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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娱之指原家的故事全文阅读

作者:来把咖喱棒     日娱之指原家的故事txt下载     日娱之指原家的故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渣男

    题目打错,是9.渣男

    我还是迎来了新学期的开始。

    和拓久一起。

    尽管我和他不在同个学校。

    ……

    那个时候,因为母亲很有涵养,我穿的都是精致的淑女衣服,妈妈总是会给我搭配可爱优雅的名贵衣装,虽然我感觉和别的衣服差别不大。可如此盛装,我也不由得做着符合衣装的举止。

    【啊啦,erika今天也好可爱啊】

    【而且举止也那么优雅】

    【果然是个大小姐啊】

    那时候总是能听到别人这么称呼我,可我完全不认为自己是个大小姐。话是这么说,但我依旧保持着这种伪装的形象。

    也只有在每天和拓久一起练琴的时候才能释放真实的我吧。

    嬉笑打闹,笑口常开,放开自我。

    偷偷地打着电话,溜出去在公园放声歌唱,又或者是牵手参加祭典。

    ……

    樱花开放的时节到了,我又快速奔跑到了约定的地方。

    “抱歉,今天迟到了。”

    我没有任何淑女风范地两手放在膝盖上,弯着腰呼气。

    “没事。”

    拓久温和地回答着,他的脸上绽开了笑容。

    “那我们出发吧,老师那要来不及了。”

    我习以为常地牵着他的手,快步奔跑起来。

    他的手不热,却能给我别样的粘滞感,每次都不想放开。

    每次与他的接触,都能产生一股奇异的魔力,都能回忆起德国幼年时代的轻松与惬意。

    樱色花瓣落在了我的头上,我调皮地笑了起来,让花瓣在奔跑中不会掉落。

    随风起舞的花瓣带着清香,拓久又在我的旁边,让我感到万分幸福。

    外表表现地端庄优雅,不意味着我是个娇弱瘦小的花瓶,在体育方面我也是极为擅长的尽管如此,拉着拓久跑了一会,我和他还是走在了坡道上。

    在树木形成的影子中行走的时候,我们谈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我在说,拓久在倾听。

    从认识他的时候就是这样,他想得很多,可是很少说出来,却又会去静静地倾听我的话语,并在适当的时候回应着我。

    我内在很活泼,也很喜欢和人说话,可是我也怕引起别人的不快遇到拓久,并在之后关系越发亲密,也是因为我们相性符合吧。

    也就是如此,我们的羁绊一点一点形成,难以切断。

    彼此都在互补。

    大量的花瓣在天空乱舞,好大的一阵风,即使是离开了坡道,在铁路与公路的交叉口的我们两人也能感受得到。

    电车在铁路上飞驰。

    “绘梨花。”

    “嗯?”

    他突然开口,语气很平淡,可我……却听出一丝不安,但那时候我未察觉出来,只是当做自己多想了。

    “能陪我一起看樱花吗?一年后,两年后,一辈子……能一直来陪我看樱花吗?”

    他惶恐不安,向我询问着。

    我伸长了手臂,想接住花瓣,继续放在自己的头上,不过可惜地是没有成功,它们都像成了精,很快地向着电车的方向飘去。

    “难道拓久你要搬家了?”

    就像上面说得那样,我没有察觉出来,只是想着另外的可能性。

    “呃……没有。”

    在错愕之后,拓久张嘴否认。

    “那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拓久你不搬家的话,我们不是可以一直见面吗?每年,不,每天都可以一起看樱花。”

    我很认真,不带半分虚假地看着拓久说道。

    并不觉得我和拓久会分开,我们会一起长大。

    一起玩耍,一起谈着钢琴,讲述着音乐,就像樱花飘落,虽然秒速只有五厘米,可从未停止,在最后,我们也会自然地结合在一起。

    别人都会祝福着幸福的我们。

    就是不知道新娘子的婚前修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那时候我竟然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嗯,说的也是呢,那以后一起来看樱花吧。”

    他的眼神释怀了,又有着无法掩藏的羞愧,脸都红了。

    “当然了。”

    我欢快地伸出了另一只手,他也是。

    电车驶过之后,我们拉着勾。

    栅栏升起,我们往前走去。

    刺耳的鸣笛声消失,春意盎然的气温包围着我们。

    我相信,我们的未来也会如同阳光般明媚。

    然而,不久后,世界给了我重头一棒。

    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妄想罢了。

    拓久说过:世界从来不会善待于人类,我们只是在顽强生存着而已。

    我彻底地领悟到了前半句话。

    他,拓久,在某一天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

    违和感伴随着校服,重重地压在了我的身上。

    “什么?拓久离开了?”

    昨天晚上,父亲突然向我告知了这件事。

    “嗯。”

    一贯温柔的父亲这时候表情严肃,有些不近人情。

    “那他去哪里了?”

    我着急地问道。

    “他让我不要和你说。”

    哪知,父亲却摇着头。

    “总之,忘记他吧,绘梨花。”

    缓过来的时候,父亲又回到了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样子。

    拍了拍我的头之后,父亲便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没有再去追问父亲,因为父亲肯定不会说的。

    坐在柔软的床上,我的思绪很复杂。

    渐渐地失去了力气。

    我整个人倒在床上,眼前只是白色的天花板。

    视线开始模糊,肌肤的感觉也变得迟钝。

    拓久离开东京了?

    他去哪里了?

    为什么他不和我说?

    重重疑问让我不由焦躁了起来。

    为什么?!

    我真地想大声叫出来,可我没有。

    此时此刻,我真的想马上冲出去,去质问他,你为什么要不告而辞。

    可……

    他人在何处呢?

    我能狠狠地打你一拳,可我却连你在哪都不知道。

    压迫感使我放弃了。

    懊悔着,想起了那个时候的对话。

    “结果……是你不守约定呢。”

    眼神注视着张开的右手心,喃喃自语。

    渐渐地变得七零八落,是我还不够好吗?

    拓久?

    回答我的只有几近破碎的钟声。

    滴答滴答,海洋的声音。

    ……

    我开始作为了一名子役,签约了一个叫做太田的艺能公司。

    对于我这个决定,家里人很惊讶,却未阻止。

    父亲的工作很好,并不需要我去当子役来补贴家里,但他还是同意了,他应该也希望我能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嗯,确实如此呢。

    有想做的事情。

    我会变得无比耀眼,让拓久你看到的。

    不论你是在大阪,是在北海道,是在九州,还是在国外,我都会让你看见我的。

    你会后悔的。

    小孩子的稚气想法,却改变了我的人生道路。

    理想很伟大,现实很残酷。

    子役何其多,并不缺我一个人。

    很快,在太田我就被闲置了。

    恍恍惚惚过了几年,我拍了一部恐怖电影,也有许多人注意到了我的艺名,是叫池上花衣。

    随后在某天。

    “乃木坂46……坡道……”

    我看到了一个名叫乃木坂46的团队的招募广告,我想起了那条坡道。

    思维扩散开来,又随之联想到了樱花飘散的那一天。

    我报名了乃木坂46。

    然后,我也顺利地成为了一期生。

    在里面,我也算是年纪小的人,与我同岁或比我小的人不多。

    那个时候,我和一个叫斋藤飞鸟的瘦小女孩玩得很开。

    嘛嘛,只可惜我的老毛病经常上来,总是在和她搭话,然后说了许多奇怪地我自己说完都忘了的话,阿苏卡也经常抱怨这事情呢。

    但……

    在她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拓久的影子。

    好像……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遐想而已,真的要说像的话,感觉还是娜娜敏和拓久更像呢。

    如果是拓久的话,恐怕会经常和娜娜敏聊天吧,他除了音乐外,最喜欢地就是看书了呢……

    方才万分欣喜的感情瞬间消失。

    为什么又会想起他了呢?

    我也不知道。

    可……

    “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过得好吗?”

    没有人喧闹(虽然大部分是我挑起气氛),只留我一人的时候,望着雾蒙蒙的天空,我会惆怅地自言这一句。

    ……

    时间过得飞快。

    我成为了这一单的center。

    我也成为了标志的美少女(感觉是在吹捧我自己,但事实确实是这样,不仅握手会饭这么说,连麻衣羊阿苏卡也和我说过呢)。

    忙碌的音乐剧和乃木坂团内的活动让我无暇顾及别的事情。

    疲惫使我的头部变得越发沉重。

    重复地舞蹈与排练,我的时间在流逝着,也麻痹着我的神经。

    我最近是怎么了?

    内心正在为着某事感到不安。

    我在等他。

    而他无影无踪,消失在了这个世界,这是我很久以前就知道的。

    可我还是在等他。

    哪怕是回到曾经的练琴房,都缓解不了这莫名的情绪。

    是青春期到了吗?

    还是说别的情况。

    再过半年就是新的春季到来,那时候他会在某个地方赏花吗?

    会带着别的女生一起去赏花吗?

    我不知道呢。

    嫉妒,羡慕,那个女孩。

    我被拓久困在了时间的结界中。

    在梦中,我幻想着拓久的相貌。

    灰暗的长袖上是他愕然的面孔,再度相见之后,我们牵手前行,在那条坡道上,带着微笑,被幸福所笼罩。

    模糊的大脑醒了过来,手上只余下了梦中的触感,其它消失地一干二净。

    指尖突发沉重,泪水不知何时掉落下来。

    脸蛋马上被打湿了。

    是早上刚起来时候的本能反应,我没想过哭。

    我为自己所辩解着,是不是这样,谁知道呢?

    十分强烈的情感。

    却又在沉默中掩藏着。

    留恋何时会消失呢?

    我又何时能从这份诅咒的结界中脱离开来?

    是一辈子吗?

    从我在交叉口那里答应拓久开始吗?

    相互依靠的我们还能见面吗?

    ……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终生不会再见吧,可能我也会在以后毕业之后找到了其他喜欢的男生。

    但,这次握手会…….

    为什么你又出现了呢?

    我呆呆地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没有欣喜。

    为什么你又出现在了我的世界里了呢?

    渣男。

11.电话

    厄介被打倒在地,嗷嗷直叫,痛苦的哀嚎,却没人去理会。

    见到那人这副丑态,拓久慢慢冷静了下来,握紧的拳头松开,眉头舒缓,左腿向后退,缓缓弓起了身子。

    周围的人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没有人去阻止他的不理智行为,又或者说是他们也在为着拓久的行为叫好。

    打人是不对的,他们也不敢上前去打人,独自承受后果。可是如果有人肯替他们动手揍欺负女生的厄介,他们一定会激动地奉上自己的掌声随后用着相机记录这一刻,让厄介的身份曝光在网络上。

    出于不平而起的激情行为快速结束,拓久心中暗暗升起后悔,往日的他可不会这样。公共场合为了女生而出头的行为,与他无缘,今天还是第一次。

    为什么呢?

    “你在犹豫什么,快走啊!”

    还在思索的时候,便有细碎的声音收进了他的耳中,随后便被一双手拉住了右臂。

    是指原莉乃。

    被墨镜和帽子遮住,拓久看不到她的容颜,可仍旧能从语气中听出她的焦虑,这让他心里一顿,半分犹豫都没有,就跟着指原莉乃往外跑去。

    没有人阻止他的离去,这或许也是他们对于拓久的支持。

    在离去前,拓久转过了头,正好与她对上了视线。

    远处,隔着握手会桌子,抱着斋藤飞鸟的生田绘梨花,用着不可置信的视线盯着他,眼神未曾有半分的偏离。

    绘梨花……

    默默地说着少女的名字,他的牙齿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生田绘梨花的右手抬起,向着拓久的方向伸去。似乎是想抓住拓久,可未成爪的右手很快便放弃,垂了下来。

    到了最后,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嘴巴微微地开着,却不知她有说什么话。

    顿时,心中便如同被针扎,万箭穿心的痛苦在拓久的心中回映。

    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情地转回了头,将这幕完全地抛在了脑后。

    如果我现在放开姐姐的手,走回去的话,是不是……

    这份犹豫转瞬间就被拓久掩盖在深处,他现在再想这个if的可能性,太晚了。

    距离逐步扩大,那是天空与大地的直径,天堂与地狱的分离。

    ……

    跑出了握手会的场地,确定没人会注意到他们之后,指原莉乃才松开了拓久的手臂,同时手放膝盖踹着气,在他们的身后是差点被遗忘的田中美久。

    要不是她时刻注意着指原的动静,天知道她会不会被遗留在握手会场馆里。事发突然,这种可能性并非没有。

    “为什么你要上去,拓久?”

    气平静了下来之后,指原莉乃的双手从膝盖拿开,笔直着身躯向上望着拓久,语气超越以往的严肃。

    “我……”

    说了一个字后,拓久便哑然无声。

    他能有什么理由,只是单纯地看不下去而已。

    欺负弱小女生的人,能有什么值得他去忍耐。

    “你觉得你这样的行为对她真的是好的吗?”

    宛如智者,眉宇一挑,指原莉乃嘲讽地反问着。

    “那你说,我就这样看着就可以了吗?”

    不服气,下意识地反驳着,他的眼神也变得锐利,直直地和指原莉乃的眼睛对着,没有一刻地犹豫。

    “按照姐姐你的意思是,我就在那边看着那个家伙骂人就对吗?”

    声音虽然平静,却有被柴刀砍下头颅也不后退的气势。

    尽管姐弟两人感情好,可在遇到分歧的时候,也都是各执己见,吵架也是不止一次了。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毫不留情地确认,她也并不觉得自己说得哪里有错。

    “握手会遇到口出恶言的粉丝,这是每个我们现在这样的偶像都会经历的,你这样上去并不能帮到那个小姑娘。”缓缓说着,“如果不能无视这些粉丝,那么她的偶像生涯也就止步于此了,除非她和帕露露一样。”

    这是她的经验之谈。

    2008年的时候她便从九州大分上京,成为了akb的成员,至今已经过去了3年了,她也从akb的废柴成为了如今的hkt指配人,握手会如何应对,她也有了自己的方式。

    即使是到了她现在这种地位,她也不敢随便地和来握手的粉丝对骂。

    “那就意味着我不能站出去吗?”

    微微瞥过了脸,不让自己的视线再与指原交汇。

    别扭着说道。

    他所知道的偶像知识并不多,所以难以反驳,再加上他本身就不精于辩论,所以可以算是他输了。

    啊,每次都是这样,输给伶牙俐齿的指原莉乃是常态。

    可他还是绝对不对。

    “让我就这样看着,怎么可能呢?”

    “拓久……”

    手摆开,拓久不免质疑着,指原打断了他,用自己的手抓住了他的手掌。

    两手的手心相触,冰冷四溢。

    “你不是圣人,你只是个普通的17岁男生,你不是什么美国福克斯富豪,更没有能让偶像们所敬畏的运营权势,这样的你,就仅仅只是需要看着就行了,其它的事,其它人会去解决。”

    苦口婆心地劝告。

    “算了,反正说这些你也听不懂。”

    说到一半,指原莉乃也想清楚她这个弟弟的性格,叹口气不再说,热气哈到了拓久的鼻尖,让他不禁吸了一口。

    “你太年轻了。”

    下了个结论。

    “搞得你和个老阿姨一样,你也才大我五岁而已吧。”

    拓久忍不住笑着反驳。

    话题陡然变化,双方都知趣地不再谈论关于偶像的话题。

    性格带着倔强那部分的拓久,即使在辩论中被人说得无话可说,内里也不会改变自己的观点。

    只要是他认为正确的观点。

    熟知性格的指原莉乃在争辩之后会和拓久握手言和,不去谈论他们分歧的话题。

    搁置争议,共同前进。

    “叫什么老阿姨,啊!”

    故意凶着拓久,表示自己的不满,指原和拓久的距离又接近了,她甚至可以看见拓久眼神中那戏谑的笑意。

    “呼,撒西你和老师刚才那样子,我都以为你们要吵起来了。”

    一旁看戏的田中美久这时候也终于敢闯入两人中间,拍着小胸脯说道。

    “哟,老师……”带有深意地扫视了眼拓久,指原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珠一转,“原来你喜欢这个调,我的弟弟哟。但是,这么小你也要下手,太禽兽了吧?”

    “喂喂,我的姐姐啊,你当我是什么人。”

    难免地扶额苦笑,拓久可没那个意思啊。

    这只是美久对他个人的称呼而已。

    “这么多年过去了,都十七岁了还没有女朋友,我很怀疑你是不是有特殊的癖好。”

    微微蹲下,她从后肩抱住了美久,仿佛是为了防止拓久将美久掠去。

    “撒西,你怎么回事啊!”

    脸颊半红着,美久拍打着指原的手。

    这可不是她的心事被说破了,绝对不是。

    “没有遇到合适的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认真地解释着。

    玩笑话就算了,可他真的不会对才十三岁的小女孩起什么心思。

    “今天就到这了吧,我也有些累了。”

    打闹的时间也过去得飞快,拓久不免心底晾起一阵疲意,发生了不少的事。

    他需要去睡一觉好好调整自己。

    明天就是不同的他了。

    不会再和生田绘梨花产生联系了,枷锁被解开了。

    一定会是这样。

    不相信偶然,拓久觉得自己和绘梨花也不会再有接触了。

    世界可没这么巧合。

    “行吧。”

    把手放在了美久的头上不停抚摸,指原莉乃点点头。

    “接下来也有些事要拜托你做呢,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下吧。”

    “又有什么事?”

    拓久奇怪地看了姐姐一眼,不好的预感又出现了。

    感觉睡不好了,天知道指原莉乃又会给他安排什么任务。

    “嘿嘿。”

    翘起得意的微笑。

    “秘密。”

    勾起了拓久的好奇心后,她就似个恶魔,不再透露。

    ……

    ……

    明天的话,上京的hkt48成员们也就要返回九州去,享受下每月的假期。

    拓久的话,应该也会陪同她们一起。

    他现在也算是个运营成员,再加上没事干与他也是九州人的因素,留在东京不也没意思嘛。

    并不会承认是因为知道鹿儿岛也是九州一部分的原因。

    “这里的话,是要记住字母表。”

    缓慢地,用着极低的语速,拓久对着眼前的两个女孩讲述着自己的语言知识。

    “中国语是世界上最难学会的语言之一,但只要能记住最基础的字母表,这门神奇的语言也就会向你们展示它活泼可爱的一面,就像是英语的字母表和日语的五十音图一样。”

    “嗯。”

    两个女孩都认真地看着他。

    见此,拓久满意地点头。

    “那接下来的话,优花。”

    他叫着其中一位女生的名字。

    “嗨,老师。”

    脸圆圆、短发的女生准备着拓久接下来的吩咐。

    “把字母表都先抄五遍吧,然后试着像我刚才读的那样,流利地读出来,这是我今天的任务。”

    递出了五张白色的a4纸,女孩接过来放在了手上。

    “我一定会认真完成的。”

    完全是不同于以往羞涩的模样,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果然呢,这个女孩,潜力很大。

    “呐呐,老师,今天你的视线在优花那里停留了很久呢。”

    不满而又骄傲的声音从另一个女孩那里传出。

    她的头发柔顺一片,绑成长长的两条辫子,伴随着她的头颅晃动,摇摆不停,尽显小女生的青涩模样。

    “果然,你是个萝莉控吧,喜欢像优花这样的?”

    她怀揣着恶意说道。

    “你怎么就变得那么快呢,美久,我不说了,我对你这个岁数的女孩子不感兴趣。”

    应对这美久的恶意,拓久眉毛一挑,无奈地摊开了手,为自己的名誉做着应有的辩解。要是有疏忽遗漏,可能在这堆女孩子中间,他就是个满怀不良**的男性了。

    哪怕他是指配人的弟弟也一样。

    切了一声,田中美久头放在了桌子上,鼓着嘴,一副我不信的样子。

    “好了好了,你也别闲着了,你的任务和优花一样,先抄个五遍。”拓久却是毫不留情,把同样厚度的五张a4张放在了她的头右边。

    “唉……好麻烦。”

    嫌弃的表情瞬间出现,在看到那些白纸。

    “觉得麻烦你就不要来啊,我这可不是强制性的。”无语地摇着头。

    拓久也是很无奈呢。

    其实会在这里教两个女生中国语,只是个巧合而已,在旅馆里的时候,拓久正好碰见了hkt48里的二期生,一个只比美久大一岁,叫秋吉优花的14岁小女孩,戴着顶紫红色的高顶礼帽,坐在走廊上艰难地读着中国语的发音拼音。

    听了有一分钟后,拓久就走了过去。

    从她的背后伸出一只手,点在了书籍的一角。

    “这个发音是错误的,你应该把嘴巴张得再开些,也不需要那么急促,慢慢来。”

    女孩当然是被吓到,可在看到是拓久之后也放松下来,鼓起了勇气,向拓久请教着怎么正确地学习中国语。

    于是乎,拓久每天就多了一个日常,教这个叫秋吉优花的女孩学习汉语。

    而后面被美久发现了这一事情之后,她也是强行要来一同学习,呃,于是也就这样了。

    可是看美久这个表现,拓久确实嘴角抽动。

    不该答应的。

    他当初学中国语的时候要是是这个态度,他根本不可能过汉语最高级的测试。

    “唉唉,老师,你这里是在写着什么?”

    天真灵动的大眼睛在四处乱转的结果是美久发现了拓久旁边的一张纸,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写了不少的字。

    “这个啊……”

    大约是缺点,拓久很容易被人转移话题的注意力。他把纸转了个面,对着美久,好让她看清。

    “这是我自己想的一出音乐剧剧本,不过现在还在思考如何发展剧情呢。”拓久是苦恼地点着自己的脑袋。

    “好厉害。”

    习惯性地称赞之后,美久抓过纸,将其拉到自己这里之后仔细看了起来。

    出生于德国的少女玛利亚,自小和青梅竹马的男生相处……

    十七岁那年男生离开德国,去了日本,于是少女玛利亚也去了日本,寻找男生……

    可在那里,她却发现……

    男生身边有了不逊色于她的女孩子。

    是个在鹿儿岛长大的,带着自然气息的纯真女孩,空灵清新,走进之后能闻到她身上的花香,宛如清晨的滴水露珠,使人沉醉……

    仿佛被抢走了一切,玛利亚……

    剧本戛然而止。

    “怎么这就没了?”

    不满的话马上就从美久口中说出。

    “因为我还没想到,卡住了。”拓久也是诚实地说了出来。

    “啊,那也太难受了,老师,我要看后续的故事。”美久闹了起来,希望拓久现在马上写着接下来的故事,“快写吧,快写吧!”

    “那也要看你的表现了,如果我高兴的话……”

    “好,我马上去认真学习。”

    懂得潜意思之后,美久也马上是激动地抄着字母表了。

    拓久可算是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剧情……还是等我去了鹿儿岛那里再说吧。

    他想去见见那位桃子。

    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见啊。

    思索着,拓久拿出了手机,翻进了软件里的聊天记录。

    [我想去找你玩,能告诉我你的地址吗?]

    [啊啊啊,等等的!能等等吗?!让我好好想想!]

    桃子像是见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在留下了这个回复之后就没再上过线,这可让拓久也是稍稍地失望呢。

    但还是在期待着。

    等桃子把她的地址发给来。

    手机准备收起来了。

    拓久准备完善下前面的剧本,再过个一星期这些就要交给指原,给她审批下,然后再决定是否作为接下来hkt表演的舞台剧剧本。

    是的,会花费这么多功夫,只是因为是指原莉乃的要求而已,拓久也只能费这么大心思写剧本。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未知的电话。

    “谁?”

    心生疑惑,拓久不知道会是谁打给自己的电话。

    凝视片刻后,拓久还是决定不挂掉这个号码。

    “喂。”

    接起后,他说着。

    沉默了有两三秒之后。

    “你好,请问是指原拓久……先生吗”

    礼貌地询问。

    是个颇为熟悉的女生声音。

    应该是在这几天听到过,拓久想到。

    “嗯,我是指原拓久,请问你是谁?”

    “我……”

    对方似乎在犹豫,话语变得模糊了不少。

    拓久能感受到不安与无措。

    以及更多成分的惊喜。

    “我叫斋藤飞鸟,是乃木坂46的成员。”

    ps:本来群里说了今天要1w字,但是觉得这里分割实在太不错了(并不),再加上字数还没结束(重点),所以先放出五千字,剩下五千字也请期待(也许

12.未曾体会的事

    东京都江东区,龟户天神街。

    夜色已降,拓久随着下班的人流出了地铁站,漫步在了街道上。

    比起东京都的银座秋叶原等地,龟户的名气就稍显薄弱,热闹之时多半还是在举办天神祭的时候。这里还是更接近于住宅区,租房价格相对低廉,以供东京人与外地,或者是外国人住宿。

    嘛,不过现在,拓久会来到这,还是因为他要在此赴约而已。

    大约一公里的直线距离后,在红绿灯路口向右转弯再走了五百米,拓久到了龟户的一家烤肉店里,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他的位置是在最里面。

    店面颇小,外头的招牌也无什么特色之处,要说的话也就是今日的啤酒半价,但对他也没有什么用处。

    谁叫他还未成年呢。

    “欢迎光临。”

    统一黑色打底工作服的服务员朝他鞠了个躬,拓久也礼貌地点了头。

    “三号桌位,已经预定好了。”

    “嗨,我明白了,请您跟我来。”

    “麻烦了。”

    甜美的声音从女***员口中说出,她转身带着拓久往里走。其实也没有多远,只是几秒钟,他就已经到了位子那里。

    供应于周遭居民的普通炭火烤肉店,自然不会很大。

    位子上已经坐了一位女孩。

    两颊处有可爱的绯红,脸小小的,五官标致,薄薄的嘴唇,似被水汽包裹,眼睛灵动,不知道是在想什么,那日见到的马尾被散开,刚过两肩。

    白色的长袖t恤,让女孩看起来又显得简约平淡。

    是的,仅从外表与打扮来看,只能让人称之为女孩。

    她叫斋藤飞鸟,也是她约了拓久来这里。

    “不好意思,来晚了。”

    尽管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了半小时,可人已经在这里等他了,拓久自然是道了个歉。

    “不不不,是我来早了……或者说,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是我今天……太匆忙了,应该是我说不好意思才对。”

    在位子上已经坐着的小小的斋藤飞鸟,微微慌乱而又带着惊喜地说着。

    “确实……接到电话的时候我也没有反应过来,斋藤小姐你竟然会知道我的手机号码,而且还是突然的感谢烤肉,说起来的话……”

    坐在了她的对面,拓久也不免是感叹一声,嘴角上是奇怪的笑意。

    “很对不起,因为我还记得那天在指原君你之后出现的指原莉乃前辈,所以我就拜托了乃木坂里认识指原莉乃前辈的队友去帮忙询问了。”

    缩着头的飞鸟连忙解释着。

    “原来如此。”

    差不多也明白为什么会被找到的拓久只能接受这件事情。

    要怪的话,应该怪他当时为什么会鬼迷心窍地说出自己的姓氏与名字,姓氏叫指原的人可不多,尤其是在他后面就是指原莉乃的情况下。

    确实是稍经推测就能思考出前因后果。

    “那个……”

    在解释了之后,飞鸟沉默了下,随后双手放在了桌子下的膝盖上,坐着类似食指互碰的小动作,以缓解自己的紧张。

    仿佛是在为自己打气,她的手在膝盖放平,抬起了头,看着拓久,慢慢开口。

    “嗯?”

    拓久也看着她,等着她的话语。

    “那个……前几天……真的很感谢指原桑了。如果不是指原桑的话,我大概就……”

    说到这里的时候,斋藤飞鸟的眼神中是不需确认的感激。

    “只是尽到了我应该做的事情而已,斋藤小姐你不必这样,就算是另一个人,我想也会上去把那个不知礼数的人给打一顿的,欺负女生,本就是一件让人看不过的事情。”

    拓久摇着头,算是谦虚地说着。

    “但是在那时候,也只有指原君出现了不是吗?”

    她反过来借着拓久的话说道,脸上是抓到了点的笑容。

    被这么一说,拓久一愣,随后苦笑。

    “你这么一说,我可是会觉得自己很伟大的。”

    “那不是很好吗?这本来就是指原君应该觉得的。”斋藤飞鸟反倒是颇为赞同的点头,“人,往往要在最能体现自己的场所留下影子才是。”

    她说了句有哲理性的话,来作证自己前面半句话。

    “这句话,是村上春树说的吧,在他的那本《舞!舞!舞!》里所写的。”

    拓久不假思索地问着。

    “唉,你知道这句话?”飞鸟被惊了一下。

    “除了音乐之外,我喜欢的事情就是读世界各国的小说,其中村上春树的小说也是被我列为重点的。”

    “原来是这样。”她小嘴微张,真的像个小鸟似连点三下头,“我也很喜欢看书,《舞!舞!舞!》这本书也是在乃木坂的一个前辈推荐给我的。”

    “你的那位前辈,看起来也是个喜欢看书的人。”

    气氛稍稍地有点起来的样子,不似刚才那般平淡。

    在书籍的方面,拓久和飞鸟又是兴致勃勃地聊了几句。

    与人聚会的时候,最怕的还是没话题可聊,真当有共同话题的时候,拓久便会口若悬河,节奏明显地变快。

    尤其是在音乐与书籍这两方面。

    语言的交谈,是最容易让两颗陌生冰冷的心灵炽热交汇的。

    客套的称呼被卸下,拓久和飞鸟也都以各自的名字所称呼。

    烤肉一盘盘递了上来,飞鸟也是不客气地开始用夹子拿起了牛肉烤了起来。

    “唉,是这样嘛,你这几年都是在德国生活吗?”

    边吃着牛肉边询问。

    两人年龄相近,又有着共同的话题,飞鸟很快地放下了自己矜持的虚伪伪装,语气变得有些随意。

    拓久也并不讨厌这样的飞鸟,或者说他比较喜欢能露出自己真实性格的女生。

    “是的,因为想学到更多的东西,这几年我都是在德国那边进行学业与音乐的进修。”

    “好厉害。”不禁赞扬起来,“我也想去德国玩玩呢,那边的景色一定很优美吧。”

    “东京也不差。”

    拓久轻轻笑了起来,在德国待了那么多年,他对这些倒是不太在意。

    “说起来,我的队友里,也有一个在德国生活过的人,拓久你知道她吗?”

    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飞鸟放出了点关于生田绘梨花的信息。之前在那个琴行碰巧偶遇,以及那个老师说出的名字,都让她念念不忘。

    尽管姓氏不同,可都叫做拓久,还有那块捡到的木牌。

    她想知道拓久到底是不是生田绘梨花以前相处的那个拓久。

    在听到斋藤飞鸟的询问后,拓久却没有立刻回答,脸色变得冷淡,默默无言。

    不过这个表情很快就消失了,他重新微笑了起来。

    “在德国出生的人啊……很抱歉,不太了解。”

    “是这样啊……那好吧,是我想多了,以为你们会认识呢。”

    飞鸟直视着拓久,方才拓久的那刻变化被她全部收纳于心中,她差不多也可以确定自己的推测了。

    真的是你啊……

    她很庆幸,那天,自己没有把这个猜测告诉花花。

    如果告诉了她,那么这两个人相见……恐怕花花就要成为下一个沙友理了,我这是为她好,没错,就是这样,乃木坂的center不能被文春。

    用这样的理由,飞鸟也把自己的内疚给压了下去。

    其实更深层次,她也只是在害怕而已。

    真的让生田绘梨花下场的话……

    她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现在拓久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在刻意地隐藏着,花花那儿又不知道他的存在。

    这是她的机会。

    从十三岁进入乃木坂46,到现在的2014年末,她也从瘦小的小猴子长成了亭亭玉立的美少女。

    有一件事她未曾体验过。

    她想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体会。

    恋爱。

13.夏天还没过去哦

    烤肉吃得两个人肚子饱饱后,拓久就和斋藤飞鸟一同在门口的收银台结完了账,离开了这家普通的烤肉店。

    要说一句,是飞鸟结的账,尽管拓久已经拿出了钱包,可还是抵不上她的速度。

    “今天不管说什么,也应该由我来付钱才是,请不要和我争这个。”

    语意中满满的倔强。

    好吧,既然这样,拓久也不去和她争了。

    冷风习习,刮来的凉风让飞鸟不禁将淡红色的外套紧紧裹住自己的身躯,宛如忍受寒冬的麻雀。

    即使现在才刚刚入秋。

    “接下来要我送你去车站吗?”

    拓久和她并步走在回去的路上,从烤肉店原路返回,大约走个十五分钟也就足矣。

    “不,那个呢……这附近有一家神社,不介意的话……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飞鸟转过头,涂着润唇膏的樱色嘴唇张开,向拓久提议道,并未有要返回的意思,小小的眼睛里饱含着期待。

    “神社……也好的,但是没关系吗?”

    他是指飞鸟的时间没问题吗?

    比如说门禁方面。

    而且东京也有未成年人的限制,比如说九点过后在外晃悠被警察先生看到会被警告。嘛,虽说这个关系不大就是了。

    现在已经快八点了,等坐完电车,也差不多要到九点了。

    “这个没什么问题。”

    笑着摆头,飞鸟不以为意。

    “只要不是在外过夜就可以了。”

    微微低下了头,脸颊有些绯红,她说完后才发觉自己的话语好像说得不对。

    “是嘛,那就好。”

    拓久这就放心了。

    当然,拓久没听懂,也就省去了尴尬。

    如果是往附近的神社走的话,那方向可就不对了,神社与车站的方向相反,因此他们转了个方向,继续在冷风中慢慢走着,顺带地运动消化一下。

    在车站的话,现在龟户站恐怕到处都是下了班的社会人士,先去周围的神社看看,稍微晚点也好,被人挤着的感觉可不好。

    将手插在牛仔裤袋里,拓久和飞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逆着风,享受着略微锋利的阵风在脸上刮过的凉爽快意。在街上店铺的亮眼淡黄色光芒中一条道笔直,随后在第二个交叉口转弯。

    较为瞩目的是家前称为坂本的水果店铺,门口还留着一块西瓜特价的展示牌,但是现在店铺也关门了,所以想买西瓜,他也没机会了。

    “从这里再往前走个一两百米,就差不多了。”

    熟悉而又自然地和拓久说着,看来她来这里不止一次。

    眼睛向前望去,确实,拓久能看到两根约4米高的石柱竖立在远处的台阶上,柱上的笠木、贯和额束在夜间路灯的照射下,清晰可见。

    夜中的神社寂静无比,漆黑一片,只余路灯在神社外的点点光芒。

    “香取……神社。”

    他细细念着神社的名字。

    走到台阶前的时候,两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生从神社旁边的居民街道走了过来,与他,还有飞鸟正好排成了一列,随后擦肩而过。

    转身过去之后,拓久听到他们说着话,不是日语,是中文。

    他们好像在说他和飞鸟。

    “大晚上的还一起去神社,噫噫噫~现在的情侣真的是无语呢。”

    “你肯定是嫉妒了吧,叫你别饭偶像,好好找个女朋友你也可以这样。”

    “哇,嫉妒个zio,女朋友有我的花花老婆好看吗?”

    “噫,偶像宅真恶心。”

    “搞得你这个二刺猿死宅不恶心一样。”

    他们的语速很快,大概是因为在日本,觉得没人能听懂,声音也有些大,有些肆无忌惮的感觉。

    侧过眼神,拓久往后瞄了一眼,是两个皆穿着长袖衬衫牛仔裤的人,那个被称作偶像宅的少年比他矮些,戴着眼镜,身材瘦弱。看着他,总觉得这个人有些怪异呢。

    “怎么了吗?”

    飞鸟忽地奇怪问着他,拓久的脚步停了下来。

    “没什么。”

    歉意地朝飞鸟一笑,拓久没有再关注那两个人。

    “是嘛。”

    他们继续并排前行。

    但那两个男生的声音还是能逐渐传到他的耳中。

    “话说……那个女的,我看着有点熟悉啊,感觉在握手会上见过啊……”

    耳朵一动,这句话就被拓久给记住了。

    这让拓久不由得看向了旁边的飞鸟。

    今晚被暗淡的乌云所覆盖,月色消失,无踪迹可寻,能带来光亮的星空也是毫无踪影,只有半边,被大发慈悲的路灯所照射到的半边脸。

    小巧的鼻梁。

    遮住眼睛的黑色刘海,以及上面的洗发水香气。

    想去一捏的柔和脸庞。

    拓久把视线转向了前方模糊的神社内,他们刚刚跨过了台阶。

    “那个啊……”

    只是带着些随意的问。

    “嗯?”

    “你不怕后面有人跟着我们吗?”

    “会有人跟着我们吗?”

    飞鸟没理解拓久的意思。

    “就是记者吧……偶像啊,不是最怕那些会跟踪人的记者不是吗?”拓久为她解释着,尽管这些知识,都是姐姐教给他的。

    小心记者,特别是从黑色面包车内跑出的记者,时时刻刻注意他们的镜头如果你要和偶像谈恋爱的话。

    “哦~那个啊。”飞鸟哑然失笑,过耳的头发不禁随着头晃动,“我的话,完全不用担心这些哦。”

    自信,不如说是确信。

    绝对不会有记者跟着她。

    “在乃木坂里,会有记者经常跟着的人,恐怕只有麻衣羊、娜娜敏那样的值得憧憬的可靠前辈吧,和我同龄的人,恐怕跟着 eri……みなみ的可能性更高吧。”

    说到这,飞鸟低着头笑了起来。

    笑容里蕴含的感情十分复杂,拓久能听出的,是不甘却又不得不屈从的自嘲意味。能被记者跟踪,也是一个名气的体现。

    很显然,斋藤飞鸟,作为一个under girl,她还没有到记者去跟踪偷拍的程度。

    “不过嘛,这也是件好事呢。”

    乐观地把负面的情绪抛掉,飞鸟露着洁白的牙齿,快意地继续笑着。

    “如果被记者跟着的话,今天我也确实不敢约你出来……那也就无法表示我的谢意了,拓久你帮了我那么多,不止是握手会,还有之前,那一次你对我说的话。”

    她话有所指。

    凉风在寂寞的夜中停了下来,的会阻碍他们谈话的细微声音也被清扫一空,静得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不常见呢。

    石子铺成的路面上,无所阻拦地,拓久就和她到了香取神社的殿前。本身这也只是个小神社,一眼便能含括,五分钟也就差不多了。

    “那件事的话,可以的话,还是不要说了。”拓久撇开了眼睛,看着左边的棕色护栏,少见地,他的脸上多了难以发现的粉,“一时冲动而已,都是这样。”

    沉入海底的暗,让飞鸟发现不了拓久的羞涩,可光凭语气,她就能察觉得到。

    黑白两色的眼睛灵动地转着圈。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觉得,你说得很好啊。”

    她故意地不解询问,试图让拓久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之前的我,确实呢,并没有察觉到,只是自怨自艾,实话说吧,如果没有碰见拓久你的话,到了明年,我可能就要选择退出乃木坂呢,看不到希望呢,再多倍的努力,也抵不上一个卖萌的笑容呢。”

    “我不认为,我的话有这么大的魔力。”

    拓久终究还是回复了他,眼神扫过了飞鸟的脸颊。

    “不,对我来说,那个时候,你的话,让我发现了自己的真正模样。”笑容收敛,飞鸟无比认真地说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伪装,却沉在了为自己搭建好的虚伪陷阱中,那时候的话,是施救的大手,让我能紧紧握住他。”

    “只是你的自我意识过剩而已。”

    拓久出乎意料地反驳着,尽管他的面容平静,毫无波澜。

    “不,要我说的话,恐怕那是命运吧,是命运,让拓久你,那个时候对我说出了这番话。”直视着他如湖般深邃的瞳孔,飞鸟笃定地说着。

    拓久与她对视了许久,双方皆无言,她不肯退让,飞鸟认为自己说得并没有错。

    到了后面,还是拓久主动认输。

    “在神社前说这番话,还是格外地有说服力呢。命运啊……”

    是因为命运的指导,所以他才会遇到生田绘梨花吗?

    也是命运的恶趣味,才让他离开了东京,去往了大分,碰到了另一个命中注定的姐姐。

    真是令人厌恶的命运。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呢?

    从口袋里掏出了500日元的硬币,他放进了善款箱中,两手并合,默默地和神灵说着什么,也许只有神灵才能知晓这一切吧。

    飞鸟也是做着同样的动作,只不过默默闭上眼睛求愿的她,不知在和神灵说着什么呢。

    “的确呢,命运无处不在,让我一度怀疑我们只是舞台上的木偶。”拓久一顿,微微凑近了些,和飞鸟的距离很近,“可是啊,真正能主宰的,还是我们自己而已。”

    他又迅速地后退。

    “太宰治说过:【人既不能受他人影响,也不能影响他人】,我和你说的话,还是不要太当真的好,我和你经历的是不同的人生,可能我当时的胡言乱语,连参考的价值都没有。”

    “可真的是这样吗?”

    飞鸟她的笑容完完全全地收敛了,甚至于,拓久还能感觉到愤怒,针对着他的愤怒。

    “确实,我们走着不同的平行线,你是在德国学习的音乐才子,而我只是普通的底层偶像。但是在那一刻,我们的人生就已经交叉了,不再是平行线了,我也能够看出,拓久,你和我有着同样的一面。”

    可以说是慷慨激昂的倾诉,飞鸟毫不顾忌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相同的我们,因为命运,才会碰撞在那里,也导致着现在,我在这里和你说着话。这不就已经足够了吗?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一切。”

    “活着,已经是一件忍辱负重、奄奄一息的伟大事业了,在人世间生存着的我们,何必去在意那么多呢,无论是命运,还是你所谓的胡言乱语,发生过的一切,都不是虚假的,那就足够了。”

    一度地只留下了飞鸟的回音。

    拓久接下了她所有的话语,大约是情绪激动后的低沉,飞鸟的脸上露出一丝倦意。

    “纯真的信赖之心,是罪恶的源泉。”拓久缓缓说着。

    “但我会一边踉跄前行,一边重整旗鼓。”飞鸟迅速地回答着。

    他们用着不搭边的话回应着对方,话语皆是出自于太宰治。

    确实如那两个男生所说,他们有够奇怪的,在大半夜的,会到神社里,自顾自地为了自己的信念,跨越次元般地争吵着。

    不过他们可不是情侣。

    或许是意识到了不对劲,两人的视线互相撇开,彼此哈哈哈地笑着。

    气氛变得正常了。

    “看来是真的呢。”飞鸟夸奖着他,“拓久,你很爱读书。”

    “我可不会说谎,虽然我更喜欢音乐,可安静读书时沉入的世界,也让我不觉地着迷。”带着怀念的语气,拓久和飞鸟走到了左边的殿前,在那里的长椅上坐下。

    “一开始,其实我不喜欢读书,会觉得密密麻麻的字,看着会很头疼。”飞鸟坐在了旁边,两手撑着下巴,为拓久讲着她的故事,“可是啊……娜娜敏,也就是我最憧憬的前辈,她很喜欢一个人在房间里静悄悄地看书,我就在想,书有什么好看的,和我玩不好吗?”

    甜蜜蜜地,就像是初恋情人的初次见面,拓久也不会去打断她,更不如说,那个叫娜娜敏的前辈,也让他有了浓郁的兴趣。

    “接下来嘛,我也去看了娜娜敏所看的书,没想到呢……”飞鸟不再细语,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着。

    “因为憧憬的人,所以才接触到了书本,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好像我也是这样呢……”拓久却思索起了自己,开口自语,“正是因为我第一次是和她接触,于是,对于音乐,我也是彻底地踏入了这个新奇的世界。”

    “她?能告诉我名字吗?”飞鸟好奇着。

    很是在意着拓久口中的她,眼睛直直盯着。

    “只是一个在德国儿时的玩伴罢了。”

    挥挥手,这个话题,拓久很快地略过。

    “这样啊。”

    飞鸟点点头,若有所思,也没有继续说起这个话题。

    日语里,他,和她的差距,很大。

    静谧的神社里,风儿又调皮地吹了过来,他们也不知道在聊着什么,但大约能明白的,还是他们聊得很开心。

    如果夜空中不是暗淡一片的话,就更好了。

    “树上,还绑着细线呢。”

    在远望着周围别致的景色时,拓久开口说道。

    “因为偷懒吧,那是祭典时候用来绑着的绳子。”飞鸟了然地为他解释着,“那个时候,神社的中间还搭建着一个红色的台子,上面有人在那打着鼓,从那些绑着的树穿过去,可以看见一个个美丽的灯笼。”

    活灵活现地描绘出了祭典时候的热闹场景。

    那个时候,少女走在人群中,橙黄色的灯笼照亮了夜晚的神社,台上的表演者用力鼓动着,壮丽而又和谐的鼓声激扬而起,少女伴着他们一同为表演者鼓掌。

    拓久忽然浮现出了这一画面。

    “真是羡慕呢,你能看到这副场景。”

    “你没有来看过吗?”

    飞鸟的话语里诧异连连。

    “很遗憾呢,因为是秋天才回来的,所以这种活动与我无缘。”拓久也是无奈地说着,“夏天,已经过去了。”

    “不哦……”

    飞鸟却是摇头。

    “夏天还没过去哦。”

    她如此肯定着。

    右手缓缓地,抖动着,放在了拓久的大腿上。

    “为什么呢?”

    这大概是拓久今天晚上最后的疑惑了,同样地,他也想知道少女的行为是出于何意。

    “能感受到吗?我手上的热度。”

    “……能。”

    “季节的结束,难道不是像我手上控制的温度一样吗?”

    “唉?”

    “我可以让热气留存在手掌中,季节也同样地,是随着我们的想法才会变化,会一直留在我们身边。只有当你觉得夏天过去了,那样才算是真正的结束了吧。因此,夏天还没结束呢。”

    “可……祭典什么的都已经消失了。”

    “会有的。”

    飞鸟固执地打断了拓久。

    明明是无光的夜晚,她的瞳孔,却闪烁着星光的美丽。

    肌肤宛如洁白月亮,明动人。

    那是他的错觉吗?

    还是……

    有所遗憾的夜晚,拓久在飞鸟的身上全部补充了回来。

    夜晚的化身吗?

    月色真美啊。

    发自内心的赞美。

    “我想,你现在还能再看到祭典的,那时候,我们一起去好吗?”

    “好……”

    完全不知为何,拓久没有任何犹豫地,呆滞地,答应了下来。

    那份突如其来、意料之外的美景,让他心神动摇,这比催眠魔法还要匪夷所思,简直是跟某个会说【我很好奇】的少女一样。

    拓久现在大概也和折木奉太郎一样的心态吧。

    完了……

    拓久在心里如此哀嚎。

    我好像……

    他的手慢慢地,肉眼可见地覆盖在了斋藤飞鸟的纤纤小手上。

    “如果有的话,那时候一起去吧。”

14.奔跑

    从神社走出来的时候,路灯的光照也显得昏暗不少,时间不早了。

    “别趁地铁回去了。”

    拓久忽地低头说道,。

    “唉?”

    斋藤飞鸟稍有些没反应过来,歪着头看他。

    “这么晚了,路上不安全,直接出租车吧。”看着周围喑哑无声的街道,他不由笑着解释。

    “呀,这个……”

    拉着小挎包的手紧了些,她想说自己住的地方晚上很安全的,可仔细一想,便也跟着笑了起来,点头。

    “嗯,那好的。”

    笑得很腼腆。

    再往前走了五百米,那里来往的车辆就多些了,找辆出租车也容易些,这也是今晚最后他们度过的时光。

    暗淡的淡色光芒,照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仿若游离不停的小精灵在他们的身边打着转,拓久心中也稍稍地,感觉些遗憾。

    想来斋藤飞鸟也是这样的吧。

    也许是因为都抱着这个心态,最后的那段路,他们反倒没怎么说话,只是都低着头,脚步声咚咚地,在地上缓慢地行走,秋色的风稍显刺骨地穿过他们,发出呼呼的响声。

    “明天,我就和姐姐回九州去了。”

    突然开口,像是找了个话题。

    “唉,不呆在东京吗?”

    也是没想到,飞鸟把手放到了嘴边,吐着热气的同时惊讶地问着。

    “是的,毕竟来东京也只是为了工作而已,大分才是真正生活的家呢。”回头看了她一眼,拓久像是感慨般说道。

    “这么说倒也是。”

    飞鸟这个时候嘴巴抿住,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难怪花花会和他失去联系,东京到九州,真是段不近的距离。

    想到此,她眨了眨眼睛,有些欢快地摇摆着自己的小脑袋。

    “九州,有什么好玩的吗?”调皮地问道,也有好奇,眼睛就如同今夜未曾出现的星辰,闪烁着迷人的诱惑力。

    “很多。”对此,拓久也是抱以同样的回答,“只要你上网,就全部都能查到。”

    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听到这个回答,斋藤飞鸟嘴都翘了起来,一看就知道有些生气了。

    “真要说的话……”拓久又徐徐地开口,吸引了飞鸟的注意力,“每年年末的祭典,盛大的烟火晚会,确实,很好看。”

    来自于过去的记忆,对他来说,能想起来的第一件事,果然还是浪漫的烟火晚会吧,虽然他都是陪着姐姐与家人一同去看的。

    没有和别的女生约过。

    印象中最为深刻的浴衣,也是姐姐穿着的浴衣吧。

    “哦~”

    恍悟般,斋藤飞鸟点着头,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车来了,停在了路边。

    “那么今天就到这了。”

    “嗯,是的呢。”

    “回去注意安全。”

    看着斋藤飞鸟坐进了车内,拓久习惯性地嘱咐了一句。

    “会的。”

    飞鸟转着头,眼神中包含着他无法理解的深意。

    “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她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询问着拓久,“说好一起去追寻夏日的痕迹不是吗?”

    “时机到了的时候,命运会指引我们相见的,不是吗?”

    拓久未给出正面的回答,回答得略微中二,他自己说完都不禁笑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感觉这个时候说这句话比较好。

    “命运,一直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的。”

    用手遮盖住嘴巴,斋藤飞鸟开心地笑着,同样地这么回了一句。

    再次相见的日子不会太过遥远。

    今年乃木坂不会上红白,她也不是重要的成员,所以她有许多空闲的日子可以支配。

    ……

    ……

    回到家里的时候,指原莉乃已经抱着腿在沙发上等待着他了。

    “约会顺利吗?”

    她就像个老母亲,两眼都是八卦之火。

    “没有什么约会,只是去接受一下感谢而已。”拓久把外套挂在了衣架上,“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是这样吗?”

    这个反问的意思很明显了。

    你以为我会信吗?

    “当然是了。”

    淡定地说道,没有一丝撒谎地迹象。

    “那就很令人伤心了啊。”她好像对拓久的话很伤心,头埋在了白色的蕾丝裙里,“作为姐姐,还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可爱的女朋友呢。”

    “这就是你把我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全部告诉飞鸟的原因吗?”不留好气地呛了回去,拓久坐到了指原的旁边,红色的沙发坐上了他们两人显得拥挤了不少。

    从接到飞鸟电话的时候,拓久就已经能想到是谁泄露了自己的信息,除了他的姐姐指原莉乃外还能有谁,她的性格里本身就有唯恐天下不乱的一方面。

    “毕竟是玲奈过来拜托我的,我也不好拒绝对吧。”她耍着无赖般地说道,靠在了拓久的肩上,“而且,你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女朋友了呢。”

    “我也才十七好吧。”

    无奈地说着,拓久同时调整好角度,让指原莉乃能靠地舒服些。

    “年龄也不小了,别人小学时候就已经有男女朋友了,你现在还没谈过恋爱,已经落后于时代了。”

    “音乐就是我的女朋友。”

    拓久想含糊过去,无论怎么样,这个话题他都不太好回答。他确实没谈过恋爱就是,他也不认为自己小学时候和生田绘梨花的那段记忆能当做恋爱。

    最多只是交换了吻而已。

    “又来了又来了,拓久,你不知道说这种话特别没说服力吗?”

    “可这就是原因。”

    “那你为什么要同意那个叫飞鸟的小女孩的邀请呢?”

    “这是因为……算了,反正你也不会听的。”

    拓久试图去辩解,不过一想到姐姐那隐藏着的恶劣性格,拓久便放弃了。

    渺小的空间内顿然便安静了下来,只余下两人亲密相靠时的规律呼吸声,指原莉乃不知什么时候,越发地贴近了拓久,头靠在了他的后颈,双手从后抱住了拓久。

    而拓久也无什么反抗的动作,应该说这更像是一个习惯了,每当指原莉乃有什么想说的时候,都会对他施以这个动作。

    “呐,拓久,听我的,好好去找一个女朋友吧。”她轻柔的声音透过了鼓膜,传到了拓久的心间,“我能察觉到的。”

    “没有……”

    宛若被春风拂过,拓久顿然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是闭上了眼睛无力地撒谎。

    “别骗我,我还不知道你吗?”

    双手向上,逐渐变成了她抱着拓久的双肩,指原莉乃也整个人从后贴在了拓久身上。

    “那个斋藤飞鸟很合适,她不像帕露露还有麻友……或者我这样的人,她没有被艺能圈染上颜色,当你的女朋友很合适,能吸收你心中的……黑暗。”指原的话语中饱含着莫名的意味,也像是在惋惜什么,“趁着她还没有戴上虚伪的面具的时候,和她谈一场恋爱,对你有好处的。”

    “姐,不,真的太急了,我也才十七岁而已。”

    “马上就要十八了。”

    指原莉乃眨了眨眼睛,忽然迸发了笑意。

    “已经要成为大人了不是吗?”

    她的手似乎要下潜到拓久的某个位置去。

    如果不是拓久制止,恐怕就要让她如愿了。

    “总之,好好加油吧,我不希望你走上自我毁灭的路,但同样也不希望你对美久这样的小孩子下手。”想归想,她还是补了一句。

    “喂喂,这才是你想说的吧,我可不是萝莉控。”

    “所以,你好好考虑吧,我也会尽量帮助你的,可以给你机会和她多相处。”

    说完这句话,她就从拓久身上离开,弥留的香气让拓久忽然地觉得失落。

    “早点睡吧,明天下午我们就要回大分了,爸妈和哥哥也好久没见到你了,颇有些想念的。”她穿上拖鞋,拍打了下连衣裙,就准备离开大厅。

    “我知道的。”

    拓久继续躺在了沙发上,看着白到只剩下白的天花板,怅然若失。

    谈恋爱啊……

    感觉不行吧。

    想起今天和斋藤飞鸟相处的画面。

    “夏天还没过去哦。”

    盈盈一笑,巧笑倩兮,美若星辰。

    一想起那个画面,拓久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加快了。

    真的是像姐姐说的那样吗?

    他觉得自己有些迷茫。

    难道自己真的……

    “以后,要一起去看樱花哦~”

    可是脑海又突然蹦出了这句话。

    那个樱花开放的时节,如鲜花般盛开的女孩,在列车穿过的时候,和他约定好了诺言。

    啊!不对!

    这份情感转化为了愁绪,让他的心乱得不行。

    明天……

    出发前再去那里吧。

    他又临时做了这个决定。

    至于重返故地,是要做什么,他却完全没有头绪。

    就如同是深夜荒郊野外,从远处的灯光让他燃起了希望,就算那束光并非正确的方向,他也会往前行进。

    当自己想不出该怎么办的时候,跟着直觉走吧。

    ……

    ……

    “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我哎哎哎哎哎哎哎哎,erika,我的东西,别跑了!”

    “你能追到我再来呀,麻衣羊。”

    “可恶!”

    专属于乃木坂的休息室里,十几个女生坐在那里,其中两个女生则是在里面互相追逐奔跑。

    嘛,这也算是属于常态了。

    要好的女生间总是会打打闹闹。

    特别是在生田绘梨花与白石麻衣这两个人之间,这两人本就熟悉,一个好动,另一个也逗逼,在被秋元真夏激发了黑石这个人格之后,生田绘梨花也是执着于此。

    黑石比白石好玩多了。

    她说道。

    “唔,好吵啊。”

    这一幕却并不能让斋藤飞鸟感到有趣。

    要说的话,本来还在回忆昨天甜蜜场景的她,就被这两人给打断了,唉,难受啊。

    但是也无可奈何,这两人本来就是这种性格,而且一个是自己憧憬的前辈之一,一个是自己的好友,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无奈想着别的事情。

    往后一瞥,没人注意到她,斋藤飞鸟小心翼翼地从自己深色的练习裤里拿出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拓久。

    昨天好像忘记还给他了呢。

    他们两个人都在聊着夏日,书本的话题,都忘记了这个东西呢,这也让飞鸟稍地感觉些遗憾呢。

    不过还好,下次可以再还给他。

    而且拿着这个东西……飞鸟不禁望了眼还在逃窜的花花,嘴角上挑,心中有着领先的愉快。

    “飞鸟前辈?”

    元气的声音让她没有继续沉湎下去,飞鸟看了眼和她打招呼的人。

    眼睛张得大大的,鼻梁高挑,梳着刘海,长发未过肩,是个看起来就很活泼元气的女孩子。

    “北野?”

    飞鸟疑惑地看向了和她打招呼的二期生北野日奈子。

    “飞鸟前辈,在看什么呢?”

    贝贝的头缩着,没有看到飞鸟手上的木牌。

    “哦,这个啊,只是个百元店买的小玩意而已。”

    飞鸟笑着说道,准备把木牌放回自己的口袋里。

    “是这样子啊!感觉很不错的样子呢,哪个百元店,我也想买!”拍着手啪啪两声,贝贝像是要跳起来一般,兴高采烈地问道。

    “啊,这个嘛……”飞鸟有些骑虎难下了,“好像是在世田谷那里吧……具体哪家店我忘记了呢。”

    一个谎话要用更多的谎话去圆。

    但听贝贝赞叹着手上的木牌的时候,飞鸟不知为何,心底也是同等的喜悦,尽管这并不是她的物品。

    “那有空飞鸟前辈你带我去吧!!”

    稍有些遗憾,可贝贝还是活泼地说着。

    “嗯嗯,有空的话。”

    勉强地应付着,飞鸟感觉嘴巴有些干干的。

    她还是不太习惯过多地和活泼有元气的人谈话呢,她还是比较喜欢静谧些的环境,和一个人一同看着书,或者一起听着音乐,又或者一同走在街上谈着喜欢的话题。

    以前这个人的形象是娜娜敏,所以她和桥本奈奈未的关系很好。

    “那我去训练了。”

    说了几句后贝贝就小跑着准备去练舞,她的耐力可好得不行,而且力气也大得不行,撕个锅也只是件小事,以后找男朋友的话,恐怕也没人敢出轨吧。

    又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飞鸟自责了自己一句,也准备起身去练舞。

    今天的安排比较轻松,没有握手会,也没有live,只需要练舞就行了。

    “啊啊啊,要撞上了。”

    于是,在出门的时候,飞鸟就和跑进来的生田绘梨花陡然碰撞。

    “哇,花花,你好歹注意点啊。”

    手摸了摸鼻子,飞鸟抱怨着,她现在被花花按在了地上,如果花花是个男的话,恐怕就会引起了别人的误会。

    地咚啊……

    “嘿嘿,不好意思了,阿苏卡。”

    生田绘梨花没有任何歉意地露出自己的洁白牙齿,将飞鸟脑袋边的两手拿开。

    “今天可是轻松的一天,当然要好好玩玩了。”

    果然,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

    她这样根本就上不了有吉反省会吧。

    “啊啊,随便你,我要去练舞了。”

    “噢噢,那阿苏卡你去吧。”

    两人站起来后各自拍打了下自己的练习服。

    “最近舞台剧表演得怎么样?”

    过于短暂的时间里,飞鸟随口问道。

    “嗯,挺好的,表演得也很顺利。”

    “那就好。”

    斋藤飞鸟低着头,看着生田绘梨花嘴边的两颗痣。

    尽管表面上还是很活泼,可飞鸟总觉得生田绘梨花隐瞒了什么,心不在焉的,休息的时候她也总是有那么几分钟恍惚着。

    和平常完全是两个人。

    从那次握手会之后就是这样了。

    她在庆幸的同时,也有愧疚。

    “那我就走了。”

    两种复杂对立的情绪,让斋藤飞鸟不敢和生田绘梨花多待。

    “嗯。”

    点头,生田绘梨花准备走进去。

    然后……

    “这是什么?”

    她好像是踩到了什么,把脚移开,弯下腰,用自己白皙的右手拿了起来。

    在那之后……

    “这是……”

    言语中婉约能听到震惊、怀念、痛惜。

    “我送给拓久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应该是……

    “花花……”

    飞鸟周而复返,到了她的身后。

    “阿苏卡,你是从哪里拿到这东西的?”

    尽量克制自己,冷静地问着,也只是尽量。

    “我是在那天,那条回来的路上捡到的。”

    斋藤飞鸟的头抵着,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是吗?”

    生田绘梨花缩起了肩膀,两手拿着木牌,捂在了自己的嘴边,从手臂开始颤动起来,延至全身,颤栗不止。

    “花花?”

    飞鸟的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抱歉……我……”

    出乎意料地,她抖开了飞鸟的手,向前走了两步。

    “今天我有些事,帮我请个假,谢谢了。”

    生田绘梨花的眼睛朝向了前方,却不是看着那边的墙壁,是更远的地方。

    是那片被樱花覆盖的地方,那里,有两个小孩子。

    “好……”

    飞鸟的手落了下来。

    抬起了头,可以看见她眼神中的阴沉,以及那抹阴翳。

    只是在外面批了件灰色的外套,生田绘梨花就踩着急促的步伐,以她自己都无法预计的速度,在走廊上奔跑。

    青色的帆布鞋快速地运动着。

    蓝白条纹的衣服摇摆着。

    黑色柔和的头发不停地乱舞。

    好像又撞上了什么人。

    “不好意思,娜娜敏。”

    以和平常完全不同的样子,生田绘梨花继续往外奔跑。

    飞鸟只是呆呆地看着她奔跑,直到她熟悉的成员走了进来。

    短发,眉间高挑,面色柔和,有一丝成熟感,不输于白石麻衣的颜值。

    桥本奈奈未。

    “阿苏卡,发生了什么?”

    “不……”飞鸟这才反应了过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地摇头,“花花,可能要去找些什么东西吧。”

    “这样啊……”

    桥本奈奈未好似理解一般点头。

    “那个……娜娜敏?”

    斋藤飞鸟开口。

    “?”

    “有没有什么推荐的……浴衣?”

    “浴衣?”

    桥本奈奈未懵懂地问道。

    “嗯,男生觉得好看的浴衣。”

15.一列很长很长的电车

    在参宫桥站到达的时候,电车车厢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涩谷区一向是繁华的代名词,可到这里的时候人总会显得很少。

    也许是因为今天是工作日的中午。

    从西边的楼梯往上直走,再是一段不足百米的路径便到了出口,拓久看着眼前出口的便利店,走了进去。

    与其它的便利店没有什么不同,他也只是想进来走一遍而已,大约是最后一次到这里了,将它们全部收入眼底,化为身体内不可或缺的记忆也不错。

    狭小的三排廊道,他在饮料冷柜那里驻足后,拿出了一瓶110日元的矿泉水,就准备去结账了。

    恰巧这时,七八名高中生贯穿入内,他们的脸上皆是高兴的面容,能从话里听出他们是溜出来的,打算一起把下午的课也翘了。

    真好啊,拓久突然感到些羡慕,也许是要离开东京了,让他的心绪有些颤动,他没和人一起逃过课。

    那些高中生只是小插曲,离开了便利店之后,拓久又按着上次来的步伐,再度走了一遍,若说不同的点,只是两次的心境差距罢了。

    那次是怀念,这次是结束。

    斜坡上的参公桥公园还是那样,没有能见到的人,他在公园树荫下的长椅上坐了几分钟,双手将薄薄的夹克衫的扣子扣好。

    秋意渐深,初秋时的凉爽气息逐步变得凛冽。

    从斜坡往前走的路途很安静,即使是见到人,也只是零散的居家者。

    过了中间的铁路与公路交叉口后,在不远处的代代木八幡宫拍下几张照片后,拓久便准备原路返回了,那时候的记忆概括下来,也只是数公里的柏油路而已。

    外套里的手机发出了震动,拓久在没有停下脚步的同时将手机拿了出来,低头看着,这时候他刚好走到铁路上。

    是姐姐发来的消息。

    催促他快过来的意思,今天下午五点钟的飞机。

    回了一句嗯之后,他便收回了手机。

    也巧在此时,不用传达就能领会的急切从他的右边晃了过去,淡青色外套的女性,短发,带着踹气的步伐,没有看清她的脸。

    他为之一顿,停下了脚步,这个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铁路。

    一直以来,他的世界就如深海之中的贝类,寂静无声,安宁到别人的声音无法穿插进去。可是那个女性……

    一切都已经明朗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擦肩而过的时候,拓久的心中忽地闪过波浪声。

    那是大海的声音。

    他清晰地听到了,不是幻觉。

    不是海底的深处,而是靠近沙滩的表层,各种各样的声音刺透了他的世界。从海洋的深处到表层,是

    因为那份急切。

    电车警报的声音鸣响,遮断器已经落下,如果他忽视过去往前行走的话可能会错过什么,会朝着相反的方向,越离越远,是两个极的差距。

    这让他感觉很不适,负面情绪会让他顿感繁琐。

    于是拓久的肩头开始转动着。

    现在回头的话,那个人也会回头的吧。

    无比确信地坚持着,他缓缓转过了身子,心中突然涌起的那股热流已经流遍身体。

    呼啸而过的特快列车阻挡住了他的视线。

    这是一截很长很长的列车,仿若穿越银河的飞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它才会消失。只是就在此刻,拓久和那个擦肩而过的女子中间竖立了一栋坚不可摧的高墙。

    被认为即将驶过的电车,又从相反的方向驶来了另一辆电车,重复阻挡着他的视线。

    风压渐渐吹化了他的热诚。

    如果是在来到日本的前的自己,恐怕,他会毫无顾忌地跑到铁路里自杀,可现在不同了。

    产生的不是遗憾,不是被黑暗吞噬的不安,而是些微的期待。

    等到电车经过,她会在那里等待着吗?

    会是你吗?

    绘梨花。

    拓久仰起头,看向了天蓝色的颜料涂抹的自然画作。

    就算不是也没有关系。

    这已经是超越一切的奇迹了。

    ……

    ……

    无言,止不住的泪珠夺眶而出。

    她再度看着手上的那块木牌,又握住,让自己不再看见,两手颤抖不已。

    以为……

    她以为自己能够忘记。

    生田绘梨花曾经如此天真地想到。

    可是太绝对了,在他又重新出现在了握手会之后,本来无邪却又封闭的心被打开了缺口,暴露了内在的真实。

    绝没有忘记,正是因为还在期待着重逢,才会念念不忘。

    寒冷而安静的早晨,要被不可见底的深渊所吞噬的孤寂感再度包围了她,被平复的只是她自以为的情感。生田绘梨花清楚地认识到,她最喜欢的男孩子在东京,就在她的身边,如果她再不行动的话,会被谴责的。

    会被自己谴责。

    握手会的时候,因为她是乃木坂46的成员,所以她不能有所行动,只能无助地看着拓久被另一个女人拉去。

    可是……

    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她相信着,会在那个地方碰上那个人。

    生平最快速度地奔跑,从练习室跑到楼下,再从竖立的大楼门口跑到停着出租车的停车点,这是她动作最为迅捷的一次。

    “去哪里?”

    有不少华发的司机问道。

    “参宫桥!”

    她连气都不踹一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地。

    从这里到参公桥坐出租车估计要花上不少的费用,可是她已经顾不上了,现在比起金钱更重要的是时间更何况她也不缺这些费用。

    高中这段时间她基本上没怎么出门,也就绝了她奢侈消费的可能性。

    司机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没有去询问为什么她在哭泣,只是沉默着将车开往目的地,能感觉到的,是出租车一直在超越别的车辆。

    拉下的窗户飘进初冬的风力,明明还是秋季,却已有了冬日的刻薄,类似被牵绊住的恐惧心情让生田绘梨花无法缓解。

    如果到了那里,没有遇见他该怎么办?

    终究只是错过会怎么办?

    诸如此类的焦躁不安是她把双手放在了胸口,两只手上各自执有一块木牌,上面是两个不同的名字。

    想找寻到那个人,也想那个人主动去找到她。

    生田绘梨花知道,幼时美好的体会让她抱有如此的幻想,因此她的情绪偏向天然化,相信着世界上总是美好的事物,会有亲密的前辈,可以打闹的同辈,终会和她走在一起的初恋情人。

    它们会守护着她,不断赐予着她力量,即使遭遇各种苦难都能共同化解的不可思议的力量。

    与她们共同吃着简单的便当,或是美味的乌冬与炸鸡;和她们一同跳着复杂却又美妙的舞蹈;和他终会一同唱着经典的歌曲,钢琴声悠悠伴奏。

    于是到了现在,她们心中的生田绘梨花是一个爱打闹,精力旺盛,活泼天真,有些调皮恶作剧心态的小女孩这也确实是她本来的心态。

    可……

    心中存在着太阳与月亮,在幻想的天际,太阳照亮了地平线,她对外的性格则是闪闪发亮,给人予以希望;但在太阳落下,月亮升起之时,寂静与不安的混乱情感则在身体内不断地重组变形。

    希望能一同弹着钢琴,化解这份真实的压迫感。

    没有人见到过月亮升起来时候的她,她也从未展示过,可她希望能将这部分与他共享。

    在黑暗中的情感开始混乱。

    付好了钱,她从出租车上下来,在道路上狂奔着,居民街上这时候空无人烟,要说有什么印象的话,恐怕还是那些从便利店出来的高中生,穿过她们,继续在前方奔跑。

    必须要奔跑,如果不跑的话,后面的跑者会压缩着她的一切,尽管后方根本没有人,除了那些高中生。

    一片落叶掉在了她的头顶。

    “唉?”

    不由得停顿一刻。

    转头望着周围的环境。

    参宫桥公园的樱花树是光秃秃的一片,枝干上没有一丝多余的物质,孤零零地在那随风摇曳。

    底下的青草趴伏,泥土的气息还余留在那。

    远方似乎传来大海的声音。

    她去过大海,跟随着综艺节目的时候去过,波浪潮水,撼动着她的心灵,深蓝色窒息着她的胸膛。

    “明年,能看到樱花树开放吗?”

    好似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男孩,坐在了公园的长椅上,略带担忧地询问。

    “肯定会有樱花开放的,你在担心什么呢?”

    在他旁边,坐着同样年龄的女孩子,只是那个女孩子则是完全相反地活泼,与男孩的懦弱忧愁形成鲜明对比。

    “可是就这么光秃秃地一片,它真的能度过冬天吗?难道不会在大雪来临之时,被压倒消失吗?”

    “不会啊!”

    女孩完全没在意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这颗大树就和我们一样,一直生长在这个世界,它们也在坚强地活着呢,区区地风雪,是压不倒它们的。所以,明年,我们还可以继续看到樱花盛开呢。”

    意识恢复过来,她回到了现在。

    对了,这就是那个时候的记忆,生田绘梨花醒悟了过来。

    她整个人都被这个世界所包围住。

    我们都在坚强地活着,何必去担忧,何必去害怕,我和他一定会见面的,即使现在是寒冬来临之时,等到春天到来,樱花盛开之时,我们终究……

    对吧,拓久?

    她对着不存在的空气,幸福地微笑。

    于是她继续在往前方奔跑,不过也有所不同。

    整个世界都在拥抱着她,花朵为她而盛开,鸟儿为她而悠鸣,宇宙为她而歌唱,春天为她而提前到来。

    从记忆中复苏的景色,是如此地美丽。

    在急切中,更是带着明日的希望。

    人生总不可能遇到美好的事情,可是痛苦的事情也只会变成回忆,无论是遗憾错过也好,或是被友人背叛也罢,或者说是更悲伤的事情,只要向前奔跑,就只会变成无所事事的回忆。

    她只要去往前不断地奔跑就是了,哪怕失败,也是甘甜的味道。

    拓久,你一直在守护着我。

    与我相互依存,始终在我的身边。

    街头巷道的阴影处,房间角落的灰尘处,电车对面的月台处,我目光所及之地,你都会在我的身边。

    当然,你也没死,哈哈。

    我会变得更坚强。

    我一定会和你见面的。

    当年的约定,我们可一定要实现呢。

    急匆匆地跑过了蓝色的铁路,她与一个低头看短信的男人擦肩而过,等到她注意的时候,双方已是在两边的遮断器之外。

    只是匆匆望了一眼侧颜,她就知道,自己与他碰到了。

    努力完全没有白费。

    于是她转过身来。

    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

    她也看到了那个男人缓缓转身。

    究竟会不会是他呢?

    抿住薄薄的嘴唇,

    不过就算不是,她也不会失望。

    已经满足了。

    他们可能是一对很好的青梅竹马,就算现在无法遇到,在不远的将来,也会碰面,彼此之间,无法再从对方的身边离开。

    如此想着的时候。

    粗长飞快的电车在道口上行驶着,阻挡住了她的视线。

    这是一列很长很长的电车。

    她的脸颊鼓起。

    虽然看不见那边,那个人也看不见这边,可是她能感受到。

    身体充满了力量。

    终于。

    拓久。

    渣男。

    我的青梅竹马。

    也是我不能舍弃的人。

    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握起拳头。

    原本狂放的风也变得暖和,心都要融化了。

16.熟悉的德国民歌

    电车已经到了末端。

    警报停止。

    遮断器开始上升。

    落叶被风吹起,落在了拓久的头上。

    他却顾不上这些。

    方才那眼侧视,尽管看不到正脸,但拓久也能感受到,她是一位活泼可爱的美少女和生田绘梨花给他的,是同样的感觉。

    又或者说,一模一样。

    可是在此刻,电车咕噜咕噜地像是逃离灾难现场地快速驶离,却让他发自内心的害怕,侧过去的背影给了他幸福的力量。

    而当一切化为真实的时候,这份力量却又偷偷溜走。

    拓久假装若无其事。

    他在害怕。

    恶龙咆哮,食人的花朵吞噬骸骨。

    他们有太多的日子未曾相见,以致于拓久根本不知道如果那个人是生田绘梨花的话,他该如何相处。

    双方彼此守护着对方,在宽广无垠的大海、绵延起伏的巨岭、残酷却又童话的世界生存尽管他们许久未见。

    电车终于消失在了视野里。

    如果那个女生,消失的话,就好了。

    拓久不禁有了如此的祈求。

    故事不是完美的,他相信人生和现实也是同样,会有遗憾,那个女生不会转身驻足等待他,不会和他听着海浪的声音,不会在沙滩静静坐下,让海水泡着他们的脚丫,沙滩也不会淹没他们的身躯。

    就这样消失的话,力量就会再度回到他的身上,仅仅只是再度遗憾的那份错过的幸福,便可让他不再会迷茫。

    他会不再犹豫,他会找到合适的女朋友,他会继续追逐着音乐,他会成为一个父亲……

    低下了头。

    仿佛自己的脚下是有吸引力的钱财,抬不起头。

    对面,是在等候着他的少女。

    白灰色的外套,条纹的衣裤,青色的帆布鞋。

    喜悦的泪水。

    精致的妆容。

    真实的牙齿。

    嘴边的黑痣。

    熟悉的面孔。

    以及。

    伴着风凌乱的短发。

    刘海似乎遮蔽了少女的眼睛,让拓久无法看清她的瞳孔。

    开什么玩笑呢……

    嘀咕着,拓久颤栗了一声,现实真是太恶作剧了。

    天空一片蔚蓝,云朵难得地形成了爱的模样,他却不敢抬头张望。

    他的重心慢慢地靠向了左侧。

    这个角度的话,他不可能会和他有接触的可能性。于是,他往前走,没有考虑转身逃走,内心跳跃的钢琴音符,使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

    少女也在往前走,拓久一边听着她轻灵的脚步声,一边继续向前行走。

    为什么?

    绘梨花。

    出乎了拓久的意料,他们真的没有交集,好像只是路人,在那条线上各自经过罢了。

    两人交换了位置。

    啊,这样子不是正符合我的心意吗?

    为什么要觉得悔恨?

    为什么会觉得心被锤子砸中?

    我在矫情什么呢?

    多般忧愁复杂的心绪影响着他,他只是闭上了眼睛,背对着生田绘梨花。殊不知,生田绘梨花,也同样是背对着他。

    两人不再面对面,却仍旧保持着与方才相同的距离。

    警报再度响起。

    很快,就要有新一列的电车阻断了他们的联系吧。

    【still, still, lausch dem liedwind】【】(安静,安静,倾听风中的歌)

    大自然的歌声从拓久的背面传了过来,声音是如此地婉转,优美,动听,触动了他的心,封印被打开了。

    【es kundet leis die mre】(轻轻诉说着古老的传说)

    生田绘梨花继续娓娓动听,拓久却又在不知不觉中沉浸到了她的世界里。

    【von herzen, die getren sind】(关于那些心灵,被分开的心灵)

    那是德国的民歌,在童年的时候,他们两人秘密学习的歌曲,当时无论是他,还是绘梨花,都不懂这首歌的含义。

    【weil hass die lieb verwhrte】(因为恨也舍不得爱)

    宛如被欺骗的姑娘,也确实,这首歌,讲述了一个姑娘是如何被她的情人所欺骗。

    【mein vater lebte stolz und hart】(我的父亲以高傲冷酷自居)

    却又何曾相似,他欺骗了生田绘梨花,抛弃了她,说好要在那一年,一直在一起,可是他却因为自己的孤寂内心,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举动。

    【kalt war sein herz】

    ……

    优雅的余音,绕着他的耳朵,让拓久不能自拔。

    突然的,声音停了下来。

    因为啊。

    【assija, lass uns gehen,】(阿思娅,我们私奔吧)

    【hinfort, wir ziehen stets durchs land,】(一直向前,穿过这片国度)

    拓久熟练地接上了生田绘梨花停住的段落。

    高声昂扬。

    因为啊,这是一首男女合唱,他们为了练这首歌,已经搭配了无数次,这是刻入了他们灵魂的印迹。

    电车这时候闯过了他们的间隙。

    那段距离,也只是间隙了而已。

    心的距离,靠近了。

    靠近了一厘米,不,是无法用距离衡量的距离。

    电车消失地很快。

    这次,他们面对面地相见了。

    生田绘梨花小跑了过来,到了他的面前。

    “渣男!”

    扑入了他的胸口。

    “很对不起。”

    拓久只能抱紧他,让她发泄着情感。

    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十分钟,或者是一小时。

    “欢迎回来,拓久。”

    生田绘梨花抬起了头,与他咫尺相近,热气包住了拓久的心脏。

    ……

    “嗨~接下来动作要倒着来,跟着节拍~一~二”

    女孩们皆跟着舞蹈老师的拍子做着练习,其中大多数是带着漠然的神情,尽量准确无误地做好上舞台时要求的动作,额头流向天鹅般白腻脖颈的汗珠与被浸湿的t恤,表明了她们已经练习了许久。

    若是说有什么违和的,则是在后排的那个小脸蛋、梳起头发的女生,她的动作跟着群体,看似没什么错误,但总感觉她心不在焉,似乎在思考着别的事情,这让舞蹈老师有些不满。

    “斋藤,专注一些!”

    她用着略微严肃的声音提醒着那位上课魂游天外的女生,刹那间整个练习室的人都看向了她。

    “啊?!”

    约莫是没想到自己会被叫到,斋藤飞鸟先是惊讶地低鸣了一声,随后想要站直然后她忘了她还处于无意识地练习舞蹈的舞姿中。

    没有调整过来。

    “呜~”

    一声悲鸣接替了惊讶。

    脚扭了。

    宛若弱势群体,倒在了地上,她能做的,也只能是手摸着自己的脚裸,独自承受不专心带来的浪潮般的疼痛,两膝跪倒在米黄色地板上的声音透明无比,好在的是并没有想哭的冲动。

    那样可就丢脸了。

    这是斋藤飞鸟的第一念头。

    “没事吧,阿苏卡?”

    幸运的是她并非阴沉孤寂之人,很快地,就有人来搀扶着她。

    “嗯嗯,只是不小心而已。”

    摇了摇头,斋藤飞鸟扭动着身躯,面向着桥本奈奈未和星野南,以及她们之外的人,摆出了歉意的笑容。

    露了上半边的牙齿,很白。

    “身体不适的话,斋藤你就先去休息吧,今天舞蹈的部分就练习到这吧,接下来我们进入到发声部分吧。”

    看出了女孩子们的疲惫,舞蹈老师也就没有指责她,让她去休息之后,顺势进入歌唱的练习部分。纵然秋元康系的偶像并不是一定需要唱功,可是最基本的歌唱还是要会的。

    要好仰慕的前辈,还有她说是羡慕但感情上更不如说是嫉妒的同龄伙伴,这两人把她带到了角落的地方。

    “你们去练习吧,我在这里看一会就行了。”

    像个没事人一般,斋藤飞鸟主动驱赶着这两个人,也有她不想耽误她们练习的成分在,不过更为准确地,还是她想一个人孤寂地在旁观看吧。

    “好吧,那你要是有什么不对,马上和我说哦~”

    星野南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桥本奈奈未略带着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也只能转身离开,于是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被关在了三角形固定住的金字塔方块世界中,斋藤飞鸟与练习室中其余的女孩们身处在了两个世界,她的身边只剩下了宁静。

    尽管如此,斋藤飞鸟却并不感到悲伤。

    她早已习惯了这份氛围。

    书籍是一个人在静谧的环境中看完,所听到的声响只有沙沙的翻页声,那么同理,看着别人练习,对她来说又未尝不是种另类的“阅读”。

    活动了下疲惫的身体,斋藤飞鸟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紧抓膝盖,内心想着没什么,可是身体的反应却已折射出了她的紧张。

    绘梨花在那儿碰到了他吗?

    呀,不可能,不会这么巧合。

    自问自答地安慰自己,却愈发不安,无法以静如止水的心情思考,内心只是更加喧嚣。

    她仿佛已经想象出了那副场景,失散多年的青梅竹马再度重逢的景象,过于难受,让她想象的话。

    半张脸靠在了膝盖里,感受着呼吸的韵律,尽管这并不能缓解此刻她的心情。

    真正让她脱离的,应该是那通打来的电话。

    “指原桑……”

    略微震惊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六个平假字,此刻依然振动不停。

    这个指原桑当然不是指原拓久,而有她电话号码的也只有那个指原指原莉乃。

    斋藤飞鸟瞬间就抖了抖身子,头紧张地摇了摇她也说不上为什么的压力,她还没有和指原莉乃说过话。

    之前也都是靠着玲奈作为联系人的。

    “喂,您好,指原桑。”

    弱气地说着。

    哆嗦的身体让她也无法正常地说话,只能是缩成一团,侧着耳朵,注意力全部聚焦于她的脚尖上。

    “啊,是阿苏卡吧?saito asuka?”

    清脆的声音把她的不安全部驱散,简直就是乌云后的阳光。

    “嗨,我是斋藤飞鸟。”

    “啊,啊,不好意思,有些突然,但是也是刚刚抽出时间,毕竟马上就要和拓久上飞机了,只能趁着这个时间给你打个电话。”

    她亲和的声音吹过了斋藤飞鸟的胸口,可是比起这道声音,更关键的,还是里面传达的信息。

    拓久他不在那个地方。

    他马上就要登机了。

    也就是说,他绝对无法和绘梨花碰上面。

    眼睛目不转睛地看向了在练习的大家。

    无法形容的窃喜映在了她的嘴唇上,这让她又迅速低下了头。先前所有的担忧都是不必要的,绘梨花根本就没和拓久碰上。

    她觉得自己很恶心,对于同伴,竟然抱有如此自私的心情。

    可是……

    这就像是天降的宝物,狠狠地砸中了她,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没有什么比放弃之后突然出现的希望更让人开心的,同样的,也让她想哭。

    在这件事情上,她赢过了生田绘梨花。

    “喂?有在听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指原桑,您说。”

    她为自己的遐想而道歉着,只是斋藤飞鸟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里多了一股活力的气息,是春天中散开的樱花瓣的美好活力。

    “下个月,大分这里有一场迟来的别府祭典,你有时间吗?”

    她好像在暗示什么。

    不,这几乎是明示了。

    抓紧了握住的手机。

    舒畅的心情照亮了她内心的世界,让斋藤飞鸟以平常绝对不会有的激动大声说着。

    “我有时间!”

    整个房间的人都看向了她,而她却未曾发现,只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三角形小世界里。

    当然,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

17.让你回想起来

    时间仿若倒转回那个时间点,指原拓久和生田绘梨花走在林荫小道中,的落叶声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音,静谧而又空灵。这片区域一直以来都很少有人行走,连约会的情侣都不会挑选这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至少,在拓久的记忆里,这儿离钢琴室近,在一番商量后,一致认为最适合作他们两人的秘密基地了,所以才会在这里常常相聚。所以悄悄凝视着重复的记忆片段,总会发现年幼的少年少女,身高也相差无几,且都是短发,他们的背影映入眼帘,少女也是拉着少年在奔跑。

    终结于某个时间段,就没再继续了。

    重新连接上的时候,少年和少女再度在这条他们走过无数次的道路上行走,尽管背影已经拉长,两人没再接触。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两手都插在了口袋里,长大成人的少女还是和以前那般散漫悠闲,单脚大大跨起,又再度放下,紧接着换上了另一只脚坐着重复循环的动作。

    “也就那样吧……”拓久语气很淡然,他的眼神朝着地面,未去直视着少女,但刹那间总是游离到了少女轻盈白皙的小腿上,表示着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冷静,“这之后我搬了家,也换了姓氏,彻底离开了东……日本,最近才回来。”

    “也是呢,不然你为什么会这么久没联系我呢,这么一想就知道原因了。”生田绘梨花头朝着拓久那么一转,脸上挂起了笑容,嘴角的弧度都是那么可爱,“那么现在,为什么又要回来呢?”

    “因为听到了你的名字。”

    “嗯?”

    她疑惑地嘤咛一声,大跨步的两双细腿也不再前后摇摆,步伐变得沉稳,也就看不到略高过鞋子的绿色短袜。

    “恭喜你,乃木坂46的center。”

    拓久多了一分虚假,却又是带着祝贺的笑容说着。

    “当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想着绘梨花你真的很厉害,所以我想看看现在的你是怎么样。”他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在这份平静之中加入一分温柔中的恶意。

    “那么拓久你觉得现在的我是什么样的呢?”

    她闭住了嘴,眼睛看向了拓久,可以感受到她直扑的视线,火热,蕴含着期待。

    这让拓久变得奇怪。

    “很完美。”他的眼神再度撇开了生田绘梨花,稍长的发梢遮住了眼睛,“就和小时候一样,你总是最棒的天才,在任何方面。”

    “哎~~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隐瞒着我没说?”

    像是直觉吧,她摆出了嫌弃的表情,以前相处的时候她也是同样的话语,因为拓久是一个很不坦诚的人这是她的认知。

    “没有。”

    他回应个温柔的笑容。

    这句赞美是他发自内心的,一直都是如此,他只是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拓久继续说着。

    “一直都是,钢琴,知识,学习,在每一方面你都是如此完美,现在在偶像上,你也是最中心的canter位置了。”

    “嗯嗯。”她的喉咙突然有了呜咽声,“别说了,拓久。”

    “抱歉……”

    大约是明白了什么,生田绘梨花没再要求拓久说下去了。

    远方的云彩在不知觉中划过了他们的头顶。

    “你刚才说你改了姓氏,那么你现在是叫什么?”

    当做没发生过一样,生田绘梨花又笑着问道。

    “指原拓久,指原莉乃的指原。”

    “不会吧?!那你是她的……”

    指原这个姓氏确实,在艺能圈里使用的人太少了。

    “我是她的弟弟。”

    “真的假的?”

    她和指原莉乃也见过几次面,虽然并没有说过话,可是那个女人还是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与她相处如沐春风,而她本人又有着领导人的气质。

    “真到比春天开放的樱花还要真。”

    “那就很假了,现在像樱花的装饰品很多呢。”

    “也是呢。”

    随口说的一个话就被吐槽住,拓久也只能无奈地微笑。

    “既然回来了,那么会待多久呢?”

    他们坐在了代代木公园中的长椅上,寒风打着生田绘梨花的小腿,让她又将两腿像秋千那般轻动着。

    拓久和她隔开了些距离。

    还是在害怕呢。

    “很快,快到我也不知道能待多久。”

    他自己却说着逻辑不通的话语。

    “?”

    “大概没几个月吧,我在德国那里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做。”

    假装若无其事地说着。

    “是这样么?……”

    打击感顿时浸透了全身,生田绘梨花不知道为何,会觉得自己的全身遭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宛如异常只要想象都会让人觉得绝望的孤独旅行。

    再度相遇之后,很快地,又将分开。

    同时,心地又觉得莫名的欣慰。

    意识到的时候,他待在了那个回忆开始的地方,即使他没有明说。

    流逝的时间,摩擦着外套的条纹裙,飘摆的双腿,不过肩的秀发。

    云朵似环状的星空,躲在了斗笠下的灰暗天空中去,临冬的秋季让人觉得消瘦。

    她注视着拓久的侧颜。

    拓久正眺望着天空。

    修长挺拔的身材,和小时候一样的沉稳性格。

    只是可惜的是他们之间又多了一道种植着麦穗的田地,无法一脚横跨过去。

    “好冷啊。”

    做出了明朗的表情,生田绘梨花又移开了话题,轻笑着说道。

    “是的呢,毕竟快要冬天了。”

    微微一愣,随后拓久转过了头,也是笑着点头。

    “去吃点东西吗?”

    “你要吃什么呢?”

    “不如说你要吃什么?”

    “除了辣的。”

    还是熟悉的话语,这让她又松了一口气,方才的气氛让她紧张得犹如蓄势待发的弓箭,可是现实就是他还是拓久,还是那个怕吃辣的人。

    “那就乌冬吧!”

    于是她做好了决定。

    细微的东西在体内蠕动。

    ……

    老旧的椅子被放置在了阳光无法照射得到的阴影里,显得格外昏暗,他们坐在了上面。这家店的时间也够久的了,做的乌冬面一直颇受生田绘梨花的喜爱。

    “飒飒飒飒飒飒!嗯!好怀念的香味!”

    嘴巴弧度上扬,开心到眼睛都眯住,表情过分地夸张。

    “那!我就先开动了!”

    热气腾腾的乌冬拉面让她手舞足蹈,被寒风侵蚀的双手都暖和了起来。

    “嗯。”

    拓久静静地看着她,听着她可爱的声音,与奇妙的呼吸声。

    【我今天有点事,等会我自己搭乘新的航班过来,抱歉了】

    在上一刻,他用着短信回复了指原莉乃,也不好意思让她继续等下去。

    “先搅拌一下。”

    她用筷子拌动着乌冬面,汤汁开始旋转,有些都溅了出来。

    “小心些。”

    以温柔且带着些笑意的话语提醒着,把纸巾递了过去,然后下意识地在生田绘梨花的手上擦拭着因为她的右手被浸到了。

    “嗯!”

    咕噜咕噜的吃面声已经覆盖了她的感谢,也没有觉得很奇怪,因为这是很正常的动作。

    “真好吃~~”

    声音被拉长着,表达着她的喜悦。

    在吃货的眼中,此刻眼前的世界大约也只剩下了面前的乌冬面。

    闭住了眼睛,细细品尝着乌冬面的鲜嫩口感,软嫩滑爽的滋味让她久久不愿忘却。

    “还是一样觉得乌冬好吃呢,你。”

    拓久只是觉得有趣,看她吃着面,心底也变得暖和起来。

    “要不要一起吃?”

    感谢她没有忘记拓久,卷起一些面条,诱惑着拓久。

    然后不等拓久回答,又放进了嘴里。

    接着。

    “想吃吗?”

    又是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想必又是同样的结果。

    “恕我拒绝。”

    直言回拒。

    他可不是恋爱中的抖m。

    “真的吗~~”

    “千真万确。”

    “真是可惜呐~~”

    拉长着的语调,仿佛拓久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嗯嗯嗯~~你吃不到这美味的乌冬,实在是太遗憾了。”

    “喂,我的只是比你慢上一些而已吧。”

    搞怪的话可是让拓久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不过还是觉得挺不错的。

    这种氛围。

    不多时,他那份乌冬面也被端了过来。

    ……

    热气流动在了全身,纵然是比方才更为寒冷的阴风,都只觉得是春天的微风,无法让人心颤。

    “今天。”

    走在拓久旁边的绘梨花突然开口。

    拓久沉默着没有打断她。

    “今天……我满足了。”

    他们笔直地行走,目的地是哪里呢?

    好像是前面的代代木八幡宫。

    缓缓沉入过去之地。

    “谢谢。”

    拓久感谢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感谢着我呢。”

    奇怪地询问着,她不懂拓久感谢的意义。

    “今天你满足了不是吗?只要你满足了,我也就满足了。”

    好像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拓久望向了天空,不敢转头。

    他们都有追求的东西,或者被染成藏青色的天空,或是崭新的钢琴,或是舞台上动作分明的音乐歌唱,薄薄的云彩将这些具现了出来。

    感觉到有些离不开她了呢。

    拓久心想着。

    风的声音骚动着耳垂。

    空气使肌肤变得异常。

    不过他也知道,他们能再遇见一次,就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他们之间是没法在一起的。

    所以,能让她在这次重聚之中,感受到满足与喜悦,就让他足够满足的了。

    好像听到了生田绘梨花在叹气。

    “别那么说啊。”

    嘟囔着的声音,他没有听全,他也没有看到她的发红耳根。

    沉默在身边余韵着。

    留恋即将消逝。

    “我说啊,拓久。”

    她把手插在了口袋里。

    “怎么?”

    “你还记得吗我们当初说好的诺言。”

    “啊,那个啊,我已经忘了。”

    宛若渣男的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是嘛。”

    低声叹了口气,她到没有感觉到例如愤怒的感情。

    因为她知道指原拓久在撒谎。

    龙卷风在她心里刮起,这让她多了一分力量,让她准备去撕破男人的谎言。

    “你要做什么?”

    看着生田绘梨花突然把两手从口袋抽出,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服,拓久不禁问道。

    “只是,让你回想起来而已。”

    恶作剧的笑容,认真的笑容,眼睛里含着的信念。

    拓久动弹不得。

    他被拉了下去。

    她的脚尖垫了起来。

    封存在记忆里的两人,再度相互分享着彼此的活力,形影不离。

18.曾於市

    “哇~~哇~~哈哈~~”

    发育良好的身躯紧贴着拓久的后背,另外两手从后抱着他的脖子,面颊靠在他的肩膀上,又和个贪玩的小孩子一样,调皮地在他耳边哈气,这是和姐姐完全不同的感受山峰与平地给人的感受是与众不同的。

    一者雄伟激昂,一者软绵无感。

    方才那出格的动作之后,生田绘梨花就马上从拓久的视野中消失,在他的背后做着小时候他们常玩的游戏,通俗点说就是他单方面被玩弄。

    “放开啊。”

    放弃了挣扎,拓久只能是无奈地说道。

    他看不到背后的人的表情,但是也能想象得到她是如何的窃喜他也确实没想错,除了喜悦外,生田绘梨花的脸上也多了一丝嫣红。

    但总归来说,她的一系列窒息的动作让拓久的傲娇伪装也维持不下去,全被她的体温与余韵融化,残留的只有纯真。

    他们吸收了各自的特别之处,将其存放于心脏中,思考的也是同一件事。

    可能这便是羁绊的力量。

    也难怪人类会如此地喜欢亲吻。

    “你想起来了吗?”

    “真的是没法隐瞒你啊……”

    “喂喂~不要这么委屈嘛。”

    她轻笑着,丝滑的发丝顺过了拓久的面颊,其中一根两根到了他的嘴边,拓久本能地轻轻含在了嘴中,然后马上又逃离这份完美的瞬间。

    “你不该这么做的。”

    尽管软玉在后,可拓久还是强迫着自己聚集起精力。

    “为什么这么说呢?”

    “你是偶像,不是吗?”

    拓久无情地反问着,就似是要划清一道界限。

    “和我这样的普通人亲密地搂着,抱着,如果被姐姐一直怕的文春拍下来,你的偶像人生就要结束了,你的那些粉丝们也会很伤心的。”

    “你是这么想的吗?”

    过于理性的发言,让生田绘梨花反而难以理解,她的话中不免多了失落。

    “是的。”

    “这就是拓久你这么多年不回来的原因吗?”

    可是她未曾生气,只是精致的小手放在了拓久左胸,犹豫地摸动着,仿佛是要感受他的心声。

    沉默不语。

    “我……我……那个……我是因为你才……”

    为自己当时的疏忽而感到痛苦的窒息,就连【我喜欢你】这样的真心话她都无法说出口,说出口也会让她觉得愧疚。

    即便如此,她还是要向他解释。

    这是无论如何都要说出口的话。

    “抱歉,我接个电话。”

    最为不巧的是,在拓久侧耳倾听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打断了来之不易的心灵交谈。

    “嗯……那你先去吧。”

    瞬间就掩饰了方才的真实的自己,又变回了原本那个活泼的生田绘梨花,眼睁睁看着拓久离开了她的拥抱。

    “喂……姐,什么事情?……问我为什么要延后,只是有些事……好吧,我会马上赶过来的。”

    挂下了电话。

    “我得走了。”

    “是这样啊,要去别的地方了吗?”

    “嗯,在东京之外。”

    “是这样啊。”

    要等到下次再说了吗?

    现在的气氛不再适合他们交谈了。

    抬头凝望着天空,淡泊的云层没给她任何的指引。

    可是那样子却又不甘啊。

    “还有事的话,就下次再说吧。”拓久看样子要离开了。

    “等等!”

    突然一声的诧喝从生田绘梨花的口中蹦出,她的两手交叉在背后缠绕,身子有些扭捏。

    “还有一件事。”

    简直是要大义赴死的士兵。

    那是久违的勇气,她无法在这里半途而废。

    于是她又凑着头往前。

    印在他的嘴唇上。

    两人像是缠绵在那的热恋情侣。

    “这就是我的理由,偶像也好,普通人也罢,只是我想这么做罢了。”

    安心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开来。

    那是世界上唯一盛开的花朵。

    纤细的感情溶解了拓久自作聪明的寒冰。

    ……

    ……

    葱盈的鲜草,扑鼻的冷气,透过玻璃,他最后还是轻叹一口气,盖上了遮光板,也阻挡住了他与外界的最后一份交流,直到他抵达九州为止。

    已经过去了约有三四个小时,拓久并没有赶上指原莉乃所在的那班飞机,幸运的是指原莉乃给他改签了之后的航班,让他今日能准时到达。

    摸着自己因为天气变得干燥的嘴唇,上面仍留有余温,与不属于他的味道。

    “太奇怪了。”

    情不自禁地呢喃。

    在那之后,他们在斜坡上道别,双方都认为这是最后一次的见面,她带着满足笑颜的挥手告别,现在仍能清晰回应。

    那个时候他也是微笑着的吧。

    她可以说是粗莽的行为,还是让他想了起来,不,应该说是直白地敞开了心胸,无法说清到底是谁靠近了对方如果是彼此都在互相靠近的话,又太过美好了。

    “请记住这份感觉,不要忘记,哪怕以后我们相隔在不同的世界。请一定要记住啊!”

    大喊着的她,祝福着他。

    “我会给你发信息哦!我会给你打国际长途电话哦!我会到德国去找你的!”

    “在德国等着我啊!”

    哪怕是要读大学的人了,她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声呐喊,在眼泪盈眶之前,将自己一直以来储蓄的情感倾诉而出。

    祝福与再次定下的约定,让拓久忽地想落泪倒地哭泣。

    “啊!我会的!我在那里等你!”

    “哦~~~!不要骗我哦~!”

    他以同样激情扬起的声音大声喊道,也同样是把他最希望的话说了出来。

    随时随地产生的抑郁情感瞬间烟消云散,他们都长大了。

    这是他们无法斩断的力量。

    现在他回了九州,而在最后他会回到德国,钻研于音乐与艺术之中去,耗尽自己的一生。

    不过这次相遇,却让他有了“啊,原来她与我随时在一起”的实感,无论是在多远的地方。

    只有她才能彻底地理解我。

    拓久在此刻,无比认真地在心中说着。

    只要完成了姐姐的任务,绘梨花(erika),我在德国等着你。

    机翼敞开的防空声,轮子转动的摩擦声,旁边坐着人的说话声,数之不尽的杂音盖住了他心中的所思所想。

    朵朵白云逐步接近着他,蓝天比起在地面的时候,更加湛蓝,是无法用画板展现的颜色。

    在遥远的未来,他们再次重逢,那时候,他们或许会比钻石还要耀眼,或许会朴素地不被人所注目,但可以确定的是现在他们都很幸福。

    可是……

    他忘记了。

    他与另一个少女所定下的约定。

    那个少女与她之间却又是多年的好友。

    如此地难过。

    再是那个在鹿儿岛和他存有着不同情感的土气少女。

    如此地悲伤。

    在那份遥远的未来到来前,存在着太多的变数。

    ……

    ……

    没有两个小时,可能只是一个半小时,他顺利抵达了大分机场。当然了,拓久没有太过激动的心情。有的话,应该也是离家多年后的感慨。

    不可思议的是,拓久并没有过度地怀念大分的家乡,可能是太过熟悉的缘故。

    天空不均匀的颜色阴暗一片,不确定的光点在那之中闪烁,与褐色所接近的颜色笼罩着机场之外的世界,看上去就像洗干净衣服后未被倒掉的水槽,呈现了难以忘却的星云。

    很是真切。

    和东京完全不同的感觉。

    浓郁的外景未多吸引拓久的目光,他移开了视线,背着包从机场走出,紧接着摩擦地面往家前去,这时候姐姐应该在家里等他。

    还要去解释为什么不及时赶上航班。

    “还是别说了吧。”

    拓久一思考起说出真相可能带来的后果,还是决定撒善意的谎言。

    毕竟指原莉乃也是个女人,也是很八卦的。

    抖动的声音又从口袋里传了出来。

    “这么快就来催了吗?”

    不用思考也知道是谁发来的信息,亲情的感觉让拓久虽然抱怨,但还是觉得暖暖的。

    下了飞机关了飞行模式,却没仔细看信息,现在正好一眼阅览下来。

    果然呢。

    最上面的是来自指原莉乃的问候。

    【到了没?到了没?到了没?】

    【到了就赶快发个自拍过来,老妈要看你最近的样子,还有哥哥也是,他要问你最近的情感状况】

    可能这就是亲情的繁琐。

    尤其是家里的大哥。

    啊,想起指原家的大哥,拓久就觉得脑袋痛。

    比起他和指原莉乃,这位大哥算是真正的普通人了。

    到了二十岁就结婚,领先了家里两位弟妹一大步,而且他也没去参加婚礼,现在想来,回去是要被好好一顿管教吧。

    虽然拓久是和指原莉乃更亲些,可和这位大哥的关系也没差到哪里去。

    也不错的样子。

    拓久的嘴角向上扬起。

    随后他关掉短信,看起了剩下的信息。

    然后顿时就不好了。

    不该说是兴奋,但这突然的信息却是在好久之后才传输给他的,本来早就应该得到答复的。

    在那次之后,她就一直没上线,可是现在却突然。

    【我在鹿儿岛的曾於,如果来找我的话,就来这吧momo】

    或许,我该改变一下我明天的行程了。

    在出发前,去向姐姐要一下她那个好朋友的联系方式吧。

    拓久不由得想到。

番外:魔都的你与我,还有她(一)

    临冬的阳光依旧刺眼。

    拓久的生物钟让他自动睁开了眼睛,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一朵绽放开来的美丽女孩,挂着甜美微笑的她还处于浅浅的睡眠之中,宛若高洁的雪山之峰。

    未遮住的窗帘漏进来大片散落的清晨光辉,照在了雪山的玉背之上。

    拓久为她盖好了被子,让她不致于受凉,起身下了床,自己一人走向了卫生间,准备进行洗漱。

    要说前因后果的话,其实也很简单。

    昨天晚上,女孩生田绘梨花到了他的房间中,两人依偎在了一起,彼此享受着对方的爱抚,嗅着双方久未相见却依旧熟悉的气味。

    今天是12月1日,乃木坂46在魔都即将进行第一次海外正式live,所以她们会在这家酒店里,而拓久也是因为女孩的拜托,住在了这里。

    “呜呜姆姆姆……”

    零碎细微的声音响起,凌乱着头发的女孩似乎是被他吵醒,打着哈欠,小步子迈了过来,未经修饰地白腻肌肤与天然的完美身材毫无顾忌地全部展示在了拓久眼前。

    “早上好。”

    而拓久并没有过多地沉醉于她绝妙地玉体,较为平常地和她打着招呼。

    “早上好,拓~嗷嗷~久。”

    打完了哈欠,她也算是清醒了过来,也踏着轻碎的步子走进了卫生间里。

    “给你。”

    拓久递给了她洗刷用具。

    “啊,谢谢。”

    接过了洗漱用具后,生田绘梨花便开始洗漱起来,拓久则是在后看着她的柔软短发,内心突然又燃起了些微的篝火,从后抱住了她的雪颈。

    似是小动物般轻轻舔舐着女孩的肌肤。

    两人具是坦诚相见,此种行为也是引起了暧昧的后果。

    “等会……”

    求饶的话从女孩口中蹦出,拓久虽然没回应,却还是动作放缓,尽管此举让女孩感到更加的刺激。

    待到女孩结束洗漱后,她转过了身,下颌顶在了拓久胸口上方,柔软娇弱的重量压了过来。

    未被梳顺柔滑的发丝挡在了她的脸颊右侧,这也让拓久无法注意到她的神情。

    可,能感受的还是来自于她的灼热。

    他的双唇堵住了女孩娇艳欲滴的嘴唇,轻呜的娇吟消失在了两人的丝线之中,不安分的大手在女孩的坚挺酥胸与绝美的锁骨间滑动。

    不知是持续了多久,两人才分了开来。

    “昨天你来我这里,她们不会怀疑吗?”

    拓久未停止着自己的动作,平静而又散漫地问着。

    女孩们住在这家酒店里,肯定不是一人一间,因此半夜里她跑到拓久的房间里,可能会引起不好的后果。

    “我已经拜托了asuka和别人了,这件事情你不要担心。”

    女孩和拓久在不知觉中又回到了温暖的床铺,两人嘴对耳之间,吹着迷惑的热风。

    “是吗?那就好。”

    只是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之后,拓久的动作有了不可察觉的延缓。

    “活动是从下午开始。”

    她似乎说着暗示的话语。

    不,应该算是明示了吧。

    “我明白了。”

    猫一般慵懒动人的脸庞,让拓久的脸庞又压了下去。

    两人互相私语着各自的渴求。

    暴风雨席卷着这片白色的土地,在那之上的人们则是以欣喜的姿态跪在在地,接受者暴风雨的肆虐。

    为了不被太阳所打扰,拓久拉起了帘子,这样,就又变得昏暗,在这其中所传出的柔软肌肤摩擦的声响。

    意乱。

    与膨胀的血液。

    不足为外人道也。

    可还是**想象到深情的恋人所做出如何的行为,诉求着如何的**。

    ……

    ……

    中午的时候,生田绘梨花不得不离开了他的房间今天晚上就要去表演了,不能过多地沉溺在温柔乡之中,于是这里就只剩下了拓久一人。

    “呼。”

    看了一眼变得寂静的房间,以及因为他们的动作而变得凌乱的被窝,拓久还是低下头,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出去吧。

    待在房间等到演出开始也没意思。

    他想着,穿上了符合季节的衣服。

    蓝色厚款打底衫,黑色毛呢外套,普通的修长牛仔裤。

    相当普通的打扮,拓久也不是艺人,就只是挑了自己觉得舒适修身的衣服。

    在走之前,他的目光侧视了桌上的那张机票,这是生田绘梨花临走前留下的。

    明天从魔都飞往香江的机票。

    低头轻叹一声。

    他移动几步,将机票放入了自己的黑色双肩包里。

    ……

    ……

    真当拓久走到了外面,他才发觉自己想得还是太少了。

    明明应该是冬季的魔都。

    给他的,却是末夏的麻痹感。

    “太奇怪了吧……”

    忍耐着沉甸的热量,拓久顶着这身算是普通的衣服,混迹在了人群中,共同走向了今天的live场地。

    梅赛德斯奔驰文化交流中心。

    全开后可容纳万人的场地。

    乃木坂46第一次海外的正式公演会是在这里,难怪生田绘梨花一定要叫他过来,可能也是有让拓久见证历史的想法在吧。

    除了这之外,拓久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至于票的话,他则是自己买了一张他也想以一个个真正的观众的身份去看这场演出。

    虽然在开票之后他手速还是太慢,只是抢到了看台的位置。

    216区10排9座。

    “乃木坂46的生写真打包卖啊!白石老桥飞鸟大正便宜卖!”

    一到了梅赛德斯附近,拓久就被迫减速,不绝如缕的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

    售卖生写的声音,激动不觉大喊老婆的声音,dd们相见会心一笑后的大笑。

    个性不一的人汇聚在了一起,聚合成了千种色彩的团队,或许是有些难以忍受这般场景,不喜繁杂的他走到了正门的前方。

    在彩虹池那里坐了下来。

    听别的人说那个冒水的池子是叫彩虹池,具体是不是这个名字,拓久也不知道,但是戴上了无线蓝牙耳机之后,沉浸于音乐的他也确实短暂地摆脱了繁重的世界与变重的身体。

    尽管默默不语的存在在人群中显得极为不自然,可拓久的表情依旧淡定自如,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的心态仍是如此。

    “你是推谁的?”

    纵然戴了耳机,拓久也并不是就听不到了外界的声音,也是有一音半响侵蚀了进来,可能也是正常,在乃木坂46首次的海外live即将开始之际,魔都所有来参加的人都对此极为新奇。

    初次相识的帅气俊男与精致女粉纷纷道着自己喜欢的成员,有他所熟悉的,也有他不知道的。

    但被提起最多的,果然还是西野七濑。

    她的毕业,是让不少人惋惜的。

    “我是鸽骑”这句话包含了“我即将变成亡灵厨”的悲愿之情,正如“我是桥推”变为了“我是亡灵厨”的既有历史过程。

    拓久其实并不惋惜西野七濑的毕业,因为他和西野七濑并不熟悉,两者的接触更可以说是没有。

    但是桥本奈奈未的话,残留在他心中的不只是名字的存在感。

    不均匀的天空颜色,昏暗的星空中星光闪烁,他和桥本奈奈未初次相识咖啡馆里她还抓着自己的衣领,纤弱却绝不服输的意志。

    深夜逐步被侵蚀,太阳无声无息地升上了天空,阳光照亮了咖啡馆前的地面。

    听到了他同样坚定的答复之后,她嘴上的笑容是如此地令人满足,然后便起身鞠躬离开了咖啡馆。

    这也是拓久唯一一次与这位女性的见面。

    果然如飞鸟所说的那样。

    她是个很善良的人,为了飞鸟,特地跑来与他见面,只是为了寻求一个最为简单的答复,特立独行的她在关系亲密的朋友或后辈那儿,有着截然不同的神色。

    可惜的是,没有过多久之后,她也就宣布毕业,至此退出艺能圈,拓久和她也就再无交际。

    “果然,我还是推asuka的,斋藤飞鸟俺の嫁!”

    除了之前说的鸽骑之外,也有不少的人在开口之后选择了斋藤飞鸟,这让他不免有些惊讶。

    但惊讶过后,深有同感的便是他们的抉择,是自己的话,也会去决定推斋藤飞鸟这个人的吧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孩子。

    正是因为她的天赋特性,她的性格面容,从当初相遇之时的怯懦不自信,到现在的大方可爱,万人喜爱,也正是如此,拓久当初发现了这些内在之后,才会深深地沉浸于asuka world。

    从包中拿出了绘梨花给他准备的推巾。

    本来他是打算自己买的,可是她硬是塞给了她两条推巾。

    “到了演唱会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两条推巾都举出来哦,你的位置我可是一直记得的哦。”

    对于她当时那调皮的话,拓久并没有给予肯定的回复,如果是这么简单的话,他也不会陷入苦恼的境地。

    “等会演唱会我要怎么举出这三条推巾啊,她们会不会嫌我太dd了啊?”

    “所以叫你只买一条就是了呀!弟弟!”

    引起了强烈共鸣,拓久也不知道到时候要怎么举出这两条推巾。

    斋藤飞鸟和生田绘梨花的魔都限定推巾。

    绘梨花,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她是让自己继续选择吗?

    可从一开始,他的选择就已经明确了。

    ……

    不该为此过分地犹豫不决,纠结于此并不重要。

    到了演唱会的时候再说吧。

    到了那个时候,总会有所解决的办法的。

    身旁突然多了人工质感的触感。

    有人坐在了他的旁边。

    转头望去,是个戴着眼镜的男性,他穿着灰色的大衣,脖颈两侧的肩上挂着【大园桃子】与【生田绘梨花】的推巾。

    “不好意思啊。”

    他注意到了拓久的视线,轻微地苦笑下,道着歉。

    拓久点了点头,便头转了回去。

    “咖喱棒,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如此池面的人,亏你还在网上说你是个肥宅,看来这个群里只有我才是肥宅了!”

    “guna,辣鸡爆炸!你才是真正的池面,果然兼任鸽骑说的没错,你散发着一米九的总裁气质,今天你才是乃诗群中最为池面的一个人,再看看别人,同样池面的辣鸡托姆,还有pp哥和道家气质的康德。果然,我才是乃诗群里最为肥宅的一个人了!”

    “你这话说出来真的不脸红吗?”

    “完全不!”

    “撒谎是会被人打的哦!”

    “那也应该是你先被打死的才对吧!快给我继续写爆炸咕咕咕啊!”

    拓久被旁边这几人的打闹打断了自己忧郁的思维,耳朵张着听着他们所说的话,尤其是那个叫咖喱棒的人。

    搜索一下自己的脑海,自己其实并未见过他,可是为何,却有令他怀念不已的感触。

    就像是同一个人一样。

    这真是个任性的想法,只是初次相识的人罢了。

    放弃了确认,拓久侧过去的视线看着他们。

    确实是话语中所说的一米九俊男,他们所说的辣鸡爆炸确实是个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的男子,修长挺拔的身材散发着沉稳的贵族气质。

    还有另外一个叫辣鸡托姆的人。

    唔。

    肤色白皙,五官俊秀,完美的脸型,突出了一丝放荡不羁。

    第一眼望过去就可以看出这两个人是字面意思上的帅哥。

    只要不说话,噙着一抹浅笑,气宇轩昂的他们便会是路上行人的焦点。

    相比起来,他们说的那个咖喱棒,确实,是差了太多。

    最多也只是普通人的程度罢了。

    “喂喂,辣鸡爆炸,还有好多人没到,他们是不来了吗?”

    “不知道,不如在群里问问?”

    “群里肯定会要求爆照的,算了,溜了。”

    “群我皆池。”

    “那好吧,那再等会。”

    他们好像说了不少的话,时间也过去了不少。

    抬眼望去,整个周围都像是被涂上黑漆的丝带,细长扭曲。

    暗色的环境使拓久注视了好一会后,不再停留。

    梅赛德斯现在的环境,极像一副抽象的油墨画,建筑的平面性与人群的立体感错综交杂,宛如用画具描绘出的绘画。

    是时候了,该走了。

    拓久往着播放西野七濑的巨幅显示屏走去,在参加live前,他要去吃一顿晚饭,如果不吃饱的话,如何去参加live。

    插着口袋,繁星仿佛倒映在了他的身上。

    尽管此刻并无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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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番外(二)

    晚饭是不可或缺的!

    拓久忽地想起这句话,具体是谁和他说的,他倒也忘记了,但其中蕴含的道理却无法小觑,因此在世博园这里随便逛了一会儿之后,他便选择去满足一下自己的腹欲。

    零零碎碎的也听外面的人在讲各种打call的方法与技巧,尽管并不是很懂,可基本的还是明白了,绝对是件消耗体力的事情呢。

    “啊……”

    也是不凑巧,或许是走路的时候正在思考,拓久的肩膀不小心撞到了别人。

    “不好意思。”

    先道着歉,随后拓久也看了一眼被他撞到的人。

    是个男的。

    他的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嘴唇,嘴巴紧闭着,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是如何,只让人觉得冷淡,眉毛如阔剑般横着,乌黑深邃的眼睛里传达出的神情似是冷漠,似是与世界所隔离。

    光是看外表的话,就觉得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嗯。”

    男人只是点头,没有在意这件事,就继续往前走。

    真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不知为何,拓久看到他就有了这般的念头。

    甩甩头,轻呼吸了一口气,他便把那个男人忘在了脑后,往前走着,到了一家烤肉店去。

    “欢迎光临!”

    服务员将他迎入了座位。

    “来一份单人自助套餐吧。”

    扫了一眼菜单后,拓久如是说道。

    离开始其实也不久了,还有两三个小时,他也没想着吃多么丰盛的晚宴。

    很快地,牛肉、五花、羊肉都被一一端递了过来,菜色倒也没多么丰富,就是常规的烤肉店基本样式。

    “曾於的烤肉是很好吃的。”

    独自一人将肉片烤熟放进嘴里的时候,拓久突然想起了鹿儿岛的女孩和他说的话。

    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吧,大约有三四年之久了,也是初次见面,那时候他也只有十七岁,少女则是十四岁。

    豆蔻年华。

    他未有女朋友,而少女还只是个普通的开机车上学的女孩,也最大限度地保留着鹿儿岛的清新气质,虽然也可以说是土。

    但是纯真,空白地像张纸似的女孩,拓久很喜欢。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没有其他人的话,恐怕拓久会一直等在她的身边吧。

    “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行的……”

    少女每次这么说的时候,他就能感到安心。

    怯懦,缺乏自信,软濡着嘴重复说着自己不行的女孩,拓久真的很想将她抱入怀中,用自己的温度去告诉她。

    你可以的!

    嘛。

    虽然那也只是想想而已,在顾虑之下,拓久也没敢去玷污这张纯净的白纸。

    不过是真的没想到她到最后也会成为偶像,还和阿苏卡、绘梨花她们在同个团队,这份因缘巧合,哎,该怎么说是好呢。

    而且她和阿苏卡的关系真的很好。

    好的拓久都要怀疑这两个人的关系是不是不仅是朋友了。

    这也是他这次来魔都,没有和这两人见面的缘故。

    内心有心结罢了。

    回忆的时间似乎有些过长了呢。

    肉片已经快焦掉了,见此,拓久急忙把它吃进了嘴中。

    嗯。

    确实,比起曾於的烤肉,是差了些味道。

    虽然说具体是什么味道,他也说不出来,只是种感觉罢了。

    ……

    ……

    继续在彩虹池前坐下,之前碰到的那些人也还在,而且拓久还看到了方才自己不小心撞到的那个冷酷的惹不起的男人。

    没想到他也是偶像团的粉丝。

    果然人是不能看外表的。

    可能这也是偶像的神奇力量吧,五湖四海,天南海北,世界各个地区的人都聚在这里,只是为了观看一出演唱会而已。

    眼睛呆呆地望着天空,此刻黑暗一片的厚度,看着是如此地近。

    人群挤动了起来,那几个拓久稍有印象的人往前走去。

    开始进场了。

    忽地,明明是层层迷雾般地云层,闪烁着星光。

    大约是错觉吧。

    ……

    ……

    飞快地撇过了自己座位旁男人的面孔,那个男人正凝视着看台下的舞台。

    以及内场那些喊着阿苏卡我の嫁的人。

    真不该说什么呢,拓久觉得这真的是很凑巧,他的座位正好在这个男人的旁边那个在外等候时被叫做咖喱棒的男人。

    戴着黑色的眼镜,沉默着,一言不发,无表情,也没有方才与他那些网友相会的热情与笑容。

    “你推谁呢?”

    和这个叫咖喱棒的人肩并肩地坐在了相邻的位置,拓久心血来潮,问道。

    “嗯?……”

    咖喱棒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好一会才知道是在问他。

    “我推生田绘梨花。”

    “哦,是这样啊,我和你一样。”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拓久确实和他一样,虽说他并非偶像宅。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拓久确实觉得自己与他相见过。

    “可能吧。”

    咖喱棒的神色依旧地冷漠,与刚才形成鲜明的差别,可能这才是真实的他吧,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才会暴露的真面目。

    就像是多愁善感的小孩,软弱,在内心抱怨着世界的不公,却从不会往外倾诉。

    心脏突然一下一下地刺痛了起来。

    舞台下的打call愈发猛烈,此起彼伏。

    喊老婆的人越来越多了。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相同性的缘故,让拓久有些失态了。

    “是吗,是这样啊。”

    拓久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绘梨花亲手交给他的推巾。

    “如果有爱的人肯作为一个人人生的支柱,那么这个人想来会很幸福吧。”

    只是想说,想给这个人说,如同是初次见面斋藤飞鸟那般,同情心让拓久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话语和纸飞机一样卷了出去,瞬间消失无影,但是应该传达到了吧。

    “有人倾听,有人肯定,有人拥抱,这种感觉,很不错的呢,你觉得呢,兄弟?”

    “可能吧……”他淡淡地笑了笑,“只要去想,就会觉得无比地幸福,那份感觉,我虽然未曾体会过,却每天都能在梦中所触碰。”

    他就像是个无助的小孩,回忆的神色融入了氤氲的雾气中,可是脸上的笑容又是无比地美好。

    有没有传达到呢?

    拓久并不知道,可是他觉得这样,也就足够了。

    人类拥有这么多的感情,有自己能控制的,也有自己所不能控制的,显然是自己所不能控制的感情占多数,这时候就需要别人去帮忙点醒他。

    厚实的衣服隔离了冷感,拓久的眼睛注视着舞台,他的位置很妙,正好是在看台的边缘,就像是从高空俯瞰着地面,舞台上蜿蜒前行的细小光带,在舞台之后延续蔓延。

    他似乎能看到女孩们在后台围成圆阵,伸出了手,彼此之间皆是信任与激动。

    神色安静的长发少女眼神坚定,摆去了对未来的不安,充满力量站在此处,因为她是乃木坂对海外的代表,仅仅只是刚成年的二十岁,就已经负担了如此大的重量。

    眼前的幻觉消失了。

    灯火消散。

    万籁俱寂。

    黑沉沉的会场,等待着她们的登场。

    ……

    ……

    咖喱棒的胸口突然涌上了什么热乎乎的东西。

    就像不翼而飞,希望是否就在眼前呢?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缺少什么,所以才会来到这里。

    那个帅气的池面男人说得很有道理,话语一直萦绕在耳边。

    应该说他出生就是衣食不愁,家境不算优良,却也不虚担心,可是却觉得很辛苦通俗一点,他觉得自己充满了负能量。

    所追求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任性,但还是忍不住在内心希冀着,有人告诉他,他在迷茫,在困惑什么。

    直到被那个池面男人点通,他才清楚地领悟到,原来自己迄今为止追寻的东西是这个。

    在很久以前,被女生拒绝,被女生放鸽子,一人漫步的时候所希望得到的。

    逐渐累积的悲伤消散而尽。

    汇聚着的光束照亮了舞台上的十几个少女。

    他猛地站了起来,高举着手上的两根推巾。

    “erika,momo,大好き!”

    如果可以的话,她们就是他的支柱,哪怕他与她们相隔千里。

19.5.你是谁?

    疑惑的光点在昏暗的天空跳跃,被染成蓝色的云彩借着风劲往前漂浮,星云让点点繁星变得异常闪亮,靠近的地平线,好似是世界的终点。

    宛若自然的鬼斧神工。

    我在岛上的草丛堆里躺着。

    却不止是我一个人。

    你是谁?

    我想问着在我旁边也是同个姿势的男生,他的脸我看不清,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只能依稀感觉他是个比我大不了多少岁的人。

    不知为何,开不了口。

    我散乱的目光注视着他,闪着亮光的萤火虫降落在了他的肩部,随着他张开了手掌,萤火虫又乖巧地落在了他的手心。

    好厉害。

    这是我这十五年的人生里觉得最为奇妙的一次。

    阴沉的天空之下,我们静谧地坐着,他的表情虽然我看不见,却能感受到他的阴郁。

    突然觉得,他好像我在网络上认识的一个人……

    我俩同步地眺望着遥远的深蓝,哦,不,应该说是深绿色的天空,在那里,巨大的,灿烂的光辉的物体往上升了起来,逐渐变大,笼罩着这片星球。

    是太阳。

    感觉不像是属于人间的场景。

    天空不再深绿,星云瞬间消散,夜色消失,笼罩着我们的绿色光芒也转瞬即逝,余留的大约只是金黄色的生命之光吧。

    是我主动的吗?

    又或者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和他的手紧密地牵在了一起,没有谈过恋爱,但这是类似于恋人的感觉吧。

    被浓郁的阳光所照射,草木染上了清晨的颜色。

    太过耀眼的阳光导致我移开了视线,再度看向了他,这回能看到部分他的面容。

    强风吹过他的短发,我的脸蛋有些温热。

    飞过的鸟儿落在了我的头上。

    我是不是在梦中呢?

    ……

    “桃子,起床了。”

    少女睁开了眼睛,方才的梦还历历在目,但现实是朝阳已经透过了薄薄的窗帘,她也该去上学了。

    “好。”

    答应了一句,少女动作缓慢地从床上下来,洗漱过后,换上了学校的衣装,随便吃了点早餐后就告别母亲和弟弟,骑上了自己的机车。

    鹿儿岛曾於市对于机车的管理并不严厉,所以年仅十五的少女大园桃子能够骑上机车往返于学校间。

    学校安静一片,除了她的机车噪音。

    来到了剑道部的练习场,换上了剑道的衣物与防护装置,拿起了竹刀,桃子按着自己往常的习惯开始练习了起来。

    在练习的时候,桃子又不禁想起了方才的那个梦。

    尽管梦中的场景如照相般清晰,可是桃子却感觉到意外的模糊,她完全没有对于梦境中那个少年的记忆,只是残留了些的印象。

    那个地方就是在鹿儿岛里吧……

    她想着。

    那个男生……他是谁?

    为什么她会做那样的梦,到底是被什么所影响到了呢?

    都说梦是未来的预兆,这是预示着什么?

    “早~上~好~桃~子!”

    从思考中醒来的时候,桃子已经在旁边休息了下来,面也摘了下来,从后来的朋友松田也和她打着招呼,然后亲昵地从后抱着她。

    马上就要毕业了,可能也是这个原因,她比以前更为贴近着桃子。

    “看你最近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桃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桃子差点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幸好及时吞了回去。

    这件事她也不可能和别人去说,哪怕是最好的朋友。

    不是关于梦境的事,而是最近困扰她的一件事。

    在网上认识的好朋友要和她会面这件事。

    “恋爱吗?”

    “嗯?!”

    表情如此地惊讶。

    “啊哈,还是老样子,桃子你真不会藏事情,嘿嘿。”看穿了一切似的,松田坏笑着凑近着桃子的耳朵,“没想到桃子你也会恋爱,是我们学校里的谁呢?”

    “才没有!”

    想要强硬地否认这件事。

    “哦~那就是校外的人吗?是曾於的吗?”

    “我怎么可能会有恋爱的经历啊。”

    桃子不无自卑地说着。

    “嗯,看来不是鹿儿岛人呢。”

    但是熟知她性格的松田却是做出了结论。

    “喂!”

    桃子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她完全没有想过恋爱的事情,只是在为和那个网上认识的好朋友见面而苦恼而已。

    那个人叫拓久,是个很帅气的男生,还是在国外学习的人,最近才回了日本,还提出要和桃子见面。

    可是……

    桃子这个时候心虚了,尽管网上她能说很多话,可是现实中她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子国中生。

    长得不好看,不会说话,不会化妆,和不熟悉的人见面就会感觉很紧张,总是说着【桃子我不行的】之类的话,然后又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话,和复读机一样……

    种种缺点而引起的自卑让桃子怕了。

    “你的想法还真的好懂呢。”

    松田忽然叹了一口气,是在惋惜什么,又或者说是在羡慕?

    “我也想和桃子你一样无忧无虑呢,该考虑恋爱的时候就忧愁恋爱,该学习就学习,不被大人所管束的生涯真是令人羡慕呢。”

    “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松田笑了起来,不过明眼人就能看出来她心情也不好。

    “只不过是在毕业之后,就要去国外读书了,感觉有些微妙呢。”

    “真的吗?!”

    惊讶的语句从桃子嘴里蹦出,甚至于她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在颤抖。

    “是啊,父母安排的,也没办法,桃子你还是在曾於这里读高中吗?”

    “嗯,应该是没什么变化。”

    “真好啊,随心所欲地。”

    松田似乎还有些话藏在心里。

    “桃子,你有想过去东京吗?”

    “嗯?东京吗?”

    是只存在于印象中的词汇,自小在鹿儿岛长大的桃子对于东京缺乏着明确的概念。

    “你不想去东京吗?”

    “也不是说不想吧……只是一直待在这里,对东京那里是什么地方都没什么感觉,所以也没有特殊的想法。”桃子极其自然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过要说有感觉的话,也只是因为拓久现在在那里吧。

    一想到还没回复拓久的邮件,桃子就有些焦虑。

    “是这样啊……”

    松田点着头。

    “你那个男朋友,是东京人吧?”

    说出无法理解的话语。

    桃子惊住了,如果她在喝水的话,水已经喷出来了。

19.桃子的努力

    方才的话大概只是玩笑,桃子竭力否认,松田也是各种打趣,总之这两人就这样跑回了教室,准备着上课。m.www.uu234.net

    不过……

    东京人啊……

    按出生地来说的话,他是东京人,可是按生活地区来看的话,他应该是九州,啊不,德国人吧?

    不了解情况的桃子在为这点小事情内心纠结着,坐在位置上胡思乱想。

    讲台上的老师正在讲课,不过离这一届的学生离开学校毕业也不久了,所以他上课时的语速并不快,甚至还在其中穿插了几个小笑话,下面的学生们自然也是乐在其中。

    神游天外的大园桃子也就没有被发现上课开小差。

    事实上,因为拓久,现在的她,也是在头晕中。

    只是稍微想象一下,在网络上能敞开心扉的朋友到了现实中去见面,如果说她怕生懦弱的这面让对方觉得不愉快,以致于之后没有联系的话……

    我们只是网友而已,不是什么男女朋友!

    大园桃子在内心如此强调着。

    如果真的是恋人的话倒好了,她就不会那么忧虑了。

    可是这件事情也不能拖太久了,再过不久就是新年了,不知道什么拓久就会离开日本,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桃子也不知道以后是否还会相见。

    持续体味着复杂的心情,力气好像一点一点被吸取,没有决断力去决定结果,害怕糟糕的结果,却又想着去拥有一切,最后只能让身体一点一点衰弱。

    就和从小到大一样,缺乏自信,许多她本能做到的事情都失败了。

    如果说我能和假面骑士一样就好了。

    拥有了拯救世界的勇气,敢于大声喊出羞耻的变身,向着周围人坦白自己的内心,那样的话该多轻松啊,大园桃子正在幻想着这样的画面。

    这样想着的时候,肩膀不自然地伸缩。

    “嗯嗯??”

    微微垂下的头稍稍向后转。

    在她后座的松田用着小指头碰着她的后背。

    眼神迷惑着,桃子没有说话,但意思也很明白了。

    怎么了?

    【看手机】

    松田不说话,而是举出自己的手机,意思也是不言而喻。

    看手机?什么情况?

    不明白她的寓意,可桃子还是听话地将目光定足在了课桌上,左手从课桌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因为是开启了静音模式,所以她没发现上面有松田发给她的信息。

    要给我看什么呢?

    不明所以的桃子在意地点开了手机,看着她发过来的图片。

    图上是一个大约十五岁的金发少年,他正在打着篮球,从外表看来阳光亲切,使人不由生出好感。

    【桃子你觉得他长得怎么样?】

    【嗯,长得不错……所以他是谁?】

    先是赞同地点头,然后桃子又问着这个金发少年的名字。

    【啊,他是我男朋友】

    噗,桃子差点叫出来了。

    不经意间,她的好友似乎给她透露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来着。

    【男男男男男男男男男男朋友!!!!】

    为了表示自己的震惊,桃子模仿着现实中自己会说的话,还加了不少感叹号。

    【嗯,其实刚才我是骗你的哦~】

    【骗我?】

    【虽然父母是让我去国外读书,可是去哪个国家读书是由我自己决定的,所以我选择去了英国】

    【唉】

    那为什么现在要和她说这些呢?

    【那家伙啊……我是说我的男朋友,他就和你一样,都是个胆小鬼,别看他图片上好像很阳光的样子,可是他除了篮球外,其它都是需要我主动去说的】

    像是察觉到了桃子的疑惑,松田打了一大段话来解释。

    【所以我决定趁着这个机会主动去找他,既然他是在英国的话,那么我就在现实中和他见面,而不是只做网络上的男女朋友,我想看看现实中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桃子的手在屏幕前江住了,没有继续打字,只是犹如磐石般看着屏幕。

    她仿佛明白了。

    在那暂停了几秒之后又动起了左手。

    【你是特意和我说这些的吗?】

    突然明白松田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还是在上课的时候,因为她在遮掩,试图敷衍的态度让了解她的松田看不下去了。

    【你说呢?】

    故作帅气地发了个青蛙弹脑袋的表情。

    【我知道了!】

    郑重其事地发了这句话,桃子划掉了和松田的聊天框,又动了几笔,转到了另一个人那里上面备注是德国的拓久。

    然后桃子闭上了双眼。

    实际上,是她对于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吓到了而已,其实没什么好恐惧的。

    主动的人并不是她。

    是的,一直不是她大园桃子,而是屏幕对面的那个人,是拓久。

    她一直将这件事情拖后,只是想着不负责任地逃避而已,,却因此忽视了别人的努力就像是松田为了她的男朋友主动选择去英国读书。

    拓久为了她肯定也是在不断地努力着。

    她不能这样。

    以前因为年幼,可以以自己懦弱胆小来掩饰自己,可是她马上就是高中生了,国中生和高中生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了。

    需要去改变,没错,不能再做那个遇到些困难就说【不行,桃子是不行的了】胆小鬼、

    胆小鬼的性格要去改变。

    于是,她又张开了眼睛,努力地使自己的背挺起来。

    不要语无伦次,努力,回复他。

    做到让自己觉得满意。

    只是……

    手游不能动了。

    啊呜,果然这种事好难做啊。

    不禁在心中悲鸣,对于桃子来说,确实是等同于跨越天边的界限呢。

    心跳在加快。

    这就是恋爱漫画中告白前必要的程序吗?

    好吧,对于桃子来说,只是和拓久约定好时间,大概率就等同于是告白了吧。

    该说什么呢?

    这里就说我是在鹿儿岛……不对不对,拓久早就知道了,那我就直接说我是在曾於市,对对对,还有我的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啥……啊啊,我怎么回事啊,我不是叫大园桃子吗?要不要再发个照片过去,这样方便拓久认出我来……可是我也没什么好的照片,最近的是什么来着……是和松田的合照吗?

    屏幕上随着桃子的手指摆动打出了几个字。

    然后呢。

    【大园,上课不要玩手机】

    好吧,因为老师这一声呵斥,桃子只打了几个字的话就这样在惊慌失措中发了出去,留下了虚脱懊悔的桃子。

    不过不得不说,这对她来说,也是个进步呢。

第二十章,初见

    第二十章,初见

    又是从梦境中醒来,拓久起了身,快步走到了洗手间去用热水让自己不再留恋梦。www.uu234.net经过了一系列早上应有的操作后,他才穿上了冬季的衣装。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为了能给第一次见面的网友有好印象,拓久在犹豫了几秒之后,还是在极简的深蓝色大衣外。

    独是即将与桃子的这次会面,使得拓久感到了紧张。哪怕他还是个未步入社会的17岁少年,他依旧选择了成熟的着装。

    里面的运动上衣、深蓝大衣,下面是搭配合身的九分西装裤。

    雪花在飘落,稀奇的是,冬雨也紧跟着降临。

    雨夹雪,可真是有趣。

    拓久看着窗外,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在鹿儿岛那里,也是在下雪吗?

    一层层地走下楼梯,回到了家里之后,拓久也回复了每天醒来就要去楼下吃早餐的习惯。无论如何,妈妈烧的饭菜,总是好吃的。

    “呀,拓久,你今天的心情看来很好嘛。”

    饭桌上,玩着手机的指原莉乃看到拓久那掩盖不住的兴奋,不由打趣。

    “不,没什么。”

    即使是立刻板起面孔反驳,拓久的话还是没什么说服力。

    “看来最近你的桃花运很旺盛嘛。”坏笑着的指原把声音压低,“怎么样,和姐说说,你是和谁家的女孩子在一起了?”

    也不愧是指原莉乃,她很快就猜出了拓久为何而兴奋愉快。

    这个傻弟弟,她肯定看得出来,除了恋爱之外,还能有什么事能让拓久这个忧愁文青开心起来。

    只是她也不觉得对象会是那个斋藤飞鸟,肯定是别的人。

    果然啊,好看的渣男就是吃香。

    “说了,没有的,我现在对谈恋爱没什么兴趣。有这时间不如多去弹会音乐。”脸低下去,视线移开,拓久如此回复着。

    “唉唉唉,真的吗?”指原莉乃明知道拓久是撒谎,还是继续装傻问道。

    “当然。”

    “哈哈。”这意思大家都明白。

    饭后。

    拓久拿着单肩包准备出门。

    “今天晚饭回来吃吗?”

    “不,我大约是要明后天回来。总之,再说吧。”思索了时间之后,拓久也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注意安全,记得回来后看祭典。”指原莉乃准备关上门,“还有,别出人命了。”

    “喂喂!”

    门已给关上,拓久的无奈声也被拒绝于门外。

    啊啊。

    耳边传来了汽车驱动的声音,拓久只好苦笑着,坐上了约好的出租车之中。

    ……

    比起车流不息、散发着生活活力的东京,大分就显得安静了许多,在车子内,即使只是开了一道缝,就有冰冷的刺骨气息蹿进大衣,向拓久展示着大分的宁静。

    不过静得有些让人厌恶……

    拓久将头缩着,脖颈靠在大衣里面,身体本身的温暖让他觉得或许这样也不错的样子。

    “看样子雪应该不会堆积起来。”他一声嘀咕了一句,继续眺望着远方。

    不过雪还是堆起来比较好吧,一同漫步在被白雪覆盖的田地与道路,似乎是件不错的样子。

    心里想着,拓久在漫无思绪的想象中下了车。

    尽管飞机较为快捷,可是拓久到最后还是选了乘坐新干线,也许是想久违地体会一下列车的感觉。

    买票,进展,一气呵成,到了位置上,周围也是没什么人,看样子,雪花飘扬的时候,都窝在家里呢。

    快了。

    前往鹿儿岛的新干线只需要两个半小时。

    ……

    路途上的风景煞是美丽,也该庆幸这只是飘起的雪花,如果是大雪的话,可能拓久这班车就要暂停了,那他也就只能咕咕咕了。

    他透过窗口看到的自然风景,也是舒缓了他的沉重感。

    这个年纪该有的情感似乎在拓久的身上是过多了。

    但……

    到站了。

    “该下站了。”

    拓久嘴唇轻动。

    那刺骨的风寒又在出了车门的那一刻迎来,拓久只觉得自己似乎是个机械,固定地在往前,踩着白色的地面。

    每往前一步,就似是突破了自己的一个桎梏。

    伴随着自己的吸气吐气,雾白色的气体在空气流动。

    按照着地图上的路径,拓久一直在往前进发。

    已经到了曾於了,可是一段不错的兆头。

    拓久躲避着那些同样行走的人们,尽量靠着边,虽说曾於也算是划在都市圈内,可拓久并不觉得这里有都市的感觉。

    没有霓虹灯,未有冲天矗立的高楼大厦,也未有那来自世界各国的人们。

    只是个宁静的小城市,就和大分一样。

    这些映入了拓久的眼中,化作了星点的印象,可能会在某个时候想起。

    眼角流过了这些,拓久已经和桃子只差了不到三十分钟的路程。

    抬头仰望着天空,雪花逐步增大了。

    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可拓久有些迫不及待了。

    鸟儿飞过他的上空,万幸没有什么块状物落下来,不然拓久可觉得会是什么报复。毕竟他也认识一位叫做飞鸟的人。

    雪粒落在肩膀上,拓久穿过马路,到了对面的路口,在那有着出租车等候。

    桃子给的地址似乎是个更为偏僻的地区,拓久在出租车逐步前行的风景,只是觉得那是更多的田地和荒原,商业街似乎在远去。

    “好,就在可以了,谢谢。”

    “感谢您的乘坐。”

    付好钱互相礼貌感谢后,拓久走在了围着栏杆的坡道,这附近是个公园,约在这里也方便两人见面,不过据桃子说这里离她家不远,开机车很方便。

    不过,这个天气开机车真的好吗?

    好吧,这个拓久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这附近没有什么可以躲雪的地方,没办法,拓久只能将就着找到公园的一颗大树之下,虽然雪还是不停地落在他的身上,但至少不会马上就白茫茫的一片。

    “这个天气,桃子会来吗?”

    也许是觉得天气实在不好,拓久在树下不由思考到自己是否有被鸽的可能性。

    虽然在印象中桃子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不妨碍拓久这个大猪蹄子如此想着。

    啊呀,要是真的被鸽的话,那就有点惨了。

    无言苦笑。

    从口袋拿出手机,就只是片刻,手就被风吹得僵住了。

    看着屏幕中的头像,拓久本来想着是否该发一句催一下。但是……

    现在桃子如果过来的话,应该是没时间发信息的,而且就算她真的看到了,那么太危险了。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行车不规范,拓久两行泪。

    不过是多等一会,拓久自然也是能够忍受着。

    就算最后的结局真的是被鸽了,能够欣赏到这番雪景,也算是个不错的旅途了。

    仰视着依旧澄蓝的天空。

    可以远远地闻到自然中泥土与青草的气息。

    这里是如此近地靠近着自然,意识仿佛都被自然所包容。

    世界仿佛就尽在此刻。

    一种类似幸福的氛围传递到了拓久的心间。

    难怪那么多人会想着一人旅行,在一个人的旅途中,就只是靠着个人的感受,这份奇妙的感受。

    压力缓解,不需要去思考,不需要去想着过去,也不需要去想着谁。

    我爱谁。

    谁爱我。

    我该选择谁。

    我能和谁在一起。

    是音乐重要还是生田绘梨花重要。

    是德国好还是日本好。

    是春天幸福还是冬季更为美妙。

    ……

    就似在宇宙中心旋转,拓久只觉得心渐渐放松。

    可能这就是雪的美妙。

    雪是没有颜色的,也就是纯洁的,现在它们冲刷着拓久的烦恼。

    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呢?

    是因为以前在逃避吗?

    啊?

    “对不……起,对……不起。”可以搅动天地的思考被打断,娇嫩羞涩的女声让拓久回到了现实,“请问……请问……请问……”

    她好像一直在重复这一句话。

    拓久看着这个只有十五岁不到的少女。

    青春活泼,带着鹿儿岛的新鲜自然气息,此刻正在吐气喘息,不知道是运动过急的肌肤红润还是羞涩所导致的,总之,这个少女正站在拓久的面前,想说着什么。

    她的头发散开,没有竖起来,这样一来,反倒显得更为自然。

    “嗯,你好。”拓久也是带着礼貌地说着,其实他已经有些猜测出这个少女是谁了,但他还是保留了些,万一不是呢。

    “我……我把这周围……都跑了一遍,没发现其他人。”少女的气息终于平息了下来,“请问,你是不是……”

    说到名字的时候她的嘴巴像是不受控制地结巴了起来。

    这让看着的拓久有点想笑。

    不过更多的,还是一种暖心。

    没有被鸽,感受到了美好。

    多么美丽!

    多么有趣(斯巴拉西!)!

    这种感觉非常地愉悦!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拓久只觉得热气喷涌而上,唯心主义带给了他力量。

    他接上了少女的话。

    “我是拓久,你是桃子吧。”拓久微笑着伸出手。

    “唉唉哎哎哎哎哎哎啊…….对对对,我是…….不对!”少女在惊讶中想点头,然后又觉得哪里不对,随后鞠躬“我是大园桃子,初次见面!迟到了很不好意思!让您麻烦了很不安!”

    “唉?”

    因为在国外待多了拓久可能也不是很能理解日本女生的不安感。

    不过他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于是他就把手伸过去,握住了少女的小手。

    “我是指原拓久,终于见面了。桃子,你真可爱。”

    “哎……啊……谢……谢…..”

    这是两人的初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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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娱之指原家的故事介绍:
平凡无常有妹的拓久得到莫名记忆,上京二年打拼出成果后,在这时他的妹妹指原莉乃也来到了东京,想要成为偶像,得知一切的拓久只能选择帮助她妹妹完成梦想,成为一线艺人,波澜壮阔的演艺圈也就向兄妹俩展开PS:本书已签约,日更一章,偶然多更日娱之指原家的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日娱之指原家的故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日娱之指原家的故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