计划，因此这次宴会也非常低调，总计只有寥寥五六人参加。
感谢过关于小家伙的满月礼，便是各种随意又不随意的闲聊，关于中国的影视产业，关于正在持续的亚洲金融风暴，关于互联网，乃至西蒙计划推进人类进行下一文明阶段的三个目标。
相谈甚欢。
于是计划两个小时的宴会一直持续到了十点多钟。
返回帽儿胡同的车上，西蒙感受到一起参加宴会的陈晴猫一样盯着自己，笑问道：“怎么了？”
陈晴歪了歪脑袋：“我觉得，老板你说太多了。”
西蒙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陈晴也没有追问，想了想，说道：“老板，既然你说互联网产业崛起的一个关键是构建完善的在线支付系统，我觉得，伊格瑞特那边现在应该可以尝试将ypay引入中国了吧？”
西蒙稍微考虑，点头道：“你抽空和伊格瑞特中国团队谈谈，还有在美国的a那边，做出一份方案出来。”
由于对外资的渴求，九十年代海外金融机构进入中国，反而是比较容易的，早期还出现过外资绝对控股的合资银行。
另一方面，现阶段中国互联网产业还处在发展初期，在线支付工具的重要性没有那么凸显，再加上维斯特洛体系的上层人脉，只要伊格瑞特不追求绝对控股，而仅是与中国的国有银行进行合作，一个在线支付工具，相比外资银行，当下进入中国的难度只会更低。
陈晴见自家老板答应，直接从包包里掏出备忘录把事情记下，随即又想到什么，笑着对西蒙道：“老板，我觉得，就是最近几天，讨论了一段时间的那份关于影院联网和院线改革的限期执行文件肯定会发布。”
西蒙闻言，也露出微笑：“这可不算人情啊，改革了只会对中国的电影产业更有好处，哪怕再拖十年八年，对我也无所谓。”
从9月5号到现在，《卧虎藏龙》的中国票房已经达到1.2亿人民币，相当于原时空中1500万的八倍，而且依旧在上映，预计中国总票房将会在1.4亿左右。如此出色的成绩，除了北美大爆的光环和这边团队的出色宣发，中国从去年开始推进的院线改革和影院联网也功不可没。
既然确认了这些改变的种种好处，很多事情也就顺理成章。
相比注定徒劳地去尝试扭转分级和审查，西蒙从去年开始就非常务实地一直在努力推动这些更容易改变的事情。现在，也算是瓜熟蒂落。
回到帽儿胡同的四合院，这次直接从最东院进入，来到院落的地下泳池。
睡前洗澡放松。
陈晴拉着江山舞和江原驰姐妹一起服侍西蒙换衣后进入池中，又出去张罗了一番，片刻后换上泳装返回，赶开温泉水池里一左一右贴在自家老板身上的两姐妹，自己黏上来，笑着道：“那边饿了一天呢，没法过来陪老板。”
西蒙把陈晴搂在身前，重新把旁边姐妹俩召回来，一边道：“太久了吧？”
陈晴微微翻着白眼：“还不是老板你自己，上回……哼哼，这次禁食24小时，肯定干净。”
西蒙想起上次许公主的事情，只是笑着给了陈晴一记五毛。
许公主现在不在国内，上次去了美国就一直没回来，很享受那边日子的模样。
陈晴说的是此时正在上面一处卧室内的还珠三人组，提前已经安排的事情。
说起来，西蒙最初只想要某个小丫鬟，另外两个上次太湖上稍微品尝了下就不再怎么感兴趣，不过，总需要润滑剂的，西蒙崇尚天然，从来不喜欢成分不明的工业制品粘惹自己，于是又搭上另外两个。
陈晴见自家老板没意见，一边殷勤地帮自家老板搓洗，一边又道：“老板，后海边四合院里那几个，你什么时候见见？”
西蒙搂着旁边两只，闻言道：“太大了，其实也就看着好看。”
西蒙当初说要大一点，其实想的只是比较大个儿的苹果级别，最多到甜瓜水准，结果，陈晴直接找来了一群西瓜。
陈晴听西蒙这么说，却不同意起来：“老板，你看看就知道了呀，很好看的，我专门挑过。”
挑过？
西蒙莫名想到华强哥的那句名言，保熟吗？
好吧，这梗儿眼前妮子肯定get不到，只是点了点头：“那就明天晚上。”
“嗯。”
“还有……”
西蒙正要继续说什么，陈晴已经从他身前滑下去，于是就不打扰这妮子专心练习潜水运动。
大概是时差缘故，第二天起床有些晚。
松开不知何时一左一右抢到自己身边的江山舞和江原驰姐妹，西蒙翻山越岭下床，不小心还踩到一个，低头看去，真如一株历经风雨的紫薇花，很有些凋落的模样，似乎是昨晚被他踢下来的。
继续绕过，来到洗手间，发现浴缸里还有一个，是大眼睛，不过此时更像粽子，嘴里还塞着东西，睡得真香。
西蒙很好心地没有打扰，干脆离开了卧室，换了个房间招来另外的女侍服侍穿衣洗漱。
陈晴自诩大妖精，不再陪一群小妖精乱来，西蒙来到两大院落中间的花园，陈晴已经做好了早餐等在这里。
两人对坐，讨论了一下今天的日程，西蒙再次想起昨晚要说的事情，对陈晴道：“台湾那边，两年前出品了一款很火的单机游戏，名叫《仙剑奇侠传》，你抽空让人把电视剧改编权买过来。”
陈晴显然不太关注这些，倒也没有问自家老板怎么知道，而是追问道：“老板，大概是什么？”
“这个你自己抽空了解，”西蒙说着，朝东侧院指了指：“女主角，就给那个小丫鬟好了，我觉得很合适。”
曾经2005年的《仙剑奇侠传》电视剧也可谓一代人的记忆，两位主角后来都是大咖。
不过，这一次，西蒙对自己养起来的小天仙还会不会出道无所谓，反而更倾向于一直养起来，既然如此，还珠里的某个小丫鬟，倒是可以试试赵灵儿这个角色。至于男主角，原版年龄不到，肯定也只能换人，好在国内各大艺校，挑选一些英俊帅气的小鲜肉肯定没问题。
陈晴答应着，又试探道：“老板，听名字，这部电视剧应该会用到很多特效，对吗？”
“是啊，恰好也可以让丹妮莉丝特效练手，还有，也能作为锦书影视城那边的一个古装项目，对了，明年桃花坞那边的桃花就会很漂亮，这部电视剧应该涉及相关场景，让他们根据花期安排好时间。”
陈晴表示记下，想想这是自家老板亲自交代的项目，再次问道：“老板，那，这部，嗯，《仙剑奇侠传》，应该是让锦书来制作吧？”
西蒙刚刚倒是没注意到这个问题，此时想想，还是道：“给景兮吧，《还珠格格》她就做得很不错。”
陈晴立刻假装不满地嘟起嘴，再次忍不住道：“老板，其实，我觉得吧，她这次能做这么好，本来就是因为老板给了她所有能动用的资源，做不好才是蠢货呢。”
西蒙微笑听陈晴说完，只是摇了摇头：“你知道我最欣赏景兮哪一点吗？”
“不想听呀。”
“……”
“好吧，老板你说？”
“我最欣赏的，就是景兮没有去追求极致，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却并没有为了尽善尽美就把我给出的600万预算全部用掉。对于影视产业而言，这是一种非常难得的品质，无论是东西方，大部分影视人往往都追求另外一个极端，花更多的钱，要更好的效果。”
“这难道不对吗？”
“态度本身当然没问题，问题还在于人，很多人花了更多钱，拿出的东西，往往还是差强人意。而景兮的态度，就是在确保品质的情况下，尽可能节省资金。”
西蒙说着，不由想到了两个人。詹姆斯·卡梅隆，以及，昨天刚刚有过照面的陈大导。
陈晴歪了歪脑袋：“我觉得品质和预算应该是矛盾的。”
“是啊，道理从哪个方向都说得通，因此，大部分情况下，我们需要的就是拿捏一个度。”
陈晴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道：“我还是觉得，老板当初给她600万，本来就多了。更何况，她，啧啧，这几个月简直和吸血鬼一样，搞得我都不敢和她相处，担心什么时候被她咬脖子。还有，省下资金的事情，我觉得，她只是害怕失败而已，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看来你对景兮意见很大。”
“嗯啊。”
“有意见可以，但绝对不许使坏。”
“……”
“听到了吗？”
“听到了，老板。”
陈晴说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可惜对西蒙无效。
吃过早餐，时间已经临近九点钟。
依旧是满满一天的各种日程。
上午去过列维森国际中心工地，以及与列维森集团中国高层的一个小时会议，随后又赶往中关村的伊格瑞特公司中国总部。再然后，中午是在人间会俱乐部内的一次饭局，招待前段时间刚刚敲定合作的万科等一些公司高层。
下午来到锦书总部。
听取工作汇报之后，西蒙又和锦书诸位高层讨论了一下这家公司的下一步发展策略。
随着化整为零方案的实施，制作方面，锦书将会进行很大程度的收缩，因此，西蒙希望锦书下一步将更多精力花费在构建海外发行网络上面。
当然不是电影。
而是电视剧。
另外，当然也不是针对欧美，而是日韩东南亚等等受中华文化影响很深的周边各国。
其他不说，只是一个《还珠格格》，西蒙就清晰记得这部电视剧在整个亚洲地区引起的观看热闹，特别是韩国，因为收视率太高，直接惹得韩国对中国电视剧下达了封杀令。还有暑假期间已经播放完成的《康熙微服私访记》，记忆中，这同样是一部在香港地区一度斩获了收视冠军的电视剧。
曾经的历史上，中国电视剧的输出，很大程度上文化传播意义多于商业意义，很多方面基本上都不在乎多少钱，给了就买的那种，只认为只要能在海外播放就是长脸。
其他西蒙管不了，但，锦书必须改变这种策略。
以西蒙拥有的先知优势，乃至锦书可以动用的资源，接下来，每年都能制作出一大批质量丝毫不亚于日韩东南亚各个国家地区的电视剧。既然曾经日剧韩剧都可以大肆向中国输入，只要中国这边能够把剧集质量做到最高，完全没理由不能输出。
至于诸如曾经韩国那样的政治障碍，这一次，既然锦书是背靠整个维斯特洛体系，西蒙当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轻易发生。
否则，大不了，对等制裁就是。
无论是日剧还是韩剧，出口导向都非常强，特别是韩国。如果这一次在维斯特洛体系发力下，韩国依旧禁止诸如《还珠格格》这样来自中国的热播剧，西蒙同样可以推动中国这边禁止韩剧。
总而言之，只要锦书能够打造出一个完善的海外发行网络，将中国国内化整为零后的关联企业剧集发行到其他地区，如同锦书经纪公司一样，将来这张发行网络，同样能够成为一张控制中国国内影视产业的强力工具。
与锦书高层的会议下午一点钟开始，一直持续到四点钟。
随后是已经完成的《爱情呼叫转移》的内部试片。
这部计划作为锦书传媒第二部贺岁电影的喜剧其实还没有彻底完成，只是为了适应西蒙日程，才临时做出了一份150分钟的样片。
西蒙看完之后，给出的唯一建议就是做一个类似曾经的说唱片头。
曾经的《爱情呼叫转移》，不止片尾曲成为流行，其实片头的《watch2007》同样惊艳，只可惜没能火起来。这一次，很简单，《watch1997》，然后填词即可。
第1199章 洗钱？
后海南岸的四合院内，当九个气势汹汹的姑娘逐渐习惯了类似大学生活又远超大学生活的日常状态，今天突然有些不一样。
早上刚起床就得到通知，接下来一周的各种课程全部取消。
随后，又有一队包括好几位外国面孔的女性安保人员过来对这处三进院落进行了近乎大扫除式的全方位检查。接着，大宅内本来的侍从团队全部被更换，九个姑娘还被新来团队要求里里外外地细致梳洗打扮，期间还再次被各种抽血取样地检查了一番。
这番情形之下，再迟钝的姑娘也预料到即将发生什么。
某个深藏不露的大老板，终于要出现了。
期待、兴奋、忐忑……
不一而足。
如此直到傍晚，陈晴身边的江山舞赶来，又是一番查探，对于安静待在各自房中如同初妆新妇般娇艳欲滴的九个姑娘很是满意。
不过，面对一些女孩的打探，江山舞依旧守口如瓶，最后只是给蔺曌重新打扮一番，换了一套比上次《卧虎藏龙》首映礼上略微开放的白色圆领无袖齐膝礼服，在夜色中亲自带着她再次离开，惹得大宅里的姑娘各种羡慕嫉妒。
难免腹诽。
没办法呀，谁让人家个子最高，脸蛋也漂亮，平日里还最会扮冷傲呢。就是不知道真见了某位大老板，她还能不能继续摆自己的架子。
直到轿车离开了后海边的四合院好一会儿，紧紧握着上次陈晴丢给她就再也没收回的爱马仕手包的蔺曌终于问道：“山舞姐，我们这是要去哪？”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旁边对着补妆镜检查自己妆容的江山舞道：“等下懂事一点，不要总是别人欠了你一百万似的。”
蔺曌听江山舞这么说，有些委屈。
她不是陈晴那种对谁都可以笑语盈盈的性格，但内心也从来没有故意在什么人面前摆架子的念头。说到底，还是因为这幅皮囊，让她从小到大本能地生出一种自我保护心态。
江山舞见她不答，扭头瞄了一眼：“我说话你听到了吗？”
蔺曌感觉鼻子有些酸，微微垂首，点了点头道：“我听到了。”
江山舞重新开始补妆，一边道：“我可是好心提醒你。老板是一个很好的人，就算你摆冷脸，也不会和你计较什么。陈姐可不会纵容你，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蔺曌从江山舞口中听到某个确认的字眼，心脏紧了紧，又连忙点头：“我知道。”
这次是真不敢懈怠。
因为陈晴。
蔺曌心中想起这段时间的一件事。
已经在京城待了一个多月，虽说在后海边大宅内的生活很安稳惬意，哪怕各种课程，其实都和享受生活差不多，但在大宅之外，蔺曌家里还发生了一些事情。
蔺曌弟弟蔺衍刚刚进入高中就和人打架。
少年人下手没轻重，闹得有些大，连警方都介入了进去。
挨打的一方家里很有势力，穷追不舍，不仅要让她弟弟学业无法持续，还以故意伤害罪起诉，想让蔺衍坐牢，甚至连她学习很好也和打架事件没有半点关联的妹妹蔺稚都被牵连，差点被勒令退学。
这是要毁掉她一对弟妹一辈子的意思。
父母各种奔走都无济于事，想要卖掉房子给人赔钱，也被拒绝，因为对方不差钱，就是要整人。
最后不知为何找到了她曾经单位那个对她念念不忘的领导。
那边传话，让她回去继续那份工作，然后，对方可以帮忙说项，尽量赔钱了事。
蔺曌当然清楚这番话的背后暗示。
面对母亲在电话里的哭求，蔺曌既心酸又难过，心酸自己一家竟然连这点风雨都无法阻挡，难过的是，母亲在电话里只想着自己弟弟的未来，完全不顾她回去会是什么结果。
蔺曌自然不可能悄然离开，事情转到陈晴那边。
只是一天，消息传回，说事情解决了。
蔺曌当然不信，打电话回家，父母也处在事情突然逆转的一头雾水之中，说是对方莫名其妙地就不再追究了，还很客气地主动上门道歉，送了一堆礼物。派出所那边还把他弟弟送了回去，学校的校长还亲自跑去她家慰问，清退她弟妹的事情更是再也不提。
事情还没算完。
又过了两天，家里打来电话，说是她那位领导被双规了。
依旧没完。
她在铸件厂兢兢业业了大半辈子才混了一个车间主任的父亲突然被市国资委喊去谈话，问他对厂长职位感不感兴趣？不是什么部门主管，也不是副厂长，直接就是一把手。
这次，一家人都有些蒙。
如果说当初蔺曌跟随陈晴‘好梦一日游’只是刘姥姥闯进大观园，看得见满目繁华却不明白种种花团锦簇幕后意味着什么，这一次，蔺曌真正体会到了财富和权势的恐怖能量。
哪怕父母颇为意动，厂长的事情蔺曌到底不敢擅作主张，让大宅里的女侍帮忙传话给陈晴，得到回复只是‘这种小事别来烦我’，女侍返回的原话，明显的陈大小姐语气，很不耐烦的模样。
蔺曌纠结了一夜，还是决定劝阻父亲。
可惜没用。
熬了一辈子突然得到这样的机会，父母到底没能抵住诱惑，同意下来，连带着和父亲同一工厂担任会计的母亲接下来都要接管财务部门。
蔺曌对此只能无奈。
因为明白了整件事都是她这个女儿在发力，这些日子，新官上任的父亲已经开始向她暗示，能不能拉些投资去家乡。
还有母亲，也再次念叨让她想办法把弟弟接来北京上学。
蔺曌只能表示无能为力，她是真不敢再用这些‘小事’去烦陈晴，因为她明白以陈晴的脾气，上次还算正事，而现在，如果贪心地跑去索要更多，对方更可能把已经给出的东西全部收回去。
被纠缠一番，蔺曌只能把上次得到的又一万块钱再次寄了回去，自己一分钱没留。
不过，连续拿到了两万块钱，似乎，好像有些适得其反。
家里人大概确认了她傍上什么大人物，倒也不点破，只是不间断念叨希望得到更多。
可是，她哪里还有更多？
她什么都没有。
或者，经历过这一遭，欠了那么多，她觉得现在连自己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甚至觉得，陈晴这次之所以把她先拎过去见人，而不是看似最乖巧听话的隋青豆或寇予几个，大概就是明白，她看似骄傲，但骨子里反而是最认命最驯服的一个。
各种胡思乱想着，直到车子停下，蔺曌才回过神来。
江山舞带着她下车，蔺曌抬头看了一眼，夜色中，眼前是长城饭店的醒目霓虹招牌。
深秋时节，北京夜间的气温已经接近零度，女侍跟上前送了风衣过来，被江山舞拒绝，担心弄皱礼服，蔺曌感觉肌肤上的小疙瘩都被冷气激了起来，见江山舞如此，也没敢要风衣穿上。
两人进入长城饭店，这才稍稍暖和起来，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一处宴会厅。
进门之后，蔺曌打量过去，发现这是一场西式酒会，大厅中央是一排自助餐桌，摆满了餐点和酒水，围绕餐桌四周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交谈的宾客，大部分都是站着，只有靠窗那边摆放了几套沙发座椅。
稍稍辨认，现场很多面孔都可谓耳熟能详。
蔺曌刚刚也才知道，这是专门为《卧虎藏龙》举办的一个庆祝酒会。
江山舞刚进门，和她模样明显有些相似的江原驰就迎了上来，打量蔺曌一眼，对两人道：“我们过去吧，老板和陈姐在那边。”
说着指了下窗边沙发方向。
终于要见到某个大人物，蔺曌心情紧张，如同牵线木偶般随着两姐妹一起穿过人群，期间明显感受到周围人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只能假装不知道。
走到一处沙发座椅旁，蔺曌一眼就看到了对着自己几人来处而坐上次《卧虎藏龙》首映礼上有过照面的中影童总，这段时间，中影集团成立的消息也算沸沸扬扬，因为有过照面，蔺曌也难免关注一些。
童总见她出现，显然也没有忘记，客气地点了点头，蔺曌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目光相比大厅内其他一些人，要恭谨收敛太多。
随后是背靠自己这边的长沙发上，陈晴起身，笑盈盈地拉着蔺曌直接按在了她刚刚也注意到的一个棕发男人身边，然后对那人道：“老板，这就是蔺曌，曌啊，日月当空，是不是很大？”
陈晴一语双关，蔺曌难免有些脸红。不过，还是很快鼓起勇气，主动看向身边男人，打算和对方招呼。
这是一张明显的外国面孔。
如果是其他什么人，毕竟东西方之间的差异，难免会让蔺曌脸盲一下，但眼前，整个世界都不可能不认识的一个男人，照片出现在太多太多媒体平台上，蔺曌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西蒙……维斯特洛？！
怎么会是西蒙·维斯特洛？
不过，好像，西蒙·维斯特洛，才更是顺理成章。
西蒙打量一眼身边有些呆住的姑娘，没理会陈晴的调侃，只是道：“给她拿一杯酒过来，再带点吃的吧。”
陈晴乖巧答应，带着江山舞姐妹离开。
蔺曌随即才又稍稍反应过来，因为某个男人的普通话实在是太标准了，如果不是那张脸，根本感受不到是一个外国人在说话。
西蒙也没有再理会蔺曌，而是继续和对面的中影童总以及合并后开始负责中影制片业务的韩总道：“中国电影接下来该如何复苏，其实参照一下香港和美国即可，我的第一个建议类型就是喜剧片，无论是香港还是美国，每年票房榜单前列都会出现一些喜剧电影，特别是香港，周的电影已经成为一种标志。”
童总尽量不让自己目光瞟向某个身材实在惹眼的姑娘，闻言道：“西蒙，中国的影视产业环境和香港与美国都是不同的，就像今年暑期美国大卖的那部《美国派》，中国肯定就做不了。”
“我说的是一个方向，童总，”西蒙道：“《美国派》当然不适合中国，但是，中国完全可以参照，做一步类似的青春片，设定为即将高中毕业或刚刚进入大学的一群年轻人，不需要有性，也不需要各种低俗笑话，而只是讲述青春的故事，或许可以加入一些其他元素，比如音乐，比如体育，等等。”
童总这次明白过来，点头道：“这两年国内流行校园民谣，大概就是，关于这种，少年人青春的故事，倒是真的可以试试。”
西蒙也是点头。
九十年代正是民谣热，不过，西蒙私下里悄悄听过一些，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物非人非。
他这只大蝴蝶，影响的事情已经太多太多。
中国当下的音乐圈子，记忆中很多民谣歌手都没有在冒头，更多经典的校园民谣歌曲也没有在出现。毕竟相比小说、电影的长久酝酿，歌曲创作往往是昙花一现的灵感，哪怕是同一个人，当时间线奔向两个不同方向，都很难在产生同样的想法，即使类似，也不可能再是曾经。
终究是曾经珍贵的记忆，就此湮没太可惜，接下来遇到合适时机，西蒙也打算陆续把一些经典拿出来。
这么想着，西蒙接着道：“喜剧类型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因为成本低，而且很适合用于开发诸如新年、国庆等节日档期。不过，另外还有一个关键，就是对导演和明星的扶植。喜剧的低成本是一个优势，但观众并不是对所有喜剧都买账的，因此失败的机会反而更高，这就需要固定的一批拥有票房号召力的喜剧片导演和明星，达到一种让观众只要看到这些人，就会产生一种值得买票进场一看的感觉。”
对面两人都是点头，韩总又道：“西蒙，我私下也看过《爱情呼叫转移》的样片，老李在这部电影里的表演就非常棒，还有老冯，呵，他以前可是给我干活的，现在被你们挖过去了，我是说，他们应该就是锦书接下来重点培养的喜剧片导演和明星了吧？”
西蒙也不否认，笑着道：“当然。”
旁边童总跟着笑了笑，又问道：“西蒙，只是喜剧片可不行，接下来呢？”
“其实我也已经在做了，比如还在上映的《卧虎藏龙》，还有张导正在拍摄的《英雄》，以中国这边的成本标准，好莱坞对这类片子有一个统一称呼，叫重磅炸弹，这些电影能够引起事件式的广泛社会效应，具有开拓市场的作用。一部优秀的重磅炸弹，比如好莱坞的《侏罗纪公园》，可以将很多长期不看电影的人吸引进入电影院，而这样反复几次，很多以往不看电影的人，也会逐渐养成观影习惯。最后，喜剧稳定市场，重磅开拓市场，合起来就像幕布与主干一起搭建起了一个帐篷，在这个帐篷之内，大家又能逐渐开发各种作为支干的其他类型片，增加电影市场的多样性。”
“西蒙，你这一番话，真是让我和老韩茅塞顿开。”
蔺曌刚刚接过江山舞送来的酒水食物后就安静坐在西蒙身边，感受着某个男人淡淡的男子气息，偶尔的身体相触，只觉得心弦被拨啊拨，好一会儿才逐渐平静下来。随后旁听男人的侃侃而谈，哪怕不算完全理解，只是对面两位业界大佬的恭维语气和钦佩表情，也让她很自然地产生一种连带的骄傲感。
当男人和对面碰杯后，她又很自然的把放在膝上的小小托盘挪过去一些，男人也随手捻起一块水果。
自然而然。
她明白，自己是自然而然地适应了自己的角色。
而身边的男人，则是一种上位者的自然而然，自然而然地拥有着一切，包括她整个人，因此丝毫没有表现出什么客气或生疏，好像她本来就理所当然属于他一样。
蔺曌对此没有丝毫反感，内心深处还生出些有些卑微的小期待，希望他和对面聊天之余，偶然能够多看自己几眼。
随即又暗暗自嘲。
真没出息。
这样又聊了一会儿，对面两人起身，察觉到身边男人也站了起来，蔺曌连忙跟着起身，还有些无措，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直到男人微微朝他展开手臂，才小心挽过去。
接下来是一番穿梭应酬，男男女女，来来往往，各种她以往都只是可望不可即的大人物，还能够清晰感受到现场不少女人看向她时目光中的羡慕嫉妒，最后能做的只是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随后被男人拉去舞池跳舞。
这段时间恰好学过，并不算熟悉，因此刚刚进入舞池时打起了所有精神，只是，当被男人搂住腰身，身体开始接触，四目相对，莫名又觉得脑子里的东西开始飞散。
西蒙打量着面前姑娘的紧张模样，笑道：“你好像比我高了一点。”
“没，没有的。”
听他这么说，连忙把身子放矮一些，有些后悔今天为了好看穿高跟鞋。
灯光变暗，音乐响起。
开始笨拙地跟随他舞动，只觉背后一只大手又稍稍用力一些，耳边响起一个声音：“贴紧一点，让我感受一下。”
顺从地贴上去。
不知道他满不满意，反正，她是很快感觉身子有些软，某种被抽空的那种，心跳却是加快，呼吸还有些困难。
不管了。
彻底放松，任由男人撑着，才没有摔倒在地。
好在对方很熟稔的模样，力气……似乎也很大，没让她真得软倒在地上出丑。
当一曲终了，周围轻轻的掌声中，男男女女们离开舞池，她也被送到窗边的一处沙发上坐下，回过神来，发现男人已经走开。
目光在人群中找寻片刻，发现他正和两位模样相似的女人相谈甚欢。
稍稍辨认才发现，好像是，《封神榜》里的妲己。
两个妲己？
嗯，依稀记得好像上次《卧虎藏龙》首映礼上见过，就是没有打过照面。
随后，不知道某个家伙是不是说了个笑话，两个妲己一起笑起来，其中一个还捂住肚子，被他扶了下，顺势就贴上去，另外一个也不甘示弱，同样搭在了他肩膀上。
而他也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
于是又有些酸。
男人果然都是喜欢狐狸精的。
好在，他并没有被她们两个缠上，很快分开，她有些提防的眼观两路，发现又一个女子凑到了他身前，而那两个妲己，嗯，随后被江山舞带着一起离开，这让她莫名生出一些警惕。
鼓起勇气起身，主动走了过去。
来到男人近前，这次被很自然地揽住腰肢，耳边是男人语气坦然地帮忙介绍的声音：“这是任景兮，景兮，这是蔺曌，日月当空那个曌，是不是很大？”
听男人学着陈晴一语双关地调侃自己，为了不示弱，她假装未觉，努力让自己落落大方地与面前书卷气中透着几分干练的女子握手：“你好。”
任景兮淡淡地和她握了下手，又看向西蒙：“我已经和台湾那边联系过了，对于《仙剑奇侠传》的版权，他们还有些迟疑，如果有必要，我打算亲自飞去台湾一趟。”
“可以啊，就当是旅行放松一下，去一个星期吧，不许提前回来。小晴说你工作起来总是废寝忘食，这可不好。还有这次提前三周完成《还珠格格》的拍摄，我很满意，但也绝对不提倡，哪怕你自己无所谓，为了节省预算把别人压榨太狠，以后他们就不愿意为你工作了。”
“我也发现了，西蒙，最近正在反省呢。不过，去台湾的话，我觉得三天就可以了，还珠还在进行后期，我不能离开太久。”
西蒙伸手过去拨开任景兮落在额前的一缕头发，又顺势下移托了托女人明显有些清瘦的脸庞：“听话，我说一周就一周。”
知道西蒙是关心自己，任景兮毫不在意周围目光地微微侧过脑袋朝男人掌心贴了贴，乖巧道：“好啊，我听你的。”
这番突然的亲昵看的蔺曌都有些不自然，她自诩肯定没办法当着酒会现场这么多人的面往男人掌心贴。不过，蔺曌又察觉到，这番亲昵，与刚刚那两只狐狸精又明显不同，大概就是，两个妲己主动贴上，更多还是因为男人的身份，而面前的姑娘，对于他，明显带着几分真情的依恋。
蔺曌想到自己。
她对他，又是什么？
深究起来，哪怕不愿意承认，她也明白，至少，暂时……还是因为他的身份缘故。西蒙·维斯特洛，只是这个名字，就能让太多太多女人瞬间失去抵抗力。明白这一点之后，再打量此时她挽着男人与对面说话的状态，蔺曌甚至有些心虚，好像自己才是一个插足的第三者一样。
当男人手放下，任景兮稍稍有些不舍地主动握住西蒙一只大手，问道：“对了，西蒙，你这次什么时候离开？”
“周日，”西蒙道：“这次来可是有很多事情的。”
“关于东南亚？”
“是啊。”
任景兮随即又露出一个让蔺曌都有些自惭的干净好看笑容：“那，我最近能看到维斯特洛效应吗？”
“这可不一定，”西蒙笑道：“而且，我其实也没那么喜欢当扫把星。”
“扫把星好难听啊，灾星更好一点。”
“嗯，那就灾星。”
任景兮随手把另一只手里的高脚杯递给对面空着手的蔺曌，两只手一起握住男人大手，目光含情地望过来：“其实，你也是我的灾星呢。”
“只是你一个人的，这么贪心？”
“好吧，西蒙·维斯特洛是我们所有女人的灾星。”
“感觉成就感立刻就满值了。”
“呵呵，”任景兮笑了起来，又稍稍收敛：“西蒙，我感觉做完还珠，整个人都变了，你会不会不喜欢？”
“你是说更大胆更主动了？”
“嗯。”任景兮点头，又多少有些担忧地解释道：“他们还说，我不用上表演课，只是当了一回制片人就完成了解放天性这一步，现在彻底没有脸皮了。”
“还可以吧，我其实是一个被动型的男人，喜欢女人主动。”
任景兮翘着嘴角微微仰了下脑袋，随即放弃：“想学你们西方人翻白眼呢，可惜翻不好。”
“这需要天赋，其实我也翻不好，你抽空可以和小晴多学学，她最精髓了。”
“我可学不了，晴姐段位太高，根本不用翻白眼都能让人知道她是在嘲讽，还是很强烈的那种。”
“等下我告诉小晴，你说她坏话。”
“这个真的不要啊，晴姐真会收拾我，很麻烦的。”
“好吧，那就放过你了。”
“谢谢老板，”任景兮模仿了一下陈晴的语调，在蔺曌越来越觉得自己是第三者时，看了眼右侧不远处：“那边覃氏兄弟等好一会儿了，他们最近成立了一家名叫星美的公司，西蒙你也参股了吧？”
西蒙点头。
“那，你等下会去下面他们开得天上人间坐坐吗，听说里面很精彩？”
眼前姑娘显然不知道西蒙也是股东。
西蒙也不会主动坦白，不过又诚实地摇头：“不感兴趣。”
以西蒙现在的位置，什么样的风光见不到，完全没必要跑去什么风月场，更何况，他还有越来越严重的洁癖。
任景兮歪了歪脑袋，反应过来，点头道：“也是呢，不过，我发现夜总会真的很赚钱。”
“这个就别多想了，你做不来，也不能做。”
“嗯，我知道，那就这样，”任景兮说着，上前抱住西蒙轻轻吻了下，分开后道：“我回去了，这是专门过来和你打招呼，忙了一天，要回去早早睡觉。说起来，如果不是和央视的林总打电话讨论还珠发行的事情，我还不知道你过来，晴姐……唔，我不说她了，说不起。”
西蒙却是又稍稍拦住：“还珠的发行，你打算和央视合作？”
“没这个打算，央视限制太多，给的价格也不高，”任景兮眸子里闪过精明，摇头道：“只是接触一下，打好关系，拓展人脉。”
西蒙这才放心，没再多说。
待任景兮离开，蔺曌终于放松下来，随着男人一起迎向走过来的兄弟两个，从刚刚两人对话中，蔺曌得知，原来两人竟然是这两年大名鼎鼎的天上人间老板。
不过，双方谈起的又是一家名叫星美的影视公司。
任景兮知晓身边男人在美国堪称根基的丹妮莉丝娱乐集团，只是，从上个月的《卧虎藏龙》首映礼开始联想，锦书、光线、华谊、海润、荣信达、还珠影业……乃至眼前的星美，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对方在中国的影视娱乐产业也已经有着如此深厚的布局。
又是一番寒暄，大概又在酒会上待了半个多小时，陈晴再次出现，凑在男人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蔺曌隐隐听到几个字，神神秘秘的模样，说什么洗干净了。
洗干净了。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洗钱？
不对。
以西蒙·维斯特洛的身份，怎么可能需要洗钱？
不过，这也不是绝对。
话又说回来，她可是学会计的，而且，上大学的时候，还专门研究过这方面的一些资料，当然不是为了将来做坏事，只是出于兴趣。
如果……
如果他真的需要洗钱，自己，似乎能帮得上忙。
而且，她觉得吧，自己应该是一个很坚定的人，就算将来事发，她肯定能守口如瓶。
毕竟家里的事情，虽说是陈晴帮忙，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的缘故，她欠了他的，就算将来死掉也不会出卖她。
就像，就像刚刚那个任景兮。
不知为何，她觉得某些方面，两人可能很相似，当然，差别也很明显。至少，那个女人，可没有她的气势汹汹。
陈晴耳语一番，大家便离开了宴会厅。
来到楼下，蔺曌很自觉地放开了男人手臂，然后又自觉理所当然地没能挤上男人的同一辆车。
反正，肯定都是返回后海的大宅吧。
然而，事与愿违。
当蔺曌在后海南畔的大宅里下车，发现，除了送她返回的两位侍从，其他人根本没有过来。
这又是……什么状况？
可惜，连个能打探的人都没有。
怏怏地返回自己的房间，面对其他女孩跑来打探，蔺曌完全无话可说，自己躲去洗澡。
再然后，直到躺在床上，才突然明白过来。
是那两只狐狸精。
哼。
心酸又自艾地辗转反侧，最后再次得出结论。
男人果然都是喜欢狐狸精的。
就是不知道洗钱的事情，什么时候能主动和他说说，她真的可以帮忙的。
第1200章 维斯特洛效应3.0
再次醒来，身边又是江山舞和江原驰姐妹两个。
大概是昨天人数更多的缘故，还珠三人组没有离开，又多了两只妲己，两姐妹没有再那么辛劳，这次和西蒙一起醒来，很殷勤地跟上来服侍。
唯一没变成粽子能自由活动的还珠小丫鬟也想要上前，还被姐妹俩赶开，很霸道的模样。
西蒙不理会女人们的勾心斗角，穿衣洗漱后来到隔壁花园，陈晴照例等待，不过正在打电话。
接过女侍送上的咖啡，西蒙喝了一口，很快听出陈晴正在聊天的对象是珍妮特，问了一句，陈晴嗯嗯几声，就把手机递了过来。
西蒙接过，那边珍妮特直接就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说起最近家里被人敲诈两亿美元的事情，为了筹集巨额赔偿，早餐都只能减半啦。
嘻嘻哈哈地玩笑几句，珍妮特才稍微正经一些，询问西蒙到底打算怎么处理。
受到曾经一些事情的启发，西蒙其实早有想法，不过还是对珍妮特卖了个小关子：“暂时不告诉你，等着看热闹就是。”
珍妮特顿时不满，哼哼啊啊一阵，西蒙只好稍稍提示：“你想一下，联邦历史上那些刺杀了美国总统又没有被当场击毙的人，都有什么共同特点？”
那边稍微转了下脑瓜，立刻脱口而出了一个词汇。
西蒙笑着点头：“是啊，这样处理其实是最没有后患的……嗯……嗯，这个我知道……那么，就这样，挂了。”
收了线，面对餐桌对面陈晴的疑惑，西蒙没有说什么，反而问道：“刚刚和珍妮聊什么？”
陈晴也卖关子：“夫人让我照顾好你啊。”
“假话。”
陈晴假装娇俏地吐了下舌头，见西蒙没有追问，她也就没有解释。其实，珍妮特刚刚的电话，除了一些日常，就是提醒陈晴看好自家老板，不要再冒然弄出什么小家伙。
这件事根本不用交代，陈晴比珍妮特更在意。
中国这边，自家老板允诺可以要孩子的暂时只有她和林素两人，再加上男人平日里透露出来的一些态度，将来维斯特洛体系在中国的产业，很大几率会落在她和林素的孩子手中。而如果这其间再冒出什么小家伙，那就等于要在将来瓜分自己孩子的财产，陈晴怎么可能会同意？
这也是为何最近两个晚上作为陈晴心腹的江山舞和江原驰姐妹都牢牢守在西蒙身边，都是被面授机宜过的。
至于两姐妹自己，陈晴当然也不会完全放心，不过两只小妖精就在眼皮底下，注定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当然，不可能千日防贼，更何况还有自家老板本人的意志。陈晴的想法只是接下来她有孩子之前，尽可能不再出现其他小家伙。
长子次子总会更有优势一些。
这么想着，陈晴又将面前一份文件夹递过来：“老板，今天会很热闹的。”
西蒙接过，入眼就是一页报纸的复印件，繁体中文的标题：《西蒙·维斯特洛秘访亚洲，维斯特洛效应是否再次重演？》
文章配图是西蒙的私人波音767照片。
稍稍打量一眼内容，文笔很不正经，一副八卦小报的语气，内容是对过往几次‘维斯特洛效应’的回顾，这方面倒是数据详实。
陈晴在旁说道：“这是香港一家八卦小报今天的头版文章，显然有人幕后操作，目前已经被很多网络媒体转载，还有一些电视台的报道，我觉得，该知道这则消息的人基本都知道了。”
西蒙大致扫了一遍文章，笑道：“还算收敛了，没有趁着孩子满月酒的时候跳出来扫兴。”
陈晴也点头，问道：“那，老板，我们要做什么反应吗？”
“什么都不用，你刚刚不是说了，我们看热闹。”
西蒙所谓的非公开行程，只是针对普通公众的非公开而已，达到一定程度的金字塔上层有心人，稍稍打听就能知晓他的行踪，因此也不太可能去查到底是谁露出的消息。
更何况对方很有分寸，更没必要折腾。
女侍这时送上了早餐，陈晴换了个轻松话题：“老板，秦不醉她们三个昨天回国了，你要不要抽空见见？”
陈晴如果说沈闺或姜米两个，西蒙可能还要稍微想一下，秦不醉这个名字太特别，当然记忆深刻，笑问道：“现在时装周不是还在继续吗，她们回来做什么？”
陈晴显然关注过，说道：“elite那边针对亚裔模特的资源有限，大部分都给了莫莫她们三个，秦不醉她们连欧洲都没去，又发现自己有私人飞机可用，就荣归故里了，呵，其实是秦不醉提出来的，另外两个也就没有拒绝。”
“既然是荣归故里，就让她们自由活动吧，我就不打扰了。”
陈晴嗯了下，等送餐的女侍离开，一边拿起餐具，一边又转回正事：“老板，这段时间我看过很多关于韩国方面的资料，政治、经济等各个方面，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接下来，我们最好不要亲自走到台前去插手韩国企业的经营。”
西蒙听陈晴这么说，有些意外，笑着赞道：“看来你的格局眼光越来越好了。”
陈晴眨了眨眼睛，明白过来：“老板，你本来就不打算这么做？”
“当然，”西蒙道：“韩国的经济其实是有些畸形的，少数财阀占有了大量资源，再加上韩国的社会制度，注定了财阀与政府和民众之间必然长期对立。而这次金融风暴之后，韩国大量中小企业破产，社会资源只会更进一步向大型财阀集中，对立也必然更加严重。这种背景下，如果我跑去站到台前，估计韩国的财阀们会高兴到跳起来。”
陈晴笑着附和：“是啊，到时候，矛盾立刻就转移到老板身上了。”
“所以，接下来，我们看中企业的管理权肯定还是那些财阀家族的，让他们自己去博弈，维斯特洛体系只做幕后黑手，定时收割我们该得的利益。”
陈晴点着脑袋，随即又有些担忧：“可是，老板，万一那些财阀家族不听话怎么办？”
“不听话就敲打，敲打不行就换人，换不了，那就连财阀加企业一起毁掉，”西蒙耸肩：“要不然，你以为我接下来两天要见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前几天只是走马观花，今天开始才是西蒙这次中国之行的正事，陆续会见维斯特洛体系这半年来不断遴选投放的针对韩国的各种棋子，几个月时间，从上到下，从外到内，各个方面各个领域，西蒙已经选出了数十枚棋子，大部分都是韩裔。
这些人过去半年的主要工作就是对韩国各个方面进行梳理，算是一种接管之前的练手。
主要是韩国虽小，但无论是政治还是经济等各方面却依旧纵横错杂。
就说曾经公众最熟悉的三星，李氏家族为了控制三星帝国，复杂的交叉持股结构，哪怕是专业人士都不一定能彻底理清。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明面。
财阀体系与韩国制度之间数十年的冲突，还造就了一个庞大的涉及方方面面的黑金体系。
这里所谓的‘黑金’，远远不只是普通人想象中流向政治经济体系的一叠叠一箱箱的现金钞票，这只是最浅层而已，另外还包括各种为了增加财阀自身对企业的控制权乃至规避税收或法律限制的空壳企业、股权代持、洗钱网络等等。
因此，韩国财阀看似都在富豪榜上不显位次，但如果真的认为他们只有几十亿上百亿美元的资产，那就只能用天真来形容。只说公开的一些对财阀的调查，其中只是被韩国政府扒出的秘密资金往往都是动辄万亿韩元（折合约十亿美元）级别。
对西蒙而言，关键就在于，这些钱是哪来的？
很简单。
各种假账截留非法输送，而归根结底，还是来自那些明面上大名鼎鼎的企业。
因此，如果无法理清韩国的这套黑金体系，并且加以控制，维斯特洛体系对韩国的布局，只会成为相对表层的投资，更谈不上真正的控制。
早餐之后，西蒙赶往将会作为接下来几天临时办公地点的人间会所在四合院，开始一天的工作。
而另外一边，早餐时随意和陈晴说起等着看热闹，西蒙无论如何没想到，热闹会那么大。
由于时差不同，亚洲股市最早开盘的是日本和韩国，算起来都是北京时间上午的8点钟。
当西蒙与陈晴刚刚在七点多钟吃完早餐离开帽儿胡同，东京股市和首尔股市同时开盘，然后犹如同时被人打了一记闷棍，直栽而下。
相比八年前最高的40000点以上，这些年已经腰斩的日本股市在金融风暴摧残下，近期也从6月份危机爆发前的20000点以上累计下跌到17000点。
而10月15日的周三这天，开盘仅仅5分钟，日本政府尽力维持的17000点日经225指数还是宣告失守，紧接着，开盘不到半个小时，日经225指数从开盘前的17231点跳水至16319点，跌幅达到5.3%，一举创下了自6月27日泰铢宣告失守后三个多月来的最大单日跌幅。
毕竟有着雄厚的经济实力支撑，在此之前，日本股市在8月份的最大一次单日跌幅，也才3.9%而已。
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日本政府一边号召各大企业参与救市，一边紧急召开会议讨论应对策略，开盘半个小时后，随着大笔资金开始流入，日经225指数才没有跌破6%。
另外一边，同时开盘的韩国股市却没有这么幸运。
韩国kospi指数同样在开盘只有十几分钟时跌幅就已经超过了5%，然而，由于这段时间韩国政府坚持对韩元的守护，大笔资金都被消耗在了外汇市场，各大企业为了避免破产，更是不可能再拿出资金参与救市，于是kospi指数在跌幅超过5%后，丝毫没有止住颓势的意思，开盘一个小时，kospi指数就已经从512点一路下跌到471点，跌幅达到8.2%。
业界普遍估计，韩国股市单日跌幅将达到韩国当下执行的12%涨跌限制。
日韩两国股市开了几个坏头之后，紧接着开盘的菲律宾、马来西亚、香港、新加坡、台湾等国家或地区的股市纷纷大跌，这一次，哪怕中国大陆地区都没能幸免。
其中香港股市堪称这一次大跌的重灾区。
当天下午收盘，恒生指数创下了这些年来最大的一次单日跌幅，10.2%，从当天开盘时的13949点一路暴跌至12526点，看似比韩国最终的12%单日跌停要少一些，实际上，香港是一个开放市场，股市体量远远超过当下还非常封闭的韩国。
不仅如此，受到各方股市暴跌的牵累，同一天，亚洲各个国家地区的货币和债市同样大跌，堪称史无前例的股、债、汇三杀。
整个亚洲一片哀鸿遍野之间，待到了晚间，大家一琢磨，似乎很快找到了根源。
西蒙·维斯特洛。
某个无良的世界首富没事往亚洲跑什么啊跑，就你有私人飞机啊!
而且，这次的锅，西蒙还真是没办法甩掉。
经历过第一波金融风暴冲击的亚洲，当下完全是一片风声鹤唳的状态，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可能造成很大的金融动荡。
而传说中的维斯特洛效应，又几乎是所有人都明明白白亲身经历。
因此，当香港某个八卦小报在有心人操纵下放出了西蒙秘访亚洲的消息，再加上国际炒家事前已经准备好的推波助澜，巨大的恐慌情绪压力之下，这次股灾也就不可避免。
结果就是，从当天下午开始，西蒙这边就接到不断从各方高层联络而来的电话。
无论是直接还是委婉，大意只有一个：灾星你走吧，求你了。另外，回到美国，一定要公开露下脸，告诉大家你回去了，可以放心了。
众怒啊。
西蒙这次是真不能无视，毕竟得罪人太多，于是，本来还打算再在北京呆上几天，现在，无可奈何，只能连夜启程飞回洛杉矶。
结果，事情还是没完。
当西蒙返回美国，受到前一天亚洲金融市场动荡的影响，87股在后的道琼斯第一次熔断式大跌，也随之来临
第1201章 最大的问题
西蒙10月15日下午六点多钟从中国启程返回美国，大约12个小时的飞行，抵达洛杉矶，时差缘故，美国西海岸还只是10月15日的下午三点钟。
东海岸那边，北美股市已经收盘。
道琼斯指数虽说同样遭到波及，全天最大跌幅一度超过4.3%，但最终仅以1.6%的小幅下跌收场，这番走势给了很多人一种错觉，认为滂湃汹涌的亚洲金融风暴抵达北美已经变成了一阵微风，今天的盘中深跌，只是市场恐慌之下的过激反应。
西蒙可没那么乐观。
当然，也不可能太先知地和人说起什么。
好在瑟曦资本那边传来的消息，由于大量资本依旧看涨道琼斯指数，今天的盘中深跌不仅没有吓退多头，反而让更多资本继续押注看多，因此导致坚持做空的瑟曦基金管理公司团队一天之内就额外建立了高达7亿美元规模的道琼斯和标普500指数期货以及其他相关股票的空头头寸，使得瑟曦基金管理公司针对美股的所有空头头寸总规模超过90亿美元。
如果不是历史发生改变，待到10月底，相关头寸的总规模肯定能够突破百亿，乃至更多。
只可惜，西蒙这只大蝴蝶的反身性影响力实在是太强。
回到洛杉矶，西蒙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丹妮莉丝影城拍摄了一张‘工作照’，发布在丹妮莉丝集团的facebook官方账号上，表示自己已经离开亚洲，大家的恐慌可以稍微缓一缓了。
随后，只是一个小时，这张工作照就被转到了全世界，特别是亚洲，因为时差已经进入10月16日清晨的亚洲各个国家地区报纸电视纷纷接到紧急通知，无论如何，西蒙·维斯特洛的工作照都要露面，话题随便编。
反正就是传递一个信号：灾星走了！
然而，这注定徒劳。
稍微有些理智的人都明白，昨天的大跌使得酝酿已久的第二波风暴正式吹起，再加上恐慌已经形成，有没有维斯特洛效应这个催化剂，金融市场的继续下挫都不可避免。
因此，10月16日开盘，依旧是从日本开始，股市、债市和汇市的下跌继续。
唯一能给人安慰的大概就是，今天的跌势总算没有昨天那么狠，某个灾星离开，大概还是起了一点作用的。
可惜于事无补。
各方关注的博弈焦点，香港股市，10月16日当天再次以4.9%的大跌收盘，恒生指数进一步从昨日收盘的12526点下跌至11912点，距离索罗斯向西蒙透露的某个10000点门槛已经不远。
不过，10月16日这天，最大的变数却发生在韩国。
首尔时间当天下午2点钟，韩国股市收盘前一小时，面对国内股市再次超过5%的大跌，以及接近900亿美元短期外债对比韩国中央银行能够动用的现金储备仅剩下不到80亿美元的情况下，韩国政府突然宣布，放弃对韩元的汇率守护。
随即，短短一个小时时间，韩元跌幅就达到了韩国法律限制的12%，韩元兑美元汇率从901比1下跌至1009比1，相对于6月份韩元兑美元800左右的汇率比，三个多月时间，韩元累计贬值已经高达25%。
这显然还只是一个开始。
亚洲地区日韩与美国的紧密关系众所周知，韩元失守，就连美国政府都有些坐不住。
因为这不仅仅是经济问题。
如果韩国经济彻底崩溃，乃至陷入衰落，美国在东北亚地区的这颗棋子战略意义也会被大幅削弱。
于是，美国东海岸的凌晨一点钟，纽约和华盛顿的很多人被纷纷喊醒，然后彻夜未眠，西蒙随后得到的消息，克林顿还连夜与韩国总统金泳三进行了秘密通话，商讨可能的救助方案。
紧接着，几个小时后，北美股市开盘，道琼斯指数同样如同被人打了一记闷棍般，转头直下。
开盘37分钟，既上半年3月24日纳斯达克崩盘当天的美股第一次熔断之后，道琼斯指数在这一天这一刻下跌7%，触发了美股继87股灾背景下设立熔断机制之后的第二次熔断，市场一片人心惶惶。
好在，15分钟停盘之后，道琼斯指数下跌之势总算稍缓，没有再直奔13%的第二层熔断红线而去。
随后的10月16日全天，道琼斯指数盘中跌幅一度达到9.3%，最终以7.1%的跌幅收场，道琼斯指数也从今天开盘时的7319点下跌至6799点，重新跌回了6000点区间。
受到道指大跌牵累，标普500指数全天也下跌了6.7%，从开盘时的941点下跌至877点，距离熔断标准也是咫尺之遥。
纳斯达克指数下跌幅度同样达到了5.3%，从开盘的3839点下跌至3635点，之所以是美股三大指数中跌幅最低的一个，主要是纳指在过去半年多时间内已经接近腰斩的缘故。
另。
不算亚洲方面，不算索罗斯那边，只是瑟曦基金管理公司针对北美的空头头寸，因为10月16日这天的大跌，账面盈利就超过6亿美元。既然联邦政府都打算出手，西蒙很清楚这一波大跌不可能持续太久，因此当天起床后就通知纽约那边尽快开始交割，落袋为安。
与此同时，这一天，西蒙不得不把计划在北京完成的一些工作挪到洛杉矶进行处理的同时，还着重安排了另外一件事，全球范围内的一项公关策略。
关于维斯特洛效应。
稍稍调侃也就罢了，但西蒙决不允许有心人刻意引导把亚洲或北美的这次大跌责任往他身上推。亚洲那边这次摧枯拉朽的金融风暴必然导致很多社会矛盾开始凸显，如果西蒙放任不管，他这么大一个靶子，某些人为了转移矛盾，几乎板上钉钉会这么做。
洛杉矶。
马里布的丹妮莉丝影城，下午五点钟，送走会见的最后一枚针对韩国的‘棋子’，a女郎带着负责维家私人法律事务的乔治·诺尔曼进门，放下了一份来自华盛顿的文件，又悄然离开。
文件是关于华盛顿方面今天与首尔磋商的一些结果。
韩国政府将正式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发起求助，而众所周知，imf，虽说表面中立，实际就是控制在美国手中，执行的是华盛顿的意志。
西蒙一边翻看文件，一边和诺尔曼寒暄几句，随后才笑着问道：“那件事最近怎么样？”
乔治·诺尔曼也露出微笑：“上午刚刚又见了一面，我只能说，人贪婪起来真是没有边际。那人这些日子不仅追加了一连串附带条件，今天还想把金额提高到2.5亿美元，2.5亿啊，我就在想，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是啊，墨西哥那边，100美元甚至都能雇一个杀手，2.5亿美元，够一支军队了。”
乔治·诺尔曼眼角微微跳了下，又迅速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西蒙见他沉默，抬头看了一眼，笑道：“你不会以为我打算这么做吧？”
乔治·诺尔曼一本正经道：“我只做自己该做的。”
西蒙耸肩，把手中的资料翻了一页，说道：“其实他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你知道是什么吗？”
“嗯？”
“他想要模仿杰克逊那个案子，然而，他忘记了确认一点，西蒙·维斯特洛是不是一个好人？”
乔治·诺尔曼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西蒙也没有等待诺尔曼回话，就继续道：“迈克尔是一个好人，非常好的人，这一点，所有和他接触过的人都知道。因此，面对坏人的恶，他会不知所措，结果让自己名声尽毁，近乎崩溃。现在，哪怕那对父子亲自跳出来澄清他们是为了钱诬陷他，很多公众也不会再相信。”说到这里，西蒙再次抬头看了眼乔治·诺尔曼：“乔治，你相信迈克尔是清白的吗？”
乔治·诺尔曼顿了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迈克尔当初应该注意些的，他和孩子们确实过于亲近了，不过，我也能理解，迈克尔非常喜欢彼得潘，他一直希望自己永远是个孩子，而不是长大成人。”
西蒙笑道：“所以，你也是不怎么信的，对吧？”
乔治·诺尔曼表情稍稍有些不自然：“西蒙，我不太了解那件事。”
“我相信迈克尔是清白的，”西蒙道：“因为我是一个坏人，我比较擅长理解坏人的行为逻辑，当初那件事之后，钱德勒一家拿到了两千多万美元，你知道，这可是很大一笔钱，想象一下，其他与迈克尔接触过的孩子，以及他们的家长，难道就不心动吗？”
乔治·诺尔曼道：“应该心动吧？”
“所以，按照我这个坏人的逻辑，那些心动的孩子和他们的家长，应该做的是联合起来，一起向迈克尔发起集体诉讼，这么做，即使他们拿不到2000万，几百万甚至几十万美元的赔偿肯定还是能得到的，对吧？”
乔治·诺尔曼点头，有些恍然。
西蒙目光依旧落在面前资料上，说道：“结果，那些人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很多孩子和家长站出来替迈克尔说话，证明他的清白，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乔治·诺尔曼这次没有迟疑，回道：“因为他们也是好人。”
“是啊，这世界，好人总是非常吃亏，而那些孩子和家长为了坚持自己的好，甚至抵住了大笔金钱的诱惑，”西蒙语气有些唏嘘，随即稍稍变冷起来：“可惜，我不是一个好人。”
乔治·诺尔曼还是没接这个话题，而是问道：“西蒙，我这边还要拖多久？”
“很快了，”西蒙语气再次转为平淡：“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应付一下斯皮尔斯家的其他人，别让他们跟着犯傻，坏人哪有那么好做啊。”
乔治·诺尔曼点头：“我明白。”
第1202章 灾星？救星？
西蒙最后又交代了乔治·诺尔曼几句最近配合派特·金丝莉的维斯特洛效应公关事宜，便打发对方离开。
等诺尔曼出门，西蒙把手中的文件看完，按下内线电话，对a女郎吩咐道：“帮我接一下索罗斯，还有白宫，鲍勃·鲁宾那边……这个算了，让吉姆抽空和他聊聊。”
a女郎答应一声，片刻后，索罗斯的电话便转了进来。
刚刚招呼一句，老头就开始调侃西蒙的灾星属性。能够感觉，索罗斯显然非常高兴，这也可以理解，西蒙这个灾星给亚洲带来股债汇三杀，哪怕避开了主战场香港，量子基金在其他国家地区的空头也必然收获颇丰。
西蒙从脚边文件格里抽出韩国棋子的名册，一边挑选，一边和索罗斯谈笑几句，很快进入正题：“计划有变，乔治，香港那边，和你商量一下，接下来我要站c位……是啊，灾星的名声可一点都不好，我只能告诉他们，西蒙·维斯特洛既可以是灾星，也能是救星……短时间也不可能有太好办法，只能简单粗暴了，我拿出一笔钱，买进港股……中国内地也会公开加码一些，不过，我们的合作不变。对了，关于投资那条高速公路的全新思路，你应该收到材料了吧……相信我，乔治，十年时间足够了，你应该能发现，这恰好是一个小经济周期……中国当然也一样，全球化背景下，哪怕非洲都逃不了，何况中国……暂时这样，有事我会联系你。”
挂掉了索罗斯的电话，只是片刻，白宫的连线再次接通。
西蒙重新拿起话筒：“抱歉，比尔，希望没有打扰你和希拉里的晚餐时间……哦，你也还在办公室啊，真巧，我们都是忙人……是这样，关于韩国的事情，和你打个招呼……比尔，我当然明白韩国对于联邦的战略意义……嗯，我不否认我参与了对韩国的做空，但我并没有毁掉这个国家的意思……当然，我保证，否则我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问题是时间，现在还有些早，imf应该再等等……我知道你和金泳三达成了默契，联邦的信用要维持，我的意思是，让韩国人自己反悔就行了……接下来我会安排……放心，比尔，我会拿捏好的，关键时刻哪怕imf来不及，我也会出手……嗯，我保证……再见。”
再次挂断，西蒙又喊来a女郎，把刚刚根据棋子名册写出的两个名字递给女助理，还有那份首尔与华盛顿的初步磋商结果文件：“通知这两个人，各自运作，核心主题是告诉韩国人民，他们的总统要把自己国家卖掉了，煽动他们发起抵制。”
a女郎点头接过，看了眼便签上的名字，关司原，权政廷。
脑海中很快浮现出两枚棋子的大概资料。
关司原，32岁，美籍二代混血韩裔，父亲是美国人，母亲是韩国人，此前在威瑞森的媒体公关部门工作，因为血统缘故再加上能力出色，这才被挑选出来。
权政廷，39岁，韩国土著，7月份破产的韩国第七大财阀起亚集团旗下起亚汽车营销部门的一位主管，四个孩子的父亲，其中两个在美国留学，两个月前失业后被维斯特洛体系秘密招揽。
只看一眼两人的条件就能判断，忠诚性很有保障。
点了点头，a女郎没有多说，转身出门。
来到外间自己的办公室，亲自拨通了两人的电话，开始讨论布置具体事项。
西蒙的话语很简略，却无碍a女郎的理解，自家老板的意思是让这两位擅长与媒体打交道的棋子把韩国总统即将以放弃韩国经济主权为代价向imf求援的消息放出来，刺激并不清楚国家具体经济状况的韩国普通公众对此进行抵制。
至于目的，更简单不过，拖延韩国接受imf救助的时间。
以韩国岌岌可危的经济状态，每拖延一天，能够用于谈判的筹码就越少，待到悬崖边缘，反而只能接受更加苛刻的援助条件。
到时候，维斯特洛体系才更好操作。
分开与两位各自并不相识的棋子交代一番，第二助理又送来了老板的又一张便签，让她们统计韩国外债主要债权方负责人的联系方式，a女郎看了眼那张便签，在自己备忘录上记了一笔，就让那位助理去执行。
同样也很好理解。
现阶段韩国的主要危机还不是货币贬值，而是外债，特别是规模庞大的短期外债，如果未来几个月无力偿还，韩国信用将会破产，也就意味着整个国家的破产。
自家老板这是在以防万一。
关键时刻，拥有这些人的联系方式，电话打出去，其他人或许办不到，但以维斯特洛体系的影响力，让各大债权方暂缓向韩国催债，还是能够做到的。
亚洲时间已经是10月17日的上午。
北美前一天道琼斯熔断级大跌的消息传来，亚洲各个市场今天开市后股债汇继续下行，唯一能让人感到安慰的，就是今天已经是周五，至少，接下来的周末，大家不用再那么心惊胆战。
韩国，首尔。
江南区韩国内外企业巨头云集的驿三洞一栋外表普通的五层灰色办公楼内，今年才39岁黑发中就已经透着屡屡灰白的方脸中年男人挂掉来自北美的电话，立刻喊过外间亲自给他担任秘书的妻子，召集所有人开会。
中年人正是权政廷。
作为曾经韩国排名第七的起亚集团旗下起亚汽车的一名中层主管，权政廷最近几个月的人生经历可谓大起大落。
三个月前，亚洲金融危机爆发，纠缠在泥淖中已经超过一年的起亚集团无法继续支撑，轰然崩塌，韩国国内市场占有率仅次于现代的起亚汽车首先宣告破产，并且迅速波及到起亚集团的其他所有业务。
最初大家并没有绝望，认为青瓦台会出面救助，而且，无论是韩国的另外两大汽车巨头现代还是大宇，乃至最近几年有意进军汽车行业的三星，都有意接手起亚，甚至为此明争暗斗，可以想见，无论花落谁家，起亚实际上都能继续延续。
当时包括权政廷在内的起亚上上下下都为了挽救企业费尽心力。
可惜终究徒劳。
因为另外三大财阀对起亚的争夺，导致青瓦台迟迟不敢出面，毕竟无论把起亚给了哪一家，都会得罪另外两家，因此让起亚失去了最后的存活机会，彻底崩塌，进入清算程序。
接着就是债权人接管，以及史无前例的大裁员。
韩国沿用的是类似于日本的终身制劳工体系，在此之前，和妻子一起为起亚工作了十多年还养了四个孩子的权政廷根本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失业，夫妻俩哪怕不是顶尖，也属于管理层，生活非常优渥，为了后代的教育，还把四个孩子中到了年龄的一儿一女送去了美国读高中。
权政廷夫妻两人失业时，恰好是美国的一儿一女即将缴纳总计8万美元学费的时间，再加上生活费，以及国内这边同样在昂贵私立学校上小学和初中的两个孩子，只是这部分开支，就让权政廷短短几天内愁出了一堆白发。
家里的存款只够接下来的生活开支。
夫妻两人两辆轿车，卖掉也不值多少钱。
最后的家当，就是位于新沙洞可以俯瞰汉江的一栋260平高层豪宅，这是夫妻两人打拼这些年最骄傲的一笔资产，一年前价值还高达6.5亿韩元，当时汇率，换算超过80万美元。现在，由于经济危机，且不说那套房子价格已经下跌了30%，还是本币，再就是，就算他们愿意卖，除非跳楼价，否则短期内也根本没人接手。
那段时间，不止一次，权政廷从家里的落地窗前望着附近汉江上的盘浦大桥，都想开车过去，一脚油门冲下。
再不会有这些烦恼。
正当夫妻俩做出决定，接回美国的儿女，卖掉房子，妻子带孩子回大邱老家，留权政廷一人在这边尝试寻找工作时，峰回路转。
竟然有人主动找上门，给了权政廷一份新工作。
让他单独成立了一家顾问公司，调查收集有关起亚乃至其他财团的某些资料。
权政廷在职场这么多年，见多识广，很快就察觉到了其中不妥，对方让他做的，说白了，就是商业间谍。
然而，想想起亚崩塌过程中政府的不作为以及现代、三星等财阀为了自身利益不顾十多万人饭碗的勾心斗角，权政廷很快迈过了某些心理门槛，毕竟，他现在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更何况，对方直接就给他开出了1亿韩元的年薪，比曾经在起亚时还高出了30%以上。
这才是他最需要的。
于是，为了保住这份工作，为了家人，甚至，为了心中积郁的那些仇恨，权政廷几个月来兢兢业业，起早贪黑，甚至是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地挖掘了大批资料送交上去。
第1203章 双保险
权政廷的辛勤付出并没有白费，只是一个月，好消息再次传来，上面对他的工作非常满意，不仅给出了一笔5亿韩元的巨额奖励，还额外附带了一份承诺，只要他继续保持忠诚和勤奋，等他两个孩子在美国高中毕业，无论成绩如何，美国的八所常青藤盟校，可以任选，将来另外两个小家伙如果愿意，也是如此。
对于5亿韩元的奖励，权政廷没有太意外。
他递交的那些材料，如果是以往，50亿韩元都不一定能搞定，这次之所以能拿到，除了那边给出的活动资金非常充裕之外，也是得益于韩国经济近期陷入混乱动荡的缘故，很多自以为将会失业的人为了最后捞上一笔，对于职业操守都不再那么坚持。
不过，关于未来的承诺，权政廷则是深度怀疑。
商业间谍怎么可能是长期的？
消耗品才对。
权政廷当初接受这份工作，其实也都做好了同样捞一笔然后回老家养老的念头。
直到两天前，权政廷在北京见到了某个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天大人物，西蒙·维斯特洛。一番详谈，再无疑虑。
西蒙·维斯特洛很直白地告诉他，这份工作只是暂时，因为他过往几个月的出色表现，接下来他会被安排出任韩国国内一些企业的高管。
哪些企业？
权政廷完全可以想见。
如果只是小猫小狗，西蒙·维斯特洛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看得上？
不过，期间还被敲打了一番。
关于那5亿韩元奖励，这笔钱本来的意思是奖励给包括他在内的整个团队，但他一个人独吞掉了，不够大气。好在，他在此前的运作中并没有侵占那些活动资金，否则，他也就不可能有机会见到维斯特洛，而沦为真正的消耗品。
权政廷事后也是一阵冷汗，那段时间从他手中流出的活动资金超过10亿韩元，他很多时候确实差点就没忍住。
还好没有这么做。
至于西蒙·维斯特洛为何能够知晓这些，权政廷没敢去细想。
那样的大人物，理所当然。
从北京返回，权政廷感觉自己又完成了一次蜕变，踌躇满志。
会议室内。
算上自己妻子元信惠，一共九人的小团队很快到齐，都是和权政廷相识多年又一起经历过起亚崩塌失业因而可以信任的前同事。
权政廷坐在上首，等妻子同时分发完刚刚打印出的材料和写着个人名字的信封之后，说道：“先说好消息，信封你们私下里自己拆，这是最近这段时间大家工作的奖励，肯定会让你们满意的。”
被维斯特洛敲打后，从北京返回，权政廷和妻子合计一番，最后决定拿出其中的4亿韩元分发给其他人，自家只留1亿韩元。而且，这件事，包括具体的奖励名单数额，他也会报上去，以显示自己的知错就改。
其实最初之所以独吞，还是因为权政廷觉得这份工作不会长久的缘故，既然曾经能做到精英阶层，该有的见识眼光他一点不缺，因此这次果断拿出了80%。
在坐众人闻言，都是面露喜色，一起鼓掌的同时还有人高呼社长万岁。
权政廷的这份工作是从天而降，在坐曾经都是权政廷同事的众人，都是同样如此，哪怕知道幕后还有老板，众人首先感激的还是这位上司。
没料到大家这么大反应的权政廷反而有些心虚。
这……不算自己收买人心吧？
毕竟他也已经发现，那位大人物非常看重忠诚这一点，显然不可能希望他私底下拉拢自己的小团伙，于是连忙抬手压了压，补救道：“不用谢我，大家应该感谢我们真正的老板才对。”
众人都面露意外。
最近几个月，他们其实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为了生计，都故作不知而已。
其中一个和权政廷年龄差不多的男人试探问道：“政廷，前几天你离开韩国，我们真正的老板，你是不是见过了？”
权政廷稍微犹豫，还是点头道：“是的，不过，老板的身份暂时还要保密，我能给大家透露的，就是我们接下来都会有一个好的归宿，这份工作并不是暂时的。”
和权政廷最初感受一样，诸人听完，明显都有些不信。
权政廷也不可能解释太多，直接转回正题，说道：“其他先放在一边，我们说正事，大家先看一下信惠刚刚发下的材料。”
众人也没有纠缠，都低头翻开文件夹。
片刻后，刚刚提问的男人就再次抬头：“政廷，这是真的？”
另外有人也很快道：“真是……如果我们起亚当初能拿到imf的救助，也不会破产。”
“是啊，太晚了。”
权政廷打断了七嘴八舌的众人，表情严肃：“大家，请安静，我说一下我们的任务。”
等众人闭嘴，权政廷才道：“我们这次要做的，是号召民众站出来抵制青瓦台向imf寻求救助。”
这次大家都有些惊诧。
能被权政廷挑出来，现场诸人除了可靠，还有一点，都算是聪明人，他们不是那些不明真相的普通公众，很清楚韩国经济现在已经到了何种岌岌可危的程度。
寻求救助，或许要付出很大代价，但可以确保韩国经济这艘大船一番修修补补后继续前行。
拒绝救助，船可就要沉了啊！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权政廷见其中几人表情中露出犹豫，悄悄记下对方，一边表情迅速变得严厉，目光扫视一圈：“大家，我必须提醒你们，我们只是升斗小民而已，当初起亚破产，青瓦台那些老爷们，还有现代三星那些财阀，有人考虑过我们的利益吗？在其位，谋其政，既然我们做了现在这份工作，就需要为我们的老板着想，明白吗？”
众人表情都是一肃，刚刚首先开口的男人这次也首先附和道：“政廷说的没错，这些国家大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需要保住自己的饭碗就是了。”
“好了，我现在分派任务，”权政廷没有再废话，直接道：“令持，敏都，你们文章写得很好，下午六点钟之前，根据这些材料，每人至少交给我两篇可以发表的新闻稿，有问题吗？”
会议桌旁两位稍显年轻的男子一起点头，不用多问也知道上司需要什么样的文章，因此都恭敬道：“没问题，社长。”
“平占，泰熙，你们两个负责联系报纸方面，确保我们的新闻稿明天见报。”
会议室内权政廷妻子之外唯有的另外一位肌肤白皙的三十多岁风韵女人闻言点头，又欲言又止。
权政廷朝妻子稍稍示意，元信惠再次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距离自己较近的女人。
分别名叫金平占和成泰媛的两人收到信封，都微微朝权政廷躬身，一番保证。
权政廷又连着交代完另外几人，打发大家各自忙碌，最后看向还留在会议室内和自己关系最亲近的中年男人：“载显，你不是在教会那边认识很多人吗？明天上午，我们需要至少100人去青瓦台那边，先把声势做起来。”
从高中开始就和权政廷是死党的崔载显点头：“没问题，”说着见其他人都离开，也不掩饰，直接拆开了会议开始前元信惠发给自己的信封，瞄了眼支票上面的金额，顿时咧嘴道：“太多了，太多了，政廷，我受之有愧。”
“别这样。”
权政廷按住老友胳膊，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地透露了一些内幕。
“西蒙……”
“嘘。”
“这么说？”
权政廷和老友手握手，说道：“载显，只要我们认真做事，将来都会有更好的出路，现在只是开始。”
崔载显连连点头，好像被某个天大人物盯着一般，不知不觉身体微躬，又似乎突然被打了鸡血，保证道：“100人怎么够，至少500人，政廷，你放心，明天要拉不来这么多人，我磕头谢罪。”
“哪里用这样，你只要做好，会有人看到的，”权政廷说着，从妻子那里又拿来一个信封塞到崔载显手里：“这是活动资金，载显，其他人我不提醒，因为他们将来其实不一定被留下。对你，我多说一句，这些钱其实都有人盯着，别贪小利，好好用在正事上，眼光要放长线。”
本就因为性格憨直可靠才被权政廷拉进这个小团队里的崔载显又是一番保证，然后匆匆去办自己的事情。
等其他人都离开，权政廷对妻子道：“你喊家政公司把下面几层都打扫一下，还有发布招聘启事的事情，需要什么人，材料都在你那里。”
元信惠答应着，也去办自己的事情。
权政廷从中国返回，才知道原来这栋五层办公楼都是被某人买下，他们最初只用了最上一层，和维斯特洛会面之后，以前的那些事情也不用再继续，可以走上明面，因此被授权招兵买马。至于招更多人后做什么，还要等上面吩咐。
等妻子也离开，权政廷回到办公室，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非常重要。
因为曾经负责营销事务，他和韩国的几家电视台方方面面都比较熟悉，在办公桌后坐下，权政廷找出通信录，很快按照一个号码给mbc新闻部门的一位负责人打过去：“喂，久信，是我，政廷……哈哈，好久不见……是这样的，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权政廷忙于自己的事情时，因为西蒙的双保险策略，同样在江南区，蚕院洞与新沙洞交界的江南大道西侧一栋大厦内，最近几天才从香港来到这边的关司原也在安排同样的事情。
不同于权政廷这位土著，虽说有一个随母姓的韩国名字，韩语也非常流利，但关司原对这个国家没有任何感情，甚至，因为他亚裔混血面孔导致从小到大遭遇的歧视，骨子里反而有些痛恨自己乃至母亲的出身。
如果不是某个大人物需要，他在人前永远都只会介绍自己是吉米·罗斯顿。
自卑要么让人软弱，要么让人奋起。
关司原属于后者，而且野心勃勃。
从哈佛大学毕业后，进入威瑞森工作，他本来的目标是一步步爬上威瑞森金字塔的最高层，几年拼搏下来已经卓有成效。然而，因为血统导致的突然而来的这次机会，让关司原立刻转变了人生目标。
威瑞森毕竟只是维斯特洛体系的一部分。
而某个控制维斯特洛体系的年轻大亨，才是这整个世界的金字塔最顶层。只要能够得到对方的重用，或许只是一年时间，就能抵得上他在威瑞森工作十年。
因此，关司原不需要任何权政廷最初那样的心理建设，几个月前被派到亚洲，针对韩国，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很快投入到自己的工作当中，同样兢兢业业，利用自己的韩裔血统身份以及维斯特洛体系给出的资源，娴熟而迅速地在韩国建立起了自己的团队和人脉。
这次运作，大老板亲自交代下来，关司原对自己的要求远不是简单的成功，而是完美。
第1204章 一步之遥
首尔，坐落在城市西北部的青瓦台总统官邸。
周六一大早，心弦连续紧绷了好几天的韩国现任总统金泳三就被下属喊醒，拿来了几分今天刚刚出炉的报纸。
还穿着睡衣的金泳三只是看过几份报纸的标题，就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胡乱指着一位下属吼道：“谁把消息泄露出去的，谁，你们这些蠢货，你们全都是蠢货，还有这些报纸，他们都该被吊死，吊死他们。”
随后还伴随着一阵砰砰啪啪的摔裂破碎声。
砸掉了一整间会客室，金泳三稍稍冷静，却也没有了任何早餐的胃口，紧急召集青瓦台的幕僚团队，试图商讨应对策略。
然而，根本等不及青瓦台做出有效应对，当天色亮起，面对今天的报纸和电视内关于现任政府将以耻辱性条件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寻求救助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哪怕近期国家经济风雨飘摇，大部分公众此前其实并不知道imf是什么，不过，在各种诸如‘青瓦台密谋出卖祖国，imf将接管韩国金融主权’、‘《乙巳条约》重演，韩国将再次迎来世纪之耻’、‘宁为玉碎，引入imf等于引狼入室’等等耸人听闻的标题中，公众的情绪还是被轻易挑起。
特别是报纸、电视中频频提及的《乙巳条约》，更是戳到了韩国人的伤心处。
1905年，获得日俄战争胜利后，日本政府与被中国和俄国彻底放弃的朝鲜半岛签署了不平等的《乙巳条约》，以强行借给朝鲜1000万日元作为条件，将整个半岛列入日本的保护国范畴。
接管了半岛经济五年之后，1910年，步步蚕食的日本彻底攻占这个国家，将半岛从最初还遮遮掩掩的所谓‘保护国’，彻底纳入‘殖民地’范畴，随后长达35年，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朝鲜半岛才得以重新恢复主权。
韩国国内周六这一天的报纸和电视新闻中，大段大段的篇幅都在渲染向imf寻求援助等于签署第二个《乙巳条约》，同时还用已经接受imf救助的泰国进行类比，顿时点燃了韩国公众的怒火。
公众的思维很简单。
就算自己的国家再困难，都绝对不是把自己的祖国卖掉的理由啊。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于是，周六上午，当发现电视直播中出现有人在青瓦台外示威的消息，首尔地区大批民众都主动走出家门，开始向城市西北的总统官邸聚集。
待到中午时分，青瓦台外，最初寥寥数百人群的星星之火，已经迅速膨胀到十数万人的庞大规模，而且还在持续增加，公众们举着标牌，喊着口号，要求总统金泳三必须公开表态，无论如何，都不能以出卖国家为代价向imf寻求饮鸩止渴般的救助。
如果是其他时间，其他事件，青瓦台或许还能从容以对。
偏偏是现在。
没有人比韩国高层更清楚国家此时的危急状态，整个韩国，不说股市，不说货币，只是一年之内需要偿还的短期外债，规模就接近900亿美元，其中三分之一都需要在年底之前进行清偿，然而，韩国央行能够动用的外汇，只剩下不到80亿美元。
除非政府耍赖不还，否则，一旦到期无法偿还这些债务，结果只有一个，国家破产。
企业破产的结果还只是清算或裁员，而国家破产，其他不说，只是其中一个，国家信用丧失导致货币的无限贬值，就根本不是韩国能够承受的，因为那等于一个国家积累了数十年的财富都将化为乌有。
就像几年前卢布无限贬值之后的俄罗斯那样。
前苏联能够与美国抗衡半个世纪，即使经济体量无法与美国相比，解体最初给一众曾经加盟国留下的家底依旧是非常丰厚的，结果，因为货币贬值导致经济崩溃，前苏联地区很多国家的惨状丝毫不亚于当年美国的大萧条。
因此，如果国家破产，毫无疑问，韩国至少也将陷入一场持续时间不明的大萧条。到时候，企业大范围破产，公众失业率快速攀升，乃至社会秩序都会陷入崩溃。
真正的末日。
相比避免这番末日般的景象，向imf寻求救助，几乎是韩国在不破坏国际规则前提下的唯一选择。
至于破坏规则，强行耍赖，这也是一条路。
但，其他国家会允许吗？
别忘了，韩国首都可是驻扎了数万兵强马壮的美军！
民众总是容易自我麻痹地选择性忽略，韩国上层却不会无视，这些军事力量，关键时刻可以保护韩国免受外敌入侵确实没错，但某些情况下，对韩国进行强行军事接管，也是须臾之间就能发生的事情。
连主权都不完整，怎么耍赖？!
经济层面之外，青瓦台还面临着另外一个重要的政治问题。
大选。
1997年是韩国第15届总统大选年，今年的大选将会在12月18日举行。
根据韩国《宪法》，金泳三只能担任一届总统，不可能连任，不过，金泳三所在执政党的另外一位候选人李会昌却还在争取大位。
媒体突然来这么一遭，金泳三支持率受损，必然波及本就在大选中落后于另外一位候选人金大中的李会昌，而且，一旦败选，根据韩国的政坛规则，当下的整个执政党团体都可能很快失势。
进退两难。
最终，在仅仅与民众对峙一天之后，青瓦台就迅速选择了妥协，毕竟这是燃眉之急，再闹下去，很难说会发生什么事情。当天下午，金泳三亲自发表电视讲话，公开表态将不会接受imf的救助。
同时号召民众团结一心，共克时艰。
韩国的动荡很快传导至国际。
面对国际社会的关注，在金泳三公开表态后，华盛顿的imf总部，imf现任主席迈克尔·康德苏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imf是一个中立的国际金融机构，不会强行向任何国家发放对方不需要的贷款。
不过，康德苏同样强调，为了确保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贷款能够得到合理运用，imf向任何国家发放的贷款，都会带有适当的附加条件，这一点，imf也不会毫无底线地退让。
双方这样一番表态，其实也意味着，韩国政府原计划与imf展开的援助谈判，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韩国民众在第二天纷纷庆祝这场胜利的同时，国际炒家也开始更大手笔地加码针对韩国的布局。
因为大家明白，韩国这次明确拒绝了imf的救助，意味着韩国国内外资将加速出逃，韩国的外债市场也将迎来抛售狂潮，股市的暴跌同样将会持续，而更加直接且严重的结果，就是韩元的贬值将会加速。
总而言之，这个国家将继续向深渊滑落。
距离彻底崩溃，仅有一步之遥。
普通人看不见的幕布深处，西蒙的布局，依旧持续。
第1205章 1.3万亿
亚洲各个经济体风雨飘摇的时候，这世界依旧不缺少欣欣向荣。
韩国民众爆发抵制imf的第二天，10月19日，周日，丹妮莉丝娱乐集团正式发布了1997财年的全年财报。
截止1997年9月30日的过往四个季度，丹妮莉丝娱乐集团营收体量再上一个台阶，达到419亿美元，同比增长16.3%，成为全球纯粹经营传媒娱乐业务的相关企业中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营收体量达到400亿美元的大型行业巨头。
另一方面，不可否认的一点是，这也是丹妮莉丝娱乐集团自从成立以来年营收增长率第一次低于30%，就在去年，相关营收增长还达到31%，不过，这也在业界的预料之中。
丹妮莉丝娱乐在营收突破世界前列的百亿美元级别后，依旧能够在过往几年连续高速增长，主要得益于影视行业本身还存在足够的扩张空间，以及丹妮莉丝娱乐集团对mca等公司的购并。
当核心的影视业务扩张触及行业天花板，并购带来的增益也逐渐被消化，增长放缓也就是必然。
即使如此，丹妮莉丝娱乐1997财年16.3%的全年增长，也普遍超出了业界15%左右的增长预期，更何况还成为第一家营收突破400亿美元的行业巨无霸。
凭借营收的再次突破，即使相较上一财年，1997财年的净利润率从14.6%略微下降到14.1%，丹妮莉丝娱乐的全年净利润也依旧达到57.3亿美元。
57.3亿美元全年净利规模让丹妮莉丝娱乐稳居全球企业前10名的同时，419亿美元的营收，也让丹妮莉丝娱乐从去年的前20名进一步跨入前15名行列。
10月20日。
新的一周刚开始，《福布斯》也来凑热闹，最新一期周刊上正式发布了1997年度的美国400富豪榜。
坦白说，最近几年的福布斯榜单，无论是美国本土，还是全球范围，都多多少少让人感觉‘索然无味’，因为看点实在是只剩下一个。
西蒙·维斯特洛。
这次也没有任何悬念。
福布斯集团依旧是把西蒙单独列举出来，做了一个专题。
相比年初新科技泡沫破灭前西蒙最高2.3万亿美元的身家，乃至1996年度的1.5万亿美元，1997年度，在亚洲金融风暴汹涌肆虐的当下，在纳斯达克崩盘后已经连续下跌半年时间的背景中，西蒙·维斯特洛的个人身家，最终依旧被《福布斯》杂志评定为1.3万亿美元。
不考虑泡沫巅峰的2.3万亿，哪怕新科技股灾背景下，相比去年官方榜单的1.5万亿美元，西蒙个人身家的缩水也仅有14%。
之所以如此，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更何况还远没有达到瘦死的程度。
因为哪怕新科技泡沫破裂已经持续半年时间，但实际上，受损失最大的，还是那些处在创业初期还执着于烧钱并没有形成自身完善营收模式的中小型企业。
只说伊格瑞特。
哪怕纳斯达克崩盘导致互联网行业一片哀鸿遍野，但稍微冷静一些的人都能发现，信息时代的到来已经是一种必然趋势，而近乎垄断了互联网流量接口的伊格瑞特，在这次股灾之后，大量竞争对手退出，垄断性只会更强，行业寡头优势更加明显。
这是潜在。
实实在在的营收方面，即使行业暂时衰退导致伊格瑞特1997年度的广告收入大幅减少，但凭借全球范围内互联网产业本身的扩张，伊格瑞特1997年度的全年营收依旧将会保持在300亿美元以上，根据已经发布的前三季度财报，预计全年，相较去年的339亿美元，甚至还会出现小幅增长。
无论是整个行业还是具体企业，基本面的扎实向好，都使得伊格瑞特哪怕从当初的9233亿美元市值巅峰一路回落，目前市值依旧保持在4000亿美元以上。
同样的道理，这段时间，整个维斯特洛体系，除了伊格瑞特的市值超过4000亿美元，还有丹妮莉丝娱乐、思科和汀科拜尔三家公司，市值处在3000亿美元以上，另外的美国在线、诺基亚、威瑞森乃至重仓持股的微软、英特尔等几家公司，市值也都维持在2000亿乃至1000亿以上的规模。
再加上梅丽珊卓、瑟曦资本、甲骨文、instagram等等一系列大大小小的百亿美元级别企业，最终合计，使得西蒙个人身家依旧维持在1.3万亿美元高位。
而且，稍微知晓内情的人都明白，这个数字，只少不多。
要知道，只是维斯特洛体系储备的自由现金，传闻规模就已经在500亿至1000亿美元之间，更何况西蒙·维斯特洛隐匿在水面之下遍及全球的各类资产，价值都难以估量。很难说哪一天就突然再冒出几个隶属于维斯特洛体系的千亿美元巨无霸企业。
受到《福布斯》美国400富豪榜榜单、1997财年丹妮莉丝财报乃至小到依旧还在持续热映的《鬼影实录》等利好条件刺激，10月20日这天，美国股市的维斯特洛概念股全线上涨，并且带动道琼斯指数、标普500指数和纳斯达克指数在上周连续三天大跌之后，今天全部实现超过5%的反弹。
其中伊格瑞特公司盘中涨幅最高达到11%，市值一度再次冲上5000亿美元高峰，哪怕随后回落，收盘市值还是从当天开盘时的4515亿美元攀升到4773亿美元高位，单日股价涨幅达到5.7%。
从年初5000亿美元回落到3000亿级别的丹妮莉丝娱乐，单日股价涨幅同样达到6.2%，市值从当天开盘时的3214亿美元暴涨至3413亿美元。
凭借高额的市值，两家公司，依旧在各自大盘中独占鳌头。
华盛顿。
资本市场热闹喧嚣的一天，西蒙人在联邦首都。
昨天下午赶来这边，一整天，西蒙都奔波在联邦的各个部门，参加从亚洲经济形势应对策略到iter托卡马克装置选址再到与nasa洽谈再次启动新一代航天飞机研发的各种会议。
核心主题其实只有一个，花钱。
除了少部分为了维斯特洛体系下一步扩张的布局，这次主要还是西蒙的三个目标：推进人类文明进入下一阶段，突破生命限制，突破时间限制，突破能源限制。
前几年有这些想法，却不可能太大手笔，其实还是没钱。
现在，随着维斯特洛体系的根基进一步稳固，大量旗下企业预计都将源源不断产生巨额利润，西蒙必须为手中越来越多的现金找到一个出路，否则，积攒太多，也会是一个麻烦。
钱该怎么花呢？
搞慈善，当然没问题。
西蒙一直在做。
不过，这些年的思考下来，西蒙也明白，慈善不可能解决任何与人类未来相关的根本问题，甚至，西方的慈善体系，更多已经沦为富人变相传续财产的一个手段。
既然如此，还是做一些更感兴趣的正经事。
而且，考虑到未来一些年，维斯特洛体系一系列核心企业只是每年向维斯特洛家族贡献的净利润规模就可能达到千亿美元，这些正经事的项目还要足够大，因此也只有西蒙的三个目标能够消化这些资金，这还是在要努力花钱的前提下。
就像航天飞机，按照nasa的数据，一架30亿美元，在很多人看来都实在太昂贵，但西蒙这里，价格再涨10倍也可以接受，毕竟未来一年赚千亿美元，足够轻松造三架。因此，今天会议上，西蒙对下一代航天飞机的设计期待，就是可以直接从陆地滑行起飞，然后直奔火星而去。
这或许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只能算愿景，但路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
当然，西蒙愿意花钱，却也并不意味着维斯特洛家族的资金那么好拿。接下来，维斯特洛家族对相关资金的监管审核只会越来越严格，确保这些钱都用在该用的地方，而不是被人中饱私囊。
傍晚时分，这次夫妻俩一起行动的西蒙和珍妮特两人离开nasa总部，又一起赶往白宫。
晚间是克林顿夫妇专门为了招待西蒙夫妻两个安排的小型酒会，副总统戈尔夫妇以及华盛顿很多权势人物都一起出席。
克林顿夫妇显然提前做过准备，酒会的主题就是探讨人类文明的下一阶段。
“西蒙，你不觉得，如果人类的下一个文明阶段真的来临，会出现很严重的伦理问题吗？”
白宫的宴会厅内。
这次酒会的几位核心围聚一圈，副总统戈尔的妻子帕蒂·戈尔如此问道。
西蒙揽着身边珍妮特的腰肢，笑着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帕蒂，将来有些人或许能活1000岁，有些人依旧活不到100岁，而且，经过漫长休眠的星际旅行苏醒后，依旧年轻的旅行者，与地球联线，生理年龄可能和他地球上已经延续了几代的后人相当，这些似乎都是很大的问题。但是，我们往前推一千年，那时候的人如果知道现在国家元首竟然最多只能当8年，这个社会不仅没有了奴隶，所有人竟然还都有投票权，他们肯定也会觉得不可思议，不是吗？”
帕蒂·戈尔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其他人却都很快笑出声。
阿尔·戈尔笑过之后，对妻子解释道：“西蒙的意思是，人类的伦理观念和社会制度一样，都是不断进步演化的，亲爱的，未来的事情，我们最好交给未来的人去处理，我们只负责现在。”
大家说笑着又聊了几句，西蒙夫妻俩离开去应酬其他客人，如此直到临近酒会收尾，一位白宫工作人员过来低声邀请，西蒙跟随对方来到白宫内的一间小型会客室。
克林顿已经等在这里。
“西蒙，韩国那边的事情，是你做的，对吧？”
西蒙没有否认，和克林顿一起在沙发上坐下，点头道：“我说过，会让韩国人自己反悔。”
“但问题是……”克林顿一脸苦恼：“今天我再次和金泳三通话，青瓦台现在非常尴尬，既然公开对民众做出了许诺，金泳三短时间内很难再转变自己的态度，否则就是失信，你知道，韩国今年恰好又是大选年，如果失信，结果非常严重。”
第1206章 你想听真话？
西蒙听克林顿这么说，耸肩道：“比尔，青瓦台尴不尴尬，这是韩国人自己的事情，当然，金泳三也可以为了确保自己执政党权力的延续，冷眼旁观国家的经济陷入毁灭，无论如何，都是他们的选择。”
克林顿嘴角抽了抽：“西蒙，你答应过我的。”
“我知道，比尔，”西蒙道：“但是，如果我们都把面包送到韩国人嘴边，他们为了面子坚决不张嘴，宁愿饿死，这就不是我的原因了。”
克林顿无奈：“问题是，西蒙，现任执政党与联邦还是很亲近的，我们无法判断如果李金昌竞选失败，另外两人上台对联邦的态度如何。”
金泳三1993年执政到现在，表面上美韩关系并不算好，各种摩擦分歧。
实际却是，最近几年美国与韩国在食品、烟草、汽车等方面的贸易谈判，最终都以韩国的妥协而告终。作为对比，日本在两年前与美国的汽车贸易谈判过程中就坚守住了自己的底线，因而使得日本的汽车产业没有再重蹈半导体产业覆辙。
而且，曾经的历史上，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放弃韩国经济主权的imf援助协议，也是金泳三政府在下台前签署。
这才是真正的态度。
因此也再次印证了那句‘别看一个人怎么说，要看一个人怎么做’的真理。
西蒙翘起腿，姿态随意地斜靠在沙发扶手上，语气轻松道：“坦白说，比尔，我们需要在意韩国人的态度吗？”
克林顿露出苦笑：“西蒙，明面上的规则总要讲一下。”
“实际上就是不需要在意，”西蒙补充一句，又道：“放心吧，我相信华盛顿这边肯定拥有比我更详细的对另外两位候选人的评估，更何况，青瓦台在韩国的话语权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这次危机之后，更是如此。”
对于是否拯救韩国，华盛顿这边其实也存在分歧。
具体不说，只是白宫这边，克林顿是坚定的挺韩派，因此，对于西蒙刚刚过去周末把事情搞得有些大难免牢骚。不过，见对面沙发上年轻人都说到这份上，克林顿也就不再继续，转而换了轻松语气：“西蒙，你知道月底……我是说，关于中国，前些日子你可是刚从北京回来，能给我一些建议吗？”
“你想听哪方面的？”
“经济上。”
“比尔，你想听真话？”
“当然。”
“那，我能给出的意见，就是加深合作，最大程度加深合作。”
克林顿明显意外，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和试探：“西蒙，你确定自己是站在联邦立场上这么说？”
西蒙微笑着望过去：“比尔，你觉得有人可以收买我吗，任何形式？”
克林顿稍微琢磨，随即也就了然。
以眼前年轻人现在的财富和地位，任何人想要以任何形式让对方改变立场，除非西蒙本人愿意，否则都不太现实。
“既然这样，我有些不明白？”
西蒙想了下，说道：“举个例子，100年前，嗯，这样，如果你能回到100年前，你是英国的一个资本家，为了保持家族企业的长久兴盛，你需要选择下一步的投资方向，比尔，你会怎么选择？”
克林顿当然是聪明人，脱口而出道：“美国。”
“是啊，”西蒙道：“100年前，欧洲所犯的一个最大错误，就是他们以为自己会永远是世界的中心，结果，100后，联邦才是世界的中心。”
克林顿消化片刻，表情严肃起来：“西蒙，如果按照你的思路，我们应该做的是遏制中国，而不是大举向中国进行投资。”
“比尔，你觉得欧洲当年没有尝试过遏制联邦发展吗？”西蒙继续望着对方：“更何况，现在已经不是100年前了，这是一个注定全球化的时代，同时，因为核武器的出现，又导致我们只要不想一起毁灭，就不可能再通过发动大规模战争这种最有效的手段去遏制竞争对手。”
克林顿稍微思索，还是道：“西蒙，我依旧觉得你的想法不太妥当。”
西蒙笑道：“所以我刚刚才问你，要不要听真话，比尔，我完全可以编一个谎言给你。”
克林顿再次沉吟片刻，说道：“西蒙，中美现在的经济体量差距在10倍以上，我突然觉得，你刚刚的类比，可能有些夸张？”
“记得在一本书上看过，比尔，”西蒙眼神平淡，嘴角带笑：“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克林顿稍稍品味，点头道：“很深刻的一句话，似乎应该有一个宏大的故事作为衬托，西蒙，可以把这本书推荐给我吗？”
西蒙摇头：“读的书太多，忘记哪里看到的了，只记得这一句。”
克林顿也不追究，重新回到刚刚的话题：“好吧，那么，按照你的思路，西蒙，我们最大程度投资中国，反而会促成中国的崛起，这似乎对联邦没有任何好处？”
“再回到100年前，比尔，如果你是一个富有远见的英国资本家，努力投资美国的方方面面，钢铁、石油、电力等等，那么，或许就像意大利的阿涅利家族那样，克林顿家族现在就会成为美国幕后真正的‘王族’，这就是好处。”
克林顿这次立刻反应过来，一时没有回答，反而多少有些古怪地看向西蒙。
以眼前年轻人拥有的庞大资产，维斯特洛家族，现在说是美利坚幕后的‘王族’，也相差无几。
克林顿随即又想到了西蒙连续提及的100年前类比，脑海中浮现一个有些荒诞的念头。不过，作为一个现实而理智的人，他很快甩开这些无稽的想法，重新道：“西蒙，或许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觉得用你的思路去说服其他人，不太容易。”
西蒙微微摊手：“不需要你来说服，比尔，我已经在做了。更何况，他们不愿意跟进，反而能让我少一些竞争对手。”
克林顿一愣，随即笑出来：“好吧，我现在也完全理解你最近几年为何对中国那么热衷了。”
话题到了这里，也没有必要再继续。不过，当两人起身打算重回酒会现场，西蒙又对克林顿道：“还有一件事，比尔，你最近可以拿去送人情。”
克林顿微微点头，露出倾听的表情。
西蒙道：“香港那边，恒指10000点，我和索罗斯会一起出手，协助支撑香港股市，你这边，如果有认识玩对冲的家伙，可以让他们适时收手了。当然，如果他们觉得可以与我和乔治拼一下，我也没意见。”
克林顿这次是真的被惊到，起身后朝西蒙微微伸手的姿势都有些僵住：“西蒙，有必要这样吗？”
“比尔，我是个生意人。”西蒙语带解释，主动握住总统先生僵在半空的手晃了晃，又带起微笑：“你要知道，《福布斯》今天的榜单原计划其实是下月初发布的，提前到现在，就是为了帮我造势。”
克林顿重新回过神，知道自己不可能改变眼前这位年轻大亨的意志，甚至，对方说让他送人情，明显也和《福布斯》今天的榜单一样，还是为了减少自己接下来的运作阻力。
稍微犹豫，克林顿还是点头：“好吧，我会多送一些人情出去。”
这么说着，克林顿又不由想到，或许维斯特洛私下已经不知送了多少‘人情’出去。
或许，接下来，根本不用眼前年轻人再怎么出手，碍于维斯特洛体系和量子基金的威名，针对香港的国际金融炒家就会主动撤离。反正亚洲又不止香港一块肥肉，韩国现在可诱人多了，更何况，背靠中国大陆的香港，其实还那么难啃。
克林顿也很喜欢中国的《孙子兵法》，理清这些，不免想到那本中国古籍中的其中一句：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