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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五方行尽     电视剧世界txt下载     电视剧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五章 猫和老鼠

    七杀真经是“棋武士”世界最为不可思议的武功,亦是宋明镜此时一身所学之精髓。

    七杀真经最可怖的一点即是,只要通了其中的奥妙诀窍,短时间内便可速成,一举跻身高手行列。

    甚至其速成速度较诸葵花宝典,辟邪剑谱之流,还要快得多,且不必付出自斩一刀的代价。

    哪怕陈若妮只获传七分之一,眼下更被宋明镜‘冒失’的举动搅得心慌意乱,可当那孩子冷不丁撞过来时,她几乎本能的一探手,随意一抓,便轻轻巧巧的拿住了对方的衣领。

    随即她目光一凝,白皙玉容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态,赫见被她抓住的孩童已有半只手探出,像是只灵猴般抓拿她腰间系着的一只锦囊。

    陈若妮盈盈扭身避开,笑道:“小家伙,偷东西是不对的。”

    “你说谁偷东西了,不要血口喷人,放开小爷!”

    那孩童大声争辩起来,旋身挣扎,一手持拳捣向陈若妮肘窝,一手成爪反抓陈若妮手背。

    陈若妮轻咦一声,撒手后退。

    那孩童挣脱了束缚,立即就要跑路,谁知才奔出三两步,后领又被陈若妮捏住,身形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想不到你这小家伙,居然还会两手功夫,倒也难得。”陈若妮笑吟吟道。

    “知道厉害就好,小爷不想跟你这女人一般见识,不想挨揍就快点放手。”

    那孩童脸色一变,恶狠狠说道,只是难掩语声的稚嫩。

    “遭了!五弟被抓住了!救他!”

    “快放了我们五弟!”

    另外四个少年倒也讲义气,见此情况,非但没有落荒而逃,反是呼喝着抢上前来,挥拳踢脚,要从陈若妮手下救走自家五弟。

    陈若妮从从容容,像是拎着只小鸡般提起那小小孩童,步伐轻盈迅捷的自四名少年围攻中穿插而过,单手挥动,“噼啪”数声,直将他们打得踉跄跌退,胸闷气喘。

    这还是她收束了力道,没有动用丝毫真气,否则以这四名少年的体魄,直接就得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饶是如此,四名少年脸上也泛起了惊惧之意,一时间不敢再次动手,却又不肯退去。

    “你们先走,不要管我,他们不敢把小爷怎么样。”

    那孩童朝四名少年叫嚷道。

    “哟!还挺讲义气!”

    陈若妮不由得哑然失笑,瞧着这孩子形如廋猴,浑身破破烂烂,头发蓬松如杂草,脸上虽沾染着不少脏污,依旧显现出几分清秀。

    尤其是他一双眼睛,既狡黠又灵动。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娘在什么地方?”陈若妮又问道。

    小孩童瞪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这时候一些摊贩围拢了上来,有人出言道:“姑娘,这五个小贼都是些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整日里在这相国寺周遭游荡,做些偷鸡摸狗见不得光的事儿,他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更给自己取了个‘五鼠’的绰号,你抓住的那小子就是‘锦毛鼠’,别看他年纪小,实则最是奸猾不过……。”

    也有汉子摇头叹气:“小小年纪就不学好,长大了还不知会闯出什么祸事来呢。只是衍悔大师慈悲为怀,见他们无依无靠,甚是可怜,向来维护他们,我们也不好真的抓了他们见官。”

    “没有爹娘么?”

    陈若妮眸光一黯,却是想起了惨遭横祸的父母,轻轻叹息一声,松开擒住锦毛鼠的手。

    随即她取下腰间锦囊,抖了抖,倒出几枚碎银,放到了锦毛鼠手心,说道:“小家伙,这点银子你且拿着,唉!”

    锦毛鼠怔了怔,接着脸上露出一抹怒气,大声道:“哼!假惺惺,谁要你的臭钱,还给你。”

    一挥手,便要将几枚碎银甩出。

    其余四名少年手疾,一哄而上,压手压脚的将锦毛鼠制服,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眉开眼笑道:“多谢漂亮姐姐,你真是个大好人。”

    “五弟,走了!”少年们将锦毛鼠围在中心,簇拥着挤开人群,朝外走去。

    忽然间,一把稚嫩且清亮的嗓音响起:“好啊!五鼠,又是你们,我警告过你们很多次了,不准在相国寺捣乱,这次我非要给你们一个狠狠的教训不可。”

    只见一个身着月白僧服,手持精铁短棍,眉清目秀的小和尚走入了庭院,看形貌也就跟锦毛鼠一般大小,却俨然一副大人的正经模样。

    “小展昭回来了!”

    “展昭小师傅,快过来,这里有你爱吃的春饼和澄沙团子……。”

    周遭摊贩显然都认识这小和尚,顿时响起一阵热络的招呼声。

    “怕你不成。”锦毛鼠哼了一声,回头朝展昭狠狠瞪射过去。

    但他另外四名同伴却宛如老鼠见了猫一般,身子微微抖颤,各自施了个眼色,左右押着锦毛鼠加快了脚步,溜之大吉。

    “哪里跑!”

    展昭一甩精铁棍,便要追上前去。

    只是他才奔出两三丈,蓦地眼前人影一晃,奇快无比的阻住了他的去路。

    “好身法,是个厉害高手。”

    展昭吃了一惊,急切间脚步一顿,后退数步,抬头看去,却见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长身玉立,微笑瞧着他,风度神采极为不凡。

    唰!

    精铁棍翻转,横持于胸,展昭警惕的盯着对方。

    “小奶猫,不要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

    宋明镜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展昭,轻笑道。

    展昭毫不放松,满脸严肃道:“你是什么人?来相国寺做什么?还有我不叫小奶猫,我名展昭。”

    “哦,原来你叫展昭,不过我听说和尚都有法号,小奶猫你的法号是什么?”

    宋明镜笑了笑。

    他自是知道展昭法号“戒色”,只是戏耍这只奶猫,让他觉得颇为有趣罢了。

    果然就见展昭面色一滞,眼神飘忽了一瞬,紧接着使劲晃了晃脑袋,又紧盯宋明镜:“不要管我法号是什么,先回答我的问题。”

    “这里是和尚庙,我来这里当然是为了见一位大和尚。”

    闻言,展昭继续问道:“你要见寺内那位高僧?是要听讲经?”

    宋明镜摇了摇头,悠然道:“参禅修佛靠的是悟性和毅力,讲出来的经义又有什么增益呢?本人此来,只为见识一番衍悔大师的技艺,据闻他一手空明掌力独步武林,昔年更是借此力败龙千山,遂而登上武林第一高手的宝座。”

    “我初出江湖,正欲借这名头一用。”

第一百零六章 演武场

    初出江湖,借名头一用?!

    展昭脸色一黑,大声道:“好大的口气,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见过许多像你这样的人,总是以为自己武功很厉害,就敢来挑战我师父。可是他们之中很多人连我师父一面都没见到,已经被寺中弟子轻易打发了。”

    他声音一顿,盯着宋明镜认真道:“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念头,免得自讨苦吃。”

    宋明镜微笑道:“小奶猫,这些不该是你操心的,只管前面带路即是。”

    “不要叫我小奶猫。”

    展昭有些生气,精铁棍舞动,带起一股劲风扑面,斜指宋明镜面门:“既然说不通,你想挑战我师父,那就先打败我。”

    “我可不想被人说成虐猫啊!”

    宋明镜伸出手来,揉向了展昭光秃秃的小脑袋。

    展昭冷哼一声,掌中精铁棍拨动,迎向了宋明镜的手掌。

    宋明镜面上笑容不减,不闪不避,以手掌硬撞上精铁棍,只听“当”的一记脆响,犹似金铁交鸣。

    精铁棍“嗡嗡”颤动,展昭顿感一股大力传来,震得他掌心生疼,险些握持不住,反之宋明镜的手掌却已经按在了他头顶,大力揉搓了一把。

    “好厉害的掌上功夫,我不是对手。”

    展昭吃了一惊,稳住身形,又仔细打量着一副笑眯眯模样的宋明镜,自忖道:“不知道戒嗔,戒逸两位师兄能否胜得了他,嗯,恐怕是不行。不过,就算这人再厉害,他也绝对不是戒贤师兄的对手。”

    戒贤是相国寺立寺以来天资最高者之一,佛法精湛,辩经第一。除此之外,他更是通晓三十六房一应武功,堪称衍悔大师之下第一人。

    关于相国寺下任接班人,戒贤亦是呼声最高的一位。

    展昭对戒贤颇为崇敬,心念转动间,甩了甩生疼的手掌,说道:“好!你跟我来!”

    知道不是对手,他倒也干脆利落。

    展昭,宋明镜,陈若妮三人拨开人群,一路往相国寺内部行去。

    衍悔年事已高,近些年来绝大多数时候都在禅房独自清修,寺内事务泰半交由戒贤,戒嗔,戒逸等几位‘戒’字辈出类拔萃的弟子主持。

    穿过几座大殿,周围的民众渐渐少了起来,展昭瞧见几位行色匆匆的小沙弥奔过,疑惑的抓住其中一人问道:“诶?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还有戒贤师兄他们现在在哪里?”

    几位小沙弥停下脚步,被抓住的小沙弥见来人是展昭,连忙双手合十,恭敬道:“戒……。”

    一个字才出口,没等小沙弥将‘色’字吐出,便被展昭狠狠瞪了一眼,他连忙改口:“小师叔,你回来了。”

    展昭年纪虽小,但因拜衍悔为师之故,辈分却高。

    “小师叔,我们正要去演武场,戒贤师伯他们都在那里。”另一名小沙弥接口道。

    “咦!为什么?”展昭好奇。

    “小师叔,你外出了几日,还不知道寺内发生了什么事吧。”又一个小沙弥眉飞色舞道:“两天前来了一批西夏人,其中有西夏白鹭寺,承天寺的僧人,在经义佛法上出言挑衅我们大相国寺,大放厥词说我们相国寺无人,结果戒贤师伯出马,两日里将他们辩得哑口无言。”

    展昭对佛经不感兴趣,但也为戒贤大发神威而与有荣焉,更好奇后续发展,说道:“然后呢?”

    一个小沙弥哼了一声,愤慨道:“然后那些西夏僧人恼羞成怒,论佛不是对手,就贬低我们相国寺的武功,说什么花拳绣腿,不堪一击……。”

    听到这里,展昭心知肚明了。

    戒贤是戒律院首座,掌管相国寺的刑法律条,为人素来刚正古板,一丝不苟,若是对方羞辱他本人,他未必会动怒。

    可事关相国寺声誉,戒贤岂会无动于衷。

    “演武场!”

    展昭双目放光,连宋明镜,陈若妮都顾不得了,转身一溜烟就往演武场赶去。

    几个小沙弥对视一眼,皆是苦笑,其中一人瞧向宋明镜二人,问道:“两位施主,你们是小师叔的朋友?”

    “不错。”宋明镜笑了笑,说道:“正好我们也对比武有兴趣,劳烦几位带一下路吧。”

    等到宋明镜抵达演武场,未曾见人,先听得一阵嚣狂大笑传出:“相国寺好大的名气,武功却是不过如此,你们中原人惯会嘴皮子功夫,一旦动起手来却是软泥一块,哈哈。”

    只见演武场中心立着五僧,僧袍与相国寺僧众的灰袍迥异,缀有繁复的花饰图案,其中两人是汉僧,另外三人却是胡僧,形容异于中原汉人。

    周遭围观的众多相国寺僧人面色愤然,终究没到佛陀的境界,做不到心如止水,皆是恼怒的瞪着五名西夏僧,胸口像是堵着一团闷气,发作不出,十分难受。

    众僧之前,两名须发斑白的‘悟’字辈老僧眉头紧皱。

    ‘悟’字辈已是相国寺辈分最尊,主持衍悔大师本来法号亦是‘悟法’,后来因为某些缘由更名为‘衍悔’。

    这二名老僧唤作悟道,悟为,皆是衍悔大师的师弟。

    两僧盯着场中心五名西夏僧人,心底也是隐隐泛起了一丝火气,先前已经战过两场,‘戒’字辈中两名武功高强的武僧出手,结果却是两战两败。

    而且对方出手狠辣,完全不留情面,绝没有半点僧人的慈悲心,在占据上风的情况下仍是以重手法击伤戒能、戒空。

    戒能、戒空虽为身死当场,但也身受重创,昏厥过去,现在已被带下去疗伤。

    悟道大师低吟佛号,目光移转,落到身边一名面容冷肃,约莫三十许的僧人身上,说道:“戒贤,接下来就由你出手,请几位西夏来的贵客指点一、二吧。”

    “是!弟子遵命!”

    戒贤点了点头,神色平淡,蓦地往前踏出一步。

    他身材中等,甚至还略显瘦削,面容普通,但一步踏出,众人只觉眼前一晃,戒贤已跨越数丈,迈入演武场中心。

    他独身一人与西夏五僧对峙,神色从容自若,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宗匠气度。

    见得戒贤出手,相国寺众僧精神一振,人群里更响起一道带着些许奶音的呼喊:“戒贤师兄,好好教训这些狂僧一番。”

    戒贤眸光一动,扫到了展昭的身影,他眉头舒了舒,旋即又正视向西夏武僧,双手合十道:“不知由那位法师下场赐教?”

第一百零七章 大日如来咒

    西夏五僧分别来自白鹭寺及承天寺,瞧见戒贤一步数丈,仍是神色如常,姿态轻松,好似闲庭散步般随意,眼中皆露出一抹凝重。

    白鹭寺幻海法师嘿然笑了一声,踏前一步:“戒贤大师辩经的功夫,我等已经领教过了,自愧不如啊!只是论起武功,你们相国寺实在是稀松得紧,先前两战两败,我西夏佛宗与你中原佛门之间武功孰优孰劣,已经是一目了然,我看就不须再比了。”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一众相国寺僧人群情激愤。

    “打伤戒能、戒空两位师父,还如此藐视我相国寺,简直是欺人太甚。”

    “赢了就不敢比了?他们一定是见戒贤首座下场,所以害怕了!”

    “不要脸!”展昭更是义愤填膺,双手紧握着精铁短棍,恨不得自己冲上去搏斗。

    戒贤紧皱眉头,一时间反倒有些骑虎难下。

    他素来循途守辙,从不逾矩,在对方明言拒绝比斗的情况下,他再强行出手,那就变成了意气之争,有违佛法。

    可若就此罢手,对方将此战宣扬出去,亦是大损相国寺威名。

    何况,对方还在言语中将这一战结果上升到了中原西夏佛门优劣的层次。

    见戒贤神色踌躇,不复先前镇静模样,幻海法师嘴角浮现一抹得意。

    于此同时,又一名虬髯浓密的西夏僧哈哈笑道:“幻海师兄,虽说相国寺武功平庸,但戒贤大师都站出来了,于情于理,也该给他一个挑战的机会才是……。”

    戒贤目光移转,瞧向说话之人。

    此僧法名银光,出自西夏承天寺,乃是一高鼻深目的胡僧,却能说得一口字正腔圆的汉话。

    银光法师顿了顿,语气一转:“只不过嘛,这单纯的比武较量实在没趣得很,不如我等双方添上一条彩头如何?先前两战,你们已经输了两场,而我们这一方还有三人未曾出手,不如你们也挑出三人,再比三场,以五局三胜为限。你们相国寺若是输了,便请取出‘大日如来咒’任凭我等参阅,倘我们输了,亦会将一册秘传‘去无定指法’奉上。”

    悟道、悟为两名老僧心中一震,勃然变色,终是明白这些西夏人今番突至相国寺,根本不是为了辩经参禅,论证佛法,赫然是剑指‘大日如来咒’。

    “大日如来咒?那是什么?”

    “闻所未闻,或许是一本佛理高深的经卷?”

    围观的一众相国寺弟子交头接耳,“嗡嗡”议论起来,脸上带着疑惑、诧异等颜色。

    即使在相国寺中,真正听闻过‘大日如来咒’之名的,也只是极少数的寺僧。

    展昭身为衍悔大师弟子,亦是其中之一。

    他脸色难看,口中轻叱道:“可恶,竟然想要‘大日如来咒’,简直痴心妄想。”

    “小和尚,什么是‘大日如来咒’?”

    一个清甜的女声在他耳畔响起,透出几丝好奇。

    展昭怔了怔,回头一瞧,但见宋明镜、陈若妮二人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近前。此时陈若妮面带微笑,俯低身子,凑过来问话。

    展昭对这位看起来和蔼温柔的小姐姐还是很有好感的,但瞧见了宋明镜,又哼了一声:“这是相国寺的机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陈若妮眯着眸子,忽然伸出纤长玉手拧了拧展昭脸颊嫩肉,轻笑道:“你这小和尚,很不乖啊。”

    展昭吓了一跳,像是只炸了毛的猫,一把将她的手拍开,叫道:“男女授受不亲,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

    陈若妮笑吟吟道:“听倒是听说过,只是在出家人眼里,不该是众生平等,何况男女之别?我只不过捏了捏你的脸,你就这么大反应,小和尚,你六根不净啊!”

    宋明镜淡淡道:“毕竟是戒色大师嘛!”

    陈若妮愣神,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睛眯成了月牙状,有些岔气道:“戒色,噗哈哈……原来……原来小和尚你法号‘戒色’啊,哈哈!”

    “啊!”展昭脸色当场黑了下去,神态抓狂之极,一只手挠着后脑勺,狠狠瞪着陈若妮,宋明镜二人。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戒色大师!噗哈哈!”见快将展昭惹火了,陈若妮连忙掩住小嘴,娇躯依旧隐隐发颤,连忙看向宋明镜:“宋大哥,你知道‘大日如来咒’么?”

    宋明镜笑道:“‘大日如来咒’只是一本佛经,只因衍悔大师从中得到开悟,结合自身所学创出了空明掌,因而被一些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江湖人以讹传讹,认定是绝世武功。”

    陈若妮恍然大悟,瞧向西夏僧人道:“看来这些人就是那等对‘大日如来咒’心存觊觎之人。”

    “他们也都是佛门中人,衍悔能办到的事,他们未必不能,若真得了‘大日如来咒’,或许也能从中悟出什么武功。”

    宋明镜平静道:“当然,更可能是一无所获或者走火入魔。而且有我传你的一部剑经,修到大成,也未见得会比空明掌逊色。”

    陈若妮嫣然道:“宋大哥教的,自是最好的。”

    “胡吹大气!”瞧见他们轻视衍悔,令向来尊敬师父的展昭心头恼怒,也顾不得去管场中戒贤师兄了,朝宋明镜两人招手道:“你们跟我过来看。”

    排开人群,展昭引着两人到了演武场左侧角落,但见一方高三丈余的巨石矗立。

    在巨石正中处直挺挺插着一柄剑,剑身已完全没入石体内,仅留剑柄在外,锈迹斑驳。

    而就在这柄剑旁边,却是一个细长的孔洞,不知入石几许。

    陈若妮仰头瞧着那剑柄,跟着宋明镜修习剑法,她的眼力也是见涨,瞳孔一缩,吸了口气道:“好深厚的内力,这剑难道是衍悔大师打进去的?”

    展昭哼了一声:“九年前,武林第一高手龙千山前来挑战我师父衍悔大师,两人大战了一天一夜,最后龙千山把剑插了进去!”

    他手中精铁棍一扬,指向巨石上的孔洞,看向宋明镜,傲然道:“但我师父的剑,全部都打进了石中。现在,你还认为自己能够挑战我师父吗?”

    宋明镜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他缓步走到巨石前,手指触摸着冰冷坚硬的石壁,身形忽然之间拔升而起,已到了巨石中心处,蓦地朝着剑柄屈指一弹。

    一弹指,力发千钧!

    当啷!

    只听一声急促而清脆的颤鸣,火花溅射四散。

    “嗡!”

    那剑柄一震,如同凿穿豆腐一般,“嗖”的穿射入巨石之中,随即又听“噗”的一响,石屑乱飞,一口铁剑竟从厚达丈许的巨石背后飙射而出。

    犹为等铁剑落地,宋明镜身形如同闪电,移形换影,同时到了巨石另一边,伸手一抄,铁剑就到了他掌心。

    随即身影一闪,宋明镜化作一抹惊鸿掣电,蓦地窜向演武场中心。

    此时正听戒贤面色冷肃,与幻海、银光等僧说着:“出家之人岂有赌博的道理,何况‘大日如来咒’乃本寺根本……。”

    他话未说完,一股凌厉摄人的风压已袭卷过来,搅得场中六人衣袂猎猎作响,烟尘荡开。

    “小孩子的游戏就到此为止吧!”宋明镜身形凌空飞落,一剑迎风斩下,扫向幻海,银光等西夏五僧,森寒气机迫得他们遍体生寒。

    “本人宋明镜,特来相国寺讨教衍悔大师高招,还请现身一见。”

    声如浪涛,一波接一波的涌动滚荡,刹那间传遍全寺上下。

第一百零八章 剑气

    宋明镜这手弹指击剑,剑穿巨石,如影随形的功夫实在是高妙已极,或许还算不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却也足以震惊当代了。

    展昭,陈若妮二人尚未来得及反应,他人已扑入场中,一剑荡开,寒意如凛冬笼罩全场。

    那口龙千山所遗留的精铁长剑如同从久远的尘封中复苏,在宋明镜掌中嗡嗡剧颤,斑驳铁锈雨点般剥落,绽放出凛冽寒芒,灼人眼目。

    唰!

    宋明镜执剑在手,也未曾施展何等精妙剑招,虚空一剑下斩,却如同江浪侵袭,潮升涛涌,自然而然间便孕出了沛然难当之巨力。

    幻海,银光等西夏五僧,连同戒贤在内,只觉满目缭乱,剑气砭骨生寒,肌体有若针刺,更有股磅礴如山的压力袭来,齐齐骇然色变。

    “何方高人——。”

    幻海僧发出一道短促的惊呼,口鼻已被劲气充满,戛然而止。

    那剑光来势太疾,宛似飞星破空,剑影在眼前幻化万千,分明是单人独剑,戒贤,西夏僧等六人却同时生出被针对的可怖感受,遍体生寒,只觉下一刻便要被一剑贯穿。

    咄!

    戒贤一声厉喝,双臂扬起,宽大的僧袍瞬间被气劲充满,鼓荡起猎猎罡风,簌簌狂响迎向那道飞袭而至的剑光。

    西夏五僧亦是各施绝技,拳掌并出,更有一名番僧一撩袖管,掣出一口遍体银亮的戒刀,猛地斜劈出去。

    顷刻间,六人的攻势撞碎了剑光,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好似气球爆开,随即绵绵如丝,细若牛毛的剑气轰然沸泻了出去。

    那一道道剑气锋锐肃杀,凌厉无匹,只是凌空一绞,舞刀的番僧便是一声惨叫,半截血淋淋的手臂飞上了半空,那口戒刀亦是“崩”的一声脆响,于空中碎裂成了数截。

    噗噗噗!

    另外四名西夏僧踉跄跌退,胸腹之间衣襟破碎,坦露出的肌体上尽是是被剑气割裂开的伤痕,深可见骨。

    这还是那使刀番僧首当其冲,以戒刀挡下了最为凶戾的首波剑气,否则他们只会伤势更重。

    只是使刀番僧也因此付出了半截手臂的代价。

    唯有戒贤一身武功较诸西夏五僧更胜一筹,一见锋芒难当,趁势而退,只被绞碎了两只袍袖,将两条光溜溜的手臂显露出来。

    “剑气?!”

    戒贤稍稍站定,瞧向缓缓飘落场中的宋明镜,神色惊疑,一张冷硬的脸庞上泛起了难以置信。

    武林之中,能够将内功练到收发自如,运用于兵器之上,已经堪称天下第一流的高手,遍数江湖武林,海内域外诸国,这样的高手也找不出多少个。

    戒贤自己也是处于这个层次内。

    而能将无形无质的真气化成有形之物,形诸于外,破坚损兵,伤敌斩人,这样的武功,戒贤从来只在一些江湖异闻之中听过,即使他师父衍悔大师也未修成。

    戒贤怎也想不到竟会在今日见识到传说之中的“剑气”,且身怀如此奇功者瞧来还这般年轻。

    嘭!

    另一边那使刀番僧遭逢重创,手臂被斩,体内更有丝丝缕缕的剑气侵蚀而入,于经脉穴窍内横冲直闯,番僧气机散乱,根本抵御不得,脸色惨白中闷哼一声,昏死当场。

    “啊!银松师弟!”

    银光僧急呼一声,顾不得自身伤势,快步上前,探手触及银松僧胸口,指尖劲力涌动,奇快无比的点了几下,随即“嗤啦”一声撕下一段衣袍,在银松僧断臂处撒上伤药后包扎起来。

    但他脸上神色不见丝毫放松,依旧是一片凝重,银松虽然暂无性命之忧,可他体内那肆虐的剑气若不能及早驱逐,这一身修为十之**得废了。

    只是“剑气”之说在片刻前,对于银光等人而言,都只是些虚无缥缈的武林轶闻,又哪来的本领去将那“剑气”镇服驱离出银松体内?

    念及此处,银光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场中的宋明镜,瞳孔收缩。

    幻海等西夏三僧亦是震骇难言,心头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连身体都似触电般微微战栗。

    “发生了什么事?场中多出的那人是谁?”

    “咦!你们瞧那番僧一条手臂断了……。”

    演武场内喧哗大作,周遭一个个围观的相国寺僧人神色惊惶,疑惑不解的望向场中心,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只觉莫名其妙。

    宋明镜出手之速纵非风驰电掣,但也不是寻常武人所能捕捉,这些相国寺僧人虽然大多身怀武艺,可真正瞧清方才一幕的也就悟道,悟为以及‘戒’字辈的几个高僧而已。

    正因如此,他们也同样感受到了惊悚。

    “这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修成了传说中的剑气绝学……宋明镜?!闻所未闻!”

    “悟”字辈两位高僧对视一眼,都瞧见了对方眼中的忧虑与不安,此人大声向师兄衍悔邀战,来者不善啊!

    九年前当时的武林第一人龙千山也曾气势汹汹而来,那时也恰是在这演武场内,与衍悔大师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两大武林中最为顶尖的高手交手千招以上,最终龙千山仍以一招之差败北,可即使龙千山剑法独步武林,似乎也没有这剑气之锋芒璀璨。

    幻海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头惊惧,踏前一步,盯视宋明镜:“我等与阁下远无瓜葛,近无仇怨,阁下何以出此毒手?阁下若不……若不拿出一个说法,我……我西夏白鹭寺、承天寺一脉也不是好欺的。”

    他虽然说着讨要说法,只是语气里实无多少底气,面上神情阴沉不定,即使是一些普通寺僧都看出了色厉内荏的味道,顿时间引起了一连串嗤笑。

    幻海等人听得面庞一阵青一阵白。

    悟道、悟为二僧挥了挥手,止住了寺僧们的笑声。

    宋明镜仅是瞥了幻海一眼,接着便不作理睬,他出手一剑只是为了试探这几人的水准而已。

    西夏来的这五僧以及戒贤虽然皆为凡流,但一身武功相对而言也算不弱了,西夏五僧皆为中品,戒贤则是可称上品高手,当然,距离超凡领域尚有着不小差距。

    “戒贤师兄,你没事吧?!”这时候展昭“蹬蹬蹬”急匆匆跑进场中央,关切的问候了戒贤一声,又瞪着宋明镜:“喂,你为什么打戒贤师兄?”(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衍悔大师

    展昭初生牛犊不怕虎,哪怕见识到了宋明镜的惊人绝艺,却也并不害怕,此时‘恶行恶相’的瞪向宋明镜,倒颇有几分张牙舞爪的意味。

    “展昭!”戒贤按住展昭的肩膀,深深看了宋明镜一眼,低声道:“他已然是手下留情了。”

    戒贤摸不准对方武功深浅,可先前一剑中并无杀气他还是能感觉得出,否则他也不能那般轻易脱身。

    随即戒贤沉声开口:“阁下莫非也是冲着大日如来咒而来,以阁下之武功,又何必盯着那等俗物?”

    宋明镜一弹掌中长剑,剑体顿时清越作响,宛似龙吟凤鸣,他笑道:“大日如来咒我还不放在眼里,我此行只为了一会衍悔大师的空明掌。”

    戒贤略一默然,速即双手合十,眉目低垂道:“师父年事已高,这些年潜心佛法,早已放下了争斗之心,阁下若要见识相国寺武学,小僧愿意代劳。”

    宋明镜哑然失笑,接着摇头道:“你想得太多了,我为论武而来,非是杀伤,你又何必杞人忧天?”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戒贤一眼,淡淡道:“你这和尚天资虽高,但心思太重太杂,就算是一块玉石,掺了太多杂质,那也只是一块废料罢了!若不及早醒悟,武功佛法临到头也不过是一场空。”

    戒贤浑身一震,在对方那双清幽的眸子前,有种被看穿一切的可怖感受。

    “退下吧!”

    宋明镜一挥袍袖,目光瞧向了戒贤身后,倏尔就有一把略显苍老的嗓音从那方向传出:“戒贤,还不多谢居士教诲。”

    便见一须发斑白,眉目慈和,年约七旬的黄袍老僧双掌合十,越众而出,不疾不徐的自场外缓步踱来。

    “方丈!”

    “师父!”

    一众僧人纷纷恭敬行礼,侧身让开一条通道。

    这老僧正是相国寺主持衍悔,他缓步抵至近前,朝宋明镜施礼道:“阿弥陀佛,衍悔有礼了。”

    “大和尚不必客气,你这么多礼,我反倒不好意思出手了。”宋明镜笑了笑道。

    衍悔目光自宋明镜掌中长剑掠过,自然认出这是昔日老对手龙千山的佩剑,不觉就又回想起了九年前那次惊心动魄的对决。

    龙千山强索大日如来咒不成,蛮横出手,衍悔无可奈何之下唯有应战,双方大战一昼夜,他才抓住龙千山毫厘之间的破绽,一击得手,奠定胜局。

    虽然胜了,却也属实不易。

    想到这里,衍悔叹息一声:“居士若能这般想,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佛门善地,打打杀杀终究是损了修行。”

    宋明镜淡然道:“大师修的是佛法,我修的是武学,佛法是道,武学亦是道,我千里而来只为见识一番空明掌,大师总不好让我空手而回吧。”

    衍悔目注宋明镜,摇头道:“居士成就了‘剑气’绝学,武功之高明可谓老僧平生仅见,老僧这点微末功夫又怎敢与‘剑气’争锋?居士倘想从中获益怕是徒劳一场。”

    一旁的展昭听到衍悔自承不如的话语,脸上有些气闷,但一想起先前宋明镜那惊鸿一现的剑气,简直是摧枯拉朽般的将戒贤,西夏五僧等六大高手击溃,又开始为自家师父担心起来。

    “博采众家之长,能有一点收获算是一点,我不嫌少。”

    宋明镜不为所动。

    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从最开始的加点能力,金刚不坏神功再到获得七杀真经以及赤天绝手,他这一身本事得来虽然也算经历了些波折,可较诸寻常武人而言,仍然太过容易了。

    正如一个破落户骤然暴富,其中欠缺了一个熔炼的过程,哪怕拥有‘万贯家财’也不懂得如何正确利用。

    想要摆脱这‘暴发户’的身份有两种方法,要么用时间去磨,缓步消化,最终融会贯通,彻底掌控一身修为。

    但宋明镜不想用这种法子,这会消耗大量时间。

    第二种则是以战养战,不断寻求与高手交锋,在争斗厮杀中打磨自身杂质,去芜存菁。

    宋明镜选择了后者。

    见无法改变对方态度,衍悔轻叹一声:“也罢,如此就请居士指点一二!”

    “请!”宋明镜执剑而立。

    衍悔双掌合十,本是浑浊的双目中陡然有精光闪烁,他袍袖无风自动,像是充气球般鼓胀起来。

    眼见一场顶尖高手的对决即将上演,演武场上一众人皆是屏住了呼吸,鸦雀无声。

    幻海,银光等西夏僧被宋明镜一剑击溃,颜面无存,心中本已有了溜之大吉的念头,现下瞧见这一幕,几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默默退到了一旁观战。

    除了昏迷的银松,四僧皆是目光闪烁,只盼着宋明镜与衍悔两败俱伤,届时非但有机会报一剑之仇,大日如来咒也未尝没有得手之机!

    “且慢!”

    正在气氛紧张之际,一声大叫传出。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展昭。

    展昭涨红了脸色,看向了宋明镜,说道:“你拿着剑和我师父赤手空拳比武,这……这不公平!”

    宋明镜似笑非笑道:“那小奶猫你觉得怎么样才算公平?要不你现在去为你师父取一口兵器过来?!”

    “我师父擅长的是掌法,你仗着兵刃之利,就算是侥幸胜了,那也没什么好得意的,除非……除非你也弃了兵器,只较量拳脚功夫,才能教人心服口服。”展昭争辩起来,只是声音里透着些底气不足。

    宋明镜笑道:“大师,你这小徒弟对你倒是真心实意,关切得紧。”

    对于展昭的想法,宋明镜洞若观火,无外乎是觉得他没了长剑在手,就无法施展‘剑气’,也就少了对衍悔最大的威胁。

    只是展昭毕竟是个耿直少年,面皮薄,若不是实在担忧师父,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让人弃剑不用的话来。

    何况衍悔虽以空明掌名震武林,但他同样精通相国寺诸般绝技,刀枪剑戟样样会用,一身剑术造诣未必就弱于掌法。

    衍悔慈爱的看了展昭一眼,摆摆手笑道:“展昭,不必多说!”

    又对宋明镜道:“出家之人输了赢了又如何?我这徒儿胜负心太重,倒让居士见笑了。”

    “少年郎若不意气风发,争强斗胜,那算什么少年?”

    宋明镜反手一挥,手中长剑便如利矢般倒蹿而下,“噗嗤”一声,没入脚下石板之内,直没剑柄。

    “不过念在他这一腔尊师重道之心,我就成全了他吧!大师,接拳!”

    一语未落,宋明镜右手大张的五指猛然收紧,像是将周遭数尺内的气流尽数包裹了进去,发出“嗤嗤”呼啸之音,倏地横击而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空明

    宋明镜修行之路始于方谬神探世界,初时习练警队搏击术,其后又历经少年王、方世玉、棋武士三个世界,以现下的眼光观之,警队搏击术的擒拿技击法门实是过于粗陋了,是以早就弃之不用。

    他如今施展的拳术源于棋武士世界的诸葛十八。

    诸葛十八,十八般武学样样精通。

    自诸葛十八密室中,宋明镜搜罗出的大量武学精要对他的进益,某种角度来讲并不下于获得七杀真经以及赤天绝手秘笈。

    七杀真经及赤天绝手提升了他的上限,而前者却补全了他的底子,夯实根基。

    砰!

    宋明镜足下真力激发,坚硬的青石地板“咔嚓”崩碎,石粒溅射,利矢般朝着四面八方激打出去,迫得戒贤,展昭等人不得不退避数丈外观战。

    随之宋明镜借着那股爆发性的力道,身形如飞梭穿空,眨眼间掠过五六丈距离,直抵衍悔大师近前。

    他右手成拳,蕴含真劲的一拳隔空击去。

    呼啦!

    自有一股压迫力十足的拳风先至,刮拂得衍悔大师白须白眉飘扬而起,面目也是不住抖动,仿佛麻木了一般。

    “阿弥陀佛,好拳法!”

    衍悔大师口喧佛号,神色动容。

    衍悔未曾出家前,俗家名唤高飞虎,昔日和一结义兄弟杭天豹纵横西川,鲜有抗手,在绿林中闯出了‘西川虎豹’这一响当当的名头。

    后来因厌倦了江湖厮杀,又被相国寺上代主持点化,他一朝醒悟入了空门,赐名‘悟法’。

    奈何命运弄人,他后来犯了色戒,在思过崖忏悔数载,虽从大日如来咒中悟出了空明掌绝学,但为了让自己铭记过错,亦将法号更名为‘衍悔’。

    是以衍悔并不缺少江湖阅历。

    可就算是他数十年的见识,如此刚猛霸道的拳法也是平生首见,对方拳势中所挟带的那股摧枯拉朽的气韵,简直就是横扫无忌,哪怕是面前有一堵铜墙铁壁也能一拳捣个窟窿。

    衍悔旋身而起,两只宽大的袍袖如同双翅轻扬,清风徐来,他身形已如柳絮般轻飘飘朝后飞出。

    衍悔虽被武林中人奉为当世武功第一,但他这些年来潜心佛法,早没了壮年时的争胜之心,更不在意些许虚名。

    因此面对宋明镜这力发千钧的一击,他选择的不是硬抗,而是避其锋芒。

    身形飘飞半空之际,衍悔双掌乍合即分,左掌一推,一股虚虚实实,缥缈无定的掌力破空击出,沸腾空气,似缓实疾的击向宋明镜胸口。

    右掌一托,仿佛佛堂中的明王托塔,倏地迎向宋明镜的拳势。

    不过这一掌依旧不是硬撼,而是带着一股绵软如溪流的力道,以至柔之力包举刚阳,意图将宋明镜的拳力导向虚空,化解于无形之间。

    “好!”

    宋明镜眼神一亮,赞叹出声:“大师的空明掌果然没教我失望!”

    所谓‘空明’是佛法中的禅境,放在武学理念内亦是一种极为高深的战斗智慧,讲究是心性圆湛,清灵澄澈如真空,如此自然能够照见微尘,即使在生死一线的厮杀中也能保持心灵之中不生出丝毫负面情绪。

    这种境界,现在的宋明镜也达不到。

    当然,衍悔大师将自己的掌法命名为‘空明掌’,也并不是说他的修为就达到‘空明’之境了。

    说话之间,宋明镜不闪不避,左手竖掌作刀,挥手下劈,衍悔大师击向他胸口的空明掌力好似裂帛,嗤啦一声被一刀两断,散碎的劲气四溢。

    同时间衍悔大师导引的拳力也到达了半空,空气“嗡”的一声剧颤,掀起肉眼可见的涟漪,丈寻方圆内的气流好似变成了水花,猛地朝着四面八方掀起。

    烟尘飞扬之中,轰然震爆声方才传出。

    这是真劲与气流乍然碰撞下发出的轰响,宛似一道炸雷震响在场中所有人耳畔。

    “啊!”离得稍近,功夫较弱的一些相国寺僧众只觉脑袋一懵,嗡嗡作响,眼冒金星,身形摇摇欲坠。

    “好厉害的内功。”展昭咋舌不已,掌心中捏着一把冷汗,目光一瞬不瞬的注目场中,为自己师父担忧。

    “喝!”悟道禅师一声大喝,发清亮洪音,犹似晨钟暮鼓,令不少头脑眩晕的僧众为之一振,但听他高声道:“众弟子听令,速退出演武场三十丈外。”

    而此时半空中的衍悔大师身子后仰,手掌轻颤,饶是他以空明掌将宋明镜大部分拳力引入虚空,残存的小半力量仍然让他被震得体内气机一乱,直接从空中栽倒下去。

    不过衍悔大师终究内功醇厚,足尖方一落地,立即慑服了散乱的气息,袍袖飞扬,双掌如同穿花蝴蝶,左右旋舞,幻化出数十上百道掌影,铺天盖地的罩向了宋明镜周身上下。

    宋明镜单掌一进,如同一柄利刃直入中心,锋锐的气劲喷薄而出,肆意绞杀,直将那一只只‘蝴蝶’撕成粉碎。

    噗噗噗!

    拳掌在一眨眼间不断碰撞交击,劲气宣泄破鸣,震得周遭气流不住聚散。

    “咦!”

    衍悔大师却是心中诧异,感受到了宋明镜掌下力道消减,远不如前番的攻势,他微一思忖,旋即便明悟过来。

    宋明镜微微一笑,先前与衍悔气劲一击,他已然试探出了衍悔的功力,确然要胜过戒贤一筹半筹,但相比起已跨入超凡之境的他来说还是要弱了不少。

    宋明镜若是战力全开,衍悔未必是他十招之敌。

    只是宋明镜非是为争胜而来,而是为了以战养战,精炼武道,是以立即压制了自身功力,仅以衍悔相仿的功力迎敌。

    这下子衍悔老道的经验立即发挥了作用,非但没有落在下风,反而在招法上隐隐占据了优势。

    宋明镜拳、掌、爪、指变化无定,一种种精妙武学轮番在他手中展现,忽而是势大力沉的拳法,忽而是能开碑裂石的掌力,忽而又化作碎金切玉的爪法及指法,可无论他招法如何变化,衍悔皆是以一双肉掌迎战,将空明掌运使得出神入化,虚实转换之间,将他的一切武功悉数化解。

    “好!好好!”展昭只以为衍悔占得了上风,忧虑一扫而空,眉飞色舞,拍手叫好不绝。

    唯有戒贤,悟道,悟为等几位功候精湛的高僧紧蹙眉头,神情沉凝而严肃。(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易主

    气劲激荡。

    面对宋明镜咄咄逼人的攻势,衍悔大师以一双肉掌演化空明,绵柔之气流转,抵御着那如同江河奔涌,连绵不断的劲击。

    如果说宋明镜真气如烈火,炙热而凶猛,那么衍悔大师的气机便如罗网,丝丝缕缕,织就出无缝天衣,展开了滴水不漏的防御。

    转眼间双方交手已过五十招,空明掌就仿佛堵在眼前的铜墙铁壁,宋明镜依旧奈何不得。

    哪怕衍悔偶有一瞬露出破绽,还不等宋明镜寻隙而击,他双掌翻动,好似一个最为老练的缝补匠人,立即就又将这破绽弥补了。

    宋明镜不得不承认空明掌确有其独到高明之处,一经施展便是行云流水,绵绵不休。

    但这也正合了他心意。

    衍悔若是个徒有虚名之辈,反而起不到磨刀石的作用,对于宋明镜而言,衍悔就像是一座融金炼铁的熔炉,在与其接连不断的交手碰撞中,汲取着对方招法中的精华,淬炼着自身武学之中的杂质。

    取胜对他来说非是难事,只消提升功力,自可一力降十会,任凭衍悔掌法如何精妙也是枉然。

    但以力破解空明掌,即使赢了,胜的也仅是修为,于招法一道上却算得一败涂地。

    呼啦!

    两人交手速度越来越快,一青一黄两条身影倏忽来去,忽东忽西,纵横肆意,劲风随着二人交手间的真力宣泄,化作一条急速旋转的长龙,裹挟得场中飞沙走石,烟尘弥漫。

    周遭观战的众人渐渐发现,别说看清宋明镜和衍悔两人的出手,便是连他们的面目都瞧不清了,场中好似有着几十道幻影闪烁,教人无法把握住两人真身所在。

    “这就是中原武林第一人的武功?我竟然还想从他手中抢夺大日如来咒,实在是不自量力,可笑之极。”

    幻海,银光等西夏僧人瞧得脸色发白,额头冷汗如雨下。

    “但衍悔虽强,那姓宋的却更是深不可测,我等想要报银松师弟的断臂之仇,怕是难如登天。”

    场中局势看似旗鼓相当,幻海等人却还记得先前宋明镜那惊艳绝伦的一剑,直到如今后者可还未再度施展那剑气绝技。

    砰!

    宋明镜挥掌而出,裹挟着澎湃的气劲,宛似长河奔腾,一道巨浪夭矫如龙,破开河面冲天而起,蕴含着巨大的冲击力。

    下一刻双掌相击,力道随着宋明镜,衍悔双足朝地面宣泄,但听咔嚓,咔嚓清脆的爆鸣声不绝,周遭丈寻方圆的青石地面如同被几十台轧路机碾过,在波浪状起伏的曲线中次第爆碎。

    嗖嗖嗖!

    碎石激溅,如同密集的疾雨,四下弹射。

    衍悔一声低喝,双袖展动,云朵般飞舞,将朝着他袭卷而去的碎石轻飘飘荡开。

    宋明镜神色微动,却是察觉到了衍悔招法间的一丝凝滞,身形借势腾起,倒卷而退,倏忽间便横空飞掠近四丈,鸿毛般落到演武场右侧立着一方大鼓上。

    随即他足下力道迸发,大鼓发出一声轰响,在地面轻轻一弹被挑了起来。

    宋明镜身子跟着腾起,横空扫腿,正中大鼓中心。

    “咚”的一声洪亮的鼓音回荡全场,宛似一道闷雷炸响,这双手环抱也抱不下,重逾百斤的大鼓好似皮球般射出,轰隆隆的砸向了衍悔。

    来势迅疾绝伦,数丈之距一晃而过,恶风扑面压下。

    衍悔闪避已是不及,神容肃穆,双掌旋动,空明掌力毫无保留的催发出来,蓦地当空一击。

    轰隆!

    大鼓犹似被炮弹轰击,直接四分五裂的碎开,残片散射八方。

    “蹬蹬蹬!”衍悔脚下踉跄,身形抑制不住的连退数步,枯瘦蜡黄的面皮上生出不正常的血色,袍袖绽裂,枯朽双手酥软无骨,软绵绵的垂下。

    宋明镜安稳落地,容色平静,整个人好似郊外踏青归来般从容,却也只是立定身形,没有再度出手的意思。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是呆愣愣的望向场中,针落可闻。

    过得片刻,衍悔恢复了些气力,语气里似有叹息,却也坦然道:“居士武功盖世,环顾当代武林,只怕也是无人能及,老僧甘拜下风。”

    此言一出,展昭从愣神中惊醒,“啊”的一声惊呼传出,似是不敢相信,其余僧众也是一片哗然,神情各异。

    按理说出家人四大皆空,名利不萦于怀,但身属红尘之中,谁能真的看破名利二字。

    佛陀和圣贤都不行。

    相国寺身为大宋国寺,又有衍悔这位武林中人公认的“第一高手”坐镇,相国寺僧众向来以此为傲,如今听得衍悔认输,念及武林第一人宝座自此易主,一应僧人都不禁有些举止失措。

    幻海,银光等人西夏僧人亦是神色复杂,衍悔落败,这是他们希望看到的,唯可惜不是败在他们西夏人手上。

    宋明镜摇了摇头。

    衍悔不是败在他手,而是败给了衰老。

    衍悔终究已是七旬老人,哪怕这些年没有放下内功修行,功力愈发醇厚,但气血精力却都远不如壮年。

    是以前面一、两百招衍悔尚能与宋明镜争锋相对,守御无懈可击,甚至一度压制宋明镜,可等到两百招之后,衍悔气力不济,哪怕宋明镜将功力压到与其一个档次,依旧显现出了颓势,终至无力抵抗。

    “只是居士武功太过霸烈凶险,实在有伤天和,还望居士善用这身绝世武功,往后行事得饶人处且饶人,少造恶业才好。”

    衍悔又是劝道。

    宋明镜一身武学,其中至凶至险的当属赤天绝手,虽则与衍悔交手时未曾施展,但他毕竟还未达到从心所欲的境界,即使施展其它武功,也难免带上了一丝属于赤天绝手的戾气,令衍悔有所察觉。

    “这就不劳烦大师操心了,人在江湖,岂能束手束脚,自缚心意?”宋明镜淡淡说着,目光移转,瞧向了演武场入口处。

    “何况,即使我不去找别人麻烦,别人也未见得会放过宋某人。”

    轰隆隆!

    伴随着金铁器械碰撞的声响,演武场入口“哗啦”涌进来数十精锐甲兵,各个神情肃杀,气息精悍。

    嗖!嗖嗖!

    演武场另外几面围墙上也有一条条矫健的身影跃出,封锁四面,但听“呛啷呛啷”刀剑出鞘声不绝于耳,也都是精兵强甲装扮,粗略扫去,加上入口涌进的数十兵甲,拢共怕不是有近三百人,天罗地网般将整个演武场包围了起来。

    “不错,姓宋的你行凶杀官,蔑视朝廷法度,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竟然还狗胆包天的潜入京城,今日我皇城司出马,任你插翅难逃!”

    一员黑甲悍将立于墙头,执刀在手,冷声开口。(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身陷重围

    皇城司职司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朝野,说穿了就是宋朝的东西厂,锦衣卫。

    相国寺身为大宋国寺,荣耀甚焉,时常有达官显贵前来添香油钱,礼佛诵经,甚至有皇亲国戚在寺内削发为僧。

    且寺内高手如云,武僧众多,更有衍悔这位武林第一高手坐镇,皇城司于此布下探子监控也属必然。

    是以宋明镜一踏入相国寺内,立即就被密探发现,迅速上呈。

    何况宋明镜根本没有隐藏身份的意思。

    肃杀之气弥漫场中,全寺僧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慑,一时间惊奇,愕然,惶恐,忧惧种种表情浮现,神态各异,不知究竟发生了何等大事,引得皇城司出动。

    直到那黑甲悍将厉声呵斥,场中立时喧哗大作,乱纷纷吵嚷嚷一片,如同沸腾的油锅,一道道骇然的目光投向了宋明镜。

    “杀官?这人竟然杀了朝廷官员?”

    哪怕宋廷治下,法度不如秦汉唐时森然严苛,但一个江湖野人杀死朝廷命官,无论如何也算得上是无法无天,罪不容诛了。

    几与造反无异。

    近三百精锐士卒披坚执锐,一闯入演武场内,迅速分散开来,铿锵金铁激鸣声中封锁四面,团团将宋明镜,陈若妮等人包围了起来。

    衍悔眉头紧蹙,深深看了宋明镜一眼,一张枯瘦蜡黄的老脸已经皱成了一团,感觉到了事情棘手。

    原以为宋明镜只为武学而来,着实没想到他还是朝廷通缉的凶犯。

    嗤啦!嗤啦!

    风声裂破,伴随着衣袂猎猎作响,两道迅疾矫捷的身影晃动,无分先后的掠入场内。

    一人虬髯浓密,面目刚毅,顾盼之间极具威严,虎目生威。另一人儒冠长袍,背负双手,神情不温不火,一举一动间都带着股老学究的味道,仿佛是个长年钻研经义的博学之士。

    瞧见这二人,衍悔便是连嘴角都不禁挂起了苦笑。

    ‘铁爪飞虎’孟云山。

    ‘一笔判生死’席经纶。

    六扇门四大神捕中的两席,令江湖上众多黑白两道好手闻风丧胆的人物,有他们出动的地方,必然代表着大案的发生。

    “宋大哥……。”

    被几百人气势汹汹的围住,陈若妮悚然变色,心头好似有重鼓敲击,嘭嘭乱响,眼中浮现出忧虑之色,疾步靠近了宋明镜。

    宋明镜拍了拍她肩膀,微微一笑,神情镇定而平和。

    他这从容自若的态度感染了陈若妮,让后者心绪略微放松。

    宋明镜瞥了席经纶一眼。

    这老学究他倒是认识,进入这方世界后,他因招惹了些纨绔子弟,做下了几桩杀官案子,毫无疑问的遭到了宋廷追缉。

    席经纶即是追捕者中武功最高者,却依旧败在他手上,宋明镜玩笑般提出了招揽之意,被席经纶断然拒绝。

    宋明镜也没有因此取他性命,任其离去。

    此时席经纶神色平淡,目光锁定宋明镜,语气低沉道:“宋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宋明镜笑了笑道:“见面未必是好事,上次我不杀你,这次我就未必会留手了。待会儿若是动起手来,一不小心斩了你,只望席先生万勿怪罪才好。”

    “贼子!好生狂妄!”那黑甲悍将面露狞笑,一声怒斥,便要发号施令,让手下众甲兵冲杀上去,将这狂妄之徒乱刀分尸。

    “将军且慢。”席经纶摆了摆手,制止了黑甲悍将的手令,眼睛却始终盯住宋明镜,开口道:“宋公子前次确然饶了老夫一命,但老夫却绝不领你的情。”

    宋明镜微微歪头:“哦?”

    席经纶神情渐渐变得冷肃,语气里也透出了厉色,沉声道:“只因你自持勇力,蔑视朝廷法度,为所欲为,如你这等人便是天下祸乱根源,若不及时铲除,迟早会酿成大患,届时害民害国,悔之晚矣!”

    宋明镜听得哑然失笑,抚掌道:“让你这么一说,连我自己都突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该死极了。”

    “你当然该死。”席经纶肃容道:“你的事情我都已了解,但这不是你杀死朝廷命官的理由,若是人人都学你,一遇到不公之事,便拔刀杀官,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这太平天下也就要乱了,到时不知会有多少无辜百姓丧命。”

    “老夫执掌六扇门,缉拿你乃是道义所趋,势在必为。”

    宋明镜笑道:“好一个冠冕堂皇的道义所趋,只希望你的道义,能够挡得下我的剑。”

    孟云山忽然接话:“宋公子武功之高,的确是深不可测,若是比武切磋,无论孟某还是老穷酸都远非公子对手。只可惜我等是官,你是贼,现在我们这边有三百皇城司的精兵强将,布置下天罗地网,就算公子武功再强,难道还能抵敌我等数百人?何况刀剑无眼,公子身边这位姑娘如花似玉,公子忍心她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席经纶眉头一皱,知晓孟云山这是要以言语瓦解敌人的斗志,一旦对方心存顾忌,出手气势便弱,也会更容易露出破绽,他们擒杀对方的把握就更大。

    本来以席经纶的古板性格,一般不屑于使用这种小伎俩,但宋明镜却是他前所未见的高手,哪怕己方人多势众,他也没有十足把握能将对方留下。

    且皇城司兵甲精良,补充不易,一旦死伤过重他也难免遭受诘难,能够以最小代价拿下敌人自是最好。

    想到这里,席经纶目光一转,凝注到一旁沉默不语的衍悔等人身上,开口道:“衍悔大师,此人乃是圣上御笔批文缉拿的重犯,还请大师协助我等一并出手拿下此人。”

    衍悔长眉一掀,双眼似半开半阖,瞧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长长叹息一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宋居士,得罪了!”

    六扇门神捕既已开了口,又是皇帝旨意,衍悔根本无法拒绝。

    宋廷对相国寺恩荣已极,更得了国寺待遇,到了需要他们效命的时候,岂能没有半点回报?

    虽自称方外之人,可身在红尘俗世之中,又哪能真的做到离尘绝俗。

    “话既已说尽,那就动手吧!”宋明镜脸色不变,忽然抬脚,气力灌入,狠狠踏在了青石地面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围杀

    真气汹涌灌注下,宋明镜单足顿地,力发千钧,好似一道厉雷劈下,地面剧震。

    一块块青石板“咔嚓咔嚓”龟裂粉碎,碎裂的石粒四散激溅,雨点般密集的飙射出去。

    在真力催动下,这些散碎的石粒呼啸攒射,裹挟着巨大的穿透力道,去势之凶猛凌厉已不下于一般的箭矢疾射。

    石子是不会认人的,但听得四下里一阵“哎哟哎哟”的呼痛声,当即就有二十几人扑跌倒地,其中大多数都是相国寺僧人,石子激打到他们身上,顿时就是一个个血窟窿破开,血花迸溅。

    反倒是皇城司的兵卒个个身着皮甲,石子即便透甲而过,余力也没剩下多少,因此仅是倒了几人。

    这几人也属走了霉运,石子正中面门,被打得骨骼碎裂,满脸血花,连连惨呼。

    “弟子们都退下。”衍悔口发洪音,手掌一掀,带起一股雄浑掌力,便朝着宋明镜虚虚击出。

    “宋居士,小心了。”

    宋明镜目光依旧盯着皇城司众人,头也不回,右手反手探出,五指成爪,凌空抓摄。

    刹那间就有一股灼人肌体的酷热气流涌荡,将人一下子带到了烈日炎炎下的大沙漠中,衍悔顿觉口干舌燥,浑身像是要被烤焦一般,宛似置身火炉之内。

    嗤啦!

    衍悔的空明掌力像是一层薄纸,没有起到丝毫防御的作用,直接被撕碎开来。

    宋明镜五指奇快无比的在他手掌一触。

    还没等他指爪发力,衍悔已身形飘退三丈,面露惊容,目光一垂,瞧见掌心中已多出了五个指窟窿,焦痕宛然,血肉都被炙黑,不禁更是骇然。

    这还是一触及分的结果。

    在衍悔感觉中,宋明镜指爪犹如被烧红的烙铁,炙热无比,更可怕的是被他所伤后,立即有一股灼热气息从掌心涌入他奇经八脉之内,沿途肆意冲撞,让得衍悔不得不聚集真气,奋力抵御化解。

    “这是什么武功?如此凶戾,简直闻所未闻。”

    以衍悔的眼界见识,此刻也是大为困惑。

    与宋明镜前番交手,他已经清楚对方未出全力,可也没想到这一施展出真功夫,即令是他也险些一招被重创。

    “师父!”

    展昭素来尊敬衍悔,瞧见衍悔受伤,一咬牙,身体纵跃而起,手中精铁棍虎虎生风,一棍自上而下扫向宋明镜肩头。

    “现在可不是跟你这只小猫儿耍玩的时候,回去吧!”

    宋明镜袍袖拂出,袖袍被真气充满,“嘭”的一声闷响,后发先至击在展昭胸膛。

    展昭立时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朝后翻飞出数丈远,摔跌在地,当场晕眩过去。

    “多谢居士手下留情。”

    衍悔目光何等老道,立即瞧出宋明镜这一击看似沉重,实则力道绵柔,仅是将展昭击晕,略微吃了点苦头。

    “手下留情?我只希望大师不要怪我让你这佛门之地溅血才好。”

    宋明镜不置可否,语气平淡,听不出半点杀气,却让衍悔面色数变。

    “好一个乱臣贼子,都已经是冢中枯骨了,还这么嚣狂?哼,垂死挣扎!众将士听令,杀贼!”

    那黑甲悍将面露狰狞,“呛”的一声拔出随身佩刀,冲着宋明镜一指,厉声大喝。

    一众皇城司兵卒齐声应合,杀声大作,刀剑出鞘,随即一个个健壮凶悍的兵甲迅疾扑出。

    这些皇城司军士乃是皇帝亲卫,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绝非乌合之众能比,自然不会是一拥而上的扑杀上来,而是三、五成组,十五人一队,层层叠叠,迅速推进的压了上来,形成了巨大的威慑力。

    即便是衍悔这等江湖绝顶高手,面对这等阵仗,也唯有落荒而逃,一旦陷入围攻之中,十有**被乱刀分尸。

    宋明镜,陈若妮二人已被围在了中心,避无可避。

    陈若妮面色发白,长剑已紧握掌中,隐隐有些颤抖,显现出心中的紧张。

    宋明镜却是很平静,目光环顾一眼,忽然道:“若妮!”

    “是!”陈若妮闻声,立将背负身后的剑匣取下。

    宋明镜抬手接过,五指一发力,硬木制成的剑匣嘭然爆碎,一口式样古拙,鞘上雕有龙形纹路,剑体蜿蜒起伏的奇异长剑显露人前。

    瞧见这口龙形剑,席经纶,孟云山皆是目光闪动,对视一眼,体内劲气盈满,随时准备出手。

    而这也像是一个信号般,最前的皇城司军士距离宋明镜两人已不足一丈,骤然间一声厉喝,锐风呼啸,刀光闪动,起码就有十几口刀劈斩落下。

    陈若妮一咬牙,旋身拔剑,迎击上去。

    当当当!

    只听得刀剑交击,连绵不休,她以一口剑抵敌十数口钢刀,长剑在她掌中翻飞起舞,飞腾来去,居然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剑光连刺,“嗤嗤嗤”数声之后,便有三名兵甲被她削断了脚筋,翻倒于地。

    得了宋明镜传授的剑经,陈若妮剑法大有增进,虽然还称不得什么高手,但若仅是十几名皇城司军士,她也能奋力杀败。

    可现在是近三百军士,前面倒下,后面立即补上,刀光不绝,一刀刀劈下,她只能一次次挥剑抵挡,趁隙杀伤敌人。

    但陈若妮内力尚浅,又是女子之身,天生体柔,显然是撑不了多久就会气力不济。

    “嗯?此女的剑法极为精妙……。”

    孟云山目光扫去,打量了陈若妮几眼,顿时眼神锐如鹰隼。

    陈若妮的剑法在他瞧来,虽还显得生疏稚嫩,可那剑势却是前所未见的精妙,招法天马行空,大异于当世一切剑术法门,令他动了些心思。

    动念之间,孟云山猛地纵身跃起,背后好似插上了一对翅膀,带起一股猛烈的恶风,如同一头山林间捕食猎物的飞虎,呼吸间身形闪动,大手一探,自天而降的抓出。

    正是孟云山名震江湖的“飞虎十八扑”。

    “你这女子,也算是将门之后,如今竟沦落到与逆贼为伍,难道就不怕你父九泉之下蒙羞么?”

    于此同时,孟云山口中威吓。

    对于宋明镜的身边人,陈若妮的一切底细,六扇门此刻自然是了如指掌。

    “我父遭盗匪袭杀惨死时,你们六扇门,皇城司的人又在哪里?”陈若妮冷哼一声,一剑横扫,将数口劈来的钢刀荡开,随即朝天撩去,削向孟云山探下的手掌。(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名震天下(1)

    “萤烛之火,也放光芒?”

    孟云山口中冷喝,言词不屑。

    陈若妮所施展的剑术的确极为精妙,但她本人太过稚嫩了,根本不能将剑术的神髓发挥出来。

    在这一方世界里,如衍悔,凌日,封一寒,龙千山等人堪称江湖顶尖高手,遍数宋、辽、西夏、高丽、大理诸国武人,全部加起来算,似这一级数的高手也很难超过二十人。

    六扇门四大神捕较诸衍悔等人也就逊色一筹,乃是江湖上超一流高手。

    陈若妮初习瑶光剑经,功候浅薄,别说和上述人等抗衡,即使是对上裘霸天这种一流好手,在裘霸天动了杀心,全力施为的情况下,陈若妮只怕很难走过十招。

    孟云山自是有着轻视她的资格。

    嗤啦!

    面对陈若妮削向他手掌的一剑,孟云山身形凌空,不闪不避,大掌探出,五指之间劲气喷薄,指甲如利刃般弹起,闪烁骇人寒芒,猛地在陈若妮刺来的剑锋上一弹。

    当!

    金铁交鸣声引空而起,回荡在演武场上。

    一股强大的劲道随着剑体震颤,倒卷袭来,陈若妮“啊”的惊呼出声,只觉掌心剧痛,险些握持不住长剑,身形踉跄着朝后跌退。

    孟云山却借着交击之势,双臂一振,扇出了一股恶风,身形竟在无法借力的情况下再度拔升三尺,五指如钩,一根根手指锐如利矢,于半空中狠狠扣下了陈若妮天灵。

    这是他‘飞虎十八扑’中的杀招,一击之下不说摧金断铁,但陈若妮若真承受了这一击,怕是颅骨会如腐土般被一瞬间凿穿。

    唰!

    宋明镜动了,他的身形如同移形换位,孟云山只觉眼前一花,对方疾电般挡在了面前。

    得到了棋武士世界,第一飞贼包冲天的轻功秘技,宋明镜于轻功一道上也有了不小长进。

    “萤烛之火?那你再来试试我这一剑!”

    呛啷!

    宛似一道龙吟响起,金灿灿的光芒自剑鞘内炸开,耀目的光泽刺得人无法睁眼,龙形剑闪电出鞘,骤然间化作一道厉芒射出。

    锋锐之气直袭孟云山胸口,这一剑来得太快,让孟云山瞳孔不由得一缩,探爪之势收摄,双掌回防,一身功力提升至极限,霎时间就有数十道爪影漫空闪现。

    噗噗噗!

    如同击破了一个个气泡,那一道道爪影快速消失,孟云山一声闷哼,骇然瞧向双掌,两只手掌掌心都多了一个血窟窿,鲜血淋漓。

    于此同时,他胸前衣襟开裂,肌体上裂开了数道口子。

    “凶险!”

    孟云山心头剧震,幸亏他反应快了一丝,勉力以双掌挡下这一剑,否则胸口就不是这点伤势了,只会被一剑洞穿。

    饶是如此,他双掌被刺穿,飞虎十八扑的功夫也算去了一半。

    一剑击溃孟云山,宋明镜瞥了对方一眼,没有继续追击,龙形剑绕着周身一旋,剑光如游龙,只听得“嗤嗤嗤”劲气裂破,便有着数名军士被拦腰斩断,肢体分离。

    他们身披的皮甲没有起到丝毫抵御效用,在龙形剑一斩之下,脆如丝帛,轻易被撕裂。

    一方面固是宋明镜功力深厚,剑法精湛的缘故,但更多还是得益于龙形剑的锋锐。

    龙形剑乃是七杀郎君专为配合‘七杀真经’而特意打造的宝剑,锋锐无匹,削铁如泥并非虚言夸大之词。

    诸葛十八半生收集天下利器,更召集来许多能工巧匠打造兵刃器械,他的秘库了收藏了不知几百几千口利器,却无一能超过龙形剑之锋芒,亦可见龙形剑之不凡。

    一剑斩杀数人,死状凄惨,其余军士都是浑身一寒,围攻之势一顿,宋明镜却是反身扑出,身形如一道狂风卷向了陈若妮。

    长剑挥动!

    “嗤”的一声锐风呼啸,半空中好似一道无形利刃划过,正向着陈若妮迫去的四名军士脖颈裂开一道血痕,随即头颅冲天飞起。

    宋明镜执剑在手,将陈若妮护在身后,目色淡然的环顾全场,缓缓道:“现在退下还来得及,不要逼我大开杀戒。”

    这些皇城司军士只是奉命行事,宋明镜也不想多造杀戮,之所以出手狠辣无情,斩首断躯,不过是为了震慑众敌,让他们知难而退。

    啪嗒!

    一颗人头跌落,滚至那黑甲悍将足下。

    黑甲悍将浑身战栗,既是恐惧,也有着极大的愤怒,他还是首次见到如此蔑视王朝法度之人,在大军围杀下,竟然还敢肆意杀戮。

    “杀!不要听他废话,予我杀!”

    黑甲悍将猛然厉喝,钢刀一指,杀气腾腾。

    他不能退。

    他带来了近三百皇城司甲兵,眼下不过死了不足十人,又怎么可能退却?

    何况要是被这朝廷重犯一威吓,就吓得落荒而逃,朝廷降罪之下,他就算侥幸不死,这仕途也彻底完蛋了。

    “良言救不了找死之人,若妮,你仔细瞧着,瑶光剑经是这么用的。”

    话音未落,宋明镜一步飞窜,骤然爆射出五、六丈距离,浑身萦绕着一股森寒剑光,直接撞进了一众军士之中。

    剑气飞袭,光华绽裂,眨眼之间,以宋明镜为中心,只听得兵刃交击断裂声,皮甲撕碎声以及凄厉的哀嚎声连成一片,肢体与鲜血飞腾。

    一旦出手,便绝不留情。

    宋明镜修为虽已迈入超凡之境,但这绝不代表他就能蔑视凡俗,不惧围攻。

    蚁多尚能咬死大象呢,况乎人!

    而且这些皇城司军士装备精良,训练充足,远胜过寻常士卒,哪怕不到三百人,可一旦放到战场之上,轻易就能击溃普通的千人兵卒。

    宋明镜若真的敢掉以轻心,那纯粹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事实上若非他手握着削铁如泥的龙形剑,这一战将打得极为艰难,一般的刀剑很难撕开皇城司军士身上的皮甲,若使用寻常武器,必须每一击上都裹挟上真气,这样一来,怕是至多杀伤百人,宋明镜一身真气就得损耗大半。

    “依仗宝剑之利,算什么英雄好汉?”

    席经纶眼见得一个个军士不断被宋明镜斩杀,一身长啸,化成一条灰影猛地朝他袭来,袖袍中两只判官笔跃出,“嗤嗤嗤”疾点向宋明镜周身要害。(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名震天下(2)

    席经纶号称一笔判生死,将书法化用于武学之中,攻势变化多端,诡秘难测,此时掌中两只判官笔一左一右翻飞起舞,凶戾如毒蛇猛然窜出,亮出尖锐的毒牙,狠狠朝着敌人撕咬下去。

    “嗤嗤”劲气破风之音,直如毒蛇吐信。

    判官笔凌空虚点,气劲蕴满,涵盖了宋明镜周身上下要穴,眨眼间便有一个杀意凛然的“殺”字落去。

    “依仗宝剑之利?”

    宋明镜微微一哂,这种简单的激将法,他连回复的兴趣都欠奉,右手一转,龙形剑随之变化,剑势化斩为挑,蓦地将一名皇城司士卒挑飞半空,迎向席经纶的判官笔法。

    “殺”字法在那士卒身上绽放,判官笔笔锋如剑,锋锐之气轻易洞穿皮甲,击至肉身,便见那士卒躯壳上一个接一个血花绽裂。

    嗤啦!

    那士卒身躯犹未从半空跌落,宋明镜运剑如飞,身影一闪,龙形剑化作长空飞梭,一线流光般自其背心没入。

    下一刻,剑锋恍如刺进了一张薄纸,“嗤”的一声脆响,直接将那士卒直中分割成了齐整的两半。

    剑势不绝,气劲如飞瀑流泻,沸沸扬扬的朝着席经纶袭卷而去。

    席经纶面色骤变,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一声爆喝,两只判官笔回撤,凝聚全身功力击打出去,截击龙形剑的攻势。

    当!

    龙形剑与判官笔激撞,气劲互博,席经纶躯体剧震,肺腑翻涌,喉头一甜,就有一缕血丝逸出。

    他身形跌坠于地,还没有站稳,宋明镜剑势扬动,指向高天,旋即由上而下的一斩而落,其势如悬崖飞瀑一泻而下,力发千钧。

    席经纶立时陷入进退无地的凶险之境。

    “老穷酸!”孟云山振臂而飞,顾不得双掌的贯穿伤,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朝宋明镜扑杀过去。

    席经纶双臂高举,两只判官笔横击向天,勉力抵住了龙形剑的斩击。

    “噗”的一声,雄浑磅礴的力量汹涌砸来,席经纶双膝一软,膝盖“啪嗒”一声跪倒下去,坚硬的青石地面立被压得粉碎。

    席经纶闷哼一声,却是膝盖骨和青石碰撞,发出了不堪承受的破裂声。

    于此同时,他双臂也是一阵无力,好似把骨头都震碎了,酥麻酸软齐齐涌来。

    好在这时孟云山也已扑至,双腿横扫,整个人似变成了一只陀螺,旋风般扫向宋明镜腰身。

    宋明镜轻笑一声,腰身如弱柳随风,轻轻扭动了一下,便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孟云山的扫腿,旋即他却是腿出如枪,疾电般当胸正中孟云山胸口。

    但听“咔嚓”脆裂的骨裂音,孟云山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翻滚着横飞数丈之远,跌落于地时已是生死不知,没了声息。

    几乎就在他出腿的同时,宋明镜左手又是探出,五指裹挟着凶猛的力道,“呼啦”的一声就将席经纶掌中一只判官笔夺走,随即旋身一转,左手挥动判官笔,借着旋身带起的迅疾力道猛然掼出。

    “宋居士手下留情!”衍悔宏声开口,却已经晚了。

    “啊!”席经纶目眦欲裂,张口欲呼,但浑身乏力,只能眼睁睁瞧着那只判官笔在他瞳孔中扩大,随即眼前一黑,贯穿了他的喉咙。

    “可惜了,你不该再出现在我面前。”

    宋明镜微微呼气,将体内略作散乱的气机压制下去。

    这一番争斗厮杀,宋明镜力斩数十名皇城司士卒,又于呼吸之间将席经纶,孟云山这两位武林中一等一的好手或杀或重创,他也并不是真的轻轻松松,不耗点滴气力。

    只是现在还不是歇息的时候,宋明镜体内气机再次升腾,一声清啸。

    啸音之中,龙形剑真的像是化成了一道游龙也似的剑光,蓦地拔地飞起,宋明镜身形与剑光交融,旋光般飞扑向了那员黑甲将领。

    黑甲将领早没了先前的嚣悍之气,孟云山,席经纶这两位六扇门中的大人物,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在对方手中竟没走过三招两式,他又哪有亲自对阵的勇气,面色骇然,厉吼道:“挡住他!”

    然而旋光如同奔流的洪水,侵袭过处,一个个皇城司士卒立足不稳,一片人仰马翻,扑跌倒地。

    宋明镜又挥动龙形剑,以其削铁如泥的锋锐连挑出地面的青石,凌空斩碎,四面八方的击出,只是短短几个呼吸便杀穿了一条通道,直抵那黑甲将来面前。

    蹬蹬蹬……

    黑甲将领踉跄倒退,神情惊恐,嘶声道:“放肆!你这逆贼,可知本官乃是圣上御笔钦封的皇城司大将,你敢……你敢……。”

    嗤!

    一缕锋锐的气劲自龙形剑上透出,如线如刃,飞快的袭过黑甲将领喉咙上。

    “你的废话太多了!”宋明镜缓缓将龙形剑收回鞘中,瞧着黑甲将领,于此同时,后者喉咙上裂开一道细线,头颅冲天飞起。

    宋明镜大手一探,一股吸扯的力道涌动,直接将头颅摄回掌中。

    他五指扣着颅顶,徐徐转身,平静的望着皇城司以及相国寺一众人等,浑身更无半点煞气,然而众人几乎都是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如同被某种洪荒猛兽盯上了一般,心中恐慌到了极点,脚步抑制不住的退后。

    宋明镜随手将头颅抛给了一位皇城司士卒,后者手忙脚乱的接过,却因惊骇而手脚酸软,连同自己一并摔倒在地。

    “带着这颗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或者说,你们还想尝尝宋某人的剑利否?”

    无人答话,现场一片死寂,针落可闻,就连西夏数僧此刻都是低垂着脑袋,唯恐对方瞧他们一个不顺眼,顺手挥来几剑。

    事实上,近三百名皇城司兵甲,眼下真正伤亡的不足百人,死者更少,绝对还有着一战之力,可领头的都被斩了,他们也被宋明镜的杀伐手段骇得心胆俱寒,一时之间竟都不敢出言,遑论出手了。

    宋明镜朝陈若妮招了招手,陈若妮忙几步上前,旋即两人转身扬长而去。

    现场数百人神情或惶恐,或沮丧,或大口喘息,或松了口气,一个个神态各异,眼睁睁的瞧着他们离去。

    而在演武场一偏僻角落里,却也匍匐着几个瘦小身影,正是五鼠等人。

    “我的天也,这位爷是哪里冒出来的煞神,这杀性也太大了,我就这么瞧了几眼,都觉得快要吓得尿裤子了!”

    “是啊!太可怕了,五弟,我们快点离开吧!”

    几个少年战战兢兢,低声朝着锦毛鼠说着。

    锦毛鼠却是恍若未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宋明镜远去的方向,双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神采,充满了渴望的情绪。

    随即,也不理睬另外四个少年的话语,一扭身从墙角的破洞钻出,急急忙忙的奔走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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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视频网站一UP主上传了这样一条视频:“那些年80、90后曾经看过的电视剧……。”闲极无聊的宋明镜点入观看,“嗖”的穿越了!一切从方缪神探开始!……电视剧世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电视剧世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电视剧世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