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四章 万象更新，不破不立
一把火烧了黄门紫薇堂，引来黄门老祖黄飞虎，原以为会是一场鏖战，却不料这貌似本领通玄的老头跟陈二姐竟似一路人。非但没有阻止李牧野的计划，反而推波助澜还帮了一把手。更向李牧野说起了一件与陈二姐有关的重要秘密。
有些事知道了反而不如不知道。
爱和恨是一对双生姐妹，藏在人性的正反两面。爱固然可以让人幸福愉悦，却也可以让人悲伤难过。恨虽然不能让人更快乐，但是能让人快慰。
李牧野这把火算是对黄永昊针对王红军的作为的一个回敬。行动不能说不成功，只是黄飞虎的出现以及他对此事的态度，大大削弱了李牧野心中报复的快感。
黄飞虎作为黄门内辈分最高者，其实也是个掌握了暗物质奥义的原力觉醒者，以他百年以上的修行所得，仗着山形地势和古宅阵法，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李牧野瞧不出此人的深浅，不好判断他的能力级别，不过恰恰可以据此作出这人实力不凡的推论。由此延伸想到，黄氏一门自盛唐崛起，一千三百余年不衰，比起那些名闻遐迩独领风骚数百年，最终和光同尘的帝王家族来，反而传承更久，富贵更长久。这样的家族岂会没有高人坐镇。
这座老宅子的风水阵势十分厉害，虽然地面建筑被烧了个精光，但其内在不知道还隐藏了多少外人不得而知的秘密。
夜空静谧，山下的宅子火光已经暗淡。
黄飞虎看着迅速消散的浓烟，道：“烧得好，烧得妙，万象更新，不破不立！”转而又对李牧野说道：“抱残守缺成不得大事，迟早会被时代淘汰，老夫这些子孙后代当中着实有几个不错的苗子，可若一直困在这一方小天地的安逸中，最多也就是几个守成庸才，你这一把火等于是做了老夫想做却不方便做的事情。”
李牧野道：“前辈居安思危，远见万里，心胸宽阔，不计前嫌，正是我辈楷模，华夏民族之魂。”
“你小子这张嘴还真滑溜。”黄飞虎道：“不过你这傻大胆儿的劲头却也值得老夫佩服你几分，你母亲开启神宫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而你来烧我黄门老宅却是无知者无畏。”他往山下一指，又道：“你往那边再看看。”
李牧野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火光消散后，只余下点点火星余晖分散闪耀，初看不觉得有什么奇特的，仔细再看，竟心头隐约生出感应，最后才发现这下方的星火排布形态竟分作了九宫八卦的形态，隐隐与头顶的浩瀚宇宙交相辉映，形成一座深不可测的阵势，仔细感应甚至能够感知到恐怖的五行元素能量在其中运转。
“你以为我黄门千古传承是浪得虚名吗？”黄飞虎道：“九宫藏龙，潜龙勿用，老夫希望你能够认清楚一个事实，你所接触到的华夏江湖还不够深，不管是南海门，还是逍遥阁，都并非你所接触到的那么浅薄虚弱，隐仙派那些老不死虽然抱残守旧，但实力同样不可小觑，一百多年前我们输在了民智未开，但在精英层面上我们从来没输过。”
“你这宅子下边别有乾坤？”李牧野问道。
黄飞虎点头道：“黄门紫薇堂，陈氏斩经殿和李氏狮心洞并称南海门三绝地，就算比不得白云堂的雷霆谷秘境，却也不会逊色太多，非但是我们，还有逍遥阁的伊势鹤神宫里的那些神变级别的大忍，以及世外八门也都有在暗物质领域里有所建树的世外高人，修行到了一定层次，不到兵解的一刻，大家都会尽量去追求自我的进化，除非世道变化太大，以至于连族裔和门户传承都很难保障了。”
“陈二姐开启神宫是不是等于把你们这些人逼迫出来了？”
“你母亲是个伟大的天才，也是最了不起的女人之一。”黄飞虎道：“科学时代发展至今，已经开始触摸到原力觉醒和运用的门槛，也就是所谓的科学尽头是神学，在全民层面上人家已经大大领先于我们，现在随着暗物质研究领域实现突破，人家在精英阶层的数量也会迅速增加，而我们某些执掌秘法奥义的民族精英们却依然执着于高术不可泛滥的祖训......”
“为什么祖先们要留下这样的遗训？因为那场末日洪水？”李牧野谦虚的请教道。
黄飞虎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你知道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内部存在极高的温度和压力，就算是地表最强的人类也没办法在里边生存下去，一旦这些能量不受约束的释放出来，对地面世界的生物来说，就是世界末日到了。”
李牧野道：“我跟鲛族人打过交道，这些事我已经知道了。”
黄飞虎道：“你不知道的是我们的祖先跟鲛族人之间是有约定的，只有极少数炎黄后裔够资格知道这个约定的内容，之前的你还不够格，但现在老夫已经确认可以把这个约定内容告诉你，不过在说出这个约定内容之前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说说看，如果在正常情况下，普通人类有可能在进化链条凌驾于鲛族人之上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李牧野道：“我亲眼见识过白无瑕暗算为了三个鲛族人，他们的种族天赋是无与伦比的。”
黄飞虎道：“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我们的种族天赋其实也不差，我们虽然没有他们的庞大身躯和旺盛生命力，但是我们有聪明的头脑和坚韧无畏的意志，只要修行得法，我们比他们更容易觉醒原力，如果按照正常的物种竞争法则，我们在很多年前就应该把他们消灭干净了，事实上很久以前我们已经那么做了，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险些玉石俱焚。”
李牧野顺着他的思路说道：“所以活下来的精英祖先们留下遗训，不能将屠龙高术广泛传播？”
黄飞虎道：“虽不中亦不远。”又道：“术不远人，永远都在，只是要掌握在少部分人手里，既是为了保持对鲛族人的威慑，同时也是为了本民族的繁衍存续。”
李牧野又问道：“隐仙派的陈道人跟我说，我母亲开启神宫地穴的时候放走了一个可怕的什么魔头，你知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种来自域外的细微物种，很可能是跟着鲛族人一起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黄飞虎道：“这种生物天生具有心灵方面的原力，喜欢钻脑入心，并且有发起争端的本能，尤其善于利用生物的**，一旦被感染上，生物就会出现可怕的变异，也许会被激发出潜在能力，普遍会变得凶残无比。”
李牧野道：“或者可以理解为一种病毒？”
“准确的说法是有自我意志，并且不会广泛传播扩散的特殊物质，一旦它们盯上了某个宿主，这个人就会变的极其可怕，如果这个人又恰巧是个能力超强的人物，那这种物质还会把他的能力放大数倍。”黄飞虎道：“据老夫考证，神宫地穴内很可能有一座小世界，那里困着一群上古先民，你可知道那是什么人的后裔？”
“不是创造那个地方的人用克窿技术留下的后裔吗？”
“可以这么说，但事情比你推测的更复杂些。”黄飞虎道：“很久以前，大地未分之时发生过一场战争，那域外魔物与一个强大人物融合成了一个盖世魔王，他强大的能力已经天下无敌，这个魔王在那异类的控制下，全凭本能的率领他的魔王大军到处屠戮苍生，是我们的祖先与鲛族人联手才勉强将那魔王击败，那魔王身死之后，他的基因却被来自西方世界的一个强大人物以先进的科学技术保留下来了。”
“你是说暗物质研究中心里的小世界生活的原始人是魔王的后代？”
黄飞虎嘿嘿一笑道：“老夫什么都没说，错过今天，你我从未见过面，也从没说过话。”
“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是希望我杀光那小世界里的野人？还是别的什么目的？”李牧野眼中精光闪烁，道：“你刚才说了很多关于我母亲的秘密，但却都只是说了半截儿话，这可不是个好习惯，还有，我烧了你黄门老宅，你老人家难道就打算这么算了？”
“年轻人，老夫只是想给你提个醒，至于何去何从怎么选择，那是你自己的问题。”黄飞虎道：“你跟阿昊之间的矛盾更多是由你母亲而起，至于你母亲开启神宫地穴的背后还有什么秘密，就需要你自己日后慢慢探寻了，老夫虽有守护黄门族裔之责，但只要你不触及底线，老夫也懒得与你计较。”
“前辈刚才故意暴露行藏，难道就只是为了跟我说这几句话？”李牧野忽然往前迈了一步。
“不然你以为呢？”黄飞虎安然不动，眼皮一翻，精光闪烁盯着李牧野的眸子。
“我以为你要点化我一番。”李牧野泛起一丝冷笑。
“老夫不是隐仙派那些练气的牛鼻子，不动手便罢了，若动手便要见血！”黄飞虎寒声道：“年轻人，你可想清楚了？”
第九百二十五章 大敌
“我们的学者们穷尽生命去探寻这世界的真相，然而真相却是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黄飞虎遥指夜空，道：“我们仰望宇宙，看到的越多就越觉得我们自身微不足道，然而迄今为止，从古至今还没有人类能完全挖掘出自己的潜力。”
“我对你说的这些没兴趣，我修行原力唯一的理由就是要守护我想要守护的人。”李牧野道：“你利用了我母亲的双重人格，布置了一个局，开启了神宫地穴，我懒得过问你究竟要做什么，无外乎就是跟玄门和白云堂争高下的勾当，对这些事为我不感兴趣，我在乎的是，你的计划牵扯到了我的家人，这是我不能容忍的。”
“我不否认利用了陈淼，但她之所以走到今天，每一步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你了解她的能力，就我所知，这世上还没人能强迫她做任何事。”黄飞虎道：“十一年前她闯入紫薇堂的时候，我既没有阻拦她进入，也没有阻止她离开，她带走阿旭的遗物，希望能从神宫地穴里找到复活阿旭的办法，我只是没有提醒她这么做的后果罢了。”
李牧野的指尖亮起一点火光，道：“神宫地穴存在不知多少年了，我不相信历史上没人尝试过开启，之所以直到现在才被陈二姐开启，是因为有人在这漫漫历史长河中一直在阻挠那些开启者，这些人不希望那里的东西被释放，所以设定了铁律禁制，任何人尝试开启那里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你一直都有这个想法，只是舍不得自己去死，所以才会怂恿我母亲以生命为代价做了这件事。”
“真是个聪明的年轻人。”黄飞虎道：“既然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不继续猜一猜，为什么我利用陈淼开启了神宫地穴，却没有尝试在第一时间占有那里？你曾经把那里门户大开，那个时候我若想攻占那里可并非难事。”
“因为你已经不需要了解那里的秘密了。”李牧野道：“就像施罗德一样，他对那个地方也并未表现出志在必得的意思，修行到了一定境界，只能以宇宙万物为师，前辈先贤的经验已不具备指导意义。”
“你我彼此彼此。”黄飞虎笑道：“李牧野，你虽然还差些火候，但陈掌雷那牛鼻子却把天遁剑诀传授给了你，这吞金食剑，飞剑杀人的手段可不是哪个血肉之躯都有机缘练成的。”又道：“不过你的猜测有些道理，可惜并不是全部。”
“全部真相就是成立特调办的最初构想正是来自于你，你故意把那里留给我来完成前期开辟工作，然后耍弄手段推你黄氏后人接替了我的位置，进而再掌握暗物质研究中心。”李牧野道：“如果不是黄永昊逼人太甚，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李牧野，你比我预想的还要聪明...或者说狡猾精明。”黄飞虎道：“你为了陈赋书甘愿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势，此举的确有些出乎我们的预料，我们原以为拿回特调办还需要费些手脚的，比如陈炳辉，如果这位陈总硬要做绊脚石死保着你，老夫也许只有亲自出手将他踢开，其实老夫那时候已经做了这样的准备。”
“黄飞虎，你我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李牧野的手心忽然多了一柄银色的小剑，上下翻飞闪烁着逼人的寒光剑气。
“好剑！”黄飞虎道：“光寒震九州，千里不留行，难怪连施罗德那样的人物都没能要了你的命。”
“好诗。”李牧野道：“出口成章，不愧是前朝遗老，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你闭门家中坐，却知道我所有的事情。”
“施罗德是当世最杰出人物之一，虽然非我族类，却未必不能成为合作伙伴。”黄飞虎道：“李牧野，以你今时今日的见识难道还不明白吗？未来必定是属于精英人类的，在这一点上，无论是西方还是东方都没有区别，不怕实话告诉你，黄门后代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开始接受基因编程改造了。”
“我记得施罗德也是极力反对神宫地穴开启的。”
“他只是想做未来时代的造物主，又不是真的造物主，难道有规定他反对的事情老夫就不能运作了？”黄飞虎笑道：“再说，操作这件事的人是陈淼，与老夫何干？”
“你现在告诉我这些，看来是很有把握将我永远留在这里了。”
“李牧野，你原本有机会安全离开的。”黄飞虎道：“事实上你还有很大利用价值，如果你肯为我所用，老夫依然愿意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他张开手臂，缓步走向李牧野，继续说道：“这个孱弱的世界已经没有存在下去的价值，未来是属于精英人类的，新时代滚滚而来，生物病毒，基因退化，未来的拥有者们不需要战争也可以轻松让世界上大多数人口消失，而你所谓的守护不过是徒劳而已。”
足下大地微微震颤，黄飞虎每前进一步，李牧野都能感觉到脚下的巨石发出轻微的碎裂声，那不是绝对力量造成的，而是土系原力波动诱发的。
剑光冲天而起，随即消失在夜空里，下一秒忽然出现在黄飞虎的后脑部位，一团黄光从他的头顶亮起，当的一声，一块黄色宝玉将飞剑荡开，同时卧虎石剧烈震颤，大地忽然塌陷下去，李牧野就好像坐上了一座失控的电梯，呼啸而下，直坠地狱深渊的架势跌入忽然形成的天坑内。
黄飞虎双手在当胸掐诀念咒，口中喝道：“大地囚笼，急急如律令，合！”
大地迅速合拢，卧虎石消失不见，李牧野几乎没什么抵抗就被他困进天坑地穴中。黄飞虎唇角撇起一丝笑意。
一道剑光从地下冲射斗牛，黄飞虎微微皱眉，一团黄光从他手中射出，又是那块密刻符文的黄玉迅速来到剑光射出，土地隆起的方位上空，明黄色的光辉照射在上面，原本隆起的土地迅速被压了下去，剑光暗淡直至消失。
黄飞虎面上泛起得意之色，自语道：“土生金，你虽有无物不破之利，却没办法反噬大地之母的包容。”
“老家伙，你高兴的太早了。”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银色的剑光透体而入，直接贯穿了黄飞虎的身躯，李牧野招手收回飞剑，道：“这大地之母并不只有你这一个儿子。”
“土遁术，完全不入流的小把戏。”
“只要能打赢你，入流不入流并不重要。”
“他吗的真疼啊！”黄飞虎猛然转身，眼中绽放出土黄色的光辉，脸上竟出现龟裂的纹路，却咧嘴笑道：“自从上次与隐仙派的野道人斗了个两败俱伤，整整过去六十七年都没体验过这种感觉啦。”
“黄飞虎你想杀我灭口，我又何尝不想带走你的老命。”李牧野手中剑光再次亮起，银色的小剑已经换做了太阿宝剑庞大的形态，对着黄飞虎的脑袋刺了过去。
黄飞虎岿然不动，他整个人都在开裂，到处都是裂开的口子，土黄色的光辉从他的身上绽放而出。李牧野的剑第二次刺入，却仿佛刺进了泥沼深渊，每前进一丝一毫都需要极大的念力消耗。他想要抽回，却发现需要消耗的念力更大。
这会儿黄飞虎已经化作了全身泛着土黄色光辉的金甲巨人，他挥起巨灵之手对着李牧野的头顶压下来。李牧野想要躲避，却发现身体被庞大的重力牵制，丝毫不能移动。黄飞虎苍劲的声音说道：“大地之母也许不只有一个儿子，但是她的慷慨馈赠却是有厚薄之分的，你的土遁术不过是土原力运用的皮毛小道罢了。”
李牧野的剑进退两难，对方的土系原力精纯强大的超乎想象，对大地重力磁场的影响也不是他能够比拟的。原力觉醒者之间除了属性生克关系外，原力精纯程度和雄厚程度也是影响战斗结果的重要因素。黄飞虎所展现的土系原力完全是施罗德相同级别的。他已经能够将自身元素化，这也是李牧野羡慕而办不到的能力。
此刻的黄飞虎就像一尊土石组成的巨人，借助强大的重力术限制对手发挥的同时，也让自身的威力达到巅峰。一巴掌压下来便有数十吨的威力，哪里是血肉之躯能够承受的。
李牧野瞬间就被按进土中，四周围的土元素迅速聚拢，强大的重力不但压制了他的力量，甚至将他的神念原力都似乎扯进地下去。
“李牧野，你还有最后一个机会。”黄飞虎居高临下，抬脚悬停在李牧野头顶上方，道：“何必挣扎呢？你所守护的那些人终究会离你而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所坚持的一切根本是毫无意义的，她们活五十岁和八十岁唯一的区别就是多浪费你三十年光阴而已，你想要守护的东西终究会被时光带走，现在，如果我告诉你，那个把你拉扯大，在你心中最亲近的姐姐已经死了，你会不会觉得自己的坚持可悲又可笑？”
ps：最近更新不太给力，住院了，原本以为不会耽搁太久，所以之前只说要出远门，没想到检查结果有点复杂，挨了一刀还不够，还得再来一刀，估计过年都要在医院了。
最后，在此祝所有读者朋友们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健康幸福。
第九百二十六章 绝情
人这一生，总有些东西隐藏于内心不可触碰之柔软处。而我们所珍视的一切终究会被时光带走。李牧野没有奢望过永恒，他只希望她们最后是被时光带走。美人迟暮，江山倾覆，只要不是损在敌人之手就没所谓遗憾。
黄飞虎说出了李牧原的死讯，这句话就像一根毒刺直接扎进李牧野的心中。到了这个层次的原力觉醒者之间的较量，心态对胜负结果的影响往往是致命的。黄飞虎不动手则可，一旦出手就全力以赴，毫无保留的拿出了全部帮助取胜的底牌。
李牧野听到姐姐死讯，终于难以保持平静心态，一念松动，滔天压力顿时压了上来，他忍不住哇的喷出一大口血！
巨大的重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全身的骨骼都在不断发出咯吱吱的碎裂声，李牧野从对方决绝的态度中依稀感受到了死亡带来的绝望。姐姐的死讯让他悲愤，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种悲愤转化的力量却是微不足道的。而这个消息对他的生存意志的冲击却是极其致命的。
小野哥这一生都在冒险中渡过来，即便是面对施罗德九死一生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绝望过。
说到底，李牧野无论掌握了多强大的力量，都始终人性未泯。而神就没有这样的弱点。从人性进化到神性，最显著的区别就在于为追求永恒的无上至尊地位，可以绝情绝性，六亲不认。黄飞虎和施罗德都是这样的人，在李牧野心中，白无瑕或者也是。接触过的强者当中，老巴顿是把灭世口号喊的最响的，但这老家伙却拥有很多旧部和故友。
从生存法则的角度来看，人性是脆弱的，神性却完美无缺。所以老巴顿输给了更绝情绝性的施罗德。而李牧野也将要败给了黄飞虎。他的神念原力不如对方雄厚，伤心欲绝的状态下生存意志动摇，甚至已经没办法去感应周围的暗物质元素。生机像潮水般从身体里被挤压出去，力量也在迅速消退中。
就在这时候，黄飞虎却忽然停下了所有动作。
一阵风扑面吹来，他土黄色的元素身躯被吹的随风消散，原本巨大的身躯竟以肉眼可辩的速度在缩小。
“你这个蠢女人，究竟要做什么？”黄飞虎对着黑暗的天空愤怒的吼道。
“我要做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一个脆生生的女子声音从天空洒落：“我还不希望这个人死掉。”
风越吹越疾，宛如一柄柄惯纵天地间的利刃，黄飞虎的元素身躯不断被削弱，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一块黄玉悬停在他的头顶上，罩下一团黄色光辉将他保护在里边，总算抵挡住了疾风的切割破坏。
“你说过，他是你人生的污点和耻辱。”黄飞虎停下一切动作，喘着粗气道：“老夫以为你跟那些凡夫俗子不同，这小子可是陈淼那贱人用你从前那个不贞的身躯生出来的坏种......”
“我已经作出决定，你只有两个选择，让我带走他，或者我杀掉你后带走他。”女人的声音稚嫩，却有着横贯天地的威势，又道：“黄飞虎，你不过是借助黄龙玉魄的力量才勉强达到七级能力者的实力，而我却是天赋七级能力，而且我的能力还恰恰是你的克星。”
“你就是个疯子，女魔头！”黄飞虎咒骂着，却将踩在小野哥当胸的大脚抬了起来。
一阵龙卷从天而降，宛如一只无形巨手将李牧野残破重伤的身躯抓起，往天空席卷而去。
......
李牧野在沉睡中苏醒，发现周围一片洁白寒冷，依稀竟是个冰窖。他猛然警醒，站起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倒置漏斗形状的空间里，四周围能够接触到的都是冷硬光滑的玄冰。身上的伤竟不知何时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他运力去感知周围的磁场，想要腾身向上，结果却丝毫感知不到自己熟悉的暗物质能量，徒劳努力了几次才终于确定，这地方除了零下数十度的水之外，什么都没有。
一个似乎使用了变声装置的女人声音从上方洒落：“你不用白费力气了，这里是西伯利亚地下深处的极地冰洞监狱，方圆直径百里内都不要想感知到水元素之外的其他暗物质能量，你头上的漏斗通道一直往上有两万八千米，你唯一逃出去的机会就是徒手爬上去。”
“你是谁？”李牧野努力回忆之前的遭遇，自己为了灭口主动挑战黄飞虎，结果不敌，因为姐姐的死讯乱了心智，眼看就要被人家弄死，这时候似乎来了个人把自己救了。那人依稀是个女的，只是当时自己身负重伤，根本没听清楚那女人跟黄飞虎之间的对话。原本还以为是白无瑕呢，现在却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是谁你不必问，愿意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跟你说。”女人道：“现在是我问你问题，问到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你这蠢蛋为什么主动去找紫云黄门的麻烦？”
“黄飞虎的重孙接替了我的位置，还在找我兄弟的麻烦，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总得有所表示。”李牧野强压下姐姐之死带来的悲怆心情，又反问道：“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既然救了我又为什么把我困在这鬼地方？”
“蠢蛋，救你的人就不能把你关起来了？”女人道。
“不管你是谁，为什么这么做，我现在请求你放我离开这里。”李牧野道：“只要你肯放我出去，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回报。”
“放你出去做什么？找黄老怪报仇吗？”女人哈哈笑道：“李牧野，你这小子不但无耻，而且还愚蠢，我既然把你关在了这里，又岂会轻易就把你放了？”
“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李牧野问了一句。
姐姐死了，亲手养大自己的姐姐竟然已经死了。只要一想到这个消息，李牧野就心如刀割一般的悲愤压抑。小野哥知道黄飞虎是修道之人，到了他那个层次，天人感应十分敏锐，不会轻易妄言来增加业火心劫。李牧野自身也是六级能力者，对于亲人的离去也会生出冥冥之中的感应。
现在的李牧野脑子里除了报仇这个信念外，已经装不下其他事情。消息是黄飞虎亲口透露的，显然姐姐的死也跟这老怪有极大干系。
“蠢蛋，你出去了是不是想找黄飞虎报仇？”女人道：“你不想想自己是人家的对手吗？他可是有着六级巅峰能力的原力觉醒者，而且人家手里还有一件上古异物法宝护身，实战能力足以媲美七级能力者，最重要的是，他的土系能量刚好是你的克星，你拿什么找人家报仇？”
“打不过他就不能找他报仇了？”李牧野咬牙道：“不管你是什么人，我谢谢你救了我，但如果你以为用这种方式把我困在这里就能阻拦我报仇的打算，我恐怕你注定会失望了。”说完最后一个字，李牧野的手指甲瞬间金属化，一下子挖进了冰墙内。
“你想凭蛮力爬上去？”女人忽然笑了起来，道：“李牧野，你知不知道这下边的重力是地表的多少倍？你又晓不晓得这冰壁有多坚硬？一开始你体力好的时候也许还可以挖几下，可等你身体里的那点多余能量耗尽了以后，你就会发现这冰壁坚硬无比，每挖一下都是一种奢望，到那时候，你再去想象一下两万八千米要挖多少下？我怕你会绝望的想自杀。”
“我不会自杀的。”李牧野倔强的：“我只会累死或者逃出去，但绝不会自杀！”
“真是个大蠢蛋。”女人道：“你为了一个根本不在乎甚至有点讨厌你的女人放弃了原本属于你的权势，然后又为了一个毫无价值的兄弟去跟当世最强大的江湖家族抗衡，现在又为了给一个已经死掉的姐姐报仇，挑战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我真是不明白，陈淼和李中华怎能生出你这么蠢的儿子？”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值得坚持的事情才更有意思。”李牧野已经攀爬了十几米高，再往上爬因为墙壁的弧度，身体只能倒悬挂在墙壁上，消耗必定会大大增加，而冰壁的硬度似乎也在增加，他咬牙坚持着，道：“我就是个凡夫俗子，有爱有恨，有你这种人不能理解的执拗。”
“李牧野，我好心提点你一句，你若是不能做到太上无情四个字，这辈子就也只配停留在六级的水准上了。”女子道：“大道无形更无情，所以才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说法，你这多情的蠢蛋牵扯了那么多爱恨因果在身上，只这一点就已经输给黄飞虎那无情兽了。”
“随便你怎么说，我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做下去！”李牧野索性不理她了。
“不可救药的大蠢蛋，我就看你到什么时候才回头。”女子道：“陈淼就够蠢了，偏执狂生出的儿子也是偏执狂。”
“你认识我母亲？”李牧野忍不住诧异的问。
“哈哈哈，我何止是认识她。”女人得意的笑道：“我简直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到底为什么救我又困我？”
“我是什么人该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说，否则你问也是白搭，至于为什么救你嘛，是因为我不喜欢心有牵绊欠了别人的，困你嘛，则是因为你其实是我最讨厌的敌人，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特恶心......”
第九百二十七章 爱恨
爱和恨是一对双生姐妹，代表了人性的两种极端情绪，隐藏在人性的两面。一旦某一面走到绝路上，另一方便会趁机粉墨登场。
李牧野已经想到女人是谁了。姐姐的死讯带给他巨大的刺激，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对外界事务的判断力，但他毕竟是江湖喋血中磨砺成长起来的一代枭雄，即便深陷于痛苦阴影中，也依然有着枭雄敏锐的本能直觉。
这时候，脑子里忽然想起了白无瑕在煤城看自己时那嘲弄的眼神，顿时陷入长久的沉默。
所有的事情都清楚明白了。其实他早就隐约明白了，只是一直不愿意面对真相而已。之前李牧野一直不理解觉醒后的陈赋书为什么对自己一直带着敌意，却对李麦那么好。还有她对白无瑕的敌意和那些颇有针对性的作为。
现在有了这个清晰明了的答案，一切就都不难理解了。
在渭南城里发生的那些事只是她为了摆脱白无瑕的控制所采取的极端动作。
秘密跟施罗德合作的人是黄飞虎，因为黄门的影响力，施罗德号才会出现在共和国领空上方。老玄尘也是被她拉入到这个局中专门针对白云堂的。有些事白无瑕不方便明说，就是因为她正是母亲陈淼生前的第二人格。
十一年前，白无瑕作为护法帮助陈淼将第二人格以灌顶之术投生在先天失魂的陈赋书身体里。从血亲的角度看，她依然可以算作是小野哥转生的母亲。正因如此，所以白无瑕才不愿意直接告诉李牧野真相。那时候陈赋书说了很多白云堂的坏话，向来锱铢必较的无暇魔女却几乎没怎么辩解过，显然也是因为她早就知道这是一笔算不清的糊涂账。
清官难断家务事，李牧野现在真有些爱恨难明了。
陈赋书与黄飞虎必然是早有勾结的，所以黄飞虎才会配合她，帮助她从白云堂的掌控中脱离出来。当年在黄门紫薇堂黄飞虎发现了陈淼双重人格的秘密。于是就趁机与现在的陈赋书达成了某种默契，点化陈淼去开启神宫地穴。从这一点说，陈赋书也可以算作是自己的仇人之一。
无论事情真相如何，其实对此刻的李牧野来说都没多大意义。如果没办法从这里脱困，一切猜测都是无用功。
冰洞监狱时刻亮如白昼，人在其中，坐卧不宁，热量流失的极快，除非强行进入龟息冥想状态。否则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中，对人的意志力无疑是个巨大的煎熬。
李牧野此时此刻已经攀延到超过两千米的高度上，那个疑是陈赋书的女子赞他是自从前苏联建立这个鬼地方以来第二位攀爬到这个高度的人。她说话刻毒，张口蠢蛋闭口傻瓜的骂着小野哥，食物供给也经常是随心所欲，有的时候多给几口，有的时候则只给一点点。多半时候都是一般人难以下咽的粗制干粮，偶尔给一块肉也都是皮毛带肉挂着血浆的生肉。
无论多难吃的食物，李牧野都只是默默的吃进肚子。困在这个鬼地方，热量补充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因为光线始终没什么变化，李牧野对外界的时间渐渐失去了概念，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困在这里多久了。那个女子每次送来食物时都不必现身，只是将食物沿着甬道丢下来了事。她送食物的时间并不固定，有时候只间隔一次冥想时间，而有时则要冥想很多次才会送达。
冰洞监狱地处地下两万八千米深处，空气供给十分有限，空气中可供采集的元素物质稀薄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换做一般人被困在这里，根本不要一天时间就会因为缺氧而窒息死亡。但是这样的空气质量对李牧野的生存却并不构成困扰。
最让小野哥感到痛苦的依然是内心中仇恨的火焰和对自由复仇的渴望。为了尽快逃离这鬼地方，他竭尽所能的采集这一切可以吸纳到自身的营养物质。女子送来的那些粗糙的食物营养很有限，但李牧野必须珍惜每一次摄入食物的机会。他通过冥想和念力，将自身想象成一座五行生克的反应炉，一切营养物质投入进来都会被最大化利用。
所以，尽管困了不知多久，他却根本不需要排泄。因为一切物质都被身体吸收转化成热量了。最开始的日子，他经常会去尝试攀爬那条两万八千米长的冰道，但现在，他已经停止了这种无谓的尝试。攀爬冰道的消耗巨大，如果体内热量储备不足，那些尝试根本毫无意义。
李牧野的攀爬纪录暂时定格在了两千米。小野哥很清楚，这并非是自己的极限，但就目前身体所储备的能量而言，还远远不够攀上顶峰的。对方的食物供给很有讲究，基本上只够维持日常热能消耗的。
除了女子外，目前还没有其他人来探视他。李牧野有时候会想，在外界而言，自己是不是已经是个死人了？如果是这样，老袁和老叶他们必定会十分难过。白无瑕那恶娘们儿多半不会太在乎......即使明知道这些想法毫无意义，不过是徒费心念之力，他还是会禁不住去想。
现在的李牧野对于心神念力的运用和控制水平有了极大提升，为了能精准控制能量消耗和最大化的从稀薄的空气中采纳元素物质，他唯有不停地锻炼提升自己这方面的能力。女人供应的食物只够抵御这鬼地方的阴寒气息，想要有所结余，积累足够的能量爬上去，就必须依靠自身的念力从外界摄入更多暗物质元素。
人的生命由两部分构成，精神意志和身体，维系身体的生机或者强大自身需要消耗各种元素物质，而保持精神意志不灭，乃至升华让精神意志变得强大，则只需要不断强化神念原力。目下，这是李牧野唯一能修炼的暗物质元素了。
精神意志是有极限的，所人才会困，会乏，会倦，会因为精神不振而影响到身体机能，甚至会因为连续煎熬导致精神过度疲倦而死亡。东西方都有针对精神意志修养的法门，大道一理，其实都是通过冥想和调息来提升精神力量。而在这个过程中，身体会出现各种不舒适感觉来干扰这种修行。所以才由此诞生了一些体术导引之法来配合。
李牧野现在的精神感应能力早已不需要体术导引术的配合，即便是在这样的极端环境里，他也可以精确控制身体的感觉和消耗，最大化的让自己在摄取食物之外，把更多时间沉浸在冥想调息状态中。
在中亚大山里，李牧野从那座青铜棺椁中领悟到以自身为熔炉，借五行生克之理炼化吸收各种元素物质的窍门。在这个鬼地方自然没有那么充沛的元素物质来供他熔炼转化，不过就算是有限的一星半点也同样可以被他以这种诀窍法门采纳。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自己的状态一天好过一天。
那些微不足道，具有灵性的元素物质很难被捕捉到。可惟其如此，才需要他拥有更强大的精神念力。他将身魄想象成那座青铜棺椁一样的反应炉，以入微的细致方式体会每一种元素物质性灵和磁场特征，引导吸纳着周围的稀薄的元素物质进入自己身体。让自身最大可能的接近元素物质的本真。与此同时，他的神念原力也变得日益精纯。
这一天，李牧野正在冰洞底部盘膝打坐，围绕他身体周围，正形成一座肉眼难辨，光影流转的两仪太极阵势。稀薄而精纯的元素物质以空气的形式在他头顶天庭上方旋转成涡流缓缓被吸入。
“你还真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性子。”女人的声音忽然响起：“跟你的死鬼老妈一样执拗。”
“我这个人天性如此，有恩必报有仇不饶！”李牧野睁开双眸，眼中光华不显，宛如深渊，回应道：“人生若无恩仇纠葛爱恨痴怨喜怒悲欢，生而为人又有什么趣味？”
“说的还挺深刻的。”女子道：“可惜你这天赋姿质太逊了，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可能战胜黄飞虎。”
“能不能由天，做不做才是我的问题。”李牧野忽然反问：“您呢？您活到今天并不容易，这么执着又为了什么？”
“你干嘛对我这么客气？我待你很好吗？”女子被李牧野客气的称呼弄的有点困惑，她自问这些日子把小野哥折磨的够惨了，按理说这冰洞里的蠢蛋该恨入骨才对，她也正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现在李牧野对她的称呼用了您字，而且语气十分客气，反而让她觉得奇怪不舒服了，道：“古里古怪的家伙，难不成你有受虐的瘾？”
“您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李牧野执拗的说道。
“真是个难缠的蠢蛋。”女子道：“原本我是懒得讨论这么无聊的话题的，不过看在我今天心情不错的份上，就拿你打打趣陪你聊几句好了。”顿了顿又道：“我跟黄飞虎和施罗德那些傻瓜可不一样，居然妄想着要毁灭这世界，然后再去当什么创世神，这些猪油蒙心的蠢货说到底还都是凡夫俗子，所谓的神性也不过是贪恋更大权力的人性罢了。”
李牧野安静的听着，尽量克制住打扰她说话的冲动。如果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她就是母亲第二人格在其身上觉醒后的陈赋书。那么她接下来也许会给自己一个能够解开那些心头困惑的答案。
“我这辈子就想活个顺心如意，想怎么活着就怎么活着，看哪个不顺眼就干掉哪个，若喜欢哪个便跟哪个好一好。”女子扬声道：“什么国家民族，什么亲情爱情，恩怨纠葛统统都是耳边风，风中语，不值得耽搁一分一秒，我现在年轻好看，拥有一个完全属于我自己的，生机勃勃的新生命，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最想要的。”
“我懂了！”
“你这蠢蛋，懂什么了？”
“我懂我母亲为什么会死，我还想明白了您为什么要在渭南城里演那一场戏，还有您为什么把我困在这里了。”李牧野道：“陈赋书，我是该叫您姨呢还是别的什么？”
“嘿嘿，原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可惜你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用。”陈赋书道：“你叫我妈也没用。”
“当然有用！”李牧野道：“您带走了属于我的人，拿走了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
“你想怎么拿？”陈赋书用嘲弄的语气说道：“小李麦是我的孙女，她天姿绝顶，配得上我的血脉，那个叫安意如的傻大姐天赋平平，但也算不俗，而且性情醇良无垢，留在身边照顾我也挺不错的。”
“还有我姐姐的孩子呢？”李牧野问道。
陈赋书道：“那你得跟黄飞虎和施罗德那些人要去，我对你姐姐的事情可没什么兴趣，我跟他们之间只有一个交易，他们帮我摆脱你母亲的意志和白无瑕的掌控，而我则负责帮他们杀掉一个老家伙，顺便让这个世界凉快凉快！”
第九百二十八章 机会
两万八千米，等于二十八公里，比半程马拉松还多了差不多一座珠峰的高度。全程都是由万载玄冰构成，在这个充斥着最纯粹的水元素的空间里，可利用的磁场和暗物质元素微乎其微，并且这里的重力还是地表的十几倍，李牧野想要从这样的鬼地方逃出去，实在是比登天还难。而更难的是头上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陈赋书。
她任性邪异，脑子里完全没有家国大义的禁绊，风流不羁，更无三从四德传统礼教的束缚。对于这个人，已经不能用善恶来衡量其性情。她是母亲的第二人格，从血亲的角度讲，与陈淼是一体双心的同一个人。虽然她不愿意承认李牧野，甚至以此为耻。但是她却愿意承认李麦是自己的孙女，而且还很喜欢把安意如带在身边。
李牧野对这位小姨妈，恨不起来也爱不起来。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逃出去，然后找黄飞虎和施罗德报仇。姐姐死了，也不知道小芬和儿子怎样了，估计情况不会乐观。无论凶手是黄飞虎还是施罗德，归根结底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些能力强大的原力觉醒者们以神自居，妄想灭世，然后重构属于他们的文明时代。他们已经毫无人性，不要说杀掉一个李牧原，只要有必要，就算一下子杀掉几亿人口他们也不会手软。
李牧野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救世主，也不认为自己有必要一定要阻止谁干什么。他一直以来最大的念想就是能够一家人和和乐乐的生活在一起。现在，陈二姐走了，唯一的姐姐也死了，这个心愿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余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报仇。为了报仇，他必须尽快从这个地方逃出去。想要实现这个目的，他就要在目下的基础上，再实现一次进化。
在中亚大山里，李牧野偶遇到一座青铜棺椁，那其实是一座上古时期的特殊反应炉。从这座反应炉身上他领悟到了以自身七魄为炉，行五行生克之道，转化暗物质元素为自己所用的秘法。
科学发展至今，几乎对世间一切物质的特性都做了总结和归纳并加以利用，在暗物质元素的探索和运用方面，也已经逐渐形成客观准确的理论。科学已经能够证明，一切有机物质都是存在意识的，这个意识在玄学而言就是性灵，是各种物质运转演化形成一定之规的根本原因。
科学循序渐进，神学却是直指关键。区别在于前者适合任何智商正常的普通人，而后者则只适合极少数天赋卓绝之辈。但最终二者却是殊途同归。李牧野新领悟的秘法，其实就是利用五行元素的物性转化规律来强化自身。
任何有机的物质都有其独特的性灵意识，草木万物皆不例外。
古人讲物老为怪，说的是东西存放久了便会有自己的灵性意志，成为精怪作祟。
太平广记：东晋桓玄那时候，在朱雀门下，忽然有两个通身黑如墨的小男孩，互相一唱一和地唱《芒笼歌》。路边的小孩跟着唱和的有几十人。歌说：”芒笼茵，绳缚腹。车无轴，倚孤木。”歌声非常哀伤凄楚，听的人都忘记了回家。天已经要黑了，两个小男孩回到建康县衙，来到阁楼下，就变成一对漆鼓槌。打鼓的官吏们说：”这鼓槌堆积放置好长时间了，最近常常丢失了而又回来，没想到它们变成了人！”第二年春天桓玄失败了。说：”车无轴，倚孤木”，是个”桓”字。荆州把桓玄的头颅送回来，用破败的竹垫子包裹着，又用草绳捆绑他的尸体，沉到了大江之中，完全像童谣说的那样。
此为木怪。
三国魏景初年间，阳城县县吏家里发生怪事。没有原因就听到有人拍手互相呼叫，等着看又什么也看不见。他的母亲夜间干活很疲倦，睡下不一会儿，又听到灶下有人喊道：”文约，怎么看不见你？”她头下有人答应说：”我被枕住了，不能过去！你可以到我这来！”到了天亮一看，原来是盛饭用的铲子。立即就把它们集中起来烧了，妖怪也就灭绝了。
这个说的则是金怪。
类似的例子典故还有很多，总之世间万物有千奇百怪，无论哪一种，归根结底都是意识性灵在作怪。当某一种元素性灵成长成熟到登峰造极的时候就会出现进化。这个道理放在物和人身上都是通用的。
人体构成可与宇宙中的几种基础物质相对应，理论上讲，吸纳相同物性的暗物质元素物质，就可以强化提升自身某部分器官的能力。可是一旦吸纳过多了，便会导致五行失衡进而影响到身心健康，严重了甚至会波及寿命。记得白无瑕曾经说过，原力觉醒者达到七级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身体元素化。
人力有穷尽，师法宇宙自然固然可以让身心达到更健康的状态，但是每个人都是有其局限和天赋属性的。如果想要在某一方面达到登峰造极，就不可能一直保持在面面俱到的平衡状态中。而一旦平衡被打破，身心健康就很难保证，所以就需要改变自身的恒定平衡状态，尽可能的将身心器官的属性像自己天赋领域中最强的一种元素转化。
对于原力觉醒者而言，四级和七级分别是两道坎儿，四级能力之前，是不具备明显觉醒特征，并能够将暗物质元素转化为攻击能力的。而七级能力则是另外一个更重要的门槛儿。原力觉醒后，某方面的能力越强，身心平衡状态则越差，寿命也就不会太长。
为了长寿，必须追求更进一步的进化。跳出肉身凡胎的臼巢，让身心超凡入圣。东方修士讲肉身成圣，化身为道。西人所谓圣魔法师可以身化水火土风的说法都由此而来。达到七级能力一个最明显的标志就是身心元素化。
不可否认这世上是存在天才的，陈赋书是天赋七级的原力觉醒者，白无瑕修成道胎归元后也有了同样的根基水准，小李麦得九鼎之力开启原力后也有同样的天赋，三个与小野哥有着最亲密关联的女子都是天才中的战斗机，可惜李牧野却并非这种天才。
他现在的能力，按照原力觉醒者的实力划分标准，大约为六级巅峰的水准，这个单指的是他在庚金属性的暗物质元素的运用方面。其他方面则也具备了一定的水准，大约为四级或五级的样子。在他体内吸纳了多种元素物质，几乎可以确保载身心平衡状态下形成一座以五行生克原力为根基的反应炉。
李牧野学贯东西，无论是科学还是玄学都称得上是身体力行的大行家。
脑子里又想起陈介归的一番话来：所谓天地如烘炉兮，我亦为熔炉兮，五行为药兮，身魄为丹兮......金者，坚刚永久不坏之物；丹者，圆满光净无亏之物。古仙借金丹之名，以喻本来圆明真灵之性也。
此性在儒则名太极，在释则名圆觉，在道则名金丹。名虽分三，其实一物。儒修之则为圣，释修之则为佛，道修之则为仙。三教圣人皆以本来真性为成道之本。愚人不知，或用五金八石煅炼成药为金丹者，非也；真性在大造炉中，经火煅炼成熟，与天地同长久，与日月同光明，岂凡世有质之物能成哉？
宗教经典中虽然故弄玄虚的东西多了些，但其实还是有很多真东西隐藏在其中的。无论什么教派，归根结底说的都是如何师法自然万物，完成自身进化的道理。
陈介归讲金丹之道与天遁剑诀时曾言道，世间物质以金最坚也最锐利，与人身最难融入，金之精锐虽有历久弥新之性，亦有难溶于万物之强硬，古往今来修成身剑者多为刺客杀手，而这种人几乎没有长寿的。故此，除非是身负血海深仇，几乎没有什么人愿意选择这条路。
但也不能一概而论，相传吕纯阳就活了三百多岁。他之所以能活那么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修身剑的同时还兼修阴阳和合的房中秘术。以人为鼎，采战为术，采阴补阳，损有余而补不足，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自身不足之处，让身体内始终保持着五行平衡状态。
李牧野在这方面也是行家，可惜却没有那么多机缘遇到那么合适交流的宝鼎天女。他身体里倒是储存了大量庚金属性的暗物质元素，已经被他依照天遁剑诀所授秘法炼化成那口吞丸电射的飞剑。将这些庚金暗物质元素全部释放，小野哥大约有把握实现身体元素化，但却没办法保证五行平衡严重失衡状态下，自己还能否继续活下去。
尽管冰洞深处的元素物质极其稀薄，但经过这么久的努力，李牧野还是囤积了一些元素物质，确保自身足够的体力储备攀爬出这座冰洞。他很清楚，就算能爬出这冰洞去，也没把握逃出陈赋书的手心去。
如果自己体内的五行元素全部都能达到六级巅峰的储备和运用水准，或许就可以选择某一种元素来冲击七级能力将自身元素化。只有那时候才有实力跟陈赋书正面硬抗一仗。
李牧野知道，机会只能有一次，一旦选择逃走就必须有足够把握过了陈赋书那一关。为了这个机会，他即便是心急如焚的想要从这里离开，却也只能选择继续隐忍储备实力。
自从上次对话后，陈赋书已经有些时间没来了。送餐的活儿交给了别人，这个人从来不说话，每次送餐都只是将食物丢下便离开了。那些食物跟陈赋书之前送的区别不大，只是数量比之从前反而少了许多。大约是出于陈赋书的安排吧。
尽管送餐的数量在减少，却没能阻挡住李牧野储备足够能量的脚步。小野哥现在的神念感知越发的敏锐，五行转化炉运转到巅峰的时候，甚至隐约能够从冰洞上方入口吸纳微量元素物质进来。如果这个量足够大，他甚至有把握在这绝地内实现辟谷，并且不耽误体能储备。
有耐心的人通常都很能忍，李牧野一直都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所以他忍得住内心深处复仇之火的煎熬，继续以自身体魄为五行熔炉，采纳天地间的五行属性的暗物质元素熔入自身中。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体内的暗物质元素与日俱增，神念原力的控制水平和敏锐度更是突飞猛进，完全超越了自身目下的六级巅峰水平。
如果能够按照这个进度继续潜修下去，也许用不了一年半载，李牧野就有把握脱离牢笼，拿回自己的一切再找黄飞虎报仇雪恨。
可惜，世事无常，计划总是跟不上变化快。
这一天，李牧野正在洞底潜修，感觉自身体魄五种暗物质积累水平都至少超过了五级水准时，忽然头上传来抛物之声，一头数百公斤的麋鹿被人从上面丢了下来，接着是陈赋书的声音：“行了，别在那下面装死了，我知道你早就有能力爬上来，你想储备打赢我的实力还得猴年马月，说不定到那时，你的仇人们都已狗咬狗自相残杀干净了，现在我给你个机会，陪我去冰岛走一趟，如果你能帮我把事情办成了，我就把小李麦和那傻大姐还给你......”
第九百二十九章 脱困
男人三戒：别跟气头上的媳妇讲道理，别跟哭闹耍赖的闺女讲道理，别跟正在和媳妇怄气的老妈讲道理。家庭和睦有三招：跟媳妇要讲感情，跟闺女可以讲亲情，跟老妈不用讲理，耍赖就完了。
陈赋书给的承诺，李牧野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但还是答应了她提出的要求和交换条件。原因无他，即便是被她困在这冰洞底部这么久，在李牧野心中依然把她看做了家人。
爬上去依然要靠自己。
李牧野的体能储备足够爬上去，但他还是决定先吃饱喝足了然后再动身。新鲜的血肉中富含来自大自然的各种元素能量，但是比起自身这些日子一点一滴采纳到身上的，精纯度却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驯鹿的消化系统转化能力有限，食物利用率极低，它的肉质中蕴含的元素物质比较粗糙，杂质太多了。放在以前肯定感受不到，但现在小野哥经过这一段的苦修，感知力已经上到一个新台阶，尤其是对暗物质元素能量的知觉和运用，完全是更高级别的水准。
他先吸血，再敲骨吸髓，最后将脑髓吞噬干净。
李牧野发现这驯鹿生命里最精华的能量都藏在体液中，那些粗糙的肌肉纤维中值得摄取的元素精华反而相对更少些。尤其是脑部，生命元素最是精纯。血液里都是五行元素物质，到了脊髓就转变成了相对稀薄的生命元素，最后集中在脑部一点点转化积累成精纯的生命元素的精华。
他把驯鹿肢解，皮剥下来做成背囊，肉和骨头则分解成无数小块。一切准备停当了，他才开始攀爬。
虽然在心底里仍然把陈赋书当做家人，但毕竟知道这小妈任性邪异，难说她让自己上去的目的，本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原则，为了让自己登顶的时候保持在最佳状态上，他每攀爬百十米就把一块鹿肉安放在洞壁上，借力休息一会儿。两万八千米的高度，最初还觉得遥不可及，直到登顶前的一刻才发现，原来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么艰难。
“嘿嘿，你还真不愧是李中华的儿子。”
出洞的一刻，入眼看到的是绚烂无比的极光。
在洞口的周围是一圈前苏联的老建筑，建筑的外围是高耸的围墙。那围墙高的极其夸张，整个建筑就宛如童话里巨人的花园。破败的建筑楼到处是黑黢黢烟熏火燎的痕迹，有些原本的窗口位置被烧成了窟窿，暴露出里边老旧残破的设备。
陈赋书还是那个样子，坐在十几米高黑漆漆的院墙上看着自己，笑嘻嘻说道：“当初你老子接受改造实验出现意外，被量子光束穿透大脑，那些与前苏联合作的鲛族科学家们以为他死定了，就把他丢进了这冰洞里，却没想到数日后他忽然从这里爬了上来，大开杀戒后一把火把这里烧掉，只逃掉一个伊万诺夫。”
原来她说的上一个从这里逃出生天的人是李中华。李牧野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确是一座科研基地，透过瓦砾残垣中的那些烧毁的设备，依稀还能想象往昔繁盛时期的风采。
“李中华这狗贼，样子虽然长得粗陋不堪，但狗命的确是够硬的。”陈赋书接着道：“那么强的能量射线穿过大脑都没能要了他的命，他从这下面爬出来后居然还有精神头杀掉数名鲛族科学家，要知道那可是鲛族成年人，就算是在这冰寒极地里没办法发挥全部实力，也绝不是一个普通武道家能撼动的。”
“你是说李中华也是原力觉醒者？”
“废话，否则白无瑕那么大本事，又那么恨这个人，为什么不出手把他干掉？”
“白无瑕尝试过，因为有刘长风相助，所以没能得手。”
“刘长风不过是隐仙派一个外门弟子罢了，他所掌握的那点道法皮毛其实帮不上多大忙，最主要的还是李中华这厮太皮糙肉厚，几乎能抵挡任何暗物质能量的攻击。”陈赋书道：“他虽然只有相当于六级能力的水准，但却是当今世上纯**力量最强大的人，也是生命机能最旺盛的，甚至超过了鲛族人的兽形态。”
“您告诉我这些，难道是要我配合您一起对付他？”李牧野皱眉问道。
“嘻嘻。”陈赋书笑了笑，摇头道：“这老奴才待我真诚，几乎言听计从，留着他何乐而不为？”顿了顿，又道：“告诉你这些没有别的目的，只是让你明白一个事实，我要你帮我办的那件事甚至连他这么大本事都帮不上忙。”
“您究竟要做什么？”李牧野不耐的打断她问道。
陈赋书依然故弄玄虚，道：“先别急，既然把你放出来了，迟早会告诉你的。”话锋一转又道：“我把你带回这里的时候是八月，现在已经是五月了，你被困在这地方这么长时间，跟外界完全断了联络，难道就不想知道这段时间外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李牧野心中暗惊，想不到山中无岁月，自己在冰洞潜修，不知时光流逝，不知不觉竟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估计老叶和老袁他们联络不到自己，一定急疯了。当时自己被黄飞虎踩在脚下，生命危在旦夕，是陈赋书救了自己，她虽然救了小野哥，却又把自己困在此地，误了许多大事。想到这里，没好气道：“看样子您不会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真聪明，可惜没有奖励。”陈赋书道：“你一把火烧了紫云黄门的老宅子，光是计算那些木料，损失就以百亿计，人家当然不会跟你善罢甘休，这可是你自己把刀子递到人家手里的，那黄飞虎可是个绝情灭性的狠角色，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把你的残余势力赶尽杀绝的机会。”
“他对我的人做了什么？”李牧野的心一下子收紧了，老袁身在商界处境相对还好些，老叶还留在特调办，就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有暗物质研究中心，没有自己在陈炳辉面前斡旋保护，龙公明和寒军他们的处境也很不妙。
“放心吧，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陈赋书道：“黄飞虎这老贼肯定是想赶尽杀绝的，不过你那厉害老婆可也不是省油的灯，那个特调办和暗物质研究中心她也是志在必得，你失踪以后她就直接找到了叶弘又，现在你藏起来的那些底牌都落到了她手里，这鬼丫头的实力更上一层楼，老贼黄飞虎也只能拿到些边角料。”
“只有这些了？”李牧野又问道：“我姐姐的孩子有没有消息？”
“我又不是包打听，凭什么所有事情都得知道？”陈赋书没好气道：“不过你说到了孩子，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你失踪之前京城发生了一件诱拐奇案，宗教办主任林国羽的一对儿双胞胎儿子在商场里被人拐走了。”
林国羽的妻子就是娜娜。他的儿子丢了岂不是意味着娜娜失去了亲骨肉？李牧野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就会想起少年时光那些往事。一想到娜娜正在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和自责，心中不禁一阵阵难以抑制的难受。
陈赋书冷眼看着，撇嘴道：“真是个多愁善感的男人，真奇怪你这么丰富的感情，居然能走到今天这个高度上。”
李牧野泛起一丝冷笑，道：“那是因为你没看到过我冷酷毒辣的一面，有机会我可以展示给您看看。”
陈赋书调皮的一缩脖子，道：“谢谢了，我对你的另外一面没什么兴趣。”又道：“宗教办那些人喜欢以华夏守护者自居，可笑的是却连自家的亲骨肉都守护不住，那林国羽的两个儿子可是经过基因编程后诞生的，玄门对这两个小娃娃寄予厚望，结果就这么被几个村妇给拐跑了，还真是个大笑话。”
李牧野道：“别人的笑话我没兴趣。”娜娜已经嫁人，夫家是玄门林氏，无论是财力还是能力都只在自己之上，这份心暂时应该轮不到自己来操。
“那就说点你有兴趣的。”陈赋书道：“你的大仇人黄飞虎为了练成纯阳之体，修炼邪门术法，需要收集几百个禀赋绝伦的童子的脑子拿来合药炼丹，我判断林国羽的两个小娃娃被诱拐就是他在背后捣鬼。”
李牧野一皱眉，这就有点严重了。陈赋书作为黄飞虎曾经的合作者，应该不会无的放矢。如果她说的都属实，那就不仅是娜娜的两个儿子危险的问题了。这黄飞虎有一件宝物护身，实力直达七级能力水平，本身他的土系能量就比较克制自己，如果再让他更上一层楼，自己想要给姐姐报仇就更难了。
“人家黄飞虎当日现身，本来算准了特调办因为你的存在才没有成为白无瑕囊中物，故此他才想招揽你，他故意透露了跟我的关系，本意是想拉近跟你的距离。”陈赋书道：“却没想到你这蠢蛋竟为了保住我的秘密对他动了杀了灭口的心思，他看你心性毒辣果决，知道留你不得，便改了主意对你痛下杀手，我虽然讨厌你，可也不想看着你为了我被他踩死。”
陈赋书说到这里停住，定定的看了李牧野一会儿，才又感慨的说道：“骨子里跟陈淼真是一模一样，一样有着巧夺天机的聪明周密，又一样的执拗愚蠢，我跟她就好像一盏灯里的两根灯芯，困在一起相互纠缠斗了一辈子，到最后我也看不大懂她究竟是痴情还是无情亦或者是狂情？”
李牧野从她的口气感受到一丝丝情义和郑重，从血缘亲族的关系讲，她仍可算是自己另一个母亲，尽管嘴巴不饶人，但毕竟没有看着自己死在黄飞虎的手里。她现在告诉自己这些事，显然是在帮自己做到知己知彼，只是她的性子任邪跳脱不喜欢被情感牵绊，所以才要表现的这么冷漠疏离。但最终她还是对陈二姐的离去表现出了失望和遗憾。
“是先极于情故极于道。”李牧野道：“天道虽不仁，万物却有序，人是情感动物，与草木不同，所以人道本多情，贪嗔痴妄喜怒哀乐本就该追求尽兴极致。”
“歪理邪说，听着倒是有点意思。”陈赋书点点头，道：“她是对男人极情，却对我无情，虽然放我自由，还把她的天赋水德给了我，但我还是不打算原谅她。”她挥挥手，又道：“算了，不说这些没意思的事情啦，说一说我放你出来的目的吧，李牧野，你想不想迅速提升实力，达到挑战黄飞虎的境界？”
第九百三十章 人性
莫斯科郊外，春日融融，水波温柔。
春暖花开的季节，每一朵鲜花都用绽放的美丽诉说着对造物主的感激。如果用科学来解释鲜花盛开，它最多只是个美丽的自然现象，美丽只是为了用来招蜂引蝶促进繁衍。而只有对元素的物性有了足够的了解才会明白，鲜花之所以开成鲜花的样子，是因为构成植物的那些元素都有着热爱美丽的意识。
意识是一切物质有序存在的基础，不同的物质具有不同特点的意识。各种各样的物质构成了宇宙中的一切，生命体是物质，花草树木也是，山石水火亦然。暗物质能量就是这些意识，通过自身的感官去认知它们的行为法则和运转规律，遵循此道来掌控引导这些能量为我所用，便是一切修行法门的源头。
花草树木有花草树木的本能**，山石水火有山石水火的存在规律，而生命体作为构成世界的重要元素之一，当然也有其本能渴望。这个渴望就是人性的本能追求。
追求温饱，繁衍后代，探索世界，交流和战斗，欣赏美丽，爱情与仇恨......由生到死，人类作为自诩高级的生命体，始终被这些本能**操纵着。甚至死亡都不是**的终点。而这**正是生命这种物质的本能意识。
宗教以修成神佛正果为目标。认为生命体无所不容，宛如一座小宇宙，具有成为造物之神的一切条件。而阻碍人类修成正果的最大绊脚石就是人性的本能。绝大多数宗教的核心教义都认为，人性的这些**就是人的弱点，是需要摒弃的糟粕。剔除了这些人性本能，人就无限接近神性，就可以无所不为，无所不能为。生和死都不再是令人困扰的事情。所谓四大皆空，斩断一切尘缘烦恼，其实就是绝情绝性六亲不认。除了修行和宗教精神偶像外，其他任何关系在教徒心中都变得毫无意义。
李牧野漫步在春日下的山野间，思绪飞扬，想到宗教便又想到眼前一沙一花一草一木皆可称一世界。每个人又何尝不是一个世界。万物自有其诞生发展进化的轨迹，人当然也不例外。绝情灭性绝是天地自然的进化之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对众生来说是绝对公平的。而人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完全消灭私心，即便修到了佛陀的境界，也还是要搞个人崇拜。
既然生而为人，就应该走人该走的道路。
什么是人该走的道路？七情六欲，声色犬马，从心而活，顺心而动，该生当生，该死则死。不管是笑傲于庙堂和江湖的豪杰枭雄，还是为三餐温饱奔波的市井斗民，人生一世，长短是次要的，广度和深度才是价值所在。广度是阅历，深度是修养。有了这两样护体加持，名利不缚，得失不虑，生死不扰，仙佛不羡，自在逍遥，人生想不精彩快意都难。
莫斯科还是老样子，有些东西也许永远不会变，而有些东西则瞬息万变。
狄安娜看上去跟十几年前初遇时的她相比，至少在外貌上变化不大。李牧野知道她身体里有着鲛族人的血统。在白无瑕的安排下，她混进鲛族内部有几年了，在鲛族内部似乎还挺有地位。但是她的根基始终是在莫斯科。
暗物质研究中心建立的时候，她奉白无瑕的命令帮了一些忙，之后便带着乌兰珠的孩子回到了莫斯科。她具有雨师天赋，级别不高，却很好的将这种天赋遗传给了小李麦。在春秋九鼎水王共工鼎的帮助下，李麦的原力觉醒后便有了六级能力。
陈赋书说，狄安娜的能力虽然一般般，但是她在莫斯科谍报机构的地位很高，黑白两道上的影响力巨大，所以鲛族人对她十分重视。此行计划能否成功，她将是关键的一环。
蒹霞苍苍，白露为霜，有位伊人，在水一方。
狄安娜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当初与她走到一起，更多是为了在莫斯科站稳脚跟和利益的需要。李牧野扪心自问，相识至今连孩子都养这么大了，自己却从未有一刻把她放在心中重要的位置上。这风华绝代的毛妹一直都只是生命中的过客。
李牧野硬着头皮走过去，道：“缅甸匆匆一别，我都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帮了我大忙。”
“不必。”狄安娜不假辞色道：“我做那些事也是受白无瑕主使，如果不是为了女儿，我绝不可能配合她。”
“女儿现在很安全。”李牧野赔笑凑过来，将手机递到狄安娜眼前。
狄安娜看也不看，把脸别过去，哼了一声，冷冷道：“你既然没能把她带过来，就说明你没办法做到这一点，让我看孩子的视频，只会让我更想孩子。”
李牧野道：“我一定会尽力把孩子带回到你身边，但现在不成。”
“李牧野，你别说了。”狄安娜摆手道：“白无瑕是不会把小安琪还给我的，而你也不会真心帮助我，在你心中，她始终是最重要的人，她自己生不出孩子就抢了我的孩子去，若是你一开始能坚决阻止她，我相信她那么爱你，绝不会一意孤行伤你的心，归根结底还是毛病还是在你身上。”
“是，是，你说的都对。”李牧野任凭她数落，只是一味的陪笑脸，道：“不过我得纠正你一句，孩子现在不在白无瑕手里了，情况有点复杂，你得听我慢慢跟你解释。”
“孩子不在白无瑕手里？”狄安娜明显吃了一惊，随即惊喜的样子：“这么说你把我女儿从她手里救出来了？”
“抱歉，情况不是这么回事。”李牧野道：“孩子被另外一个人从白无瑕那里带出来了，这个人比白无瑕靠谱多了，对孩子特别好，不过她救孩子是有条件的......”
“你混蛋！”狄安娜原本就不大相信有人能从白无瑕手里把人带走，一听这话就更认定李牧野是在大言欺人，气的眼睛瞪得老大，质问道：“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何必拿孩子的事情来哄骗我？”
“安娜，你别生气，给我点时间证明我绝没有骗你。”李牧野打开手机视频，里边传出李麦清亮的歌声，道：“闺女被一个非常厉害的女人带出来的，这位女子的本事不在白无瑕之下，对我来说她可能比白无瑕还重要些，我向你保证，她是把咱们的女儿当自己的孩子对待的。”
“你听过有人拿自己的孩子跟人讲条件的？”狄安娜冷哼道。
李牧野道：“讲条件这个事其实是我加进来的，人家根本没这个意思。”
“就是说你刚才那话是骗我的？”狄安娜怒道：“意思就是即便我刚才答应你的请求，最后这个女子也不会把我的小安琪还给我？”
“话也不能这么说。”李牧野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能答应帮她办事，也许她一高兴，会考虑把孩子还给咱们。”
“原来如此。”狄安娜转了转眼珠，问道：“那个女子和女儿是不是也来了莫斯科？你可不可可以安排我跟她见一面？”
“没有问题。”李牧野点点头，随即又补充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千万别打什么别的主意，她的实力强大至少不在白无瑕之下，如果你想借机抢回女儿，我劝你趁早打消这念头。”
“既然你们来了莫斯科，那就是我的客人。”狄安娜语气忽然和缓了许多，浅笑嫣然看着李牧野，道：“你说她从白无瑕那里把小安琪救出来了，那她就不仅是我的客人，并且还是我的恩人，对待恩人，我总该有所表示才对。”
李牧野岂会瞧不出她那点小心思，叹了口气，道：“算了吧，我还是实话跟你说了吧，咱们的闺女落在她亲奶奶手里了，所以我才说她会比白无瑕靠谱，只不过我的这个亲妈有点特殊，具体哪里特殊你得给我时间慢慢跟你说明白了，总之你要想把女儿接回去，就必须全听我的，按你的想法硬来肯定是不成。”
毛妹美若天仙，貌似柔弱，骨子里却是个刚强狠辣的主儿。过往遇到事情，她总是习惯性的选择强硬手段解决。李牧野深知其秉性，猜得到他要做什么。惟其如此，才要坚决的阻止她的打算。狄安娜虽然不可谓不强，但是比起亲妈第二人格陈赋书来，她那点强和硬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借口！”狄安娜道：“总之我要现在就看到小安琪，把她抱在怀里，否则你不要指望我答应你任何要求。”说罢，转身就走。
李牧野赶忙跟上去拉住她，狄安娜回身挣扎，李牧野不肯撒手，把她恼恨的又踢又抓。小野哥拦腰把她抱住，打横抱起紧紧揽入怀中，道：“要见面也可以，但是千万别耍小聪明，她可是能听到万物之声的人物，若是她不肯把女儿还给咱们，那你就只能克制一下，这件事只能慢慢来，你首先要相信，在这件事上，我是跟你一个立场的。”
“谎话！”狄安娜的挣扎没那么激烈了，探手在李牧野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道：“今天不管你怎么巧舌如簧，看不到女儿都不要想我答应你任何要求。”
李牧野察觉到她没那么坚决了，忙趁热打铁道：“傻丫头，咱们俩是孩子的亲爹妈，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如果能把孩子要回来交给你，我怎么可能不努力？这件事我是坚决支持你的，只是我这小妈特别难缠，本事不比女魔头差，行事任邪还在白无瑕之上，她天性薄凉，从来不把人命当回事，却唯独把咱们的小安琪看做了掌上明珠，想要从她手里把人接回来，就必须软磨硬泡慢慢来，你跟她硬顶着干，绝不会有好结果。”
“全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不看到小安琪，不管什么事都免谈！”狄安娜尽管身上已经软了，嘴巴却依然坚定不移。
李牧野无可奈何，只好点头道：“见就见吧。”
狄安娜眼珠一转，忽然又改了主意：“见面之前我倒想听听，她派你来找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第九百三十一章 魔性
在北欧有这么个小岛国，全国人口不过三十万，没有常备军队，只有不足百人的海岸警卫队。就是这么个小国家，却为了维护自己的专属经济区利益，强硬的跟号称当世第二强国的英国正面刚了三次。史称鳕鱼战争。因为这场战争，1982年，200海里专属经济区被写进了联合国海洋法公约。
这国家盛产温泉，是全世界地热资源最丰富的地区。尽管地处北极圈附近，冬季气温却并不像其他同纬度国家那么低。岛上多火山，以“极圈火岛”之名著称，两百多座火山当中有大约五十座是活的。又因为多喷泉、瀑布、湖泊而被称作是冰火之国。很多地方看上去简直跟童话王国一般。
陈赋书要去的地方也是一座火山，叫做华纳达尔斯赫努克火山。用当代科学的说法，这是一座处于休眠状态的火山。在一般人眼中，它只是冰岛海拔最高的火山。而陈赋书之所以要去这里，却是因为那里是鲛族人隐居的地下世界的入口。她要进入到那个地下世界杀掉一个鲛族人。
那个入口并不容易进去，尽管陈赋书有着风一样自由的特殊能力，但那里却是鲛族人经营了许多年的老巢。而且单就生命体的级别而言，鲛族人要比人类至少高一个层级。无论是原力异能还是科技水准都要领先人类很多。
很多年前，玄门和白云堂的两大巨头，袁天罡和张仲坚两个寻龙探幽时曾带着九百维京勇士去到那里。
彼时的欧洲正处在可怕的黑暗时代。迷雾常年笼罩在上空，庄稼绝收，巫术和黑魔法横行。人们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绝望世界里。袁天罡发现迷雾的源头正是来自那里。判定正是鲛人龙族作孽。
那些鲛族人藏身冰山极地的深处，挖通地脉引海水灌入，导致地下压力增强而喷发，烟尘飞扬，雾气腾空，遮天蔽日，以至于四时紊乱八风不起，白日如晚月，彼地人称之为黑暗世纪，鲛族孽龙仗烟雾遮挡横行无忌，食人如探囊取物。
李牧野在陈介归的黄粱宝鉴中听到袁天罡向与白无瑕生的一模一样的武?谆惚ㄋ担??驼胖偌崃礁隽?衷?涯切?拮迥趿?钡牟怀善?颍??笪?俗分瘀拮逵嗄酰??遣庞趾峥绱笪餮笕サ搅吮泵馈?/p>
陈赋书不知从哪里得知的消息，竟也对这段传奇过往了解的一清二楚。她还说当年袁天罡和张仲坚回到中土后，那九百维京勇士有一部分人被他们留在了冰岛，这些人历代传承做了这座岛的守护者。袁天罡离开之前在岛上布置了一座大阵，借天地水火之力将鲛族老巢封印起来。他们就是负责监督守护这座阵势运转的。
袁天罡和张仲坚离开后，在前面的百年里，他们还能安守本分，严格按照袁天罡的吩咐维系阵法运转。而后随着时间推移，阵法威能减弱，鲛族漏网之鱼组织的黑暗兵团不断侵扰，这些守护者的后代们则一代不如一代，终于逐渐被鲛族人控制。而那阵法依靠山形水势运转，水道淤堵无人清理，山形变化无人还原，便渐渐失去了威力。
鲛族人千辛万苦才得以脱困，至此知道纵然远隔重洋，也有人惦记着将它们彻底灭绝。而且完全有能力办到。它们虽然个体实力强大，但繁衍能力太差，种群基数极低，每被杀掉一个成年体便需要数千年才能补上。而人类的天赋能力虽然逊色很多，但繁衍能力却比它们强大不知多少倍。鲛族人为了种群延续，只好隐藏到世界的另一面。
在鲛族人内部存在两个派系，一派崇尚和平，与人类亲近通婚。那个玄嚣就是这一派的。而另一派却是彻头彻尾的鹰派，行事手段强硬，主张洪水灭世，让这个世界变得不适合人类生存。他们称人类为次基因生物。被白无瑕冻死的赤奋若就是其中代表人物之一。
上古年间，鲛族人出于某种原因由域外迫降到地球上。彼时西方的史前文明已经十分发达，为了应付战争需要，鲛族人使用克窿技术，从五名族群佼佼者身上提取细胞克窿出次基因人类，建立东方盘古国。这五个鲛族人便是五大龙帝，为首为天皇氏望获。此天皇绝非东瀛之彼天皇。天代表至高无上，皇代表像太阳一样灿烂。
这天皇氏乃是人族三皇之前的华夏帝王。人面龙身，生具木德。而人族三皇则因为基因不纯的缘故皆是半人半蛇之身。
当时这五大鲛族强者皆以人族形态采集的细胞，克窿出来的人类自然也多半是神清体弱的人类样子。但也有极少数在生存进化过程中出现返祖现象，成为半人半蛇的样子。正是这极少数，不但具备了鲛族兽形的体力天赋，更遗传了人族高超的悟性和强大的精神意志，很快就觉醒了原力，成为可以与鲛族强者正面抗衡的强大存在，从而改变了人类命运。
之后人族繁衍壮大，由听凭鲛族予取予求的食物和奴隶地位，逐渐反客为主成为东方世界的主人。历经数千年繁衍，龙的传人薪火相传，终于成为世界民族之林的一员。
望获就是暗物质研究中心那座小世界深渊中隐藏的巨大生物。陈赋书说这望获天性谦冲仁慈，与人为善。作为人族基因的五大始祖之一，因此又被人族尊为五大龙帝之首为青帝。之后依次是赤白黄黑四帝。其中天赋金德的黄帝陨于上古大战，青帝蜕化成兽形藏于喜马拉雅山中，白帝率鲛族残部退守极地，而赤龙帝和黑龙帝则是鲛族人当中的鹰派代表。
赤帝天赋火德，最擅长战斗。黑帝天赋水德，是掌控地球地表生态系统的关键人物。
陈赋书此行的目标正是鲛族的黑帝。这是她和黄飞虎合作的条件之一。当日小李麦展示出卓越的雨师天赋，作为与鲛族鸽派交往密切的白云堂发现后便把消息传递出去。于是就有了玄嚣找上门来。
玄嚣是引路者，但他毕竟是倾向白帝的鸽派鲛族人，想要见到与白帝势不两立的黑帝，就还需要狄安娜的配合。
这黑帝实力强大，生性奇?h，甚至连近亲后代都不放过。所以由它的细胞克窿出来的瀛族人类在这方面也都尤其缺乏节制。早年间他跟着白帝迁徙到西方，仍然不改其风流本色，于是又跑到乌拉尔山中与当地土著结合，留下了许多后代，经过数千年演化，逐渐繁衍成一个数目巨大的族群。狄安娜就是这个分支的鲛族人后裔。
现代人类的科学从萌芽阶段发展至今，掌握真正具有划时代意义技术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过三百多年。在此前漫长的数千年的冷兵器时代，神学始终占据着主导地位。即是说，在火器威力显现之前的很长的历史时期中，人类当中只有极少数掌握原力觉醒奥秘的强者能对鲛族强者构成生命威胁。
这就意味着他们有大把时光从容构建自己的地下世界。
什么是地下世界？
在西方，地下世界是一个很普及的概念，几乎意味着整个世界。地表世界百分之七十是水，百分之三十为陆地。如果把地表世界所有的水元素聚集成一滴水，大约只占地球总体积的七百分之一。所以地表上的一切资源对这个星球来说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在神秘学领域里，始终流传着地下世界的传说。
哈里森教授曾对李牧野说过，人类出现在地球上最远时间纪录为三百万年，而现代考古学有明确记载的文明史则最多不过万年，在这漫长的岁月当中，人类很可能经历过多次灭绝性的危机。他曾提出过疑问：史前文明的人类去了哪里？南极的地下城是上一个文明留下的，而上上一个文明是否存在过？又最终消逝在什么时候？
如果那些上古文明真的存在过，在面临灭绝危机的时候他们又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当斗转星移天翻地覆的灾难发生时，他们是乘坐先进的飞行器逃向未知的茫茫宇宙，还是隐藏到地表世界之下的深处？
老哈里的推测更倾向于地下世界。他说如果地球是一个家，那地表文明所占据的资源根本配不上主人的称呼，充其量就是一道门户的看守者。真正拥有这颗星球的人很可能存在于地下世界里。他还断言，如果这世界真的存在过一个上帝一样的造物主，那这个强大生命作为世界的主人，必定生活在某个地下世界里。
在印度的古籍中就有记载过一条神秘的通道，这条通道也是被人们称作是“阿加尔塔”地下长廊。
据说在我们的地下，有着非常多神奇的世界。而这些长廊，就是穿梭在这些世界中的道路。只要找到这条路，就可以寻找到古代文明的一些秘密和巨大的宝藏。而且据说这条长廊，很可能穿过了大西洋，并且连接着各个大洲。很多年以来，有无数的探险家都在寻找这条长廊。
时代发展至今，我们的科学技术貌似已经足够强大，甚至已经开始尝试去探索宇宙深处的奥秘。但现实却是我们连自己生活的这颗星球都很难完全了解。不要说构建地下世界了，就算只是探测了解一下都办不到。为了探查地下世界的奥秘，前苏联在西伯利亚钻了个两万多米深的探井，但最后这个庞大计划却因为某些神秘原因不了了之了。
陈赋书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极少数掌握核心机密的人物之一，她所掌握的机密要比老哈里那些充满想象和臆测成分的论据要具体多了。她说鲛族人在极地之下建立了一座城市，这座城市四通八达，有很多地下脉络盘踞在北半球的地下，调配掌控着这颗星球的地表生态循环系统。白帝和黑帝正是控制这个系统的两大关键人物。
通过这些地下脉络，北半球的地表世界绝大多数的气候现象都是由他们掌控，比如哪里可以下雨，下多少都由黑帝说的算。又比如哪座火山该喷发，哪里的地下压力需要释放等等则都由土系天赋的白帝来决策。一旦这个系统崩溃或者失控，地表世界必将发生滔天巨变，很可能成为不再适合生物生存的死亡世界。
陈赋书要杀的人就是黑帝。如果这颗星球的生态系统因此失控乃至崩溃，人类的末日也就差不多来临了。对全人类而言这是可怕的梦魇，但是对于她这样的七级原力觉醒者而言，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那一天也正是施罗德和黄飞虎这样的野心家们期盼已久的。
李牧野当然不赞同陈赋书的做法，但是现阶段他只能装作配合的样子，虚与委蛇等待合适的时机阻止她这个助纣为虐的计划......
第九百三十二章 赤龙
暗红色的熔岩缓慢流淌，最终汇入本该冰冷的极地湖泊中，蒸汽升腾，随风送达，可怕的高温伴着浓烈的硫磺气息扑面而来。山色黝黑，四周围完全看不到像样的植物，只有一种适应环境的紫黑色地衣在野蛮生长。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里是冰岛，初来乍到的人也许会认为这是宇宙中某个环境恶劣的异星球。
在一般的观光者眼中，这是一个冰与火构成的魔幻世界。从格物知性的角度去看冰岛这个国家，这里也许称得上是世界上各种暗物质元素最活跃的地区。火山活跃，水量丰富，植被生长茂盛，地球上存在的各类矿物元素在这里都能找到。
“那些鲛族人还真是挺会选地方的。”李牧野环顾四周，对身旁全副武装，身后还有几名光头彪形大汉随伺保护的狄安娜用汉语说道：“你其实根本没必要带这几个所谓的保镖，真有事情根本指望不上。”
狄安娜终于还是选择了信任李牧野。她的选择本就不多，除了放弃小安琪这个绝不可接受的选项外，剩下的就只有对抗和配合了。她虽然不知道陈赋书有多可怕，但却知道白无瑕有多强大。
“若不带着他们，这些东西就全都得由你来背着。”狄安娜指了指大汉们随手携带的巨大包裹，那里装的都是她认为有必要的必需品，对比李牧野的身无长物，着实是显得非常讲究。她仰头看一眼太阳，道：“如果不是你花言巧语，我此刻还在莫斯科享受下午茶呢。”又道：“今天就在这里扎营吧，我不想走了。”
“我这不也是为了女儿嘛。”李牧野有点着急，却拿她没什么太好办法，只能耐着性子端出小李麦来继续劝说道：“你以为我喜欢趟这浑水吗？若不是为了小李麦......”
“是小安琪！”狄安娜纠正道：“我不喜欢白无瑕给孩子起的名字。”
李牧野道：“甭管叫什么，都是我和你的亲生女儿，为了能把她送回到你身边，让你们母女团聚，老子这次豁出去了。”
“花言巧语。”狄安娜耿耿于怀道：“你若心中真把我看的这么重要，就不会允许小安琪被白无瑕带走。”
李牧野解释道：“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凭着良心说，白无瑕那女魔头是讲道理的人吗？”
“明知道她不是正常人，你还去招惹她。”狄安娜恨恨难平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李牧野叹道：“你若不知道白无瑕是什么人，说这话还有道理，你当我愿意搞成今天这样子吗？”
“反正都是你不对。”狄安娜嗔怪道：“当初你就不该离开我，去跟白云堂的人接触，如果你当初没有......”
“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李牧野拿出电子地图来看一眼坐标，确认了方位后继续前进，道：“左边的活火山就是这阵势的定风眼，热气从那边涌出，导致两边气压出现差异，气流把蒸汽送到右边，遇冷后凝结汇聚成水流，进入到那边的洞中，这水里含有大量重金属，对于绝大多数生命体而言是剧毒物质。”
狄安娜还在纠结之前的话题，不满道：“我跟你说你的过错和孩子的事情，你却要跟我谈什么水里的毒素和火山，我瞧出来了，在你心里头，我和孩子根本不重要，你最在乎的只有怎么讨好那个小女人，还说什么她是你亲妈，真荒唐的够可以的，她最多比小安琪大上四五岁，我若是早几年生孩子，都能当她妈妈了。”
唯女子小人难养也，圣人诚不欺我。这娘们儿居然在吃陈赋书的醋。
李牧野心中暗自叹息，脸上丝毫不敢露出不耐之色，耐着性子道：“陈赋书的情况我已经大致跟你说清楚了，她是我亲妈的第二人格，我妈生我那会儿她也感同身受，所以才会把小李麦当做亲孙女，这个事情是有些特殊，但是你连人工降雨的本事都学会了，难道还不能理解灵魂出窍夺舍这种事吗？”
“我不能理解！”狄安娜越说越气，道：“我凭什么一定要理解你？李牧野，你摸摸良心问问自己，就你以往对待我的方式来说，我是应该相信你还是应该怀疑你？”
“信不信都随你！”李牧野来了脾气，道：“我反正在这件事上是问心无愧的，你要是信我，咱们就继续行程，至少还有机会把孩子要回来，你要是不信我，就算现在回头也没问题，我反正都命不久矣，只是惋惜没能在有生之年把欠你的还给你。”小野哥似不经意的寄出一张苦情牌。
“不管你怎么说，总之你不把小安琪还给我，我就不把那小丫头还给乌兰珠。”狄安娜先是不为所动，随即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道：“你壮的都要跟上帝打架了，怎么就快要死了？”
李牧野道：“原本我打算办完了你们母女这件事以后，就去找两个大仇人算一笔旧账的，此行有死无生，我没想过能有机会生还。”
“既然没有把握报仇，那不就等于送死吗？”狄安娜皱眉，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小野哥，道：“你会做这么蠢的事情？”
“男人偶尔也会犯蠢的。”李牧野苦笑道：“我已经跟你讲了几天的道理，难道还不够蠢？”
狄安娜没有计较这句话中的反讽，却关切的问道：“你是要去找施罗德的麻烦吗？”
李牧野点点头，道：“他和一个叫黄飞虎的人害死了我姐姐一家，这两个老怪物的实力都在我之上，之前我曾分别跟他们交手，每次都几乎送命。”一个都不是对手，更何况要对付两个。
“为什么不等更有把握的时候再去找他们？”狄安娜道：“这种事情你难道不打算找白无瑕助你一臂之力吗？”
“她那么对你和小安琪，我怎么可能还把她当做自家人？”李牧野痛心疾首的样子：“我们从相识相爱至今十五年了，你还是不了解我，在我心中，只有最重要的家人才要故意疏离，我离开你正是为了保护你，如果我把你看得特别重要，白无瑕根本容不得你活到今天。”
狄安娜面无表情听着，看不出喜怒悲欢情绪变化来，待李牧野说完了，鼻子轻轻哼了一下，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话，为什么现在又跑来找我们？”
“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牧野叹了口气，无限哀伤的样子道：“我这一生负你太多，总想着能在最后时刻到来前弥补一下，安娜，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请你一定接受我最后能为你们做的。”
“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你。”狄安娜眉头紧锁，头深深的低下，双肩微微抖动，道：“抱歉，我真的挺想相信你的，但是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为什么要说抱歉呢？”李牧野看着她，道：“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不会怪你怨你。”
狄安娜忽然话锋一转，道：“李牧野，你快离开这里吧。”
“为什么？”李牧野觉察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儿，但并不打算就此放弃，道：“你刚才说你已经做出了决定？”
“是的。”狄安娜表情有些痛苦犹豫，道：“我不信你是真心要帮我找回安琪，所以我已经把你要来这里的事情跟鲛族上层做了汇报，他们提供的这个坐标其实是个陷阱，趁着现在还有机会，你快离开吧。”
“我离开了，你怎么办？”李牧野丝毫不为所动，深情凝视着狄安娜，道：“傻瓜，我既然是为了你来到这里的，又怎么会因为个人安危，而把你置于险地？那些鲛族人因为喜马拉雅山发生的事情早把我恨上了，既然你已经通知了他们，如果我没有出现，你岂非要惹下大麻烦？”
狄安娜皱眉道：“我不用你管，总之你快走吧。”
“你不必劝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把你置于险地的。”李牧野深情款款盯着她宝石一样的蓝眸，语气温柔而坚定：“我已经错了一次，这一次不会再错。”
“你根本不知道那些鲛族人有多可怕。”狄安娜用眼神余光瞥了身后几个健硕大汉一眼。
李牧野道：“我当然知道他们喜欢吃人。”又道：“尤其是那些快要修行成人的形态的，最喜欢用幻术把自己伪装成美人的样子诱骗海上讨生活的船只，用动听的歌声吸引人的注意，一旦得手就会把人连皮带骨的吃掉。”
狄安娜语气急迫：“这里就是约定见面的地方，现在距离我和他们约定的时间还不到一个小时，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过来，你若再犹豫就真没机会离开了。”
李牧野微微一笑，环顾四周，道：“我其实挺喜欢这个地方，很适合作为埋骨之地。”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你要搞清楚一个事实，这里是鲛族人经营千百年的地方，就算是施罗德那样的强人都不敢登门来挑衅他们。”狄安娜道：“强如白无瑕也不敢在这里跟赤帝交手。”
“你约的人是赤帝？”李牧野道：“之前不是说要联络的是黑帝吗？”
狄安娜道：“我根本联络不到黑帝，之前跟我打交道的人一直都是赤帝，她是一位能力强大且足智多谋的女性，我把你找我的事情跟她说了以后，正是她命我把你带到这里的。”她随即话锋一转，又催促道：“不要再说了，你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赤帝就快来了，她虽然是女性，但吃起人来只比其他鲛族人更凶残。”
“来不及了。”李牧野岿然不动，目光投向前方，天光已经暗淡，极地之夜总是来得有点突然，在前方的山阴脚下，一个身材婀娜健美的红发女子悄然出现，漫步走来，随着她步步接近，沿途地面上无数道温泉跟着喷发，水中数不尽的半人半鲛怪物跟着跳动雀跃，似乎在期待着将要入口的盛宴......
第九百三十三章 凶徒
知道的越多，就越觉得自己无知。
全世界都有关于鲛族人的传说，在各个版本的传说中，有的说他们是解救危难的善良生物，而有的传说里他们是魅惑众生化身美人鱼的食人魔，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是大海的宠儿，对于水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
水是构成世界的最重要基础元素之一。生命以各种各样的形态存在于世界上，未必一定所有生命都孕生于水中。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大多数生命体都需要水。
红发女款步走来，在她身旁两侧，无数温泉便跟着跳跃喷发，不计其数的半大鲛族人跟着从水中跳跃而出，他们无论公母看上去都丑陋不堪，半身为畸形人类的样子，半身为鳞虫之体。面部奇丑无比，阔口咧腮，满口尖牙跟刀子似的锋利。
只有那红发女，不但身形婀娜健美，模样也是十分艳丽。皮肤白皙，碧蓝色的眸子，高而挺的鼻梁，走起路来如清风拂柳，摇曳多姿。十分性感撩人儿。
李牧野看罢多时，不禁赞叹道：“想不到凶名昭著的赤帝竟然是这样一位婀娜多姿的美人儿。”
“好说。”赤帝径直走到李牧野面前，上下打量了几眼，道：“你就是帮着白无瑕暗算我弟弟的那个次基因人类？”
“如果你弟弟就是赤奋若，那就是了。”李牧野坦承说道。
“你胆子不小！”赤帝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说道：“既然你已经坦承罪恶，那就准备接受惩罚吧！”说着，对着李牧野扬起手来。
她的手白生生的，手指修长纤细，新笋一般好看。隔着一米远，李牧野看到这漂亮的素手掌心忽然亮起一团光，一股白炽的火焰喷薄而出，直奔小野哥的额头打过来。
李牧野赶忙一挥手，迅速在身前画了个阴阳图，那炽热的白色火焰顿时被卷进其中。赤帝冷哼一声，说了句不自量力！李牧野只觉得手臂一阵滚烫袭来，顷刻间袖子便烧了个干净。这才知道对方这一掌打出的火焰是真火，若不用相克的原力就不能化解。心念一动，赶忙用体内水原力将火扑灭。
“请等一下！”李牧野道：“赤帝请手下留情，别忘了除了赤奋若外，你还有三个兄弟在我手上。”
“三个？你把望获也算上了？”赤帝一笑百媚生，眼角眉梢却透出杀气，冷然道：“老望为了你们这些次基因生物损了三十年苦修，到头来却成了你手里讲条件的底牌，所以我早就说永远不能跟你们这些次基因生物讲什么感情，食物就是食物，给孩儿们吃了还能有助于扩大族群，拿你们当同类，还跟你们讲合作，就他吗是个笑话。”
三十年苦修是什么意思？望获困在暗物质研究中心都不止百十个三十年了。李牧野暗自惊疑。
狄安娜轻声介绍道：“鲛族人对时间的概念与我们不同，历法也不是一个算法。”
“你不准备让那三个鲛族人回来了？”李牧野感受到她身上磅礴的能量波动，全神戒备道。
赤帝妖异的眸子绽放寒光，傲然道：“我们鲛族人从来不跟对手讲条件！”说着，张开双臂，随着她身上磅礴的原力剧烈发动，周围的火山和大地都似跟着动了起来。这一下蓄势而动，不发则已，出手必定惊人。
狄安娜横身拦住，叫道：“赤帝，请等一下！”
“滚开！”赤帝厉声喝道：“若不是玄墨还有倚重你之处，早就把你这亚种废物塞进肚子了。”她隔空挥手，一股热浪扑面而至，将狄安娜生生卷起，甩到了一旁。
李牧野没想到这悍妇说动手便动手，根本没有谈条件的打算。之前的算计全部落了空，只好硬着头皮跟她交手。
赤帝纵身一跃来到小野哥面前，劈手下压，掌风呼啸而至，骇人的热气中裹挟着恐怖的高温，一瞬间便把李牧野身体周围的水分蒸发殆尽。李牧野翻手之间祭出飞剑，直刺对手咽喉。那赤帝却恍如未觉，依旧探手来抓李牧野的头顶。
电光石火的瞬间，飞剑已经刺入咽喉，她的手也按到了李牧野的头顶。剑光入喉，赤帝的身体忽然绽放出光芒来，恐怖的高温散发开来，她身上的一席红袍瞬间燃烧，整个人赤身**，雪白的娇躯纤毫毕现，曼妙无边，但是随着温度急速增高，她的身躯光芒越来越盛，竟有元素化的趋势。
炽热的白色火焰从李牧野头顶灌下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声枪响打断了赤帝的节奏，却是狄安娜手下一名保镖对着她开了一枪。子弹打在额头上，瞬间气化成液态，根本没造成威胁。但是就在这一瞬，赤帝手下苦苦相抗的李牧野却忽然一下子凭空消失了。
赤帝勃然大怒，猛然一挥手，狄安娜带来的几个保镖便吭都没吭一声就死了。那些跟着她一起来的鲛族人纷纷怪叫着扑上去啃食尸体。赤帝浮空而立，全身沐浴在火光里，赤红色的长发披散舞动，对着狄安娜一招手，竟隔空将狄安娜拉到眼前，扬声喝道：“孬种鼠辈，一个呼吸的时间内给我出来，否则我立即捏死她！”
“没用的，他不会出来的。”狄安娜道：“他也不是一个喜欢跟对手讲条件的人。”
“也许这次他例外了。”赤帝冷哼一声，甩手将狄安娜丢到一旁，目不转睛盯着对面的喷泉，道：“你这鼠辈，居然还懂水遁术，一时大意，险些让你溜了。”
“我来到这里的目的是要见黑帝玄墨，没达到目的以前我是不会离开的。”李牧野道：“你虽然能力比我强大，但强的却不多，我若铁了心不给你机会，一时半刻你也不要想占到便宜。”
“难怪别人说你诡计多端。”赤帝就这么赤身**悬空站在李牧野面前，丝毫看不出羞窘之意，也许在她而言，跟李牧野根本就不是一个种族，自然也谈不到什么羞耻，又或者鲛族人天性奇?h，在这方面根本毫无羞耻心，她轻轻哼了一声，道：“果然够滑溜的，不过你终究还是有弱点。”说着得意的瞥了狄安娜一眼。
狄安娜看着李牧野，怒道：“谁要你回来救我了？你这混账王八蛋，我死了都不用你收尸。”
李牧野嘿嘿一笑，道：“戏不错，可惜观众不是你希望的样子。”又转而对赤帝说道：“赤帝，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我要见你做什么吗？”
“一只蚂蚁来找你，你会在乎它有什么想法吗？”赤帝傲然说道。
“可惜我不是蚂蚁，你也不是我。”李牧野道：“我可以不在乎蚂蚁的想法，你却必须听一听我要说的话。”又道：“我是为了你们鲛族人的种群延续，特意通风报信来的。”
“你当然不是蚂蚁，不过捏死你以后，我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赤帝看来根本没把李牧野的话听进去，转而对身后的鲛人们说道：“娃儿们，你们都看到了，这些次基因生物，个个油嘴滑舌，说的比咱们唱的还好听，但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坏心眼，跟他们打交道一定记住一件事，就是不管他们说什么，咱们只管吃人就行了。”
“施罗德勾结了华夏江湖世外八门的五行圣人企图复活袁天罡！”李牧野遵照陈赋书所授的说法，大声喝道：“土圣黄飞虎已经同意出山，其他......”
“等一下！”赤帝忽然面色大变，眼睛一下子瞪溜圆，恨不得把眼角都要瞪裂开，大声打断小野哥的话，喝问道：“你说施罗德要复活袁天罡？”
李牧野点头道：“你们是克窿技术的鼻祖，这方面你比我明白，只要有足够的细胞组织，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赤帝面色阴郁，良久不语，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不知多少圈，一副难以决断的样子，最后终于深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呼了出去，道：“姓李的，你是说华夏世外江湖时隔多年终于又凑齐了五行圣人？”
李牧野根本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看她明显被这句话说的意动，便索性顺着她的口气说道：“不错，我来这里之前还曾亲手跟土圣黄飞虎交过手。”
“这黄飞虎是紫云黄氏的？”赤帝问道。
李牧野点头道：“没错，正是闽东那个紫云黄氏。”
“那应该是黄??墟的后代了。”赤帝道：“你们这些次基因生物，最多能活个一年两载，理论上穷尽毕生也不可能达到七级圣力的能力，当年黄??墟虽然侥幸借黄龙玉珏的力量达到土圣境界，却终究没能逃过我和玄墨联手布置的雷劫，却没想到千年以后，他的后人当中又出了个土圣。”
李牧野道：“我和他交过手，当时我一把火烧了紫云黄氏的老宅子......”
“胡说！”赤帝怒喝道：“就凭你能一把火烧了紫薇堂？”
李牧野道：“此事千真万确，不过我烧的只是黄宅地上部分，地下还有什么我可没见过。”
“这还有点可能。”赤帝面容稍霁，轻哼一声继续问道：“除了这个土圣外，其他还有什么人？”不等李牧野回答，便自问自答道：“火圣多半就是玄尘了，玄门有赤阳丹，他隐忍潜修多日，厚积薄发达到火圣实力不足为奇；至于木圣嘛，我猜多半是来自乞儿帮的，那帮人精通以血养木灵之术，看来终于成了气候。”
李牧野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赤帝似乎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和她刚说过的那些话，点点头，语气和缓了一些，道：“此事关乎鲛族存亡延续，我们当然不会马虎，针对世界各个民族的次基因生物，我们都有严密的监控系统，一旦发现某个生命体触碰到了禁忌级别的能力，便会立即出手消灭。”
李牧野跟她面对面站着，看着她玲珑曼妙的身姿，即便能够克制冲动的**，却没办法让自己不生半分绮念，只好尽量不用正眼瞧她，道：“除了这三个人外，还有隐仙派的两个老道士，为了复活袁天罡，他们阴谋已久，之前一直用秘术遮蔽了你们的监控，现在时机眼看成熟，终于按捺不住要行动了。”
“又是隐仙派那些牛鼻子！”赤帝一听这话更信了几分，道：“这些该死的杂毛，亡我之心不死！”随即忽然话锋一转又道：“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什么千里迢迢冒险前来通风报信？”
这个问题可不大好回答......
第九百三十四章 龙巢
为了更多的人能继续活下去。
李牧野解释说，这些人当中包括了我的家人，初恋情人，童年玩伴。你也许会想，像我这样的人还需要家人吗？
“你还没修行到那个程度。”赤帝不客气的抢白道：“所谓绝情灭性才能更近所谓天道，不过是你们这些次基因生物遭遇原力修行的瓶颈时，给自己的无能找的借口罢了，我们鲛族人最重亲族情分，只要血统纯正，又有足够的时间和便必定能达到你们所谓的圣人境界。”说着，瞥了一旁的狄安娜一眼。
这悍妇说话直接，完全不知道给人留面子的道理，李牧野尴尬一笑，继续道：“赤帝所说深得我心，我也觉得绝情绝性跟原力修行没多大关联。”
赤帝道：“不要打岔，算我信你的解释了，现在我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渠道知道这件事的？”她顿了一下又道：“原力觉醒是需要固定条件的，其中最重要一点就是水，凡原力觉醒达到七级能力的，必定需要大量水韵精华，所以我们利用水来监测众生，这天下水脉流动都是有定数的，若有大能违逆定数，盗采水韵精华，必定逃不过我们的侦测，只要根据消耗的量就能判定哪里有人触犯了禁忌。”
李牧野来这里之前陈赋书曾做过一些交代，但并不算详细。若是依着小野哥从前的行事风格，像这么不缜密的计划他是断然不会执行的，但奈何陈赋书并不是讲道理的人，她要做的事情便一定?n做。李牧野是赶鸭子上架来到这里的。赤帝第一个问题勉强应付下来，第二个同样没有准备。
“你知道白无瑕吧？”李牧野没有正面回答，耍了一招缓兵之计分散赤帝的注意力，给自己赢得捏造谎言的时间。
“你不是姓白的小贱人的情人吗？”赤帝显然是对白无瑕恨之入骨，一听到这个名字便神情扭曲，咬牙切齿道：“怎么？这件事跟她有关联？”
李牧野点头道：“没有比您更圣明的。”
赤帝轻轻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乱拍马屁，你们这些次基因生物最喜欢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非也，非也。”李牧野一边脑瓜飞速旋转想着怎么才能把这谎话圆过去，一边油嘴滑舌道：“并不是我们这些人类喜欢拍马屁，而是世间喜欢听马屁的人太多了，如果那些大人物都像赤帝您一样刚正不阿卓尔不群，那些马屁功夫便没有了市场，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也有你这一说。”赤帝面容缓和许多，点头道：“你接着说下去吧。”
李牧野道：“您已经猜到了这件事跟白无瑕有关，其实就等于说中了这件事七八分内容了。”
赤帝眼中神光瞬了一瞬，道：“你是说主导这件事的人就是那小贱人？”
老千做局，越高明的就越不着痕迹，挖好了陷阱自己不拉也不推，用捧诱之术，勾搭着目标自己往里走，还想当然的觉得他自己是对的。只要目标吃捧，起了自大刚愎的心念，这个谎言在目标心中就算站稳了。
李牧野顺着她的语气道：“您想一想，那袁天罡虽然是玄门中人，却曾经是玄门两千多年历史中最大的叛徒。”
“妖道当年反出玄门，正是投靠了白云堂！”赤帝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道：“白无瑕那小贱人生的与当年的武?字辽儆芯欧窒嗨疲??涝?祛刚?俏?鬃畹昧Φ母山??囱?铀?谴蛩憬裆?傩?吧?蛋。 ?/p>
李牧野道：“说老实话，我打探到这个消息的方式有些尴尬，尤其是在您这样一位美貌颠倒众生的大美人面前。”
“你不必说了，我大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赤帝摆手道：“你具体说一说他们的打算吧。”
李牧野道：“他们说袁天罡在龙巢外布置了一座阵势，锁死了龙巢气脉，只要五行圣人联手，借助现代的克窿技术就能把他复活，并且恢复鼎盛实力，而后由他出手重新让阵势运转起来，逼迫鲛族人从老巢里出来......”
“小贱人好大胃口！”赤帝性如烈火，听到这里勃然大怒，挥手击出一团火光生生在地上炸出个温泉眼来，喝道：“小贱人与施罗德早有勾结，她以为干掉了老黑，就能掌控地脉水道，控制地表世界的天候，到那时，这个世界就任凭她处置了，这次基因生物好歹毒的心肠。”
李牧野道：“她其实未必一定是这么想的，只是受了施罗德那老怪物的洗脑蛊惑。”
“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替她说话了。”赤帝道：“白无瑕的本事未必逊色于施罗德，很难说她和他之间谁控制了谁，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两个次基因生物都该死！”
“最可恨的还是施罗德。”李牧野道：“施罗德掌握了一架史前文明留下的巨型飞行器，那东西来无影去无踪，他操纵那飞行器满世界到处走，抓捕了许多原力觉醒生命体做研究，用这些生命的基因克隆复制出一种人造人类叫做洛克生化人，并且还制造出了一些史前文明的武器，如果不是忌惮核武器的威力，他手里的力量甚至足以推翻任何一个国家的政权。”
“那些电磁脉冲武器一旦到了原力级别，就连鲛族帝王级别的强者也没办法抵御。”赤帝道：“你们这些次基因生物就是一群无知无畏的低等物种，自以为掌握了科学武器就掌握了世界的话语权，却不知那些你们所谓的先进武器早已是我们丢弃封禁的东西，你们已经踏上自取灭亡的轮回之路，亡族灭种不过是时间问题。”
李牧野道：“现在的问题是施罗德和白无瑕都不是这么想的，那些武器是施罗德用来准备对付鲛族的，他和白无瑕合作，一旦龙巢被袁天罡打开，你们苦心经营的地下城市就归了他们，到时候他们就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想要一举摧毁地表生态也并非难事。”
“我知道施罗德的野心。”赤帝道：“这魔头的确堪称劲敌，不过也未必有你说的这么可怕，只要他的心念原力没达到八级就还不足为惧。”又道：“现在你及时报信，把他们的计划通知了我们，他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小了，这件事你办的很好，不但帮了我们，也帮了你的家人。”
李牧野道：“能得赤帝您这样一位绝代佳人的一声赞许，我就算明天就死了也死而无憾了。”
“油嘴！”赤帝并未显露出不悦之色，道：“你们这些次基因生命体没什么见识，就喜欢夸大其词，如果你亲眼见过我们鲛族的母星，看到我们鲛人皇族盘瓠氏的真身，你才会晓得什么才是真正的美。”
“您说我没见识我承认，但您说我夸大其词，我却说什么都不承认。”李牧野义正言辞的：“我刚才说的句句是肺腑之言，您的确是我这双眼睛曾经见识过的最美的物体。”
“你以为我没见过白无瑕那小贱人的样子吗？”赤帝冷笑道：“你还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吧，你万里迢迢赶来报信，算是功劳一件，我一向不喜欢欠别人的，尤其是一个低贱的次基因生物，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李牧野流露出心事被看破的尴尬笑意，道：“您真是冰雪聪明啊，实不相瞒，我其实是有一点私心的。”
“哼！”赤帝一副不果然不出所料的样子：“说吧，只要是我能办到，并且不算过分的。”
李牧野道：“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顿了顿，道：“我久慕水德原力，一直潜心苦修，却苦于不得其法，所以想请黑帝玄墨大人点化一番。”
“你想见玄墨？”赤帝一皱眉。
李牧野道：“我诚心求教，还望赤帝和黑帝成全。”
赤帝上下打量李牧野，道：“我虽然觉醒的不是水系原力，但自问眼力不差，你的水系原力应该有准六级的水准了，再上一层楼可就要踩红线了。”
李牧野道：“我诚心求道，哪怕朝闻道夕死可矣也心甘情愿。”
赤帝道：“你要见玄墨就必须进入龙巢城，凡是去到那里的次基因生物就永远不可以离开。”
李牧野道：“如果黑帝肯点化我更上一层楼，我愿意永远留在这里听候差遣。”
赤帝沉吟了片刻，道：“如此一来，你就再无机会见到你在外界的亲人朋友了。”
李牧野道：“权当是献祭了，如果让施罗德的阴谋得逞，还不是一样的结果，我留下来，您可以查证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如果有半字虚言，您可以随时要了我的小命。”
赤帝终于点头，道：“既然你决心已定，我就成全你吧！”
......
我们必须接受一个事实，人类并不一定是这个星球的主人。
哪怕我们赖以生存的这颗星球在宇宙中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人类的渺小无知和探索**是成正比的，所以我们才喜欢仰望星空，对浩瀚的宇宙充满了好奇。其实根本不必去想象体积是太阳的二点二亿倍的星球上有什么，我们甚至都不能完全搞清楚我们的地球上存在什么。
很多问题是现今科学技术还无法解答的，比如世界构成的真相。宇宙万物从何而来，往何处去？哪怕是量子学和原子学甚至是暗物质能量学都在逐渐被解密的的时代，这些问题最终还只能着落到神学上。
不是因为科学无能，而是因为我的水平还没达到。也不是因为神学有多厉害，只是因为我们在神学上耗费的时间和精力更多。但神学是有其极大局限性的，只有极少数天赋异禀的人类才有这个机缘参悟到暗物质能量的真谛。
种族天赋这种东西缥缈无形，却是隔绝物种级别，真实存在的自然沟壑。
李牧野跟着赤帝和一干鲛族半成年的怪物从一座活火山口进入，乘坐一艘梭形机器顺着岩浆湖潜入到地下深处。最终来到了一座光怪陆离的奇特城市中。
赤帝介绍道：“看看吧，这就是代表我们鲛族最先进技术的，以最纯粹的原力为能源的超级城市。”
第九百三十五章 量子天煞
时代在发展，科学在进步，以前水平达不到的，不等于永远达不到。如果说原子学代表了物质研究的巅峰，那么量子学则代表了科学对物质意识形成的规律，即所谓的神学领域最直接的侵入。
北美北卡罗莱纳州维克森林医学院大学教授兰萨从量子力学角度出发，认为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人死了其实没有消失，这只是意识造成的一种幻象。他指出，我们熟知的死亡其实并不存在，死亡是不可被描述和定义的，死亡只存在我们的意识之中，他发现，当人的心跳停止跳动、血液停止流动，即物质原子停顿时，意识讯息仍然可以运动，也就是说除了**外还有“量子讯息”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灵魂”。他认为在我们的生命失去机能，走到尽头时，还会在另一个世界重新开始。
在量子力学的研究中，科学家们用大量的实验证明，如果把同一量子体系分成一个部分，当你检测出这其中的一种状态的时候，其余的部分会立即调整到相应的状态。能够觉察到并且还能调整自己的位置状态，就像一个有生命有智慧的生命体，的确，想想都会觉得可怕。
站在入口的顶端往下看，呈现在李牧野眼前的是一座童话王国般的奇妙世界。
龙巢，鲛族人耗费数千年建造成的元素之城，深邃如渊，魔幻如梦。
李牧野看到了水，但那水却是以水分子的状态存在的，他看到的是氢和氧组成的水分子，浮游在整个空间里在无数的光分子映照下，闪烁着奇幻动人的光芒。他还看到了带来光芒和温暖的火，但那火却是温柔的负电离子状态，在燃烧中不断湮灭，又不断与周围的物质交汇反应，催生出新的物质元素。
城市的建筑全部由石灰岩和钟乳石构成，水火交融中，各种元素物质在其中按照一定之规活跃运转。钟乳石上密布在着紫色的地衣和木耳似的灵芝草，散发着嗅起来淡淡的却沁人心脾十分隽永的草木清香。那些石灰岩的建筑之间连接着巨大的管道，有发光的梭形交通工具在其中穿梭如电。
半人半鲛的怪人，男的奇丑无比，女的却个个美艳绝伦，在城市里忙碌着，女的采摘着成熟的灵芝和地衣。在城市的中心是一座巨大幽深的水池，围绕水池是一圈码头，那些男性鲛人围拢在码头周围，有身形巨大的鱼类从水中探出头来，张开大嘴等着，而那些男性鲛族人则负责跳进这些大鱼的嘴巴里，从中捞取细微如尘的虾类和散发异味的膏状油脂。
“震惊吗？可悲又无知的次基因生物。”赤帝得意的说道：“这就是龙巢，我们鲛族人在地球上的家园。”她从李牧野震惊的神情中得到极大满足，点点头，继续说道：“好好欣赏吧，天道有序，顺势而为，一切按照物质意识本来的规律运转，还生命以最本真的形态，这才是真正可持续的生存方式。”
“鬼斧神工，浑然天成。”李牧野居高临下看着整座城市逐渐在眼前放大，慨叹道：“我见识过南极的地下城，曾经以为那里就代表了生命文明的巅峰，跟这里的生机勃勃比起来，那里完全就是工业化演化而成的最终死地。”
“你倒是有几分见识。”赤帝道：“你们现在所走的路，我们在很久以前都已经走过了，在那个时候，我们鲛人族对物质的研究达到了极致，宇宙中一切物质的构成，演化裂变规律都被我们掌握，与此同时，我们对物质的消耗和破坏也达到了我们赖以生存之地所能承受的极限水平，最终物质元素的报复开始了，我们的生存环境崩溃了。”
“是因为爆发了核战争吗？”李牧野看她谈兴正浓，赶忙给她捧哏问道。
“确切的说是原子战争。”赤帝道：“在那个时候我们认为，宇宙万物是由世界上最微小的、坚硬的、不可入、不可分的物质粒子构成的，这种粒子就是原子，原子在性质上相同，但在形状大小上却是多种多样的，万物之所以不同，就是由于万物本身的原子在数目、形状和排列上各有不同，就是由于万物本身的原子在数目、形状和排列上各有所不同。并且认为，原子总在不断运动，运动是原子本身所因有的性质。无数的原子在空间中不断运动、互相碰撞而形成世界及其中的事物。月、日、星辰是由原子构成的，甚至生命的灵魂也是由原子构成的。”
她继续说道：“那个时候鲛人族的科学家们坚信，只要掌控了原子的奥秘，就能在这个世界里无往不利。”
李牧野道：“您刚才说原子级别的战争，跟我说的核战争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很大。”赤龙道：“你所谓的核战争只会发生在两个国家之间，而我所说的原子战争则有可能发生在两个人之间，在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制造出了单兵使用的原子武器，这种武器一旦命中目标就会将物质彻底摧毁，并且连同构成物质运转规律的物性意识一同消灭，也就是你们所谓的形神俱灭。”
“那个时候的我们坚定不移的认为，原子武器就是这个宇宙中的终极武器，我们组建了原子武器大军，利用原子级别的能量制造出几乎永远不必补充能源的飞行器，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在我们内部爆发了一场大战，那场战争不但摧毁了我们的文明，还将我们赖以生存的世界彻底打成了死亡之地。”
“听你这么一说，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我们的未来。”
“你们的未来？”赤帝冷笑道：“一群食物而已，有什么未来可言？”
这悍妇太不会聊天了，要不是人在矮檐下，小野哥恨不得在她那白嫩漂亮的脸颊上狠狠甩一巴掌。
“您接着说，战争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您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李牧野选择了原谅她。
“战争不但摧毁了我们的环境，还催生出了一种具有毁灭天性的奇特物质。”赤帝道：“这种物质或许可以称之为一种特殊的生命体，它们没有具体的形态，却像一切暗物质能量一样具有本能意识，而且这种意识极其强大，一旦寻找到附着的宿主，便会很快发挥影响力，它们能够亲近任何元素能量，可以让宿主很快觉醒原力并突飞猛进，但同时也会让宿主的心性大变，成为只以杀戮为乐的怪物。”
“您是说暗物质研究中心里困着的魔物？”
“正是。”赤帝点头道：“那东西就是跟着我们一起从其他星系来到这里的。”又道：“我们把那个东西叫做量子天煞，它是由多种物质元素的意识进化形成的量子生命，由战争和杀戮的**催生出来的怪物，这种东西一旦进化到极致，只要一个意识就可以影响到整个星球所有物质元素的意识。”
“您可以说的更简单直接些吗？”李牧野略约想到了她这句话的意思，却还是不甘心的想要确认一下。
“愚蠢的次基因生物。”赤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简单点说就是万物有序，遵循这种秩序运转，世界就不会乱，而这种物质进化出足够能力后却可以影响到这种次序，一旦发动，整个世界就会次序大乱，生命会发狂，植物能吃人，水不再是万物依存的重要元素，反而会成为杀生的毒素，火也许不能烧死人，却能瞬间将生命冻死。”
这回终于弄清楚那魔物的来历和物性了。想不到母亲打开暗物质研究中心，放出来的却是这么可怕的东西。
李牧野忙问：“暗物质研究中心逃出去的那个东西现在进化到什么程度了？”
“无论进化到什么程度，只要出现了量子天煞，结果就只剩下一个了。”赤帝道：“据我所知，这东西是意识能量体，属于多种暗物质能量结合而生的变异体，无论是什么攻击手段，只要有物理属性就不可能摧毁它，即便是核武级别的攻击也没办法消灭，只有在其幼生阶段才会对光分子有畏惧反应，能否彻底消灭却是未知数，一旦被它附着在宿主身上，并且这个宿主实力达到一定级别，就几乎不可能被消灭了。”
“既然如此，那暗物质研究中心的那个，当初是怎么被你们埋在那里的？”李牧野问道。
“我们只是消灭了它的宿主，并且用阵势模拟了一个小世界，将那东西催眠后困在那里，让它误以为那里头就是一个世界。”赤帝道：“当年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你们这些次基因生物可是付出了巨大代价的，当然，也包括我们鲛族的一位大圣和原住在这个世界上的那位所谓的造物之主。”
“造物主？”李牧野好奇的问道：“您是说上帝？”
“印度教称作梵天，伊斯兰称作安拉真主。”赤帝道：“随便叫什么都没关系，其实说的都是一个人。”又道：“那是一个好玩儿的家伙，很厉害也很荒唐，我们也不清楚他来自何方，生存了多久，只知道他喜欢做各种实验，甚至用自己的细胞克窿出后代来，然后亲自跟这些后代们发生关系来繁衍生命。”又道：“在科学方面，这家伙不如我们，但在暗物质应用领域，他却比我们强一些，尤其是在光元素的运用上，他甚至已经超越了七级能力，当初将量子天煞困在那里他带着信徒后代们也是出了很大力气的。”
“还真有这么个造物主存在？”李牧野惊讶的说道。
“就算有，也跟你们这些次基因生物没关系。”赤帝道：“你们人类，不管是白的还是黄的，都是不完美的次基因生物，除了拿来做食物外，其他毫无价值！”
“那些黑的呢？”李牧野一下没忍住，好奇的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有些没有必要。这种带着压迫感的提问方式也很容易让上位者感到不爽。
赤帝果然眉头微微一紧，不悦的反问道：“你这是在考较我吗？”不过随即又道：“黑的人类是那个家伙从人性中剥离出来的次次基因人种，代表了人性当中肮脏堕落的一面，懒惰，愚蠢，强壮且充满暴力，所以才被他放置在最酷热的环境中任其自生自灭。”
说话的工夫，目的地到了。
梭形船的舱门一开，映入李牧野眼帘的却是一个巨大明亮的空间。这是一座足球场大小的溶洞，四壁周围到处是明亮的光分子将整个空间照的通亮，充沛磅礴的元素物质在整个空间内流转，在那墙壁上有着不计其数的只容一人的小石窟。放眼看过去，几乎每一座小石窟内都有一个人在其中盘坐。
“这里就是你即将长久居住工作的地方了。”赤帝一指对面墙壁上一座小石窟，道：“元素物质运转是需要原力觉醒者来引导的，我们这座城市是靠原力推动运转的，所以这个地方就相当于龙巢的能源中心......”
第九百三十六章 原来如此
造物主创造了这个世界，但并不是以宗教徒们想当然的神力所为。有趣的是，全世界的各个民族都有关于造人的神话。却唯独没听说哪个民族的神话体系里，人是从猴子进化而来的。
李牧野问了许多问题，赤帝几乎知无不言。她越是这么干脆痛快，李牧野反而心中越是隐隐不安。过往的江湖经验告诉小野哥，知道的秘密越多就越危险。一个人对你知无不言畅所欲言，往往只意味着两种情形。
第一种是信任，李牧野当然没有自恋到认为赤帝对自己惊为天人所以敞开心扉的地步。
第二种就是这个人毫无威胁和泄密的风险，这样的人要嘛死定了，要嘛会被她永远掌握在手里。
李牧野从赤帝对待自己的态度上判断，小野哥这次就算不是死定了，也至少要被永远监禁在这龙巢中了。
“对于次基因生物来说，觉醒原力就是最大的罪过。”赤帝从一名赤身**的女性鲛族人手中接过一件外套穿在身上，又道：“你们这些次基因生物......”
“那个赤帝女士，我毕竟是怀揣友好使命来给你们通风报信的。”李牧野感觉脑门子神经都在一跳一跳的，打断她的话，道：“你可否不要张口闭口都是次基因生物如何如何？”
“你们本就是一群低贱的次基因生物，不管我说不说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赤帝很不给面子的：“你们这些短视无德虚伪卑鄙的次基因生物，为了一点点眼前利益，什么坏事都敢做，对这个世界而言，你们就是毒瘤寄生虫，哪怕是极少数觉醒了原力的，也依然改不掉种族基因中携带的劣根。”
李牧野怒而不言，嘿嘿干笑道：“赤帝这么说未免有些偏激了。”
“偏激？”赤帝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些次基因生物从一开始就是作为一个错误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身为食物却没有食物的觉悟，我们创造了你们，而你们却背叛了我们，学会了我们的文化，还用花言巧语欺骗了我们。”
“这世上无论是什么种族，总难免良莠不齐。”李牧野道：“赤帝这么说岂不是等于一棒子打死了所有人。”
赤帝道：“如果可以，我真恨不得一棒子把你们全打死。”又道：“废话就不要说了，你不是想见玄墨吗？留下来慢慢等待吧，我现在去核实你提供的消息，如果属实，自然会安排老黑见你。”说罢，招手命几名鲛族人过来，引着小野哥来到能源控制中心。
“你留在这里工作。”赤帝道：“用不了多久，关于暗物质能量的运用，不管你想学什么都有机会接触到。”说罢便扬长而去了。
李牧野现在是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只好跟着几个鲛人过去，先从一个已经成人形的年长鲛族大汉手里领了一块铭牌。而后被放了一点血进入铭牌，就此便等于是正式加入龙巢了。
走到这一步，小野哥就好像踏上了一驾失控的马车。不知道陈赋书能否及时追踪自己进入到龙巢，更不晓得下一步会在这里遭遇到什么。眼下唯一的选择就是走一步算一步。除了等待陈赋书前来救援外，暂时别无选择。
这个能量控制中心位于龙巢的中部半腰处。总面积大约是一座足球场的规模。实际上整个龙巢也不算很巨大，至少比起地下城来要相去甚远。正中心的下方是一座深渊，围绕这座深渊，四周围层层垒砌挖掘了无数建筑。从最顶端到深渊，铺平了大约不过几千平方公里的规模。
李牧野拿到铭牌后被安顿在一座小石窟中，进入到这里才发现这能量控制中心就是一座奇门阵势。九宫为基，八卦排列，七星在侧，**居中，五行为物，四象护佑，三才聚拢，阴阳相合，一元初始。各种元素物质进入阵势中，在石窟中这些人的引导掌控下相互交汇作用，最后生成一种混沌能量被那些石柱管道带走，维系整个城市的能量消耗。
每一座石窟的内部都不尽相同，基本上是根据方位和所掌控的物质属性划分的。李牧野被分配了一座水气淼淼的石窟。一住进去就感觉到了磅礴的水系原力。
为了避免出现能量交汇失衡状态出现，能量控制中心有规定，任何人不得擅自采纳这些精纯的原力能量。另外每个人的操纵能力极限都会在铭牌上显示出来。一般流经石窟的能量元素不会超过这个人的控制极限，由此也就最大化的避免了石窟里的人修行进化。
龙巢内看不到天日，也就没办法计算时日。这里长期居住的人，对外界的时间已失去了判断力。
李牧野住进来之后没多久，便跟隔壁的邻居攀谈起来。
“朋友，你是刚从外面进来的？”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隔壁的石窟传过来。
李牧野探身过去看了一眼，那人是个形容枯槁的东方老者，浑身骨瘦如柴，穿的是一身破烂老旧的民国装。点点头，回应道：“老先生好，您不也是从外面进来的吗？”
老者眼睛一亮，散出的光芒竟出奇的夺目，道：“你先说说，外界现在是什么年月了，袁大总统称帝成功否？”
“袁大总统称帝？”李牧野吃了一惊，道：“您说这个都什么年月的老黄历了。”
“怎么？”老者吃惊问道：“难道袁大总统称帝失败了？”
李牧野道：“您说的袁大头一百年前倒行逆施复辟称帝，结果遭到天下群雄讨伐，只做了八十三天的皇帝，之后就被推翻了，没多久便一命呜呼，现在的外面早就不是他的天下啦。”
“什么？”老者大吃一惊，失色道：“这怎么可能呢？袁大总统是天命所归，帝星照命宫，伏羲骨，麒麟像，风云护佑，龙虎随驾，万事俱备，不欠东风，虽有妖祟之流作梗，然而老朽已经舍却一身自由在此侍奉，大总统怎么可能还会被推翻？那些乱臣贼子怎么敢这么做？”
“老朋友，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你在这里久了，神经不正常了，那袁世凯是一百多年前的枭雄人物，而你说的这些勾当都已经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李牧野道：“不要说他失败了，就算是成功复辟，江山永固代代相传，这天下也早就换了别人坐啦。”
“老夫当然是正常人。”老者带着怒意说道：“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袁大总统被推翻后，谁做了皇帝？”
李牧野道：“你先别忙着问我了，该我也问问你了，你叫什么名字？跟袁大头是什么关系？怎么就进到这鬼地方了？”
老者沉吟了片刻，道：“老夫唐庚白，是自愿接受鲛族人的条件到此的。”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李牧野又问。
唐庚白道：“这里是龙巢，鲛族人的地盘，他们是世界的主宰，暗中操纵人类社会格局许多年，老夫乃是得道之士，既然主动选择进入到这里，岂有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的道理。”
李牧野吃了一惊：“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主动来这里？”
唐庚白傲然道：“老夫这一生，荣华富贵，声色犬马，身为人者能享受到的都享受过了，西洋黄石，东方屋脊，能去到的地方也都去过，唯独此地隐藏着世界上最深的奥秘，又恰逢欠了袁公一个天大的人情，他想做真龙天子，老夫便赌上余生自由来到这里跟鲛族人做了一笔交易。”
李牧野道：“你在这里一百年了，现在是什么感觉？”小野哥其实是想问他后悔不，考虑到这个问题有点不厚道，便换了个温和一些的提问。
“世人都爱自由，却不知人生从生到死早有定数，跳不出这个圈子，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都无自由可言。”唐庚白道：“老夫在这里本就是命中劫数，苦乐皆不由心，剩下的不过是等待兵解了此残生罢了。”
李牧野道：“现在我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袁大头被推翻后没多久便死了，至今已经百年光景，他之后民国换了几任大总统，黎元洪，曹锟，冯国璋，徐世昌等等都干过，最后孙大炮死在了北伐路上，换了蒋某人几乎一统天下，而后小鬼子就打过来了，八年抗战，最后坐天下的却是另外一群革命者，从四九年至今。”
“这些革命者的头头没有当皇帝？”唐庚白问道。
李牧野道：“没有，现在的华夏叫做共和国，早就没有皇帝这个位置了，如今的领导人叫主席。”
“怎么会呢？”唐庚白懊恼愤怒的说道：“那些鲛族人明明答应了我，从洪宪元年算起，会给袁大总统二十年气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怎么就忽然乱了呢？”
“你别着急，这个事情得听我慢慢跟你说。”李牧野见他受到这个消息的刺激，神色焦虑，六神无主，感受到隔壁庞大的草木生机原力在剧烈波动，意识到这家伙要坏事，赶忙宽慰道：“这时代变了，那些鲛族人也不可能再像明末那样，随便操纵天候，弄个小冰河期来促进王朝更迭......”
“你不必说了！”唐庚白忽然一声断喝，道：“无论时代如何更迭，这些鲛族人总是有办法做到的，他们言而无信骗了老夫，原以为他们能言而有信，袁大总统坐足二十年皇帝，老夫的子孙后代自然能跟着鸡犬升天，他下野死掉了，我的后代们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匆匆百年，老夫在这里宛如苦力，不得自由，原力修养却未得寸进，老夫在这里过着半人半鬼的日子，究竟图的什么？”
“你们这些卑贱的次基因生物不配有所图，更不配跟我们讲条件！”赤帝的声音忽然从上方洒落。随即隔壁便响起轰隆一声，火光突然爆发开来，隔壁这个道行不浅的民国大术士被烧的痛苦哀嚎。
赤帝从天而降，对着李牧野喝道：“你这无耻之徒，信口雌黄，居心叵测，我险些中了你的圈套！”
李牧野顺着声音抬头看过去，忽然发现赤帝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竟是自己十分熟悉的一个人......原来如此！
第九百三十七章 陷于渊中
李牧野看见了陈赋书站在赤帝身后，唇角挂着捉狭的笑意，俏皮的对着自己挤眉弄眼。
“你这卑鄙肮脏的次基因生物，永远去不掉身上的劣根！”赤帝居高临下破口怒骂道。
李牧野看到陈赋书的瞬间便什么都明白了，自己这是被她当猴子给耍了。暗自估算整个事情，她派小野哥通过狄安娜联络黑帝，以通风报信的名义混进来只是她计划的第一环。籍此找到龙巢，并且把小野哥卖给赤帝取得信任才是她计划的第二个环节。接下来只要能见到黑帝，她就可以出手杀人了。
这计划并不复杂，对李牧野这样的枭雄来说，本不该这么轻易就信任她的。但就因为她是陈赋书，是母亲的第二人格转生，小野哥才会明知道她靠不住，仍然选择了配合她的计划。现在终于到了吞苦果的时候了。
即便是不熟悉龙巢的规矩，只看赤帝出手对待唐庚白的方式就不难想象这悍妇会怎么对待小野哥。
隔壁石窟里火光冲天，哀嚎惨叫不绝于耳。
李牧野尽管心中叫苦不迭，脸上却还保持着镇静，明知故问道：“赤帝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是听到了什么谣言吗？”
“还在强装镇静？”赤帝飘然而至，隔空对着小野哥的脑袋伸出手。
“住手！”李牧野断然喝道：“您就算要杀了我，也至少让我做个明白鬼！”
“杀了你？”赤帝忽然哈哈狂笑起来，道：“你觉得会有那么便宜的事吗？”转头对陈赋书问道：“风后，你说咱们该怎么摆布这狗贼？”
“一把火烧了最干净。”陈赋书被称作风后，没有丝毫不适应的，笑眯眯回应道：“不过既然你刚才那么说了，倒不妨给这贱种些厉害滋味尝尝。”她嬉皮笑脸说话的语气轻描淡写透着得意。
李牧野瞧着她轻薄的小嘴唇吐着杀人的谎言，心里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想小野哥纵横江湖二十年，从来都是老子坑别人，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就算是跟白无瑕那女魔头打交道的时候，占不到什么便宜，却也没受过气。
这亲妈的第二人格也算是自己的小亲妈，还真是个天生的坏种。鬼主意层出不穷，坑起人来一招比一招狠毒。
赤帝笑道：“那就惩罚他受尽龙鳞剥皮万剐之痛，然后再丢入龙渊喂海魔。”
陈赋书道：“这狗贼帮虎吃食，跑到这里来假装通风报信，其实暗中把坐标讯号发射给施罗德和白无瑕，若是给他的计划得逞，鲛人族就有亡种灭族之忧，这么大罪过可不能就这么简单的便宜了他，我建议你把他丢进五行磨盘中，以五行业力慢慢折磨他。”
李牧野心中惊疑不定，前面赤帝说的龙鳞剥皮之痛听着就够吓人了，但是听陈赋书的意思，比起这个五行磨盘来似乎还只是小意思。所谓业力就是原力的另一面。依然是原力范畴，但对于原力觉醒者而言生受业力之苦却是绝大的折磨。小野哥对此有所耳闻，却还没品尝过其中滋味。
这时候隔壁那个叫的极惨烈的唐庚白忽然不叫了。他喘着粗气，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不时发出哼哼唧唧的动静。
赤帝傲然问道：“唐庚白，你现在可服气了？想不想尝尝五行磨盘的滋味？”
“唐某错了，求赤帝饶我这一回！”唐庚白嘶哑的声音夹着剧烈的痛苦之意，颤抖的说道：“唐某愿意散了一身原力兵解**，只请赤帝赐我个痛快！”
这老乌龟还真他吗没种，宁肯散了百年修为，也不敢尝试那个五行磨盘的滋味。
李牧野心中鄙夷，同时也不免有些惴惴不安。他虽然久立江湖，生死关头经历过不计其数，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但对于活受罪的滋味还是不愿领教。陈赋书扣了个天大的屎盆子在小野哥脑袋上，现在又要让自己承受比烈焰焚身还痛苦的滋味，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还有必要为她隐瞒真相吗？
正自琢磨着要不要揭露真相跟陈赋书来个同归于尽呢，忽然见陈赋书素手轻抬，慢悠悠放在赤帝肩头上，对于她这个级别的原力觉醒者而言，这是一个危险又暧昧的动作。道：“火云，你猜猜看，这小子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在打什么主意？你说他要是反咬我一口，说我是来害你们的，你信是不信？”
赤帝是号，火云却是她闺中的名字。
她闻言回眸一笑，道：“你要害我就尽管来害好了。”
李牧野的心一下子寒透了。事情貌似跟自己之前的估算有些出入，陈赋书和赤帝的关系显然并非泛泛，而且隐隐话语权还在赤帝之上。想到此节，不由大为震撼：这陈赋书身上究竟还藏了多少秘密，从赤帝对待她的态度看，简直是把她当做了帕交姐妹对待。而且还是那种生死之交。
陈赋书道：“我害你有什么意思，要害我也是害那个该死的玄墨，这黑泥鳅才最可恶。”
赤帝道：“他在龙渊深处忙着呢，不知道你已经脱困觉醒了，不然早就飞奔到你面前领一顿好打啦。”
陈赋书一指李牧野，道：“先把陈淼生的贱种弄进五行磨盘里，不然我每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赤帝点头称好，转脸对小野哥说道：“在外面你或许还有一战之力，但在这里，你却毫无还手机会，怎样？还需要我费一番手脚吗？”
李牧野光棍的把手垂下，嘿嘿一笑道：“不必麻烦，我倒想开开眼界，瞧一瞧这五行磨盘是什么法宝。”
“死到临头还敢逞强。”赤帝冷哼一声道：“你这次基因生物还真带种，可惜这么做只会带给你更多痛苦。”说着， 招手唤来几个身材曼妙，半身鱼鳞未蜕的鲛人女子过来，吩咐道：“立即把这人投进五行磨盘里。”
......
龙巢中心的深渊叫做龙渊，这五行磨盘就在龙渊之上，那是两块不知是何材质的圆形巨石，一黑一白，时刻不停的相互交错摩擦运动。整个龙巢空间里的五行原力在此汇聚，相互协调，最终形成一种不分彼此的混沌原力作为城市的能源。
二者之间存在一个中空圆柱，原力交汇摩擦后产生大量相对应的业力，由此被导入进龙渊深处。李牧野就是被丢进这个中空圆柱内来承受五行磨盘的折磨之苦的。
人有善恶，物有阴阳，原力也是如此。业力是与原力是相对应的能量，就是那些不愿接受物质意识控制的元素之力。在这磨盘中被挤压出来，算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结果。人体也是一种物质，有机的生命本身就是遵循原力法则才存在的。业力加身，必然要带来极大的痛苦。置身其中，却因为外围的原力护佑而求死不能，只能长久的忍受这种磨砺之苦。
这滋味便如同置身熔炉，还不断被喂食辣椒水。
陈赋书这小毒妇，在冰窟折磨小野哥还不解恨，又把他折腾到这个也许是世上最难忍受的鬼地方来继续折磨。李牧野无从想象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只知道这次小野哥是死定了。
以往落难，总是殚精竭虑思考化解之策，从来没像这一次这般绝望过。这五行磨盘的中心，他的身心被业力不断渗透破坏，又被原力迅速浸入恢复，每轮回一次便如同经历了一世生死劫数。除了思感念力外，完全动弹不得。而自身的思感念力因为无法跟推动这五行磨盘运转的念力抗衡，已经完全失去了威力，甚至连稍缓解一下痛苦都办不到。
人在幸福中往往不觉时间虚度，常常有转瞬年华飞度的感慨。而在痛苦的时刻，生命和时间便似乎被无限拉长一般，短短一段光阴也会觉得度日如年。而李牧野现在简直是度分秒如年。
从五行业力破坏到混沌原力修复，每经历一次这个循环过程，小野哥都恨不得自己立即死了才好。可惜的是，他那点精神念力连阻止原力浸入来自杀都办不到。
困在这五行磨盘中的时间久了，李牧野承受力与日俱增，业力加身和原力修复的循环时间也越来越长，痛苦之余，他也在观察周围的景观，寻找脱困的机会。
身在磨盘中，除了不能动之外，还是可以观察感知外界的。
五行磨盘就在龙渊之上，经常都能看到那些大鲸鱼从龙渊中探出头来张开大嘴，那些丑怪无比的鲛人男子们便跳进去捞取极其微小的虾米，和一种腥臭熏人的油脂。还有那些赤身**的鲛族女子，在龙渊中洗浴嬉戏。时间久了，也掌握了一些规律，大体有了一个模糊的时间观念。
那些鲸鱼每来一次，李牧野便算自己在这里度过了一天。如此计算下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据此计算，一开始业力损身的时间大约为一天的三分之一时间，之后随着身体的承受力和恢复力逐渐提升，这痛苦的过程逐渐拉长到一天，而现在，每次业力损身的时间已经至少能看到三次鲸鱼探头。
人生百苦，忧患良多，活着就没有不苦的。关键是要学会苦中作乐，否则就很容易走进绝望的深渊。
李牧野现在已经学会了忍受业力损身的痛苦，同时享受原力修复身体时候的滋味。每当此时，就是他个人修为最巅峰的时刻，最妙的时候，甚至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在几种元素化状态里转换。尽管身心的痛苦依然不会减低多少，但那种万物了然于心的滋味却是着实令人欣喜振奋甚至感动。
直到这一天，本该是鲸鱼前来送食物的时候，龙渊内却忽然无风起浪，一艘形如章鱼的巨大潜水器忽然从下面浮上来，一出头便对着五行磨盘就发射了一枚火箭弹！
第九百三十八章 背叛
好日子总有到头的一刻，痛苦却似乎没有尽头。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www.uu234.net
那章鱼形状的潜水器从龙渊深处冲出来，第一时间发射了一枚火箭弹，正中困住李牧野的五行磨盘。
轰然一声巨响，爆炸的威力让整个龙巢空间都为之一振，龙渊里的水在冲击波的作用下被激起翻腾出数十米高的巨浪，而处在爆炸中心的五行磨盘却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竟似乎丝毫未受到爆炸的影响。
李牧野只感到轻微震荡，爆炸发生的瞬间，他感觉到五行磨盘中的庞大能量微微波动，轻松的抵消了火箭弹的威力，同时也将中心的爆炸威能逼迫到四周围。那些毫无准备的鲛族男女被炸的惨叫连天，断臂残肢和缺了半边的脑袋到处乱飞。而那机械章鱼却不为己甚，从龙渊中一跃而出，探出八个机械手臂来抓住了五行磨盘。
“何方鼠辈，竟敢偷袭龙巢！”随着一声含怒断喝，穿了一席红色皮衣的赤帝从天而降，一跃站在了五行磨盘上。
八爪章鱼的机械手臂散发出蓝色的电芒，恐怖的能量在空中发出噼啪的声音。正奋力拉扯五行磨盘，试图将这个龙巢的能量核心夺走。随着这东西触角上的电芒不断增强，由不计其数的大宗师念力操纵的五行磨盘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整个龙巢内部的光斑和能量网络都随之震动。
赤帝见状勃然大怒，劈手一挥之间，一团火光砸在章鱼头上，白炽色的火焰爆炸开来，并不熄灭，迅速在章鱼头顶上烧熔出一个大洞。她不可一世的站在那里，扬声喝道：“不管你是谁，这世上没人能在龙巢与我匹敌！”
就在这时候，那火光突然熄灭，一个身材魁伟，满身赤红色军服的巨人突然从那洞中浮空而出。他双足穿着电光闪烁的磁悬浮战靴，双手带着雷光??的手套，举手投足之间都携带着巨大磁场威能。轻描淡写便灭了赤帝那团真火，随即对着赤帝隔空挥手，大喝道：“赤帝，我来做你的对手如何？”
一团电光从来人手中飞出，直奔赤帝当胸撞了上去。
赤帝一见此人便暗吃了一惊，抬手挥出一团火去阻挡对手的攻击，同时喝道：“施罗德，又是你这狗贼！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白炽色的火光亮起，赤帝在空中张开双臂，她的眼眸迅速改变颜色呈赤红，全身沐浴在火光中。整个身躯迅速元素化后，在她的背上忽然生出一对儿火红色的双翼，而在她身上则演化出五色神火来。翩然跃起，势若惊鸿。
来人正是施罗德，他手握电光，面对浴火而元素化的赤帝怡然不惧。双手举火烧天抬起，紫黑色的电光在他手上闪烁，与此同时他的双足战靴也绽放出耀眼的电光，整个人一下子腾空跃起，手足之间联络在一起形成的电幕将他包裹在其中，对着赤帝元素化以后的身躯撞了上去。
轰然一声巨响，强烈的爆炸威能惊天动地，整个龙巢都为之摇晃了一下。无数钟乳巨石垒砌的房子顷刻坍塌崩坏。
身处于五行磨盘中的小野哥把这一幕看到清清楚楚，他清晰的感觉到五行磨盘与那些控制原力的人之间的联络被这剧烈震荡给切断了！
电光与火光相互撞击的中心，施罗德的一条手臂飞了出来，但是又立即飞了回去。施罗德庞大的身躯刹那间好像一个被摔碎的陶罐四分五裂，随即惊人的一幕出现了。这碎裂的身躯竟又迅速组合到了一起。
而他的对手赤帝也不好过，撞击过后，她元素化的身躯刹那间恢复本色，那身红色皮衣也不知是何材质，承受了这么强烈的高温爆炸冲击后竟然只是稍有破损，看上去没什么大碍的赤帝强自站在原地没动，刚要开口说话，却忽然一下子面色惨白，身躯剧烈颤抖，哇的喷出一大口血来。
“原来你的生命原力也到了第七级别！”赤帝吃惊的看着施罗德说道。
“嘿嘿，是第七级别大圆满境界。”施罗德道：“这是科学和神学最伟大的结合，将原子之力和量子之识合二为一才构成了我这副伟大身躯，哪怕宇宙中真存在神，也没办法彻底将我灭杀！”
赤帝眼中的傲意散尽，取而代之的是郑重和一丝丝恐惧，问道：“你的雷霆原力也是七级水准？”
“借助我雷霆原石的威力，勉强也达到了七级大圆满的水准。”施罗德丝毫不掩饰得意之色，赤红色的脸庞上泛起一丝狞笑，道：“赤帝，你现在还有机会跪在我面前发誓效忠，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施罗德，天还没黑呢，你这梦倒是做的挺美的。”一个声音从赤帝身后响起，陈赋书穿了一身银白色的战甲，从天而降来到战场当中，道：“风助火势，火借风威，两人联手又是在龙巢内，就算你是双重七级大圆满的原力者也只有被踩死的份儿吧。”
“小贱人，原来是你。”施罗德面色微变，皱眉道：“白无瑕居然没有给你吃药？”
陈赋书道：“废话就不用说了，既然我没被你们暗算，现在倒霉的就该轮到你了！”话音落，风声起。
赤帝再度元素化，火翼张开在飓风的帮助下，威势更胜之前十倍，直奔施罗德扑了上去。
这一下来势汹汹，还没到近前，那种焚天毁地的气势已经压迫的施罗德无法呼吸。刚才那一击已经让他感到稍微吃力，而这一下却让他深切的感受到了生命消亡的恐惧。哪怕是七级大圆满的生命原力也并非没有承受极限。理论上，只要原力能量的攻击达到承受极限，就没有不能被杀死的生物。
施罗德不愧是一代枭雄，断然不会跟锋芒正盛的对手争一时长短，他果断选择了躲避。一边挥手释放一团电光稍作抵挡，一边迅速腾身飞起，鬼魅似的躲到了赤帝的身后。
他一拳挥出，打在已经元素化的赤帝后背上，手臂直接打进了火中，电光亮起，竟试图将赤帝的元素之身炸碎。
赤帝豁然转身，眼中红光暴涨，一瞬间竟锁住了施罗德的手臂。
这时候，龙巢内的鲛族人都已经反应过来，不计其数的鲛族强者们纷纷往这边靠拢，纵然只是半人半鲛的怪物也都至少是四级原力觉醒者，本着蚂蚁多堆死象的原则，蜂拥而至，一瞬间，强弱不一，多不计数的原力能量向着施罗德攻击而来。
施罗德虽然强悍，终究不过是血肉之躯，那些原力攻击命中后，依然会构成伤害。他的恢复力再强也不可能一下子化解掉这么多攻击。几乎是一瞬间被打的破皮乱肉，血肉横飞。那些绽开的伤口根本没有时间复原，就被新的伤口所取代。
最可怖的是赤帝在这一瞬间又爆发出更强烈的火光。施罗德身上的血肉迅速以肉眼可辩的速度消融燃烧。
“嘿嘿，还真是好手段呢！”施罗德狼狈不堪的样子，却依然保持着狰狞之色，道：“等你这点虚火烧干净以后便要倒退一级能力，只要我捱过这一劫，这龙巢便是我的了。”
龙帝的状态不佳，施罗德的拳刺入她的身体，不断释放着威力恐怖的电光，而她已经在燃烧本命真元，对于原力觉醒者而言，这是动摇根本的行为，现在她强行维系的元素之身随时都可能崩溃。
“你还不打算出手吗？”赤帝咬牙喝问道。
她身后无动于衷站在那里的陈赋书微微一笑，道：“好，你说出手便出手！”说着，一掌拍下来，喝道：“你也进去吧！”竟将赤帝一巴掌推进五行磨盘中。转而对施罗德说道：“黑帝潜入龙渊地脉，短时间内不可能找得到，白老大当年去了北美后便不知所踪，或许已经死在袁天罡之手，这龙巢还藏着天干地支中多位七级能力者，你想占也占不住，倒不如带走五行磨盘回去慢慢研究你的原力武器。”
李牧野就在五行磨盘中，眼睁睁看着巨变发生，直到此刻唯有替赤帝的愚蠢感到遗憾。
赤帝跌落下来，元素之身还未散尽，五行磨盘失去了龙巢的能源控制中心那些原力觉醒者的控制，威力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大，此消彼长下，赤帝落下来以后居然还能对外界喊话，她心有不甘的喝问道：“为什么？”直到这一刻，她还是不能接受陈赋书欺骗她的事实。
陈赋书道：“你的火烧到哪里，我的风就吹到哪里，就因为这句话，你便以为我是你的童年玩伴，但可惜，我不是你所想的那个人，关于她的事情，我其实是从一尊青铜鼎里听来的，却没想到真把你给骗到了。”
“贱人！”赤帝咬牙切齿骂道。
陈赋书嘻嘻一笑，不再理会她了，转而对施罗德说道：“赤帝虽然没有雨师之力，但总归是鲛族五帝之一，你拿到龙巢的原力转换核心，再加上一个赤帝，还不知足吗？”
施罗德点点头，道：“你说的很对，我是没有理由不感到满足了！”说罢，一下子跳回到那章鱼潜水器里，带着五行磨盘又一头扎回到龙渊中。
李牧野和赤帝一起被困在五行磨盘中，中空圆柱内的空间大约相当于一口井，站立两个人没有问题，盘膝打坐一个人刚好，两个人就得摞起来。赤帝被陈赋书丢进五行磨盘的时候还在勉力维系元素化状态，这会儿原力耗尽，顿时萎靡在李牧野脚下。
小野哥想到之前承受的种种，心头邪火顿生，抬起一脚狠狠踢在她饱满的当胸上，正打算顺便再火上浇油奚落几句，忽然感觉赤帝状态不大对，仔细一看，这悍妇的身形竟在缩小，模样也变得稚嫩，只不大会儿的功夫已经成了十几岁萝莉的样子，赤条条蜷缩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