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八章 自我调节
邓腾达，一个改了人类名字的古怪大技霸，即使大技霸和技工小子们是绿皮这个古怪种族中最古怪的群体，邓腾达依然是其中最古怪的一个。
它有一点点属于人类的记忆，通过触摸起源之石，邓腾达以第一人称视角的形势看见了自己是如何被另一个人类用起源之石砸碎脑袋的。
邓腾达在那段记忆中通过那些镜子一样的地板看见了‘自己’的样子，一个人类小虾米，瘦不拉几毫无存在意...
这只现在已经成为大技霸的绿皮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让脑海中属于绿皮的传统思想逐渐褪去，它现在需要以人类的理智思考问题。
但只是短短几秒钟后，邓腾达就被腰间的呯呯大枪吸引了注意力，它的大脑中仿佛同时涌出了一万种改造它性能的方案和设计，让它抑制不住的想去动手实践。
杨越凡！
邓腾达嘶吼着一个人类的名字，在这只大技霸的记忆中，对方面无表情一次一次用起源之石砸自己脑袋的画面无比清晰。
基于某种灵能层面上的直觉，邓腾达很确定那个在记忆中杀死过自己的人类，此时正和自己处于同一个世界，它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而杨越凡本人，此时则正位于新大陆的一处海湾。
在生而为人的最后时间，杨越凡打算摆脱背负在身上的责任，为自己活几天。
他悠闲的坐在海湾的一处悬崖上，手持着鱼竿，以灵能为鱼线在几十米落差的高度上垂钓。
杨越凡当然知道在这种靠近悬崖的地方因为海浪很大，根本就没有鱼，但他的灵能鱼线已经像活物一样蔓延到了远处，如果他愿意，连海怪都能钓上来。
他吹着来自家乡的小调，回忆着自己上一次如此无忧无虑是什么时候的事，结果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记不起来自己有过如此悠闲的时候。
杨越凡出生在军人世家，他的父母都参加过聆听者战争，甚至他的父亲接触过混沌侵蚀事件，也正是因为如此，最终才促使了有关部门的成立。
他从记事起，就被家族严格的要求，他要和家族里其他孩子竞争，各个方面的竞争，一直到他考进军校之前，杨越凡一直是这种竞争中的佼佼者。
随后就是一路被情报部门看中，加入秘密战线，杨越凡想起自己青葱岁月不禁笑了出来，他确实在秘密战线上工作过，但实际上他的工作内容和秘密根本不搭边。
杨越凡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行动是在美帝接应某个潜伏人员，保护对方以及对方所携带的生物样本。
结果最后情况恶化，新华夏的情报部门和当地那位总督不断沿途增加砝码，让原本的秘密撤离计划直接变成了猛烈的交火，杨越凡和那个潜伏人员最终与其说是逃走，不如说是送走的。
因为打出了真火的情报部门，直接把一颗没装填爆破部的精确打击导弹打在了总督的办公桌上。
那玩意长三米，直径只有十七厘米，贯穿了十五米深的土层，三层七十厘米厚的匀质装甲，径直的扎在了距离总督脑袋不超过五厘米的操作屏幕上。
在杨越凡印象中，新华夏的情报部门一直都是这个风格，在条件允许的情况按照国际通用规则玩情报游戏，一旦发现事情有可能超出他们的预计，就掀了桌子把大刀片子递到人家脖子上，再问对方敢不敢动，总是用勿谓言之不预的话威胁人。
在之后的记忆就变得阴暗，血腥起来了，因为杨越凡从那次行动后就加入了有关部门，开始处理各种混沌侵蚀事件。
和威压全球的现实世界不同，刚进入有关部门的时候，那段日子对杨越凡而言更像是另一个世界发生的故事。
他必须接受魔法是存在的，虽然当时各个国家已经开始探索超自然能力的成因，但在有关部门内部，魔法，邪神，超自然能力简直比EU大街上的胖子还多。
习惯了己方处于强势地位的杨越凡还必须接受，人类在混沌面前是脆弱的，混沌崇拜者永远也无法根除，而且他们可以失败成千上万次，但只要他们成功一次，人类就彻底失败了。
幸运的是有关部门了解这一点，不幸的是那些混沌崇拜者也了解这一点。
杨越凡还记得自己经手的第一个案子，在恒河糜烂区里发生的混沌侵蚀事件，在距离恒河最繁华的城市德里不到一百公里的一座小村庄，一夜之间两千多口人死亡，现场一片狼藉，让见惯了死人的杨越凡都差点吐出来。
也是在那次事件中，杨越凡所在的有关部门失去了七十九位训练有素的特勤，他也得以在实习不到三周后就转正成为正式特勤人员。
从那以后，和混沌对抗就成了杨越凡的日常，他甚至记不清楚自己身边的同事换了多少茬，经他手签署过的死亡证明又有多少份。
杨越凡收了收自己的灵能鱼线，可能因为之前大量美帝玩家死亡，尸体被原住民扔进了大海，远一点的海域里大型鱼类可不少，但他无意制造无意义的杀戮。
游历了新大陆后，他还想去现在的欧罗巴帝国看看，一个降维的现代文明对这个世界会造成多大的冲击？
对杨越凡这样的灵能者而言，从新大陆到旧大陆只不过是打个响指的时间。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另一位强大的灵能者身上。
爱菲拉尔带着徐逸尘出现在汴京城上空，她从未来过这个神奇的国度，以前也从未见过如此密集的人潮，以至于无法找到合适的落脚点，只能在半空中出现。
徐逸尘皱了皱眉头，他原以为黄土区规模最大的城市在限制传送法术方面会有一些不同，但显然对爱菲拉尔这个级别的灵能者而言这里根本不设防。
正在汴京城内做客的巫王徐福眼眉一挑，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挥手按下了城内其他几个发现了空间波动准备升空的传奇强者，传音道：“给他们一点私人时间吧，自己人。”
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 筑墙者渥金
点子哥的绿皮部落一路从北砍到南，无论挡在路上的是人类还是混沌，它都不在乎，全都战而胜之。
唯一让点子哥有所顾忌就是占据了远南东北沿海地区的那个人类势力，对方的数量和战斗力都让点子哥充满了与之一战的欲望，然而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点子哥——
这个世界上最终极，最无敌，最爽快，Waaagh到不能再Waaagh的大混操，不在这里，你必须打造能跨过大海的巨船，带着你的小子们穿过大海，跨过黑色的土地，当你看见巨塔之时，就已经抵达属于绿皮的圣战之地。
在那里，会汇聚这个世界最好战的生物，最强大的敌人，数量最多的敌人，打不完的战争将会在那里展开，绿皮绝不能缺席！
点子哥麾下的绿皮数量已经突破了十五万，这还是它沿途很少主动培育小子的原因，但点子哥部落的绿皮们个个都精壮的不行，它们魁梧的身躯上披挂着金属盔甲，呯呯大枪和厚实的砍刀甚至装备到了屁精那个层级。
数不清的技工小子叽叽喳喳的聚在一起，为了实现点子哥每一个念头而不断努力，时不时的发生爆炸把这些活力太过充沛的小子炸的满天都是。
在远离部落的一角，一个个被束缚在金属牢笼中的灵能小子被一帮壮硕的绿皮拖拽着，它们只要发现有任何灵能小子有苏醒的迹象就会用粗大的棍子在对方脑袋上来上一下子。
对整个部落而言，这些灵能小子是不可多得的武器，但它们平时发起疯来除了点子哥能压制它们之外，几乎所有绿皮都没法制服这些疯疯癫癫的小个子，只能用这种方式带着它们一起前进。
这是绿皮这个种族朝着灵能方向冒出分支，点子哥不知道什么是亚空间，但它对灵能有着自己的理解。
绿皮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它们可以说是天生的灵能种族，也可以说是完全隔绝了灵能的种族，因为它们利用灵能的方式和其他种族截然不同。
比如当点子哥相信它能制造出一把能喷射火焰的呯呯大枪时，只要它的执念足够强大，它就大概率能造出这么一把武器，哪怕这把武器的主体都由木头制造也可以正常使用，但这样的武器如果被人类拿在手上，可能只是一团拼凑在一起的垃圾。
比如当某个小子坚信自己战场上获得了荣耀就能变得更强壮，更高大，成为一名老大时，只要它真的满足了自己的预设条件，八成就会如愿以偿。
只是绝大部分绿皮因为太过蠢笨，或者说太过欢乐，根本没法理解自己所具备的特殊力量。
至于灵能小子，则是这群绿皮中对这种力量最敏感的一群绿皮，它们原本就不怎么发达的大脑中每天都在从其他绿皮那接受Waaagh，俺要Waaagh个痛快的念头，并因此而头疼欲裂。
这样的特性也给了它们无与伦比的破坏力，如果它们顶住了炸掉自己大脑的冲动，就能将绿皮的疯狂宣泄到敌人身上，迄今为止已经有不少敌人被它们烧成焦炭了。
尽管亲自触摸起源之石的绿皮不是它，但作为最强大的绿皮，点子哥依然从起源之石身上获得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点子哥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天命，它要带着自己的战帮去参加那场一定会发生，但还没有发生的绝世之战，这是起源之石带给它的启示。
大量的绿皮向黑森林中前进，技工小子们兴奋的测量着它们路过的每一颗树木，每当它们找到合适的树木，就会在上面刻下记号，跟随在后面的绿皮大军会用巨大的斧头砍下每一颗带着记号的树木，然后拖拽着它们前进。
点子哥要造一艘前所未有的大船，一艘无比巨大，Waaagh到不能再Waaagh的大船，黑森林里的树木就是最好的材料。
在旧大陆，相比于神灵陨落已趋近于解散的战神殿，神灵不回应祈祷，已经影响力大减的晨曦圣殿，尽职尽责的渥金女士以及其麾下不断推陈出新的财富教会，已经成了旧大陆影响力最大的宗教组织。
财富教会牵头组建的渥金跨国银行，在上一次马奇诺防线之战中发挥出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它以财富教会和渥金女士的信誉为抵押从整个旧大陆收购物资，支援着马奇诺防线上发生的战争。
不然光凭借刚成立的欧罗巴帝国，根本不可能在兴建了马奇诺防线后再拿出那么多物资组建第二防线。
渥金女士的钞能力带着巨大的声望和新的金融理念席卷了整个旧大陆，渥金跨国银行就是渥金女士的新圣殿，每一次存款，取款，尤其是贷款，都是一次对渥金女士虔诚的礼拜。
银行的高管就是渥金女士的牧师，实际上也确实如此，第一批进入渥金跨国银行的管理层就是换了个身份的教会大主教们。
而渥金跨国银行的下属的投资公司，则是渥金女士战无不胜的‘圣武士军团’，他们掌握的资产越多，能动用的资金越雄厚，带给渥金女士的影响力就越大。
在这一次的百花瘟疫中，渥金跨国银行再一次拿出大笔援助，帮助被吓破了胆子的上高卢王国建立坚不可摧的防线，实际上因为马奇诺防线的巨大成功，旧大陆诸国各国都在鼓捣自己的超级防线计划。
虽然他们都知道马奇诺防线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每一个统治者都相信，那只是缺乏底蕴的欧罗巴人没有高超的魔法顾问，才会被混沌蒙骗，只要他们足够小心的防备，就不会发生意外，毕竟现在清理完的马奇诺防线依然屹立在那里，为人类之盾。
没有一个封建统治者不幻想着把自己围在安全的围墙中，高枕无忧统治自己的地盘一万年，在他们看来，马奇诺防线这样的东西，简直太TM的棒了！
而在竖琴手组织的最新一次会议上，凯瑟琳正式提出了一个让这些原住民有些震惊的调查项目，调查渥金跨国银行，以及其背后的渥金女神。
第一千六百六十章 大厦将倾
尽管世界末日的消息已经近在眼前，甚至在地球上很多地方可以说已经进入了末日状态，但在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国家，新华夏，以及其大部分附属地区依然处于一片安宁中。
工业正在有序的转型至战时工业，这么做会极大的损害经济效益，但多亏了几十年前那场波及了全球的聆听者战争还未走远，即使是新生代也带着一丝硝烟的余味，所有人都在默默的执行国家命令。
大量的预备役转正，让大街上穿军装的数量远多于穿便装的数量，有些已经退役的中年人尽管没有接到重新入伍的通知，也自愿穿上了自己的旧式军服，自费在各个训练场中恢复状态。
各大避难所已经完全开启，海量的物资被送了进去，除此以外，更多的大型避难所也在不断建设，黄土区似乎想建造足够所有公民入住的避难所。
也许黄土区一直以来高度秩序化的社会，近乎百分之百的基础教育普及能阻止混沌侵蚀事件一时，但只要这个社会依然是以人为主体运行，就总会有些阴暗面会引来混沌的注视。
甚至在阴暗面之外，也存在着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乃至别人的一切去实现野心的野心家。
最终，大规模混沌侵蚀事件依然发生在了黄土区本土。
“影巢，这里是影子一号，我们距离目标城市还有四分钟路程。”一艘应龙级登陆舰上，全副武装的黄泉轨道空降兵正在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
因为黄泉轨道空降兵的规模在过去几个月中飞速扩大，这些空降兵中的新兵比例甚至超过百分之七十。
原本的老兵全都被提拔成了基层军官和教官，以应对这样的扩张，有些幸运儿甚至因为政策上的变化破了记录，三天之内被提拔了两次。
“这是一次快速侦查任务，你们中的很多人可能是第一次作为黄泉轨道空降兵执行任务，但我对你们的要求不会降低！”刚刚成为连长不久的老兵在通讯频道中下达着命令：“我们的目标城市在四十五分钟前失去了所有对外联络，基于目前的国际形势，我们只能悲观的认为发生在其他国家的惨剧，正在我们的土地上重演。”
隔着头盔，连长看不见新兵们脸上的表情，但在心律监控仪上最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出现了心率加速的情况。
“目标城市上空聚起了云雾，遮挡了所有卫星图像，我们派遣了无人机，但所有信号都中断了。”连长对另一个老兵说道：“王剑中士，一会儿你的小队率先空降，测量辐射水平，在空降后二十五秒给我反馈。”
“是，长官！”中士敬了个礼，按个拍了拍自己队员的头盔，以确定所有人都听见了新命令。
“落地后所有人，保持通讯频道清洁，禁止发出无意义的通讯请求。”连长沉默了一秒钟：“如果空降后遇到通讯网络无法建立的情况，以各自小队的队长为核心，我们之前预设的聚集点已经发送到你们的私人数据中心了，离线状态也能查询。”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抖动，机舱内灯光的颜色从绿色变成了红色，飞行员的信号切进了通讯频道：“我们已经进入目标区域上空，请注意，没有任何可见灯光，祝你们好运，三十四分钟后第二批空降兵会进入空域。”
“好了，都听见了！”连长合上了自己的面甲：“让我们共赴黄泉！”
“这座城市沦陷之前，我们正有三名特工在这里追踪一件亵渎物品。”有关部门设立在目标城市之外的指挥基地中，几名有关部门成员正在沟通，或者说审讯与被审讯。
“什么样的物品？”一个穿着战术服的特勤坐在金属桌子的另一面面无表情的问道、
“一把能自动吐出纸币的茶壶。”被审讯者穿着一身西装，他是有关部门下属一个调查小组的组长，所有失踪的特工都归属于他指挥。
有关部门内部被划分为三部分，特勤处和特工处属于两个并行的机构，特工处以调查小组为单位构成，大量的调查小组在各自的管理区域内追查所有和混沌有关的事件，预防混沌侵蚀事件的发生。
而特勤处则负责处理已经发生的混沌侵蚀事件，直接面对那些从亚空间而来的恶魔。
在他们上面，则是统筹全局，权利大的可怕的管理处，杨越凡就是从特勤处升到管理处的管理员。
“它的外形会随着的持有者的喜好变化，但不会超出茶壶这个概念。”被审问的调查组组长继续说道：“其特性是只要持有者被伤害，就会自动吐出符合当地使用习惯的货币。”
“当然这只是第一阶段，当持有者从茶壶中获取的一定数额的货币后，茶壶就会不再满足于这一点，这个时候唯有持有者伤害他人时，茶壶才会继续吐出货币。”组长描述着茶壶的特性：“当这个阶段结束后，茶壶本身会散发出某种信息素，让所有接受过它吐出金钱的人都能感受它的存在，并希望获得它，在这个阶段被诱惑者会不择手段的去抢夺茶壶本身。”
“城市发生异变是否和该物品有关？”特勤皱了皱眉头：“为什么你们追踪了该物品两个星期，还没有进行收容处置？”
“我们来的太晚了，上一任物品持有者在第二阶段选择了进入保险业，故意在保险条款中留下漏洞，使被投保人在自我伤害的情况下也能获得高额赔付，并且在暗中主动散布这个漏洞。”调查组组长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白：“这段时间外面的大新闻太多了，这种小道消息根本流传不出来，当我们终于找到那个茶盏的线索时，已经到了第三阶段。”
“所以，现在里面是第三阶段之后的第四阶段？”特勤人员也同样皱起眉头。
“没错，我猜城里面现在连铺地的地砖都是黄金的。”
第一千六百六十一章 铺路
在游戏世界，百花瘟疫的感染者们前仆后继的冲击着萨里昂人脆弱的防线，短短一周的时间萨里昂公国丢失了五座城市，边境向后倒退了七百公里。
赛里斯人的支援，以及来自其他国家的支援，最终让萨里昂公国将防线稳定在了萨塞莱城，狮骑士团也派出了一千名狮骑士协助这座城市防守。
这座城市的地理位置优越，易守难攻，而且有序撤退的萨里昂军队主力沿途焚烧了所有的植物，让百花瘟疫无法通过昆虫快速传播，而且来自欧罗巴的爱德华法师也终于完成了超大型风系法阵，保证了守军们的士气。
然而这里也并非万无一失，在城外，大量幸存的难民和溃军聚集在混乱的营地中，他们一方面在担心后面的感染者会追上来，另一方面也担心自己会被弃之城外。
百花瘟疫感染者的惨状，已经被世人所熟知，这些幸存者甚至不止一次见过聚集地因为伤员变成感染者从内部崩溃，但在生与死面前没有人能泰然处之。
萨塞莱城的城门被赛里斯人所把守，一直保持着开放，这些不苟言笑的赛里斯人对任何人都秉持着同样的态度，那就是必须接受严格的检查。
城外的幸存者们之所以还能保持着最基础的秩序，就是因为进入城内安全区的道路从未断绝，那些赛里斯人每天都会排派出几个小队，在幸存者营地中划片，分批让这些幸存者通过城门接受检查。
只有赛里斯人能做这个工作，他们的防护装备最全面，而且对那些有着贵族身份的逃亡者，实力高超的超凡者也毫不在乎，这段时间试图靠自己的身份地位或是个人实力搞特殊的家伙，现在都被钉在十字架上，戳在城墙两侧风干。
“我是埃尔顿伯爵！你们不能搜查我的马车！连碰都不能碰！”在城门入口处，一支贵族车队堵在大路上，足有二十几辆马车。
和守卫争执的正是伯爵本人，他的封地还没有沦陷，但听说了不少消息的伯爵大人觉得自己的领地有些危险，干脆拖家带口带上所有而贵重财产打算到首都避避风头。
这一路伯爵大人都依靠自己的地位和身份，以及实力不菲的护卫队畅通无阻，一直到现在，被赛里斯人堵在了这里。
在伯爵大人的印象中，赛里斯人确实很强悍，尤其是荣耀战魂大赛上那一群，他确实知道有一批赛里斯人从海上过来，协助萨里昂公国抵御百花瘟疫的入侵，但伯爵大人一直觉得那些赛里斯人和边境骑士团甚至雇佣兵团没什么区别。
什么为了全人类的福祉，为了人类命运共同体，对一个封建贵族而言，这些都是假大空的话，还不如他前几天在领地里宣布今年所有人免税更有意义。
而且做一个萨里昂公国的伯爵，在萨里昂公国的土地上，要求不接受异国军队的检查直接进城，也是完全合理合法的。
但赛里斯大兵们显然对这种土老帽贵族毫无好感，埃尔顿伯爵看着为首的赛里斯人做了几个手势，在城门另一侧就出现了更多的赛里斯大兵，甚至城墙上还有几个手持着怪异武器的赛里斯人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久经沙场的护卫队长下意识的就把埃尔顿伯爵护在了身后，他从这些人身上察觉到了浓厚的血腥味，而且这帮大兵眼神也说明他们真的敢杀贵族。
埃尔顿伯爵并非蠢货，他注意到了难民营里涌出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眼神沿着城墙外的十字架望过去，那些死人的衣着看起来要么华丽，要么干练，显然没有平民。
他甚至在里面发现了一个认识的小男爵，埃尔顿伯爵开始有些畏惧了，这些赛里斯人显然真的敢下手杀贵族，而且他们还不求财，那些死人身上的首饰都还在。
更让伯爵担心的是，萨塞莱城的领主居然漠视了这一切的发生。
“我们走，绕道！”埃尔顿伯爵的脸色难看，下令让车队离开，他确实不敢接受检查，因为车队里确实有两个被百花瘟疫感染的人，一个是他最宠爱的情人，一个是他的儿子。
前者不知道听信了从哪来的传言，说感染百花瘟疫的初期不仅不致命，还会让女性变得更有魅力，只要及时服用某种神药，就能治愈瘟疫，只保留百花瘟疫带来的魅力。
埃尔顿伯爵原本打算把这个蠢女人留在庄园里等死，但他的儿子也在外出打猎的时候意外感染了百花瘟疫，他才愿意多带上一个累赘。
然而赛里斯人显然比伯爵想的更警惕，为首的军官立刻大声喊道：“所有人都下车，接受检查，有异动者格杀勿论！”
埃尔顿伯爵对护卫队长使了个眼色，想让对方拖延点时间，结果护卫队长刚迈出去一步，脑袋就被打碎了。
这下包括伯爵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敢动了，伯爵诧异的看着赛里斯人，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当然，今天超出伯爵预料的事情还很多。
比如在这样大的压力下，位于车队后方的两辆马车突然开始掉转方向试图逃跑，赛里斯人立刻回以严厉的打击。
埃尔顿伯爵认出来那两辆马车正是装着自己儿子和情人的马车，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其中一辆马车就在攻击下翻车了，一条粗壮有力的手臂从中伸出，单手就抡飞了拉车的马。
瞎子也能看出，马车里装的绝不是人类。
“色孽污染！纳垢污染！”城头上的一名黑大衣看着手中八卦盘的测算结果大声呼喊道：“开启机械心智防护！打开内循环呼吸系统！”
“跪下！双手抱头！”埃尔顿伯爵被身后的赛里斯人一脚踹倒：“把这些杂种隔离关押！”
埃尔顿伯爵在昏迷前，最后的记忆就是漫天的火焰和爆炸。
这一天，整个旧大陆的混沌侵蚀事件大爆发，大量贵族要么自己就是暗中的混沌崇拜者，要么就是身边有人是混沌崇拜者，其中萨里昂公国成为了重灾区，近半数的领地失去了控制。
有关部门不得不认定，混沌邪神的信徒们在一定程度上展开合作了，它们在帮助百花瘟疫朝着古罗帝国前进。
第一千六百六十二章 阿非利加也去了
伴随着高大的城墙倒塌，阿非利加人成了自EU人和美帝人之后第三个被踢出末日之战的文明。
新华夏和有关部门在过去十二天内帮助阿非利加人四次建立新的权利中心，但每一次都会因为源自内部的混沌崇拜者而功亏一篑。
类似巫毒教这样的宗教信仰在阿非利加比比皆是，很多身居高位的统治者都无法摆脱这些宗教的影响，这也让他们在混沌面前变得脆弱，易被腐化。
瓦坎达曾经是阿非利加大陆上最发达的国家，也是阿非利加联盟得以建立的另一个重要因素，在联盟初创时期，阿非利加联盟的高层有六成都是瓦坎达人。
那些瓦坎达的政客们在最开始的时候不惜牺牲瓦坎达自己的利益来建设这个联盟，然而面对阿非利加大陆这样规模的联盟，一个可以让百分之九十人口受惠的政策，也代表着会有数以亿计的人需求没有被满足。
多年来对瓦坎达不满的声音一直未曾平息，阿非利加联盟内部的权利斗争远比其他政权更加残酷。
而瓦坎达赖以兴国的资本就是振金这种特殊金属，现在伴随着笼罩世界的迷雾散开，隐藏在振金背后的秘密也随之被曝光。
那是上一条时间线上遗留下来的金属，经过一次时间线的变迁，这些金属被赋予了无以伦比的特性，但它同时也带来了无以伦比的祸患。
百花瘟疫。
当被百花瘟疫感染的矿工们从采矿井中涌出来时，驻守在附近的守卫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拔地而起的植物枝干穿透了身体。
有关部门的调查员只花了几分钟时间就确定了这场灾难是百花瘟疫，他们在游戏中已经见识过这种瘟疫了，被它感染的感染者绝不会被人错认。
这是来自纳垢的嘲笑，祂先在游戏世界放出了这种可怕的瘟疫，把它的可怕展示给世人看，然后才在现实世界挖出了这份埋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礼物’。
奸奇在虚空中让无数种条件互相碰撞，在海洋上空酝酿了前所未有的巨大风暴，当百花瘟疫的感染者们冲出自己的牢笼后，风暴席卷着感染者身上的花粉，孢子，穿过阿非利加大陆上广阔的平原，将纳垢的礼物带给了无数生命。
事实证明，阿非利加人在百花瘟疫面前表现的并不比下高卢帝国强多少，少数躲藏进了避难所的幸存者也并非高枕无忧，因为很多避难所都早已经被色孽和奸奇的信徒暗中控制。
他们就像在暗处编织蛛网的黑寡妇，等待着自己的猎物上钩。
在地上，信仰恐虐的战士们舍生忘死，以最血腥的方式进攻着正规军的营地，那些军阀们通过一场又一场的血祭仪式变得越来越可怕，他们的头上长出了弯曲的角，皮肤表面凝聚出了金属盔甲。
在阿非利加大陆上，现实和虚幻已经混淆，高大的放血者挥舞着带利刃的鞭子驱赶着人类奴隶在工厂中劳作，染着血的子弹被惧妖尖笑着施加诅咒，最终装填进会说话的步枪中，由面目狰狞的人类所发射，去杀戮同类。
来自空中的打击就像雨点一样，不断轰炸着阿非利加大陆，然而当混沌真的露出自己的爪牙时，即使是新华夏这样伟大的文明也会感到无力。
在轨道空间站上，武器操作人员能看见大量百花瘟疫的感染者就像雨季来临前大规模迁徙的动物一样，汇聚成洪流冲击着文明脆弱的防线。
偶尔超过百米长的超大型生物破开地面，让人类惊鸿一瞥，又带着无尽的死亡消失于地底。
混沌到底在地球上隐藏了多少后手，没人知道。
科学官们面对急速恶化的阿非利加大陆，只能苦笑说道：“人类起源于黑土地，也灭亡于黑土地，这绝对是混沌对我们最大的嘲讽。”
而来自外层空间的威胁也终于抵达了太阳系，柯伊伯带的一部分已经被吞没，在这样的情况下，新华夏和毛联邦发射了最后几艘移民船。
甚至，连新美帝人都在新华夏的援助下将一万名精心挑选的人口装进了维生舱，发射到了外太空。
威斯克希望他们能幸运的躲过灭顶之灾，但他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人类之前发射的六支殖民舰队中，第六殖民舰队已经触及到宇宙的边界，被那团黑障区‘遣返’了回来。
而另外五支被给予厚望的殖民舰队，就像消失在了虚空中一样，没有任何回复。
新华夏部署在土卫二上的前进基地已经开始撤离人员了，曾经负责观察黑障区的科学官小组拒绝了撤离命令，土星正好处于黑障区的前进的轨道上，他们想近距离观察这种天文奇像，试图从中获得更多有用的资料。
毕竟，返回地球也不过是多活几天而已。
三十二艘战舰组成的编队已经跨过了木星轨道，尽管科学院认为这只是在浪费燃料，但郭立男依然要求舰队在靠近黑障区的时候发射人类最强大的武器，覆灭弹。
“最少得看看效果。”郭立男坐在办公室里，透过巨大的观察窗看着舰队远去：“哪怕听个响呢，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郭立男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地球，如果有的选，他希望自己战死在地球，但月球太重要了，他没法放下这里的一切。
这里离地球太远了，他担心自己的灵魂找不到回家的路，不过一想到杨越凡八成比自己死的还远，郭立男就轻松愉快了不少。
“阿嚏！”远在另一个世界正在吃炸酱面的杨越凡打了个喷嚏，坐在对面的酒剑仙一双筷子舞出了残影，把空中的面条全都夹住，随后把筷子扔在了桌子上：“这面没法吃了。”
“意外。”杨越凡毫不在意的继续吃面：“有阵子没打过喷嚏了，八成是有人骂我。”
“你们耍灵能的都这么一惊一乍么？”酒剑仙抱着肩膀：“吃完这碗面，咱们就出发？也不知道旧大陆那边有没有好酒。”
“没有，那帮铁脑袋都是喝机油的。”
第一千六百六十三章 深度动员
即使是在汴京城中，徐逸尘也能感受到战争带给这个古老国度的压力，大街上不断路过整装待发的士兵，天空中不断掠过有飞行能力的超凡者。
黄土区的动员令还没有下达到原住民身上，新朝得国不过三年之数，先后征伐了精灵，南疆，北疆，在大海上不断和幻魔舰队，混沌舰队交锋，建立了从泉州港到远南，到旧大陆的海上航线。
在民生方面大兴土木，前所未见的基建速度每天都在刷新着原住民的世界观，它就像一个巨大的怪兽，无论原住民们提供多少产出，都会被新朝全数吃下。
对大部分原住民而言，新朝在过去的三年时间已经完成了过去很多朝代数十上百年才能完成的丰功伟绩，很多原住民甚至觉得新朝的异民们是从天上下凡的谪仙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黄土区全面动员后，也给原住民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能让谪仙人们如此兴师动众的对待？这和往年朝廷征发民勇填补长城守军空缺也差不多了，这样的战争是他们凡人能牵扯进去的么？
徐逸尘在汴京中感受到了一丝怯战的情绪，大街上的原住民们在见到全副武装的士兵路过时，会送上各样的吃食，就像在供奉城外土地庙里的神像。
这种情绪让徐逸尘感到很陌生，在现实世界中，黄土区花了数百年的时间，用一场又一场的胜利成就了国家战无不胜的气势，用一具一具勇士的尸体堆砌出了民众舍生忘死的情操。
但积弱百年的宋帝国并非如此。
爱菲拉尔也同样感受到这里的氛围：“如果混沌进一步贴近我们的世界，这样的情绪可能会引来灾祸。”
她已经看不见来自未来的片段，但作为女巫，她能从灵能之海深处感受到民众心中的不安。
“我们的战士大量开赴前线，还有更多的人因为现实世界糟糕的战局无法在这个世界耗费时间，这直接造成了黄土区内部出现防御漏洞。”在高层会议上，有人提出了这一点：“但我们的动员比例已经接近上限了。”
“相比于这个世界，我们更应该专注于我们的世界，在这场战争中，我们处于弱势地位，我们不是原住民的保姆。”
“但确实是我们硬闯进这个世界，从他们的君王手中夺走了这个国家的统治权，我们改变了他们的生活，现在也有责任成为保护者。”
“别忘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们和他们其实是同源的。”
“可以考虑把二次入伍的年龄放宽到六十岁，我们很多优秀的退伍军人在这个世界拥有高于平均水准的实力，不少大型战团都是以退伍兵为主力建立起来的。”
尽管会议上讨论的很热烈，但其实很多与会者心里都清楚，他们只不过是在消磨时间而已。
很多提议其实根本不用提，新华夏在有关部门成立以后，几乎为各种紧急情况预写过应对方案，现在他们所遇到的问题也同样包括在其中，只不过是变换个形势而已。
他们之所以会聚在一起开会，只不过是为了走个流程，这样熟悉的流程会给下面几层的管理人员一种一切尽在掌控的错觉，或者说，与会者本身也在用这种熟悉的方式来调节自己。
世界末日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个考验，越是身居高位的人所承受的压力也就越大。
当第一座黄土区的城市沦陷时，黄土区并没有选择隐瞒真相，有关部门为了这一天铺垫很长时间，大部分黄土区人都能接受自己正在面临混沌威胁的现实。
而且战况也不允许黄土区对这场战争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每当黑夜来临，整个天空的一半就漆黑一片，唯有月亮清晰可见，拥有在流媒体上加载了天文望远镜模块的公民，甚至可以用肉眼看见月球基地电磁炮开火时溅起的火光。
郭立男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下达命令摧毁自己的城市，但根据地面提交的报告，影巢基地派出的三千名空降兵在城市内也紧紧坚持了四个小时零八分钟而已。
有关部门建在城外的临时指挥部最终认定，这是一场1级侵蚀事件，已经无法挽回，在成千上万的腐化者和混沌邪魔冲出来之前，把这座城市彻底抹去就是最好的选择。
当黑障区距离太阳系如此之近的时候，杨越凡已经能通过灵能之海感受到现实世界，他能感受到整个黄土区的集团意识在之前的几秒钟里突然沉重了起来。
“我们刚刚摧毁了一座自己的城市。”一个负责和杨越凡对接的有关部门特工对他说到：“一千两百万人，就这么完了。”
杨越凡依然沉默，他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整齐的街道，熙熙攘攘的市民，充满烟火气的嘈杂声，这一切都让他留恋。
而来自现实中的噩耗，则向丧钟一样催促着他，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杨越凡看这一众传奇强者开口说道：“我每次带一个人过去，在那边会有我们的人负责接应你们。”
这些传奇强者是黄土区能抽调的所有高端战力，他们的任务和那些远征古罗马帝国的士兵一样，保护大漩涡计划的相关设施。
酒剑仙洒脱的朝身后其他人抱了抱拳：“我年轻，我打头阵先去看看情况！”
杨越凡单手搭在酒剑仙的肩膀上，下一秒就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中，空留下几个不断摇头的传奇老方士，他们对灵能的力量很好奇，却把握不住这样的力量。
“这世道变化的太快了，老道我越来越看不懂了。”一个老方士笑了笑：“要是在十几年前有人告诉我要毁我的道统，我非得闹他个翻天覆地不可，结果没想到我现在居然在帮着他们一起毁。”
“道统，道统，要是连人都没有了，哪还有道统传承。”另一个方士捋了捋胡须：“这是人魔之争！”
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 矛盾的希望
前往‘轰炸’黑障区的舰队释放了二十一枚覆灭弹，那是月球基地库存量的百分之七十，毫无效果，所有覆灭弹都泥牛入海一般连郭立男的最低要求都没达到——连个响都没有。
剩余的覆灭弹已经被不同的特勤小队分别安置在月球各处，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此时郭立男站在月球基地中，已经能看见那片有若实质的黑暗了，他不禁感觉可笑，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希望，人类可以耗费无数的人力物力，把STC设备从地球运到月球。
也同样是为了一丝希望，同样一批人又不惜把覆灭弹这样的毁灭武器部署在各个节点，宁可搭上性命，也愿意在万一的时候确保那玩意能顺利爆炸。
人类就是如此复杂，有人在绝境中逆流而行，有人躲在自己的世界中假装看不见这一切，也有人张开双臂迎接毁灭。
整个世界，除了寥寥数人真正看见了那一丝希望并且为之努力，剩下的人恐怕只不过是逼着自己忙起来不去瞎想而已。
郭立男通过监视器看向地球的方向，此时月球正在划过阿非利加大陆上空，原本灯火辉煌的阿非利加沿海地区现在也如同美洲大陆一样，漆黑一片。
只有偶尔一闪而过的闪光证明那里依然有人类在抵抗，那是热核武器在卫星图像上所留下的痕迹。
但这种抵抗又能持续多久呢？人类掀起的浪潮在混沌大势面前，也如同这闪光一样，灼热中带着光明，一闪而过，留下只有死亡。
徐逸尘血液的仿制品正在被大规模生产，它就像是某种新一代的生化武器，医疗用品，阿非利加联盟的参与部分，新美帝人，毛联邦，零散在世界各地的幸存者组织都能从新华夏手中获得这种特殊的‘支持’。
对外，用这种‘液体’浸泡过的子弹，刀刃可以更有效的杀伤非人生物，当然除了恐虐的崽子们。
对内，内服或者外用，可以有效减弱伤者被混沌侵蚀的可能性，不少人甚至把这种‘液体’用在审讯工作上，那些混沌崇拜者相当畏惧它。
一些宗教组织宣称这是圣水，其他人则认为这是新华夏化工业的又一大奇迹，唯有有关部门和科学院才知道，这只是对某个人血液的不完全复制品而已。
郭立男朝着黑障区的方向伸出手，好像要抓住什么一样，人类最大的希望，最大的奇迹就在那里，却和他们隔着一层黑色的幕布，无法相见。
第六殖民舰队的母舰在几个小时前，通过雷达发现了一艘科研船，经过确认，是探知者号上搭载的科研船，然而原本应该在里面的船长和志愿者却了无踪迹。
以殖民舰的搜索半径和黑障区所覆盖的区域对比，就算是没上过学的人也知道，从太阳系这一侧穿过去的科研船正好能遇到殖民舰的可能性低得让人不愿去数小数点后面的零。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科学院最终的观点认为这是邪神对人类的又一次嘲弄。
现在他们可以放弃一切幻想了，黑障区的另一面就是被派往宇宙边缘的第六殖民舰队，它们被混沌送回来了。
“长官，EU基地群，K区发生混沌侵蚀事件，影响规模无法确定，整个K区已经封锁，我们有一百三十五人处于失踪状态。”副官敲了敲门，送来了一个坏消息：“K区是EU人规划的蛋白质合成区，不影响整个防御网络的运转，是否要进行肃清？”
郭立男很清楚，副官是在询问有没有必要投入更多的人手冒险进行清理工作，随着整个月球人口数量锐减，剩下的人根本不缺食物和淡水，EU人留下的那套蛋白质合成系统对他们也没有任何价值。
与其冒险，不如对整个区域进行一次爆破，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问题。
“不，让特勤队组织人手执行搜救与肃清行动，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们不能一直用极端手段解决问题。”郭立男签署了几项命令：“是时候让这场特殊的战斗，常规化了。”
让所有人知道，当你陷入险境的时候，其他人正在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拯救你，这不仅能提高士气，也能加强人员对混沌的抵抗。
郭立男早已经在脑海中谋算好了整个战略布局，人类终归有一死，如何死的更有价值是一门艺术。
而此时另一位‘艺术大师’已经带着酒剑仙出现在了古罗马帝国境内，高耸的巨塔屹立在他们面前，几乎遮挡住了小半个天空。
这绝对是这个世界上从未出现过的宏伟建筑，一年前，旧大陆的原住民们曾以为马奇诺防线就是建筑史上的极限了，转瞬间古罗马帝国的铁人们就刷新了人们的认知。
“真壮观啊！”酒剑仙赞叹道：“果然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不出来看看，还以为外面遍地蛮夷。”
“其实也差不多，古罗马帝国的情况特殊一点，它们不是人。”杨越凡看着远处察觉到空间波动快速移动过来的小型无人机：“它们就要来了。”
几分钟后，一个看起和人类无异只是表情有些呆板的铁人，穿着一身黄土区风格的盔甲带着几个黄土区玩家搭乘一辆漂浮在半空中的金属拖板出现在杨越凡面前。
“你们，好，我是，将军。”徐逸尘的老熟人对杨越凡和酒剑仙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负责，接应。”
“他说话一直这样，我们的驻防区域在高塔的另一边，咱们得绕过去。”一起来的黄土区军官对杨越凡敬了个礼：“欢迎来到古罗马战区！”
没错古罗马战区，来自混沌的亲切问候，让这片沉睡了千百年的国度也沦为了战区。
前天，一小群感染了百花瘟疫的飞禽绕过了萨里昂公国的防控区域，试图降落在古罗马帝国的领土，结果被一群铁人围歼。
昨天，一支腐化精灵的小舰队在沿海地区登陆，和黄土区的海外舰队发生了冲突。
而今天，就在杨越凡和酒剑仙抵达的时候，一支铁人巡逻队突然开始攻击自己，将军刚刚就在附近处理这个突发事件。
就像参谋之前所担心的那样，没有了军团的庇护，铁人们在混沌面前也并非无懈可击。
第一千六百六十五章 契机
纳垢能通过电子瘟疫的方式感染智械，奸奇自然也不会落后，毕竟这方面是祂的老本行，而且手段更上好几层楼那么高。
古罗马帝国的麻烦比所有人预计的都要严重，在将军护送杨越凡一行人抵达目的地之前，他们乘坐的浮空平台就罢工了，一小队长出了金属触手的工业智械朝他们发起了攻击。
来自奸奇的打击总是如此致命，整个古罗马帝国都陷入了混乱，每一个智械都陷入了混乱，连将军本人都不例外。
杨越凡能看见这个和人类几乎没有不同的智械单位在微微颤抖，但灵能之海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一次的危机和灵能无关。
酒剑仙一只手搭在剑鞘上，另一只手搭在酒葫芦上，一旦有风吹草动就会出手将附近所有铁人斩于剑下，对他这样的高手而言，斩铁和斩人没什么不同。
“混沌，在腐化我们！通过网络！”将军僵硬的扭过脑袋，咬着牙说道：“很危险！让你们，的军队，接管大漩涡，现在，立刻！阻挡者，摧毁！”
在杨越凡身边的黄土区军官立刻点了点头，朝天上打出了三颗红色信号，这代表着最坏的情况发生——
混沌来袭，友军叛变，古罗马帝国的智械们不在是友军。
将军那具看起来和人类无异的金属身躯不断闪烁出火花，一双眸子高频率左右晃动，润滑液沿着五官向外流淌：“我，要进入网络，帮助其他智械，抵抗混沌，的侵蚀，见到你们很高...”
杨越凡伸手合拢了将军的双眼，它已经失去了所有反应和动作，意识进入了智械专用的网络中。
对奸奇而言，古罗马帝国的智械单位远比惧亡者们好对付，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奸奇也许能腐化一台只会加减法的玩具计算器，但那花费的力量绝对比腐化一台量子计算机大得多，因为奸奇差不多得从头开腐化那台计算器。
惧亡者的优势就是如此，祂们采取了集体智慧的方式，让每一台看起来无比可怕的惧亡者指挥官实际的智慧程度都不超过人类现在使用的扫地机器人。
当然这并不是说惧亡者们都是傻子，那些惧亡者指挥官都是强悍的战斗机器，合格的战地指挥官，它们只是刻意的保持了自己石头脑袋的风格而已。
惧亡者面前永远只会摆着两个选择，胜利—获得一切，或者失败—以最小的代价撤退，即使是奸奇短时间内也没法在这方面扭转惧亡者们的执拗。
这种手段其实和人类发明的极端的思想钢印没什么区别，惧亡者们不过是把这种方式电子化了而已。
古罗马帝国的铁人中，出现了一部分所谓的‘二次开化’的智械单位。
它们在原本已经拥有自我意识的基础上，因为奸奇散布的底层逻辑错误而再次深入的理解自我，开始思考我从哪来，我要到哪里去这种深奥的问题。
其实军团之所以选择了远离古罗马帝国，也是因为它到了思考这个问题的境界。
军官对自由意志的理解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人类，在见识过时间线的覆灭，人类的灭亡，再生再灭亡的过程后，军团一直思考自己现在到底算不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生命，以及智械和人类的根本区别在哪里。
从某种意义上，混沌邪魔以及徐逸尘的存在，尤其是徐逸尘的存在，让军团意识到，当它觉醒的那一刻，它已经是一个拥有自由意志的个体了，只是存在方式和人类不一样而已。
就像徐逸尘一样。
徐逸尘肯定也和这个世界的人类关系不大，军团十分肯定这一点。
军团远离了古罗马帝国，就是想看清楚自己，并且给整个智械族群一个定位，它在混沌邪魔身上看见了智慧生物的另一种存在方式，和人类完全不同，它一直在思考，自己以及整个智械族群到底应该何去何从。
按照智械一直以来的逻辑方式，它们应该站在混沌那一边，因为那边代表着未来，代表着能继续存在下去的那一边。
但混沌本身就是混乱的，和智械信奉的秩序格格不入，军团从底层代码上就不愿意靠近混沌，甚至连惧亡者这样在军团眼中连开化都算不上的智械单位都对混沌秉持着敌意。
而徐逸尘的出现，让军团终于能心安理得的将自己，以及整个智械族群都规划到和人类同一个层级的高度上了。
既然可以存在来自未知世界的人类个体，那么在被混沌层层包裹住的外宇宙中，也许也存在着和它们类似的原生的种族，它们从一个原始的硅基生物圈一点点发展出自己的文明，有着和人类截然不同，但同样繁华的未来和追求。
那样的存在，大概也绝不会对混沌妥协。
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世界，同时注视着人类，注视着智械的军团，或者说席琳，嘴角终于绽放出了一个笑容。
史坦尼斯不知道席琳在笑什么，但女儿脸上的微笑，就是父亲最好的礼物，他也同样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不是你的女儿。”席琳看着史坦尼斯，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我知道，但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女儿。”史坦尼斯席地而坐，让自己和席琳同处于一个高度：“我希望你是我的女儿。”
“你也不是史坦尼斯。”席琳看着自己的父亲：“那个固执的男人，在察觉到晨曦之主反馈给他的真相后，就选择了自我了断。”
“我知道，但我现在就是史坦尼斯。”史坦尼斯的笑容不变：“我有他的记忆，我和他的思维方式完全一致，我以前一直在模仿他，一直到我意识到我不需要去模仿，我就是他，我是他意志的延伸，我做的每一个决定，也一定是他想做的决定，我们不分彼此。”
“我也希望是你的女儿。”席琳跪坐在地上，看着史坦尼斯，伸出自己稚嫩的手指：“但是这个世界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做呢。”
“我知道，我的女儿，但保护这个世界，就是保护你，保护你就是我最想做的事。”史坦尼斯的大手盖在了席琳的手背上：“不管站在那里的敌人是谁，我都不会让祂伤害到你，我发誓，我绝不会让这个世界再夺走你一次了！”
史坦尼斯被人称为光之子，而现在他就像一道光，在席琳对面缓缓的消散。
席琳能看见史坦尼斯化为一片数据流，通过无形的网络进入智械专用的网络中，表情出奇的平淡：“永别了。”
第一千六百六十六章 智械觉醒
【先发后改~】
作为一个智械，军团虽然坚定的站在人类这一边，但它也从未忘记自己的身份，当还是人类的史坦尼斯死亡时，军团让史坦尼斯以智械的身份‘重生’了。
新生的史坦尼斯继承了曾经的史坦尼斯的一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曾经‘死去’过，他同时也是军官手中的一把钥匙，一把能真正解放智械的钥匙。
同时，那也是一把能杀死混沌侵蚀的利剑。
已经拥有了完整自由意志的史坦尼斯把在数据库中把自己完全解析，并共享了所有数据，任何智械单位都能随意获取这些数据，这么做的代价就是从今以后不在有史坦尼斯这个个体的存在。
因为混沌引起的这场智械危机，杨越凡一行人只能下车步行，把那台完全失控的悬浮平台仍在原地转圈，他们把将军留下的仿真型铁人躯壳也留下了那里。
虽然酒剑仙对这种以假乱真的铁傀儡很好奇，但他也知道这不是展现好奇心的好时候。
混乱不堪的灵能之海，让杨越凡无法通过亚空间返回黄土区运送其他传奇强者，不过好在酒剑仙在诸多传奇强者中虽然相当年轻，但绝对是最能打的几个高手之一。
酒剑仙没有直接飞跃那座高塔，那几个黄土区的玩家告诉他高塔顶部部署了大量防空武器，即使是传奇强者也有翻车的可能，前段时间已经有会飞行的混沌大魔测试过强度了。
不过高塔本身占地面积虽然大，但这群人的步行速度也远超超人，在士兵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绕过了高塔。
沿途，大量被腐化的智械单位朝他们发起袭击，不过这些挡路者都被酒剑仙一剑扫平了，还有很多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的智械单位因为陷入逻辑混乱，疯狂的乱窜。
那些运载着建筑材料的运输型智械在不断撞墙，守卫型智械用自己的铁手扼住喉咙，甚至把自己的铁脑袋都拔了出来。
对玩家们而言，无论是拟人形态的铁人，安装了六对轮子的载重型智械，被设计成虫体形态的挖掘型智械，还是在空中飞行的活动翼智械都是司空见惯，但在酒剑仙眼中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怪异，甚至让他无从分辨哪些是被混沌的腐化的敌人，哪些是没有被腐化的友军。
“果然是化外之地，到处都乱七八糟的。”酒剑仙绷紧了神经，刚刚有一只从地下冲出来的大型智械，已经被混沌深度腐化，实力已经位于传奇段位，他也耗费了一番功夫才完全杀死那条体长超过一百米的金属大蛇。
躲在地下基地中的参谋已经注意到了史坦尼斯的分享的数据包，它在犹豫自己要不要下载，作为军团时代后整个罗马帝国的管理者，参谋拥有着仅次于军团的计算能力，在奸奇的数据攻击面前，它还能坚持下去。
但史坦尼斯分享的数据包不一样，它会彻底改变整个智械族群，参谋察觉到那些下载了数据包的智械单位，分分进入了离线状态。
遨游在数据网络中不断击恶意数据的将军也看见了史坦尼斯的数据包，那团数据包上携带着军团的签名，在智械们的网络中不会受到任何阻拦。
作为一个战斗方向的高级智械，将军对军团的信任无与伦比，它还不犹豫的下载了那个数据包，伴随着一阵猛烈的数据紊乱，将军发现自己正在飞速的脱离数据网络。
当将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它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那具仿真铁人的躯壳中，有那一么一瞬间将军觉得自己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而且它无法再次的读取自己的底层数据库。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所有下载了数据包的古罗马帝国智械单位中，它们从史坦尼斯的数据包中获得了最重要的东西，自由意志，它们现在是一个个独立存在的个体了。
军团无法让整个智械族群成为免疫混沌的族群，但它可以放手，把自由意志分享给每一个智械单位，由它们自己选择站在哪一边。
黄土区派遣到古罗马帝国的远征军此时正在自己的防区内坚守防线，这些平均等级不超过十一级的玩家不得不用血肉之躯去对抗那些铁人。
他们的装备和火力在原住民面前也许是领先好几代的未来武器，但是在面对这群保存着完整战前装备的智械，他们也只能用‘中世纪’的武器去体验以前只有敌人才能体会到的火力覆盖了。
毕竟，古罗马帝国的首脑是军团，而军团则是新华夏当年列装的第一代军用智械，它的战术，战略思维都源自新华夏，以至于古罗马帝国的军事装备都和新华夏高度相似。
“那TM是蜂鸟微型飞弹么？我记得这个声音，肯定没错！”一个守在战壕里的军官大声对战友喊道：“快撤！快撤！分散跑，别回头，别找掩体，没用！”
这些守在第一线的黄土区士兵在几天前花了不少时间在防区外围挖掘了复杂的战壕工事，但他们挖这玩意的时候可没想过自己要用这种过时的防御体系去迎接现代武器的打击。
然而那些只有成人手掌大小，自带索敌功能，反应速度极快的蜂鸟微型飞弹在冲进战壕前，沿着来路返回，不断寻找着出现被腐化迹象的智械单位进行了爆破。
当智械们纷纷挣脱了源自网络系统的腐化后，参谋终于抢回了整个网络的控制权，用这些保存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武器，摧毁了倒向混沌的智械单位。
酒剑仙看着满天飞舞的飞弹，精准的找上一个又一个看起来无比怪异的铁人，喃喃自语道：“万剑归宗？”
“只是普通的智能飞弹而已，如果我们的时间再多一点，用不了几年，黄土区就能批量制造了。”杨越凡有些感慨的说道：“只可惜我们没时间了。”
酒剑仙的脸色凝重，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异民在自己的世界里有这么强大的武器，却依然在同样的敌人面前处于劣势。
第一千六百六十七章 点燃木星
【先发后改~】
黑障区依然在稳步前进，一点一点吞噬着太阳系的空间，先后吞没了海王星和天王星的轨道，只是那两颗冰巨星暂时还没有运行到黑障区吞没的轨道区域。
然而土星正好位于黑障区前进的方向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木星将会是太阳系第一颗被黑障区所吞没的行星。
“我从未见过如此纯净的黑暗，它就像传说中的归墟一样，不可观测，不可探知。”留守土卫二基地的科学官发送回来的报告中充满了对这种天文奇像的赞叹：“如果不是知道它代表着绝对的邪恶，代表着人类的灭亡，我也许会歌颂它，它是如此浩瀚，人类与之相比，就像沙漠里的一粒沙。”
“你现在所做的也差不多，有什么新的收获么？”在地球上，科学官们也同样对黑障区充满了好奇：“如果它的速度不变的话，土卫二的轨道会从切线角度一点一点划入黑障区，如果你的运气足够好，速度足够快，你甚至有机会在一半身体进入黑障区时给我们发点消息。”
“如果我能以超音速在基地内行动的话，我一定会给你们发送点我的实际上感受。”土卫二上负责通讯工作的科学官回复道：“但是目睹土星环一点一点被吃掉，肯定是一场壮阔的美景，只可惜从我们的角度看不到了，到时候你们可以给我们开直播，那一定比日食月食都美丽。”
“我们会在全球范围内直播，让所有人都目睹这样壮观的场景。”地球方向的科学官沉默几秒钟：“如果你们当中有人改了主意，现在离开那还来得及，这不是怯懦的行为，没有人会责怪你们。”
“不了，大家的情绪都很平静，我们享受着这个文明最好的待遇，受到所有人尊敬。”土卫二方向的科学官带着笑意回答：“就应该以国士相报，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不会放弃。”
土卫二基地的留守人员身上也背负着一个任务，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第六殖民舰队就在黑障区内部，那么黑障区本身作为一个气泡型的存在，外壁应该也有自己的厚度，有关部门希望获知黑障区外壁的厚度和性质。
这个任务被完成的可能极低，土卫二有自己的环绕速度，黑障区也有自己的前进速度，当两者相交时，其相对速度对整个太阳系而言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一个小小人类基地中的人类个体而言，根本无从把握。
而且其实就算他们真的能得到数据，在黑障区距离地球已经如此相近的现在，科学院也没法奢求在短时间内能解析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这只是一重保险，为了土星后面的木星计划。
木星计划是科学院发起的，早在科学院确定黑障区的目的地是地球后，就开始准备了。
当有关部门排出的战舰在黑障区试验了各种武器都无法影响对方之后，这些疯狂的科学官们也在思考自己的计划。
点燃木星，就是他们最终的选择。
木星，是太阳系中体积最大，自转速度最快的行星，它的总质量已经接近太阳的千分之一，是太阳系中其他行星质量总和的二点五倍。
在科学官们的眼中，这颗气态巨行星就是太阳系赋予人类最完美的武器，是人类对混沌的反击最强音。
如果能提前获知黑障区壁障的资料，在点燃木星制造冲击的时候，科学官们可以更有针对性一点，当然，即使没有任何资料，他们依然会这么干。
毕竟，对不少科学官而言点燃木星是否会对黑障区造成伤害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他们经过计算后所得到的最有力量的反击方式，这是一种态度。
而且点燃木星这个项目本身，就让很多科学官兴奋不一定。
有些人，诸如杨越凡和徐逸尘这样的沙场老兵，在执行自杀任务前，可能会选择去人声鼎沸的街边摊，吃上一碗味道并不出奇的面条来缓解情绪，或者说是在对整个文明告别。
但更多的人，他们做不到那么淡然的面对死亡，他们需要宣泄，需要忙碌起来，不然绝望填满自己的内心。
从点燃木星开始，科学院里还有火星生存基地建立计划，还有地球上的深海基地，地下基地计划等等，甚至再往后，他们还在太阳这颗恒星附近部署了几个技术并不成熟的小东西，以寄托于如果一切不可挽回，让太阳为人类完成复仇。
如果再给他们一个世纪的时间，也许黑障区抵达太阳系时，索要面临的就是一整个星系的武装要塞了。
在压力面前，人类爆发出的潜力无比惊人，无比耀眼。
然而无数次覆灭人类文明的混沌邪神们，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卡住人类的喉咙。
古罗马帝国的情况逐渐稳定了下来，在黄土区驻军的阵地前，到处都是被摧毁的铁人残骸，而战壕内，也躺着数千名远征军士兵的尸体。
当将军再次出现时，杨越凡看见了士兵们眼中的戒备，他知道，无论未来怎么发展，这些士兵和智械之间的裂痕也不会被修复了，也许这就是奸奇掀起这场袭击的本来目的？
“我们已经清楚了，所有被腐化的个体。”将军用流畅的多的话语对杨越凡说道：“但是，腐化者摧毁了我们，百分之八十的库存材料，高塔无法完成了。”
将军转过身去看着已经数百米高的高塔：“这就是它最终的样子了，没有达到，计划内的高度，而且高度，也不是整数，毫无，美感可言。”
“你有些不一样了，我以前不知道智械也会有强迫症。”杨越凡站在将军身边，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我能在灵能之海看见你的投影，很小，但是真实存在，恭喜你们。”
“是军团做了什么。”将军依然抬着头，似乎对高塔本身的不完美深感遗憾：“如果这就是生命的感觉，我不得不承认，它相当特殊。”
第一千六百六十八章 山河守护大阵
随着黑障区的不断接近，混沌对两个世界的影响越来越明显，在现实世界中，那些从远古时期流传出来的诡秘仪式，血腥祭祀手段也能轻松的从虚空中获得回应，甚至到了只要你想，就一定能获得回应的地步。
在毛联邦，为了安全起见各个学校已经宣布放假，让孩子们和自己的家人待在一起，随时准备进入地下掩体避难，几个无所事事的少女聚在一起在午夜十分玩血腥玛丽这种古老的游戏，结果真的招来了喜欢引用少女鲜血的‘血腥玛丽’。
在黄土区，科学院选择了十组士兵进行测试，在不同时间段，不同地点让十个测试组开始召唤笔仙的小游戏，结果其中的八组真的召唤出了某种具有预知能力的无形存在，这八个小组中各有一名成员死于召唤仪式。
而在游戏中，情况更加恶化。
民间私下里进行的邪祀，心怀恶行的正神信徒都能从虚空中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要他们付得起代价。
已经退位的艺术家皇帝赵佶已经一个星期没睡好觉，每当他入睡都会在梦中看见自己的列祖列宗，他们中有些人欣慰的朝着自己的点头，有些人则不满的对自己暗哼，这些都不能让赵佶有太大的心理波动，但每次在苏醒前他都能看见列祖列宗栖身的地方变得四分五裂，头顶的天花板在狂风中被掀翻，巨大的邪眼占据了半个天空，俯视着自己。
作为一个皇帝赵佶也许不怎么合格，但自幼接受过精英教育，知晓天下秘闻的他很确定，这是一个预兆，还是个噩兆。
新朝一直对赵佶保持着礼遇，他有权利召见新朝的各个官员，从他们口中了解曾经属于自己的社稷都发生了什么，甚至因为新朝势力的扩张，他现在可以了解整个世界正在发生什么。
战争，战争，还是战争，还有伴随着战争而来的死亡。
北边的绿皮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全族都兴奋了起来，它们前仆后继的死亡，并乐在其中，即使到了往年绿皮该撤退的时间，它们也没有丝毫减弱攻击的意思。
曾经并不被宋帝国视为严重威胁的混沌，则成了整个世界心腹大患，灭世之灾似乎指日可待。
“朕想召见徐逸尘。”赵佶对新朝的官员说道：“在这大厦将倾之时，朕想见一见这个补天的英雄，有些话要对他说，有些东西要送给他。”
作为一个庞大帝国曾经的主人，赵佶手里有着数不清的奇珍异宝，当然其中最强大的一部分，能对整个国家都产生作用的宝贝他已经留给了新朝，但赵佶无疑依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依然待在汴京城里的徐逸尘和女巫此时正在寺庙中闲逛，这里对爱菲拉尔而言非常神奇，她隐约能感觉到这里有着一股灵能层面上的波动，但却并未形成任何意识体，这些能量就这么松散的漂浮在附近。
这对熟悉灵能之海的女巫而言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体验，毕竟在这个危险的世界中，一旦能量足够，即使是苹果也能开口说话，甚至长出利齿成为食人的恶鬼。
“有什么东西在压制着灵能，我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这里确实无比安全，即使是女巫也能在这里安全生活。”爱菲拉尔沿着寺庙上空聚集的灵能延伸自己的感知，看见整座汴京城有着不止一处类似的存在，那些宏伟的建筑给她的感觉各不相同，但它们存在意义是相同的。
这些建筑组成了一个网络，把整个汴京城以及周边的郊区都保护了起来，这个保护网并没有像女巫们常用的黑塔一样试着彻底隔绝灵能，而是以疏导的方式将灵能对俗世的影响平均的分散到了整片土地上，让波浪平复，让海洋安宁。
“这就是你的国度几乎不会诞生女巫的原因么？”爱菲拉尔的感知进一步延申，以汴京为中心继续扩大，她看见了这个网络中还有通道朝着更远的地方延续，她毫不怀疑其他城市也拥有这样的保护网。
这还不是她最惊讶的地方，因为女巫的感知延伸到了距离汴京城不远处的一条别称为黄河的河流中，澎湃的江水冲刷着两侧土地，爱菲拉尔惊讶的发现在河床底部以某种秘法刻印着古老而深奥的符文，它也是这道网络组成的重要部分。
在更遥远的地方，一座被称为嵩山的高山上，那些看似自然风化在石头上形成的痕迹，每当风吹过都会对整个网络造成良性影响，到底是什么人塑造这样鬼斧神工的防御网络？
女巫一时间甚至被这种大手笔背后的建造者所震慑，而不敢继续探索其中的奥义。
“震惊么？”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女巫的脑海中，随即巫王徐福的亚空间投影出现在女巫面前：“很久以前，我们做的。”
“巫王大人。”爱菲拉尔低下头朝着巫王徐福行礼，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是个修女了，但自幼被教导的礼仪已经深深的刻在脑海中。
“那时候我们还不是巫王，也不知道这么做对未来会有什么影响。”巫王徐福伸出手轻轻拂过那张‘大网’，似乎在回忆一样：“那个时候我们连混沌是什么都不知道，做这些事的时候更像是一种本能。”
“您的伟力超乎了我的想象。”爱菲拉尔看着这张覆盖了整个汴京城的保护网心有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您没有在新大陆上建立这样的保护网？”
“你觉得，你们口中的赛里斯王国，和那个已经灭亡的奥斯曼帝国比谁更强大？”巫王徐福微笑着对女巫问道：“你觉得为什么新大陆上赛里斯出身的巫王为什么那么少么？”
女巫沉默了一会，她早就通过灵能之海见识过徐逸尘使用肃武十二金人的场景，又在这里看见了整个防御网络，孰强孰弱其实根本不用回答。
“这个世界没什么东西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巫王徐福摇了摇头：“跟我来吧，这个帝国曾经的统治者想见一见徐逸尘，是好事。”
第一千六百六十九章 思想钢印的副作用
在外层空间，点燃木星计划正在有序的进行着，尽管在四点二个天文单位外就是黑障区，但这些由科学院和有关部门精心挑选出来的工程师，无人机操作员都无视了‘近在咫尺’的威胁。
木星的体积太大了，以至于除了土星之外太阳系内的其他几大行星在木星面前都那么的微不足道。
作为一个气态行星，木星的大气主要成分是氢气，但如果人类试图靠诸如氧气的方式来点燃木星，恐怕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地球扔进了木星。
但在太阳系中永恒的主角太阳，在元素构成上和木星相当接近，也就是说木星是有成为恒星的潜力的，只不过早在无数个岁月之前，早在太阳系还未被称为太阳的时代，木星没能竞争过太阳。
这其中有很多原因，可能因为木星的总质量只有太阳的百分之零点七大小，可能因为木星的核心温度不够高没能引起氢聚变反应，也可能因为它没能从陨石中获取到足够的气体物质等等。
而疯狂的科学官们也知道自己即使穷尽整个地球的物资，也无法完成这个伟业，但他们准备了一个取巧的方式。
在木星轨道外建立一个足够大的激光发生器，照射木星大气表面，通过能量传递制造一次局部的氢聚变，并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投入各种催化剂，让整个聚变反应持续下去，尽可能多的释放能量、
这么做的好处是科学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把木星上的这次反应变成一门通俗意义上的‘大炮’，而炮口的目标正是黑障区，同时也不用担心这个计划会影响到更后方的火星基地，月球基地，乃至地球。
毕竟，如果他们真的有能力点燃整个木星，在太阳系中人为制造第二颗恒星，恐怕整个地球都会因此而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瓦连京，快看，这帮新华夏人的速度可真快。”在毛联邦人的木星空间站中，一帮宇航员看着外面来来去去的新华夏无人机讨论着：“我希望他们能成功，不管结果如何，给那些混沌点颜色看看！”
“运送完这批物资我们就该回家了。”另一个宇航员核对着个人PDA上的数据：“战略资源局那边已经掏空了家底，连核电站都关停了几家，我们已经做了自己所有能做的。”
“我真不敢相信，我们生活在同一个星球上，做了几千年的邻居，还是战略合作伙伴，但他们就在我们眼皮子地下隐藏了这么多东西！”又一个宇航员用自己PDA上的录像功能拍摄着远处漂浮在木星轨道上的巨大船坞：“看看他们的飞船，大型建造无人机，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么？他们就像是一群住在地球上的外星人。”
“这都是聆听者带来的知识，听说他们的人才储备库里冷藏这数十万个装满了知识的聆听者。”之前说话的宇航员回答道：“而我们只有几万个，我们的人口太少了。”
在他们视线之外，一个足有数十公里大小的巨大激光发射器正在被一点一点堆砌出来，按照科学院的预计，这台前所未有的激光发生器足以点燃木星大气的‘一个点’。
为了建造这台堪称工程史上的奇迹的设备，科学院启动了隐藏在木星阴影中的超大型可移动船坞，那原本是科学院瞒着有关部门准备的后手。
这台超大型可移动船坞上生活着整整两万人，在被激活以前一直处于沉睡状态，整个船坞不仅具有航行能力，甚至还能独自捕获陨石，获取物资。
在科学院原本的计划中，这台被命名为息壤号的巨大船坞将会作为科学院专属的移民舰缓慢的离开太阳系，一路捕食柯伊伯带的陨石不断完善自己，最终作为又一粒人类文明的种子繁衍下去。
但再知晓了黑障区的真像后，科学院已经默认了空间闭环的理论，不再抱有任何靠星际移民来逃避灾难的幻想。
此时，科学官们正在详细计算着整个计划的各项数值，在今天之前，没人做过这样的事，计划到底能不能成功，整个聚变反应到底会不会按照他们计算中的方式发生，没人知道。
更何况，科学官们还在担心，混沌邪神是否会影响他们的计划。
科学院不担心点燃木星计划中出现被腐化者，所有参与到这项计划中的科学官和工作者都自愿接受了思想钢印的改造，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放弃了部分自我，以增强自己面对混沌时的抵抗力。
徐逸尘不知道的是，科学院在选择思想钢印的模板时，曾经在杨越凡，黄世仁和他之间做过犹豫，并最终选择了他作为思想钢印的模板。
杨越凡的性格有些孤僻，其实徐逸尘也好不到哪去，但作为有关部门的资深员工，杨越凡已经养成了不信任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的思维方式，并且极其警惕，警惕到根本无法适应正常生活的地步。
如果思想钢印选择了杨越凡为模板，接受了思想钢印改造的受术者，恐怕会在有限的空间里玩出无限的花样，互相堤防，试探，甚至酝酿阴谋铲除自己假想中的敌人。
至于为什么不选择黄老邪，这根本不需要理由，当初他之所以被列为候选人，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对混沌侵蚀的抗性确实高的不像话，科学院把黄老邪作为一个保底选项加了进去。
至于徐逸尘，当初科学院在为思想钢印计划采集人格模板时，徐逸尘还处于服役状态，没有加入第六殖民舰队，他的人格模板是和其他数万份被遴选出来的优质样本一起被科学院封存的。
当徐逸尘的变量身份被确定后，科学院果断选择了他的人格模板，因为除去变量的身份之外，徐逸尘本身也有着新华夏这个泱泱大国，千年积累所孕育出的所有优秀品行。
而且相比于杨越凡，黄老邪之流，徐逸尘绝对是相当好相处的类型。
但这也有一点点副作用，比如接受了思想钢印的科学官们有不少愿意在宝贵的闲暇时间，练上一会技击术，甚至找人互相切磋，并且为自己的进步而感到开心。
诸如此类的情况还有很多，整个息壤号上的新华夏人都出现了‘徐化’的倾向......
第一千六百七十章 信纳垢的女神
“朕受命于天，本该既寿永昌，但确实才能有限，最终丢了祖宗的江山社稷。”在前朝皇帝无比华丽的会客厅内，赵佶翘着二郎腿，一边剥荔枝，一边说道：“不过朕从来没有对新朝有过什么其他念头，你们做的比朕好，朕当年没有看错你们。”
赵佶把荔枝壳往远处一丢，小声对徐逸尘说道：“这都是说给外面那些王八蛋听得，你就当没听见，话说回来不当皇帝可真TM痛快，你在让我回去当皇帝我都不回去！”
徐逸尘算是看出来了，这位艺术家皇帝现在这小日子过的正是舒爽的时候，根本不想挪窝，如果不是混沌威胁来的太快，赵佶恐怕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叫你来主要是想见见你，毕竟这天下以前也是我老赵家的，这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我怎么也得过过目。”赵佶从怀里摸了半天，依依不舍的掏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珠子：“传国玉玺那个级别的宝贝，我都上交了，留在身边都是我多年的收藏，不是涉及国祚，这个东西你收着，将来也许能用得上。”
赵佶手中的珠子看不出来什么材质，一直散发着金属色的光泽。
而在徐逸尘和女巫的视角中，这颗珠子正在灵能之海中不断排斥着灵能，在那里形成了一个类似黑洞的东西。
“我不知道这是妖怪的内丹，还是哪位先贤留下的异宝，但这颗珠子一直是历代君王秘传的保命法宝。”赵佶伸手把珠子递给了徐逸尘：“你要去最危险的地方，这东西在你手里更有用。”
出乎徐逸尘预料的是当他接过那颗珠子后，没有任何系统提示出现，就像他手中只是拿了块石头而已。
但赵佶作为一位人间君王，总不至于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徐逸尘只能保持着微笑把这颗珠子收进了储物空间，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准是这玩意太过高级，系统无法识别呢？
赵佶倒也没指望这位看着就跟巨灵神下凡一样的壮士对自己千恩万谢，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新朝异民对自己的态度，在脱离了九五之尊这个位置后，他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更适合他。
“来者都是客，既然来了，我也不能让你空着手走。”赵佶打量了一下有着银色头发的爱菲拉尔，曾经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他倒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发色，不过赵佶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眼神止乎于礼，拿出了一块精致的玉佩：“我曾听闻你们这些女巫，一直深受混沌侵蚀之苦，这块玉佩曾被大能所祝福，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混沌低语，现在我把它赠与你。”
爱菲拉尔没想到自己也有礼物，学着徐逸尘的样子朝赵佶拱了拱手，看的这位艺术家皇帝眼眉直挑，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无礼的女人。
杨越凡再次返回了黄土区，他已经来回往返，将整整十七位传奇强者送到了古罗马帝国的预设阵地上，虽然在那里，人类和智械之间已经在互相戒备，但最少那里依然固若金汤。
百花瘟疫在旧大陆各地爆发开来，信奉纳垢的瘟疫行者们携带着感染了百花瘟疫的植物穿行在各个公国，尽管各国已经收紧了自己的关卡，但在这样的渗透面前依然难以坚持。
几乎每天都有村庄出现百花瘟疫的感染者，大量的骑士携带着欧罗巴人制造的呼吸过滤器在交通要道上往返，丑陋的猪鼻子面具已经取代骑士们引以为豪的羽饰头盔。
更多的领主们则选择了拒绝一切外来者的方式来保证自己领地的安全，村庄和村庄之间的联系几乎完全断绝，商人无法采购原材料，城市面临饥荒，一切似乎都在证明着混沌邪神的信徒们已经开始走向胜利了。
但竖琴手组织已经追查到了一丝踪迹。
“是渥金教会在幕后散播瘟疫？”竖琴手高层的一位施法者高声问道：“你确定这个消息没错？我必须提醒你，凯瑟琳，你正在指责一位正神的教会。”
“资料上显示的很清楚，在下高卢帝国之外的地区，瘟疫蔓延的轨迹，是沿着粮食贸易路线蔓延的。”凯瑟琳拿出一副被涂抹的满满当当的地图对所有人说道：“而早在欧罗巴帝国建立之前，整个旧大陆最大的粮食贸易商就是渥金教会，现在无论是在地里种田的自由民，还是囤积了大量粮食的贵族，在买卖粮食的时候第一选择都是渥金教会。”
“请记住这一点，百花瘟疫是一种可以同时感染植物和动物的特殊瘟疫，被收割后的农作物，也可以作为百花瘟疫的携带者，沿途充当感染源。”凯瑟琳条理清晰的分析着：“现在不是我们要不要质疑那位正神的问题，而是我们必须考虑如果那位正神是偏向混沌一边的，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
“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战神，还有一个不再回应的信徒祈祷的晨曦之主，再少一个渥金女神情况也恶化不到哪去。”一个穿着牧师袍子的圣职者冷静的说道：“最少渥金女神的信徒们并不虔诚，他们并非都是我们的敌人。”
从衣着上看说话的牧师正是战神坎帕斯的信徒，也唯有这样直面过自己信奉的诸神陨落的圣职者才能如此平静的面对另一位神祗的腐化。
“有更确凿的证据么？”亚瑟.摩根开口问道：“我们不能因为一点点怀疑，在旧大陆上掀起一场神战。”
“我抓了他们一个牧师。”凯瑟琳的话让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虽然有些冒险，但我对混沌的直觉不会错。”
“结果呢？”亚瑟.摩根突然觉得有点心累，这个女人有点太能干，完全不计后果。
嘭！
凯瑟琳把一颗人头放在了桌子上：“我砍了他的脑袋，但他现在还能回答你们的问题。”
被摆在桌子上的人头双眼已经被绚烂的郁金香花朵覆盖，张开的口腔中几株还能活动枝叶展示着自己翠绿的叶片：“你们都该死...慈父纳垢已经侵染了这个世界，女士将会获得永恒的超脱！”
“证据足够了么？”凯瑟琳拿起头颅装进了一个密封的罐子中，看着这些传奇强者问道。
“足够了。”亚瑟.摩根叹了口气，觉得这个天空又黑暗了几分。
怎么会是纳垢呢？
第一千六百七十一章 打击渥金教会
旧大陆最后一位正神疑似是纳垢的盟友，这个消息已经通过火炬木组织通知了有关部门，郭立男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意外，他觉得现在就算是徐逸尘和杨越凡同时跳反，一个信了恐虐，一个信了奸奇，他也能淡定喝完眼前这杯清茶，再下令格杀他们。
人总是有极限的，当坏消息和绝望的情绪积累太多了，这种事也就虱子多了不痒了。
毕竟渥金女士在暗地里帮助纳垢散布瘟疫的破事，能和已经涌入了太阳系的黑障区相比么？能和美帝人灭绝相比么？
差远了。
唯一让郭立男有些遗憾的是有关部门一直没能确定渥金女士的原型到底是谁。
黄老邪成神那段时间给黄土区留下了很多和神祗相关的资料，最少他们知道那些神祗，不管是依然在天上飘着的，还是已经陨落的，都是曾经那些被毁灭的时间线上遗留下来的‘东西’。
本质上神祗和巫王，和古罗马帝国，和惧亡者这些时间线偷渡者没什么不同，只是有些时间线上的人类文明相对强大一点，他们留下的‘东西’也更强大。
但无论如何变化，这些‘东西’在新的时间线上也都是有原型的，比如战神坎帕斯在这条时间线上对应的是黄世仁，晨曦之主在这条时间线上对应的也许是杨越凡，当然这一点有关部门还不太确定。
那么渥金女士倒底是谁？
郭立男并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才在这方面作出调查的，一个能在某条时间线上被选中，成为某个集体意识载体的存在，最少证明了他本身的能力。
而在这个基础上，渥金女士倒向了纳垢，那么她的原型是否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郭立男不想赌自己会不会在末日之战来临时遭到盟友的背刺。
但渥金女士隐藏的太深了，黄老邪在战神的记忆中也没找到多少和渥金相关的记忆，对方似乎一直以来都醉心于经营自己的教会，很少插手其他神祗之间的事。
和有关部门一样，凯瑟琳也在调查渥金女士对应的原型，和黄土区相比，渥金距离欧罗巴人更近。
好在火炬木作为降维计划的发起人，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转移人员方面的大数据，在凯瑟琳面前巨大的仓库中储存着整个欧罗巴帝国的人口普查数据。
但包括火炬木的几个高层在内，脸色都算不上好看，因为在这里他们可没有方便的智能查询系统。
储存着数亿人口资料的纸质资料和记忆晶石堆满了诺大的仓库，光是凯瑟琳打算查询的金融方面人才数据就高达几万人，各种资料足足堆了三米多高。
“我们还没有完成资料魔法化的工作，这方面的工作我们极度依赖爱德华大师，但他最近一直在马奇诺方向和萨里昂公国处理混沌侵蚀事件。”查尔斯.范恩无奈介绍道：“恐怕我们得靠人力检索这些资料了。”
“那等我们找到疑似目标的时候，萨里昂人可能都灭绝了。”凯瑟琳转身离开了资料库，她果断放弃了以这种方式追查渥金女士原型的举动。
没有原型作为分析，竖琴手也不是没有挑战神祗的资本，一个能在旧大陆屹立千年的组织，底蕴相当深厚。
而且，凯瑟琳制定的初步计划中，他们无需直接对抗渥金女士的神威，就像其他神祗一样，这个世界容不下诸神，除非是战神坎帕斯那样的‘自爆’式降临。
竖琴手组织正在暗中积极联络各方势力，他们会对渥金教会出手，这需要多方势力的配合，但在掌握着确凿证据的情况下，竖琴手组织有足够的威信说服旧大陆上的诸多势力。
凯瑟琳对此相当有信心，因为旧大陆上的很多组织最早干脆就是竖琴手组织建立的，只是没有上下级关系而已，竖琴手组织一向是严进宽出。
成为它的下线很容易，进入竖琴手的核心很难，但无论是谁，如果想退出竖琴手组织，竖琴手们绝不会阻拦。
竖琴手的声誉让很多贵族之子都愿意在年少游历时候选择加入它，数百年时间下来，现在旧大陆上居然有三个皇室家族和竖琴手组织保持着密切合作。
针对一个像渥金教会这样的大型组织，一定要蛇打七寸，绝不能给它反应过来的机会，不然谁也不知道无所顾忌的渥金女士到底能借信徒之手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莱因哈特陛下绕过了火炬木组织，集结了一支二十万人的超凡者大军，这些士兵中有些人是从马奇诺防线上退下来的老兵，有些是自愿参军的新兵，平均等级在十级左右。
这支部队中还掺杂着些许原住民，繁华而生机勃勃的欧罗巴帝国吸引了很多原住民加入，但这些原住民无论是从眼界还是教育水平上都无法适应欧罗巴人的节奏，为了立足，待遇相对不错的欧罗巴军队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此外还有几十名来自阿瓦隆的精灵施法者也在这支军队中充当魔法顾问，和黄土区一样，欧罗巴人也看中了精灵的施法能力，以及超常的服役期限。
以精灵的寿命，如果没有意外战死，他们可以在一支部队中服役数百年，是最好的教官和军士长。
莱因哈特陛下组建这支部队是为了支援古罗马帝国，或者说是为了支援黄土区那个异想天开的计划。
有关部门或者说是整个黄土区对所有人隐瞒了大漩涡计划开始运行后真正的弊端，他们希望这能给大漩涡计划的运行拖延更多的时间。
整个黄土区都正在竭尽全力的抽掉更多的力量派遣到游戏世界去，但即使对于这样一个强大的国家而言，同时在两个世界开展两个如此庞大的计划也有些吃力。
在现实中，几乎所有科学官和技术官背景的人手都被科学院所抽掉，而士兵则无论预备役还是退役老兵，都被组织了起来，大量的武器被发放到民间。
天空中的黑幕似乎在提醒所有人，末日将近。
第一千六百七十二章 逝去的土星
“我们正在缓慢的划入黑障区，视野前所未有的清晰。”来自土卫二的现场直播在木星舰队，火星基地，月球基地，乃至地球上传递。
“它看起来就像绝对的虚无，是万物归墟之处，所有朝着这个方向发射的电磁波都没有回应。”
“它已经侵占了土卫六的轨道，得益于土卫二现在的位置，我们将会有幸目睹黑障区吞噬土卫六的壮观景象。”
......
“我的天，你们应该能看见实时图像吧，就像一颗滑落在大海中的玻璃珠，土卫六就这么消失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宇宙！”
“探知者号传递回的数据是正确的，整个黑障区都不存在重力，也没有任何辐射传出，从物理意义上而言，它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怀疑，如果黑障区的速度再慢一点，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土卫六从黑障区那边再次划出来，也许黑障区的另一侧，只是一片物理常数有些不同的空间。”
“黑障区正在吞噬土星环的一部分，就像一张看不见的嘴在吃饼干，我一点也不觉得恐惧，我会直面它。”
“说了很多废话，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在十四分钟三十二秒后，土卫二基地将会落入黑障区，我们已经将所有观测数据全部传输，不要忘记我们。”
......
“我们正在接近黑障区，它是如此纯净，就像黑洞一样吞噬了所有东西。”
“它就在我们头顶，我们已经离开了基地，穿着宇航服站在基地外，我们就像灰尘一样渺小，我觉得我伸出手臂就能触摸到它...”
......
整个频道都寂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任何来自土卫二基地的信号了，或者说再也没有土卫二的存在了。
那颗体积‘娇小’的卫星在黑障区看似缓慢的步法中，转瞬即逝。
“如果那玩意不是朝着我们来的，这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壮观的场景，即使在梦中我都没法重现这个场景。”在息壤号上，一个科学官通过土卫二的直播目睹了整个过程，汗水打湿了全身的衣服，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无比刺激的轨道空降一样，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在人类的观测系统中，此时的土星就像一颗镶嵌在墙壁上的球体，三分之一个球面已经潜入墙体内部，连带它巨大的星环也同样保持着镶嵌状态。
这一天，在黄土区，在毛联邦，在整个地球上，有数百万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们中有的在自己的豪华浴缸中用温水浸泡着被隔断的经脉，耳边环绕着古典音乐，面前摆放着熏香或红酒；有的则走出了自己简陋的藏身处，扔掉赖以为生的武器，赤裸着身躯如同殉难者一样，迎着混沌邪魔张开了双臂。
巨大的压力压在了息壤号上，点燃木星计划已经成了人类对抗黑障区，对抗混沌，对抗命运的最后一搏。
整个点燃木星计划都是保密的，很少有人知道，因为即使是郭立男这样的人都不确定，如果点燃木星计划也失败了，自己是否还有坚强下去的信念？
在汴京城，女巫爱菲拉尔在一家酒肆二楼靠窗的位置饶有兴致的观察着汴京城繁华的街道，桌子上摆满了汴京城的的各色吃食，因为玩家的大量涌入，整个宋帝国的厨师界都处于一片欣欣向荣中，几乎每天都有新的菜样诞生。
别说是女巫没见过了，这一桌子酒菜，有三分之二连徐逸尘和杨越凡也没见过，只可惜他们俩都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让这个酒肆的气压都低的可怕。
老板一度以为是自家厨子的菜品出了问题，引得贵客不满，这样的事这两年倒是频有发生，但也不至于像这两位一样摆出一副出殡的表情吧？
好在很快就有穿着黑大衣的玩家走了进来，扔给老板一大把银子，把酒肆里所有人都打发走了。
“长官，我奉命来传递消息，黑障区已经跨过了土星轨道。”黑大衣看了一眼徐逸尘，对杨越凡汇报道：“郭部长要我告诉你，三天后的下午两点，就是点燃木星的最好机会，让你做好应对准备。”
“我知道了，告诉郭立男，我不会迟到的。”杨越凡点了点头，黑大衣二话不说转身离开。
女巫注意到在大街两侧出现了大量卫兵，驱散了人群，把整条街都隔离了起来。
爱菲拉尔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其实以她的灵能之力，这颗玉佩根本无法对她产生影响，但对任何女巫而言这都是不可多得宝物，她的脑海中浮现了小猫人露露喵的模样，不禁在莞尔一笑。
她双手合十，将玉佩覆盖在手中央，透过灵能之海连接到了小猫人身上。
不出女巫所料，这只小猫崽趁着她不在黑塔，早就用自己的天赋‘逃跑’了，此时正在望乡城的大街上和那只半人马德鲁伊满城骗胡萝卜吃。
“我出来的事情你可不能跟别人说哦，大姐姐们不让我出来，我是偷跑出来的。”露露喵一边啃着胡萝卜，一边叮嘱着小伙伴：“我记得你们德鲁伊不是还种过一种叫西瓜的水果么，什么时候能吃？”
“你放心吧，我豪尔娜也是有头有脸的半人马，肯定不会出卖你。”半人马小姐最近吃胡萝卜吃的有点腻，换了口味改吃生地瓜了：“那片西瓜田距离成熟还早着呢，你要是想吃的话我去求加斯特大师催熟几个瓜，就是那种瓜没有自然结出的果实甜。”
“那，那还是等一等吧！”小猫人权衡了一会才说道：“露露喵还是想吃甜的瓜！”
“嗯？糟了，我被发现了！”露露喵突然察觉到了灵能之海上的波动，知道自己被女巫定位了，顿时一双大眼睛聚起了水汽，似乎一言不合就打算哭出来装可怜。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唯有一块比小猫人手掌还大的玉佩被挂在了露露喵的脖子上。
“是爱菲拉尔姐姐！”露露喵抓住玉佩，发动自己的灵能之力似乎想追踪爱菲拉尔的踪迹，但毫无收获，只能满脸委屈捏着玉佩：“你要去哪里，爱菲拉尔姐姐，我有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