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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赵铭恩     矛与盾与罗马帝国txt下载     矛与盾与罗马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二十三章:暴君

    在君士坦丁堡的金角湾,夜晚,在一切都歇息的时候,金角湾出海口的铁链缓缓落下,一艘毫不起眼的船只缓缓驶出最终成为黑夜当中那一束火光。

    直到那最微弱的光芒都消失在黑暗当中后,卢迦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轻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眼低下头来。

    “您还是不舍得动他啊,恺撒。”

    马列尼乌斯站在卢迦的身后,一阵风吹过,卢迦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马列尼乌斯赶忙为卢迦披上一件宽大的外袍。

    “谢谢你,马列尼乌斯,你还真是贴心。”卢迦回过头来冲着马列尼乌斯笑了笑,再回过头来,望着眼前的一片黑暗,这黑暗就像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恐怖怪兽,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到自己的肚子中,除了头顶的点点星光还有一轮明月,这里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可以远远眺望到的东西了。

    “嘴上说得漂亮,那样的言语形容下来让我看起来宛如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可是现在彻彻底底地行动起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味道,那个口中深谙政治,残酷无情的家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变成了一个现实的,柔弱的家伙。”卢迦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到底是狠不下这个心来,他毕竟是跟随我南征北战多年的老友,最起码,我不忍心看到他死在我的前面。”

    “他有私心,这点不可否认,可是他确实罪不该死。”马列尼乌斯叹了一口气,他在这个时候想起了约翰.安条克,这个完完全全被误会的角色,他现在还受着君士坦丁堡市民们的唾骂,永远背负上了一个叛国者的罪名。

    马列尼乌斯想要开口乘此机会替约翰.安条克开脱,哪怕是拿掉他叛国者的骂名,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毕竟,他也需要在这个世道上自保,也许约翰.安条克是触动卢迦的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我确实可惜了很多人,直到现在,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太多的错误。”卢迦低着头,透过微弱的火光望着自己皮靴。

    这样寂静的夜色,还有微微的冷风,足以让一个人冷静下来,特别是四下无人这种能够让人抑郁的环境,终归内心孤独的人产生更多的感触吧。

    “我曾经仰慕奥古斯都,毕竟这是已知世界最顶端的存在,我羡慕狄奥多西,当我还在外面奔波,时不时还要担心任何阻力打破我的梦境的时候,他却能够在宫殿的花园中修剪着树枝,在悠闲的生活中掌控着天下。可是当我真正的坐在这个位置上,我却发现这修剪花草的小刀不在仅仅是小刀,而是战场上染血的斯帕达,那被割断的花叶不再是花叶,而是那些公然反抗或是背地里不忠诚的叛国者。”

    卢迦的有感而发让马列尼乌斯沉默不语,他也不知道这个占据权力最巅峰的家伙竟然会萌生出如此极端的苦恼,这也难怪,毕竟王者独一无二,是全已知世界当中所有人都仰慕并且渴望的职业,当然也是最孤独,最无助的职业。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爱戴你,那么就会有多少人憎恨你。

    这句话看似简单,可是仔细品味却又是另一种感觉,让人忍不住悲伤从心头涌起。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没有成为奥古斯都,那么现在存在于心头的苦恼都不会出现,而过去那些不值得一提的苦恼重新充斥着生活,那么这一切又会是怎样,我想最为直接的就是现实不会让我们在此自相残杀,最终生生拆散我们。”

    “可是这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恺撒,这是回避不了的问题!”马列尼乌斯安慰卢迦道:“不管是怎样的挫折,这些都是属于奥古斯都的历练,是上帝给恺撒您的考验。”

    “你真的很会安慰人,马列尼乌斯。”卢迦苦笑着摇了摇头,“特别是在神圣这一方面,这不仅让我想到了上帝的神圣,特别是在他不近人情的这一方面,所以,我们总是需要将一个人化为神,而作为奥古斯都,那个最接近权力最顶峰的家伙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神。”

    “神就不应该有人性,如果说还像是当初那异端的奥林匹斯诸神依旧被深受爱戴的话,那么现在就没有这么多的人对于奥古斯都怀有如此高的期望吧。”

    “这个,我可能真的不知道,恺撒。”马列尼乌斯低下头冲着卢迦不住摇头,丧气的说道。

    随后,两人对视一笑,接着转身走下了城墙,背对着眼前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在走出君士坦丁堡的黄金门,在黑暗宵禁的时刻竟然敞开着大门,只看到一辆辆马车拉着一车车的人缓缓驶出了黄金门,大量的士兵在左右护送着马车。

    车上的人被五花大绑,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所有人都被五花大绑地并且用绳子与布死死地包住他们的嘴巴让他们发不出一点声响。

    就这样,这支静悄悄地对于走出了黄金门,朝着马其顿行省而去。

    一个守门的士兵瞪大好奇的双眼望着眼前这一辆辆缓缓经过的马车,看着那些被捆绑的可怜虫,他不解得问身旁熟悉的跟随车队的军官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们都被这样对待?”

    “嘘,小点声!”

    老军官赶忙捂住了年轻人的嘴巴,接着在他的耳朵旁轻声耳语道:“他们都是叛国者!”

    “叛国者?”这个年轻的士兵不解得问道:“叛国者不是被处决了吗?”

    “不,那个不是…”这个老军官微微摇了摇头,他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几度想说,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来。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随即转身跟随着车队远远离开,

    年轻的士兵就这么看着这队人马不紧不慢地离开,他的眼中充满了疑惑,望着那些坐在马车上的家伙们,他有一种预感:这帮人,不管老小,没有一个人能够回来。

    断后的骑兵军官在马背上对那守城的军官说道:“我们在天亮之前回来。”

    “那么那些人呢?”这个守城军官实在是好奇,隧问道。

    “记住你的职责,你是守门的,守护君士坦丁堡的安危,而不是费力气来了解这些跟你毫不相干的事情!”那骑兵军官愤怒地训斥了守城的军官,他没有多说话,紧接着策马出了城门。

    “该死的,一定是隐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守城的军官暗骂着,冲着那队人远去的方向吐了口口水,接着回过头没好气地吆喝着士兵们关闭城门。

第八百二十四章:尤多利亚

    回到寝宫中,此时的床前,李基尼娅正坐在椅子上,她仿佛就是一座雕像一动不动。

    卢迦站在门口,望着李基尼娅一眼,他沉默了,仅仅是微微喘气,这喘气更像是在叹息。

    这样的动静引起了李基尼娅的注意,她抬起头来,看着卢迦,目光显得无比呆滞。

    “他走了?”李基尼娅沉默半晌,还是用慵懒的语气询问着卢迦。

    “嗯。”卢迦微微点头,接着来到李基尼娅的对面坐下。

    “呵!”李基尼娅抚着自己的头发,发出一声类似于叹息的冷笑,片刻,她接着对卢迦说道:“你到底是没有杀了他。”

    “可是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卢迦强行解释道:“正如你所看到的,他现在除了自己的家人,确实没有了其他的依靠,什么都没有,没有了地位,没有了金钱,只不过是个孤家寡人,再也不可能成为我们的威胁。”

    李基尼娅瞪大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卢迦,沉默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来。

    她大概也是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的,只见李基尼娅磨砂着自己手中的银制酒杯,低着头,紧珉着嘴唇,像是内心丰富,但又无话可说。

    “好吧,这样也好,我就当作他已经死了的,他已经死了,我就不在追究了!”

    “利奥呢?”

    “抱去吃奶了,吃饱了,也就睡着了。”李基尼娅终于有了开口的理由,她低着头,缓缓说道:“真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他,每天都在吃奶跟睡觉交替,不会有任何的想法,也不会有任何的苦恼,可是他的哭闹声太响亮了,以后长大了一定是一个了不得的将军。”

    “可是这些都是生活中必须要接受的问题。”卢迦走过来,坐在李基尼娅的对面,望着李基尼娅那充满忧郁的眼神,他似乎读懂了什么。

    “我猜,你一定是在想,到底在什么时候,能够在见到尤多利亚吧。”

    一提到尤多利亚,的李基尼娅的双眼就像是闪过一束光,她抬起头来看着卢迦,目光当中满是惊喜跟期盼。

    可是那光芒就像是夜空之中划过的流星一般转瞬即逝,很快就消失在了李基尼娅的眼睛中。

    “我似乎看出了你的不安。”卢迦的嘴脸微微上扬,这也是他唯一能够安慰李基尼娅的表情了。

    “你总是食言。”李基尼娅有些嗔怒,她抱怨的口气对着卢迦。

    “我能够明白你的意思,就像是早已经习惯了我对你撒谎那样。”卢迦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并不喜欢撒谎。”

    “所以说…”

    “我必然会让你们母子团聚的。”卢迦伸手紧紧扣在自己的胸口,对李基尼娅说道:“我会在这几天之内启程,并且按照约定将尤多利亚带回来。这是我作为她父亲的一份责任,当然,这份应当尽到的责任来得太迟,我也希望这一切都不要太晚。”

    “天呐,难道是上帝让您变了心?”李基尼娅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卢迦,接着说道:“难道您也想到了家庭的重要,我是说,一个完整的家庭,只有你还有我以及我们的孩子。”

    “也许吧。”

    卢迦苦笑着,内心不由得生出一丝悲凉的感情来,他知道此去所意味的到底是什么,毕竟,李基尼娅美好的奢望,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满足。

    “不过。”李基尼娅的话锋一转,只听她有些担心的问道:“您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可以吗?我是说,你有什么办法,或者安排了什么人去处理这件事情吗?那么那个人能够保证尤多利亚的安全吗?”

    对于卢迦现在的身体状况,李基尼娅还是担心的,毕竟这个男人是弗拉维斯的顶梁柱,一个可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就倒下的家伙。

    “我决定自己亲自去。”卢迦笑着对李基尼娅解释道:“并且接回自己的女儿,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而且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这是一个隆重的时刻,说不定我还能够得到尤多利亚的谅解,相信她一定对原谅我的,这也是我的愿望,真真切切,是的,真真切切!”

    李基尼娅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就像是她说得那样,以卢迦现在的身体情况,怎么可能经受得住那么旷日持久的远行。

    “您不能这么做,这并不是一个非要您亲自出马的事情,您可以安排一个忠诚可靠的下人去办,您现在最为紧要的便是注意自己的身体!对于尤多利亚,我想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会理解民并且原谅您的!”

    “也许吧。”卢迦低着头,他还是那么执拗,那么倔强,“可能只有在她亲眼见证了我的诚意之后,她才会体谅我吧。”

    与李基尼娅不同,卢迦对于自己的身体是再清楚不过了的,而且他现在更加明白这个时候他应该干什么和不应该干什么,去日苦多,这样的感觉前所未有,也让更多悲观负面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内心,这样也好,至少是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的想法,而不是致力于下半生如何成为另一个狄奥多西罢了。

    一觉起床,清晨,在李基尼娅还在睡梦当中的时候,卢迦就已经起床。

    望着透过琉璃那五彩斑斓的阳光,卢迦站在床边回过头来,望着李基尼娅那俊美的脸庞,这一切,是让他如此留恋,却又不想回首的地方啊。

    他低下头来,手中紧紧捏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羊皮纸,这是他一夜未眠的成果,他将其对折,悄悄的放在李基尼娅的梳妆台上。

    出门,侍女帮助他穿上了铠甲,没想象到紧紧过去了三年多的时光,卢迦曾经穿着的铠甲就已经大了一圈,可想而知他如今瘦弱了多少。

    即便如此,卢迦还是坚持着穿上铠甲。

    “看看吧,这身铠甲,在我脱下它那么长时间之后,竟然变得那么宽大。”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边回过头来笑着看着马列尼乌斯,“可是这并不影响我对于这身铠甲的执着,毕竟,虽然不合身了,可是它还是能够在隐隐之中给予我无限的勇气,就像是当初狂妄自大的我。”

    出发前,卢迦在自己的胸口画了一个十字,并且暗暗说道:“上帝保佑!”

    出行间,他路过了特奈娅的寝宫,特奈娅早已经知晓了卢迦的意图,所以她带着阿德努斯现在门口,等待着卢迦的马车。

    马车停下,卢迦从窗户探出头来,望着特奈娅。

    “如果你在这里实在是不快乐,那么就去这个地方!”卢迦说着,递出一张纸条,特奈娅结果但是并没有拆开。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卢迦笑着,笑得苦涩,“不过我们还会见面的,我向你保证,特奈娅,上帝说得对,我们都有罪,我们需要赎罪,并且渴望的得到原谅与宽恕,可是我们仅仅是需要一个机会,恐怕这就是最后的机会。”

    特奈娅呆呆地看着卢迦,她似乎还沉浸在刚刚卢迦所说的话中,她并不能够理解卢迦的意思。阿德努斯更是瞪大双眼,羞涩的,冲着卢迦摇了摇手,算作是道别吧

    “那么,再见了!”

    卢迦冲着特奈娅微笑,接着拉上窗帘。

    马车缓缓开动,沿着熟悉的街道,朝着君士坦丁堡那雄伟的城门走去,一路向西。

第八百二十五章:离去

    上午,李基尼娅坐在梳妆台前,她低着头,头发凌乱地,一个从小就被教育梳洗应该工整的她怎么能够在镜子面前容忍自己邋遢的模样?

    她确实做到了,她全然不顾及自己的模样,只是手持着一封羊皮纸书信,那可是卢迦留给她的,单单属于李基尼娅一个人的话。

    “原谅我没有叫你起床,李基尼娅,我发誓我会履行我的诺言,我从不食言,相信我!”

    李基尼娅看着这封信,她面无表情地将其整整齐齐的对折,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李基尼娅冷哼了一声,显得对卢迦的这封信是如此的不屑一顾,可是即便如此,她又经不住抽噎了一下。紧接着,将这封毫不起眼的羊皮纸就像是得到了一个稀世珍宝一般紧紧抱在怀里。

    坐在马车上,卢迦对面坐着的是约维安,而卢迦手中捧着的是一幅多瑙河流域的防线图。

    “现在因诺宾德斯太过于相信自己的实力,他总是迷信自己能够处理掉这些问题,特别是在对于匈人的问题上,我认为我们还没有任何实力与匈人保持进攻的姿态,特别是在色雷斯行省与马其顿行省还没有恢复的时候。”

    “恺撒,您这是在担心什么呢?”约维安紧皱着眉头看着卢迦,他不能够明白现在的卢迦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恺撒,您并看好因诺宾德斯阁下,为什么还要将其认命为色雷斯野战军的指挥官呢?”

    “因诺宾德斯的贪念太大,他渴望着从战争当中得到更多的东西来充斥着自己的钱袋子,当然,他想成为一个得到了名利又想得到金钱的家伙。”卢迦说到这里忍不住耸了耸肩,他笑着看着约维安,接着说道:“贪念,每个人都会有,因诺宾德斯喜欢钱,喜欢名,别的,就再也没有什么可图的了,这些我,罗马,都能够给予他,虽然是给予,可是这并不算是可以让他肆意妄为。”

    “那么阿提林耐乌斯呢,恺撒。”约维安接着说道:“他还是一位不错的老将,在上一任奥古斯都时就能够看得出他的忠诚可靠。”

    “阿提林耐乌斯?”卢迦提起这个名字忍不住笑了一声,“是啊,他是当初跟随我征战阿非利加剩下维二的一位老将。当然,这样的身份也给了他很多的特权,不过我的大臣,您难道没有感觉到他已经,太老了吗?苍老到喜怒无常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还是将权力交给新罗马人的手上,毕竟,只有将荣耀传承下去,才能够维持住现在罗马的土地与根基,而不是什么看上去更加高明的改革吧。”

    约维安沉默了片刻,接着抬起头来看着卢迦,缓缓说道:“难道阁下是想扶持年轻的罗马将领,然后将年老的替换下来?”

    “这根本不可能是一个疑问,我说的没错吧,约维安阁下。”卢迦摊开双手,“哪怕是因诺宾德斯或是阿提林耐乌斯阁下,他们迟早有一天会衰老的连武器都拿不起来。”

    “所以您希望我能够在年轻的将领当中选出一位能够接替因诺宾德斯的家伙。”

    “就马列尼乌斯吧。”卢迦不暇思索地回答道:“从第九军团成立他就一直跟着我,虽然提不上足智多谋,但也是战功赫赫,他至少没有因诺宾德斯那么激进,至于针对阿提林耐乌斯,还是要劳烦阁下帮助我做一次选择。南部军区我并不了解可是东部军区在西塞德斯被杀之后已经被芝诺控制。”

    “您真的信得过这个,这个野蛮人?”

    “我也并不愿意相信他更多,我的朋友。”卢迦苦笑着,“可是相比较于送给他一个姓氏就感激涕零从而赴汤蹈火的野蛮人,一个家财万贯,面带微笑却背地里藏有匕首的贵族们更加值得提防吧。”

    约维安不作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卢迦。

    “不论如何。”卢迦轻叹了一口气,“我并不能够确定其他的贵族们在他们自己城市的议会里面是怎么形容我的,我必须要保证在我不在君士坦丁堡的前提下以能够有绝对的优势维持住君士坦丁堡及周边地区的绝对稳定跟忠诚,现在整个罗马都在大战中幸存下来,人口,文明,城市,一切都需要恢复,这不是一两年就能够决定的事情,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来恢复罗马人的实力,这需要一个过度的时期,而我,恰恰是这段时间的奥古斯都,我必须明白我应该做些什么,毕竟,想要真正意义上让罗马重新拥有收复一切能够收回土地的实力。”

    “这也是一个事实,恺撒,毕竟我们的财政已经捉襟见肘,圣卢库迦努斯大教堂在不断暂停下对于竣工遥遥无期,我们确实需要更多的钱来恢复往日的辉煌。”

    “战争,决定于金币叮当作响之间。”卢迦说着,看着约维安,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怎么会?”约维安摊开手,难为情地对卢迦说道:“一个奥古斯都应该给他的臣下们保持应该有的神秘感,可是为什么,您却对我全盘托出,毫无保留地。”

    听着约维安的话,卢迦努了努嘴,又耸了耸肩,到底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接着,他将头望向窗外,看着外面的一切正在冲破冬天白雪的制杖,重新复苏并且展现出一片翠绿的生机勃勃的景象。

    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望着这片生机盎然,卢迦丝毫没有半点的喜悦于其中,反而是徒生悲凉之意,不惑之年,也不应该再兴致冲冲。

    途经马其顿行省,约维安下了车,他应该北去,去找因诺宾德斯跟他的色雷斯野战军,告诉他们,恺撒希望他们该怎么做。

    卢迦则是在马克西姆斯与其麾下的第九军团沿着主要的道路朝着西方不紧不慢地前行着。

    马上,就要重新回到那个阔别已久的国度了,卢迦把头倚靠在车厢上,呆滞地望着窗外,日复一日地前行,这也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远征了,跟当初第一次重返亚平宁那种神气地感觉截然不同,卢迦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哪怕是在血海中站起拾起王冠戴在头顶,现在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金冠的重量,可是却不曾想那重量越来越沉重,直到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第八百二十六章:对峙

    两个月的艰难跋涉,卢迦,以及他第一支被组建成型的第九军团出现在亚平宁的土地上。

    上一次是从南部北上,这一次是从北南下。总之无论是从哪里开始,卢迦的到来总是给早已经习惯了按部就班罗马来说带来了新的话题。

    特别是这个备受争议的奥古斯都的驾到,更是让亚平宁半岛的平民还有贵族们喜忧参半,毕竟这个了不得的家伙总是代言着战争,他传说走到哪里,战争就会降临在哪里。

    谁说的?谁又在乎呢,人人都这么说,战神和屠夫的事迹早已经广为人知。

    不过最令人不解得是,这个十几年都充满着传奇色彩的奥古斯都,竟然拒绝了所有的史官对于他的记载跟描述,哪怕他们苦苦哀求,换来的只是一句:现在还不到时候。

    人们一致认为只有等到奥古斯都归天成神的时候才能够知晓他的闪耀着万千荣光的事迹,不得不承认,他造就了一个时代,就是在轰轰烈烈地蛮族入侵之下力挽狂澜的英雄。

    作为教师,就是需要这样英雄的事迹并且如此贴切,毕竟过去百年的英雄早已经被讲烂了,只有近在眼前的英雄才能够激起年轻人的兴趣,只有与伟人生在同时代才能够让这帮小伙子们无限自豪。

    即便是应该受到如此崇拜的时刻,卢迦还是不允许唱诗人传唱他的事迹,这就像是害怕犯了大忌一般。

    所以人们想知道弗拉维斯.卢迦,这个继狄奥多西之后又一个能够让世人看到重新统一罗马的奥古斯都,当然,如果瓦伦提尼安不像是欧根尼乌斯那样,真的硬来,谁胜谁负都不得而知。当然,这也只能够成为人们私密下的话题,可不敢登上大雅之堂。

    但是这仍然经不住人们对他的好奇,毕竟短短的里面连续击溃占据着罗马人领地的野蛮人,名副其实的帝国之矛,他的一举一动怎么不受世人关注呢?

    当然这其中还是有不喜欢他的人,瓦伦提尼安便是其中之一。

    “他来干什么?他来干什么?”

    瓦伦提尼安的表情凝结起厚重的阴云,只见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握拳,就这么紧紧握住,接着狠狠地捶打在身旁的墙壁上。

    瓦伦提尼安也老大不小了,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充满恨意的寒光。

    弗拉维斯.卢迦立功无数,同样也树敌无数,他就像是一座闪耀的灯塔,同样是瓦伦提尼安最为痛恨的家伙,因为他在卢迦面前完全是一个反面教材。

    他本身就缺点暴露,在卢迦如此高光之下更是一无是处,这换作是谁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所以必须要改变这一现状,方法有很多,但是如何选择,就成为了一个当局人必须要现实面对的问题了。

    马克西姆斯就站在瓦伦提尼安的身后,他依靠在敞开的门框上,双手交叉环抱,右手向外,左手向里,他的右手食指跟中指夹着一封羊皮纸书信,这封书信还在随着他的手指来回晃动着。

    “弗拉维斯.卢迦带着他的人马过了达尔马提亚,这是达尔马提亚行省的驻军公爵墨乔里安送上来的书信,可是加急送达的。”马克西姆斯在瓦伦提尼安身后说着,顺便摇了摇自己手中的羊皮纸示意给瓦伦提尼安。

    “弗拉维斯.卢迦还有他的随从。”瓦伦提尼安阴阳怪气地复述着,只见他转过头来,看着马克西姆斯,接着问道:“弗拉维斯.卢迦带了多少人?”

    “据说是一个军团,还是他的养父,你的哥哥狄奥多西给他在雅典成立的军团,天呐,这个真是个了不得的家伙,带着这支非常有意义的军团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马克西姆斯故作讽刺地询问着瓦伦提尼安,他明白早已经习惯了白眼跟挖苦的瓦伦提尼安不会在意。

    “但愿是不是想来索取什么的吧。”瓦伦提尼安说着,一边用手理着自己的身上丝绸制成的托加长袍,一边愤愤不平地说道:“这个该死的家伙,总是因为我不能够提前发现他的阴谋诡计,他来到这里一定是在窥探我的位置,我绝不欢迎他的到来。”

    “哦,放开心一些,恺撒。”马克西姆斯微微皱起眉头,可是嘴巴长大发出一阵断断续续地笑声。“他们才不过是一个军团,区区几千人的数量,根本不可能对你怎么样,恺撒,您真的多虑了。”

    “呵,怎么可能!”

    瓦伦提尼安冷笑一声,轻叹了一口气,没好气地对马克西姆斯说道:“我可不止一次在提醒你,马克西姆斯,我可不是个傻子,弗拉维斯.卢迦要是渴望着像我的祖辈那样重新统一罗马,那么自然不可能带这么一点点地人手,当然,除非,他早已经跟在罗马的那帮老东西们串通一气,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瓦伦提尼安又开始心神不宁了,他的双眼四处张望迟迟找不到一个可以让其停下的目标。

    “您实在是多虑了,恺撒。”相比较于瓦伦提尼安的慌乱,马克西姆斯却如此镇定,就像是一切都像他内心当中所安排的一样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据我所知弗拉维斯.卢迦可是独吞掉了汪达尔人的贡品,这可不是谁都能够容忍的,元老院的贵族们怎么愿意自己的餐盘当中少了一块蛋糕?”

    “可是他确实来了,近在眼前,一天接着一天地朝着我们而来。”瓦伦提尼安一提到卢迦,他的呼吸就变得急促,隐隐不安已经表现在了他的脸上。“他会运用他的影响力煽动人民,他会用他的花言巧语蛊惑元老院的贵族们,他会竭尽一切办法来夺走我的一切,因为他已经掠夺了太多的东西,可是这些丝毫不能够满足他的贪念,他的**就像是个无底洞,哪怕是圣子的十字架或是圣母的头纱都不能将其遮挡住。”

    “哈,恺撒,您实在是多虑了!”马克西姆斯笑着摇了摇头,他的眼里满是不屑,

    “人民,多么愚蠢的人民,他们无知,目不识丁,却一心想着拿到更多的权力,他们只会用拳头跟暴动证明自己的力量,以暴力试图取得权力,可是他们如此愚蠢,因为他们永远也不会去想那么多人能否驾驭这样的权利,就像是牧羊只能有一只头羊那般。如果整个羊群都想去作那头羊,那么他们永远不可能冲出围栏。他们自以为是正义,不过就是仗着人多势众,他们就像是被操控的傀儡,随意一个人,就可以以代表大众而蛊惑所有人,只是为了借助他们的力量让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什么意思?”瓦伦提尼安回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马克西姆斯。

    “就交给我吧。”马克西姆斯淡淡地微笑着,胸有成竹地说道。

第八百二十七章:串通

    汪达尔人重新打造新的战舰,或是将旧的战船重新改造。

    他们可能还没有能力对罗马发动一场算得上致命一击的攻势,甚至只要有轻举妄动之势倘若被卢迦发现,那么当初在迦太基城外海面上的那场大火就会重新燃烧起来,并且会一路突破港口,最终像是几百年前的小西庇阿那样将整个迦太基连同在这里居住的人一样全部化为灰烬。

    难道汪达尔人就不会想到事情败露的下场吗?不,他们自然是明白这一切,可是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他们必须要在盖萨里克的带动下尝试一次,让汪达尔人在阿非利加行省北部的海面上重新拥有一只能够自我保护的舰队。

    盖萨里克知道在卢迦无礼的要求面前甚至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他不愿意受此摆布,就像是在迦太基城中,他更愿意扮演一个掠夺者的角色,搜刮跟占有罗马贵族的东西,而不愿意吐出来。

    “已经是当初谈判的第十个年头了!”盖萨里克站在城外的一处断崖上,抬起头来,远远眺望着北方,那是帝国心脏所在的方向,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可是他还是小声叨念着,任由思绪涌动。

    在盖萨里克的时候只有两个忠诚可靠的侍卫守护,毕竟他们早已经习惯了盖萨里克的方式,毕竟作为一个父亲,还不应该忘记这个远在罗马城身为人质的儿子,在这里还是让这位父亲时时刻刻回想起当初的仇恨,也让他坚定反抗的信念。

    可是,可是到底要有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够让汪达尔人更加强大呢?

    这是盖萨里克最苦恼的问题,也是时时刻刻萦绕在他脑袋中的问题,毕竟汪达尔人现在孤立无援,他急需要从中找到突破口,可是孤立无援的现状跟对于弗拉维斯.卢迦无尽的恐惧让他几乎不敢想象失败时的场面,那是他无法接受的。

    “吾王!”

    正在盖萨里克一筹莫展之际,只看到一个骑兵策马赶来,他三步做两步小跑到盖萨里克的面前,猛然跪下将手中的羊皮纸书信递交给盖萨里克,并且大声汇报道:“吾王,拉文纳来的书信!”

    “拉文纳!”

    盖萨里克不禁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个下跪的士兵,从他惊愕的表情当中就能够感受到他是有多么的震惊对于这封羊皮纸的来历。

    不容任何迟疑,盖萨里克连忙过来一把夺过那士兵手中的羊皮纸,接着拆开阅读。

    “天呐!天呐!”

    盖萨里克不断感叹着,双眼不停地在这封羊皮纸上面上下游离,大概是看了三四遍才稍稍能够确定这到底是拉文纳当中的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的。

    “上帝啊,上帝啊!”

    盖萨里克就像是感受到了上帝的荣光一般,只见他扬起头来,摊开双手对着天空,一大一会儿,只听到一声悠长又放肆的狂笑声响起,在这处断崖上久久回荡着。

    罗马城中,此时在宫殿的花园里,刚刚下过一场小雨,正是冬季过后,气候本就温和的罗马更是早早的被绿色占据。

    花园中更是如此,虽然没有艳丽的鲜花,可是望着那片各不相同的绿,心里也是舒畅的。

    尤多利亚坐在一汪水池岩石岸边,她一身乳白色的长袍,随意梳洗的发型虽然称不上华丽,可是朴素当中透露出来的是她青春所散发出来的迷人姿色。

    豆蔻年华的少女,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因为眼前一片生机勃勃带来的喜悦之色,满满的都是忧愁,虽然贵为公主,可是却像是一个孤儿那般。

    母亲早早的抛下她远去了君士坦丁堡,这几年更是了无音讯。“父亲”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得对她产生了厌恶,反而是将自己的爱灌溉给了小女儿欧贝利亚,让这个年轻的少女找不到快乐的理由,她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她整天愁眉苦脸的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在还没有盛开的时候就要枯萎了那般。

    “原来你在这里啊!”

    一声呼唤,让尤多利亚匆忙停止着感伤,她抬起头来,寻声看去。

    原来是胡内里克。

    这个汪达尔小伙子虽然是人质,可是依旧不能够改变他是盖萨里克之子的身份。同样,他也是尤多利亚在这宫殿中唯一的朋友,虽然是汪达尔人的血统,可是穿着罗马人的衣服还真像是个罗马人一般。

    到了青春期,胡内里克的眉宇间散发着英气,一个二十多岁的孩子,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战士。

    “我还以为你躲到哪里去了。”胡内里克的口气颇有不满,更像是在责怪尤多利亚那般。

    “抱歉!”

    看到胡内里克之后,尤多利亚脸上僵硬地表情这才稍稍舒缓了不少,她随即向胡内里克解释道:“我只是,只是有些不开心,所以一路散步,就在这里散散心。”

    “怎么,又想念你的母亲了?”

    “也许吧。”

    “那你的父亲呢?”

    “我不知道。”

    尤多利亚摇了摇头,接着吧目光投向水面,望着那水面上树木的倒影。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总是感觉我并不跟我的父亲有任何的关系,他似乎也知道什么,却不肯向我坦白一般,只是将我抛下。”尤多利亚轻轻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望着水中的自己。“我也感觉到了,他根本不喜欢我。”

    “可是你还有我啊!”胡内里克站在尤多利亚的身旁,以一种男朋友的口吻安慰着尤多利亚,让尤多利亚先是一惊,后又带着一股娇羞地微笑着,小声说道:“是啊,是啊。”

    “对了。”胡内里克找到了话题,“听说,那个背弃你父亲的那个家伙从君士坦丁堡而来,据说还带了不少手下。”

    “哪个?”尤多利亚不解得说道:“背弃我父亲的人太多了,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就是那了在看角斗比赛的时候被刺了一刀的家伙。”胡内里克笑着说道:“那个家伙命真大,竟然还能够活到现在。”

    “胡内里克!”

    说到这里,尤多利亚一本正经地看着胡内里克道:“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他可是恺撒,是罗马最有权势的人。”

    “可是他夺走了本应该属于你父亲的位置!”

    “谁说的?”

    “都这么说,特别是你的父亲。”

    尤多利亚一时语塞,她在心中暗暗称奇,毕竟在胡内里克提起卢迦并且说卢迦的坏话时,尤多利亚总是非常不满并且想着反驳几句。

    当时她也在场,卢迦被刺后看她的那最后一眼让她怎么都忘不了,或许自己真的跟这个罗马最有权势的家伙有一丝丝联系吧,这谁都说不准。

第八百二十八章:入城

    又是一个月,现在已然是三月的天,当卢迦的军队出现在罗马城外,罗马城中就像是一个惊雷突然炸响。

    人们纷纷猜测着此时东罗马的奥古斯都来到此地的意图,就是在这样的争论声当中,卢迦已经带着他的随从们乘船从台伯河进了罗马城,并且靠岸。

    在来来往往的市民那满是诧异的目光下,卢迦带着士兵们从船上下来,沿着石板制成的台阶,登上罗马那整齐的石板排列起来的大路。

    “这是谁?这是谁?”

    往来的罗马人纷纷驻足,他们看着卢迦,目光当中尽是疑惑跟不解,对于这个穿着华丽的中年人,每个年轻人都满是好奇。

    “哦,该死的,收起你的手来!”

    这时候,只看到一个年老的老人一把打下那个年轻人举起的手,并且没有好气地训斥道:“这可是奥古斯都陛下!”

    新的一天,尤多利亚刚刚温习过了一遍宫廷内部繁琐的礼仪。

    贵族家的孩子们自小就要懂得按照规矩行事,身为紫室的后裔,尤多利亚更应该如此。

    她每日都要在侍女的帮助下扎好看起来繁琐的辫子,不论是穿着打扮还是礼仪举止,尤多利亚都应该保持到最好,否则,跟哪些没有教养的野孩子比起来差距在哪?

    对于这些,尤多利亚早已经了然于心,她对比心生厌倦,可是不得不遵守规矩,毕竟瓦伦提尼安对她不闻不问,在罗马宫殿当中的廷臣跟侍女不过是将其视为罗马跟汪达尔人的政治筹码,毕竟这个公主,到底是要嫁出去的。

    眼看着日子越来越近,尤多利亚虽然是厌倦了这样被束缚的生活,可是对于去往南部迦太基,那个在大人们口中早已经被抛弃并且堕落的狄多王国,尤多利亚心中没有丝毫地向往,她甚至还有一些恐惧在其中。

    这时候,作为罗马的人质,可又是瓦伦提尼安认定的尤多利亚的丈夫胡内里克,他在罗马的宫殿当中是一个自由人,当然,只能够在宫殿的高墙之内是如此的。

    “东罗马的奥古斯都,就是那个,算了,他来了!”胡内里克在尤多利亚的身后,从他的口气当中不难看出对于卢迦的到来对他来说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

    “哦,原来是这样啊。”

    尤多利亚低下头来,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萦绕在她心头很久的问题,“他来干什么?”

    “谁又在乎呢?我想一定是来找那些元老们,他从这帮老头的手中拿到了不少的好处,怎么说都要来壮一下声势,说不定,会在什么时候夺走应该属于你父亲的位置。”胡内里克说着,一脸笑容丝毫没有任何的负担,他不紧不慢地迈开步子来到尤多利亚的身旁,伸手搭在尤多利亚的肩膀上。

    听到胡内里克如此放肆地话语,尤多利亚把头埋地,一脸阴沉地,她并不开心。

    “谁又在乎呢?”胡内里克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反正我们即将回到属于我们的土地上,在那里,我是国王,你是王后,再也没有什么繁琐的礼仪对你产生约束,同样,也再也没有人对你指手画脚的,在那里你只属于我,尤多利亚,我们会在那里完婚,在我父亲的见证下,他是个和蔼可亲的人,你会喜欢他的。”

    “哦,是吗?”尤多利亚笑得是那样的甜,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吧,“这些我已经记不得是你说过的第几次了,胡内里克。”

    “是,是的,所以你应该相信我才对!”胡内里克摊开双手,目光热切地看着尤多利亚,继而扑过来一把拉住尤多利亚的手,“我们必然会在一起,这是上帝的安排,你,和我,无法逃避。”

    “哦,是,是的!”尤多利亚连连应和着,可是在她的内心里,为什么在如此向往的自由自在却在心头出现了一股抵触的意味来,看着眼前的盖萨里克,她又想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那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鲜血顺着指缝流出,疼痛所导致的苍白的脸。

    “哦,哦,是的,这是必然的事情。”尤多利亚应和着微笑,不愧是李基尼娅的女儿,她完美继承了李基尼娅的聪明,特别是在蛊惑人心这一方面。“所以您并不着急,不是吗?”

    尤多利亚拉着胡内里克的手,这样的举动让胡内里克都不由得瞪大双眼,这使他感觉如此的不可思议。

    “我有些饿了,想去吃着点心,怎么,不跟着我一起来吗?”

    望着尤多利亚那双含情脉脉地双眼,谁又能够给胡内里克一个拒绝的理由?

    胡内里克连连点头,激动得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这是在代表什么?一切都不言而喻,他甚至能够想象到后来结婚之后到底是怎样的美好。

    “公主!公主!”

    年迈的侍者迈着笨重的步伐找到了尤多利亚,此时的尤多利亚正在花园中享用着点心,本以为这又是一天无忧无虑且毫无意义的日子。

    “发生了什么事?”难得的清净让这个侍者给打断了,尤多利亚自然是没好气地回过头来一脸嗔怒地看着年迈的侍者。

    “抱歉,抱歉!”侍者连连道歉并紧接着说道:“东罗马的奥古斯都,他要求我们必须要将您带到万神殿!”

    “这是什么荒谬的说法?”还不等尤多利亚疑惑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胡内里克便愤愤不平地站起身来,冲着那侍者大声怒吼道:“这可是堂堂公主,怎么可能像是一个奴隶一般随叫随到?”

    胡内里克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侍者连连后退并且不住道歉。

    可是在侍者身后的拐角处,只听到一阵“踏踏踏”地脚步声响起,接着就看见马列尼乌斯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禁卫士兵来到胡内里克的面前。

    “殿下。”马列尼乌斯直接无视了胡内里克,双眼盯着尤多利亚说道:“随我来吧,恺撒可是在呼唤着您。”

    此时在万神殿中空旷的殿堂中央,头顶上空是一个圆形的穹顶,阳光顺着中间的动照射下来正好落在卢迦的头顶,配合着他的银色铠甲还有金色的王冠。

    “您看起来真像是一个神,与在场的雕像齐名。”

    这声音让卢迦猛地抬起头来,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教皇利奥。

    利奥站在门口,还是一身灰色的长袍,手持着黄金制成的权杖,站在门口,面带微笑的看着卢迦。

    “真是神秘,您来到这里,走到如此近的距离上,我竟然没有发觉您的踪迹!”卢迦同样是报以微笑地看着利奥。

    “好久不见,我的老友!”利奥微笑着冲着卢迦张开双臂,卢迦赶忙走上前去与利奥紧紧相拥,良久,才缓缓说道:“好久不见,papa!”

第八百二十九章:亲生父亲

    “您怎么会想到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在短暂的拥抱过后,利奥紧皱着眉头看着卢迦,说道:“你现在怕是并不知情这里的贵族们对你有多么的不满,他们现在可做了梦都在辱骂您。”

    “这些我早已经知晓,papa。”卢迦笑着说道:“汪达尔人的贡品如此之少,那么多人均摊,根本得不到每个人所期望的东西,这倒不如将其集中起来用在应该被给予的地方。与其让其被白白的消耗浪费掉,不去让给上帝,让上帝也能够看到我们对他的忠诚。”

    “您这么做,可真是,让我很难为情。”利奥耸了耸肩,“我都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对得起您的厚爱,恺撒,您真是个仁慈并且无限忠诚于上帝的家伙。”

    “那么。”

    紧接着,利奥四下看了看,瞧了眼这万神殿当中的各路神仙雕塑还有壁画,不论是宙斯还是哈里斯,他都识得并且对于他们的神话传说谙熟于心。他依旧是好奇,为什么卢迦不愿意去教堂,反而是在这里拜会自己。

    “我有一个问题,让我不得不充满疑问。”利奥收回张望着诸神的目光,接着将其投到了卢迦的身上,“您也知道,恺撒,我是虔诚的忠贞不渝的基督徒,可是您却带我来到了这个异端的土地上,看在上帝的份上您必须要给我一个解释。”

    “哦,当然,papa!”卢迦连连点头,只见他十指交叉在一起,紧珉着嘴唇,低下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当然,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就像是这些站在其中的诸神一般,他们在注视着我们,同样,他们也在见证我的一些非常狼狈的往事,这些如果我不去承认还好说,可是良心的谴责让我不得不去面对这样的事情,哪怕我会因此声名狼藉。”

    “所以您打算邀请我来到这里,就是来看你忏悔的吗?”利奥很快就明白了卢迦的意思,他转过身,伴随着微微地笑声,他缓缓来到一处台阶坐在,接着拍了拍身旁的地板示意卢迦道:“来吧,坐到这里来,让我来听听罗马的英雄到底有什么样的罪过?”

    “这一定会让您非常震惊!”卢迦胸有成竹地说道。

    “恺撒找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一路上,尤多利亚可是经不住自己好奇心的质问,她壮起胆子,掀开马车的窗帘探出头来询问马列尼乌斯。

    可是马列尼乌斯并没有回答她的意思,只是带着马车赶路,生怕耽搁了什么。

    这一行人匆匆来到万神殿的门口,这里早已经站满了侍卫,他们手持盾牌长矛守护在万神殿的四周,不允许任何平民或是陌生人的靠近。

    “我们到了,公主殿下!”马列尼乌斯现在车旁,冷冰冰地冲着马车上的尤多利亚说着。

    “好,好的!”尤多利亚的应和满是无奈,她匆匆跳下马车,细心地整理了自己身上的衣袍,还不忘抱怨道:“天呐,你瞧瞧,这样催促让我都没有穿上应该穿的衣服面见恺撒!”

    “恺撒不会在乎您穿什么的!”

    马列尼乌斯的反驳更是犀利,顿时让尤多利亚哑口无言,她只能抬起头来狠狠地瞪了马列尼乌斯一眼,马列尼乌斯只是自顾自地挺起胸膛,刻意不与这个尊贵的公主对视,免得遭受更多的不满。

    尤多利亚提着裙子登上台阶,来到万神殿的内部,这里已经荒废有段时间了,可能是恺撒的到来让一些奴仆在此打扫着石板上的灰尘,至少能够让这里看起来还像是一个有人气的地方。

    来到万神殿的主殿内,尤多利亚只看到卢迦背对着她站在大殿中央,他披着狼皮的披肩,身穿着紫色的披风,上面绣着金色的黑耳图案,头戴着黄金桂冠,俨然一幅君王的模样。

    “恺撒。”

    尤多利亚迟疑片刻,开始开口呼唤了一声。

    这声音让卢迦愣了一下神,接着他回过头来,看着尤多利亚。

    阔别了如此长的时间,两个人对视的那一刹那仿佛空气都凝固住了,尤多利亚深吸了一口气,看到卢迦时候的感觉仿佛让她不能够呼吸,她瞪大双眼,站在原地像是一座雕像。

    “好久不见了,尤多利亚。”

    跟尤多利亚完全不同的是,卢迦看起来镇定许多,他微笑着,望着尤多利亚,轻声地呼唤就像是打开心门的钥匙一般,将尤多利亚从愣神当中挽救出来。

    “哦,哦,是,是啊!”尤多利亚一时语塞,她的心脏砰砰直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内心,她连忙冲着卢迦行礼,就像是早上温习过的那样。

    “你真是受到了一份良好的教育。”看着尤多利亚行礼,卢迦的笑容当中都透露出欣慰来,“哪怕是身为奥古斯都的我,都感觉跟你比较相形见绌,所以不得不羞愧得承认远远不如你。”

    “谢谢恺撒。”尤多利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抬起头来看着卢迦,情不自禁地说道:“您真是会哄女孩开心,难怪我的母亲会对您念念不忘。”

    “是啊,也让瓦伦提尼安对我格外怨恨。”卢迦转过身来,他挠了挠头,像是在苦苦思索着接下来有什么样的对策。

    “听着,尤多利亚。”卢迦抬起头来,“我知道,你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按照他们的说法,你是要跟那个汪达尔小子,胡内里克结婚的。”

    “那是我父亲的意思。”尤多利亚回答道:“他给了我充足的时间与胡内里克相熟悉,而且我们彼此相处愉快,我想,我能够接受这个婚礼,只要是父亲愿意的话。”

    “可是,如果说,你的父亲并不愿意呢?”

    “您说什么?”

    “我说,”卢迦一脸严肃地看着尤多利亚,“你的父亲,并不愿意看到你跟胡内里克结婚!”

    “这是什么意思?”尤多利亚显然是被卢迦弄晕了,她甚至不明白卢迦为什么会这么说。

    此时的卢迦也犯了难,到底是应该直接向她坦白一切,还是绕开这个话题,可是即便是绕开了,又有什么新的话题呢?

    “听着,尤多利亚。”卢迦思考再三,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话语就像是跟一个喜欢的女孩表白可是心里没底的感觉更加强烈,卢迦几度语塞,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坦白。

    “你的母亲,是的,你的母亲非常想念你,现在宫中发生了很多事让她难以分心,不过对于你的想念是与日俱增,所以,她委托我,专门前来,带你回去的!”卢迦结结巴巴地,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第八百三十章:亲生父亲

    “果然,有什么样的目的就有什么样的礼节。”尤多利亚伸手指了指门外的那些守卫的士兵们,对卢迦说道:“在这一路上,我看到了您的黄金军团还有您的鹰旗,您这次前来,看来是一定要将我带回去的,不然不可能会这么兴师动众,我想如果我,或是我父亲不同意,那么您一定会用最直接的方式。”

    “你明白我的意思,尤多利亚。”卢迦沉下声来对尤多利亚冷冷地说道:“当然,这也是你母亲的意志,这点你再清楚不过。”

    卢迦上前一步,与此同时,尤多利亚也后退了一步。虽然她聪明,可是不代表卢迦的气势镇压不住她。

    这可是一个杀了成千上万的野蛮人的屠夫,不论怎样,其散发出来的其实还是在隐藏与显露当中盖过了尤多利亚。

    “可是,我父亲说……”

    “这里可没有你口中所谓的父亲。”李基尼娅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卢迦硬生生地打断了,只听到尤多利亚发出一声惊叹,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卢迦竟然会以这样的态度对她。

    “好,好吧,你如此地不相信我,我也必须要跟你做出坦白,尤多利亚。”卢迦紧接着又打了磕,“我,我,该死的!”

    卢迦到底是没有这种勇气将这话说出来,本来非常容易的几个词汇组成的一句话放在现在这个场合却如此之难。

    “不论如何,我是按照你母亲的意思行事的!”卢迦拿出了一个父亲的模样冲着李基尼娅大声怒吼着:“这可是你母亲的想法,当然还有我的,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必须要离开了!”

    “不!”

    被如此怒吼的尤多利亚竟然在卢迦的面前拿出了她那属于公主的傲慢,她冷冷地盯着卢迦,甚至昂起头来展示自己的不屈服。

    “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哪怕你现在门外有多一倍的人,我都不会跟你走。还有,我的父亲,我的父亲瓦伦提尼安你不承认他是我的父亲就是不承认我此时的公主地位,您这是在诋毁我,恺撒,我不允许你如此!”

    说完,尤多利亚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而去,侍卫们都在看着卢迦,毕竟尤多利亚是卢迦的女儿,她的一举一动可不是这些贵族们能够约束得了的。

    所有人都在纠结着,他们时不时的望向卢迦,希望卢迦能够给他们一个指示,至少让他们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可是卢迦到底是没有下达任何的命令,这让所有人分外为难。

    所有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尤多利亚,这个十几岁的女孩怒气冲冲地走出了万神殿,这一切就像是梦幻一般,在此的一举一动都在提醒着卢迦,这一切已经失败了。

    “她似乎并没有从其中听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这时候,利奥的声音在卢迦的身后响起,卢迦回过头来,看着躲在神像之后的利奥。

    “她还是个孩子,她还不明白这一切,我试图跟她解释,可……”卢迦耸了耸肩,摊开双手像利奥说明这一切。

    “哦,是的,是的,我都亲眼看到了,是的,这一切都非常迅速,快到还让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就已经结束了。”利奥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卢迦来到中央放置着奥古斯都屋大维雕像的阶梯并缓缓坐下。

    这时候,很多侍者们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他们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这一地的狼藉,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已经布满了酒渍。

    为什么多神会在罗马的境内堕落,直到被基督取代,这可能也包含着或多或少的意义,这可是万神殿,对于信奉奥林匹斯诸神的罗马人来说可谓是神圣的地方。

    可是罗马人是如何对待这里的?

    他们将美酒带进来不是进贡诸神而是堂而皇之地举杯喝进自己的肚子里,带着不知从哪个酒馆里接来的女人,头戴新鲜的桂冠,**着身体,手持酒杯,在诸神的见证下展示人最基本的**的集中爆发。

    “看看吧,这些放荡之后留下的痕迹!”利奥指着这些酒渍污秽,对卢迦说道:“这里可不是一个可以好好交谈的地方,更何况你将这里作为跟她交谈的地方不会觉得非常不敬吗?虽然尤多利亚是你的女儿,可是现在的她可不这么认为。”

    “是啊,有时候,我确实是太过于着急了,毕竟,这一切,我都没有来得及思考。”卢迦摊开双手,苦笑着,这一切所表现出来的尽是无奈,他不知道还怎么进行下一步。

    “您不会就这么放弃了吧,恺撒!”

    “怎么会!”一提到放弃,卢迦一下来了精神,他猛地抬起头来,双拳紧握,正色道:“这一切都是我答应李基尼娅的,更可况,尤多利亚是我的女儿,我可不允许她成为瓦伦提尼安的政治棋子而嫁给那个野蛮人!”

    “如果您要是像现在这样的口气跟态度跟尤多利亚解释清楚的话,可能她还会站在这里,将信将疑地盯着你,她一定会相信您的。”

    “哈,您就是在取笑我,papa!”卢迦干笑了几声,终于安静下来,他看着神殿外的天空,目光当中充斥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如果我能够将她带回去,让她能够和她母亲在一起,继而是为她找到一位优秀的,合适的贵族男孩,哪怕是让他继承我的位置成为下一任的奥古斯都。”

    “您变了,恺撒。”利奥望着卢迦,目光中充斥着忧虑,“这可不像您,您一切可没有这么,这么富有人情的味道。”

    “哦?”

    “当时的您可是一把锋芒毕露的长矛,就像是我给予您的朗基努斯之枪一般,可是这几年过后,您竟然变成了一面盾牌,学会了庇护,我真的后悔将那面盾牌给埃提乌斯了。”

    “哪面盾牌?”

    “安东尼的庇护。”利奥淡淡地说着。(安东尼,五贤帝之一,因为在他执政之际建立了很多对于孤儿的福利院,并且没有发生战争,元老院为他铸造了一面盾牌,名字就叫“庇护”。)

    “您跟埃提乌斯是被称之为罗马的长矛还有盾牌,现在盾牌依旧坚固,可是长矛看起来却有些驽钝了。”

    “可能吧,可能吧。”卢迦轻叹了一口气,“您是在嘲笑我当初征服了无数的部落,收复了大块的罗马人土地,可是却在这里,连一个小女孩都解决不了。”

    利奥只是看着卢迦,笑得意味深长,接着他缓缓起身,朝着门外而去。

    卢迦并没有阻拦利奥,想必这个时候,教皇大人也应该离开了,这毕竟是卢迦自己的事情。

    “哦,我倒是忘记了!”利奥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这时候他的手中竟然多了一封羊皮纸信,“这是一个年轻人给我的,他说务必要递交到您的手中,恺撒。”

    “连您都如此信任他,那么我必须要好好看看了。”看着那信,卢迦点着头,微笑着。

    利奥将其递交给身旁的马列尼乌斯,继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万神殿。

第八百三十一章:故事的结束

    “所以,我就看了那封书信,找到了这里。”卢迦右臂放在桌子上,五根指头不断敲打着身前的木桌,发出“哒哒哒……”地声响。

    房间里安静地出奇,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这处不大不小的简陋房间当中,好在是接替了那熄灭的油灯,将这屋子照亮。

    酒壶早已经见底,剩下的,只有两只装满最后葡萄酒的杯子以及早已经油尽灯枯的油灯。

    这个年轻人依旧看着卢迦,他在努力表现出自己在很努力地听卢迦的回忆,生怕在此其中遗漏了什么。

    尽管他的双眼通红,甚至能够在这照明并不是太过于全面的房间当中看得清楚他眼睛里的血丝。

    “这便是我的故事啊!”卢迦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伴随着急促地喘息声,是的,他是如此地疲惫,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能够跟一个人整整聊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的天明。

    “哦,哦,结束了吗?”这年轻人这才迟迟回过神来,他连忙坐直,像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非常抱歉,恺撒,我,我打扰了您宝贵的休息时间,我只是,我只是非常好奇,好奇您的生平,毕竟,在罗马,最为权威的史诗歌者都不能够歌颂出您的生平。”这个年轻人语速越来越快,从侧面可以看得出他的语气是如此地激动,甚至能够看得到在他微微眯起的眼眶当中透露出晶莹地泪珠。“我,我没有想到,我竟然能够听到恺撒您亲口诉说自己的生平,哦,我的上帝啊,这是如此,如此巨大的荣幸,我,我简直,死而无憾!”

    “嘿,你可不允许说这样的话。”看着这个年轻人喜极而泣,卢迦连忙安慰道:“你还年轻,知道吗?孩子,你以后的道路必然布满荣光,可是现在,知道了奥古斯都的密事,你更应该好好活下去,不然,我这一天的力气就白白浪费了!”

    “是,是的,是的,恺撒!”年轻人不住抽噎着,渐渐擦拭着自己眼眶中不断流出的泪水,“我应该好好活下去,不应该辜负恺撒您的期望。”

    “能够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年轻人。”

    “西多尼乌斯.阿波利纳里斯,奥尔良人,我在奥尔良的街道上看见过您,并且在沙隆战场上看到您的胜利,所以我就四处寻找您的故事,从奥尔良,卢迪南,纳尔旁,热那亚,米兰,拉文纳,最终来到了罗马!”

    “谢谢。”对于这样一个追随者,卢迦确实有些受宠若惊,他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令人绝望的年代,竟然还会有拥有如此执念的家伙。

    万般的情绪在这样的时候也不过只有一句谢谢更加能够回复了吧。

    “好的,好的!”卢迦端起酒杯,缓缓站起身来。

    他来到窗户旁,面对着阳光,阳光照射在他那华丽地铠甲上,反射出的光芒更是将整个昏暗的屋子带进一片光明之中。

    “看来是时候道别了,阿波利纳里斯。”卢迦侧过头来,举起酒杯示意给阿波利纳里斯,“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天,能够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倾诉自己的过去,不管是任何的烦恼还是喜悦,通通说了出来,是的,我从来没有如此坦诚过,仅仅是因为一封信,还有一壶酒,就连我曾经最好的朋友们都不知道这么多,我总是在世人面前保持着一副奥古斯都应该有的模样,这让我得到了不世的权威,可是这也让我越来越孤独。我想这就是王者吧,王者生来孤独!”

    卢迦说完,举起酒杯示意给阿波利纳里斯,随后仰头,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阿波利纳里斯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卢迦并不打算给他任何解释的几乎,就像是离别,就应该干脆利落,不夹杂任何的感情于其中。

    卢迦转过身将空了的酒杯放在桌子上,紧接着,打开门,外面早已经站满了侍卫,马列尼乌斯在最前头,在他看到卢迦的时候连忙行礼,并且退让到一旁。

    望着在场侍卫们一副疲惫的模样,他们在这里已经从昨天的黄昏,站到了今天的中午,到底有多累,想必是不言而喻的。

    “走,我们回去!”

    看着他们,卢迦不知怎的,鼻子一酸,眼看着眼泪就要流了下来。

    可是他轻轻搜了下红肿地双眼,还在抱怨着:“这一夜没睡,真的是疲惫地让人想倒头就睡。”

    可是在场的士兵们谁也不知道,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然后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

    毕竟身为奥古斯都,是不能够让世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哪怕是再过于感伤,也不能够让任何人瞧见。

    “真是幸苦啊。”卢迦微微摇了摇头,故作抚着自己的额头,不住叹息道:“我有些头痛了,该回去休息一下。”

    马列尼乌斯点头回应,扶着卢迦上了马车。

    “恺撒!恺撒!”

    阿波利纳里斯追了出来,站在卢迦的马车之外,他泪眼朦胧地,颤抖地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站在门口,不知道如何是好。

    “回去吧,回去吧!”卢迦冲着阿波利纳里斯摆了摆手,“带着你今天所听到的一切,回到奥尔良,现在我们互相作一个约定,就是当作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一个奥古斯都与你的秘密,回到家乡去,将这个故事保存下去吧,毕竟谁也不能够保证,以后的人们所说的故事还会是像我这样的真实也不一定了。”

    还不等阿波利纳里斯点头回应,卢迦的车马就已经开动,朝着罗马城而去。

    阿波利纳里斯站在原地,双手捧着那早已经空了的酒壶,眼含着泪光,冲着远去车马扬起的尘土不住点头!

    “我确实不应该再逃避了。”卢迦在心里暗暗盘算着,“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再坚持更长的时间,是时候了,是时候像尤多利亚坦白一切,至少也应该让她明白,我才是她的父亲,我才是那个能够决定她未来的人,而不是瓦伦提尼安那个家伙!”

第八百三十二章:危机

    “东罗马的那个奥古斯都找你去做了什么?”

    看到尤多利亚回来,胡内里克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他紧紧抓住尤多利亚的双臂,瞪大双眼询问着尤多利亚。

    他看上去如此急切,仿佛弗拉维斯.卢迦是一个邪恶的巫师,带走尤多利亚并且进行邪恶的魔法改造尤多利亚,让其彻底忘记卢迦希望他忘记的人,然后变成卢迦希望她变成的人。

    “尤多利亚,天呐,亲爱的,你看着我!”胡内里克的目光中满是理解,他注视着尤多利亚的双眼,“弗拉维斯.卢迦,他,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哦,天呐,你弄疼我了,胡内里克!”尤多利亚抱怨着伸手打开了胡内里克的双手,一脸嗔怒地看着他,“他什么都没做,难道你还想让他做什么!”

    “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现在的胡内里克脾气变得无比暴躁。对于这个问题上,尤多利亚的隐瞒促使他心生一种浓厚地不信任感,仿佛看起来在自己手里的东西却事实上正在离自己越来越远。“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一定有的,不可能就这么沉默。”

    “他”

    一个男人的占有**一旦激发出来,那么就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怒火,这样的火焰会让人焚烧起来最终失去理智。

    特别是自认为自己的女人对自己隐瞒吧,尤多利亚也是一个执拗的女人,对于胡内里克的追问她除了越发得不耐烦以外在也没有别的话能够让胡内里克套出来。

    这样的冷漠更加让胡内里克承受不住,尤多利亚越是抗拒,胡内里克就越想知道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

    他还是不舍伸手紧紧抓住尤多利亚的双臂,他明显是被激怒了,只见他瞪着通红地双眼透露出他的怒火。

    “你在做什么?胡内里克,你弄疼我了!”

    尤多利亚明显被胡内里克这样暴躁的情绪让其颇为不满,毕竟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怎么可能让一个人这么摇晃着,咋乎着,怒火又怎么不会冒出来呢?

    尤多利亚猛地伸出手来,狠狠地打落了胡内里克的双手。

    这一下果不其然的将胡内里克惹恼了,只看见他的手被打落的那一刹那,胡内里克咬紧牙关,面露凶光,一股隐隐之间的狠劲爆发出来,只看到他猛地甩手。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瞬间将一切争论声全部盖过了。

    可能这一挥手过后胡内里克都吓懵了,看着眼前的尤多利亚将脸侧翻一边。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在缓慢地凝结了,李基尼娅侧着脸,一动不动,瞪大的双眼仿佛还在刚刚那一巴掌上没有回过神来。

    在尤多利亚的脸上出现了几道明显的红印,就像是刀剑划过的伤口一般在她那洁白无瑕的脸上格外的刺眼。

    愣了几秒钟,胡内里克才感觉到自己手掌上传来一阵酥麻地疼痛,他这时候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这只手。

    好家伙,多大的劲啊,这一巴掌打出去,就连自己都疼得不行,更何况是公主的金枝玉体,生生受下这一巴掌,这又是怎样的痛苦。

    “尤,尤多利亚!”胡内里克机械式地抬起头来,瞪大双眼,眼神里满是惊恐仿佛在质问自己:这一切,难道是我干的吗?我怎么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可是再怎么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现在这一切确确实实地发生了,他动手了,打了他所谓的“未婚妻”,更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尤多利亚愣了半天才缓缓回过头来,她那泛着泪光的双眼带着疑问看着胡内里克,仿佛在质问着胡内里克:你竟然敢打我?

    “不,不是这样的,尤多利亚,你听我解释!”胡内里克慌慌张张地连连张口为自己辩解,可是现在的情况可想而知,尤多利亚,这个不可一世傲慢的公主怎么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啪!”

    胡内里克慌慌张张地解释被一记响亮的耳光给重重拍断了,现在胡内里克的脸上同样是火辣辣的疼痛,但是他并不敢表现出自己的痛苦,这样只会让公主尤多利亚更加憎恨自己吧。

    “你,滚出去!你!滚出去!”尤多利亚指着门外,她那通红地双眼死死地盯着胡内里克。

    深知自己犯下了难以被饶恕的罪过,胡内里克自然是百口莫辩,他看着尤多利亚目光当中满是乞求的以为,可是此时的尤多利亚顽固地就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像,全然没有半点温度可言。

    胡内里克不得不像是一个下人那样冲着尤多利亚微微点头,他深知现在任何借口都不会是道歉的理由,他失神地转过身去,丧气得朝着门外走去。

    第二天早上,卢迦用过早餐,对于奥古斯都陛下,罗马城中的礼节必然是不可少的,元老院的议员们应该来拜访卢迦才是,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夺走了太多的实惠,让他们对于这个远道而来的奥古斯都颇为抵触。

    所以在罗马城中卢迦落脚的行宫当中,前来拜访的也不过是那些曾经的熟人,聊到的话题也无非就是那些什么时候开始将汪达尔人的贡品均摊什么的,无非是想套出来卢迦跟汪达尔人的国王盖萨里克到底签订了什么样的条约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这帮家伙虽然心怀诡计,一个个看起来阴险狡诈,可是他们又是那样的耿直,至少是将自己的不满写在了脸上。

    他们显有人来拜访,对卢迦来说并不以为然,毕竟他此行来的目的不过是带尤多利亚回去,况且第一次的失败已经过去了三天,他一直在总结失败的经验,毕竟失败对于卢迦来说,确实挺罕见的。

    “恺撒,恺撒!”

    这时候,马列尼乌斯在门外呼唤着卢迦的名字。

    “什么事,马列尼乌斯。”被打断思绪的卢迦并没有生气,而是伸头张望着,接着过来打开了房门。

    只看到马列尼乌斯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想必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吧。

    “发生了什么?”看着他的模样卢迦不由得皱起眉头。

    “汪达尔人,汪达尔人的海军出现在外海,我是从海岸防卫队的士兵那里得到了情报。”

    “汪达尔人的舰队?没有理由啊!”卢迦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毕竟这可是罗马的内海,怎么可能让汪达尔人的海军在其中畅通无阻却没有任何的预警。

    “他们正朝着罗马而来,我不明白这里的海军都去了哪里,他们看起来畅通无阻地。”

    “难道是冲着我们来的吗?”卢迦在心里连连惊呼不妙。

第八百三十三章:重聚

    现在留给卢迦的不仅仅是震惊,更多的还是屈指可数的时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让汪达尔人在罗马人的海域畅通无阻,继而直扑罗马的象征之地。

    这还能够说明什么?想必一切都是不言而喻的,一定是有人想要借此机会除掉卢迦,特别是借助汪达尔人之手,毕竟如果死在了汪达尔人的手中,这对于西部罗马的高层权贵与盖萨里克来说都是乐意接受的。

    汪达尔人的舰队越来越近,他们到底为何而来,又是要干什么,再看看城市,守卫罗马的军队完全没有进入紧急状态,还有,虽然最先得到消息的海岸防卫军队竟然毫无动静,一切就像是丝毫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派出去侦查的斥候一遍遍的回来通报着汪达尔人的逐渐逼近,这已经不再是一个空穴来风的消息而确确实实地摆在面前的。

    有内鬼,西罗马的宫廷里面一定有内鬼!

    虽然这点卢迦再清楚不过了的,可是他又不能够正面指名道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毕竟他没有该有的证据,同样现实的条件不允许他这么做。

    这么冥思苦想着,紧接着头部传来的一股剧痛让卢迦不得不抱着脑袋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又要跟头痛作抗争了,虽然卢迦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正午,行宫的走廊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声音卢迦听起来格外的熟悉,就像是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是的,与他人长时间相处之后,你甚至能够从脚步声中分辨出到底是什么人,这点卢迦也不例外。

    卢迦睁开双眼,头痛已经是伴随着他长时间并且被迫之下已经习惯了病。

    他回过头来,细心聆听着,这样略显地沉重的脚步声是他颇为熟悉地,同样,又是那么的模糊,毕竟是多年未闻,在洗洗回想起来,却怎么都猜不出来。

    “恺撒,财务官阿雷西欧觐见。”

    门口侍卫的话语这才让卢迦恍然大悟,他拖着病怏怏地身体起身,用尽自己的力气冲着门外大声呼唤道:“快让他进来吧!”

    “吱嘎!”

    房间门被缓缓打开,只看到阿雷西欧先是迈出左脚踏进门框,接着是一身白色长袍外套着红色的托加。

    他先是探头进来四下张望了一番,在发现没有其他人的时候这才壮起胆子迈出了第二步。

    “恺撒。”

    阿雷西欧第一眼就看到了卢迦,他赶忙上前冲着卢迦行礼。

    “不必拘礼,阿雷西欧。”

    卢迦对阿雷西欧微微摆手,并接着冲着阿雷西欧招了招手,笑着说道:“快过来,走近一些,多年未见,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天呐,恺撒,您现在变得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阿雷西欧微笑着,坐在卢迦卧榻旁的凳子上。

    因为好不容易承受住了一次头痛的侵袭,卢迦咬紧牙关受了下来,可是身体看起来就更加虚弱了,他的面色苍白,跟阿雷西欧交谈也只能够躺在床上。

    “恺撒……”阿雷西欧望着躺在床榻上的卢迦,面露难色,显然,他看出了此时的卢迦已经不复当年的模样,从前的他可谓是一个叱咤风云的战将,现在不过是一个被疾病折磨的可怜人。

    “正如你所见到的,我的朋友”卢迦苦笑着望着阿雷西欧,指着自己对阿雷西欧解释道:“我现在这样子一定非常可笑吧,一定是当初为了光复罗马而肆意杀戮,最终招来了天罚吧。”

    “你是人神,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恺撒!”对于卢迦的叹息,被阿雷西欧坚定地回绝过去,“只不过是一些小的毛病而让恺撒担忧了,恺撒是身受上帝赐福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被这些小问题所击败,不如去教堂里向papa作祈祷,兴许能够通过他感应到上帝的存在,那么上帝必然会施以仁慈。”

    “仁慈?”

    一提到这个词,卢迦不禁笑着摇了摇头,“上帝确实会向人间施以仁慈,可是这样的仁慈太过于昂贵,如果上帝的仁慈就像是海水一般一文不值的话,那么人世间每个人都能够长生不死吧,虽然这些人类渴望的东西不知道是一种幸福,还是噩梦啊。”

    “恺撒,我不明白。”阿雷西欧摇了摇头,“虽然我知晓您到这里来的意图,可是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局势对您来说非常不利。”

    “看来我走以后,你在这里生活的并不舒服啊。”

    “从您成为东部罗马的奥古斯都以后,在西部您的支持者就没有受到过好的对待,毕竟真实的情况您也知晓,瓦伦提尼安并不喜欢那些支持您的人,所以他们大多数人被逼迫下不得不选择支持一些能够为他们给予庇护的家伙。”

    “他们现在一定非常痛恨我吧!”卢迦苦笑着,“因为他们支持我的原因必然是希望我能够成为西部罗马的奥古斯都或是重演狄奥多西时代重新统一罗马。可是必须要承认的是,我们现在并没有这样的实力,同样,你也看看我,如此虚弱,疲惫,恐怕完成不了太多的夙愿。”

    卢迦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仿佛这样的举动能够让他感觉舒服一些,“现在我每每做梦都能够梦见那些死于我剑刃下亡者的哀嚎,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我还是明白,我所做了,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现在无论如何,恺撒!您必须要离开!”阿雷西欧的脸上写满了忧虑,只见阿雷西欧伸出手来紧紧握住卢迦的手,“汪达尔人近在咫尺,中央野战军竟然按兵不动,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恺撒!”

    “我知道,我知道!”卢迦笑着拍了拍阿雷西欧的肩膀,像是安抚那般对阿雷西欧说道:“眼前的局势从我得知汪达尔人的出现就已经明了了,可是我答应过李基尼娅必须要将尤多利亚带回去,这是一个承诺,我必须要讲尤多利亚心服口服地带回去,这也是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

    “可是恺撒,您不能忘了,还有一个汪达尔人。”

    “是的,盖萨里克的长子胡内里克。”卢迦微微点头,“好在我的手里有一支军团,这样我也能够跟盖萨里克好好谈谈了,就像是在当初大西西里一样。”

    卢迦的表情冰冷,他紧珉着嘴唇,像是强忍着要让自己看起来并没有虚弱而是如同往日那般健壮。

    可是卢迦深知自己是奥古斯都,是一个帝国的牌面,他不能够让任何在明眼处还是在暗处躲藏的敌人看到自己已经不行的模样。

    就像是前奥古斯都韦斯帕乡所说的那样:一个真正的奥古斯都,就应该站着死去!

    虽然卢迦远不至于如此。

第八百三十四章:汪达尔人的入侵

    话说那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流逝地飞快,就像是肉眼看到太阳以可移动的速度从亚细亚的远空升起,最终直挂在苍穹正中,接着缓缓落下。

    时间的流逝看起来是那么的平常,可是对于在即将面对战斗的人来说,战斗发生前的等待,真的可谓是度日如年。

    第二天上午,现在的海面平静,可是海面下方却暗流涌动,温和的海水不断拍打着岸边的沙滩,发出轰鸣地“哗哗”声。

    海岸上,成队的士兵,不,应该说是民兵,他们是海岸防卫的边防军,因为看不到巡防军的踪迹,也只能发动他们来到海岸线上。

    汪达尔人的战船已经近在咫尺了,这可谓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因为在当初跟迦太基对抗的时候,罗马城也从来没有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看到入侵者的舰队,况且入侵者不是别人,而是所谓罗马的仆从国。

    “伙计们都打起精神来,打完这一场,我们就回家吃饭!我都已经饥肠辘辘了,希望接下来的战斗能够给我带来一个好的胃口。”这个边防军的军官一身鳞甲,外面还套着由牛皮制作成的皮带,上面挂着九面铜牌。

    这铜牌据说是这个家伙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可谓是传家之宝,真真切切的宝贝。

    可能是意识到这样的局面是作为一个边防军军官唯一能够为罗马做的事情吧。毕竟罗马人,已经不愿意再看到四十年前西哥特人兵临城下的那般绝望场面。

    他虽然嘴上说着非常自大且放肆的话,可是心里,同样是跟这帮身后的士兵们一样的难过吧。

    但是作为军官,他尽到了应尽的责任,站在他身后的士兵们每个人的脸上表情各异,但是唯一相同的便是每个人黄铜制成的头盔下面那正在流下来的细细汗珠。

    几百人聚集在一起竟然像是空无一人一般,所有人都并口不言,都不发出一点声音。

    这包括那个大呼小叫试图振奋士兵士气的军官,他同样不发出一点声音,长大的嘴巴像是被人牢牢卡住了脖颈一般。

    眼前是划破晨雾的旗帜,那褐色的旗帜上面绘制出来红色的十字。在黎明的昏暗当中鼓动着,哪怕是远远去看都分外显眼。

    战船一艘接一艘,虽然并不巨大,可是如此庞大的数量让站在岸上的罗马不禁大惊失色。

    其他人都站不住了,他们彼此面面相觑,怕是从来没有面对过如此大的阵仗。更是能够看得出来如果这样站在海岸上面对他们可谓是怎样的自寻死路。

    “哦,我的上帝啊!”那军官张大的嘴巴终于发出了声音,在他的眼前是成百上千艘地战船冲着他们而来。

    汪达尔人的战船越来越近,其两边的无数船桨一上一下地划动着水面,溅起巨大的浪花,并且推动着战船乘风破浪而来。

    想象一下,几百艘战舰拓展成一个巨大的几乎将整个海面覆盖起来的声势怎么不让人胆寒?更何况海岸上防御的罗马士兵如此的势单力薄,根本不足以与之抗衡,这股绝望之感深深萦绕在每个士兵的心头。

    “我,我现在需要将这件事告诉给长官们!”

    这时候,在那军官身旁的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兵明显表现出了不安,他此时早已经汗流浃背,哆哆嗦嗦地对军官说着。

    还没有等那军官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这个老兵早已经脚底抹油地一溜烟地远远逃开了。

    “该死的!回来!回来!”

    那军官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着,可是这个早已经吓破了胆子的老兵哪里肯再回头,他丢掉自己手中的长矛还有盾牌,拖着那一个衰老的身子骨跑得飞快。

    有了一个带头的,那么其他的士兵更是瞪大了双眼,望着那个老头远远逃开的方向,他们窃窃私语起来,主要的内容能是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哗!哗!哗!”

    汪达尔人的战船乘风破浪而来,巨大的船帆以及那血红的十字让外场的所有人都禁不住恐惧连连后退。

    “他们数量庞大,他们人数太多了!”

    “该死的!该死的!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士兵们开始迟疑了,他们不确定自己能否与之一战,士气便随之动摇起来。

    “不许后退!我命令你们,不允许后退!”这个军官不时回过头来命令着其他士兵,试图用自己那所剩不多的权威镇压住已经摇摇欲坠的士气。

    可是士兵们怎么可能再为此鼓起勇气了,他们甚至还没有汪达尔人战船的数量多,更不用提上面手持战斧长矛,凶神恶煞的汪达尔人士兵。

    “跑,跑,跑!”

    这是在场每个人心中隐隐发出的声音,士兵们被吓坏了,他们必须要采取行动,是在原地反抗等死,还是一走了之。

    当然,抬头看看自己手中简易的长矛,再看看另一只手上陈旧的盾牌,低下头来看看自己一身从家里穿出来的便服,这可在斧头面前没有一点防护能力。

    这些玩意可抵抗不住汪达尔人战斧的打击!士兵们又退了两步。

    “干什么!你们都在干什么!”

    为首的军官吼得声嘶力竭,可是再响也不及汪达尔人的战船击碎的海浪发出的轰鸣声的十分之一。

    “该死!该死的!”

    眼看着为首的汪达尔战舰距离海面不足一百米了,这帮东拼西凑而来的士兵再也忍受不住萦绕在心头的恐惧。他们面色苍白,连连后退,嘴里还再不住嘟囔着:“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不许跑,不许跑!”

    军官见势不妙,冲过来一把抓住为首的士兵,那士兵早已经面如土色。

    “不许跑,罗马的军人不允许这么屈辱地逃跑!这是罗马的法律,这是我的命令!”

    纵然是吼哑了嗓子,其他人可再也不听从他的指挥了。

    “去你的法律吧!”那被紧紧抓着的士兵怒吼一声,看样子是急了眼,他猛地抓住军官的锁子甲猛地推开。

    老军官发出一声破锣般地惨叫声跌倒在地,身上的铠甲还有祖传的铜牌都沾染上了沙土,那个推倒他的士兵早就跟着其他人远远跑开了,只留下他自己。

    “别抛下我!别抛下我!”

    士兵们逃跑了,这军官最后的一丝勇气也随之烟消云散,他慌了神,哆哆嗦嗦地,从沙土中爬起来,一路哭喊着,顺着其他人逃跑的方向追赶过去。

    “吾王,他们逃跑了!”舰首上,一贵族军官指着前方岸上逃跑的罗马士兵,对盖萨里克说道。“您的威望就像是阿提拉一样给他们带来无尽的恐惧。”

    盖萨里克并没有因为这样的称赞而露出半点喜悦之色,他阴沉着脸,紧盯着不远处的罗马城,低声呢喃道:“希望,他在这里面,这样,我才有征服的**。”

第八百三十五章:永恒之城

    “汪达尔人来了!汪达尔人跟来了!”

    宁静的罗马大街上,那个逃回来的老兵扯着早已经嘶哑的嗓音无力地呼喊着。

    路过的每个罗马人听到这个消息脸上写着的无不是惊恐,他们瞪大眼睛,竖起耳朵,听着这一遍又一遍地沙哑的声音。

    孩子们甚至尖叫着跟着那个气喘吁吁的老人一起奔跑,恐惧就这么在不大不小的动荡当中缓慢地在整个罗马城中蔓延开来。

    直到汪达尔人的第一艘战舰撞在岸边的沙滩上,像是一把匕首一般给这沙滩划出了一道深深地伤痕。

    汪达尔人的士兵从舰首跳下,岸上已经没有一个罗马人的踪迹,除了一地散落的盾牌跟长矛。

    就这样兵不血刃地,汪达尔人踏着一地的狼藉高歌猛进,径直地朝着罗马城而来。

    “我们的军队呢?我们的军队呢?”

    当得知汪达尔人踏上了罗马的土地,相信每一个罗马人口中都在重复着这样一个问题。

    当初摧毁狄多王国的恶魔们朝着永恒之城而来,这样危机的时刻左右竟然看不到能够宣誓守护罗马安危的士兵,这无疑是莫大的讽刺。

    埃提乌斯,大名鼎鼎的帝国之盾,在遥远的高卢地区,对于罗马近在咫尺的威胁无能为力。

    可是中央野战军呢?那意大利军团呢?还有负责罗马城的守护与奥古斯都安危的禁卫军呢?好像都不在了。

    位于亚平宁半岛特别是罗马城周围的各路野战军团都消失了,从海岸防卫队发现汪达尔人之前他们便消失地无影无踪,仿佛他们都知道大敌将至。

    这样诡异的事件是第一次发生,哪怕他们不入城,仅仅是驻扎在罗马城的周围,就像是当初面对阿提拉的大军一样。

    可是现在亚平宁的野战军们似乎集体沉默了,这一切就像是早已经预谋好了一般,罗马城外空旷的军营中根本看不到野战军团应该有的旗帜,这一切就像是罗马人跟汪达尔人预谋好的一般。

    真是千百年来的头一遭,一向被认为忠诚的罗马军队竟然放弃了永恒之城。

    走投无路的罗马市民在陷入恐慌的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上帝,现在,也许只有上帝才能够拯救永恒之城也不一定,就像是逼退阿提拉时那样,成千上万的罗马市民来到大教堂的前面,跪倒在圣彼得的唯一传人,现世的教皇利奥一世的门前。

    他们哭诉着,乞求着上帝的垂怜,让他们免于灾难,这其中不仅仅有贵族,更有平民,士兵,甚至乞丐。

    哭喊声就像是一杆杆无形的长矛,他们透过石墙,穿过庭院,直到钻进利奥一世的耳朵里。

    “他们总是在陷入到了绝望之际才想到了上帝的博爱,真是可怜。听听吧,听听他们虔诚的声音。”利奥用着几乎听不出来任何情绪的语气不紧不慢地说着,端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接着抿了一下嘴唇,舔去嘴角的牛奶的痕迹。

    他不得不苦苦忍受着这样的吵闹,并且表情厌恶地将头撇至一边。身处高楼,打开窗户就能够看到那么哭喊着乞求他帮助的市民们。

    守卫教廷的全副武装的卫兵将周围铁栏团团围住,他们防止着一些,狂热的信徒们翻阅围栏冲进来乞求利奥并且让利奥受到惊吓吧。

    这些侍卫们足够强壮,装备足够精良,他们同样也足够忠诚,能够让利奥放心大胆地将教堂的防备任务交给他们。

    “弗拉维斯.卢迦现在到底在干些什么?难道他不知道现在正是非常需要他带来的军团的时候吗?”利奥在心里小声嘀咕着,不时转过头去看向远处西部的城墙,那上面手持长矛与弓箭的士兵们来回巡逻着,看看他们,屈指可数的数量,真是可怜。

    利奥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他在等着卢迦,而卢迦,又在等着什么呢?

    在皇宫的花园中,尤多利亚正在手持着一个羊皮卷阅读着。

    她是那样的努力,很努力地,逐字逐句地阅读着,她是那样的刻苦,到底是对于这些诗篇的创作者真的崇拜如此吗?还是在躲避什么,拼命回避着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好的,承认吧,其实她并不喜欢这些诗篇,文学这些东西,修辞还有语法时刻修饰着一个人的言行,这虽然能够让人看起来颇有教养,张口闭口的言语透露出贵族的气质让他人刮目相看。

    “藏起来的金玉无异于埋在地下的瓦砾!”尤多利亚一遍接着一遍地复述着贺拉斯的诗句,不时抬起头来望着四周。

    因为那一次赌气,她已经跟胡内里克三天没有见面了,与其说是想念这个家伙,不如说是因为孤独,毕竟这样的深宫大院可没有几个可以聊天的人。

    “藏起来的金玉无异于埋在地下的瓦砾!”

    尤多利亚接着说了一遍,环顾四周的风景,正是初春,万物复苏的时节,四周生机勃勃,鸟语花香,却没有一个可以与之一起欣赏美景的人。

    尤多利亚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孤独,可是总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候,她却因为这孤独的折磨让自己难受不已,捧着这羊皮卷,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年纪轻轻地,为什么要叹气呢?”

    冷不丁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尤多利亚惊叹了一声,她赶忙回过头来,看到的是卢迦。

    这是新一次的见面,卢迦没有了原先在万神殿穿得那一身威武的铠甲,反而是一身紫色的托加袍,托加袍里面穿着乳白色的长衫,看起来是那样的平常,褪去了奥古斯都的光辉,再看卢迦的没有那些如同墙壁一般冰冷的隔阂,他看起来确实有些平易近人了。

    卢迦摊开双手,偏着头,面带微笑地询问尤多利亚道:“我能过来吗?”

    对于卢迦这天差地别的举动着实让尤多利亚惊讶不已,她愣神地看着卢迦,良久才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准许了卢迦的请求。

    征得了同意,卢迦自然不拖沓,他迈开脚步,不紧不慢地来到尤多利亚的身旁。

    “您是怎么进来的?”尤多利亚低着头小声问道:“为什么下人们不通知我。”

    “这是我不让他们告诉你的,好吧,请原谅我的独裁,毕竟我非常害怕你会对我反感,而拒绝见我。”

    “您可是恺撒!”尤多利亚刻意挖苦,“你要是想见谁,那个人怕是没有办法抗拒的吧。”

    “但是你不同,尤多利亚,你不一样。”卢迦低下头看着尤多利亚,一脸严肃地说着。

    “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不要太过于意外,尤多利亚,我只想找你谈一谈,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卢迦耸了耸肩,“友谊不是别的,而是一种歉意和爱心去连接世上一切通俗事物的和谐。”

    “西塞罗说得。”尤多利亚接得不暇思索。

    “是,是!”卢迦笑着,连连点头。

第八百三十六章:故事

    “我犯了一个错误,尤多利亚。”卢迦的喉咙上下划动了一下,“我曾经如此热切地想要躲避错误,结果却陷入到了不得不面对的荒谬之中。”

    “荒谬?”尤多利亚显然不理解这个词,特别是卢迦来形容自己。

    “对,荒谬,难以理解的荒谬。”卢迦轻叹了一口气,接着左右看了看,不解得问尤多利亚道:“怎么?没有葡萄酒吗?最近头痛,需要喝酒来缓解。”

    “恺撒,我是女孩,可没有到喝酒的时候。”尤多利亚一本正经地看着卢迦,严肃地指出了卢迦所犯的错误。

    “哦,抱歉,抱歉。”卢迦伸出手来冲着尤多利亚不住示意自己的失礼,紧接着就看他轻叹了一口气,思索再三,还是回过头来冲着那身后等候的侍者说道:“去拿一股酒来吧前,我想现在没有酒,可能我会发疯的。”

    “嘿!”尤多利亚一脸嗔怒地看着卢迦,像是在责备卢迦的不守信用,“我还以为您是诚心来道歉的,可是你却在我心情稍稍变好的时候就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情,真的很难想象你到底是来跟我道歉还是只是想来喝宫殿里的酒。”

    侍者端上酒来,卢迦伸手拿起酒杯,接着往里面斟侧满满一杯的葡萄酒,他先是将酒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在确定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珍品之后,这才张口,先是抿了一下,接着仰头将杯中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

    “嘿,你迟早要习惯酒的味道,就像你早已经熟记贺拉斯的诗篇一样。”卢迦重新斟满酒杯,摇晃着,让杯中的葡萄酒尽可能地挥发出它应有的味道。

    很快,空气当中就散发出浓郁地酒香,就连尤多利亚都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将这弥漫在空气中的酒香一口气吸进自己的鼻子里。

    “真是一个怪异的味道啊。”尤多利亚不禁感叹道,“我原以为曾经在父亲的宴会上能够闻到,可是那气味夹杂着太多让人难以忍受的味道,可是现在闻起来好得多。”

    “给!”

    在尤多利亚的话音刚落,卢迦就新斟了一杯酒递到她的面前来。

    尤多利亚看着卢迦手里的酒杯愣了下神,她先是看了看那杯中的葡萄酒,又抬头看了看卢迦,表情透露出的是迟疑跟不解,怎么这个家伙还得寸进尺起来了。

    “这是你长大的必经之路,来吧,尝尝看。”

    望着卢迦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尤多利亚迟疑了片刻,像是在心里做足了思想斗争,到底是伸手接过酒杯,随后又迟疑了片刻,紧珉着嘴唇,下了巨大的勇气到底是张开嘴巴,抿了一口。

    “哦,哦,我的天哪!”

    想必是味道并不如意,刺激得让尤多利亚连连咳嗽,脸上也露出了痛苦之色。

    看着尤多利亚这般狼狈模样,站在一旁的卢迦反而是一脸冷静地看着尤多利亚,脸上丝毫没有任何因为是自己造成的不适而露出半点愧疚之色。

    “多尝几口吧。”卢迦反而笑着,接着,他举起酒杯,对尤多利亚说道:“来,我陪你!端起酒杯,这可是一个贵族不可或缺的礼仪。”

    尤多利亚看着卢迦,目光中满是不解得神色,但是又看看自己的酒杯,不知怎么的,尤多利亚也是对这酒杯里的酒渐渐产生了一种适应性。

    “好酒不能够忍受就放,就像是美女总是不应该冷落一般。”卢迦说着,举起酒杯过来与尤多利亚的酒杯碰了一下,“你看看,让酒放在酒杯中时间太久可会影响口感。”

    “可是。”尤多利亚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杯中的葡萄酒,“可是我记得我父亲他们总是喜欢往葡萄酒里放一些红色的东西,因为这样能够让口感更加美味。”

    “哦,得了,忘记瓦伦提尼安说的话吧。”卢迦笑了笑,接着说道:“都是因为那东西,让他的脸色白的就像是魔鬼一般,当然更多的痛苦还在折磨着他,可是他却对此一无所知。”卢迦说完,端起酒杯一口就将杯中的葡萄酒喝下了肚子。

    尤多利亚将信将疑地低头看着酒杯,轻轻应和了一声“哦”,接着模仿着卢迦的举动将杯中的葡萄酒喝光,表情看起来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哦,天呐。”尤多利亚感叹着,不过很快,她的表情就舒缓了,她很快就适应了葡萄酒。可能是酒精的问题,让尤多利亚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看起来相比较于初次见面更漂亮了一些。

    “感觉怎么样?”卢迦问道。

    尤多利亚没有回答,只是点头,表情早已经将她出卖,她现在看起来格外地享受。

    酒精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它能够让人头疼不已,却又能够让人敞开心扉,就像是一杯酒下肚,缓解了愁苦,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尤多利亚将左手插进自己头顶盘起来的头发里,紧紧扣着,甚至不在乎这么做会把侍女为她精心编制好的发型弄乱吧。

    毕竟是第一次喝酒,酒精上头,让尤多利亚的举止都充满着迟钝更多的是不确定性。

    “再来一杯吧。”卢迦提起酒壶对尤多利亚说道:“我有好的故事,可是没有美酒来搭配总是显得单调。”

    还不等尤多利亚摇头,卢迦早已经倾斜酒壶,将一杯琼珍酝酿斟满了尤多利亚手持的杯子。

    尤多利亚正欲开口,到底是没有出声,她默许了卢迦的举动,接着看着卢迦。

    她现在可没有承认卢迦是她的父亲,当然,卢迦也不打算向她坦白一切,仿佛这几杯酒下肚,他们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而外面那兵临城下的局面似乎充耳不闻。

    尤多利亚到底是不胜酒力,在随随便便几杯酒后就醉的不省人事,只会听着卢迦说一些有的没的接着傻笑。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相比较于万神殿那时好了许多,至少双方没有怒火,没有争吵,没有压迫还有抗拒,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那么,还能喝吗?”卢迦举起酒杯,示意尤多利亚。

    “能!”

    醉酒的尤多利亚还是没有放下属于公主那份骄傲于其中,她这么说着,举起酒杯,重重地跟卢迦相碰杯。

    丝毫不顾及银杯碰撞溅起的酒水落在洁白的手上,尤多利亚丝毫不顾及颜面地冲着卢迦发出放肆地笑声,哪怕这声音本以为不应该是一个公主应该发出来的。

    卢迦却是希望尤多利亚如此,因为这是她本来的面目,至少她对卢迦坦诚。

    又一杯酒下肚,酒精上头,尤多利亚醉倒在卢迦的怀里。

    看着她迷离的模样,卢迦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我能做的,也就是如此了吧。”卢迦紧紧抱着尤多利亚。

    “我的女儿啊,抱歉,抱歉!”卢迦用如此轻柔地声音对外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尤多利亚低声细语着。

    不断抚摸着尤多利亚那有些凌乱的毛发,卢迦的内心却如此宁静。

    这时候只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卢迦回过头来,只看到马列尼乌斯带着几个卫兵而来。

    “恺撒,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马列尼乌斯说道。

    卢迦微微点头,接着,低下头去看着还在熟睡的尤多利亚。

    “我确实没有什么能够给你的。”卢迦苦笑着,小声在尤多利亚的耳朵旁耳语道:“我多希望能从你的口中呼唤我一声父亲,可是这到底不过是一个奢望啊,我所畏惧的就是这样的荒谬,我是如此贫穷,没有什么能够给你的。”

    卢迦轻轻在尤多利亚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算作是道别。

    “把她带走吧,越来越好!”说着,卢迦抱着尤多利亚把她交到了马列尼乌斯的手中。

    “那您呢,恺撒?”

    “就不要再照顾我了,留下一半的士兵,带着尤多利亚,离开这里。”

    “可是您也必须要离开!”

    “这是命令!”卢迦的语气显得不容置疑。

    马列尼乌斯呆呆地望着卢迦,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到底是没说什么,重重地点了点头,抱着尤多利亚离开了。

第八百三十七章:攻城

    原本以为离别是多么痛彻心扉的事情,这其中还夹杂着很多各种各样伤感的剧情吧,但是现实总是那么单调,没有剧本中该有的浪漫,却还是让人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尤多利亚醉醺醺的被马列尼乌斯安排在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上,虽然说是不起眼,可是如此众多并且全副武装的士兵层层保护,怎么不让人为之侧目。

    马列尼乌斯带着半数的第九军团士兵护送着马车冲过挤满了求助市民的街道,然后从罗马的东部亚细亚门冲出,沿着通往君士坦丁的大道径直而去,甚至头也不回。

    卢迦站在原来的地方,是的,他欺骗了尤多利亚,其实喝酒,并没有缓解的他的头痛。

    疼痛不得不让他低下头来搓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以安慰自己这样能够缓解,卢迦紧闭着双眼,将酒壶和酒杯推到了一边。

    “你果然在这里!”

    冷不丁地声音让卢迦停止了手头上的动静,回过头来,看到的是尤多利亚的所谓未婚夫,汪达尔人胡内里克。

    自己的父亲即将带领大军兵临城下,眼看着罗马城即将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一向信任退让的胡内里克终于不再展示自己的软弱。

    只见他双眼紧盯着卢迦,右手紧握住剑柄左手握住的剑鞘,然后缓缓抽出一柄装饰华丽的斯帕达铁剑。

    明晃晃地铁剑直指着眼前的卢迦,那剑刃配合着胡内里克极为愤怒的双眼,让普通人胆寒是再合适不过了的。

    可是他忘记了,自己虽然是汪达尔人的王子,可是毕竟是一个都没有上过战场的菜鸟,以为自己的剑刃与目光就足以让罗马的奥古斯都胆怯并且示弱。

    真实的情况并没有像他想象的这般顺利,最为关键的是卢迦转过身来,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全然没有表现出一点畏惧,那一举一动透露出来的尽是鄙视的模样。

    胡内里克突然感觉到自己在卢迦面前,就像是一只在狼王面前呲牙咧嘴示威的奶狗。

    “看看这是谁来了?汪达尔人的王储,盖萨里克之子。”卢迦怀着轻蔑地笑容看着胡内里克,这样的侮辱可是让胡内里克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怎么?整日围绕在姑娘裙摆周围的小白脸,这时候终于开始模仿一个战士那样拿起了武器,是要战斗吗?那么,战斗的对象是谁?我吗?”

    “你把尤多利亚带到了哪里!”当时的情况,胡内里克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奈何他也看到了隐藏在周围的护卫所以不敢出面,现在他们带着尤多利亚离开了,正在弗拉维斯.卢迦落单你的时刻,他才意识到机会来了。

    “很显然,你并没有这个资格来询问我,你这个小东西。”卢迦是打心眼里不喜欢胡内里克,跟他说话甚至都不愿意直呼胡内里克的名字,而是用你这个小东西来形容自己的轻蔑。

    “我在问你,你把尤多利亚带到哪里去了!”胡内里克的嗓音顿时提高了八度,他几乎是扯着嗓子吼了出来。“回答我,否则我会用我手里的剑狠狠地刺穿你的肚子,将你喝下去的葡萄酒全部吐出来,你这个该死的,下贱的东西!”

    “你跟你的父亲真的很像,小东西。”卢迦微微摇了摇头,接着起身,站在胡内里克的面前,因为他在庭院上,看着胡内里克是低下头去,“当初我在大西西里与你父亲见面,你的父亲也是如此态度,当然,我狠狠地教训了他,就像马上,我就会狠狠地教训你这样!”

    “哈哈,弗拉维斯.卢迦!”胡内里克大笑着嘲讽卢迦道:“难道你以为我没有看出来你的虚弱吗?是的,你如此虚弱,如此不堪一击,甚至连站稳都变得无比困难,你就像是丛林中衰老的鹿,就连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都能够轻易杀死你!”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来吧,让我看看你比那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强在哪里!”

    卢迦的嘲讽让胡内里克收敛了自己的笑容,他举剑低吼了一声,接着双手持剑剑尖直指眼前的卢迦,他迈开脚步,怒吼着朝着卢迦扑了上来。

    眼前杀气腾腾地胡内里克扑了过来,卢迦倒是显得非常自然地仰面依靠在围栏上,双眼看着胡内里克,不躲闪,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看胡内里克即将踏上亭台的台阶上时,只看到他身旁一道黑影闪过,霎那间就听到“砰”得一声,胡内里克惨叫着,捂着脸跌倒在地。

    这时候只看到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持盾牌站在卢迦所处的亭台前,接着,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钻出了几个士兵,他们按住了胡内里克的手脚,并且挺起铁剑架在胡内里克的脖子上。

    刚刚挨了一记盾牌,胡内里克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一块浓厚的淤青。

    他咬紧牙关,丝丝地血迹从他的嘴角混合着口水流出,这一下可不轻,让胡内里克多年保养出来的细皮嫩肉顷刻间破了相。

    “天呐,盖萨里克之子!”卢迦故作惊叹地看着胡内里克,用着心疼地口气嘲讽胡内里克,“可怜的家伙,你虽然长着一个成年人的体格,可是完全没有一个成年人该有的头脑,难道你会看到你父亲无缘无故地落单吗?我可比你父亲伟大得多,所以对于保护自己这一方面,我更加有心得!”

    对于卢迦的嘲讽,胡内里克也只能咬紧牙关,用自己愤怒的双眼怒视着卢迦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恐怕卢迦早就死了,可惜,这样人人渴望的神迹只会存在于胡话八道之中。

    “恺撒。”那持刀侍卫看向卢迦,举动似乎在询问卢迦该怎么处置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把他关押起来,他可是我们限制盖萨里克的人质,当然,这个家伙悲剧的一生也只有被作为人质那般无限被利用的下场。”卢迦拖着病怏怏的身体,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来到胡内里克的身旁,继而蹲下身来看着胡内里克说道:“对于尤多利亚,我是不会还给你的,她这么美丽,你根本配不上她,刚才的说笑想必你也看到了,她不爱你,一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我会带有她,占有她,她同样心甘情愿!再然后利用你像是在迦太基城外那样打败你父亲一样再一次打败你的父亲,你们这帮该死下贱的蛮夷,本身就没有任何活着的可能性在上帝的国度中!”

    “弗拉维斯.卢迦!”胡内里克紧咬地牙关导致他的嘴角冒出了更多的鲜血,无奈让他双眼几乎快要爆了出来。

    “如此苍白无力地勇气,只能够在我的面前展现出你的无能!”卢迦的话语中充斥着蔑视,仿佛在那一瞬间,曾经横扫蛮族的气势回到了这具衰败不堪的躯体上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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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与盾与罗马帝国介绍:
一场无能的见义勇为,让这可怜的重生者来到了已经步入黄昏的西罗马帝国。他是不幸的,他的软弱遇见了帝国荣耀的坠落;但他是幸运的,在这里,他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在刀光剑影之下不会因为爱恋分心,不因为软弱而动摇。凭借希望换来的机会,拾起了,暗淡了金色的鹰旗,还有那不曾失去的、闪烁矛与盾与罗马帝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矛与盾与罗马帝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矛与盾与罗马帝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