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九章 文明之殇
这世界上并不存在绝对的中心，如果有那就是我们自己的内心。有的人跪久了，已经忘记站起来是什么滋味了。以为跪着就能生存下去，这种可怜虫并不知道，在这个有限的世界里，物种之间从生存到死亡是一场永恒的竞赛，指望着别人的怜悯，追随强者的脚步，最终也只能接受被奴役灭亡的命运。
曾遍及美洲的印第安人目前还剩下大约八十万人口，以保护的名义被圈禁在保留地里。
大约三百多年前，英国人的军舰杀到南太平洋，许多大洋洲小部落土著遭受灭顶之灾。而就在一百多年前，中国人还曾被作为一种动物在欧洲展示。屈辱吗？可是就在更久远之前，我们的祖先也曾经在长安大街上把东瀛人叫做倭奴，管黑人叫昆仑奴，心安理得的把他们关在笼子里贩卖。
什么是文明进化？就是更高等级的消灭低等级的。融入和取代不过是无可奈何情况下的折中权宜之计。把竞争对手的文明史装进故纸堆，把他们的宝物放进自家的博物馆，才是人家真正的终极目标。
所以，去你吗的洗脑。
大洪水时代结束以后，这个世界被分隔成两个部分，东方文明和西方文明。高耸的山峦和无边的大漠让劫后余生的少数人类集中于更适宜的生存环境里繁衍生息。秦皇统一六国时候，天下的概念北不出幽燕，西不过羌戎，东夷南岭之内便是天下。而后的两千多年里，我们的祖先靠着有限的机动能力，极尽所能的扩张，终于为子孙后代留下这份家业。
时至今日，说起世界的概念，已经是人类所能抵达的所有地方。但是真正宜居，适合一个种族发展强大的土地其实只有那么几块大陆。现阶段而言，当代的科学技术还远不能实现月球或者火星移民，更不要说去憧憬太阳系之外的某个宜居行星。而在这个世界实现无限扩大之前，全体人类依然还要在地球这个有限的空间里展开生存竞逐。
在进化的道路上落在了后面，人家就会凭实力打进你的地盘，然后告诉你世界大同，所以你的家园也是全世界的。当你以为在这个框架下人家的家园也是你的的时候，而人家却会举着猎枪告诉你，傻逼滚粗，我们没有分享土地的习惯。
世界是你的，也是我的，归根结底是属于高级文明的。如果我比你高级，当我的空间不够用时，你的就可以成为我的。没有实力就没有话语权，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话语权，你这个种族连呼吸都要受限制。不信去研究研究不久前结束的气候大会，听听人家在碳排放这件事上是怎么规定的？
写小说是为了娱乐读者，但娱乐读者不等于麻痹读者。
所以，去你吗的傻逼滚粗。
梁弘农继续说道：“比起巴顿和施罗德这种人，老朽就是一只井底的蛤蟆，也就是把井底里那点玩意研究透了，你要问老朽究竟是什么人封印了这里，那可是问道于盲了。”
李牧野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些鲛人族是怎么找到你头上的？”
梁弘农迟疑了一下，看着小野哥不经意间瞥过来的阴冷目光，嘿嘿干笑了两声，道：“这个事情其实不是我主动的，你晓得之前我的手下有个伊族人叫辽东大仙的。”
李牧野嗯了一声，道：“那人养了一头三足金蟾，那东西是个宝贝，我还可惜当时手软了没弄死呢。”
“就是此人。”梁弘农道：“这人虽然死了，但是他的族人却找到了我。”
“从乌拉尔山脉里走出来的？”
“没错，原来李主任早就知道了。”梁弘农道：“这些伊族人是鲛族科学家们用克窿和杂交技术创造出的新种族，他们看着瘦小枯干，其实力大无穷，而且愚蠢蒙昧，对鲛族人言听计从。”
李牧野笑道：“特调办的实验室里就关着几只这种猴子，我就不用你科普了。”
“那是，那是。”梁弘农道：“你李主任神通广大，硬生生取代了我黄老弟的位置，老朽甘拜下风，这点微末道行在您面前断然不敢班门弄斧。”他一边说一边偷眼观察李牧野的脸色和小野哥手里的宝剑，继续说道：“那些伊族猴子找到老朽后，就提出来要跟老朽合作，老朽一开始是不愿意的，但那些伊族人回去以后又带回一个女人和这副身躯......”
“于是你就同意了？”李牧野打断他的话，问道：“他们要跟你合作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就是做生意，配合他们在咱们境内做些地质勘探和病毒研究呗。”梁弘农嘿嘿笑道：“老朽也就这点特长，在这几方面还有些散手。”
李牧野微微点头，道：“梁老先生是月部虫地师近代第一高手，您何止是有些散手。”又道：“这么说来，你已经跟他们做过相关的学术交流了？”
梁弘农赶忙摇头，道：“老朽对天发誓，还没来得及呢。”又道：“李主任，您是特调办主任，代表政府取代宗教办执掌江湖生杀大权，说实话，如果不是受人指使，被迫无奈，老朽是断然不敢跟您为敌的，以前糊涂，不晓得您的道行，经过这几次交手，老朽已经知道深浅了，今后绝不敢再跟您为敌。”
“别说的这么好听，我知道你没那么简单。”李牧野含笑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老先生能在白无瑕和玄尘争霸的局面下活到今天不是偶然的。”又道：“我说了，探神宫地穴是全体华夏江湖人的责任，无论是谁，只要认自己是个中国人就可以下来分一杯羹，至于能不能喝下去，那就得凭自己的本事了。”
“您的意思是不是只要在这神宫地穴内，我就不算是您的敌人？”梁弘农恬不知耻的问道。
“可以这么说。”李牧野点点头，道：“我知道南海门这些年在黄永昊的引导下，一直在内地发展，在政商两界发展出许多线索，这位新教天王现在手里拥有的潜力未必在玄尘之下，就算是陈二姐都不敢小瞧了你们，而你梁老怪作为新教圣尊，南海门的客卿，又是黄永昊的铁杆嫡系，如此重要人物，如无必要，又岂能随随便便就一剑宰了？”
梁弘农暗自惊心，想不到自己的这点底细早已被特调办掌握的一清二楚。最近二三十年，他为黄永昊建立新教，掌控商界精英，结交政界大佬，暗地之中还与海外江湖大佬勾结，在国内做过许多见不得光的勾当。有一些甚至是杀头灭门都不足以赎罪。比如采集国人基因数据，诋毁国学精华之类的。若是这些勾当都被特调办侦知，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李牧野瞧出他心头惴惴不安，淡然一笑道：“你不必担心，我李牧野既然说出去的话就一定会算数，离开这里，我有机会一定捏死你，但在这神宫地穴内，你我暂时是同一阵营。”
梁弘农被他眼中的神光瞧的心头惶惑，下意识的顺着小野哥的意思举起拳头，道：“为了共和国，为了党的事业。”
李牧野哈哈大笑，拍了拍梁老怪巨大的身躯，道：“你若年轻个七八十岁，我一定想办法把你弄特调办来。”
这句话点中了梁弘农的伤心处，老怪喟然长叹道：“永远不会有那一天了，神龟虽寿犹有竟时啊，我这一百多年其实已经够本儿了。”话是这么说，言语间却蕴含着对尘世的深切留恋。
李牧野笑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已经固定，再怎么扮可怜也没用啦。”
梁弘农苦笑道：“没有比您李主任更圣明的了，老朽这点微末道行果然逃不出您法眼去。”
李牧野道：“说回到之前的话题，你接着说那养龙池是怎么个情况。”
梁弘农道：“要说这个事情，其实还跟那些鲛族人有点关系，是他们拜托我寻找类似地方的，所以老朽才会想起那是养龙池，那些鲛族人生活在北极深处，以海为家，以龙为同类，他们说在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最初其实是被他们管理奴役的，直到后来我们进化出了一些特殊本事，于是就跟他们决裂了，他们还说是他们创造了我们的祖先......”
“说人话！”李牧野粗暴的打断他的话，问道：“这些屁话是谁跟你说的？”
“狄安娜！”梁弘农道：“老朽所说句句属实，话都是她说的，那女人还说我们被制造出来原本是作为鲛族人的食物存在的，但后面我们却进化出了自己的文明，而且越来越强大，建立了自己的国家，甚至创造了屠龙术，不但造了鲛族人的反，还反过来养龙为食。”
李牧野开始以为是鲛族人在胡乱编排故事，诋毁中华民族，听到是狄安娜说的，就不禁认真深思起他的话来。如果这些话真是狄安娜说的，那很有可能意味着这个观点是得到白无瑕认可的。老巴顿曾说过，鲛族人很可能掌握着史前先进的生化克窿技术。并且他们还有喜欢制造新种族的习惯。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还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龙的传人，还真他吗有点意思。
又问道：“你进入神宫地穴来也是她授意的？”
“是的。”梁弘农点头道：“不过老朽自己也是愿意的，李奇志得了病，老朽又自知时日不多，我们都想进入到这里搏一个机会。”
他说起李奇志，小野哥才猛然想起李奇志也进入到神宫地穴了，而这一路都没看到李老师，按理说他们应该是同路的。忙问：“你知不知道李老师人在哪里？”
梁弘农道：“他跟下来以后没多久我们就遇到了一棵紫龙木，老朽骗他说那木头结的果子可以让人长生不死包治百病，他信以为真，就带人跟那个天竺妖僧拼命，后来还追了上去，之后就没见到他了。”
李牧野道：“他在地穴出口遇到了我，然后又下去了，看来你们走散了。”
梁弘农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那个地穴入口有许多溶洞，他已经不相信老朽了，估计是自己单飞了。”
李牧野知道此刻多想无益，按下担忧，继续问道“狄安娜命你下来探地穴，可曾给你专门布置了什么任务？”
梁弘农明显犹豫了一瞬，摇头道：“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是命老朽留意这下边是否有养龙池。”
李牧野深深的瞥了他一眼，直看得他心头发毛面露不安之色，才收回目光，慢条斯理道：“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梁老怪，暂时你我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为了能放心合作，我希望咱们彼此间还是坦诚些。”
“这个是自然。”梁弘农连连点头说道。
说话间，二人又走了大约十几里远，前面的人形巨怪忽然停住了脚步。李牧野感知敏锐，察觉到那巨怪左手方向有气体流动，赶忙抢步上前，那巨怪却已经飞身一纵跳向左边。待小野哥追身而至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消失无踪了。
李牧野看着左手边敞开的一道宽大门户里的光景，不禁吃惊的目瞪口呆......如果神宫地穴真的只是一个墓葬，这他吗未免也太惊人了吧，我们的祖先究竟经历了什么？
ps：这一章有点情绪化，私货多了一点点。老流氓不是一个喜欢私货的作者，但也不是没有。三千九百字，按照三千标准收费，不算坏了良心。
第八百五十章 史前文明
一件貌似存在极大风险但又有极大诱惑的事，一旦有人开了头，哪怕没有看到什么好处，后面的冒险者也会跟着蜂拥而入。生命无疑是宝贵的，但其实每个人都有面对死亡的勇气，只看是不是有足够大的**驱使。
长生久持，生命的终极梦想。为了这个梦想，赌上未来的几十年算得了什么？
梁弘农和李奇志都是聪明刁钻的老江湖，如果不是一些必须为之的特殊原因，他们都不会当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梁弘农是天不假年，吃多少人参鹿茸千年灵芝都没用了。所以他寄希望于上古神话传说年代的智慧，那些动辄活个几百岁的上古神人或许留下了长生的秘术。而李奇志则是罹患癌症，在尝试过所有最先进的医疗技术后，才把最后的希望寄托于神学。
他们不顾凶险的下到地穴中，梁老怪推测神宫地穴是某个上古大人物的阴宅墓穴，这老家伙人品卑劣，但却是个学究天人的老江湖。绝不逊于同时代的刘长风。李牧野原本对他的判断也是笃信不疑的，直到此刻看到眼前的一切才晓得，老梁还是太局气了，学究天人终究不是天人，所以无法想象真正的天人格局。
在那道门户的深处，李牧野看到了一片奇妙壮观的小世界。
目光穿过氤氲弥漫的雾霭，他看到了一座活跃喷发中的高耸火山，在一片烟波浩渺深不见底的汪洋当中有一座火山熔岩冷却后形成的小岛上，散落着无数亮晶晶的结晶体。那些喷发出的物质散发着光和热，宛如一盏照耀整个小世界的明灯。
汪洋的岸边，生长着数不清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花异草古木狼林，依稀能看到有生命活动的迹象。
李牧野一下子想到了曾经在白无瑕的万象神宫里看到的情景。只是眼前的这个小世界要比白无瑕的那个人造西贝货大了不知多少倍。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两个字：平衡！
这是一个按照阴阳平衡，五行调和的道理运转的小空间。
“这下发达了。”梁弘农神色间难掩激动，在身边喃喃说道：“李主任，你猜那些结晶体是什么东西？”
李牧野道：“不管是什么，都一钱不值。”
“是啊。”梁弘农意识到李牧野的意思，顿感失望，叹道：“物以稀为贵，这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
李牧野理智的说道：“原本就不应该是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只是被人为的灌以圣洁的概念后神话了。”又道：“要说有价值，对你我这种人而言，这地方有价值的东西太多了，那些俗物反而不值一提，你说对吗？”
梁弘农道：“就是这个道理。”慨然叹道：“李主任果然比老朽高明。”
这马屁拍的不香不臭，老家伙为尊做祖许多年，从来只听别人拍马屁，轮到他来拍，业务着实不怎么样。李牧野嘿嘿一笑，问道：“老梁，你以前见过类似的地方吗？”
梁弘农摇头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真乃洞天福地，大道无穷的杰作。”
“走，进去瞧瞧。”李牧野道：“这地下的勾当，天下间无人能出你其右，前面带路，我跟着你走。”
这话表面听着是恭维，其实是笑里藏刀，对梁老怪不放心，梁弘农知道不能拒绝，一马当先走进那道门户。
出口是一座断崖，下边是深深的沟壑。梁弘农攀着石壁而下，李牧野提剑在上面看着。等他将要爬到底部时，才纵身一跃直接跳了下去。
数十米的高度，换做从前想都不敢想能一跃而下。但自从地下城归来，血液里融合了液态纳米合金后，李牧野的身体强度也得到了大幅度提升。为了适应沉重高密度的血液，不单是包括心脏在内的五脏六腑，全身的骨骼筋膜也都在高压下进化的更强韧，这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直到完全转换成原力为止。
在四角石塔，李牧野从心照和尚的肉身舍利上体悟到了神道原力，心神念力先转化成了神念原力，由此算正式开启了神道境界的大门。体术修养也跟着一日千里的进步。站在出口处居高临下看过去，竟不觉得这数十米深渊有什么可怕的，那种自信充盈于胸的感觉是如此清晰又美妙，脑海中似乎能够想象纵身一跃下去的每一个细节。
耳边的风，脚下迅速扩大的影像，双足落地的瞬间，巨大的反震力道从足尖导入，身上的气血瞬间爆发出巨大力量，整个人有意识的向上腾身，膝盖微曲，身体向前腾空翻了个跟头，再落地时那股巨力已经被整个身体的筋肉气血吸纳干净。
梁弘农吃惊的看着，赞叹道：“古之飞仙剑侠大约不过如此吧。”
李牧野道：“不过是一个技巧而已，你不要乱拍马屁。”
梁弘农正色道：“老朽刚才说的是肺腑之言，绝不是胡乱溜须拍马，当日老朽曾探过蓬莱地穴，在一幅壁画上见到过类似的情景，李主任这身手绝对当得起异能剑侠四个字了。”
李牧野不想跟他讨论自己的实力高低，呵呵一笑，道：“走吧，先到处看看，暂时咱们还假设这地方是一座上古阴宅，依你的经验找一找哪个地方最有可能是墓主人的埋骨之所。”
这地方气温略高，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硫磺气息，都还不至于到没办法忍受的地步。放眼看过去，草木莘莘，万物繁茂，且并非是那种喜阴的地衣类植物。这里的一切似乎并未受到没有阳光的影响。或许是因为那火山喷发出来的物质散发的光辉起到了光合作用，也可能是这地方特殊的环境使然。
梁弘农环顾四周，感受空气中的味道，最后做出判断，道：“李主任，请随老朽往这边走。”
李牧野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异之处，不晓得这一肚子坏水的糟老头子打的什么主意，问道：“为什么走这边？”
梁弘农一指地面一道蓝痕，道：“这里有血迹，应该是刚才那人形怪留下的。”
刚才在通道里光线有限，李牧野并未看清楚那人形怪流出的血液是什么颜色，料想梁老怪的目力必然也瞧不出来，又问道：“何以见得就是它留下的？”
梁老怪道：“老朽久探地穴，对一些异类生物略知一二，当年我和师兄曾在西疆天山雷霆谷下探地穴，遇到一种半人半熊的蓝血异兽，被师兄的钓鱼线勒断了脖子，流出来的就是蓝色血液，看形貌与这怪物倒有些相类，似乎有什么渊源。”
“你之前怎么不说？”
“并非老朽有意隐瞒，只是当时情况慌张，一时想不起。”梁弘农解释道：“而且当年我们遭遇的异兽只是单独一头，师兄杀死之后便烤来吃了，故此知道那是温血兽，活不了多少年，而我当时以为这怪东西却在那墓道中不知多少年了，却没想到此地还有这么一大片可供生物繁衍生息的地方。”
“看到这里你才开始怀疑那东西不是什么僵尸木乃伊？”
“老朽生平探过的地穴脉络不计其数，僵尸之流见识过不少，那东西不是这路运动方式，也没见过身形这么巨大的。”梁弘农道：“当时的确是被巴顿所算，已成惊弓之鸟，所以才会慌不择言。”
“行，甭说废话了，接着走吧。”
梁老怪在前，二人循着那人形怪的血迹在植被茂密的林子里踯躅前行，走出不到二里地，已经能听到哗哗的潮水拍案之声。眼前的草木越发稀疏，能见度大大增加。李牧野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丝细微动静，绝非草木摩挲之声。情知有异，赶忙示意梁老怪停下别动。示意他留在原地，自己则提着宝剑悄悄前行一探究竟。
走出不到五十米，前方忽然出现一片开阔景观，在一片平整的土地上密布生长着许多大叶植物，看上去有点像生菜，却又要高大得多，碧绿碧绿的，十分喜人的样子，竟似乎是人工种植的一般。只是在这样的鬼地方，哪里来的人种下这东西呢？小野哥揣着疑问继续悄声靠近。
那声音就是从这些大叶植物当中发出的，李牧野循着声音继续前行，几乎到了大叶植物地的边缘时候，突然前方植物下方跃出个人形怪来，口中发出哇哇怪叫，对着自己的方向奔来。李牧野艺高人胆大，先以为是之前那怪躲在这里，仔细辨认后却发现居然不是之前那人形怪。这东西的胸前多了两团肥肉，下边则少了那驴子一样的货。
正自惊讶的时候，就听嗡的一声，仿佛战机轰鸣，侧前方的大叶植物中突然飞起一物来，体大如狗，披着黑灿灿一身铠甲，振翅而起，发出极大噪声。前端两只巨大螯钳闪着寒光，斜刺里冲出来向着雌性怪物飞扑过去。
小野哥暗自惊心，这黑甲怪竟好像地表世界中常见的某种昆虫，只是体态放大了不是多少倍。振翅飞向那雌性怪的时候完全是一副掠食者的态势。那雌性怪显然也知道这东西的厉害，吓的猛然转弯跑向另外方向。那黑甲虫紧追不舍，这东西的飞行速度显然快过了雌性怪，很快就从后面追上来。
寒光闪闪的螯钳已经到了那怪的后颈，这种甲壳纲生物的螯钳几乎都具备与之体态大小不相协调的怪力，只要给这东西夹上了，结果必然不会乐观。就在李牧野以为前面的雌性怪要死于非命的时候，忽然一张藤蔓编织的大网从天而降，刚好将那黑甲虫罩住，与此同时三个与之前所遇的人形怪相类的雄性联手杀出，死死按住了大网。
那女怪猛然顿住身形，转过身来，居然面露得意之色，从容拾起一块千斤巨石对着黑甲虫的脑袋恶狠狠砸了下去。
啪嚓一声，那黑甲虫被她的怪力砸下的巨石砸的血肉横飞，蓝色的血，白色的肉迸溅在黑色的甲壳上，十分触目惊心。
李牧野惊的一缩脖子，吗的，这东西居然还会设置陷阱捕猎。眼看着那女怪指挥三个男怪将黑甲虫抬起带走，颐指气使的样子，显然这是一个以女怪为首的有组织和分工的捕猎小组，估计是这人形怪还处在母系社会阶段。这玩意本身的怪力已经足够可怕了，再加上聪明的脑袋，简直堪称史前逆天生物了。
正自打算悄悄撤退，叫上梁弘农一起回到安全地带在做计议，还没等转身呢，就听到身后梁弘农毫不隐藏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却见梁老怪那古怪庞大的身躯正倒退着向自己走来，在老怪面前，一个高大健美，胸脯饱满的女怪手提一柄造型朴素但砍起人来绝对华丽的巨大石斧，正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瞧着他......
第八百五十一章 文明碰撞
二战期间，一支合众国航母编队在海上被东瀛小鬼子的山本五十六揍的找不着北，经过南太平洋某原始部落占据的海岛时，为了收集淡水和水果而短暂停留。
岛上的土著部落很不友好，男人们举着标枪来打猎，他们猎杀的对象就是文明世界的拯救者合众国大兵。而女人们则摇晃着二尺半长的特大号口粮袋背着孩子，一边奶孩子一边站在蒲草围起的院子旁满心欢喜的等待男人们带回食物。
结果男人们遭遇了枪子儿没能把食物带回家，女人们等来了闯进家门的饥渴强盗。这些吃起奶来比孩子还凶，连野兽都不如的人，杀人竟不是为了食物，而只是为了泄愤。
岛子不小，土著们仗着熟悉地形，躲进山林中避过了一场灭顶之灾。
事后，他们非但不敢憎恨那些大兵，反而把他们带来的设备当做了神来崇拜，用石头雕刻成航母的样子，用木头和蒲草做成飞机，摆放到神坛上顶礼膜拜。多年后，澳洲一支探险小队在寻找所罗门宝藏的旅途中登上小岛，发现了那些石雕和木头蒲草，于是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
文明的碰撞，有时候会带来惊喜，但更多时候带来的是灾难。决定哪种结果的关键在于双方是否实力相当。
我们弱，朋友也可以成为强盗；我们强，强盗也可以成为朋友；反之亦然。
原始人类跟现代人类其实都崇拜实力，差别是原始人类不会伪装这种崇拜之心，如果你够强大，他们就愿意跪下唱征服。而现代人类则喜欢给自己套上道德的面具，明明已经跪了，却要想尽办法否定这个事实。
眼前的怪人们大约正处于旧石器时代的母系社会阶段，盯上梁老怪的女怪长得高大健美，身材一流，就是腹部一下的毛发略微发达了一些，头顶上本该是长发飘飘的，却顶了一对儿形态古怪的长角，用树皮编制的藤蔓固定在那里，依稀像是证明某种高贵身份的。
在观摩了之前的捕猎行动后，李牧野心中已基本认可了这些巨怪是某种人类的事实。
女怪水汪汪的眼睛不住的打量着梁老怪庞大的身躯，偶尔经过小野哥的时候则立即流露出不屑之色。显然，她对身躯庞大的老梁更感兴趣。那柄黑黢黢似乎跟青云镰月的材质相近的石斧看上去大约不下数百斤，拿在她手上却好像提着一把修脚刀。她继续用欣赏甚至痴迷的目光打量着梁弘农。
“李主任，你快想想办法吧，这女怪跟鬼似的冒出来，差点没把老朽吓死。”梁弘农到了这会儿早就端不起什么一代宗师的架子，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刚才她跳出来的时候用那斧子砍了一棵树，俩人合抱不过来的大树，一斧子就给砍断了，老朽这把老骨头哪里吃得消啊。”
这老不死的多半是故意把自己也给暴露出来的。
李牧野着恼道：“枉费你弄了这么大一副身躯，原来是个银样?枪头。”
梁弘农抱怨道：“不然您以为那些鲛人族能把什么好东西给我用？”又分辨道：“我这副身躯内部得靠电池维持动能，外部是生化筋肉骨骼受神经支配，电池心脏一旦停摆，我也就指挥不动这身躯了，现在老朽还不知道要留在这里多久，所以电池里的电还是要省着点用才是。”
李牧野没好气道：“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摆明了祸水东引坑老子。”
“哎哟，天大的冤枉呀。”梁弘农一脸苦相，道：“借我两个胆子也不敢坑你李主任哟，我这不也是扈三娘落草逼上梁山了吗。”又道：“这都火燎眉毛了，您就别指责老朽了，还是快想想办法怎么应付眼前这几位吧。”
那健美女怪的身高在三米开外，体态健硕绝伦，眼神不错的盯着梁老怪的身躯，看意思似乎是把老梁当做了同类，并未表现出多强烈的恶意。她按兵不动，就给了小野哥想象的空间。这女怪似乎看上了老梁的大身板子。估计她之前砍树的动作也是为了在老梁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
对方是母系社会，以女为尊，这女怪对老梁动了求偶之心，所以才没有用捕猎的方式对待二人。李牧野暗自分析当前局势，硬拼估计是够呛。这些巨怪的运动能力和绝对力量太强悍了，而且抗击打能力十分出众，毫不夸张的说，即便是进化到了神道境界的人类也没办法与之正面抗衡。
“我自己脱身大概不难，但是要带着你一起，恐怕根本没有机会摆脱这些怪人，现在这地方到底有多少这种人都还不清楚，我若在此大开杀戒，就怕人家大部队人马一来，一顿石头雨下来，咱俩都得成肉馅。”李牧野道：“寡不敌众，只能暂时虚与委蛇，用点计策拖一拖了。”又道：“我跟上头的人有约定，他们很快就会下来支援的，先前跟你交手的龙公会亲自带着重火力过来，只要能等到援兵咱们就有救了。”
梁弘农愁眉苦脸问道：“那李主任您打算用什么计策呀？”
李牧野道：“你还瞧不出来吗？这女怪看你的眼神就是咱们活命的机会呀。”
梁弘农一张老脸挤成了狗不理包子，愁眉苦脸道：“李主任莫要说笑了，老朽这一把年纪，怎么可能耍得起美人计撒。”
这老家伙一着急连家乡话都蹦出来了。
李牧野有点忍俊不住，强忍着不笑，道：“那可是说不准的事情，兴许这个野人就喜欢老的呢？人家看重的是你这大只佬，对我这种小白脸没兴趣，所以你老人家还是勉为其难试试吧。”
“问题是老朽这身躯虽大，却少装了一个零件啊。”梁老怪大为尴尬说道。
“没事，她反正不会立即扒你裤子验明正身，咱们就是用美人计行使缓兵之计，只要等来援兵就够了，用不着你真跟她洞房。”李牧野无耻的说道。
梁弘农在心中把小野哥祖宗十八代，陈二姐祖宗十七代全都问候了一遍，嘴上却没办法说不，形势比人强，到了这个时候，什么面子都没有老命金贵。只好苦着脸挤出一丝笑意道：“那老朽就试试？”
李牧野终于忍不住嘿嘿笑了笑，道：“快去试试吧，慢了我怕她就要对你霸王硬上弓了......”
ps：又喝多了，八点钟躺下睡了俩小时，起来一看还能写一章，于是就...
第八百五十二章 文明之火
怪人们以大为美，梁老怪的二手生化假体虽然质量不怎么样却完全符合了他们的审美。梁老怪在小野哥的逼迫下冲着那女怪挤眉弄眼，舍了老脸浪了几下。效果竟出奇的好，那女怪正等得不耐烦，都快动斧子了，忽见心上人冲着自己抛媚眼，这赤身**的女怪居然忸怩起来，收了斧子，转身跑了几步又回头向梁老怪招手示意他跟上去。
语言不通不是问题，人类在最初没有形成语言和文字的时候，就是用身体语言沟通的。女怪的动作和眼神向梁老怪传达出暧昧的情愫。李牧野笑道：“还愣着干什么？跟过去瞧瞧先，放心，用不了多久我的人就到了。”
二人跟着女怪和巨怪猎人小组沿着那海子的边缘一路前行，走出大约十几公里，前方出现大片枝繁叶茂的森林。由许多巨型杉树组成。每一棵杉树的体量都十分惊人，直径超过十米，树冠高度过百米的比比皆是。
李牧野注意到有些大树上面搭建着巨大的巢穴，看着跟鸟窝似的。巨木之间悬垂了许多藤蔓，有身材跟自己相类的巨怪孩子在其中荡来荡去如履平地一般。
猎人小组为首的女怪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对着手持巨斧的女怪呜哩哇啦说了几句话，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看意思，他们还没有系统的语言，只会用一些发音来传递意图，必要的时候还需一些手势辅助。
持巨斧的女怪也呜哩哇啦的回应了几句，最后猎人女怪的目光投过来看向小野哥，目光复杂，似乎没什么恶意，但也不像是那方面的意思。梁老怪忽然说道：“她好像是把你当成战利品了，在向拿斧子的讨要你呢。”
老家伙的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李牧野上下打量着这个原始巢居村落，如果此时自己抽宝剑大开杀戒，这些人未必能挡住。只是这样一来就把老梁给坑死了。这地穴到处是光怪陆离的光景，梁老怪见多识广，留着他还是有些价值的。为了这老东西，只要那些巨怪不是把小野哥当成食物研究红烧还是清蒸，就先忍她一时也无妨。
“你能听懂他们说什么？”李牧野诧异的问。
老怪摇头道：“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全是猜的，世故人情见得多了，自然进化出观察人和物的本能。”又道：“你看那女怪的眼神，像不像一般女人看着某个可爱的宠物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她想把我要回去当宠物？”
“绝对错不了。”老怪十分笃定的说道：“你注意看她的胸脯，垂成那么大还跟条米袋子似的，估计里头全是奶，肯定奶过不止一个孩子了，以老朽愚见，她多半是要把你弄回去陪孩子玩儿。”
李牧野笑道：“怎么你这口气好像挺开心似的？老子去当幼儿园老师，总好过你身上没那关键零件去给那女怪当压寨夫人强，回头她发现你是个空有其表的货色，保不齐生吞了你。”
“莫要开玩笑，老朽绝不敢讥笑你李主任。”梁老怪忙解释道：“事到如今，你我已经是同舟共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老朽对李主任的诚意可昭日月。”
李牧野嘻嘻一笑：“你心里头有数最好，我跟你老小子不同，到了这一步，你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杨白劳服毒没得选，而我若想走，谁也拦不住。”
梁弘农叹道：“哎，老朽现在全部指望都在李主任你口中的援兵上面了。”
说话的功夫，那两个女怪达成了一致。猎人女怪过去将黑甲虫的后腿掰下来一条给了斧子女怪，然后就奔着小野哥来了。看样子是完成了交易，来带走属于她的东西了。
李牧野看着伸过来的蒲扇大手上还沾着黑甲虫的血肉，赶忙向后躲开。女怪顿时大怒，动作一下子快了很多，继续来抓小野哥的脖子。李牧野不想立刻激怒她，顺着她的意思自投罗网跑到她三个手下当中。女怪见状转怒为喜，叽哩哇啦说了两句，似乎是在赞小野哥是个通人性的好宠物。
进了林子，猎人女怪和斧子女怪忽然相互招呼两句，看意思竟是在话别。
果然，随后两组人马就分道扬镳了。李牧野倒还不是很在意，梁老怪却明显慌了，道：“李主任，这美人计是你出的馊主意，你可不能不管老朽啊。”
李牧野道：“亏你还是一代宗师呢，这女怪虽然体格庞大，但心智也就是个小丫头片子的水平，你老人家那么多江湖手段，随便给她漏几手，还不哄的她团团转？实在不行，你就给她下毒，这个勾当不正是你最擅长的吗？”
“谈何容易啊。”梁弘农显然并不看好小野哥的方案，道：“这些人在地下居住已久，?[虫之毒早就免疫了。”
李牧野嘿嘿一笑道：“实在不成，你就多动嘴，少动真格的。”说着，瞟了那女怪腹部之下一眼，茂盛的黑森林跟爆炸的鸡窝似的，乱蓬蓬还垂下长长一条胡子似的。想象一下她如厕时候的情景，不禁恶趣的想到，这要是能下去口，老梁今后吃咸鸭蛋都得配上芥菜疙瘩。
巨斧女怪过来拉住了梁老怪的手臂就往一棵大树上拖，老梁依依不舍的看着小野哥，眼神可怜巴巴的。
李牧野冲他挥手再见，嘿嘿笑道：“别急，你先应付一下，等我混好了就去救你。”
梁弘农道：“等到那时候，说不定什么好东西都被巴顿捷足先登了。”
这倒是个大问题，之前那个雄性巨怪是从生门出来的，估计也是从这里跑过去的，照此说来，老巴顿那伙人多半也进来了。这地方空间虽大，毕竟是有限。老巴顿不是凡人，梁老怪的担忧不无道理。
李牧野辞别梁老怪，跟着猎人小组边走边思忖，慢吞吞拖在了后面。
猎人女怪口中发出呜呜怪叫，对着小野哥直眉瞪眼，明显有催促之意。李牧野注意到她刚从身旁的树上扯下一段藤蔓，估计这位是想给刚弄到手还不大听话的宠物套上绳子。果然，就见这娘们儿手里提着藤蔓挽了个套儿，面带尬笑奔着自己来了。小野哥岂能容她把自己捆上，灵机一动，忽然想起从前看过的一部老电影的情节，从百宝囊中摸出一打火机来。
啪的一下，一团火苗跳了出来！
第八百五十三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上古时，商丘称燧明国，燧人氏与众人在此休养生息。燧明国有燧木，屈盘万顷，云雾出于其间。有鸟啄燧木，粲然火出。燧人氏顿悟，遂折下燧枝钻木取火。人类从此告别茹毛饮血的野兽生涯。火，促进了人类进化演变的进程。吃烧熟的食物延长了人类的寿命，一部分人因此有了更多观察自然积累智慧的时间。
对于还处在石器时代并且不能熟练掌握使用火的人而言，火是神圣的，属于并非随时都能够拥有的神物。
女怪看到打火机上一跃而出的火苗，一下子惊的叫不出声来。她叽哩哇啦乱叫了一通后，忽然跪在小野哥面前行起大礼来。完全一副顶礼膜拜的样子。其他巨怪见状也赶忙跟着一起跪拜。
李牧野都没想到不过是急中生智的一个小举动，居然能收到这样的效果。可惜彼此语言不通，否则此时此刻凭着小野哥三寸不烂之舌，管保能忽悠的这帮原始人类找不到北。即便如此，小野哥也断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眼珠一转便想起了百宝囊中还有老叶给的须弥净火粉。
轰然一声，瞬间火光冲天。
女怪和她的三个家庭成员顿时吓的面色大变，连连叩首认罪。口中念念有词，不必听懂也能想象她们在说什么，无外乎就是乞求猪长老收了神通之类的内容。愚夫蠢物大惊小怪的时候基本都是这调调。
李牧野是在找宝贝的，这帮坐地户在此生存繁衍不知多少年，必然十分熟悉这里。若是能想到办法与之沟通，必定可以事半功倍。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之前那个雄性巨怪来，那家伙似乎是能够听懂人类语言的。
“你过来。”李牧野冲着为首的女怪招手，把她召唤到近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库巴。”
“哦，你叫库巴？”
“库巴。”
“什么意思？”
“库巴。”
“你！”李牧野指着她的鼻尖，连比划带说，加重语气强调道：“叫什么名字？”
“库巴。”
“算了，我就当你叫库巴了。”李牧野颓然放弃了努力，道：“库巴，你们这部落有没有族长？”
“库巴。”
“对，我知道你叫库巴了，我问你，你们的部落族长是谁？”
“我，知道，你，叫，库巴......”女怪磕磕绊绊的模仿小野哥说道。
还他吗会模仿人说话，这智商可不是一般的动物能比的，可惜就是没时间好好调教，不然教会她说话也并非多难的事情。李牧野想了想，又对着脑袋比划了一个双角在头的手势，继续问道：“族长，最大的人物，在哪里？”
女怪眼珠子乱转，做思考状，忽然眼睛一亮，转身就跑。李牧野一路跟着，又回到了之前与梁老怪分手的地方。还没到树下呢就听到奇怪的声音从树上传来，仔细辨认，居然是有人在唱歌。
叽里呱啦的水鸭子哟，扑腾翅膀在河岸边。身材苗条的妹儿哟，让哥哥想的睡不着觉哟......哑脖子唱的还挺押韵，带一点巴蜀口音，一听就是火剧票友老腔。
树上传来一阵桀桀怪笑，依稀是那石斧妹子发出的。紧接着就是梁老怪大叫道：“停，停，先停一下，我还有一首诗歌送给你......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这个不好听，我换一首......你问我爱你有多深......哎哟！”
估计老梁这会儿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在撩她。
这女怪也是个猴急性子，刚把佳人弄进树巢就按捺不住要欢喜一番。
这时候库巴及时赶到了，站在树下大声呼喝了几句，上面安静下来，那巨斧女怪探头出来，叽哩哇啦回应了几句。库巴指了指李牧野，然后又是跪拜又是磕头的，嘴里叫着：库巴！库巴！巨斧女怪用怀疑的口气：库巴？库巴？
这回李牧野明白了，这库巴多半是神仙的意思，原来这女怪不叫库巴，她是把小野哥当成了库巴来崇拜的。
李牧野立即掏出打火机故技重施，树上的巨斧女怪果然大吃一惊，口中叫道：库巴，库巴。
“你下来吧。”李牧野冲她招招手。
这时候梁弘农也听到动静，趁机爬了出来。老家伙有点衣衫不整，险些晚节不保。这会儿已经是口干舌燥，见面就道：“李主任啊，你若再晚来片刻，老朽便只有自决一条路可走了。”
李牧野笑道：“我早就说过一定会回来救你。”
梁弘农道：“老朽也想到了，只是没想到您去而复返来的这么快。”
李牧野道：“我也没想到这女怪会这么着急，连个手续仪式都不办就要先把你给办了，幸亏你口齿伶俐才坚持到现在还没**，我刚才在下边都听到了，你老人家嗓子不错嘛。”
梁弘农黑黢黢的老脸皮更黑了，低头叹道：“这一百年的人一下子全都丢干净了。”
李牧野笑道：“这里没有别人，你放心，就你这点糗事我日后一定......嘿嘿，拍个电影让全世界人都看到。”
梁弘农一口老血险些喷出，肚子里再次将李中华和陈二姐的十七代祖宗各问候一遍。
李牧野不再理会他，转头对着头上戴长角的巨斧女怪比划说道：“你是不是这里最大的人物？”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大拇指和头上的长角。
巨斧女怪听了几遍也没明白什么意思，忽然转身就跑，出去十几步停下，回头冲着李牧野招手，口呼：库巴，库巴，啪啪啪！
“什么意思？”李牧野看向老梁：“啪啪啪，她是不是发现你是西贝货，然后又盯上我了？”
巨斧女怪在那里急的直跺脚。梁弘农真不愧是老江湖，立即推测道：“我怀疑她这句话是个拟声词，意思是走路啪啪啪的声音，是不是让你跟着跑啊？”
“或许真是这个意思。”李牧野迈步跟了上去。
那巨斧女怪果然转身又走，这次却是拔腿狂奔起来。只见她长腿赤脚却奔行如飞，穿森林过峡谷如履平地。速度之快，简直比世界短跑冠军还要快。李牧野全力以赴展开脚程，拿出神道级别的潜力也只是勉强跟得上。至于其他人就差的远了，包括那个猎人女怪在内，都被拉的老远。
不大会儿，穿过密林来到一片山崖前，那女怪毫不停留，手足并用爬上去，李牧野紧随其后，在峭壁上轻松超过了她。最后在这女怪的指引下来到一座极大的山洞中。
一进洞就看见了之前那个被自己斩断手指的雄性巨怪人。正可怜巴巴在那里舔着自己的伤口。看到女怪跳进来，顿时吓的连连后退，瑟瑟发抖。
李牧野道：“哎哟，我正找你呢。”
女怪看到他的时候也吃了一惊，随即面露大怒之色，指着他叽哩哇啦说了一堆，最后举起斧子就要上去砍人。
那男性巨怪吓的面无人色，左躲右闪，知道不是女怪的对手，最后竟仗着胆子跑到李牧野身边，喊道：“救命！”
李牧野大为惊讶：“咦？你居然会说汉语？”
ps：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天佑顾老三！
第八百五十四章 神仙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个大活人面临生死关头。
先前被李牧野斩断两根手指的男性巨怪知道不是女巨怪的敌手，吓的奔走逃窜，最后居然躲到了李牧野的身后，并且喊出了一声救命。
牧野一听他发出救命的呼叫，顿时精神为之一振。这鳖孙居然会说汉语，之前却一直装哑巴，这就比较有意思了。赶忙挥手拦下那巨斧女怪，这女怪把小野哥当做了神仙，不敢稍有拂逆，赶忙停下追击动作。李牧野示意她先去一旁等着，转而问道：“你会说我们的话？”
会说话有思想就应该算作是人类了。
男野人点头道：“会，会一点点。”
“你叫什么名字？”
“白石头。”
还真有门儿。李牧野一指巨斧女，又问：“那她叫什么？”
“黑石头。”
这名字起的倒是随意，对于石器时代的野人部落而言，能在石头前面加个颜色修饰就算不错了。这就跟我们民智未开的年代里随便管孩子叫个狗蛋屎蛋啥的是一个意思。
李牧野嘿嘿一笑，问道：“白石头，你们这个部落该不会叫石头部落吧？”
白石头摇头道：“我们叫玄鸟部。”看向黑石头，道：“我是她老婆。”
“你是她老婆？”李牧野好奇问道：“那她为什么一见面就砍你？”
白石头道：“我喜欢去石洞看故事里的人说话，祖先禁止我们这么做，她是族长，所以......”
“你会说我们的语言也是从石洞了学会的？”李牧野顿时来了兴趣问道。
白石头道：“这边有很多石洞，有会说话的仙人一直在说话。”
“在哪里，带我过去看看。”
白石头畏惧的看向黑石头，道：“祖先有禁令，去了要被她砍头。”
李牧野道：“不至于，有我呢，她若还要砍你头，我就先把她的头砍下来。”
白石头对着黑石头叽哩哇啦说了一通，黑石头立即挥起手里的石斧回应了几句，白石头指了指李牧野，然后做了个摊手的动作。小野哥看明白了，这小子多半是在向黑石头请示去石洞，黑石头不同意，他就说是小野哥的意思。
黑石头歪头看着李牧野，沉吟的样子。
李牧野故技重施，又弄出一大团火光，同时面露怒色指着她做威胁状。黑石头顿时大惊失色，伏地磕头。白石头也跟着跪地，口中念着：“伟大的火之神族，请原谅我丈夫的愚蠢吧。”黑石头急忙呜哩哇啦说了一通。白石头翻译道：“请不要降下神火烧毁我们的村子，我丈夫为乞求您的原谅，愿意把最美味的食物奉献给您。”
他的汉语发音古怪，说的磕磕绊绊的，还带一点点中原口音。
李牧野的好奇心被他口中的石洞勾起，吩咐道：“食物就不需要了，让她先回部落吧，你陪我说说话，顺便去看看那个神仙说话的地方。”
白石头把李牧野的意思跟黑石头说了，这黑石头虽然凶悍，却不敢违逆神仙的意思。
李牧野等梁弘农跟上来的世间里，与白石头聊起眼前的这个小世界。
在这个有趣的小空间里，正萌芽着一个新的人类种族。居中的汪洋，白石头们叫它世界海。中心喷发的火山被他们认为是火神居住的地方，是绝对禁止进入的。环绕世界海一共有三个部落，其中玄鸟部大约有三四百口人，以种植蔬菜和狩猎为生。女人们因为更长寿而备受尊重。她们代代传承了种植和采集的技术，因此成为社会的主导力量。用白石头的说法就是女人们会种吃的，男人只会打猎，所以男人要听女人的。
他们不但创造了自己的语言，并且会用结绳的方式纪录下每个人丁出生的细节。严格按照祖宗传下的规矩，根据自身的生产能力来控制人口数量和男女比例。尽量保持男多女少的社会结构。
人类文明的任何一次进步都离不开某次勇敢的探索行动。如果每个人都循规蹈矩，就不会有朝代更迭，也不会有那么多文明创造。规矩保证了种族的延续，也限制了人类发展的空间。所以，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安分的家伙要挑战规矩。白石头就是这样一个人。
族群生活的领地靠近一片峭壁，有一些石洞，故老相传那里是神仙居住的地方，禁止任何人进入。如果有人违反了规矩，就会被族长的石斧砍了脑袋。白石头是个天生好奇心很重的家伙，从小就对那些石洞偷偷感兴趣。他是上一任族长生的孩子，与黑石头既是夫妻，又是同母异父的姐弟。
白石头因为在族群中不需要担负太多狩猎和战斗任务，所以就比较有闲工夫。于是终于在某一天违背了族规，悄悄进入到了石洞中。他的汉语是跟石洞里的神仙学的。
石洞四通八达，甚至比他们部落的领地还大。那些神仙在墙壁上说话，做一些奇怪的动作。白石头一开始听不懂也不会说，但听的时间长了，渐渐有了些领悟，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跟人对话。
梁弘农到了，同行而来的还有被白石头叫做青菜头的女野人。这女人比较擅长种菜，狩猎也是一把好手，故此得名。是部落里声望比较高的人之一，不过因为来自隔壁的绿地部落，所以注定不能成为族长。白石头认为她是个有野心的家伙，娶了好几个男人，还用青菜贿赂长老，硬是生了两个女儿，分明是想在族群中树立更高声望，取代黑石头。
李牧野听了他的介绍顿时想起那句经典名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青菜头对于白石头出现在石洞中，黑石头却不在这件事感到困惑。小野哥再冒充火神，命她也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这野女人一脸疑惑和不甘，悻悻然的样子离开了。李牧野又命白石头前面带路，领着二人去探看那些石洞里的神仙。
石洞深处，沿着不知何故发光的石壁甬道，二人跟着白石头来到一处宽敞明亮的所在。
白石头介绍道：“这里就是一处神仙说话的地方。”
李牧野和梁老怪环顾周围，发现这地方十分宽阔，四周围摆着许多石鼓，上面刻着许多古篆字。居中摆着一张巨大的石桌，泛着青色的光辉，依稀竟是一整块青玉雕琢而成。
“说话的神仙呢？”李牧野打量过后问道。
白石头拿起了青玉案头的一根鼓槌，走到其中一面石鼓近前，挥手敲了一下。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整个空间忽然回荡起朗朗读书的声音，石洞的上方亮起两道光束，最终凝聚成两个人形的全息影像。一黑一白，却都不是中土人的模样。那黑的倒是跟天竺妖僧有几分相似，而白人则是深褐色的头发，碧蓝的眸子。
李牧野和梁弘农都很吃惊，原以为会在这里找到古中华文明的秘密，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情景。这俩人都不是黄种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神宫地穴中？而且还是以全息影像这种高科技手段出现在这里的。
正这时候，那俩人忽然开始说话了，出口说的却是地道的中土汉语。
“吠陀历白月十三，震旦古地，实验对象神农族十六号，体温二十八度，休眠状态，阴灵感应测试敏锐，细胞采集成功，注入休眠剂一个单位......”
ps：这几天身上都不爽利，还有点便血，今天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更新稍微受到影响，还请体谅，其实我也不想断更拿个全勤啥的。
第八百五十五章 文明之初
眼前发生的一切十分震撼，在最初的震撼过后，李牧野又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中，这一黑一白两个全息影像的怪人为什么会说汉语，他们所说的内容又似乎跟某个科学实验有关。这神宫地穴内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梁弘农分说道：阴阳合历是古印度惯用历法，上旬为白月，下旬为黑月。震旦是古印度人对中华的称呼。神农族则代表了史前年代一个文明种族的称呼。这个神农文明指的不是神农氏炎帝创立的黄河流域文明，而是指诞生于西南长江流域的远古文明。近年的考古发现表明，这个很可能诞生于大洪水时代之前的文明比起黄河流域文明来要更久远也更先进。
李牧野知道他说的近代考古发现指的是三星堆遗址，这个被当代汉学考古学者们不愿正视的文明发现。因为怀疑与雅利安人有关，进而有西方考古学者据此推测中华文明有可能来自西亚文明，所以才很少被提及。
雅利安人，一个曾一度被记载成最优等民族的种群，无论是波斯古经‘阿维斯陀’，还是印度‘梨俱吠陀’都未能完全肯定这个族群到底源自何方。然而却似乎与世界各地的文明源头都有着神秘的联系。
这方面白无瑕或许是江湖第一大行家，之前与她朝夕相对的时候，小野哥也没少受她的熏陶，所以对此中情由始末略知一二。
其实三星堆文明中与伏羲有关的文物非常多，如出土的人面鸟身神像，他的名字叫句芒，据山海经记载是伏羲手下的大臣，分管东海以东地区。三星堆的博物馆存放的一些奇特的玉石，专家们发现这些玉石上明显有用高科技切割的痕迹，而这种切割技术旷古烁今，就连今天最先进的玉石切割技术也无法企及。玉石经检测，距今已9000至12000年，姑且认为是伏羲时代的产物也不为过。另外三星堆还有一尊女神像，造型十分威严庄重，被认为是伏羲妹兼配偶女娲的造像。
白无瑕对考古学的偏好，重点集中在了两个女性身上，一个是女娲，另一个则是武?住a??爬钅烈耙捕杂胫?喙氐睦?返涔什??诵巳ぁ?/p>
“你指的是三星堆考古发现吧。”李牧野道：“我倒想听听你老人家对此的看法。”
梁弘农虽出身草莽，却也是考古学大家，道：“西方学界对三星堆文化研究发现，中国的二十八宿、阴阳概念及青铜铸造术，在西亚地区早就先于中国就已存在，为此，西方学者借此提出了一个概念，即世界文明同源说，而凭此就断言中华文明源于西亚文明未免可笑，华夏文化面积广阔，其文化遗址众多，有仰韶、河姆渡、红山、良渚、属仰韶的半坡文化近于最古老，不过所有这些文化，与三星堆文化无法比拟，老朽以为三星堆文化就源自神农文明。”
这老怪物大半身都是在地下渡过的，虽然不是什么科班出身的考古学家，但真实的考古履历却比任何考古学家都丰富不知多少倍。无论是在科学严谨的考古学领域，还是在唯心莫测的神秘学领域都堪称一代宗师。
李牧野虽鄙薄他的人品，到了这会儿却也不得不敬佩这老头子的学识，点头道：“请说下去。”
“三星堆出土了许多造型怪异的青铜器，以及巧夺天工的玉器，让很多考古学者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远古时期，有一群外星来客造访过地球，在世界各处留下了令人震撼的技术和传播了一些超脱当时文明的理念。”梁弘农继续说道：“但老朽以为那些技术并非来自天外，却就是神农族的祖先们进化创造出来的。”
李牧野道：“科学界曾有这样一个假说，在远古时期，星系之间的距离相对小一些，由于星空密集，星际间的引力也比现在大得多，一些智慧生物也许掌握了星际间引力知识和反重力装置的能力，从发生在地球上一些神秘事件和遗址，很难说在浩瀚的宇宙里唯有人类一个文明。”又道：“再者，人类科技突飞猛进的进步也仅仅是百十年内的事，想想马丘比丘上的遗址，全球内的金字塔遗迹，通古斯大爆炸，以及高精尖切割而成的龙游石窟，似乎都违反当时人类工程学的技术。”
梁弘农沉吟道：“如果硬要说与外星文明有关，老朽以为最有可能与之相关的就是极地鲛族人了。”
这句话仿佛一道闪电，在李牧野心中一划而过，却引发了小野哥无限的联想。
无论是埃及的人面狮身像，还是中国人首蛇身的女娲伏羲记载，似乎有一种可以假想的思路，全球内上古文化遗址都似乎或多或少地受到一些未知智慧的影响。每当回想起年少时读过的山海经，都会让人有这样的一个遐想，似乎那些经中记载的奇异的生物，更像是“众神”进行的一个时代基因工程泛滥的产物。
鲛人族在生物基因工程领域有着远远超越时代的能力。很久以前他们由于某种原因来到地球，飞行器坠毁，他们被迫留在这个世界上。于是用自己身上的基因克窿培养出了人类......
如果老哈里在这里就好了。
梁弘农虽然堪称大家，却有些偏科，老怪只对华夏古文明有研究，而且更偏重神学领域。而老哈里却是世界最优秀的考古家，同时还是一位出色的科学家。若他在此，许多疑惑都可以跟他讨论印证，也许就可以找到最接近真实情况的答案。
地下城的史前文明遗迹壁画上纪录下了大洪水之前的世界大战，那些天外来客受到了人类文明的挑战，巨人族，科学文明和一些能力通玄的人类都参与其中，最后的大战引发了大地震，洪水爆发，板块移动，上古史前文明被摧毁殆尽，只有极少数人类在今天的高原地区存活下来。史前文明被封印，剩下的人类回到了原始社会。
也许，那个时候并不是所有文明都被封印了。
这一黑一白两个人显然代表了两个人种。从他们的言谈看，似乎他们正在奉命看守记录某个实验基地。而实验的对象就是神农族的某位大能神人。这些石鼓就是开启全息影像的闪存设备，记录了他们实验的过程和内容。
李牧野示意白石头将鼓槌交给自己，又敲击了另一面石鼓。
新的全息影像出来了，依然是那两个人，内容与之前的大同小异。
李牧野不甘心，继续敲击后面的石鼓，结果令人失望，后面的石鼓储存的影像并无新鲜内容。基本都是围绕这个神农十六号实验对象进行的一些常规实验。
这两个人为什么说的是汉语？而不是阿尔泰语系或者古德语系？
他们在许多年前负责这个叫震旦古地的地方，究竟是奉了别人的命令，还是他们本身就是拥有某些特殊神力的大能，拥有并掌控这里的一切？从全息影像展示的内容看，这俩人更偏向于科学研究者，并且随着后面的石鼓内容展示出来，他们也出现了苍老的变化，这说明他们并不是在神学领域中有什么特殊成就的人物，也许早已在自然规律下衰老消亡了。
白石头说其他石洞里还有这样的神仙说话。还有其他神仙说话，并且所说的内容也不全是这样的。有的是黄皮肤的人在那里做奇怪的动作，同时说奇怪的话。他曾经模仿过那些动作，感觉很舒服，所以才经常往石洞里跑。这些石洞都是相通的，他也经常在里边转向迷路。之前与老巴顿遭遇的时候，他已经在石洞中迷路很久。
原来这个石洞只是其中之一，李牧野立即命他带自己去有黄皮肤人说话做动作的石洞去。
白石头愁眉苦脸解释道：“石洞很多，通道很乱，他每次找到那样的石洞都是靠运气的。”
没办法，这识途老马就是个半吊子，仨人只好继续碰运气。
在另一间布局和空间几乎完全相同的石洞内，李牧野敲击石鼓，结果出来的却是另外一个全息影像。这一次出来的却是一个黄种人，他穿了一身黑袍金甲，神态威仪，目视万里，手中拄着一条镔铁大棍，威风凛凛站在那里。口中说道：“吾胼手胝足，平治水土，略有薄功，愧受厚待，今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铸九鼎定九州，绵延万代基业。”
这人身高大约两米半，挥手投足之间有着山峙渊?s的王者气度。言语之间豪迈非常。
“这难道是大禹王？”梁弘农道：“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铸九鼎定九州，都是禹王的作为啊。”
李牧野点点头，道：“看下去。”
全息影像忽然挥动大棍，以一种奇特的步法往复跳跃，继续说道：“天下水患难除，皆鲛龙水族之祸，吾辈人族秉承先贤古法合星象，顺自然，创屠龙之术，以为天下靖难......”持棍舞动，步法玄妙，一举一动都如自然流风。
李牧野正看得入神，忽听脚步声从外面传入，意识到有人正在接近，赶忙收摄心神留心外界的动静。原以为是老巴顿等人到了，仔细分辨才发现脚步声格外嘈杂，人数显然要比老巴顿四个人多......
ps：多谢各位的关心，老流氓问题不大，只是近期内尽量不要喝大酒了。
第八百五十六章 自相残杀
一共有八个人的脚步声，不过他们并未走进小野哥所在的石洞，而是拐弯儿走进了另外一间。李牧野耳目灵敏能够察觉到他们的动静，他们却似乎并未发现小野哥仨人。
禹王的全息影像演练伏龙棍法和禹步固然有吸引力，但比较而言，李牧野更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跑进来了。示意梁弘农和白石头留在石洞内，自己悄然出去凑了过去。梁弘农早就被眼前惊人的发现深深吸引了，只恨不得自己独享此刻的机缘。自然不会介意李牧野这时候离开。那个白石头则是根本不敢有反对意见。
李牧野的心情有点忐忑。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估计老龙他们这会儿应该也下来了。外面的戏台子是自己亲手搭起来的。为了完成亲妈的遗志，整个华夏江湖都被自己调动起来了，未来究竟是群魔乱舞还是群雄争霸都顾不得了。
那边的石洞里传来人语声，依稀有些耳熟，只听一个人正说道：“易经自古分作三部分，其中连山和归藏早已失传于战火，只剩下一部周易为万经之首，其实连山有八万言，其中涉及内容远比周易更丰富具体，周易所涵盖的医卜星象之学不过是小道，连山归藏之中藏着移山填海，法天象地的大道之学。”
原来是言玄敬也到了。李牧野一下子听出阴阳门大长老的声音。既然他来了，估计阴阳门中其他高人也都到了。果然，只听赵九重的声音传过来：“方才那个影像所讲的便是连山易经，当中有一句说的妙极：法象莫过乎天地，悬象莫大乎日月，变象莫大乎四季。”
“连山似山出内气，连天地也。”张九元道：“法象把天下万物归纳为八种客观物质：天、地、水、火、山、泽、风、雷，分别成为：乾、坎、艮、震、巽、离、坤、兑，故天地设险：风、雷、山、泽、水、火，兄弟以为这八象也可以应验于人身，通达其意，或者人修也可以法天象地掌握生杀大权？”
“代天行道，不过是取死之路，有这个想法首先就是错误。”一个陌生老者的声音说道：“各位只看到这些秘传经典带来的好处，却没想过其中的风险吗？试想一下，千万年前的先贤大能，如今早已化作冢中枯骨，而他们建立的神话时代也早被深埋地下，这些东西早已被时代淘汰，晦涩难懂，普通人穷尽一生心力未必能学有所成......”
“黄兄此言差矣。”张九元打断他的话，道：“兄弟以为，术无好坏先进和落后之分，人的思想意识跟不上时代才是大问题，这些先贤高术咱们学会了，养性涵真求个长生，为子孙后代多做些有益的事情，有何不妥？”
“九元兄的想法是好的，但黄某以为你的想法未免过于理想化了。”那人辩道：“各位都是老江湖，人在江湖，人不由己这八个字就不必我提醒了吧，老祖宗还有一句老话叫，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想关起门自己玩儿，人家不同意怎么办？各位试想一下，这些密藏经典为何长埋地下千万年？从焚书坑儒到五胡乱华，礼学大兴，八股文章，每当朝代更迭，这祖宗之学便少几分传承，一直到满清当国，几乎已经消亡殆尽，那些血淋淋的教训还不够吗？”
“黄兄的意思是这些祖宗学说就是惹祸的根苗？”
“黄某以为上一次文明时代被摧毁，正是源自这些逆天之学！”那姓黄的继续说道：“老夫以为，那陈家女任意妄为，逆天唯我，迟早要将我中华民族推向万劫不复之深渊。”
“如果没有这些祖宗之学，黄兄以为咱们要拿什么与施罗德那样的人去抗衡？”赵九重忽然接过话头问道。
姓黄的老者立即反问道：“为什么要抗衡？”
“不抗衡，难道就等着被他们打上门来蚕食消灭？”言玄敬问道。
“各位师兄就算没看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也该有所耳闻了吧。”黄姓老者说道：“特调办不过是山寨了一些新时代装备，就能强悍若斯，在那些装备面前，咱们忌惮多年的东瀛御庭番忍者兵团全无还手之力，以此类比，今天各位在这里所得到的东西面对更先进更强大的施罗德的生化军团，又能有几分胜算？”
“黄兄的意思是，如果施罗德打上门来，咱们就该立即跪在地上，纳头便拜为新的祖师爷？”张九元性如烈火，不屑说道：“端着嗟来之食苟活于世，看着人家在咱们的土地上来规划我们民族的未来，到那时生死存亡皆不由己？”
“九元兄未免危言耸听了吧。”黄姓老者道：“据我所知施罗德先生是一位悲天悯人的哲学家，也是一位可敬的慈善家，社会活动家，他的心胸装着整个世界的福祉......”
“住口，纯属放狗屁！”言玄敬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说道：“黄宗玄，你当老夫兄弟是那些不谙世事的愚夫愚妇吗？施罗德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不清楚吗？就算我们跟他素昧平生，并不代表我们不知道他在非洲做的那些勾当，他的那个人口削减计划里一定不包括黄兄吧？”
“言兄何出此言啊？”黄宗玄惊讶道。
言玄敬冷笑道：“施罗德的生物制药公司在非洲建立研发基地，散播烈性传染病毒，但是这病毒却只针对有色人种，那些白人志愿者们却几乎不会被感染，你说这是为什么？”他顿了一下，不等黄宗玄回答，又道：“黄兄若是还瞧得起我这老大哥，就不要再虚言搪塞言某，这件事我是有内线知情人提供准确消息的。”
他说的这个事情连小野哥都毫无耳闻。施罗德和老巴顿都有消灭大量人口的打算，这一点李牧野是知道的。老巴顿的打算是先摧毁各国政府，挑唆发动战争来实现目的。而施罗德则是绕开各国政府，直接从民间入手。二者殊途同归，归根结底都是要淘汰掉大量他们认为没什么价值的人口，尽可能的把有限资源省下来。
想不到施罗德的动作如此神速，地下城关闭不过大半年时间，他已经在非洲开始推行他的计划了。
那黄宗玄被言玄敬说的半晌无言，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道：“言兄真是让黄某刮目相看啊，既然言兄已经把话挑明了，黄某倒想问问言兄的高见。”
言玄敬冷笑道：“老夫老了，勉强跟上这时代，也没有多大意义，高见什么的不敢提，但身为中华民族的一员，这点血性还是有的，若施罗德之辈打上门来，老朽这一把老骨头没有什么好吝惜的！”
“好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黄宗玄不阴不阳的说道：“言兄和阴阳门几位师兄的风骨令人钦佩，不过在兄弟看来这风骨也仅仅是风骨而已，于诸位口中的民族大业并无半分作用，兄弟以为，人分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虽然是相同民族，但天赋能力却不尽相同，各位都是民族精英，正应该留着有为之身为民族繁衍存续活下去，在这个越来越残酷的世界里，优胜劣汰注定会成为下一个时代的主流......”
“够了！”赵九重再次打断他的话，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我们兄弟要跟黄兄分道扬镳了。”
李牧野听到这里，心中一动。
这姓黄的显然已经搭上了施罗德的船，他跟着混进神宫地穴，摆明了是来釜底抽薪的。施罗德这老不死的太狡猾了，他知道小野哥摆下这个阵势就是在等他，所以根本没打算现身，或者说没打算本人亲至。而是弄了些傀儡败类混进来搞破坏。还有狄安娜，她的背后很可能藏着白无瑕，女魔头的目标难道也是施罗德？
那边石洞里响起黄宗玄气急败坏告辞的声音，随即脚步声响起，有五个人鱼贯而出，在甬道里转了两圈又走进另一间石洞中。李牧野并不担心赵九重等人得到什么文明传承，转而决定跟着那个叫黄宗玄的。小野哥的身手轻灵，感知敏锐，在他能够感知的范围内，大约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发现他的行踪，这姓黄的显然不在其列。
李牧野悄然来到那五个人走进的石洞口外，只听一个粗豪的男声怒冲冲问道：“老仙家，您为啥不让我掏枪崩了那几个老棺材板子？”
“如果可以，老夫当然愿意你这么做。”黄宗玄没好气道：“风险太大，就算成功，付出的代价也必然是咱们承受不起的，刘斌，你的心情老夫可以理解，但阴阳门的这几个老不死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咱们是要做大事的人，需懂得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且先让他们苟延残喘一时，咱们也先寻寻这神宫遗迹，等咱们的人到齐了再说。”
那个叫刘斌的愤愤不平道：“我就不明白，咱们人人有枪，对付三个手无寸铁的糟老头子能有多大风险？”
黄宗玄怒道：“蠢材！如果刚才不是我用眼神阻止你的行动，就凭你那点微末之技和半截烧火棍子，此刻早就化为脓血了，那言玄敬的五毒化尸水连玄尘都不敢小觑，你小子真以为人家阴阳门两千多年的传承是靠嘴把式吗？”
“他阴阳门厉害，咱们南海门也不是吃素的，老仙长这么瞻前顾后的，我看未必是因为忌惮阴阳门有多厉害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黄宗玄不满的说道。
“意思很明白，施罗德先生派我等进来就是这个意思，这次就算了，若再有下一次...啊！”那人话没说完，忽然发出一声惊骇惨叫。
黄宗玄阴恻恻的声音：“若再有下一次你又能如何？小兔崽子，老夫跟施罗德是合作关系也好，唯命是从也罢，都轮不到你这条狗在耳边聒噪犬吠！”石洞中传出尸体倒地的声音，那黄宗玄又道：“都不必紧张，这刘斌与阴阳门人争斗死了，咱们势单力孤不是对手，还是先学些本事才是正经......”
第八百五十七章 简单的事
石洞里忽然热闹起来，不仅是阴阳门和南海门的人到了，其他江湖门户也有许多人进入到这里。李牧野丢开梁弘农独自在如蜂巢密布的石洞中穿行，很快就发现不止一伙人在这里碰运气。
这些人多半都携带着现代化的武器。
这是一个术法没落的时代，无论是体术还是方术，曾几何时都是以杀人为目的的杀人术。但在当今这个时代，已经很少人愿意下苦功去修习了。如果只是为了杀生，练好枪法显然比练好一击必杀的拳脚功夫更实用。即便是身手强如小野哥这种，若同时面对几个用枪高手，在手无寸铁又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也只有逃命的份儿。
杀人的手段变了，江湖的杀心却并未消亡。
那些没经过刻苦修持的不入流人物手里多了一把枪后，往往更加胆大妄为心狠手辣。
李牧野搭建了这个舞台，不单将华夏各路江湖人物囊括进来，他自己也在其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在这个充满机遇和凶险的神秘空间里，没有特调办主任，也没有什么江湖大佬，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杀手，每一个人都可能被杀。
几乎每一间石洞里都保存着能播放全息影像的石鼓。在经历了最初的紧张和试探后，人们没有选择战争，而是各自寻了一个自认为适合自己的石洞，抓紧一切时间学习上古文明的精髓。可选择的余地太大了，实在没有必要争个死活。有的人选择了一些动作类的全息影像，而有的人则选择了朗诵经典的，也有一些人对那些科学日志的内容更感兴趣。
李牧野最想知道的是这个地方究竟是怎么来的。
谁修建了这里，又是谁把这里封印起来的？
这些石鼓中不知运用了什么技术，每一面都能收藏大约几分钟的全息影像内容。鼓槌敲击就是开启命令，这样的技术手段即便是现如今科学昌明的时代，似乎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李牧野一路走来殚精竭虑，唯恐这里是一座吞噬江湖精英的大陷阱。
直到这时候才明白，原来这个地方并非自己所想象的那般凶险。或许因为时间过于漫长，那些凶险的机关都已经失效了，而所剩无几的几头异兽也都因为大批人马的到来选择了躲避。人们进入到这里的门槛并不算很高。
整个神宫地穴就是一片失落的古代穴居城市，外围是养龙池和八座石柱阵，居中则是按照八卦道理布置的甬道，最中心则是这些石洞群和那个原始部落生存繁衍的小世界。
那些江湖人都是有备而来，可以想象城市外围黑暗空间里那些异兽，抱着尝尝鲜的想法接近这些满怀贪念穷凶极恶的江湖人时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子弹无眼，乱枪齐发，比什么屠龙术都来得管用。
李牧野漫步其中，一边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一边留意老巴顿那一行人的下落。
想象许多年前，神农族人进化出了非常了不起的神话文明，他们逐渐发展强大，终于成为那个时代里一支重要的力量。为了阻止他们继续进化强大，有人将这个地方封印起来。并且把这个地方改造成了科学文明与神话文明结合的实验基地，并在此做了很多科学实验。但最终这些人却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这里。
在一间没什么人感兴趣的石洞内，李牧野找到了一些他感兴趣的东西。
实验内容，部落繁衍。实验对象，神农族二代克窿智人。
原来白石头那些人也是一个实验的产物，神农族二代克窿人表示他们是采集了神农族人的细胞培养出来的种群。那些土著野人在这个小世界里繁衍了数千年，守着这些石洞中的先进文明，却依然没能进化出什么了不起的文明。
循规蹈矩，限制了他们的进化进程。在这个被遗忘的角落里，白石头的祖先们繁衍生息了几千年，仍然处在石器时代的母系社会阶段。可以想象，如果不发生什么特别的变故，他们还依然会保持这种状态。
李牧野随即又想到地表文明的进化过程其实何尝不是如此。人类文明进入科学时代也不过是近代两三百年而已。而在现代人类数千年的历史中，绝大多数时光都处于封建和半封建社会。其实并不比白石头他们先进多少。
究竟是谁主导了近代人类科学技术的突飞猛进？又究竟是什么人在这数千年时间里掌控着人类进化的进程？
从前的李牧野只是个追求自由喜欢冒险的江湖浪子，即便是获悉了再多秘密，拥有了再强的实力也绝不会去思考这么深邃的问题。但现在，作为特调办主任，陈二姐的意志继承者，他必须学会从这个高度去思量这些问题。
中华文明经历了数次浩劫，跟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比起来，在民国之前我们似乎一直在开倒车。历史上，几乎每一个少数民族政权的崛起都意味着从文明走向野蛮，由愚昧走向更愚昧。而每一次试图纠正这种错误的举动都会遭遇巨大的阻力。
在两千多年的历史进程中，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龙，作为中华民族的图腾兽，这种充满了神秘的色彩古生物，在被赋予神圣地位的同时也充满了争议。梁弘农曾说过，神农文明的人喜欢养龙为食物。汉代以前，龙是力量和福泽的象征，但并未赋予真龙即天子的地位。甚至在虫地师传承的古籍典故中，两周时期还有人在养龙为食。
真正崇拜龙，并把这种神秘生物神圣化的，其实正是从那些入主中原的北方少数民族政权开始的。
李牧野又想起了那个不死之神，那东西全身密布鳞甲，虽然看上去是人的样子，却绝不是一般人类。随即想到自己的身体里还存在着那东西的血液。从医学的角度分析，不同物种之间是不可能存在血液互通使用关系的。而当时李中华把那不死之神的血液注入到自己身体里的时候却并未发生任何排异反应。
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可以接受那个不死之神的血液？难道说龙的传人真的不只是一个神话传说？
玄门有化龙之术，是将人死后以特殊秘法安葬在地穴龙脉中，天长日久受地气精华滋养，则可以遍体生鳞，直至化龙成兽形。这个过程最终产生的结果与那个不死之神十分类似，难道真的只是传说或巧合？
在这神秘幽暗之地内，李牧野盘膝打坐，放飞想象的翅膀，极尽可能的通过想象来将心中的所有线索连接到一起。
从乌拉尔山中的伊尹墓开始；刘长风的手札里纪录的关于死亡之神的发掘过程，李中华盘踞在东西伯利亚的动机；许多神秘现象都成为一条条线索在心底里变得越发清晰。这个世界一定存在某种神秘强大的力量，如神一般暗中操纵着人类文明的进程。主导着人类的宗教崇拜和文明演化。
这股力量貌似十分强大，但其实也有他的局限。或许就像老哈里说的，上帝创造了这个世界，可他并非真的全知全能。他只是拥有更先进的科学技术，对宇宙万物有着更高层次的理解，并且依然会受到死亡的困扰。当人类进化到一定水准的时候就会威胁到他的存在。所以他才要降下大洪水来重启文明演化进程。
当然，这只是老哈里作为一个考古学者和科学家，对造物主的一种想象。
在地下城的壁画上，纪录了大洪水发生前的那场史前大战，科学文明和神话文明的对撞覆灭，史前巨人族的灭亡，都跟那场大战有关。究竟是谁主导了那场大战重启了人类文明进化发展的进程？
随身的通讯器忽然发出呼叫的信号，这东西自从进入到地下后就失去了作用，除非有相同频段的自己人在附近。这个时候能来到这里的自己人，多半就是龙公和安意如他们。他们有追踪信号的设备，找到这里并不稀奇。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有熟悉的脚步声入耳，不大会儿就看到安意如一脸焦急的样子走进这间石洞。看到小野哥的瞬间，她明显松了一口气，道：“你果然在这里。”又道：“你这一下子消失两三天没消息，大家都急坏了。”
“两三天？”李牧野睁开眼看着她，差异的：“怎么感觉只有几个小时似的？”
安意如看一眼多功能特工手表，道：“你是十三号进入的，现在都已经快十六号啦。”
果然是洞中不知岁月流逝，想不到自己竟已经在这里这么久了。
这时候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龙公明和老哈里也进来了，后面跟着的则是恶来和那个疑是陈二姐传世的小尼姑赋书。他们这一来，石洞里顿时热闹起来。
李牧野想不到自己这一时好奇竟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赶忙问起上面的情况。
龙公明道：“施罗德的人马始终没有出现，不过玄门和天师堂的人都已经下来了，还有乞儿帮和百草堂的人。”
“百草堂不是已经跟着白无瑕去了国外发展吗？”李牧野问道：“知不知道来的都是什么人？”
龙公明摇头道：“我这几十年都在施罗德号上，哪里认识这么多江湖人士去。”
恶来道：“来的是沙洲甘草堂的大掌柜孙万里，与孙奶奶是堂兄妹，也是药王后裔，我小的时候见过他。”
李牧野略作沉吟，道：“算了，管他谁来呢，除了那些洋鬼子外，其他任何人都可以出现在这里。”又道：“你们来得正好，这地方现在既有施罗德的盟友，还有老巴顿那伙人，我一个人正愁势单力孤呢。”
龙公明道：“这地方我们也进来快一天了，倒是有些收获，也遇到了一些江湖人士，但并未发现什么老巴顿。”
哈里森插言道：“亲爱的李，在这么伟大的历史遗迹中，你不去探寻历史的真相，却反而关心起那些不相干的人，作为一个出色的探险家，真是让我没办法理解你的想法。”
李牧野呵呵一笑，道：“你来的正好，咱们一起随便走走，如果遇到了对头就料理掉，若遇不到，我刚好有些事情可以顺便向你请教。”
老哈里道：“如果你要讨论的是关于地下城和施罗德的秘密，我也许会有所保留，但如果是纯粹的学术交流，我将十分乐意效劳。”
“施罗德一直在试图阻挠神宫地穴里的东西重见天日，作为史前科学文明的继承者，他有非常充分的理由这么做。”李牧野道：“他是你的长辈，某种意义上讲他还是你的导师，你不愿跟他为敌，我可以理解。”
“是精神导师。”老哈里道：“你可以说他是这世界上最邪恶的科学家，也可以说他是最疯狂的哲学家，但你必须承认他还是个优秀的人，我在地下城看到学到了很多东西，任何时候，我都不愿否认对他的崇拜之情。”
李牧野道：“放心，如果我们的讨论范畴让你感到为难了，我不会勉强你。”说着敲击鼓槌，召唤出这个石洞里的全息影像。问道：“以你所知所见，你说说，这石洞里的科学设备是什么人留下的？”
“毫无疑问，这是史前文明的东西。”老哈里知无不言道：“在地下城我也见过类似的装置。”
“照这么说来，老巴顿岂非更容易熟悉这里？”李牧野不无担忧的说道。
老哈里道：“这个地方或许代表了修行或者魔法文明的巅峰，对巴顿爵士而言，这里简直是如鱼得水的圣地。”又道：“这里像是一座被封印埋没的上古城市，虽然是穴居形式，但却具备极高的文明层次，每一处布局都是合乎自然规律的，尽管我是无神论者，却也愿意承认这地方是神的杰作。”
“你认为是什么人封印了这里？”
“上帝，这一点毫无疑问！”老哈里道：“我说的上帝不是宗教口中无所不能的神，而是一个活生生的跟我们一样有血有肉的人，他拥有跟你我一样的身体，同时拥有强大的精神世界，他虽然创造并主导着这个世界，但并不是完全无敌的，所以不允许有任何人在某方面接近他的能力。”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了，李牧野搭了一句：“何以见得？”
“我年轻的时候曾在一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遗址探险，在那里也看到了一个相类似的被封印起来的文明遗址。”老哈里道：“那是在红海深处，我发现了怀疑是所罗门王朝的遗址，可惜当时的设备和条件有限，没办法彻底发掘，一样的封印方式，以及一些相类似的图腾之类的。”
“您应该知道极地鲛人族的存在吧，为什么不认为是他们做的？”
“跟传说比起来，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老哈里道：“上帝只是一个代称，他可能以任何形象或方式出现。”
李牧野道：“这可不像是一个无神论者说的话。”
“对我来说，人们所谓的神只是进化层次更高的人，否定和承认都不代表某种信仰，只是客观的认知而已。”老哈里道：“也许施罗德先生已经非常接近那种水平，但我永远不会认为他是一个神，历史上有些人在某段时间里开辟了一个时代，他们被神话了，但如果你以科学严谨的方式去了解这些人，你就会发现他们并不具备神性，并且也会有七情六欲生老病死。”
老哈里继续说道：“全世界所有的文明都有关于大洪水的传说，足以说明那不只是传说，我甚至坚定不移的认为神话不只是神话，那只是被认为神话掩盖的历史真相，在历史上的某年某月，地球北半球突然被来历不明的洪水包围，近千米高的洪峰，以雷霆万钧之势，咆哮着冲向陆地，吞没了平原谷地，吞没了这些地方的所有生灵。”
“上古神话传说和早期宗教里都有相关的记载。”龙公明接过话头说道：“在我们蒙古族的铭文经卷里有这样的描述，天接近了地，一天之内，所有的人都灭绝了，山也隐没在了洪水之中。”
老哈里点头道：“事实上，几乎所有北半球的民族都有关于大洪水的记忆传承，在那之后，一切都没摧毁了，上帝允许一部分物种生存下来，不过文明却被迫重启，人们回到了茹毛饮血的年代，也许有少部分强大文明苟活幸存下来了，但在见识了上帝的威力后，他们也只能选择苟且偷生，并且主动将他们创造的文明封印起来。”他随即又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的想象。”
李牧野道：“想象虽然不能当成事实，但可以帮助我们找到思路的方向。”又道：“这种猜测性质的讨论就是需要集思广益，想象越多思路就越多，大家都可以说说自己的感觉。”
恶来道：“这座神宫地穴虽然远不能跟地下城的恢弘严谨媲美，但古朴自然的风格却更合乎宇宙自然的演化之道，给我的感觉，在这里的感觉也要比在地下城的时候舒服多了，经常在这里生活的人一定都很强壮。”
李牧野肯定道：“我接触过那些神农二代克窿人，他们的身体的确比我们健壮的多。”
安意如道：“我在前面的石洞里看到一段有意思的全息影像，那是一个五六米高的巨人，似乎是在展示一种控制水的神秘力量，有口诀还有动作，那人自称叫什么防风氏。”
老哈里道：“防风氏是传说中大禹治水时代的巨人，关于巨人族的传说，在希腊神话、北欧神话以及中国神话中都有着巨人族的存在，尤其是希腊神话中的泰坦族，更是传说中巨人的代表，不过由于希腊神话太多玄幻，现在以及无从考证，但是在中国古代历史传说中，却存在着这么一个巨人族。”
这个防风氏的传说，李牧野跟着李奇志浪迹江湖时也当故事听过。
防风氏，是远古防风国(今浙江德清县)的创始人，又称汪芒氏，传说今天汪姓的始祖。他是古代的巨人族，身高三丈三尺，虽然古尺和现在的计量单位有所不同。在夏商时期，一丈的高度约为一个成年男子身高，所有男人有“丈夫”之称。三丈三尺也就是三人之高，这么算来防风氏最少也有五六米的身高。
在大禹治水时期，防风氏跟随大禹一同治理水灾，是大禹的左膀右臂，而且在很多部族中也有着极高的威信，深受人们尊敬。大禹在会稽山召集天下部落氏族，论功行赏。据史书国语鲁语记载：“昔禹致会群神于会稽之山，防风氏后至，禹杀而戮之。”关于防风氏之死，古书只有短短的一行字。正因为这扑朔迷离的死亡，给后世留下了很多传说。
在春秋时期，吴国攻打越国，占领了越国的都城会稽，得到越国珍藏的大骨头。那骨头实在太大了，光一节骨就要用一辆车来装。吴国占领军不知道这骨头是啥玩意，就是问起越国人，他们自己也闹不明白。吴国国君就派遣使者，带了这根大骨头，驱车来到了鲁国，请教博学多才的孔夫子。孔子向吴使讲述了防风氏故事，大禹将其杀了之后，由于整个装不进车里，就分切了躯干，分了几辆车运走下葬。
可惜这会儿梁弘农还在沉浸于那间石洞里的禹王全息影像中，这老头对中华上古神话和历史的了解绝对是权威专家级别的。
龙公明道：“武术届有个说法，功夫到了一定层次，声音和眼神都能打人，前者叫声打，后者为目击神打，到了这种层次就超脱了体术的范畴，应该是精神念力进化出来的能力，如果精神念力可以达到伤人的地步，进而控制水火风土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上古人类的文明进程远比我们要漫长得多，而且血统也要比今人更纯粹些，或者真有过这样的本事？”
一直都插不上话的赋书忽然说道：“这个没有你们说的那么难吧，我在一个石洞里看到了一个长着蛇尾巴的大胡子演示了一遍就学会了。”说着，她慢悠悠的抬起了小手，一滴水珠迅速在她的指尖形成扩大......
ps：十男九痔，有痔者事竟成，有点小严重，赋闲养病中，更新比较随机。送上六千字大章节，啥也不求。另外说句题外话，小说就是小说，始于作者的阅历和想象，止于各位读者一笑，如此而已。文中所述若有驴唇不对马嘴贻笑方家之处，就只当是看蜘蛛侠了。
第八百五十八章 邻居的院子
一个时代的变革往往从一点一滴开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就是这个道理。
如果没有这一瞬的奇迹，即便是渊博强记如小野哥也不会完全相信所谓的神话文明曾经存在过。赋书的举动比任何文明遗迹和文献记录都有说服力。既然神话文明真的曾经存在过，那么这个地方的意义就跟之前大不相同了。
李牧野沉吟片刻后果断对龙公明说道：“咱们要立刻离开这里！”
安意如问道：“你不打算继续搜寻那个巴顿了吗？”
李牧野道：“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属于中华民族的，我离开不是为了放弃，而是为了绝对的拥有。”
龙公明凝眉分析道：“这里不在共和国境内，你想完全控制这里恐怕不容易，尼泊尔人还好办，关键是印度。”
“好办的事情也轮不到咱们。”李牧野道：“龙公提醒的很及时，在这个地区，咱们真正的对手其实是印度人。”
赋书茫然看着几个人，问道：“你们为什么忽然这么紧张？”
安意如拉住她的手，道：“没事，大人们就喜欢这样争来争去的，你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
赋书秀眉微蹙，道：“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不是小孩子了，他们说的话我虽然不完全懂，但也知道是跟我刚才做的事情有关的，李大哥是不是打算独占了这个地方？那样的话，天师堂的人也一定会成为阻碍的。”
李牧野面色阴沉，道：“这个地方太重要了，老龙，你说说看，如果想要把这里彻底控制在咱们手中，至少需要增加多少人手？”
龙公明道：“现有的佣兵人数已经是尼泊尔方面能接受的极限了，如果你还想增兵，那性质就变了，说不定印度人会立即找到借口插手进来。”
“他们已经插手了。”李牧野道：“这帮阿三佬就是老巴顿找来的狗腿子，他们接下来肯定会来争夺这个地方，还有施罗德，必定不会坐视我们拥有新的手段跟他抗衡。”又道：“所以，无论如何必须增加这里的安防力量，貂熊佣兵不够人手就从南海地区的江湖势力中选人来凑数！”
龙公明道：“华族青年团属于越南军方编制，肯定不能直接参与进来。”
李牧野道：“这个简单，直接退役一批，以佣兵的形式再招募过来。”
“这样一来，资金压力会更大。”龙公明道：“咱们最近的动作太多了，安知远前些日子把私人游艇都卖了。”
李牧野道：“资金不成问题，这地方有一处小世界，多得是拳头大的钻石，趁着还没贬值以前，还可以弄到一大笔钱，支应这里的开销应该足够了。”
龙公明道：“看来你已经打算好要在珠宝行业里掀起腥风血雨了。”
李牧野笑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操心，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老哈里道：“李先生，这么机密的话题，我是不是不方便听下去了？”
李牧野瞥了他一眼，笑道：“到了这个地步，您还打算继续拿自己当外人吗？”
老哈里一怔，随即意识到小野哥话中深意，顿时变色道：“李先生，你要相信，我不是一个喜欢乱说话的人。”
“我也不是一个喜欢轻信别人说什么的人。”李牧野道：“这个地方的研究价值太高了，我打算在这里建一座有中华特色的地下神学院，需要一些特别的人才留在这里掌控局面，这个重任非您不可。”又道：“千万别对我说不！”
老哈里想不到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和颜悦色的讨论学术，转瞬间就要用强把他扣留了。
李牧野看着一脸不满的老教授，笑道：“您不要有太多顾虑，这个地方的研究价值有多大，您比我更明白，一个像您这样的人，穷尽一生也未必能遇到这样的机会，在地下城您已经错过了一次，在这里您将拥有之前无法想象的权力。”
老哈里低头沉默不语，李牧野不说话，默默看着他。
“在地下城的时候，我一天天变老，那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自由的死去。”
“您当然是自由的。”李牧野道：“这个地方比我需要一个醉心学术研究的巨匠，这世上没有人比您更合适。”
“李先生你是认真的吗？”老哈里愤然道：“还是说，你和我对自由这个概念的理解有差异？”
李牧野道：“哈里森教授，刚才发生的事情您亲眼看到了，作为一个人类学领域最出色的科学家，国际考古学权威，我想知道您是怎么想的。”
老哈里瞧了一眼赋书，轻轻叹了口气，接着是更长时间的沉默。最后他忽然抬头，看着李牧野，道：“我知道你需要的是一个像地下城日耳曼大学一样的地方，但我不是一个东方神学的专家，如果没有更擅长相关领域的人帮助，我即便留下来也很难有所作为。”
李牧野道：“这一点请你放心，我会找到合适的人才作为你的副手来帮助你的。”说完，看了一眼龙公明。
“我恐怕也不太合适。”龙公明道：“外面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你别误会，我说的不是你。”李牧野道：“还记得之前跟你交手的老怪物吗？”
“那个窝在生化假体里的老家伙？”
“他叫梁弘农，是一个月部虫地师，中华大地下的勾当，天下无人能出其右。”李牧野道：“这老坏蛋人品不成，做不得正手，当个副手却是绰绰有余。”
龙公明道：“他会甘心留下来吗？”
“我难道还会八抬大轿求着他留下吗？”李牧野嘿嘿冷笑，道：“他混迹江湖一百来年，从来都不是江湖上最响当当的一等一人物，但很多响当当的一流人物却都没活到他这把年纪，你倒说说看，这是为什么？”
赋书道：“我知道，这老坏蛋肯定非常惜命！”
安意如道：“只怕这老怪纵然留下来也只是为了保命，不肯真心为特调办做事。”
李牧野点头道：“如果没什么特殊的机遇，这老家伙应该没多长时间蹦?了，所以他有留下来的刚需，当然，若只是留着他在这里，他愿意我还不放心呢，跟他谈拢之前我还得给这老猴子套上个紧箍咒。”
龙公明道：“这样一来，需要的人手就更多了。”
李牧野道：“所以我才要立刻离开这里，在印度人发动之前，先搞定尼泊尔方面。”
“现在进入到这里的那些人怎么办？”安意如问了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
“朋友来了有好酒。”
“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有猎枪。”赋书接了一句。
李牧野冲着她一笑，伸手在她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捏了捏，道：“真聪明。”
赋书顿时面露娇羞之色，忸怩挣脱，低着头，却悄悄用眼角余光偷瞄小野哥。安意如皱眉看着，流露出担忧之色。李牧野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好笑，这傻大姐还不知道眼前这小丫头说不定某一天会成为她婆婆。如果赋书就是陈二姐选好的转世夺舍对象，相信到那天，安意如知道真相后的表情一定更有意思。
“小姑娘家家的，你怎么那么好斗。”安意如将赋书拉到自己身边，道：“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报仇雪恨，但是你还是个小姑娘呢，这种事就该由他们大男人去操心，我相信慧剑师姐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这个样子。”
李牧野道：“没办法，就是这个种啊。”不等安意如争辩，摆手道：“行了，不说这个事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这里头的人一个都跑不掉，从现在起封锁神宫，只出不进，没有我点头，任何人都不要想离开！”
“如果有人硬要离开呢？”老哈里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确认了一句。
李牧野笑眯眯与之对视，反问道：“您说呢？”
“看在上帝的份上......”老哈里有些于心不忍：“他们都是人类的精英。”
“所以才更要送他们去跟上帝见见面，如果上帝愿意宽恕他们，我没什么意见。”李牧野说罢，起身径直向外走去。
......
邻居的老婆未必总是好的，但邻居的院子看起来却总是比较顺眼。
我们的西南近邻尼泊尔共和国，有将近十五万平方公里的国土。比很多我们耳熟能详的欧洲国家的面积都要大。如果不是为了神宫地穴，小野哥绝不会对这个三千万人口，人均gdp不到一千美金的南亚小国产生任何兴趣，更不要说主动来跟这个随时都可能城头变幻大王旗的国家的所谓政要结交。
加德满都，内姆旺酒店唯一的总统套房内。
李牧野通过外事局楚香提供的渠道，与毛派尼共中央书记加纳特在此秘密会面。
十三年前，在喜马拉雅山南麓小城中，一场王室内部的血案改变了这个国家的格局。六年前，尼泊尔王国在印度的干涉下，亲华派的王室家族彻底走下历史舞台，这个国家也从此一屁股坐到了南方邻国怀中。然而政治是一件复杂的勾当，在利益驱使下，很难出现长久的一个声音的格局。
比如眼前这位新当选的总理先生，作为从军方崛起的毛派尼共首脑人物，就对他们的南方邻国不大感冒。
“总理阁下。”李牧野操着熟练的英语说道：“很抱歉，在当前的局势下，我只能选择用这样的方式与你会面。”
“这位先生，请原谅我的直接，我的时间很宝贵，只是因为那张一千万美金的支票才出现在这里的。”加纳特开门见山道：“坦率的讲，我的竞选队伍需要资金，山区里驻扎的孩子们需要武器和被服装备，这是我对您的需要，现在我只想知道您对我有什么需要？”
第八百五十九章 神宫论道
没有传统，就没有文明。没有对传统的缓慢淘汰，就没有进步勒庞。
传统并不意味着何时何地都是绝对正确的。为了得到进化，有些旧有东西注定要被扫入故纸堆。然而传统的形成并非一朝一夕，一旦形成就会成为固有理念，想要打破就必须要强大的个体加上群体的力量。
李牧野要改变的是整个江湖的传统思维，他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会面临多大阻力。
大量的人员和设备进入到喜马拉雅山南麓，与之相伴的是一支打着毛派尼共青年军的旗号，以华裔青年为主体，由寒军率领的装备精良的佣兵队伍。
距离上次进入地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周。李牧野几乎调集起能调集的全部资源，神宫地穴所在的地方已经成了一座戒备森严的堡垒工地。没有公路，几十架重型直升飞机担负起往来运输物资的重任。施工人员全部是国内退役的工程兵，签下严格的保密协议后才被允许进入。
侦查无人机携带设备，环绕神宫地穴方圆三十公里范围做辐射测试和超声波地质结构扫描。排除掉一切有可能隐藏的潜在出入口之后，最终确定了一个几乎万无一失的警戒范围。
李牧野铁了心要把这里弄成华夏人的五十一区，不但要研究这里的古神学文明，连带着还有那些史前科技文明留下的研究资料。要做成这么大的事情，并且还是在异国境内，其中的难度想一想就不免令人望而生畏。
第一个难点就是钱，这个还比较容易解决。
白石头他们繁衍生息的小世界中心有一座火山小岛，上面多得是地下天然金刚石。鸭蛋大的比比皆是，稍小一些的则更是多如繁星不计其数。
这东西就是地下高温高压生成的一种矿石，主要由元素碳构成。抛开那个恒久远永流传，与贞节有关的传说，实际价值和稀少程度都有待商榷。一旦大批量丢进市场，势必会造成这玩意大幅度的贬值。所以要想用这东西来圈钱，还需要圈中巨头的配合才行。
李牧野在这方面是有渠道的。北美刘氏的雷迪亚公司和狄安娜控制的安娜集团都是珠宝业巨头。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选择刘氏的雷迪亚来合作。狄安娜的情况还不够明朗，而且跟小野哥之间牵扯太深。比较而言，雷迪亚要更好控制些，不管是开诚布公的合作，还是暗地里黑吃黑，都比较容易下手。
这件事交给袁泉和姬雪飞去办。一是利用姬雪飞与张娜之间的往来关系，比较容易跟刘氏取得互信。二是给两个人提供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三是出于对袁泉的信任和重用之心考虑。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和任用，李牧野发现袁泉这个年轻人心思缜密，性情稳定，有情怀和操守，做事不急不躁，是很适合执掌财权的人才。
老叶毕竟年纪一天天大了，特调办在京城的上下关系要协调，发生在江湖上的案子要办，与宗教办之间的摩擦要平衡，训练基地里还要他亲自盯着，尽管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这副担子还是有点过于沉重了。财务和武器研发采购等方面的事务也是该找个合适人选接手了。
这种选择首先看重的必然是忠诚度，白起已经开始执掌兵权，恶来是天马行空不受约束的性子，所以只有袁泉最合适。
李牧野还要总揽全局，南洋这边有龙公明这样的大枭雄坐镇，既是一件好事，又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除了小野哥自己亲自坐镇外，其他人恐怕都不足以压制。另外神宫地穴这边百废待兴，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首先最重要的就是把老巴顿挖出来控制在手里，其次是应对印度人的狼子野心。这两件大事只能小野哥亲自来办。
开发神宫地穴，第二难点则是人才。
不仅是需要科学方面的顶尖人才，还需要神学领域中的天才人物。从赋书轻松掌握凝聚水球，而水系袁家出身的袁泉在看过相同的全息影像后久久不能领悟其中奥妙这件事看，这样的天才着实是凤毛麟角。
李牧野自身的精神修养已达念力化神的层次，就实际战力而言未必比古代大能逊色多少，但学习起那些东西来，仍是一头雾水而不得其法。由此可见，学习这些所谓神术并不一定是境界越高就越容易上手，而应该是契合某种天赋的人才更容易有所得，进而学有所成。
目前为止，小野哥手边称得上这种天才的人物，只有疑似亲妈转生的赋书。
这种事情可遇而不可求，好在整个华夏江湖的精英几乎都在这里了，相信他们当中必然会涌现出一些天赋特殊之辈。而且就算暂时找不到这样的人才，当他们将石洞中所学的带回自己的门户后，说不定哪个门户中就能出一个类似赋书的天才人物。选材的基数扩大了，得到人才的可能性自然也会增大。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将掺进来的砂子挑出来。
......
神宫地穴内，数百位华夏江湖的精英人物依然沉迷于石洞中的古方奇术。
一间石洞里，刘长风正一脸严肃的对来自三教门的北胜天说道：“北兄请看黄帝这句：五藏六府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精之案为眼，骨之精为瞳子，筋之精为黑眼，血之精力络，其案气之精为白眼，肌肉之精为约束，裹撷筋骨血气之精而与脉并为系，上属于脑，后出于项中。”
又道：“兄弟以为这句话道出目击神打的真谛，眼神杀人杀的是对手的精神意志，靠的却是自身体力雄浑杀气磅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凝聚成实质的阴性物质能量通过对方的瞳孔打入到对手的脑子里，杀死对手的精神意志。”
北胜天道：“长风兄钻研儒道释三门绝学，见地深邃，兄弟从来都是钦佩的，不过我以为你老兄所说未必是全部真相，你再看这句：故邪中于项，因逢其身之虚，其人深，则随眼系以入于脑，入手腼则脑转，脑转则引目系急，目系急则目眩以转矣。邪其精，其精所中不相比亦则精散，精散则视岐，视岐见两物。”
顿了顿，又道：“我以为广成子仙尊的这句话才是念力外放伤人，乃至目击神打境界的关键，以念力化阴风邪气侵入到对方的脑部，直接导致对手气血栓塞乃至内出血，才是目击神打的杀人手段。”
李牧野和龙公明两个带着夜妖和魁斗挨个石洞观察，身后是十几名荷枪实弹的佣兵。进门的时候刚好听到二老对话。
刘长风听见脚步声，回头就看到了李牧野和龙公明。忙寒暄笑道：“两位东主过来啦。”
李牧野赶忙抱拳还礼，龙公明则只是轻哼了一声。刘长风不以为忤，笑道：“阿龙快过来，这间石洞中的全息影像却是黄帝与广成子分说黄帝内经，着实是上古神学啊，那广成子是上古仙尊，传说此老活了一千两百岁，吾辈神往已久，总算见到了先贤尊范。”
这些石洞虽然对所有人开放着，但却并非所有人都能有机缘在自己想停留的石洞里学习。说白了，这就是个讲究运气和实力的世界，有运气遇到好东西却没实力守住也是白搭。黄帝与广成子分说黄帝内经，这样的大机缘，若没有一点实力，肯定守不住。刘长风和北胜天这老哥俩都是术近乎神道的巅峰人物，当然有实力霸住这间石洞。
龙公明没好气道：“傻子才相信有人能活一千两百岁，你当年研究那伊尹墓里的东西就说过，人从出生起便受到天赋限制，寿命早已有定数，活着就是个耗气熬神的过程，守得住神气就能多占些天年，守不住就早点归西，那伊尹修老庄道法，行尸化龙奇术，最终修成了妖魔鬼怪的样子，最后还不是死在了乱枪之下？”
“阿龙你此言差矣啊。”刘长风叹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初老朽的确是这么想的，但如今见识了大道无穷的妙处，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妄言天道，打错特错了。”
北胜天不认识龙公明，见他年岁不大却对刘长风很不客气，心中生出不快，若不是看在小野哥在此，这性如烈火的百岁老头早就发作了，即便如此仍按捺不住道：“术不与愚人言，长风兄，你何必跟这粗鲁愚蠢之辈多说。”
龙公明目露凶光，循声看过去，盯着北胜天的眼睛，问道：“尊驾是哪位？”
北胜天自报家门，随即道：“小子，你瞪什么眼？眸子比老子大，拳头难道也大了吗？”这老头作为白云堂的传奇人物，辈分比白无瑕还高两辈。实力巅峰时也曾无限接近神变宗师的境界。但是比起当下的龙公明来，不但年纪上占据劣势，实际战力水准也差了不少。
李牧野瞧在自家媳妇的份儿上，自然不会看着他跟龙公明打起来。连忙打圆场道：“这位北胜天老前辈是白云堂和三教门中辈分最长者，当年在蒙古草原上与日寇血战万里，可谓是英雄盖世，于体术和道法都有极高的造诣，昔日日寇三大宗师虽然与之为敌，却尊其为白衣刀神......”
“原来您就是白衣刀神？”龙公明似乎猛地想起了什么，变色问道：“您可还记得图雅草原上的龙格日图一家？”
北胜天眉头一紧，反问道：“你小子什么意思？”又道：“老子当年杀人无算，要说仇人多的不可计数，你要是想替哪个人报仇，只管动手便是，我老人家年纪大了，记不得那么多名字了。”说着，全神戒备，随时准备出手。
龙公明却忽然伏地而跪，道：“老前辈，您怎么都忘了呀，龙格日图是我祖父呀，他率领的图雅部马匪在草原上与日寇作战，后来被叛徒出卖，全家在逃亡的路上遇到日寇骑兵，是您好像天神下凡一样出手救了我祖父，你们还坐在一起喝酒，您还传了我爸爸三招杀人的刀法......”
“想起来了，原来你是日图兄弟的孙子。”北胜天恍然记起，哈哈笑道：“别说，这么仔细一看，还真跟你爷爷有点像，都是这么又混又硬，全想起来了，那年你老子也就十来岁吧，你爷爷想让他拜我为师，我也看他是块材料，可惜那时候老子被小鬼子追的上天无门的，哪敢带着他呀，就传了他三招，盖顶三刀，顺风扯旗和回光返照绝命刀......”
第八百六十章 猎虎
龙公明原本看到刘长风便心头愤愤难平，却不料会在这里偶遇曾救过他全家老少的恩人北胜天。论辈分还要喊人家一声师爷。而北胜天与刘长风以兄弟论交超过七十年。龙公明心头虽有不忿难消，却也不得再发作。
刘长风初闻大道，此刻谈兴正浓，见龙公明不再纠缠于旧日嫌隙，便立即将话题拉了回来，继续高谈阔论。李牧野暂时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老巴顿一天挖不出来，始终是个大隐患。
这神宫地穴的范围太大了，通道连着通道，错综复杂，数不清具体数量的洞穴好像蜂巢一般密布其中。以老巴顿的感知能力，存心不想被发现，想要找到他的难度真不是一般大。
接连搜索数日也没能把老巴顿挖出来，李牧野命人把每一座巡视过的石洞都做了标记。大批技术服务人员驻进来，安装了一些电子监控设备，和安防武器系统。一开始这些江湖人还曾为此感到惶恐，只怕这位向来心狠手辣的李主任要翻脸坑人了。但随着小野哥一再表态，并且始终没有进一步动作，这些人才渐渐安心。
石洞里的东西太吸引人了，人们如饥似渴全神贯注于其中，以至于他们很快就忽视了李牧野做的这些小动作。
每时每刻都有人在热烈讨论着里边的内容，甚至时不时的还会有人因为心得体会不同产生的差异而大打出手。这种近似学术交流的印证行为是被允许的，并且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也不需要参与则负责。
李牧野命佣兵们将白石头他们繁衍生息的小世界封闭起来，将所有石洞跟那个空间之间的往来彻底隔绝。首先要确保对那些钻石的绝对垄断。其次也是想继续前人未完成的实验。最重要一点，李牧野认为这地方很可能隐藏着神宫地穴中最有价值的秘密。暂时顾不上，不代表以后不会继续发掘。
石洞内部区域，技术人员在安防队的配合下，紧锣密鼓的给石洞编号，统计石鼓数目标记具体内容。
石洞的外围，佣兵安保队伍则分别在白起和寒军的率领下展开搜索，针对所有石柱阵势，未知的幽暗空间，以及总计八座的养龙池来了一次拉网式排查。目的当然是冲着那些藏身于此的珍奇异兽去的。
李牧野一直想知道那天探地穴钻机遇到的究竟是什么奇怪生物。随着大批量的海陆探查设备的进入，这座神宫地穴的秘密越来越少，只山海经中提及过的上古异兽就发现了十几头，自然是被圈禁到物种实验室中做研究用。但令人感到惊奇的是，那东西始终没有再露面。
恶来亲自带人驾驶深海探测设备进入到养龙池中，逐一搜索排查，最终还是没有找到符合李牧野描述的身上能生出两米见方巨大鳞片的怪兽。那些养龙池的深度没有超过三百米的，底部有水道相通，似乎都与中心区域那片汪洋相通。
身为憋宝门传人，恶来对于寻幽探密，搜寻怪物的勾当有着特殊的热情。他亲自参与设计制造了数十台捕猎设备，带着猎杀分队的成员们不知疲倦的搜索捕猎，很快就把整个外围的幽暗空间探索殆尽。该捉的捉了，该杀的杀了，所有空间都确保至少仔细探索一遍后，又由工程技术人员假设照明监控设备。未来，这些空间将会被开辟为新的训练场。
李牧野给白石头他们生活的中心区域起了个名字叫神农古地，在没有完全将这地方掌控在手之前，他并不打算立即对神农古地展开探索。当下，对小野哥而言，最重要就是找出混进来的砂子，把这个地方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中。
这段时间，狄安娜一直都没什么动静，特调办在神宫地穴大张旗鼓搞出这么大动静来，她却始终按兵不动。施罗德方面也同样沉默着，各方人马似乎都是在等待酝酿着什么。
如果说刘长风代表了东西伯利亚和李中华，那么北胜天当然是最有资格代表白无瑕和白云堂的人了。李牧野找到这俩老头不是来讨论学术的，而是想确认一下这两方面人的态度。
尤其是白无瑕，自从陈二姐开启神宫地穴，这娘们儿已失联有一段时间。种种迹象表明，狄安娜许多举动的背后都是受她操控的。陈二姐开启神宫地穴之前，似乎与她早有默契。这可恶的娘们儿瞒了小野哥这么多事，究竟想要干什么？
千头万绪，只能一点点捋顺。
刘长风高谈阔论，龙公明的注意力也被他吸引过去了。李牧野瞧出来北胜天似乎与老刘观点不一致，虽然频频点头，却并未太往心里去的样子。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悟道何尝不是如此。听到的内容是一致的，但不同的人却有着不同的理解。他也是百岁宗师，当然有自己的心得感悟。
李牧野走过去道：“老前辈，晚辈有几句话想跟你单独聊聊。”
北胜天立即问道：“关于哪方面的？”随即嘿嘿一笑，又道：“如果是关于我们无暇堂主的话题，还请李主任免开尊口，俺老北来到这里只谈天道，不议人情，你们是小两口子，她若是愿意让你知道的事情自然会让你知道，若是不肯，俺老北多嘴多舌了，偌大年纪嚼舌根子，岂非自讨不自在？”
李牧野轻轻一叹，道：“我已经有大半年联络不上她了。”
北胜天呵呵一笑，道：“放心，无暇堂主好着呢，就是有几个不自量力的匹夫一直在追踪她，所以才不方便与你联络。”又道：“不过你放心，世界各地都有白云堂的分舵，时不时的还是会有些消息传过来的。”
李牧野一听便不禁眉头紧锁，白无瑕是什么人？即便是强如施罗德也不可能追着她满世界跑吧？北胜天说的轻松，但这件事恐怕绝不会这么轻松。立即问道：“您方不方便透露是什么人在追踪她？”
北胜天没说话，刘长风却在一旁插言道：“这个问题还用问吗？当世除了北地极圈里的那些怪物，还有谁有这个资格？人家暗中操纵世界格局多年，扶持了东西方多少江湖势力，连施罗德那样的人物都只能是屡战屡败，偏偏你那小媳妇却要逆天而为，人家当然不肯放过她嘛。”
“意思是她现在正在被极地鲛族人追杀？”李牧野吃惊问道。心中顿感焦急。
北胜天微微一笑，反问道：“小李主任，你可见过猎人猎虎？”
李牧野道：“略有耳闻。”
北胜天道：“虎有尖牙厉爪和无穷的力气，猎人唯有以智取胜，但如果这猛虎有了人的智慧呢？”
李牧野道：“前辈的意思是，她在反过来猎杀那几个人？”
北胜天嘿嘿干笑，道：“老夫什么也没说，我可不敢说我家无暇堂主是母老虎，这话都是你说的。”
李牧野还是不能放心，道：“就怕猎人也有老虎不具备的手段啊。”
刘长风道：“极地鲛族掌握着超越时代的科学技术，更有远胜人类的先天禀赋，既然能派出人去做这件事，自然是有些把握的，不过白无瑕手中所掌握的秘密同样非同小可，那些极地鲛族人借玄尘之手拿走了她的护身法宝寒毒珠，便以为可以为所欲为的摆布她，老朽以为他们恐怕错打了算盘。”
“您为什么这么说？”
刘长风道：“寒毒珠是极地鲛族人的克星，这些极地鲛人不知何故生活在苦寒之地，最擅长的却是水法，能够呼风唤雨，而白无瑕的寒毒珠有瞬息冰封的能力，正是他们秘法的克星。”又道：“前者玄尘利用你做要挟，夺走了她的寒毒珠，这些鲛族人便以为有机会捡个便宜，却不知无暇魔女的神念原力已经进化出了至阴致寒的神通。”
“这个您是怎么知道的？”李牧野有点不可置信的问。
刘长风苦笑道：“老朽曾与李中华联手试图阻挠这疯丫头去捅那个马蜂窝，结果险些被她活活冻死，若不是李中华天赋三阳业火，全力施救，咱爷们儿早就没有再见之日了。”
北胜天轻哼了一声，道：“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去招惹她，偏偏你不信这个邪。”
刘长风道：“不是不信邪，而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老朽这是为了天下苍生，不能眼看着她倒行逆施，陷我中华于水深火热中。”
北胜天冷笑道：“结果呢？老朋友，你们阻止什么了？与施罗德联手限制极地鲛族人成功了吗？北欧那些国家跟天堂似的，整个北美都是人家的后花园，明眼人都知道，施罗德不过是利用你们而已，你们跟东瀛人唯一的区别就是狗腿子和为虎作伥的区别，我的老朋友，永远别忘了那句老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刘长风叹了口气，道：“也许你是对的，我们是跟着人家的脚步太久了。”
北胜天道：“关键是你们从施罗德那里得到的都是二流甚至三流货色，那点准一流的东西也都是近年来自己发展研究出来的，无暇堂主早就说过，中国人的事情还得靠中国人自己来办，偏偏你们跟玄门那些守尸鬼听不进去，就比如这个神宫地穴，如果不是陈淼豁出命去跟施罗德对着干，恐怕永远不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刻吧？”
ps：终于还是动了一刀，坐不住，躺着都难受，晚上不更了。
第八百六十一章 紧锣密鼓
墨守成规总是很容易，想要干翻固有秩序却是千难万险。
白无瑕偏偏选了这么一条最难的路。
北胜天说：“这是两个女人的选择，也是他百年江湖阅历所见过的最牛逼最血性的选择。”
一群男人委曲求全，两个娘们儿翻天覆地。这座日渐沉闷冷漠的江湖依然有侠骨留香。
李牧野在心底里叹了口气，这两个女人的选择固然豪气干云，但是对自己来说却未免太沉重残忍了。
一个是生母，一个是灵魂伴侣。哪一个都是能让小野哥舍弃生命去捍卫的。
这一刻，他已经能够领悟到两个女人的意图，陈二姐牺牲了自己来开启神宫，但后续还需要强力人物确保神宫地穴能够为华夏江湖所用。所以她选择了白无瑕作为自己转生夺舍的监护者。同时还选了黄永昊以特调办主任的身份来执行她身后的计划。只是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小野哥来。
多年前，两个女子在红海上密会。而后各奔东西，甚至陈淼还在幕后一手主导了玲珑域被袭击事件。白无瑕问鼎神变境界，修成道胎归元，成就神念原力。在火奴鲁鲁码头上，黄永昊从天而降，其实是来接应白无瑕的。只是意外的被李牧野所救。而后白云堂被迫远走海外，开启了北美江湖的征伐之路。
白无瑕首先利用了李梦柏与玄尘之间的积怨，拉拢了洪门总会，摆出一副要别辟蹊径与玄门死磕到底的架势。却最终杀了个回马枪，反手在国会山利用鼠王来了个生化恐袭，将自己的势力一举渗透到西方世界的高层当中。
从南北战争起，再到一战和二战，北美崛起的背后有太多不寻常的故事。
白无瑕这么做，无疑是对暗中掌控世界格局数千年的极地鲛人的巨大挑衅。一个施罗德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他们肯定不希望这世上再出现一个武?资降呐?恕?/p>
陈二姐一直在经略南洋，原来就是为了掌控南洋江湖，方便这个计划的执行人控制开启后的神宫地穴。试想一下，如果也白龙没有被小野哥掌握在手里，陈二姐开启神宫地穴后，最终得利的人会是谁？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一切就都明白了。
李牧野秉承母亲的遗志，引导华夏群雄来到神宫地穴寻找机缘。白无瑕控制了狄安娜，并且主动向施罗德提供了关于乌兰珠的讯息。风间妙子派人抢走了乌兰珠的孩子，狄安娜又在白无瑕的授意下夺回了那个孩子，并误导施罗德的人在李牧野手下吃了个大亏。又通过狄安娜引导小野哥找到了密剑门的赋书。
想到这里，李牧野的心中豁然开朗。白无瑕与鲛人族的元老们周旋，其实就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来完全掌控神宫地穴。根本核心的目的则是籍此发掘出一批好像赋书那样的能修习上古神术的天才。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在未来与施罗德和鲛人族这种地下世界的超级势力抗衡。
......
神农古地中心是一片汪洋，在这片汪洋的正中心是一座活火山喷发形成的小岛。看上去不大，下边却藏了大乾坤。在数百米深处，神龙号深海潜水器正缓慢驶入一座山洞中。
洞内环境温暖舒适，有一片开阔的入口，潜水器上浮进入洞中，安意如开启舱门，将携带的给养物资卸到洞中。
赋书正在洞中盘膝打坐，进入到玄妙的冥想入定状态。只见她宝相庄严，气定神闲，双手平放在膝盖上，两手之间正凝聚着一团排球大的水球，浮空而动，宛如有灵之物。看上去神妙异常。
“先别用功了。”安意如招呼道：“过来帮把手，好多东西呢，我一个人要搬好久。”
赋书缓缓睁开眼，忽然对着安意如一扬手，那团水球迅疾的飞了过去，安意如一闪身避了过去，着恼道：“调皮！”
“谁让你们把我关在这里的。”赋书道：“你们一天不放我出去报仇，我就天天跟你们胡闹。”
“报仇？”安意如白了她一眼，道：“你准备拿什么报仇？”又道：“就凭这小水球吗？”
话音刚落，那团水球已经转回来，悄悄悬停在她脑后了。安意如察觉到动静，反手一挥，那水球破裂开来，顿时淋了她一头。赋书得意的大笑，道：“让你尝尝我的新招数的厉害！”
安意如整理着淋湿的秀发，并不太生气，叹道：“谁把你关在这里的你找谁去，跟我这显摆能耐有什么意思？”
赋书道：“我倒是想找那个人，可那个混蛋根本不露面呀，只好欺负欺负你啦。”
安意如道：“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他让你留在这里只是为了你的安危考虑，你要知道如果你领悟了上古水德神术的秘密泄露出去，一定会有很多厉害的人物要来害死你。”
赋书道：“小题大做，我这几下子也就能跟你淘气耍耍，难道真能凭那个小水球砸死人吗？”
“万事开头难，比起那天你展示凝聚起的水滴来，这颗水球已经是很大进步了。”安意如道：“好好练习吧，说不定有一天我们还需要你来保护呢。”
......
李牧野从刘长风和北胜天盘踞的石洞出来，继续搜寻老巴顿等人的下落。
那四个人就好像石沉大海，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这里的石洞虽多，但总归是有数的。每天这么标记下去，尽数控制在手中只是迟早的问题。关键是不要让老巴顿在此之前领悟到什么厉害的新本事。
前面传来人语声，依稀是梁老怪在与人争执。
小野哥漫步过去，看到原来是南海门的长老黄宗玄正在跟梁弘农正面冲突。
“姓梁的，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还有脸在老夫面前拿大辈儿？”黄宗玄愤怒不已道：“这座石洞是老夫先看上的，你想要进来一起聆听先贤神谕，老夫不会干预，只是你也不要想让老夫听命于你。”
梁弘农道：“偷人偷到侄媳妇身上的无耻匹夫，老子加入南海门是冲着黄永昊老弟礼贤下士开诚布公去的，与你这无耻匹夫毫无关系，老子没吃过你的粮，花过你的钱，凭什么要忍受你身上的臭气？你赶快滚远些，否则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黄宗玄毫不示弱，提起一支鼓槌敲醒了一段全息影像，道：“这石洞里先贤讲授的是长生大道，你我都到了这把年纪，都对这个最感兴趣，凭什么你听得，老夫却听不得？”
“至道之精，窃窃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静必清；无劳妆形，无摇妆精，方可长生。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心无所知，如此，神形合一，方可长生。”石洞当中出现一名黑发长须长者，相貌奇特，眼中竟生出双手，手心里却又生了一双眼睛，正侃侃而谈道：“大和有道，眉寿无量；悠悠万古，硕仙遐长。何以怡颜，笺铿以善为本；鱼羊烩萃，鲜融滋爽；新故吐纳，气葆铿锵。自然顺于性命，润泽洽乎阴阳。”
这上古异人的形貌古怪至极，李牧野第一眼看到便想到了改造人三字。
梁弘农被这段话吸引，竟忘记了跟黄宗玄争吵，无限神往羡慕的样子：“好一个至道长生，寿眉无量。”
那眼中生手的怪人又道：“夫穴居巢，民罕寿考。揖别血毛，祝融燎烤。自兹少病，口暖腹饱。以降裔孙，肇创炒熬。九熘炖而日燥，千汩滔而汤鏖。水新釜洁，调和六味占美；薪干火纯，制作三鲜绝妙。芳羹含馨，玉池生肥；佳肴前陈，聚物美娇。丰富庖厨始烹饪，养得世间几老饕。”
这段说的是与饮食有关的东西，大概意思是说穴居时代的人少有长寿的，自从火神祝融教会人们用火烹煮烧烤食物，大家才极少生病云云。
李牧野这些日子走到哪听到哪，对这些东西早已见多不怪。进门将梁弘农招呼出来。
甬道角落里，梁弘农一脸不耐，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李主任，您又有何见教？”
李牧野问道：“上次跟你说的事情考虑的如何了？”
梁弘农面露难色道：“兹事体大，老朽才疏学浅，怕不能胜任。”
李牧野点点头，道：“行，明白了，意思就是不打算给我这个面子？”
梁弘农赶忙摆手，道：“万万不敢，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李牧野道：“行不行的你给个痛快话，我这边人员设备都进来了，正是用人之际，你现在投靠过来，我还能容你一条活路，否则，嘿嘿......”
梁弘农的本心只想尽可能多学一些东西，待时机差不多了就溜之乎也。这老滑头深知此地意义重大，用不了多久必然成为众矢之的。他若在这里任职，麻烦来临的时候必然会首当其冲。所以，一直跟小野哥耍弄拖字诀。他那点心思李牧野早就看在眼里，今天既然撞到了，就没打算再给他拖延的机会。
“哎，李主任啊，您这是要把老梁架在火上烤啊。”
李牧野笑道：“我这是给你一个成仙入圣的机会，别人在这里的时日都有限制，你却是随便停留多久都可以。”
梁弘农咧嘴道：“老朽虽然受宠若惊，但是自知以往罪孽深重，不敢生受呀。”
李牧野面色一寒，凛然道：“既然知道过往罪孽深重就更应该清楚你现在为什么还能活着，你想讨价还价，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手里的筹码，梁老怪，我李牧野认你是个人才，我手下那些佣兵手中的电脉冲炮可不认识你，真以为套进这个二手的半生化躯壳里你就天下无敌了？”
“岂敢，岂敢！”梁弘农是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孤身一人陷入神宫地穴，连地龙王都死了，失去了保命的底牌，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谈条件的余地。又道：“老朽明白了，李主任这是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老朽若再推脱，未免太不识抬举了。”说罢，躬身抱拳，道：“过往得罪之处，还请李主任您大人有大量。”
李牧野知道这老滑头不过是权宜之计，这些话必然不是出自真心。但小野哥不在乎这个。用的是他的才能，不是忠心。如果没有把握吃住他，李牧野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笑嘻嘻道：“既然梁老先生这么上道，那就从今天起走马上任吧。”
梁弘农道：“会不会太仓促了？”
李牧野道：“是有点仓促，要不然我给你筹备一个登基大典？”
“不敢当，不敢当。”梁弘农道：“李主任不计前嫌，给了老朽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老朽必当殚精竭虑为特调办和李主任你效犬马之劳。”
李牧野点点头，道：“行，话说的挺漂亮的，不过我得看你的行动。”
“李主任有何差遣请尽管吩咐。”
李牧野道：“我在找老巴顿那几个人，你对这事儿有什么想法？”
“您不问我也要说这个事呢。”梁弘农目露凶光，道：“老朽以为那几个人必定已经易容改扮，混迹在华夏江湖人当中，他们有男有女，是个小团体，如果没有人包庇，恐怕很难隐藏的这么好，老朽觉着黄宗玄那老家伙有很大嫌疑......”
李牧野哈哈大笑，打断他的话，道：“梁老怪，都说你是报仇不等隔夜，还真是半点不差。”
梁弘农道：“您别误会，我这绝不是趁机打击报复他，这黄老怪跟施罗德有勾结您是知道的，南海门这次来了不少人，想要藏几个人还是有条件的，最重要是黄宗玄这老家伙当年有何绰号叫做千面客，说的是他的易容术十分高超。”
这老怪就是一部江湖活字典，脑子里几乎装满了江湖百家的辛秘。
李牧野未置可否，含笑问道：“还有吗？”
“这些心怀鬼胎的家伙原本是想学点东西就迅速逃离的，但是您的动作太快，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加上那些想跟特调办作对的人贪心不足，结果现在想走都难了。”梁弘农道：“所以他们只能暂时隐忍起来，别人都还好说，那个老巴顿是最厉害的，他想要控制一个人把自己隐藏起来绝非难事，不过他虽然厉害，但老朽却有秘术能寻到他，只要有人跟他接触过，老朽便能感应得到。”
李牧野思维敏锐，立即联想到他之前与黄宗玄的对话，把握到其中关键，问道：“刚才你嫌弃黄宗玄身上的臭气，是因为发现了他跟巴顿勾结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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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二章 生存之战，铁幕开启
天空黑压压的，铅云密布，电蛇狂舞，暴雨倾盆而下，山洪滚滚而来，极大的增加了施工难度。
喜马拉山南麓向来降水丰沛，但现在雨季早就过去了，像这样的降水着实有些不寻常。
李牧野以开矿的名义，斥巨资从尼泊尔毛派政权手中拿到涵盖整个神宫地穴方圆半径三十公里区域永久的经营管理权。在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调集了数千名武装到牙齿的佣兵和大量侦讯安防设备。除了间谍卫星服务外，陈炳辉能提供的帮助很少。所以，调集来的人员和物资几乎全都是李牧野自己的资源。
王红军和老袁在国内，原本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李牧野一声令下，一句话抽走了他们账面上八成的现金流。直接把这哥俩打回解放前。即便如此，资金还是难免入不敷出。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已经连着下了三天。天气恶劣，雷暴密集超过了极限，直升飞机都没办法起降。外围的物资只能依靠也白龙发动的僧侣和民众用毛驴往山上背。只是路途艰险，进度缓慢在所难免。
这场雨形同末日，简直要把喜马拉雅山淹没的架势，没有一时一刻衰竭减弱的迹象。
每天都能收到水文观测人员关于八个养龙池水位上涨的消息，这还是南麓山区里，下游的葛西河平原早已是一片泽国。
华夏江湖那些精英们依然如饥似渴的流连在石洞中，很少吃饭也很少休息，几乎是废寝忘食的在学习。他们普遍有些基础，师门传承的东西与这石洞中留下的影像内容往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一旦上手，便很容易沉浸在新的心得体验中不能自拔。
中控中心成功建立，石洞区域外围广袤的幽暗区域现在已经是灯火通明的可控状态。彼得带着他的新发明专门来收集那些阴灵祟物，连同那些具有特殊辐射作用的石柱，全部拆卸打包送回特调办的实验基地，用作新武器研发。
所有石洞的监控和安防设备都已就位，洞内的石鼓也都进行了编号和标记。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进行监督控制，中控中心对每个石洞正在看的全息影像都清晰明了，甚至对某人对某段影像有格外偏好这种事都了如指掌。
这当中要属阴阳门和天师堂的人领悟最深。阴阳门的几位老先生更偏好奇门阵法和阴阳双极之术。赵九重，言玄敬，张九元，三个人甚至已经琢磨出一套阴阳三才阵，合三人的精神念力调动天地间的暗物质能量，牵动风云变幻，诱出地火天风融入到阵势当中。一次印证所学的过程中，这老哥三联手竟将刘长风和北胜天困了几个时辰。
天师堂来的人更多，其中有不少玄门弟子混在其中。名义上玄门和宗教办是特调办的政敌，他们也拉不下脸来公然派人参与到这件事当中来。但神宫地穴已经开启，这么大一块蛋糕摆在这里不咬一口又不甘心。阴阳门临阵倒戈，迫的他们不得不派人加入到天师堂的队伍里。
这些传承深远的江湖名门，因为选材的基础面更大，门中弟子往往都是天赋过人之辈。所学的方术体术也都是术近乎道的层次，许多东西都与石洞中的神通大道十分接近，一经接触便立即显现出优势来。尤其是天师堂中一个姓张的年轻人，在看过祝融演示火法的全息影像后不久，便凝聚出了一点真灵业火。
人才难得，天才更难得，这种神通术法并非所有人都能修成。这些江湖人士，只要是能学有所成，好像赋书那样练出些神通本领的，哪怕往昔立场不同，李牧野也会千方百计将其收拢进特调办来。当然，那四个异族人除外。
李牧野在梁老怪的提醒下，针对南海门的人进行重点监视，果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原来那四个人全都中了梁老怪的虫法，身中黑?[虫之毒后，纵然有能力暂时压制毒素不发作，也难挡毒素在体内滋生一种味道极大的腺素，一般人察觉不到，梁老怪服过月感膏，鼻子比狗鼻子还灵敏百倍，所以对这种气息十分敏感。
这四个人已经被锁定，但李牧野并不打算立即收网捉人。一来是自信他们翻不出手心去，二来也想暗中观察老巴顿对哪方面的东西最感兴趣，三来涉及到玛格丽特，担心他们一旦激烈反抗说不定会伤及到这小美人。第四是李牧野采纳了彼得的意见，看一看东西方人的差异在修习神通术法方面会有哪些不同。
李牧野把严密监视这四个人的任务交给了主管安防的白起亲自负责，由彼得从旁协助，收集实验数据和资料。而他自己则把关注的重心放在了神宫之外的那场大雨上。
这场雨来的太诡异了。
李牧野隐隐有一种感觉，有人不希望神宫地穴为我所用，用这场雨在蓄意拖慢这边的进度，为此甚至不惜水漫尼泊尔。必须尽快确认这个怀疑，并且找到他们。
.......
大山深处，海拔五千米以上人迹罕至地带。
三个留着长辫子，身材高大异常的蓑衣男子呈品字形坐在一块巨石上，漫空雷云之下，鸟兽绝迹，万物噤若寒蝉，这三个人却坚如磐石般坐在那里。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映照在当中那名男子身上，竟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脸部以下的皮肤密布着的好似龙鳞的纹身。只见他猛然睁开双眸，眼中似有蓝色电光划过，空中一架无人侦察机冒出一团白烟，斜斜的坠落下去。
千米之外的山腰处，李牧野面色沉重的放下手里的遥控装置。看了对面坐着的龙公明一眼，道：“你看见了吗？”
龙公明的神情同样凝重，点头道：“是他们，不会错。”又道：“当年在乌克兰，我曾亲身经历那场浩劫，跟这些人打过交道。”
“你之前说的没错，他们根本不拿我们当成人类。”李牧野手按太阿宝剑，又道：“对方已经察觉到你我的存在了。”
龙公明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奋力一战而已！”又道：“你我加上夜妖和魁斗，足够了。”
李牧野看着他，道：“老龙，我知道你其实一直在争取得到他们的支持。”
龙公明一皱眉：“怎么？你不相信我与你并肩作战的决心？”顿了顿，又道：“放心，我已经被他们抛弃了一次，上次是施罗德救了我，这次我不会再对他们抱有任何幻想了。”
李牧野道：“我其实一直很想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是怎么抛弃你的，施罗德又是怎么救了你。”
龙公明道：“你小子虽然年轻，心思却比刘长风那一百岁的老头子还缜密。”
“所以我才能活到现在，并且越活越强大。”李牧野道：“我能感应得到，他们已经动身往这边来了。”
龙公明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道：“其实没什么复杂的，那是一九八六年的事情，当时我已经从玄门学艺归来，回到前苏联组建我的鞑靼民族统一阵营，并且与他们建立了联系，他们给了我一个任务，去到普里皮亚季执行一个可怕的任务，并且答应我事成之后，他们会全力支持我在东西伯利亚独立建国。”
李牧野接了一句：“是跟那次史上最严重泄露事故有关的？”
“是的。”龙公明点头，继续道：“他们有多个目的，一是要制造一大片不适合人类定居的地区，二是希望籍此事来限制人类继续发展核能以及相关的武器，三是对前苏联的经济造成巨大破坏，第四是为了得到大量的阴灵暗物质能量。”他说到第四点的时候明显犹豫了一下。
“为此便不惜杀死数以十万的人口？”李牧野愤然问道。
“嘿嘿。”龙公明冷笑了两声，道：“十万人在他们眼中根本不算什么，如果有必要，几千万人口又算得了什么？当年的黑死病收割了将近三千万欧洲人的命，对他们来说，人类就是他们制造豢养的牲畜。”
“你说的没错。”李牧野迅速平复下心中的怒火，道：“我们的老祖宗也曾修过养龙池，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种族和种族之间的生存竞争，原本就没有什么道义可言。”
龙公明道：“是的，这原本就是一场绵延了数千年甚至更长久的生存竞争，施罗德曾对我说，南极地下的史前文明曾经拥有悠久辉煌的文明时代，直到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从那时候起这场生存竞逐就展开了。”
他继续说道：“鲛族人的科学技术很发达，并且在生化技术和精神领域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几乎每一个成年个体都十分强大，但是他们最大的问题是数量有限，并且繁衍能力很差，孕育和成长的周期特别漫长，为此他们不得不通过生化克窿技术来制造与他们基因相接近的新人类来帮助他们与史前文明作战。”
“难道这就是远古神话中会有很多半人半兽的神人的原因？”李牧野适时地插了一句。
龙公明点头道：“大概是这样吧。”又道：“他们用自身的基因复制出与自己相接近的人类，控制这些人类协助他们与史前文明人类作战只是其中一个目的，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以这些新人类为食物来养育他们的幼虫，也就是所谓的龙......”他忽然收声，流露出聆听的样子。
“他们已经到了。”李牧野沉声道。
龙公明站起身道：“如果这是命运的选择，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你说的很对。”一个带一点阿尔泰口音的声音从帐篷外飘进来，声如金石交鸣，又道：“你们这些可耻的叛徒，我们创造了你们，赋予你们文明和进化的根基，而你们却最终选择了背叛，甚至私自进化出了所谓的屠神之术，反过来以我们为食，所以比起那些敌人来，你们这些次选基因种群更应该被彻底消灭！”
第八百六十三章 天罚，岁在庚金
暴风骤雨下，三个蓑衣男子并肩而立。居中者身高接近三米，雄壮的身躯宛如铁塔，黑色长发梳着长辫子，古铜色的皮肤闪着金属般的光泽，漆黑如墨的眸子太上无情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二人，看不出丝毫情感波动。在他脸部以下露出来的肌肤上密布好似纹身的鳞片。一眼看过去，李牧野几乎以为是那个不死之神从老霍的实验基地里逃出来了。
“你们很好，能迫的我们再次出现在这里，就算死了也应该感到自傲了。”这个人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目光如电，仿佛直透人心，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子妖异的魔力，令人不寒而栗。
“废话就不用说了，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山猫野兽变的，总之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李牧野提剑在手，全身的精神意念催鼓到巅峰，面无惧色，目光炯炯，至少在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
“说大话总是很容易，如果你知道这几千年间我们灭掉过多少像你这种人，你就会知道逆天的下场只有一个！”居中的蓑衣男子语气威严，神态轻蔑的看着李牧野，道：“小子，你准备好接受天罚了吗？”
天穹如盖，长空之下，雷云密布。
李牧野忽然感到身上一阵麻酥酥的感觉，对方只是用眼睛看着自己，漫空电蛇便瞬间舞动起来，竟似有规律受控制的向着自己压过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独特的气息，牵动着小野哥的气血突然变得异常活跃。
巨大压力下，李牧野选择抬手开枪，子弹出膛，对着蓑衣男子的额头，却在几乎命中前的一瞬被这人抬手挡住了。他的手上戴着一副黑铁似的手套，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打造的，竟可以轻松挡住袖珍手枪发射的子弹。
在这磅礴的大雨里，子弹的运动轨迹受到雨水影响，虽然只是极细微的差异，却足以让对方完全掌握子弹的运行轨迹。他的手套十分厉害，却也恰恰因此证明了他也是血肉之躯。
李牧野把枪收回袖中，太阿宝剑瞬间出鞘，一道剑光飞射向对方。
“离手剑，庚金原力！”蓑衣男子明显吃了一惊，他竖起手掌在胸前一转，立即形成了一道水幕护墙将李牧野以神念原力控制的太阿宝剑挡住，厉声喝道：“既然如此，就更留你不得了。”挥手之间，一条水龙凭空凝聚，奔着李牧野当胸撞了过来。李牧野赶忙双手交叉挡在前面，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可抵挡的巨力撞在胸口上，整个人被撞的倒飞出去！
龙公明大喝一声：“夜妖！”
一道黑影迅若疾风，嗖的一下子扑了上去，跳上蓑衣男子肩头，挥起爪子直取蓑衣男子的眼睛。蓑衣男反应神速，挥手速度竟比夜妖黑虎挥爪还快，提前挡在了眼睛前。夜妖却临时改变爪子挥舞的轨迹，狠狠的在他脖子上来了一记。若换做寻常人，这一下必然撕开皮肤血管，导致鲜血狂喷。但这蓑衣男的脖子上密布的鳞片却并非摆设，爪子抓在上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只掉落了一小片鳞片。
嗷！
蓑衣男爱惜羽毛，被一头畜生伤了鳞片，顿时令他暴怒不已。但夜妖却是头机灵的母老虎，一击得手立即远遁跳开。蓑衣男待要追击的时候，龙公明也跳了过来，探手就是一拳。蓑衣男子不屑的反手一挡，拳掌撞在一起，发出咚的一声！
蓑衣男子竟被这一拳撞的倒退了三步，震的气血浮动，身躯摇晃。他再一次吃了一惊，道：“返祖龙拳？”转而对同行来的两个同伴说道：“这人已经练通了身体里的两条大龙，更加留不得！”
一个同伴问道：“赤奋若，要不要我们帮忙？”
原来这蓑衣男叫赤奋若，他立即愤然道：“当世还没有人类能赤手空拳与我抗衡。”说罢，又合身扑了上去。
龙公明虽然一拳震退对方，但自身也不好受，只是他性格强势坚定，宁肯战死也不愿示弱后退，见对方迅速恢复气血，转瞬又扑上来，他也不甘示弱，强压下烦躁的血气，横拳就手硬碰硬的撞了上去。一时间，拳来脚往斗的十分激烈。
李牧野被水龙撞飞出二十米远，上半身的衣物在巨大的冲击力作用下被撕碎，那水龙之中裹挟着大量的电粒子，这东西遇水传播的更厉害，高速运动下撞在李牧野身上，一下子炸开来，瞬间将小野哥炸的五脏齐动，那些电粒子进入到身体里，全身发麻，神经感应都被阻隔了，李牧野跌坐在地，麻酥酥动弹不得。
这时候身体里的血液却变得异常活泼，甚至不需要神经系统的指引，便自行运转起来。那些超越人体承受极限的电粒子并未撕开他的经络筋膜，而是极迅速的被血液里的金属元素吸收殆尽。在这一瞬间，李牧野身不能动，脑子里却是异常清晰明了，忽然感应到了跌落在雨水中的太阿宝剑，心念所至，竟连同周围方圆数十米内的金属矿物都似乎跟着动了起来。
一道剑光亮起！
正在跟龙公明正面硬碰硬，已经稳稳占据上风的赤奋若忽然发现，那柄宇宙合金打造的古剑电射而至，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色，根本不及做出躲避反应，太阿宝剑已经掼胸而入。
李牧野心头豁然开朗，一跃而起，手中袖珍手枪连续射击，枪枪命中在赤奋若面部。闪电一般冲到他身前，一把抓住剑柄，抬腿将满脸鲜血，看似惨不忍睹的赤奋若踢了出去。
鲜血狂飙而出，落在地上竟泛起阵阵青烟。
赤奋若惨嚎一声，被李牧野踢出数米远，跌落在地不动了。
两个同伴先是大吃一惊，随即发出桀桀冷笑，一人语带嘲讽说道：“赤奋若，你有多少年没流过血了？”另一人则说道：“这么多血，若不杀几千只两脚羊怕是补不回来吧？”说罢，二人齐声大笑起来。
“摄提格，困顿，你们两个给我住口！”赤奋若满面飙血，状若地狱魔神，缓缓从地上坐起，随即以一种不符合人体力学的方式霍的一下立起，二目如电盯着李牧野，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嘿嘿笑道：“恭喜你们，成功把我激怒了，原本你们可以痛快的死去，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对方生命力顽强并不出乎意料，见识过不死之神的细胞再生能力的李牧野早有心理准备，面无惧色，同样咧嘴一笑，道：“我比你大度，就送你个痛快好了。”
“赤奋若，不要再逞强了，这只两脚羊的力量明显已经超越了等级限制，连雷龙天罚都杀不死的人，至少够资格咱们列一次雷池杀阵了。”叫困顿的蓑衣男子说道：“你不要因为一时逞强，搞得最后像望获那样蜕化求生。”
赤奋若双眸赤红，咬牙切齿，似乎心有不甘还想继续逞强。
另一个叫摄提格的提醒道：“你别忘了当初敦胖是怎么形神俱灭的！”
赤奋若喘着粗气，那一剑虽然不致命，但却带给他巨大的痛苦，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种族心脏位置与人类不同，刚才那一剑若是从心脏刺入，他恐怕此刻就该蜕化求生了。蜕化求生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巨痛苦的事情。意味着他将在漫长的岁月里只能留在水中恢复，无法以最佳状态战斗。
“好，就按你们说的，列阵！”赤奋若没办法确定李牧野的实力，终于改了主意。
李牧野虽然不清楚他们所谓列阵是什么意思，却知道这阵法必然十分厉害。他出于好奇曾领教过阴阳门的三位老先生演练的阴阳三才阵，端的是奥妙无穷，变化多端，合三人的精神念力，竟能引动天地间的暗物质能量，催生出天风地火与对手作战。这仨货肯定比阴阳三老厉害的多，他们联手结阵的威力必定更加势不可挡。
“老龙，你带魁斗和夜妖挡住另外两个，不要让他们结起阵势！”李牧野飞身前冲，直奔赤奋若，喝道：“这个交给我了！”
龙公明撮指吹哨，一黄一黑两道身影快若惊电分别扑向摄提格和困顿。而他自己则拧身横在二人与赤奋若之间，随时准备支应魁斗和夜妖。
太阿宝剑锋芒大炽，李牧野这会儿状态正佳，在被雷龙天罚击中的瞬间，他忽然想起某位先贤所说的：万物有灵，合其道，摄其真灵，则可御万物为我所用。
体内的那些液态纳米合金，手中的太阿宝剑，甚至天地间的金属原物都是有灵之物，只不过大家不在一个频率上，所以感知不到。合其道就是找到金属之灵，也就是科学界所说的磁场。摄其灵便是以自身的金属原力与之共鸣，神念原力所能感知的范围内，所有金属元素都可以为我所用。
密剑门中的离手御剑之术其实也是这个道理，只是她们的心法只能与性灵更活泼的宇宙合金产生这种共鸣。
小野哥这段日子里一直在跟体内的液态纳米合金的灵性作斗争，进化出的神念原力早就锻炼的对金属物质格外敏感，学了密剑门的离手剑心诀后，又在石洞中潜移默化学了许多先贤修神通的道理，至此终于感悟到庚金原力的神通异能。
剑光一闪，太阿宝剑离手何止三丈三。直奔赤奋若眉心刺过去......
ps：致敬一下万磁王，今天最少两更。另外：放心，依然是以写人为主的故事，低玄异能也蹦不出科幻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