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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飞翔的浪漫     夺标txt下载     夺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86章愤怒

    当高国强一行人走到了大门口,忽然有一个蓬头垢脸的老女人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抱住高国强的腿大声喊冤枉。UU小说

    平安看的很清楚,这就是那个女儿上吊死了的老太太。

    高国强看着身边的一个人,说:“怎么回事?”

    高国强对着说话的人长的比较胖,大早起的也满脸红光,这会同样的皱眉,对身边的人说:“不知道高县长有急事!”

    顿时,有几个人将老太太拉开了,高国强上了车,绝尘而去。

    平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继续的刷牙,洗脸,又对着水管洗了个头,回到屋里收拾好,而后去吃饭,这时听说,那个老太太已经走了,而刚刚在高国强身边发话的比较胖的男人,就是彭佩然的公爹林伟民。

    在吃饭的途中,平安一句话都没说,也不看任何人,目光不在任何活动的物上做停留。

    吃完了饭,他就要离开,俞洁张口问:“平安,简报写好没?”

    “写好了。”

    “一会送我那里,”俞洁对平安说完,又对大家说:“收拾好了,咱们就回去。”

    平安磨磨蹭蹭的到了俞洁那里,俞洁看了他交上来的简报,问:“昨晚太累了。你来找我了?”

    平安说:“没有。”

    “没有?”俞洁盯着平安的眼睛。

    平安回答:“也可能有,我这人,似乎有梦游症。行动不受控制。说不准。”

    俞洁依旧的看着平安,平安转换了话题:“那个老婆婆的事情,怎么处理?”

    俞洁说:“那是东凡乡的事情。你管不来。”

    “我是说,刚才,人弄哪去了?”

    “应该送回去了吧。”

    俞洁说着,递给平安一个东西,平安做询问状,俞洁说:“我给县长打了报告,县长已经批了,因政府办工作需要,同意继续借用你。目前还只能借用,其他的以后再说,回头,你把这信封交给学校就可以了。”

    “我一定要留下来吗?”平安知道这次借调组的成员,最终能够留下来的只有两个名额,但没有自己,这,是俞洁为自己争取的。

    “没有合适不合适,”俞洁说:“以你的能力,当老师有些屈才。”

    平安没吭声,俞洁又说:“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能整天只想着做自己喜欢的事。作为社会的一份子,只要有一个能辛勤工作养家糊口的岗位,你就应该心存感激,而能有更好的机会,干嘛不争取不去做的更好证明自己?而既然要工作,就一定要学会忍耐,学会察言观色,绝不能意气用事。”

    你怎么知道我没争取?我也没必要满世界嚷嚷我考研。平安心里想着点头,毕竟俞洁的确是为了自己好,说:“你说的对,不过,我觉得要是无视你所说的这些,人生就会丰富起来。”

    “你说的是。可是人生哪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呢?”

    平安看着俞洁,确认到俞洁和俞薇根本就不一样!她们会是什么关系呢?两个人的差别这样的大,一个活的云淡风轻随心所欲,一个沉闷如同俯首的老牛,就像已经活了几百年那么久。

    从此山水不相逢,不问旧人长与短……

    “你在想什么?”俞洁忽然的问,打断了平安的思绪,平安说:“没有,我在听你说话,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这人对你很重要?和我说话,都能想起他?”

    “从此山水不相逢,不问旧人长与短,也就是想想你看,我心里想就给你说,我对你很诚实。”

    俞洁听了不说话了,平安反问:“你在想什么?”

    俞洁站了起来,看看窗外说:“我在想,人其实很有意思,往往当一个人说‘不是我吹牛’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开始要吹牛了。往往当一个人说‘不是我打击你’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开始要打击你了。往往当一个人说‘不是我批评你’这句话的时候,他就要开始批评你了。往往卖东西的人说‘不是我骗你’这句话时,他就要开始骗你了。”

    平安问:“所以呢?”

    “所以就不要想太多了。”

    “你说的对,我重复一下,我对姓俞的一直诚实。”

    俞洁低下了头,再也无语。

    工作组在回县里的半路上,得知了一个消息,那个上吊死了女儿的老婆婆在工作组离开东凡乡之后,在东凡乡政府门口喝了一瓶三九一一,乡干部一发现立即将她急送乡卫生院,但已经无力回天。

    刚刚,老婆婆在乡卫生院不治身亡。

    三九一一是剧毒农药,多用于杀灭红蛉虫、棉蛉虫等害虫,人喝了救治不力,必死无疑。

    平安心里懵然堵得慌,他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老太太那么的可怜。

    如果这会不是在车上,平安觉得自己会骂人!

    回到县里之后,平安就在县政府办公室有了一张属于自己的办公桌,按照安排,他负责写信息编简报,就等着办理正式的手续而后到县政府办公室工作。

    关于喝农药死了的那个老婆婆,平安了解到东凡乡即安排专人紧急处置,协调处置。三天后,老婆婆的亲属为她举行了葬礼。这件事情到此,告一段落。

    平安也就是老婆婆下葬的那天从县里回到了二中的,他需要拿些换洗的衣服,同时换一下环境。

    他这几天的心情一直非常不好。

    这天是星期六,校园里空荡荡的没看到一个人,天色已晚,平安像是一匹在旷野中巡行的狼一样晃晃荡荡的到了楼上。

    四下寂静的只听到他自己上楼踩着台阶的声音。

    开门,关门,进到屋里,他没有开灯,窗户打开,让原野的风吹送进来,将屋里这一段没人的那种霉气席卷干净,而后他借着朦胧的光影看着屋里简陋的摆设,将自己扔到了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平安听到“笃笃”的敲门声。

    但是他不想开门。

    平安默不做声。没开灯,门关着,里面有人没人谁看得出来?

    敲门声却持续地响着,并且有人叫着他的名字。

    平安听出是彭佩然,才站起来开了门。

    屋外面也是一团黑,彭佩然可能刚洗过澡,一身喷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朦胧中,彭佩然一脸欣喜:“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就想着你要回来了,过来看看。你怎么不开灯啊?”

    平安觉得自己不想说话,什么话都不想说,他看着彭佩然,瞧瞧她亮亮的眼睛、说话时蠕动着的嘴巴,还有翘翘的下巴,圆润的脖子,以及下面那诱惑了自己很久一直想使劲攥在手里挤压成各种形状的胸!

    彭佩然却不知道平安这会的思想状况,问:“你怎么了?闷闷的,失恋了?”

    失恋?

    我是失心疯了!

    我想将整个世界给干了!

    平安不知道从哪里窜出那么多的暴戾气息,他忽然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没劲,于是直截了当的,猛地一把拽过了这个犹如盛开的牡丹一样的女人,将毫无防备的彭佩然拉到屋里,把门反锁上,而后紧紧的将抱住她,将彭佩然使劲的顶在了门后面。

    彭佩然手足无措十分慌乱:“平安……”

    平安用嘴堵住了彭佩然的嘴,手在彭佩然身上没规则的游走,贪婪而疯狂的的寻找心里想要探索的那些部位。

    果然,触手都是绵、软、弹!

    彭佩然“呜呜”的说不出一句话,做着不坚定却又必须的无力反抗。很快的,平安蛮横的就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几步挪着压到了床上,继续的朝着既定的目的胡作非为,而后毫不迟疑非常果断的开始剥她的衣服,并释放了自己,继而野蛮的疯狂的酣畅淋漓开始做一个男人对女人在床上应该做的事情。

    当平安已经进入了彭佩然的身体好大一会之后,被他带动着异常兴奋不能自已的彭佩然紧紧的掐着他的肩膀、攥着他的腰背、口齿不清的呜呜咽咽地说:“疯子!……你这个疯子!……疯子……”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房间里更加的黑暗,外面没有一点的响动,整个世界似乎除了这个房间里咔嚓咔嚓有节奏床板的摇动和抑制不住人的喘息外完全的陷入了沉寂当中。

    平安在最后快乐的关头,将毫无保留的将男人能给予女人的必要的而女人却不可能自身产生的生儿育女的物质完完全全的冲击撒播到彭佩然的体内。

    两人顿时轰然倒塌,平安浑身舒爽,混沌散去,头脑清醒,世界无比美好!

    在床边站了一会,平安浑身汗津津的坐在椅子上,彭佩然就那么赤身**的躺在那里像是死了一样,仿佛挪动一下小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真是一个完美的女人身体。

    这真是一个让男人色魂授予的女人。

    这个女人自己已经拥有过了。

    这疯狂而刺激的一切对于彭佩然而言,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她产生了因为偷情和来自于惊险之中亢奋的不可抑制的愉悦。

    很久之后,彭佩然又像是指责又像是夸赞一样轻声说了一句:“……你真是个疯子……”

    平安有些精疲力竭,他很明白这种精疲力竭无关于身体。

    身体此时只有占有彭佩然之后的兴奋。他终于在这个二中的尤物身上完成了自己一直想要完成的事情。

    这种疲惫来自与内心,其实他这会什么都不想说,这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做了程序上属于传宗接代但是实质上只是满足于**感官刺激的事情,这对于男性这个占有者和主导者而言就是一场胜利,而且他看得出也感受的到这个被占有者十分高兴也非常乐于配合让自己去占有。

    但是他必须要说些什么,以便于让这种纯肉欲的关系变得有那么一个可以说的过去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被借调到县政府上班了。”

    彭佩然听了看着同样赤身**对着自己的平安,黑暗中,他的身体那么的精干、那么的充满活力,就像他刚刚在自己身体上所带给自己的快乐一样让自己着迷。

    “……怎么?”彭佩然有气无力的问了两个字。

    显然彭佩然误会了自己,但是从她的回答中平安得到了一种这个女人已经彻底的从身体到心灵都开始接纳自己的了悟。这是一种别有韵味的满足。不可言说,只能意会。

    “我是说,原来借调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如今,要继续的借调。”

    “哦,你说明你能力好。”

    “能力好不好,得你说了算,”平安怅然着,用调笑的语气说一句,又说:“可是我不想去。”

    平安说的是实话,他真的不想去,但是彭佩然有些误会了,侧过身,用被子盖着自己身体关键又需要隐藏的部位,但正因为这样,她显得更加的令人着迷,她胳膊撑着头问:“为什么不去?这么好的机会。”

    “因为你啊,”平安又说了一个不是谎言的谎言。他意识到自己其实不想说谎,但是却非说不可。

    这个谎言的水分十足,却让彭佩然有果然如此的喜欢:“你只是借调,难道不回来了?你又不是去了市里,想回来,就能回来。”

    平安再不想说话了,他光着脚走到窗前,外面黑漆漆的,风从外面汹涌而入,有些“我欲乘风归去”的感觉。

    他就那样光着身子毫无遮拦的任着风吹。

    很久,平安都站在窗边不说话,彭佩然在床上问:“你看什么?”

    “看前途无亮。”平安回答了一句问:“人为什么要穿衣服呢?”彭佩然笑说:“难道一个个出去都光着?”

    “说的也是,像你这种身体,怎么都看不够,要是遇到丑的,岂不让人倒胃口。”

    彭佩然轻轻的笑了,可是又是一大会,平安还是沉默着,她穿好了自己的衣服,走过来说我要走了。

    平安心里清楚,女人这个时候说要走其实就是不想走,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彭佩然嗯了一声说:“小心有人……”

    “有人才好!”

    “你呀……啊……”

    平安心里的烦躁知道来自哪里又不知道来自哪里,但这个女人目前就是自己排遣烦躁的最好渠道,于是又使了几个手段,两人再次纠缠起来,他将彭佩然穿好的衣服再次扒掉,在窗前再做了一次。

    校园里的夜是这样的安静,等彭佩然去了她屋里,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第287章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平安想这女的怎么回事,嘴上却针锋相对:“凡事都是相对的。UU小说UU小说我和来找我的那个女人‘都那样’都能被你发现,我操心你还怎么了?关心是彼此的,你对我这样我不能冷落了你啊,热心群众!如果刘可欣拒绝了我,没事,我就来找你。一定会来找你,我才刚发现你其实很有味道呢。肯定带劲极了!”

    “无聊!”杨凤霞说了一句,又用大眼盯着平安,平安正要说话,她却转身走了。

    平安看着这女人心说这位是刘可欣的守护神?臭娘们!嘴上就送过去一句:“你很有聊!万分期待着和你带劲啊!”

    经过那天被米兰窥破似的将两人堵在屋里之后,再加上杨凤霞莫名其妙的忽然来访,平安猛然觉得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从此后见到刘可欣就总是板着脸,再不和她主动说话,一副天下人负我苦大仇深的样子。

    刘可欣见到平安总是欲言又止的,终于在放假前一天晚上,将平安约出来到了那棵树后面。

    平安知道她想说什么,干脆的主动出击,问:“你和杨凤霞关系很好?”

    “还行吧……怎么了?”

    平安说:“我觉得她挺关心你的。”

    刘可欣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能,她想……她表哥是念建筑的,大三……我没同意……”

    哦?原来如此。

    平安心里操了杨凤霞一句,老子以为你多替天行道打抱不平呢!原来你丫的有私心!

    老子玩世不恭,你他妈的臭娘们心怀叵测!

    真是个贱人!

    刘可欣看看平安问:“你生气了?”

    “啊?没有,这哪跟哪?没有,怎么会呢。”

    平安越是说不在意,刘可欣就越是有些惴惴不安,平安叹了口气说:“可欣,真的不关你的事,不是你不好,都怪我。你是个好姑娘……”

    “你别这样说,你这样一说,就是意味着拒绝,意味着我不好……”

    刘可欣有些着急了,平安很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给你说,我这人太复杂了,又堕落又腐化无耻加下流,我坏的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厌倦,你要是因为我受到伤害,我真的会于心不忍的。真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

    “好,不说对不起,总有一天,我会对你坦白我的一切,你到时候不骂我不恨我就行了。好好读书上学吧,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过春节的前一天夜里,平安才回到了家,他发现而对面的窗户一直就没亮过灯,继而他打听到俞薇一直的就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了。

    接着平安也去已经调到了公安局的马哪里问询,马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马在和平安分开的时候,说:“假如啊,我是说假如,要是的话,俞薇这种搞死人的手段真是头一次见……你不是学法律的吗,在学校请教一下那些教授们,像这样的情况,怎么给俞薇的行为定性?”

    按照马的说辞,王世庸就是俞薇给推下楼摔死的。平安骤然的觉得心里闷得慌:怎么定性?

    反正不管怎么说,法院不都判了免于刑事处罚吗?

    米兰在大年初一这天到家里来找平安,只是平安提前一步去了体育馆打球去了,两人没见面,后来初二之后都忙着走亲戚访朋友,平安就是故意不想见米兰,直到正月十五那天晚上,米兰将平安堵在了楼道里。

    其实平安不想也有些厌倦和女人有任何形式的深入接触,尤其是对米兰,他觉得烦躁的很。

    平安想不假颜色的对米兰置之不理,但是这会的米兰却拿定了主义,她进了屋就告诉平安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嫁。

    米兰越是这样就越让平安感到厌烦,他觉得夫妻之间也可以离婚的,何况自己和米兰根本就没有婚姻关系,就算是睡了几次又能如何?难道你的肆无忌惮就能将我这一辈子绑在你的裤腰带上?

    更何况,除了自己之外,难道米兰就没有了别的男人?

    平安压根就不信米兰会为自己守身如玉,他思前想后的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很坦诚的告诉了米兰说我对你的爱情已经没有了,你其实也不爱我,你不必听信于心中某个叫做幻想的东西,其实你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你就是爱我的,否则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有过将我先放在前面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吗?

    平安这样米兰却更加的觉得他可贵和不能被舍弃,她直言不讳的说正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睡过,我才更加的意识到你各方面的优秀,才更加的明白自己不能离开你。难道我对你真没有吸引力?

    平安被米兰的这种语气和逻辑给说的笑了,他问米兰:“那就是说,你是通过和别人睡觉这个途径来寻找谁比较合适你?你就是通过睡觉来寻找你的爱情?”

    “你难道不和哪个女人睡觉就决定爱她一辈子?不睡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特点优点还有缺陷?”

    米兰的反驳振振有词,但是平安已经彻底的打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的告诉米兰:“睡觉能发现一个人的身体能力,这对于了解心灵不是必经的途径。我和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说我从前一点都没有喜欢你的话,那是在骗人,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不爱你了……”

    “你的意思是你上了大学眼界宽广了,见识多了,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啊,是我那会不想上大学的,我自作自受是不是?”

    平安看着米兰的眼神有些怜悯,他轻声说:“米兰,我不想和你吵,起码那时候我喜欢过你,而我现在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可以说我是流氓,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认为除了我之外你就不会和任何别的男人再上床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那你就是不爱我,起码不坚定。你这会想明白了,就来说非我不嫁,怎么都成了你的事?你去南方告诉我了吗?以南方那些为代表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的吸引力大还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呢?”

    “如果曾今我认为我们是能永远在一起的,现在没有了,不存在了,这个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已经远离了那些日子,你也远离了,我们就当那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米兰被平安说的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忽然的笑着问:“那你还要我吗?你看,我是想要你的,我们先抛开思想,单纯的说身体,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吧?”

    平安想我从来就没有否认你的身体对我的吸引力,但是这话不想说了。他觉得从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和米兰在身体和思想上会有一次争执,而且不会简单的就结束,绝对会旷日持久的,这已经成为自己想要逃离家乡这个城市的缘由之一。

    米兰见平安不说话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露出了愈加诱人的体型:“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身体吗?那我们先抛开思想,求同存异……”

    这时外面不知道是谁放烟花,嘭嘭啪啪的响,平安透过窗放眼望去,绚丽多姿的烟火在俞薇的房顶上像是花朵一样的盛开着……

    这个濒临秋季的雨似乎比记忆里的哪一年都多、都要大。

    平安看着烟雨凄迷的世界,觉得自己的内心也似乎是湿漉漉的,要是阳光再不照射进来,可能有些地方就要潮湿的发霉了。

    平安如今几乎已经不再干线人的活计了,这刚开始源于心累,他觉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学校西门口那个曾经被他举报过的凉皮店一家的遭遇,让他懵然开始厌倦了自己所做的这一切。

    凉皮店的老板那次因为赌博被平安举报给了刘文涛,被重罚了一笔钱,到了快过春节的时候,这个老板被人举报用了地沟油,又被卫生部门查处罚了五千多块。

    凉皮店的老板辩称自己是从正规的粮油店买的油,是放心油,至于粮油店的油品质到底怎么样,他真不知道。于是,卫生执法部门顺藤摸瓜的,又查处了那家粮油店,从粮油店那里又揪出了后面的供货渠道,老鼠拉铁锹,大头在后,牵连一大片。

    这件事轰动一时,还上了新闻,群众们都拍手称赞,而凉皮店的老板倒了霉,几乎本地区没人再卖给他油了,想继续做生意,他只有跑远点买油,这样成本就增大了不少,还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告密者,搞的他十分的窝火。

    后来过了年,因为他老婆临近生产,可能是因为性生活一直得不到解决,也可能是心情烦躁,他一个人在街上走的时候,经过平安那次理发被全刚友举报进去的发廊门口,发廊里搔首弄姿的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对着凉皮店老板眉开眼笑,他一瞧,那两个女人一个对着他飞吻,一个招手说哥哥你来啊,他心里一邪乎,就走了进去,结果被女人拉上了二楼。

    当他正在脱裤子和理发店的女人办事,几个公安破门而入按住了他的光屁股他不知道又被谁给举报了(平安总觉得是举报那个人是全刚友,但是没去求证),这样,凉皮店的老板又被抓到公安局,要交五千块放人。

    这个时候凉皮店的老板已经有些焦头烂额走投无路了,家里老婆要生孩子,生意接连的遭受打击兜里有些捉襟见肘,而亲戚朋友的也没法一时凑够那五千块,公安局就打电话通知家属带钱取人,她老婆挺着个大肚子七拼八凑的带了三千块钱,到了公安局好说歹说的央求着公安局也就把人放了,结果回去的半路上,凉皮店的媳妇就生了,可是火急火燎的将大人和孩子送到医院,大人没事,小孩子却没了。

    凉皮店的老板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一个厄运接着一个厄运,有些心灰意冷,有一天晚上喝多了酒从天桥上掉了下去(也有人说是他自杀,是他自己跳下去的),被飞驰的汽车给碾的尸首分离,死了。

    这件事对平安的内心触动很大,接连好几天他都在扪心自问凉皮店老板的死自己是不是始作俑者,如果没有那夜自己的举报,可能事情会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发展呢?

    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也没有余地往后退,原地踏步又心有不甘,这就是所谓的焦虑。

    平安注视着外面的雨,默默的想了一会心事,而后又将视线投向了正在忙碌着的凉皮店老板娘身上,自从她老公死后,这个店就由她支撑了起来,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女人却比有些身体健壮的男子都能干和操劳,平安以前总是喜欢将凉皮带回去吃的,现在,他总是不自觉的要这里多坐一会,看这个女人忙来忙去,有时候见她忙不过来,就自愿的去帮忙,这样就能得到女老板发自内心的一声“谢谢”,而听到这声谢谢,平安觉得自己的负疚会减少一点。

第288章内忧外困

    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平安进到学校里就要顺着台阶往宿舍那里去,有一个声音“哎呀”了一下,几个红红的苹果顺着台阶就往下骨碌着,平安回头一看,台阶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这个女人身形修长伶俐,眉眼俏丽,一只手撑着墨绿的伞还带着一份凉皮,另一只手提着的似乎都是水果,但是水果这时却掉了出来,她站在那里有些慌乱。

    平安以前见过这个女人一次,她似乎是学校的老师,那次也是下雨,他在前面小竹林那一块远远的看到了她的侧影,觉得有些像俞薇,还注意了好几眼。

    因为下雨,附近也没人,平安很快的将台阶上的苹果给捡了起来,到了这女人身边将手里的水果放进袋子里去,而后看她也要弯腰,就说我来,将地上散落的全都捡了起来,这时却发现这个袋子似乎破了,里面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是一些药,

    “老师,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平安说着伸手接过了袋子,一只手衬着下面另一只手提着,这女子莞然笑了一下,说:“那真是麻烦你了。你是哪一级的学生?”

    “我三年级,学法律的,我叫平安。”

    “哦,平安,真是好名字。”

    女人的身材真的非常好,个头也比较高,几乎就到了平安的鼻梁那里,近距离观察,发现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

    平安看她似乎想给自己也撑伞,就问:“老师你住在哪?”

    “那边……”

    平安一看,说那我给你送过去,就先走了几步,很快的就消失在烟雨之中。

    这是学校的教师住宅楼,平安等女老师过来,跟着她到了二楼,她打开门让平安进,平安一看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雅致的样子,推说不必了。

    “没事你进来吧,”女老师说着到屋里拿了水果篮,平安只往里面走了两步,将水果都放进篮子里就准备告辞,这时看到了墙上一帧相框,明显是女主人之前的照片,穿着白裙子,和现在比较差别也不是太大,地点像是在首都的一所大学,而那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一份青涩,背景繁花似锦的,怎么看上去隐隐约约的有点像俞薇到学校来找自己那时候的模样……自己的心里想的太多了。

    “来洗一下手吧?”女主人见平安在看自己的照片就招呼他,平安回过神婉拒了要走。

    女主人笑说:“那好,我姓江,叫江雨,在咱们文科院研究所。有空来坐。”

    江雨说着话将原来的水果袋子要收拾起来,平安就说江老师要是不用的话,我给你带出去扔到垃圾通道里。

    “那行,麻烦你了。”

    平安又要走,却看到了江雨那个装药的小袋子里似乎是利眠宁什么的药,好像都是针对睡眠的,于是又看了江雨一眼。

    江雨意识到了平安的探寻,做了一个“怎么了”的表情,平安又是一瞬间想到了俞薇,笑了一下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平安回去了解了一下,江雨三十三岁,毕业于首都知名大学,博士,原本是本校文化传播学院的教授,现为文科院研究所成员,离了婚,没有孩子。

    和江雨第三次碰面的时候,那天平安和米兰狠狠的“干”了几次分开,他坐在环城的公交车上漫无目的的乱晃悠,江雨这时候就上了车,两人对视一眼,江雨就坐了过来。

    江雨这会的心情很好,看着阳光明晃晃的照射在身边的这个大男孩的脸上,笑笑的准备说话,平安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药,先问到:“江老师是不是工作忙经常熬夜啊?”

    平安其实心里在想江雨是不是经常的失眠,不过说熬夜就是工作辛苦,这样听起来好听点。

    “你知道?”江雨笑了,晃了一下手里的药说:“咱们省有个期刊向我约稿,可能,睡不好觉是搞文字的人都有的通病。”

    “先恭喜江老师。那江老师可试一下,在睡觉前喝点牛奶,这样有助于睡眠质量。”

    “这样啊,还有吗?”江雨觉得平安有点意思,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平安就说了一些做瑜伽、跑步之类的话,江雨笑了:“我天生不爱运动,这个可做不来,不过你说的喝牛奶,这个倒是可以试一下。”

    平安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是西药,于是按照记忆,给江雨说了几副治疗失眠症的中药,江雨感兴趣的问:“你家难道开药店的?”

    “我有个朋友以前总是失眠,我记住了一点。”

    江雨有些好奇,这个学生和自己说话态度不卑不亢,有条有理,俨然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于是和他又说了些别的,见他也能聊上一些,不由的就对他加深了印象。

    平安在学校依旧的是那个怪人,过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校园生活,这天早上他跑步快结束,看到江雨站在二楼阳台上扭腰甩胳膊,这会朝霞初升,江雨的模样成熟又甜美,平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江雨就看到了他,挥手说早上好,平安点头也回应了,站住活动身体。

    江雨居高临下看着平安朝气蓬勃的脸和腿上健硕的肌肉,心里某个地方有些悸动,心里迟疑了一下,张口又说了一声:“上来喝水啊。”

    平安也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点头一笑,就跑了上来。

    江雨今天的心情很好,有期刊不定期的向她约稿,这在这所大学里算是一种殊荣了,而昨天她得知花了她两年心血的第二本学术专著下月也要正式出版了,而出版社说她可以拿到三万元稿费,虽然钱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靠写作赚这么多钱,由此种种,这让她的心里格外高兴。

    平安很快的就上来了,江雨说了位置让他自己去倒水,平安视线所及,发现这个家真的收拾的非常整洁,家具简约又高雅,纱窗、窗帘、地板、漆皮墙面、客厅里的沙发颜色都是白的,有些一尘不染,卧室的门这会是开着的,里面衣柜、写字台、床以及那把小巧的椅子也是白色的。只有床单是浅绿色,而衣柜那里挂着一件黑纱衫和白地黑点儿的半截纱裙是这个氛围中唯一颜色深沉的物品。

    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平安倒了水喝着来到了阳台上,江雨说你似乎天天都跑啊?

    “没有,下雨就不来。”

    江雨一听就笑了,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平安说自己要走了,谢谢江老师,江雨就说了再见。

    等平安离开,江雨觉得这屋里尚且留有平安身上的一股味道,她想了一会,知道这个家没有男人的气息有些久远了。

    江雨的初恋是在大三的时候,她爱上了同班的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男同学,用这位男同学的话说他的家乡就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尽管改革开放这些年了,可人们依然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

    江雨知道自己喜欢这位男同学什么,贫困塑造了他坚毅与柔韧的个性,这让她痴迷。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不一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江雨喜欢的这位都在外面打工,晚上还带家教,不仅仅自食其力,而且还常常给家里患病的母亲往回寄药。

    但江雨喜欢的这个男同学却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消沉,他在为人处事上不亢不卑,不骄不诌。

    学校那会有贫困生助学金,可他却拒绝了补助,江雨有些不理解,他说有了依赖,就会产生惰性。这让江雨更加的在心里高看他一等,因为这比那些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无度和弄虚作假哭哭啼啼找领导托关系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更让人多了一份敬重与怜爱。

    可惜江雨和这位男同学的感情没有展开就没有了结果,当江雨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江雨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所说的话:我那个地方太苦,我不希望你受苦,就像不希望我自己受苦一样,我其实恨透了那片土地,可我得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因为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把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拽出来,我得把我的父母养老送终,我是长子,我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们只能这样了。

    江雨记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淡然,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这种冷静和成熟是其他的同年龄的同学所不具备的,江雨内心难受极了,她不禁的拥抱了他,当然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毕业后,学校想让那位男同学考研,他没有考研,学校想让他留校,他没有留校,他回那个山区去了。临行的时候,他给了江雨这样一句话:谢谢你给穷人的爱和尊严,我们毕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

    后来江雨和已经离了婚的那位男的相处的时候,到像是父亲一样关怀自己的导师家里去过一次,导师对这位江雨未来的一半非常不满,把她叫到另一个房间说,你怎么搞的?我一看都能看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这个人阴郁又小气,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

    可是那时候江雨不知怎么想的,也许就是想随便找个人将自己给打发了,将导师和一些人的意见当成了耳旁风,心说人生就是这样吧,跟谁都是过。

    于是江雨结婚也没敢告诉导师。结果不到一年,江雨就离了婚,导师知道后打电话将她臭骂一顿,说她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简直就是拿自己的青春和人生开玩笑。

    于是直到今天,江雨就这样一直的一个人过,直到今天早上,她看到了那个身姿矫健的男学生在跑步的时候,懵然觉得自己内心以每个地方有些苏醒了,有些久违了。

    这个家缺少阳刚之气。

    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

    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

    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

    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了过去。

    这一过去才发现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是当时自己被全刚友举报说是嫖其实根本没有嫖的那个理发师小黄。

    小黄也有些愣,平安笑笑的说:“这是你孩子?”

第289章门不当户不对

    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

    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

    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

    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了过去。

    这一过去才发现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是当时自己被全刚友举报说是嫖其实根本没有嫖的那个理发师小黄。

    小黄也有些愣,平安笑笑的说:“这是你孩子?”

    小黄点头,看着平安给自己孩子穿鞋,眼中有些难言的蕴意。

    平安给小孩穿好了鞋,小黄说了声:“谢谢你。”

    “不用。小孩真可爱。”

    “那什么,对不起啊……”

    “干嘛要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小黄话说开了,轻轻拍了一下孩子的背说:“我那时真不知道他们店是做那个的,见你那次,我也是刚去没几天……”

    “知道啊,我觉得你技术很好的,怎么会是做那个的。”

    小黄听他理解,轻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不在那里干了,离开了……真是太乱了……”

    和小黄分开,平安想想过去所发生的,正在走神,迎面就来了江雨。

    江雨的脸色有些不好,有些急匆匆的,平安站住和她打招呼,江雨嗯了一声往前走着,然后又站住了,回身问平安:“平安同学,你现在有空吗?”

    平安点头,说自己就是没事才逛街的,江雨将平安带到了麦当劳,问平安要什么,然后随便的点了一些东西,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行,江老师。”

    平安回答的很干脆,江雨犹豫了一下说:“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也有些不能被理解,我算是不情之请,毕竟,我们不是太熟。本来我应该找别人的人帮忙的,但是和我关系好的,基本都不在本校,也抽不出身,而在本校的,却……你知道的,都是工作关系,办公室那种症候群,大家貌合神离……”

    平安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和研究所的人最熟,但是这件事又不方便让研究所的人来帮忙,暂时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我得感谢老师对我的信任。我愿意帮忙。”

    江雨皱眉想了想,问:“我是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我觉得,还行吧,我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平安一说,两人都笑了,江雨喝了口饮料,很认真的说:“我想,请你在我家住一段时间,不过,我是给你报酬的……”

    平安心里想怎么回事?让我给她看家?还是她看上我了?

    江雨属于那种很有气质的女性,但是下来她一说,平安知道自己想歪了。

    “我家有客房,这你也知道了,我想请你每晚住在我家客房里,而后,你要做的,就是将晚上我做了什么事,第二天完完全全的告诉我。”

    平安表示有些没听明白,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嘴上却问:“要我看什么呢?”

    江雨没有说,摇摇头,沉默了一下:“算了,我觉得还是算了。”

    平安这时看着江雨黑黑的眼珠子和小巧的鼻子,懵然的问:“江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晚上睡眠不太踏实?”

    江雨脸色一下就变了,盯着平安问:“你知道什么?你听说了什么?”

    平安不答反问:“江老师,你是不是怀疑自己梦游?”

    听了平安的问询,江雨脸色越发难看,脸上更加的犹疑不决。

    平安心说果然这样,嘴上解释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你的传闻,我只是随口的一说。要是哪里说的不对,真是不好意思。”

    江雨皱着眉,不再提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别的,知道平安的母亲是刘红艳后有些讶然:“我爸妈是你妈妈的忠实戏迷啊。”

    平安想说我妈就只会唱戏,天生就是唱戏的,戏剧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而戏文里面讲得那么多的人生道理处事哲学,她一样都没有学到,她对生活里的其他事物永远的处理不好,她只是在唱戏,她只知道唱戏,她只是为了演戏而演戏,她生来就是为了表演、为了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价值而活着的,别人都只能看到她惟妙惟肖扮演的角色,哪里知道她在家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永远伺候连吃饭的碗都不会洗刷一个,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也不懂,简直就是为了戏剧而生存。要是哪一天她要是不能上台表演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日子会不会将日子过好。

    自家的事情没法对外人说,不过江雨通过这个对平安倒是多了一些了解,一会两人分开,江雨也没再提让平安来自己家“看”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有一个来月,这天早晨,平安在跑步的时候看到江雨在阳台上看着自己,他在距离近了一些时点了一下头,江雨挥手做了一个上来的表情。

    江雨的家仍旧的一尘不染的模样,只是她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些红丝,见到平安后问你喝水吗?

    平安说了谢谢,自己去倒了一杯,结果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治疗失眠的药。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江雨浓密的黑发照射的蓬蓬松松的,整个人有些朦胧的美感,平安问道:“老师夜里还写稿子吗?”

    “……是啊,”江雨说着叹了口气,而后说:“那个,要不,我是想,请你晚上来我这里吧……就是我那时候说的……”

    平安点了一下头,江雨像是松懈了一口气,带着平安到了客房:“你看,需要我再为你准备什么吗?”

    这屋里和江雨的主卧室一样的干净整洁,平安说:“老师这里的条件比我寝室那儿好的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晚上将自己的被子枕头……”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带,就用家里有的。”

    江雨一说,平安明白了,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到这一切。

    “我晚上,休息的比较晚,你十二点前来就可以。当然,你要是愿意来早点,也行,想看电视什么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江雨特别的叮嘱了一句,平安问:“那我有什么注意的吗?”

    “没有。”江雨说着将钥匙给了平安一把。

    平安见没有别的事,就告辞了。

    晚上平安去洗了个澡,到十点多快十一点了,绕了一大圈才到了江雨的家,他想了想,江雨既然给自己钥匙就是不想让自己敲门被别人听到,就用钥匙将门打开,进去后将门关住,见江雨的卧室门开着,咳嗽了一声,江雨在里面说:“平安你来了,你自己随意,我还在写东西。”

    平安答应一声,问:“江老师,你还出去吗?”

    “不了。”

    平安一听,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根细绳子夹在门槛那里,而后关门,这样门就将细绳夹在门槛和门之间,然后用钥匙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才进到客房休息。

    进到里面,平安看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随手翻了翻,将门掩住就休息了。

    江雨过了好久都没有见平安进来,过了一会出去,见他门已经关了,有些微微的失望,想他也没有和自己聊些什么,看看时间,就去洗漱,然后在睡前看看那些药,决定还是不吃了。

    这一夜什么事也没有,江雨早上醒来,六点半,她起身出去,见平安在阳台上压腿,而且他的下巴每次都能碰到放在窗台上的脚尖那里,就有些吃惊,嘴上说:“平安,你的身体柔韧性真好。”

    “江老师早,这是跟我妈学的,我妈说,筋长一寸,人长一年。”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半夜没起来?江雨听了皱了一下眉,平安等了一下,见她不说话,问:“老师,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别急,我弄点早点一起吃吧。”

    “我还要去跑步呢,谢谢老师。晚上见。”

    “那好……”

    江雨站在阳台上看着平安在一圈一圈的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短自己昨晚没发作?

    平安昨晚没看到江雨从卧室里出来过,事实上他在江雨休息了之后,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两头缠紧,绷在了江雨卧室门框和门之间,这样如果江雨晚上真的要是出来,或者就是梦游,那根头发肯定就会被拽断了,可是没有。

    而且他唯恐头发太细,也许不知道怎么就断了,还将外面的屋门反锁,在门那里夹了一根绳子,要是江雨出去走,那根绳子也会掉下去的,这就是双保险,可是也没有。一切都完好如初。

    第二天晚上继续,一切照旧,去的时候江雨还是在写稿子,平安和昨天一样的照做,结果还是什么异常没有。

    一连一个星期,两人就是这样每晚相邻而睡,可是江雨任何的梦游症状都没有,平安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给江雨说离开了。

    可是这天晚上,平安一进江雨的家门,她一反往常没在屋里写稿,一个人没开灯在客厅的白沙发上坐着。

    平安先问了一声江老师晚上好,江雨没答应,平安过去一看,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就问老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忙?

    “你觉得我有梦游症吗?”江雨倏然的问。

    “没有啊。我这一段都没发现你有睡眠的问题……”

    平安见江雨有些怀疑,说:“我正想着给你说是不是我不用来了呢,出什么事了吗?”

    江雨阴沉着脸没吭声,平安只有将自己来之后从第一天就开始做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江雨听了睁大两眼:“反锁门?夹绳子?绑头发?”

    平安点了点头,江雨伸手:“绳子呢,让我看看。”

    平安从兜里掏出了一截红色的毛线绳,江雨将它拿在手里,又看看平安的头发,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又皱眉。

    “老师,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能给我讲讲吗?”

    江雨说:“好,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江雨拿来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给平安倒了一点,说:“你随意,嗯,事情还是从夏天那时候开始的。”

    “那会,咱们文科院研究所的人去旅游,本来玩的很开心,到快回来的前一天,天下了雨,大家就没出去,因为第二天就要返程嘛,晚上搞了个聚会,都喝了点酒,睡得也比较晚,可是,早上我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脱得衣服是湿的。”

    “湿的?淋雨了?”

    江雨点头:“可是我头一晚根本就没有在雨地里走啊,衣服怎么会湿透呢?再说,我要是淋湿了怎么会将湿的衣服放在身边不去晾着?我怎么都想不通。”

    “接着,我换了一身衣服去吃饭,碰到了我们院的崔明明,她问我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和哪个帅哥约会去了。”

    “我当然没有了,”江雨说着又皱了眉,看着平安说:“这一点给别人没提过,但是对你,我不想隐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了,你给我分析一下。我离婚后,基本就没有和别的男子交往过,自然不可能在旅游的地方出去和谁约会。”

    平安点头,江雨继续说:“我给崔明明说,昨晚喝了酒就回来睡了,你才出去溜达了呢。可是崔明明说,我都看见你出去了,下那么大雨,我还以为你出门在外交了桃花运,要学崔莺莺夜会张生呢。”

    “我当时就有些发愣,崔明明说我真的就像是在悄悄的要去约会一样,她说她昨晚本来也是喝多了酒有些睡不着,就出来透气的,可是看到我冒着雨出去也不打伞,想着是有人在外面等我,还很急,于是叫了一声说我发什么疯啊,不怕感冒了,可是我没答应她,她想着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也没有再叫我。她还说,要我老实交待,到底和谁好了。”

    江雨说着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当然否认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回事。后来吃完饭大家整理东西,崔明明到了我这个房间,见到我还是湿乎乎的裙子笑我还保密嘴硬,证据还在呢。我就说我真的没出去,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平安问:“那,崔明明是不是说,你有梦游症?”

    江雨说是:“她当时也有些发愣,说我要不是有了梦游症?要不,就是她自己的眼睛有了毛病。”

    “我知道,崔明明的视力不会有问题的,关键是我是不是真的有梦游症,也没法让人来看着我,这怎么证明?再说,我真的没法解释自己的衣服怎么是湿了的。”

    “你是说,你们出去旅游的时候,在那里是独自一个人住一个房间的?”

    江雨点头,平安又问:“会不会,崔明明或者别的人能进到你的房间里?”

    江雨想了想说:“不可能吧?我睡觉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再说,房间里有洗手间,没可能也没理由我晚上要出去啊?”

    “那窗户呢?能开不能?”

第290章微不足道的自尊

    平安本不想在江雨叙述的时候插话,但是觉得自己似乎必须说点什么,这样就能让江雨意识到自己是在用心倾听的:“发生了什么事呢?”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再为自己斟满了,说:“其实不是一件,是一件件很多件,只是这一件让我印象深刻。”

    “那天一上班,我们所的张所长问我,前两天交给我的一份材料是不是已经呈交了,我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因为什么吧,咱们学校的中西文化研究所听起来名头很响,其实只不过是个闲置机构。所里原来有个刊物的,但是停办了,剩下来的几乎都是一批闲散人员。”

    “而在咱们学校,有点专业技术的人员不坐班,没有事做,结构松散,每天就是逛商场,炒股,扯闲话,反正就是那种……”

    “办公室症候群?”

    “对,你说的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看着表面都好,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谁,谁跟谁之间都藏着几个心眼,至于值班时晚来早走,更是常事,张所长和另一位杨副所长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平安说:“我相信江老师是所里面比较优秀的,也是很负责任的。”

    江雨笑了一下:“何以见得?”

    “首先你有期刊约稿,你还出了书,这就是才华和能力,还有,你我直说了,你才三十来岁,当然你不说,我绝不会信你三十多了,顶多看起来二十六七,而且你是博士又是教授的,这让很多人都望其项背难以企及了,再有,你很漂亮,还有气质,如果不遭人嫉恨,我觉的那是不可能的。”

    江雨知道平安说的是实话,这实话听起来此刻格外的让自己暖心,可是她却叹了口气:“我其实想离开这里,我的导师已经说了几次让我去首都了,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走,尤其是我被人都认为患有‘病症’的时候。”

    “经过那个雨夜之后,别人没说我有梦游症,但笑我健忘也是有的,对于张所长问我的材料的事情,我真是一点的印象都没有,我反问他是交给我了?他说这还能开玩笑,他说他是亲手将文件给我了,还笑我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我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真的想不起来,就问他,是不是他记错了,他回答我说,要真想不起来就算了。”

    江雨又喝了一杯酒,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可是我受不了他那种看我的眼神。平安,我不想标榜自己,大家都可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但我起码在所里一天,对工作还是很负责任的,对于我的领导,张所长交给的材料怎么可能放在一边给忘了?你也知道,我每晚都熬夜,那是我对自己定有任务,人都是有惰性的,我规定自己每天要写多少字,写不完,我就不休息。我这样对自己苛求,怎么能将所长给的材料忘记了?”

    江雨说着站了起来,到卧室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条例清楚的写着哪一天,做了哪件事,记得很明白。

    “你瞧,我这上面都没记他所说的事情,难道我连记录都给遗忘了?”

    “我想了想,又查了一下自己的日志,然后去找了张所长,我问他,怎么我对你讲的事情一点概念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是我健忘了,可是我这里没记录啊,还是说那天你跟我说交材料的时候,我正在梦游?难道我的梦游已经不仅限于夜晚,即便在白天也发生了?”

    “难道我在梦游中来到办公室,梦游着和张所长你说了那么多的话,而后你将材料交给了我,我还向你保证没问题?”

    “那就是说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和你交谈的时候是在梦游,你也没意识到你正和一个梦游者打交道?我们就像两个正常人一样将话说完了,直到今天,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江雨说完沉默着,拿着酒杯看着一侧,好大一会才说:“张所长听了我的问询,说他没这个意思,可是,他的眼睛里和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却就是那个意思。”

    平安明白了,江雨在和张所长那件事之后,下定决心让自己住到了她家。因为自己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不是研究所的成员,不是江雨的同事,对此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而且一开始对江雨这个人也是一无所知的,因此就会有客观性。

    平安翻看着江雨的日志,问:“张所长这个人……”

    江雨肯定的说:“张所长这个人是很正直的,你虽然还小,但也是成年人了,对于世俗的事情也应该知道,他为人比较清廉,朴素,也正是因为这种品行,他才一直是研究所的所长,不然,早就升上去了。”

    “那就是说,张所长是不可能撒谎了,再说,他也没有欺骗你的理由?”

    “对。他没有理由骗我,于是,我又问他知不知道那篇文件他给我之后,我放在哪里了?”

    “他的回答是否定的,他说,文件交给你之后,我怎么可能还追着你去看你怎么处理了?”

    江雨说着闭上眼,长吁一口气:“事情就出奇在这里,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翻箱倒柜的找,竟然在文件柜里将张所长所说的那个文件给找了出来那个文件,就在我那里安安静静的放着。”

    平安“啊”了一声,江雨捂着自己的额头说:“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你说,我现在是梦游还是清醒着的?”

    “……还有吗?”

    江雨轻笑了一下,非常的无奈:“还有,今天又发生了一件类似与我和张所长那样的事情……算了,不说了……”

    “你去医院检查过吗?医生怎么说的?”

    “去了,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无一例外的都说,梦游是一种睡眠障碍,是人在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医生说,在正常情况下,人们睡眠时,大脑皮层处于抑制状态,但是这种抑制不够深厚和广泛时,就会有个别脑细胞群仍处于觉醒状态,医学上叫做孤立兴奋点。这个孤立兴奋点如果在语言中枢,人便不断地说梦话:如果在大脑皮层运动区,就会发生梦游。”

    “用医生的话说,导致梦游的这种现象的原因,主要有白天过度兴奋或疲劳,心情极端郁闷和压抑,长期处于恐惧与惊吓之中等等。”

    江雨无声的笑了一下,平安觉得她这声笑有无奈,还有落寞,说:“于是,我见到你那几次,都是去医院看了医生,开了药的?”

    “是啊,除了那些药,医生还要我放松心情,要开朗,要乐观,我觉得他们……”

    “他们说的都是废话。”平安抢了江雨的词,他想起俞薇那时候在医院遭遇的,知道那些医生在面对束手无策的或者是不治之症的时候,就经常会用一些宽心的毫无营养的废话来打发病人。

    “我这一段,精神的确有些紧张,我有些焦灼。有些不安,前几天你没来的时候,我整夜整夜地失眠、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明明很累很累,可是就是没法安眠,白天头昏脑胀,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都有了问题……”

    江雨说着流了眼泪,她伸手放酒杯,要拿茶几上的纸巾,但是酒杯没放好,酒洒了,平安急忙起来用了抹布将茶几抹干净,将纸巾递给了江雨,江雨眼睛红红的,无声哽咽着:“人要是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尤其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还是没有做那件事,因为那都是‘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那是无法操控的,是没意识的,就像有另一个自己存在着……这太可怕了……”

    平安坐在了江雨的身边,再次给江雨递上了纸巾,江雨说道:“……如果有一晚,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开了门,走了出去,到了大街上,被汽车撞了,或者从天桥上跳下去,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我都是在梦中啊……或者我在梦游的时候开了窗从这里蹦出去,你哪天早上来跑步,会不会发现我在下面头破血流一瘸一拐的?……”

    江雨终于哭出了声音,平安握住了她的手,她使劲的抓着平安,梨花带雨的,真是我见犹怜。

    好大一会,江雨看着平安说:“我想过的,我想过离开这里,去父母家,可是我要是那样,不是让父母更担心了吗?这是病,还是说不清楚的病,怎么治疗,怎么看护?我要是换了别的地方,换了工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想过的,比如说我可能会晚上无意识的跳楼,我就想给窗户上加防护栏防盗网,可是我要是自己在梦中又使用工具将防盗网给剪开了自己再跳下去,怎么办?”

    “每次我醒来,做任何事,我都要想方设法的搞清楚自己是不是清醒着还是梦游着,”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说我现在是做梦吗?”

    平安拉着江雨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你看,是真的吧?”

    江雨试图想笑,可是笑着又哭,头慢慢的抵在了平安的肩膀上,抽搐了好大一会,说:“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快疯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雨终于睡着了,平安将她抱着放进了她自己的床上,她都没有醒来。

    平安给江雨小心的盖上了薄被,看着这个累到了极点睡得十分恬静的女人,心里想起了俞薇。

    俞薇那会,是真的患有梦游症?还是,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掩盖、达到某种特定的目的呢?

    可眼前的这个江雨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有些谈恋爱的同学现如今已经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平安平时为人古怪,总是神神秘秘的,也没人问他晚上都去哪里了,他每晚还是会来江雨这里陪伴着这个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的女人。

    但是他在江雨家的这段日子里,江雨一点犯病的迹象都没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

    江雨自己也觉察到了,自从平安来了之后,自己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改善,甚至这两年有些不稳定总是提前或者推迟的生理期也固定了,所以有时候她会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单身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应该需要一个男伴?不然屋里怎么有了男性的气息,自己就痊愈了?

    平安每晚还是在大门那里夹东西,但是不放红色的毛线了,他改成了绑头发,因为江雨已经知道了红绳的事情,她潜意识里要是出去之后,回来将红毛线再夹进门缝,这就起不到作用了。

第291章心累

    平安每晚还是在大门那里夹东西,但是不放红色的毛线了,他改成了绑头发,因为江雨已经知道了红绳的事情,她潜意识里要是出去之后,回来将红毛线再夹进门缝,这就起不到作用了。

    不过头发也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和江雨已经慢慢的熟悉,他就将江雨梳落的长发利用了起来。

    江雨要是写作累了,她也会出来到平安这里和他聊,谈天说地的,间或的指导一下平安学习上的内容,这样让平安不禁的总是想起俞薇。

    而江雨的房间,她要是不叫平安,平安是绝对不会进去的。这让江雨觉得这个男学生很有意思。

    时间就这样平稳而缓慢的流逝着。

    过了元旦,春节的假期又要到了,因为刘可欣明天要过生日,平安就提前在今晚送了礼物,和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所以到江雨这里稍微有些晚。

    可是进门后,却发现江雨不在。

    这有些意外,因为自从自己住进来之后,江雨晚上就没有出过门,而且,她在本校的社交圈也极为有限,除了工作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

    她会去哪?

    刚开始平安以为江雨在外有事,等了十多分钟后,就用江雨家里的电话给她打了一个传呼。

    但是江雨并没有回这个传呼。

    平安觉得有些不对头,他立即给江雨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也无人接听。

    那边没人。

    这样,平安再次的给江雨打了传呼,留言给自己回信息,接着拿了手电筒就出门开始找江雨。

    他先在校园里江雨可能去的地方找,没有任何的发现,然后就出了大学门。

    平安这时候不想惊动别人,因为他不确定江雨到底现在是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梦游着的,还是清醒的?假设这会报警,会不会到了最后让人都觉得虚惊一场,这样或者对江雨的声誉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平安总觉得江雨梦游这件事透着古怪,就像俞薇曾经一样的古怪。

    今晚特别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天上也没有星光,可能要下雪了,平安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将东西南三个门外都找了一遍,尤其是阴暗的角落和旮旯地方,但都没发现江雨的行踪。

    平安不停的告诉自己,也许江雨是参加什么聚会了,听不到传呼的声音,所以没回但是这始终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北门,如果北门外再没有江雨的影子,平安告诉自己必须要报警了。

    北门其实不算是门,这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自然的将大学和外界隔开了,顺着湖水往东会走到公路上去,而现在天冷,湖面上风大,谁也不会在这个接近了零点的时候跑到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就是平安将这里定为最后搜寻江雨的原因。

    没人。

    一个影子都没有。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一无所获。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提供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第292章嫌隙

    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客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客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客,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客,旅客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客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客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客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第293章雪花唯一的优点就是不畏严寒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希望从马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但是马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第294章刺心

    平安心里怒不可遏,但是知道没法讲理,等出了派出所的门,趁着天黑对着大门口撒了一泡尿,然后拔腿就跑的没影了。

    这他妈的!今天晚上本来就要在学校看大门上岗的,这下没法跟保卫处的人说了。

    回去之后,平安直接的到了门岗那里,果然,已经有人在上岗值班了,他气闷的回去洗了个冷水澡,烦躁劲才被压下了一点。

    第二天,平安起来就去找了保卫处的领导,道了歉,说了自己昨天有事耽搁了,实在对不起,目的还是想干这份活,但是保卫处的人说,已经不缺人了。

    果然这样,自己的工作没了。

    平安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他花三块钱在路边地摊上买了一柄便宜的黑墨镜,然后又买了一顶遮阳帽,再去搞了一个大麻袋,用黑色的塑料袋给装起来,再次来到了昨天理发的那个地方,而后找个隐蔽的场所,盯着对面的理发店。

    他觉得,那个说话声沙哑的人肯定是这里的常客,说不定,他和理发店的里的女人都是一回事,专门的搞这种里应外合,等有男人上门去找小姐,而后他就报警抓人,罚了款后从中提成的。

    但是等了一天,没有什么效果,那个人没有出现。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想想昨天自己也是快天黑了才去理发的,一般来说,去嫖的也是中午以后,自己真是来得早了。

    于是平安就回去了,第三天,他一直睡到了中午,睡得饱饱的,然后好好的吃了一顿,这才再次来到理发店附近。

    只是这天,仍旧的没看到那个人。

    有几次,平安都想,自己应该将那个小黄给叫出来,她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内情,但是他又忍住了。

    平安觉得,自己就是守一个夏天,也要将那个家伙给逮住,狠狠的揍他一顿。

    姥姥!

    接下来第四天第五天下了雨,平安没去,到了第六天,天色虽然阴沉,但是没雨了,在傍晚的时候,他终于看到自己要等的人摇摇晃晃的进到了理发店里面。

    【《夺标》致力于通过文字彰显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心、人性以及不同年龄段的心境变迁,对于思想、情感、观念方面会付诸比较多的精力和笔墨描述。

    从害羞到不害羞,从要脸到不要脸,从激动到不激动,从热血澎湃到淡然处之,皆是内心强大的一个过程和所要达到最终的结果。

    重申一下:这些文字并不适合所有的人来鉴赏。

    起点书籍浩如烟海,《夺标》实在是沧海一粟,抱着看热闹心态的读者就不要在这里围观浪费时间了。】

    这家伙长了一张没有什么特点的脸,但化成灰平安都认得出来!他像是喝了酒,进门后就躺在了椅子上,透过玻璃门很清楚的就能看到他和里面的一个女子说说笑笑的,没一会平安就看到了小黄,只是这个小黄今天的头发变了颜色,不像是五彩斑斓趴着鹦鹉了,倒是给染成了灰白色,感觉奇形怪状的,纯粹的是在扮老装酷。

    这小娘们!

    里面的家伙没一个好东西。

    平安很耐心,一直等到了天黑很久,这人又是刮脸又是干洗头发的,完了事还不走,在里面说说笑笑。

    平安觉得自己还是太稚嫩了,因为盯了这么久,几乎就没有人进去理发,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理发店在这一块声名远播的话,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理发店是干着挂羊头卖狗肉的生意,根本就不是理发的,而是做皮肉生意的,如果不是有那种需求,谁还去上门。

    可是不了解的人谁会想那么多?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这人终于走了出来,他朝着对面路边一个卖水果的摊位走过来,平安急忙的挪动了一下位置。

    这人买了东西,往前走着,似乎想拦一辆车,但是过去了几辆出租车都载客着,他骂了几句,拐向了一条小路。

    天赐良机。

    平安若无其事的跟的紧紧的。这条小路没路灯,不知道延伸去哪里,而一边是墙体一边是纵横的公路,公路和小路的落差有两米多高,平安看准时机,将塑料袋里的麻袋拿了出来,廉价的墨镜也扔到了下面的公路上,就伺机动手。

    这时,那人忽然的往回看,平安本来靠着墙这一边,他转身装作撒尿,那人看看,走了几步,对着墙尿了起来。

    平安觉得这时候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他一副赶路模样的到了这人身后,将麻袋张开对着这人的头就套了过去,登时将这人的上半身给笼在里面。

    “我日!”这人骂着,但是手在提着裤子,顾得下面顾不得上面,平安将麻袋完全的罩住了他,抬腿对着这家伙的后身就是一脚,将他结结实实的踹在了墙上。

    “哎呦!我操,这谁啊……”

    这人嘴里骂着,平安一声不吭的用脚一直的踢,可是这家伙也机灵,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放弃了裤子,几下就要将麻袋给挣脱了。

    平安看准了,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举手要砸,想了想,又扔掉了,扭头就准备跑。

    “等会!”这人骨碌在一边终于看清了平安的背影大声的喊。

    等你妈!

    这时不走,还等着和你切磋武艺?

    但是平安没跑几步这人又喊:“我认出你了!我没恶意……你想不想发财!”

    平安根本没理他,这人站起来也不提裤子,又喊:“真的!骗你是王八!理发店的那小子!”

    平安站住,将帽子捂着脸,远远的看着他,这人这会终于将裤子系好了,他大声说:“那事是我不对,我错了,我道歉,不过这里面也有误会,其实那天我没说你,他们见你也在里面,就将你也带回去了,后来我说了没你事了,做了证明的。”

    平安还是没说话,这人双手拍着兜,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个什么本本,远远的扔了过来,喊:“你看一下,我的证件,我真是没恶意。”

    平安蹲下将这个本本捡起来一看,是个工作证,里面还夹着一些票据什么的:全刚友,耐火绵厂保卫科科长,上面的照片就是他。

    “兄弟,给我几分钟解释一下……你看,你也知道我身份了,我撒谎没意思,你要是觉得成,咱交个朋友,不成,你再走也来得及。”

    平安听了无语,这时有一对情侣从小路上经过,全刚友就不吭声了。等那对情侣走过去,全刚友说:“说来话长,我简单几句,第一,我正在找帮手,我忙的这事一个人忙不来,第二,之所以选你,一个是你胆大心细,敢在这里放倒我,还用麻袋,足以见你的魄力,还有,就是你这人心眼好,靠得住……”

    我心眼好?平安皱了一下眉,全刚友摆手:“你要是心不善良,刚刚那一石头下去,我不开瓢了?”

    全刚友说着就要抬脚,但是抬起来又说:“兄弟,我过来了,不会靠太近,咱说话方便,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行,你走人,来得及。”

    平安看了一下四周,觉得无论是从身后小路跑走,还是跳下公路,估计这个身体有些发福的全刚友是追不上自己的,就没动。

    全刚友在里平安五六步的地方站住了,他嘿嘿的笑了笑说:“我活该,你打得好,要是我,也会这样做。不过那天真是误会,绝对不是针对你。行,言归正传,我自我介绍一下,全刚友,原来在咱们这个区耐火绵厂上班,算得上是中层领导,结果厂子改制,厂卖了,我工龄买断了走了人,现在,关系在居委会挂着,一天就是遛弯闲逛,看看哪家猫上树下不来,我给弄下来,哪家和邻居拌嘴的,我去调解,明着,就干这事,一个月,给不了几个钱。”

    “至于暗地里做的事,嘿嘿,其实你都见过了。”

    平安皱眉,全刚友说:“线人你知道吧?这么说吧,就是看到别人嫖、赌博、偷窃什么的,给公安局里面的人打电话通报,然后,他们抓了人,罚了款,按照一定的比例抽成。”

    全刚友说着又笑:“香港录像警匪片,你总看过,咱就等同于线人,卧底,或者说,告密的,不管怎么叫,有钱赚就行。”

    平安还是没说话,全刚友点头:“行,你考虑考虑……”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皱皱的纸,掏出笔在上面写了几个数字,走前几步递过去:“这是我的传呼机号码,你想好了,或者有什么发现线索,给我打电话,咱们打搅一次,成了,今后你就知道我了。”

    平安将全刚友已经过期的工作证往他胸口一扔,趁着他接的机会猛地将他手里的那张纸抢在手里,掉头就走。

    全刚友看着平安的背影摇摇头,骂了一句:“操,这小子下手真狠。”说着拍拍身上的土,提了东西走了。

    平秋明和刘红艳只有平安这一个儿子,在钱上对他还是比较宽裕的。但给的总是有数的,而且至今,平安还将俞薇给的那一万块钱原封不动的放在家里,他总觉得那些钱迟早要还给俞薇。

    没事总是要做事的,一来不能总给家里要钱,再有,人没事就会无事生非,找个事干,也能给家里有个不回去的借口。

    全刚友说的线人卧底的话,让平安夜里在宿舍想了很久,他觉得这就是扯淡。

    第二天,天很热,快中午的时候他去买东西吃,结果到了那家本来是自己要去的凉皮店看到那个老板将雇的那个女学生用的像是陀螺一样,心想真他妈的钱难赚屎难吃,结果扭头去了别的店搞吃的。

    到了下午,他又去找工作,但是没找到理想的,白白的忙活了大半天。

    傍晚,平安在路上闲庭散步的晃荡着往学校回。天热的不想吃饭,没胃口,快到学校的时候,他在街边冷饮店要了两瓶啤酒,坐在店门口摆放的桌子上消磨时间。

    正在胡思乱想,抬头间看到一个瘦瘦的像骷髅一样的老男人胳膊搭在一个穿着比较暴露的女子屁股上,这两人正拧呲着往身边的一个旅社进。

    这老头和这女的绝对不正常。

    平安忽然有些恼火,奶奶的,老子找半天活找不到,你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却搂着一个能当她爹的女孩去开房间操bi!

    老不死的!

    平安盯着那个旅社的大门,将两瓶啤酒灌进了肚子里,然后付了啤酒钱,绕到了街对面给全刚友打了传呼。

    全刚友一会电话就回过来了,平安张口就说:“那个,我这有个事……”

    全刚友一下就知道这是埋伏揍自己的那个小子,问:“闲话少叙,直接说地方,什么事。”

    平安一听,嘿,挺专业,瞧着电话亭的主人给顾客取冰棍的机会轻声说了在哪个旅社,是什么事。

    全刚友一听就挂了电话。

    平安愣了一下,掏了电话费,找了个僻静又能看到旅社的地方坐着等,大约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有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旅社门口,一个穿警服的带着两个人就到了旅社里面,他们进去,没一会就将平安刚刚看到的那个猥琐的老头和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给带上了车。

    面包车开走了,平安心里纳闷,这就完事了?全刚友呢?

    正在想,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偏离旅社的地方,全刚友穿着一身打篮球的衣服下了车,他站着没动,掏出了一支烟叼嘴里吸着,悠悠哉的,平安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其实平安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走过去见到全刚友笑了一下,全刚友点头,也不说话,和平安在一家小饭馆门口坐下,说:“我还没吃饭,咱俩喝点?”

    平安点头,全刚友要了几个小菜,又叫了几瓶冰镇啤酒,和平安一碰,说一切都在酒里。

    几杯下肚,全刚友满嘴的说一些胡拉八扯的事情,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菜也吃的差不多了,酒也喝了好几瓶,全刚友的寻呼机响了,他起身接了店主的电话回过去,说了几句,然后出来问:“第一次,我就不等钱拿到手再给你了。”

    全刚友说着从腰上的腰包里掏出了四百块钱放在平安的面前:“那边说了,提成是五百,四百归你,还有一百就算是这顿饭前还有我坐车的钱。”

    平安迟疑了一下:“那你……”

    “我说是第一次,你是第一次,和我合作,也是第一次,这有个讲究,算是之前那事给你赔个不是,以后,咱们四六开,为什么呢,因为我还要有个车马费什么的,你觉得行?”

    这时候本省职工的年平均工资是三千五百块钱左右,平安的父亲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百来块钱,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四百,那就是比平安父亲一个月的劳动收入还要高。

    平安表面没动静,心里接连的我操了好几句,心说一个电话,自己就到手了四百!

    这钱也来的太容易了!

    “全大哥,赔礼的事情,就不说了,我那晚不是也对你那个了吗,这么多,我不能要,拿二百行了。”

    全刚友没吭声站了起来:“我这人说话算话,我还要去局里办事,今天就这样了。第一次,算是顺利,老弟,咱们今后合作愉快,一起发财。”

    全刚友和平安碰了一杯,结了账就走了,到底他都没问平安的姓名和是干什么的。

    全刚友说的“局”应该就是公安局,他是去领做线人的份子钱去了。

    平安坐着将那四百块钱捏捏,想这样是不是有些对不起那嫖的老头和那女的?

    不过,那老头他活该,老不死的。再说是公安局罚他的款又不是自己,还有那女的,估计没事,一般来说哪有罚女人的?顶多训斥几句罢了,这样她要出来再干这活,逮住了还能再罚,这就是割韭菜。

    这样一想,平安觉得平衡了,将钱放进兜里,把一瓶啤酒一股气的灌进肚子里,心说这他妈自己还找个屁工作啊,这就是发财致富的路子!

    回去睡觉!

    校园里骤然就空旷了起来,除了勤工俭学以及各种原因留下来有限的学生外,全都作鸟兽散。

    平安给自己制定了作息时间,中午之前睡醒了就学习,傍晚之前这一段要是天不热,就去打球锻炼身体,而后再学习,至于傍晚之后,就出动,对着旅社宾馆理发店这些地方进行重点监控,看着哪一对不像是正常的情侣关系或有嫖的嫌疑,就给全刚友打传呼。

    挣钱不积极,发育有问题。一个电话就能得到几百块,这简直就是天上在掉钞票。

    这样,从全刚友给了平安四百块钱到放假的这一段,多半个月过去,平安已经从全刚友那里领到了两千多块钱,最少的时候是一百,多的是五百,这主要看公安局对那些嫖客的罚款多少来决定。

第295章不期而遇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是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个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在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江雨哦了一声,再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还是没人吭声,有人还颇含敌意的看着江雨,崔明明倒是说:“江雨来了,来了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你这这真是……”

    江雨也就不理其他人,和崔明明说着话,闲扯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所里的人全都“呃”的点头,但是没人出来送江雨。

    江雨出来,在门口那站了一下,依稀的听到里面说:“她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将你从楼上给推下来,这倒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人!”

    “人家梦游,你管得着?”

    “要我说,她要不能离婚?漂漂亮亮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为嘛离婚,你们都不想想为什么?睡半夜将你宰了,你找谁说理去?”

    “你这纯粹马后炮,你早点干嘛去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她老公,这不是因为小崔出了事,谁知道她人格分裂啊……”

    这时崔明明的声音说:“这事,怎么说呢,我自认倒霉吧……”

    “为嘛自认倒霉,给领导反映,出书了不起啊,有社科基金了不起啊,人不行,有病,干嘛都不行!”

    江雨已经不知道怎么愤怒了,她顺着楼梯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下楼离开,而是在往上。

    干脆的,江雨到了楼上,到了顶楼,她看着远处的建筑和尚且沉寂在春风里的万物,长长的嘘处了一口气。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愣,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

    和想想中目测中的一样,江雨整个人身材纤长,但该饱满的地方就饱满,该圆润的地方就圆润,她的皮肤好的像是让平安感觉在摸着绸缎一样,唇舌却像涂抹了蜜,十分的诱人流连忘返,而虽然纤瘦,但她的表现却十分的有力。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听到床有节奏的咯吱咔嚓声和彼此的喘息。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轰然倒塌。

    休息了一会,两人再次鏖战,然后再一次,再一次……

    这一夜就这样的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征服了谁,谁又缴械投降了,一切都很美好。

    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平安睁开眼,听到江雨在厨房里炒菜,他躺着看看屋顶,伸了个懒腰,手臂伸展开来写了个大字,而后起床,眼睛看到了自己枕头上江雨的几根长发,随手捻了起来,在手里拉了几下,想想放到了桌子上。

    到了厨房,江雨见到平安笑了一下,平安迟疑了一下,江雨就转过身和他拥吻了一会,说:“洗洗准备吃饭。”

    江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就像缺水的庄稼被浇灌喝饱了水一样。

    一会吃着饭,江雨说:“平安,能不能,陪我去散散心?”

    “好啊,想去哪里?”

    “随便吧,走到哪是哪。”

    吃完了饭,江雨给张所长请了假,说自己想休息一下。

    而张所长似乎想给江雨说什么,江雨一张嘴,他就不说话了,听完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自己没先说出口,要不能有语迟人贵之说,她自己要休息不来,省得自己出口得罪人。

    江雨这边是先进工作者,是社科基金的获得者,是所里的骨干,崔明明那边却受伤到了住院,还好自己做了工作,不然按照崔明明那些人的意思要报案,警察来了这也是一笔糊涂账。

    江雨有病,梦游,推了崔明明下楼,这怎么能说得清?再说,她去年都能自己跳天桥差点死了,这种人,你想怎么处理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当领导的,即使要权衡、平衡,哪方面抹不平,工作都不好干。

    平安和江雨天南海北的整整玩了大半个月,在回程的前一晚,江雨对平安说,这些日子,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平安心有戚戚,他这一段已经想了很久,终于给江雨说了俞薇身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江雨一点都不吃惊,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平安在对待自己这个“梦游症”患者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慌错乱,为什么他一直的坚信自己根本就没病。

    江雨靠着平安,海滩的海水一波一波的荡漾着,她看着远处明净的月色说:“我最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人的情商高呢,主要是让别人高兴,而智商高呢,主要是让自己高兴,可是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呢,主要就是自己不高兴了还不让别人高兴。”

    平安听了和江雨一起笑了,一会他说:“能让自己高兴又让别人高兴的事情,太少了。人活着哪能面面俱到?除了大义和至亲的事情,之外的,还是先让自己高兴吧。”

    江雨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点头说:“好,我听你的,我觉得,就这一句,你可以当我的导师。”

    平安和江雨回到学校之后,就搬离了江雨的住处,江雨说自己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总在一起,你还是学生,万一让人看到了,不好。不过,你知道我的,你要来,我都在等。

    江雨说的没错,平安也觉得自己总住在她那里是不行,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人之间已经突破了师生的关系有了肌肤之亲,的确要注意一下,于是就回到了宿舍。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五一前,江雨和平安在她的房间里恩爱了一番后,江雨说让平安回家一趟,平安说自己不想回去,再说回去也没事,江雨笑了:“你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好好陪你爸妈,这都几个月了,回去看看,别让家人觉得儿大不中留。”

    “我只听过女大不中留,你这教授倒是会独创新词。”

    江雨睁着大眼笑说:“是啊,教授就是干这个的。”

    在江雨的劝说下,平安回了家。

    五一这天,研究所开了一个会,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是一个胜利的大会,是一个圆满的大会,会议开得非常热烈而圆满,会议完了之后,大家还要在学校的教师餐厅里聚餐,江雨给张所长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张所长考虑到江雨的特殊情况,就同意了。

    这样,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成员除了江雨之外,全在餐厅里欢聚一堂,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正喝的起兴,江雨一脸煞白的,眼神一眨不眨,整儿人木木呆呆的就走了进来。

    有几个人看到了江雨,都大声的叫着“江老师”“江教授”“来我们这里坐”什么的,江雨却一语不发,径直的走到了崔明明身边,崔明明人本来稍胖,这会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看到江雨就站起来笑:“你刚刚去哪了?我还在找你呢。来,要罚三杯……”

第296章劫数难逃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他)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客、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第297章再见后不必再见

    “去了,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无一例外的都说,梦游是一种睡眠障碍,是人在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医生说,在正常情况下,人们睡眠时,大脑皮层处于抑制状态,但是这种抑制不够深厚和广泛时,就会有个别脑细胞群仍处于觉醒状态,医学上叫做孤立兴奋点。这个孤立兴奋点如果在语言中枢,人便不断地说梦话:如果在大脑皮层运动区,就会发生梦游。”

    “用医生的话说,导致梦游的这种现象的原因,主要有白天过度兴奋或疲劳,心情极端郁闷和压抑,长期处于恐惧与惊吓之中等等。”

    江雨无声的笑了一下,平安觉得她这声笑有无奈,还有落寞,说:“于是,我见到你那几次,都是去医院看了医生,开了药的?”

    “是啊,除了那些药,医生还要我放松心情,要开朗,要乐观,我觉得他们……”

    “他们说的都是废话。”平安抢了江雨的词,他想起俞薇那时候在医院遭遇的,知道那些医生在面对束手无策的或者是不治之症的时候,就经常会用一些宽心的毫无营养的废话来打发病人。

    “我这一段,精神的确有些紧张,我有些焦灼。有些不安,前几天你没来的时候,我整夜整夜地失眠、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明明很累很累,可是就是没法安眠,白天头昏脑胀,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都有了问题……”

    江雨说着流了眼泪,她伸手放酒杯,要拿茶几上的纸巾,但是酒杯没放好,酒洒了,平安急忙起来用了抹布将茶几抹干净,将纸巾递给了江雨,江雨眼睛红红的,无声哽咽着:“人要是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尤其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还是没有做那件事,因为那都是‘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那是无法操控的,是没意识的,就像有另一个自己存在着……这太可怕了……”

    平安坐在了江雨的身边,再次给江雨递上了纸巾,江雨说道:“……如果有一晚,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开了门,走了出去,到了大街上,被汽车撞了,或者从天桥上跳下去,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我都是在梦中啊……或者我在梦游的时候开了窗从这里蹦出去,你哪天早上来跑步,会不会发现我在下面头破血流一瘸一拐的?……”

    江雨终于哭出了声音,平安握住了她的手,她使劲的抓着平安,梨花带雨的,真是我见犹怜。

    好大一会,江雨看着平安说:“我想过的,我想过离开这里,去父母家,可是我要是那样,不是让父母更担心了吗?这是病,还是说不清楚的病,怎么治疗,怎么看护?我要是换了别的地方,换了工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想过的,比如说我可能会晚上无意识的跳楼,我就想给窗户上加防护栏防盗网,可是我要是自己在梦中又使用工具将防盗网给剪开了自己再跳下去,怎么办?”

    “每次我醒来,做任何事,我都要想方设法的搞清楚自己是不是清醒着还是梦游着,”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说我现在是做梦吗?”

    平安拉着江雨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你看,是真的吧?”

    江雨试图想笑,可是笑着又哭,头慢慢的抵在了平安的肩膀上,抽搐了好大一会,说:“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快疯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雨终于睡着了,平安将她抱着放进了她自己的床上,她都没有醒来。

    平安给江雨小心的盖上了薄被,看着这个累到了极点睡得十分恬静的女人,心里想起了俞薇。

    俞薇那会,是真的患有梦游症?还是,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掩盖、达到某种特定的目的呢?

    可眼前的这个江雨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有些谈恋爱的同学现如今已经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平安平时为人古怪,总是神神秘秘的,也没人问他晚上都去哪里了,他每晚还是会来江雨这里陪伴着这个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的女人。

    但是他在江雨家的这段日子里,江雨一点犯病的迹象都没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

    江雨自己也觉察到了,自从平安来了之后,自己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改善,甚至这两年有些不稳定总是提前或者推迟的生理期也固定了,所以有时候她会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单身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应该需要一个男伴?不然屋里怎么有了男性的气息,自己就痊愈了?

    平安每晚还是在大门那里夹东西,但是不放红色的毛线了,他改成了绑头发,因为江雨已经知道了红绳的事情,她潜意识里要是出去之后,回来将红毛线再夹进门缝,这就起不到作用了。

    不过头发也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和江雨已经慢慢的熟悉,他就将江雨梳落的长发利用了起来。

    江雨要是写作累了,她也会出来到平安这里和他聊,谈天说地的,间或的指导一下平安学习上的内容,这样让平安不禁的总是想起俞薇。

    而江雨的房间,她要是不叫平安,平安是绝对不会进去的。这让江雨觉得这个男学生很有意思。

    时间就这样平稳而缓慢的流逝着。

    过了元旦,春节的假期又要到了,因为刘可欣明天要过生日,平安就提前在今晚送了礼物,和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所以到江雨这里稍微有些晚。

    可是进门后,却发现江雨不在。

    这有些意外,因为自从自己住进来之后,江雨晚上就没有出过门,而且,她在本校的社交圈也极为有限,除了工作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

    她会去哪?

    刚开始平安以为江雨在外有事,等了十多分钟后,就用江雨家里的电话给她打了一个传呼。

    但是江雨并没有回这个传呼。

    平安觉得有些不对头,他立即给江雨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也无人接听。

    那边没人。

    这样,平安再次的给江雨打了传呼,留言给自己回信息,接着拿了手电筒就出门开始找江雨。

    他先在校园里江雨可能去的地方找,没有任何的发现,然后就出了大学门。

    平安这时候不想惊动别人,因为他不确定江雨到底现在是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梦游着的,还是清醒的?假设这会报警,会不会到了最后让人都觉得虚惊一场,这样或者对江雨的声誉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平安总觉得江雨梦游这件事透着古怪,就像俞薇曾经一样的古怪。

    今晚特别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天上也没有星光,可能要下雪了,平安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将东西南三个门外都找了一遍,尤其是阴暗的角落和旮旯地方,但都没发现江雨的行踪。

    平安不停的告诉自己,也许江雨是参加什么聚会了,听不到传呼的声音,所以没回但是这始终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北门,如果北门外再没有江雨的影子,平安告诉自己必须要报警了。

    北门其实不算是门,这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自然的将大学和外界隔开了,顺着湖水往东会走到公路上去,而现在天冷,湖面上风大,谁也不会在这个接近了零点的时候跑到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就是平安将这里定为最后搜寻江雨的原因。

    没人。

    一个影子都没有。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一无所获。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提供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第298章yesterday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从过年和米兰分开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平安都没有再接触过女人,加上“恶”字当头,所以在对送上门的刘可欣他就有些难以忍耐,但毕竟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怕有人回来,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将刘可欣就地正法了。

    在最后一刻,平安算是悬崖勒马,他翻身从刘可欣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一声不发,刘可欣过了好久,才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嘤嘤的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

    你他妈的嘲笑老子,逗老子玩呢!

    老子不喜欢你。

    平安长叹一声气,说:“我也是……不过,我不能……”

    “为什么?”刘可欣的声音大了些,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唉……”

    平安再次长叹一声,说:“其实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在家订了婚的。”

    “啊?”刘可欣觉得不可思议:“订婚?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这个。谁给你订的婚?”

    “我们那的风俗就是那样,其实吧,我上高中那会学习并不好,没人能想到我能考上大学,可是出了学校门又没事干,结果就订了婚,为的是能早点上班工作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家里很有能力?”

    “也算不上吧……到了学校之后,遇到你,我觉得……反正我,怎么说呢……”

    “可是,订婚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必经程序,咱们是学法律的,订婚没有法律约束力。”

    刘可欣有些激动,平安坐起来说:“我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刘可欣很听话的跟着平安起身,她觉得平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男生宿舍,灯又不开,刚才又那样了,虽然不怕人说,但被人议论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到了楼下,正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听到前面一棵树后有人在吵架,接着像是有人挨了一巴掌,林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平安知道,这两人该玩完了。

    眼看四周没人,平安对刘可欣说:“我也不想……自从在学校认识了你,我……可是,过春节回去,才知道她得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平安就将俞薇当时的表现说了出来,还说了她大白天穿睡衣光脚在雪地里走动,刘可欣听着眼睛睁得很圆:“啊?”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平安听了一愣,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平安赶紧的先走了。

    从此后,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那种真心的不一样,而平安则照样的沉默,尤其见到了刘可欣的时候更加做出了惆怅满腹的样子。

    而过了没多久,米兰跑到了学校找平安玩,她说她不在印刷厂干了,现在正找人说去建委工作,那地方比印刷厂要美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出来散心。

    米兰的无意中到来正好就圆了平安的那个谎言,刘可欣见到米兰的样子,想着她大冷的天光着脚丫穿着睡衣在楼顶的模样,想着这么出众的女人却得了那样的怪病,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

    平安和米兰在远离学校的地方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旅店痛痛快快的玩了几天,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体验到了自己的强悍和能耐,而平安更加的深信自己对米兰、对身体优秀的女人真是没有一点的自制能力。

    但是他越加的坚信了,自己不会要这个女人。

    眼看快要放暑假了,平安想在省城找个工作,干干暑期工,美其名曰勤工俭学。

    去年冬天为的是俞薇,不然过年他都不想回去。

    回家除了能随便的和米兰干那种事之外,那个城市真的没什么能让自己留恋的,而每天面对空无一人的对面窗户更是一种煎熬。

    平安看好了两个职业,一个是学校西门口有一个卖凉皮的店铺,这一片有一些家属区,生意平时很好,有时平安就去那里光顾一下,而这家店铺老板的媳妇要生孩子了,就准备招收一个打杂的,就是收收碗抹摸桌子什么的,活不累,还管吃饭,离学校还近,比较方便。

    另外的一个就是东门那边需要一个门岗,这是学校给学生制造的勤工俭学的机会,这份活也是没的说,除了看大门外一天什么事都没有。本来这个岗位是平安的第二选择,因为他不想一天到头连放假了都一直的死守在学校,可是早上去了卖凉皮那里说好了,下午再去,店主说已经招了人了。

    男老板招的是一个女学生,这女的正在那里收着客人吃过的碗筷,平安觉得这家店主存心不良,媳妇要生孩子了就找个女学生帮忙,这两个月迟早要将这女学生给帮到床上去。

    无奈,平安就准备去干门岗的营生了,学校保卫处的人说平安同学你这头发有些长,平时无所谓,这会站岗就代表着学校的形象,应该理短些。

    平安答应着,想想就去了离学校有三站路的地方,那有大商场,他要采购一些东西,学校放假了校内有些东西不好买,免得大热天还要跑,然后,在那附近再理个发。

    平安到了那里之后,决定先理发,而后买了东西回去,他看来看去,进了一家装修的还不错的理发店,里面这会只有一个男子在刮脸,因为他脸上又是白沫又是毛巾围的,看不出有多大,眯着眼躺在那里和给自己服务的女理发师说着扯淡又有些**味道的话。

第299章记仇or小心眼

    平安说着张开了怀抱,米兰伸手拍了他一下:“去你的!什么是‘咱们’‘家’?我哪都冷美得你。”

    “好,是我家。我也没说啥,其实我这话也没什么特别含义。你就别想多了,要不那什么,这叫夜有所思,日有所说……”

    平安的家在六楼,是楼层的最顶端,这个小区的楼盘建的比较早,所以没有电梯,他本来就是跑回来的,这会见到米兰,想想待会就两人在屋里,以及自己预谋了很久可能要发生的事情,身上不禁愈加热燥,也有些紧张,将外套拉链拉开,看到米兰的眼睫毛上有着雪化的水珠,嘴里问:“同桌,你怎么哭了?一夜没见我这么激动干嘛,至于。我告诉你,我……”

    平安胡说八道着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以及对女人的毫无经验,见米兰不看自己,鼓足勇气,趁着上楼的机会,身体故意噌米兰的身子,然后拉住了她戴着手套的手,心里兴奋的“咚咚”直跳。

    虽说平时在学校两人也暗地里搞暧昧,你蹭我我蹭你的,但是今天明目张胆的属于确定关系的牵手还是第一次。

    米兰轻轻挣了一下,没有再拒绝,任由平安拉着自己。平安心里笃定松了一口气,想说别的,然后再得寸进尺的揽她的腰什么的,可是一时半会的却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两人挤挤攘攘的顺着楼道拐了弯,就快到六楼平安的家。

    平安的视线一直在注意米兰,这会终于想到一个话题,就要开口说,见她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转过脸一看,心里我操了一句。

    六楼平安家的门口,这会站着两个人。

    这两人其中的一个穿着警服,平安认识,他叫马,是这一块的片警,前几天平安的母亲刘红艳和父亲平秋明因为闹离婚在家里摔碟子砸碗,也不知道是哪位好事的邻居竟然报了警,于是马接警过来给平安的父母做了好大一会的思想工作。

    另一个男人平安不认识,长的倒是还帅气,身上穿的比较单薄,一身西装,不过看起来做工很好,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这人一见平安,听马“喏”了一声,就急急的过来,伸手使劲的握住了平安,劲大的像是在抓贼,脸上却像终于找到了组织的那种模样。

    平安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他刚刚差点以为自己以未成年人的身份买避孕套,想和女同桌发生不可描述行为被那个变态神经的中年妇女售货员给捅到了警察那里,所以马他们来上门批评教育的,可是这男的这么热情奔放的,是搞哪一出?

    这位是便衣警察?

    “你就是平安吧?”这男的问。

    “啊,就算是吧,你这是……”

    “我就知道你是平安。嘿,小伙子长的多精神。”

    无事献殷勤!这么冷穿西装你才精神这干嘛啊?

    马这时点着了一只烟,咳嗽了一声说:“平安啊,这位是王世庸,王总,我们俩找你帮个忙。”

    “啊啊?马警官,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啊?……这不,我们刚放寒假,高三假期短,还要补课,抓小偷为人民服务的事情,我一学生,怎么着也是有心无力了吧,人单力薄的。一会我俩还要去英语辅导小组呢……”

    平安说着眼睛往米兰这边骨碌,想和米兰订攻守同盟。心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大下雪的我给你们帮忙,你们不是抓壮丁?那我和米兰还怎么“研究功课”?

    **一刻值千金,高三狗的寒假千金也买不来,多好的机会可别给耽误了。

    王世庸着急的说:“平安同学,这个忙请你一定要帮。救人一命,我给你们学校送锦旗。”

    救人一命?平安听了又看着米兰,米兰的脸还被口罩帽子给遮挡着,她一听王世庸的话将被平安握住的手指头捏了一下,意思也不知道是让平安松手,还是让他答应。

    “那个,马警官,要不,咱们先进屋说吧?”

    屋里暖和点,窗明几净,一看就是刚刚打扫过的,还弥漫着一股香水的味道,这是平安为了迎接米兰的到来想营造一个好气氛所做的,这下却有一种想干坏事被人撞破的尴尬。平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马说:“那什么,我爸妈他们……你知道他们俩平时那样,他们昨晚闹了闹走了,我刚打扫了一下……你们随便坐……”

    但是包括米兰在内,马和王世庸都没怎么听平安的话。

    平安让王世庸和马坐,两人没有坐的意思,平安又掏出了桔子很热情的让他们吃,两人也不要,于是平安使眼色让米兰去自己房间等,米兰却置若罔闻,大眼睛骨碌着,一副对这两人为什么来平安家里蛮感兴趣的样子。

    平安心里叹了气,这女孩子怎么都爱管闲事。好奇心害死猫,时间不珍贵吗?!

    就在平安挤眉弄眼的这功夫,马和王世庸将平安家里四下打量了一遍,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平安还要张口说话,马将他手里的水果袋子劈手拿过去,说:“王世庸,你赶紧呐,人命关天,别耽搁了。”

    王世庸脖子歪过来歪过去的,将平安家客厅每个地方都瞧了个仔细,说:“那个方向,应该是这间屋吧?房子的格局是相同的。”

    王世庸说着要推平安的那个房间,平安一看往前一步挡着王世庸,眨着眼睛问:“哪个方向?这屋怎么了?”

    “不是,你别误会。是这么回事,平安同学,我女朋友,也就是我的未婚妻,她这会站在对面的楼顶,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楼去。”

    米兰一听就啊了一声,平安不能理解:“你说你女朋友这会在对面的楼顶?这大下雪的,她在干嘛?不会要跳楼吧?”

    “有这可能。”

    “真要跳楼?那你跑我家干嘛来了,你们赶紧去救人啊。”

    马这会说话了:“来你这是有原因的,就想从你这边能起点作用,好想办法救人。”

    米兰问:“你女朋友为什么要跳楼啊?”

    “那个……唉,一言难尽吧。”王世庸对米兰解释着又面对了平安:“是这样,你家和我家,正好就是脸对脸的两栋楼,楼层和房间格局都一样,从你这个屋子的窗户看出去,正好就能看到我女朋友这会站的位置,这中间的距离也不过十来米,这边说话,那边那边肯定能听得清楚。”

    “我们就是想啊,要是你从你这边能和她对上话,兴许就能转移她的注意力,那我们就能想法救人了。”

    平安听了不乐意了:“我?她不让人接近她对吧,你不能在自己家窗户下面和她喊话,她在楼顶肯定能听得见啊,非要从这边喊?外面多大风啊。”

    “不行啊,刚刚我们都试过了,她不理……嗨!反正我给你说,只要有人想试图接近,有人对她喊话,她就会受刺激,就要跳楼。”

    平安一听瞪眼了:“我不是人啊?我一喊话,她不也受了刺激?”

    米兰听平安说他自己不是人的话,差点笑出来。

    屋里热,米兰将口罩摘下,露出了红苹果一样的脸,平安一看米兰红唇白牙艳丽的模样,心里越是痒痒着急,恨不得马和王世庸立马赶紧离开。

    马又说话了:“这么大的雪,她女朋友在楼顶一个多小时了,再不救人,没出事人都冻病了。平安,你是好学生,这,和那,不一样。”

    什么这和那的不一样?因为是马说话,平安忍住没反驳,马继续说:“他刚刚是在自己家,你呢,你是在自个家里,你想,你要是在自己家还不想干嘛就干嘛?你要开窗户,对着对面喊几嗓子,谁能将你怎么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王世庸女朋友总不能见到你在自己家窗口说话,就要跳楼吧?她管不着,鞭长莫及。这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在自己家想干嘛就干嘛,这话听的有理,可目的还不是为了救人?马的话将人能绕晕了……平安又看米兰,米兰睁着大眼一副要看热闹的模样,平安心说你这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我又不认识她女朋友,我这人话头短,见了生人不会说话,我隔空喊什么呢?”

    平安说自己的话头短,米兰听了又想笑,扭着脸看向了别处。马说:“你别贬低自己,就你那嘴,你比你家长都能说,你要当时在三国,过江东舌战群儒的哪里能轮到诸葛亮,骂死王朗的非你莫属。今个,不说让你发扬一不怕死二不怕苦三不怕累的精神,你就当王世庸的女朋友是你女朋友,就当王世庸女朋友是你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你这样想,当你第一个爱的女人这会要跳楼,你看你有话说没有?再或者,退一万步讲,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你就当他女朋友是你班主任,你没话找话,这总成吧?”

    “我真也没女朋友啊……”平安说着看米兰,见米兰对着自己瞪眼,心里乐呵,嘴上说:“我班主任?我见了她吓得路都不会走了,躲还来不及,还没话找话,那我不是找刺?”

    马不再和平安嗦,直接推开了平安的那间屋子,里面收拾的比外面还整洁,床叠的整整齐齐,窗户的窗帘也是拉着的。

    平安想解释因为天冷怕透风才拉窗帘,可是觉得没必要,那外面为什么窗帘是拉开的呢?外面不怕冷不怕透风?

    王世庸伸手握着平安的手说:“拜托!你就随便的和她聊,万一说不出话,想不起说什么,我蹲窗下面,我提醒你。”

    王世庸说着放了平安的手,对着他鞠了一躬,一脸的虔诚。

    王世庸这样,平安没法推辞,顿时觉得自己伟大了起来,仿佛要舍身就义,马一看说:“你别急!深吸气,多吸几次气,就当平时推开窗透气那样,自然就好。”

    平安一听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马警官,我看你也合适啊,你是警察,心理素质比我好。”

    “她要是不认识我,要不是我刚刚在对面喊了半天,这会我一准上。这是你家!”

    平安落得个没趣,不想在米兰面前落了面子,又说:“不是,我的意思,现在好多人好心办坏事了,好心没好报,我是说,今个万一要是不成功,他女朋友根本就不理我,就是说她要是跳楼了,这个责任可不能算我身上。”

    “那是必须的,这责任怎么能让你来背负。”

    平安看着马:“那由谁背负?”

    王世庸抢先回答:“当然是我。只要能救人,责任是我的,功劳是你的。”

    平安点头:“要不,马警官,我和你熟,可我不认识他,咱们,还是写个字据什么的,万一有事,咱们也说的清楚。”

    米兰本来站在那里听他们说话,这会坐到了床上看着他们三个,平安心里想,这好,床没白收拾,她坐床上了。

    马皱眉了:“什时候了你还这样嗦,写什么字据?”

    “马警官,这话不能这样说,空口无凭,到时候你们俩成年人不承认了,我找谁说理去?我如花似玉的年纪就像春天里的鲜花正在含苞欲放,我不能不明不白的就卷进这件事里。法律有一条,可不就是重证据轻口供?”

    “行行。”王世庸还真的随身掏出了笔,平安在一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作业本,王世庸在上面写了今天出事和平安无关的话,又签了年月日,平安看着马:“马警官,还有你,好事成双,我怎么不能忘了你啊。”

    马也签了字,两个人的字都龙飞凤舞,马问:“要不要我给你盖上公章?”

    “你有的话那好,没有,也就算了。待会要是没事,我就当收藏你们俩书法作品了,要是有事……”平安说着将本递给了米兰:“总有人要说得清楚。”

    马摇头:“平日里来了你家几次,这次真发现你比你爸妈还能说。”

第300章积怨已深

    平安有些惊讶,对面楼顶的女人美的出乎了自己的想像,既漂亮又妩媚,很有一种韵味,自己有些不太会形容。

    一个大院的,怎么平时就没见过她?

    平安觉得她的年纪似乎是高四年纪的学姐,当然如果高中有四年级的话。她还有一些别的气质,但是此刻有些说不出来,加上她所站立的位置,只能让人替她担心。

    这个女人不但穿着单薄的睡衣,还没穿鞋,看着她光着脚踩着楼顶雪片的模样,平安不禁的浑身有些发冷。

    “她还在吧?”趴在窗户下面的王世庸紧张的问。

    平安刚刚还想着怎么让王世庸和马赶紧离开自己的家,这会心里就只想着怎么救人了,他说了一句:“还在,但是真的很危险,”就拉开了窗户,风骤然席卷了进来,屋里的空气顿时降温了。

    “平安同学,你要是能让她下来,我给你送两米高的锦旗。”王世庸赶紧说了一句。

    “你还是给我送棉被好了,”平安眼睛看着对面嘴对王世庸说着,猛地大声喊:“上面空气好吗?”

    对面的女人看都没看平安一眼,平安以为自己声音小,又喊:“你是喜欢美丽又喜欢冻人是吗?”

    这会楼底下站的一片看热闹的人都听见了,都在下面仰着头对着窗口的平安指指点点,平安又叫道:“你是想吸引人注意?你已经成功了。拜托你回家去吧,不然下面吵吵的我都没法做功课。你知道今年对我多重要吗?你知道今天对我多重要吗?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喂,你是聋子还是哑巴?说句话啊!”

    对面楼顶的女人仿佛反应很迟钝,但是这会她还是没看平安,依旧面无表情。

    这真是一张精致而又端庄的脸孔,只不过此刻看上去像是对什么都麻木不仁。

    如果她神情要是不呆板,那绝对算得上是天香国色,不过这会也是呆板的天香国色。

    平安喊道:“你冷不冷?你在哪干嘛呢?你知道这样做不好吗?”

    “你赶紧下去吧。啊,听我的话,有人会想你的,会很想!真的。我告诉你,你知道一个人想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吗?撕心裂肺啊,整夜睡不着……”

    “甭管是你父母,还是你爱人,要不就是兄弟姐妹,兴许还是同班同学呢,总有人会想你的,他们会像我这样一边喊你的名字一边叫着想你你叫什么名字?”

    王世庸在窗户下低声说:“她叫俞薇。”

    米兰听了转过脸,她知道平安的秉性,明白有些话是对自己说的,于是对着没人的地方无声笑了起来。

    平安没理会王世庸:“啊?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我跟你说话呢。我给你说,你影响我了,我……”

    对面的女人终于视线没有焦点的看着平安,平安觉得她目光似乎已经穿透了自己的身体,穿过了房屋,不知道投向了哪里。

    雪花在她的身旁飘过,平安心里恍然有了“暴风女神”这个词语,觉得这个词用在俞薇的身上在此刻是最贴切不过了她的腿真白!

    平安继续的喊,对面的俞薇就像是在看戏,但是这场戏的主角和剧情明显的不怎么吸引人,她漠然视之,无动于衷,不假颜色。

    平安一直叽里咕噜的的喊叫着,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快喊的哑了,但是俞薇还是没反应,他仔细观察着,对面楼上时不时隐约的有人露出了头,应该是想救援的人,可是他们都不敢靠前,生怕一接近俞薇直接的跳下去。

    平安咳嗽了几下,没低头,叹气对马和王世庸说:“我不行了,我看我完不成任务了……”

    “别啊。你这样喊着,她没跳,你就是成功了!”王世庸给平安打气。

    平安捂着嘴不让俞薇看到,低声说:“累傻小子呢你们,她要一直这样,我一直喊?你那锦旗也太难赚了。你们倒是有别的备用方案没有啊?”

    马和王世庸不说话,平安又问:“对了,还没问她是怎么了要跳楼,你怎么她了?家暴?”

    “我哪敢!我也舍不得啊,你瞧见了,她那样一个人,我爱还来不及,还家暴?她不家暴我我就烧高香谢天谢地了。”

    “那就是她想家暴你你又不逆来顺受她才着急这样了?那她为了什么啊?”

    王世庸苦着脸:“我不知道啊,我一回来,她就那样了……”

    “嗨,明白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平安说着话眼睛一直的盯着俞薇。

    这时也不知道是有朵雪花飘在了俞薇的脸上还是怎么回事,平安看到了俞薇的眼角下有着一滴水珠,那滴水珠那么清晰、那么缓慢的从她的眼睑下顺着脸蛋往下滑落,而后,并没有低落下去,而是凝固在了下巴上。

    俞薇在哭?平安愣了一下,手心着急的在下面都捏出了汗,喊道:“喂!你有什么事什么困难可以给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咱俩住的对面,以前还没机会认识,这下,就算是朋友了,不管你遇到什么,都可以给我讲讲,不一定要这样,你要是退后,今后一定能有无数个可能,但是你往前,可能就只有一个。你知道肉饼吗?我喜欢葱花饼。”

    俞薇还是在看着平安,视线依旧的没有焦点,平安心说你丫的不冷啊,是不是冻傻了!

    因为着急,平安的嘴里有些语无伦次,继续喊:“人活着不光是为了吃喝拉撒睡,还有着更为崇高的目的,也不光是只有爱情,我给你说,爱情就是人生点缀,你要是为情所困,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我给你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世界无比美好,我……”

    平安说到这里忽然哑巴了,王世庸紧张的靠着窗户问:“怎么了?为什么不喊了?”

    马本来坐在地上,这会蹲起来,问:“是不是……”

    米兰看着窗户外,替平安回答说:“她下去了……”

    “啊!”

    “下哪了?”

    “楼下没人喊肯定是下楼顶里面去了不是跳下楼去了!”平安没好气的说。

    王世庸和马都站了起来,缩头缩脑的在窗户上露出了一点,果然,俞薇是下去了,不过是从栏杆那里自己走下去的,到了楼层的里面。

    两人齐齐的出了一口气,马伸手拍了一下平安的肩膀,急急忙忙的出去了,王世庸往前跑了几步回头喊了一句:“平安,谢谢,谢谢!我一定给你送棉被过来!”

    外面是噗通噗通马和王世庸下楼梯的声音,屋里顿时安静了,平安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觉得喉咙火辣辣的,全身没力气,往床上一倒,心说谁要你棉被!把老子累死了,这救人的活真不好干。

    不过给锦旗的话,考大学能加分吗?最好电视台报社的都来采访我。

    米兰到窗前看了几眼,直到看不清对面有人影,才关了窗户,又出去将外面的门关了,接着好像去了洗手间,熟门熟路的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平安歇了一会乏,伸手将王世庸和马给自己写的保证书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就要扔,却从下面又看到了一行字“平安,你真勇敢。我喜欢你。”

    嘿嘿嘿嘿!这几个字是米兰写的,平安一下就坐了起来,心里有些得意。

    这时米兰进来了,因为屋里暖和,她也洗了脸,已经将帽子围巾都去掉了,敞开的羽绒服里面是凹凸的身材,脸红红的。

    平安急忙将手里的本放在一边,装作若无其事,但显然米兰看到了这一切,她过来也坐在了床沿上,和平安一左一右,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她就是去洗手间,故意的想让自己看到这些字吧?

    有了米兰的这种无声的告白,平安心里越发的悸动。

    屋里的气氛猛然间就有些隐晦了起来,刚刚口若悬河的,这会平安却觉得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米兰的手刚洗过,放在床上那么的白,连小指甲也那么的可爱,有些惊心动魄,平安抬头看着米兰红润的脸,这有些清新的气味,整个人撩娆的像是撒发着巨大诱惑香味的蛋糕,等着自己去咬一口。

    平安咽了一口吐沫,心里给自己打气,鼓励自己就是个勇敢的人,刚刚还救了一个人呢!伸手战战兢兢的,像做贼一样触碰到了米兰的手背上。

    米兰的手果然有些凉意,而她全身抖了一下,但是没有躲闪。平安觉得她似乎比自己还紧张,于是自我猛地膨胀了起来,伸手又摸向了米兰的脸。

    但是这下米兰躲过了,眼睛低垂,脸红的像是晚霞,眼睛一眨一眨的,还是看着床。平安觉得米兰这个样子和平时很不一样,自己顿时平添了勇气,觉得自己应该勇敢,她就是等着自己主动!于是似乎像是等了有一万年那么久,又好像亟不可待的,一下就将米兰拦腰抱住,结结实实的抱在了怀里。

    米兰根本就没有挣扎,还没等平安感受这个真真切切的拥抱,两人就一起的倒在床上。

    对那天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平安一直的记不清细节,怎么想都回忆的不完全,他甚至都记不清,当时是自己将米兰的衣服脱光的,或者是没有脱光?还是米兰自己主动将她的衣服给脱光的,还是没脱光?

    反正男人对女人应该做的平安都做了,这有些出乎意料的喜出望外。

    平安只记得当时自己有一种战胜了全学校所有男生的惬意和膨胀感,痛快淋漓的在米兰那具让所有男生都仰慕都想入非非白花花的身体上忙乱了一大阵,终于快乐又带着探索性质的做了自己一直想要做的快乐而又带着探索性质的事情。

    而语言属于多余,当时说什么都有些无聊和自作聪明,于是平安就越发明白这个时候其实只要做就好,只要做好就好,那种故作成熟的阅人无数对自己其实一点帮助都没有,于是他在轰然倒塌的瞬间甚至整个人产生了一种空洞和索然无味的疲惫感。

    平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别人在第一次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和念头。

    ……

    米兰在高三全年级、在全校都是数得着的美人,平安知道学校里所有的几乎对异性已经产生兴趣的男同学,甚至包括了几位男性老师都幻想着能和米兰产生点关系,他们私下都说米兰的眼睛像罗马假日里的奥黛丽赫本,饱满的胸像成龙电影双龙会里的利智,腰和屁股似扮演埃及艳后时期的伊丽莎白泰勒,腿却长的像迈克尔杰克逊的绯闻模特女友波姬小丝。反正米兰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像是优秀漂亮的电影女明星身上最优秀的那一部分。也因为这些原因,校外社会上的一些青年也经常在学校门口围堵米兰,想要跟她交朋友。

    但是平安觉得校里校外这些准色狼们对于米兰的描述和幻想都不贴切,这些垃圾又变态的男同学都终将属于那种即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也只能幻想着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想入非非分子,这除了臆想和揣测外根本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米兰很招人眼球,但平安刚开始其实没注意米兰,至少没有完全的注意。米兰的脸蛋和身材很惹火,可平安其实在心里一直喜欢纤柔内向一些的女生,这和米兰的形象有些相差略远。

    平安觉得女人起码要安静一些,但是米兰显然不属于那种安静女人的范畴,平安觉得自己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可能和母亲有关。

    平安的母亲刘红艳很漂亮,大美人,是市里戏剧团的团柱子,人漂亮嗓音又好,扮相一流,这在全市乃至全省的文艺界都闻名遐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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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标介绍:
理想之夺标唯有看今朝漫漫人生路诸君去感悟其实这本书属于比较隐秘的私人供状,原本书名想叫《睥睨》但恐不浅显易懂,且有装神弄鬼之嫌事实上书里面的内容和上面的打油歪诗没多大关系夺标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夺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夺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