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0章：未知之外
在唐士道第一次说‘我教你’的时候，上世之体真的被‘惊’到了。
可是。
除了最初一次反应，之后都是……假的！
力量会变。
技艺会变。
但，心性记远不变。
由于唐士道的真心帮助，上世之体拥有了完美的力量。但是，这一刻它的力量真是完美了，可它保留下来的知识与记忆没有变，它还是原来的‘躯’。跟以前不同的，它只是更自信了，也相信自己绝对不失败。在思考和行事方面，他仍然没有变。
一成不变。
所以。
除了最初的惊讶，后来的一切都是演的。
它相信唐士道不会欺骗他，它认为这是自己最好一个机会。只要唐士道真心实意去教导自己，那么，自己就可以掌握人皇唐士道的一切知识与技艺。唐士道拥有创世神体，也就拥有创世云图的知识。而且，他还拥有大量的大咒和禁咒。
只要用心学习，自己肯定可以获得最好的资源。
为了顺利获得这一切，上世之体完全不惜自己的脸面去表演。
事实上。
唐士道也没有欺骗它。
教，是真的教。
只不过，自从唐士道听到上世之体说‘如果有第八人，我们一人一半平分零界’之时，唐士道已经觉得这个人输了。真正自信的强者，从来不会想象‘平手’这个结果。哪怕明知道敌人跟自己一样强大，也是想着自己跟敌人哪一个会死，而不求跟敌人打平就算。
从这一刻起。
唐士道已经不当上世之体是对手了。
下一刻。
教学课程开始，唐士道也完全用心教导，把一切知道的知识都教给上世之体。同样的，上世之体为了‘表演’也认真学习。它想获得，它想胜利，它就必须付出双倍的努力。这场‘表演’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
学习。
修行。
创造新一个次元，这需要多少时间没人可以计算。
在这段期间，上世之体进步了，也跟自己那位‘傻头傻脑’的老师较量了无数次。一次又一次的较量，一个又一个的法术修行，上世之体吸收了无数知识，修习了无数技艺。甚至，一些因为交战而衍生，两人同时研创的法术也圆满修习了。
从最初期的远远不如，到后来几近平手，上世之体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胜利就在眼前。
打了这么久。
自己从未受伤，证明完美的上世之体确实免疫一切伤害。另一方面，因为修行与研究，空白的次元多了一些东西。能量，物质，生物，智慧生命，社会群体的种族，高度文明的帝国，星辰海洋的霸主，宇宙的掌控者，小虚空的权能者……慢慢的，一切又回归无尽虚空的模样。
深想一想。
这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走，从诞生，到成长，到强化，到蜕变，最终由自己……
慢着。
我一开始的目标是什么？
好像还记得，自己拥有了最强大的魔法力量，自己打败了所有对手。还有，自己创造了一个‘灵气’世界，把‘灵力’当成这个次元的基础规则。记忆中，在这个次元中出现了无数‘修士’。他们曾经崇拜过自己，也曾经反抗过自己，甚至脱离过自己的支配范畴。
不过。
这些都不重要。
在这个灵气世界中，自己就是最强存在。即使最强大的修士，他也只能跟自己战平，最终慨叹远走。
似乎。
很久之前，这个次元是七彩的，一切物质，能量和生命都美丽非常。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感知的世界变成了‘黑白’的。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像遗忘了一些东西。如同忘掉七彩缤纷的世界一样，忘掉一些自己不应该忘记的东西。
自己好像跟谁打过架，不是胜利也不是平手，而是自己劣势的战斗。
不过，这个记忆也许是错觉，它没有发生。
没错，自己是最强的，不可能有劣势。
时间流逝，自己始终站在最顶点。
但。
自己好像又遗忘了一些东西。例如：他们说的香味和声音是什么？
没有啊。
在这个黑白世界中，没有香味和声音啊。这些黑白颜色的生命种族天天谈论‘香味’和‘声音’，他们到底在谈什么。食物？那是真实的吗？不可能，自己不需要食物。他们还说‘声音’是交流工具。开玩笑，不可能，自己不需要任何工具就能交流。
一念即有，一念即无，哪里需要声音。
等等。
自己又好像忘了一些东西：生命？嗯？那是什么？这个次元不是只有能量和物质吗，生命，真有这种东西？
嗯嗯。
大概只是自己的错觉。
话说。
能量和物质？奇怪了，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些东西？它们真的存在吗？
不，不会。
可能只是自己的幻想。
在这个次元中，自己就是一切，一切就是自己，不可能存在其它的东西。对，没错，能量和物质只是自己的幻想，没什么……嗯，我刚刚在想什么来着……算了，反正肯定不重要。只要我……嗯，我是谁？我在哪里？我是什么存在？
这也是错觉吗？
嗯。
认真想一想，没有‘我’啊。这里的一切只是这里的一切，没有‘我’这种存在呢。
存在，其实也是一种错觉而已。
什么都没有。没有黑，也没有白，一切东西本来就应该是‘空无’的……思考，这好像也不需要。既然一切都是空无，思考肯定是假的。嗯，没错，把一切归于空无才是真相。
就这样吧，这才是对的……
当一切思维停止。
有些东西消失了。
但是，还有一些东西遗留了下来。在一个只有灵气力量的次元，还隐藏着两个不属于这里的存在：一个人，一种力量。人自然是唐士道，力量则是……上世之体。
不是拥有上世之体力量的‘躯’。
仅仅只是上世之体。
“真惊人。我们本来不相信，除了原始灵神之外还有另一人。看来，我们猜错了。请问这位先生，你是谁？”这个灵气世界还未有完全成长，但，因为基础太好也诞生了很多传奇人物。他们可能不及无尽虚空的最顶一层，但他们拥有截然不同的力量与技艺。
“你们有谁进入过创世云图？”唐士道被一群修士包围，却不答反问。
“很多。”修士人群中，一大群人应话了。
“既然这样，你们不用问我。只要你们力量继续提升，你们将来会找到答案的。如果你们需要一个记忆名称，可以称我为‘铸星者’。这个铸星者是一种职业，不是人名或外号。”唐士道没想多理。
“你是原始灵神之上的真正创始者？”
“不，这个灵气世界不是由我创造的，是我教导了某个人，借用他的双手创建了这一切。”
“现在他呢？”
“死了，我杀的。”
“为什么？他……他不是你的弟子吗？”
“曾经，我希望他能学到一些东西。但很可惜，他没有学成。他只是想‘拾获’，不想学习。”
“什么意思？”
“很复杂。浅白一点说，我希望他有所进步，超越原来的自己，甚至超越原来的我。可惜，他只想‘复制性’拥有我的一切，然后反过来利用打倒我。这么多年，他成功拥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原来那个我的力量。”
“但你进步了，他却没有，所以他打输了？”修士们也听得懂。
“不，从一开始他就失败了。我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超越自己的界限。他曾经拥有一份无敌的力量，不被伤害不被否决的力量。可惜，他本人无法匹配使用。你们不用多问，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你们想了解我或找到我，先从创世云图开始了解，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唐士道收起了‘上世之体’的力量，准备离开。
但，修士们显然不同意。
正待动手。
忽然，他们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灵气修练只像婴儿，对方一个人，完胜自己千千万万人。这一刻修士们才明白到，自己弹指间破灭亿万位面的力量，弱小得跟对方较量的资格都没有。可想而知，曾经视为无上存在原始灵神，恐怕在这个人眼前也是蝼蚁。
自己诞生和成长于灵界。
灵界是原始灵神创造的。
原始灵神是这个人教的。
较量？
只是做梦。说不定，对方一个念头，整个灵界就会湮灭无踪。
很可能，他这种层次用‘力量’已经无法评估，弱者的想象力根本无法衡量他的强大。甚至，善恶存亡对他都无意义。那种强大远在‘未知’之上，描述都是错误的。
“记得来找我。”唐士道弹出一片叶子，然后消失不见了。
下一瞬间。
唐士道已经离开灵界次元，回到了无尽虚空。
但是。
“众生时代？”
“是的，阁下。不知你从什么地方回来，居然连这些都不知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打听你的秘密，请原谅我的冒犯。你问的这些，我听族中长者说过。长者说，在我们这个‘众生时代’之前，还有一个‘鲲鹏时代’。”
“那为何结束了？”
“因为它已经离开了。”
“它？”
“对。鲲鹏……虽然不太肯定，但它应该是一头魔兽吧。在它离开之后，无尽虚空进入了众生时代，混沌老人成为我们第一任守护者。现在传到了第十六任，第十六任天道大长老。”
“奥灵和禅九呢？”
“嗯？阁下你说得这些是……法师名人吗？不好意思，没有听过。”
“大咒人皇唐士道，有没有听过？”
“不好意思，没有听过。法师阁下，感觉你很强大，我拥有法灵主宰的力量，却感应不出你的强大弱小。那个，你是‘上世遗民’的寻索者？”
“上世遗民？”
“你不知道？混沌老人曾说过：我们有一些物和一些人‘不记得’了。不是我们记忆不好，而是我们没有能力记住他们。那些‘可能’存在的东西，我们称为上世遗物。那些‘可能’存在的人，我们称为上世遗民。”
“混沌老人有没有说过，有多少人他不记得？”
“不，阁下，那只是混沌老人的说法，没有人能证明这些物和人确实存在过。”
“谢谢。”
“嗯，不客气，我……嗯，什么？我在干什么？我跟谁谈过话吗？奇怪，我怎么停留在这个地方？是哪位法师的恶作剧吗，我可拥有法灵主宰的……算了。咳咳，抱歉，如果鄙人擅闯不该闯的地方，还请诸位见谅，鄙人马上离开，绝不叨扰。看在同是‘众生魔力’的一员份上，请原谅鄙人一次。请了，再会。”
第1541章：最诡异的一页
“唐士道，好久不见，你打赢上世遗物了吗？”
“第一铸星者？”
“不，我叫做星界女皇。”
回到法师网寻找答案，唐士道意外发现那个永远不动的‘死奸商’不见了。工作人员的位置上是另外一人，拥有第一铸星者‘星衣’的女子，却自称星界女皇。事实上，她真是星界女皇。
但，力量像似第一铸星者。
这一刻。
“我在这里，你很意外吗？”星界女皇早早召现屏障谈话，隔离外人的探听。
“有一点，你居然叫我唐士道。”
“这不是你的名字吗？”
“是，但……”
“不好意思，我不记得其它更多东西了。我只记得你的名字，你的样子，还有你的力量感应。这个感应告诉我，你叫做唐士道。而且，你也是法师网的一员，对法师网无害的存在。”星界女皇平静说着话。
“然后呢，没有了？”眼前情况，唐士道还看不出问题才怪。
“还有然后吗？”星界女皇微微惊讶，忽然拿出一本熟悉的万法之书，打开一个特殊页面。仔细看了看，又颇为讶异地说道：“喔，我们居然这么熟悉，以前还一起战斗过。我曾经一副躯体的塑成，材料还是你收集的，居然还有这种事。”
“你都不记得？”唐士道问道。
“对，我不记得你们。这本书上记录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作为法师网的守门人，我连上一任是谁都不记得。不过，这里有一个记录，它叫做……稻草人。其它的，没了，我也没有任何印象。感觉上，我应该记得你们，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偏偏不记得了。”
“禅九，你知道吗？”
“不。”星界女皇翻了一下书，又说：“也没有记录。”
“奥灵呢？”
“她……嗯，她是我的朋友。记录上面有说明，她是我的朋友。但她是什么模样，是什么种族，什么时候跟我成为朋友却没有记录。”星界女皇翻着记录，感觉就好像说着一个陌生人。唐士道故意先问禅九，就想知道星界女皇的反应。
作为奥灵的朋友，她不可能主动遗忘这个人。
不记得。
肯定有什么特殊原因。
“我再问一下，你知道永夜吗？”
“不知。”
“地母？”
“不知。”
“白胜男？”
“不知。”
“烨星斗？”
“嗯……有记录。她带着鲲鹏进入尘外天了。这个烨星斗很强大，本来一个人打赢原始创世神就很困难。除了拥有‘众生魔力’的大长老，能够孤身一人打败原始创世神的人根本没几个。烨星斗，她可以拖着鲲鹏闯过那一关。想必，她不是平手过关，真是打赢原始创世神闯过的。”
“你知道尘外天？”
“当然，这里有很详细的记录。”星界女皇示意一下万法之书。
“这本书是上一任守门人留给你的吧？”
“对。”
“……”唐士道沉默了。
眼前的星界女皇不是犯傻了，也不是记忆丢失，而是她根本没有自己这一撮人的记忆。这不仅仅是记忆，连在无尽虚空的‘痕迹’都没有了。仿佛，自己这一撮人从来不曾存在过。
这不太像恶意的抹除。
相反。
这像一种自然法则。
例如，某个地方太暗了，眼睛就看不到东西。同样，太亮了，一样看不见。
“元霄，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
“能不能说一下他？”唐士道问道。
“既然万法之书有你的记录，我们又是朋友，我可以跟你说明。在外界，一般的法师强者不知道这个秘密。元霄，他是无尽虚空的秘密守护者之一，能够单独一人打赢原始创世神的存在。跟混沌老人不同，元霄以前是天道组织的一员，后来退出了，成为一个自由人。由于一直隐世的原因，他的存在慢慢被人们淡忘了。在无尽虚空知道元霄的人很少，基本只有鲲鹏时代的先辈们才知道他。”
“你还清楚记得元霄，却不记得禅九？”
“禅九到底是谁？”星界女皇也很奇怪这个问题。
“你的力量如何？”
“什么意思？”
“我发现你的力量有一层额外附加，遮掩了你的真正战力。我可以强行探触，但会破坏你的力量形态。所以，我想问一下，你的力量在无尽虚空算什么层次？”唐士道发现星界女皇有一层防护衣，那也是她的附加力量。
“你看得到我的创世星衣？”星界女皇微讶，很惊讶唐士道的‘眼力’。
“不，不是那个，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喔……”
听到这话，星界女皇内心震惊了。
这一刻她甚至有点恐惧，因为隐藏在创世星衣之下，她确实拥有另一份力量。那份力量来自上一任守门人，放置在万法之书的未明力量。这份力量她从来没有用过，因为本身实力就无比强大，加上创世星衣，除了集合‘众生魔力’混沌老人和元霄，整个无尽虚空都无媲美者。
现在，眼前人居然一眼就看穿了那份‘自己都不太敢用’的力量。
而且他还说：能强行探触。
那份力量，自己这个‘主人’都不敢探究啊。
“你不用担心，我没恶意。稻草人是谁，我是知道的。”唐士道淡淡道。
“是吗？”星界女皇下意识望向手中的万法之书。
唐士道只点头。
星界女皇想了想，才慢慢开口中：“你想了解我们的实力，也可以。大致来说，无尽虚空是混沌老人，元霄和我三人同一层次。如果不算众生魔力和创世星衣，元霄是第一，我第二，混沌老人第三。我使用创世星衣，我第一元霄第二，混沌老第三。但，混沌老人使用‘众生魔力’的话，元霄和我加起来都打不过。”
“我知道‘众生魔力’有多强大。”唐士道很奇怪。
众生魔力是自己创造的。
星界女皇说起它，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关系。仿佛，众生魔力就是凭空出现的东西。
“如果我使用‘混沌’……我也不知道结果。”
“果然。”唐士道轻轻点头。
实际内心已经知道答案。没有自己和鲲鹏一众的众生魔力，大概打不过稻草人遗留的‘混沌’力量。
回想当初。
自己挑战上世之体，实际提前有过交代。一旦自己长期离开，鲲鹏就会接手完成自己的事情。有金乌和烨星斗他们留下，无尽虚空不可能出什么乱子。再加上，天道组织它就能完成绝大部分事情，鲲鹏只需要指一下路而已。
然而。
现在的情况不对劲。
稻草人和奥灵等等人物都没了‘痕迹’，鲲鹏一众又离开无尽虚空，前往了尘外天。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连个询问的人都没有。
“星界女皇，帮我打开‘人皇位面’。我先回去看一看，再跟你谈谈。”唐士道忽然想到自己的故乡。
“人皇……位面？”星界女皇微微惊讶。
想了想。
又施法查了查。
然后才抬头，望着唐士道，一副你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看到这种陌生的表情，唐士道瞬间明白……人皇位面的痕迹也没有了。
“没有吗？”
“没有。”
“你听过上世七遗吗？”
“第一次听，跟上世遗物有关？”
“好吧，哪里可以找到元霄？”唐士道忽然感觉，眼前人可能不是星界女皇。很久很久之前，因为某种原因，深空夫人，乌云夫人，烽烟夫人，宝石夫人和混沌之石合为一体，变成一个完整的生命体。外界人们尊称：元**皇！
再后来，元**皇与星界女皇合一，大概是为了提升或者为了拯救的结果。
总之。
星界女皇其实是‘**一’的铸星者。
现在。
这个‘星界女皇’没有铸星者的真实感觉，反倒披着一层‘创世星衣’。感觉上，她只披着这层力量，不是自己修练得来的。她跟烨星斗的模式相似，但，两者又不同。烨星斗本来就‘死’了，是虚无世界的能量生命。烨星斗跟日蚀月蚀合一，那是很正常的融和。
眼前的星界女皇，她倒好像是……内部抽走了某些东西，只剩余一个‘外壳’的存在。
“我不知道，没人知道。”
“混沌老人呢？”唐士道听到这一句，没有强行入侵探究也猜到：这个星界女皇不是星界女皇，她应该是……混沌之石。感应中，星界女皇和四大军团长的部分都消失了。
如果神念入侵，可以确定真相。
但。
她是法师网的守门人，唐士道不想‘破坏’她的完整。
入侵探秘她不难。
创世星衣也不难懂过，但‘混沌’的外层就必须‘较量’过才行。也可以说，唐士道不想破坏的是‘混沌’。
“原始创世神的次元入口处。”
“谢谢，我去找他。”
“不客气，你有问题可以再来找我。”星界女皇叫唐士道不客气，她却很客气，完全是一种陌生人的模式。
唐士道微笑点头。
闪现。
离开。
不到两个呼息，唐士道就平静心神，传送到原始创世神的次元入口。事实上，没什么入口，只是天道组织故意创造了一个传送区。方便让强者进入，也方便挡住那些不自量力的弱者。
“你们好，我叫云中君……”
“幸会。”
故意不报本名，混沌老人和十四位卸任的大长老却客气问礼了。
这不是熟悉，只是对强者的敬意。
唐士道稍稍一点威压，立刻就可以证明自己的资格了。
一番交谈。
结果是……混沌老人‘不认识’自己，其他长老也不认识自己。甚至，他们不知道‘大咒人皇’是谁，也没有‘龙先生，唐风和云中君’的记录。鲲鹏时候确实存在过，但鲲鹏时代很多东西都遗忘了。混沌老人记得天族的时代，却不记得奥灵时代。
跟他们谈完，唐士道有一种错觉。
这像平凡世界的历史。
明明从古代化石中发现一些‘高技术含量’的东西，却解释不了从何而来。
现在。
混沌老人还记得某一些历史的变化，却不记得是谁人推动的，又是谁人改变的。听他的语气，不是他遗忘了，而是他没有达到那个高度，没能亲眼‘见证’。所以，就像平凡世界的神话一般，所有人都听了，也想象了，却没有人能肯定谁做过这些事。
谈完之后。
唐士道想到了八个人……七个人和一个人！
第1542章：元霄的理解
其实，唐士道在回归无尽虚空之前‘留了一手’。不是别的原因，就因为第八人的存在。上世七人不敢肯定这个群体在不在，唐士道却相信有着这种存在。特别是自己成功教导上世之体，让它创造了全新一个‘灵界’次元。
在这里之后，唐士道百分之一百确定：第八人一定存在。
所以。
唐士道将自己其中一份力量‘留’在了灵界。或者说，暂时没有带回来。如果回来遭遇什么急变，那自己最少还有一张底牌可用。
另一方面。
上世七遗的七种力量之一，完美圆满的上世之体，唐士道只是收回却没有直接‘占有使用’。因为确定真的拥有第八人，那他肯定接触过上世七遗，而且一定拥有过。甚至，他也开发到完美的程度。既然第八人没有占为己有，他一定有什么原因。
他没有这样做，唐士道也不想这样做。
现在。
跟混沌老人等人谈完，唐士道又做了一件事：进入原始创世神的次元，跟原始创世神打了一架。
理所当然的。
原始创世神还是原来的水平，也完全配合自己当初的架构，拥有循环不灭的作用。除了某一些痕迹变幻消逝，无尽虚空更重要的大小计划都没有变化。相比自己离开之前，现在的无尽虚空也‘变强’了很多。之前混沌老人曾经提过：有不少人离开了无尽虚空，前往了尘外天。
可见。
他们都打赢了原始创世神，最少也得是‘平手’才可能通过。
就现在。
天道组织的成员们，他们也比当年强大多了。鲲鹏全体前往尘外天，但技术却留了下来。此时此刻的无尽虚空，顶尖的法器装备无数，大有一种普及化的现象。如果不提顶尖法器，中等和普通的法器，基本是人人都有，甚至一人数件。
此外。
原始天蚀，原始地蚀，原始日蚀，原始月蚀，星辰和九色光六种禁咒也广为流传。
它们不是归属于谁，却人人都有修习。
在这个时期。
铸星者的群体更庞大了，无论外来人数还是本土成长晋职业的，总量都比以前多得多。他们除了修练‘星辰’，还有一部分在修练‘创世’。很明显，那个‘伪’星界女皇就是最成功的一个，基本达到当年第一铸星者的高度。
但是。
有三种禁咒无人提起：循环，次元编织，混沌。
前两者存在于无尽虚空，但自己当时没有‘传授’出去。现在，也没有人能够独力领悟修成。后者，稻草人拥有的禁咒，现在化作一件‘外衣’隐附守护法师网的星界女皇。混沌老人仍然拥有这种力量，但很明显，相比当年，没有多少进步，差不多固定在一个层次。
混沌老人比当年强了不少，但是，不是‘超混沌’的进步而是其它力量的提升。
“云中君先生，你平安回来了？”
“嗯。”
“原始创世神的力量很强吧？没关系，再努力。老实说，在无尽虚空，能够单独打赢它的人很少。你可以平安回来，身上无伤无损，这已经很了不起了。有些人打不赢原始创世神，努力平手也可以闯过。鲲鹏一众都在尘外天，只要能找到他们，实力差一点也可以得到照应。”
“谢谢。请问一下，你知道元霄的下落吗？”
“云中君先生，你居然知道元霄。”
“嗯，认识。”
“难怪。元霄啊……事实上，我并不知道，但他最可能在的地方大概只有一个。”
“平凡之地？”
“咦？云中君先生果然很了解元霄。嗯，我也猜平凡之地。”
“谢谢，我去找他。”
“不客气。大家都是无尽虚空的一员，为了我们共同的家园，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混沌老人也很客气，客气得有些陌生。在这一刻，他完全不记得‘云中君’是谁，也不记得唐士道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
唐士道发现自己必须做一件事：找到元霄！
如果说。
有谁人可以解释这一切，最有可能就是元霄了。
重归平凡之地。
实际。
这片地方并没什么改变，只是一切熟知的人物都变成了‘远古尘封’的历史。很意外的一件事，自己拥有的技艺，上世七遗的技艺，它们仍然有效。而且，在无数年前自己布置的‘卫星’，例如黑洞铳的天基炮，又例如上世之体和下世之体的共同技，天空之眼，这些东西都还在。
甚至，全知之眼的技能‘天象蜃文’还在。
只不过。
它们在自己离开这段时间‘沉睡’了，没有发挥作用。回归平凡之地，它们马上激活了。
五天时间。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元霄对唐士道的来访并不意外。
“你还记得我？”唐士道微微意外。
“不，我不记得你是谁。”元霄一句让人意外的话，又慢慢感叹道：“但是，我肯定我需要记得你。我们一定见过面，或者打过架。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敌人，绝对不是陌生人。”
“你需要记得？”唐士道对‘需要’这个用词非常奇怪。
“对，需要。我真的不记得你，也不认识你。在无尽虚空拥有你们记录的东西，大概只有法师网那一本书。其余的，无法记录。”
“无法还是缺失？”
“无法，不是缺失。以我们的力量，不可能会‘遗忘’自己最重视的情报。”
“我叫唐士道，曾经名号是大咒人皇，你有印象吗？”
“不。”元霄轻轻摇头，又说道：“你叫做大咒人皇，我大概能想到你是什么地位。至于身份，我记得的无尽虚空都没有你的记录。我知道……不，我猜测的可能中，鲲鹏必定有一个主人，那个人大概就是你。金乌确实很强大，但，它不像真正的主人。”
“你知道金乌，却不知道我？我有些奇怪，你怎么猜测一定有我？”唐士道更奇怪了。
“在记忆和记录之中，你并不存在，人皇唐士道。”
“嗯。”
“我觉得记得你们，因为我曾经挑战过上世七遗。”
“输了？”唐士道脑海闪过一丝灵光。
“对，我输了。在我知道的挑战者当中，只有我输了还能活着。其余的，他们都战死了。本来，我一直都认为：这就是现实，无尽虚空的真实记录。可是第二次再挑战，再失败，我发现了一件事。”元霄淡淡道，似乎陷入了回忆。
“什么事？”
“上世七遗这止一件，它还有其它的。”
“然后，你七种都挑战了一次？”
“对。正因为我七种都挑战了一次，也都没有死。所以，我确定它叫做上世七遗，而且我还知道了一些东西。”
“请说。”唐士道一点不急。
对方说得很慢。
因为。
在无尽虚空能够跟元霄‘交谈’这些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如果是其他人，元霄说了，他们也不信。
“我发现，挑战者的总数量不对。”
“你真的确定？”
“对，因为上世七遗的次元留有痕迹。我算了算，发现失败‘死亡’的数量跟无尽虚空的陨亡数量不一样。在那一刻开始，我开始遍查整个无尽虚空，寻找跟我一样‘失败但又存活’的人。可是，我找不到。没有人跟我一样，一个都没有。”
“……”唐士道不说话了。
“查不到，所以，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怀疑另一件事：有人打赢了。”
“……”
“自从冒出这个念头之后，我又花费数十亿年的时间去寻查。查找无尽虚空曾经出现的强者，哪怕一闪即逝的小天才。但，查了这么久，我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后来，我更联系了前往尘外天的朋友，让他们查探尘外天的情报。可是，仍然没有线索。唯一获得资讯：尘外天可能……是的，只是可能存在过一个主人。或者说，这个人建造了尘外天。”
“你的意思？”
“尘外天的强者们也不知道那个人，都是猜的。所以我想到一种可能：我们无法知道这些事。不是记忆丢失，也不是没有记录，而是我们无法知道他们的存在。一开始我不太明白，后来有了一些见闻和领悟。”
“请说。”
“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只是发现：在平凡世界，你无法告诉一只蚂蚁‘火焰’是什么。因为蚂蚁的力量不够，体型也不够，它们无法真正理解‘火焰’。它们靠近就会死，即使逐赶它们，也是本能地避开。平凡世界的人们对宇宙能量，或者星河黑洞也不了解，只能靠猜测。”
“这我倒能懂。”
“那就好。所以，我想到一种可能：那些打赢了的存在，他们也像某种知识黑洞，我们无法记住，只能猜测。甚至，大部分人连猜都猜不到。另一种可能，上世七遗拥有某些功能，它可以产生影响。”
“为什么这样说？”唐士道再问。
“上世七遗的其中一件，它就跟知识和记录有关。自从打完它之后，我发现自己‘记得’的东西变少了。可是，我又不知道自己遗忘了什么东西。我想它不仅仅影响了我的记录，还在实现中抹除了我的一些存档。我应该做过一些记录，书本，或者符文，又或者碑石。但，它们消失了……当然，这也是我的猜测，我无法‘肯定’我留过这些东西。”元霄说完，静静望着唐士道。
在这一刻。
元霄把唐士道当成了‘同类人’，拥有差不多力量的人，跟自己一样寻找答案的人。但，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打赢了。
因为在他看来。
打赢的人连‘记’都记不住，不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一刻。
唐士道却可以肯定：无色确实杀了拥有‘上世之体’力量的躯，是自己打赢了。同样，那份成长起来的力量，自己也留在了‘灵界’那个次元。更重要，自己记得奥灵和禅九，也记得稻草人和永夜，曾经的一切都记得。
这是上世七遗的影响？
又或者。
这是第八人的手段？如果自己把灵界的‘力量’带回来，可以跟第八人一决吗？
更重要的。
这样选择，对吗？
第1543章：无色
听完元霄的说词，唐士道隐隐感觉：无尽虚空发生过一些事情，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这不是遗忘。
当然也不是被抹除的记忆，而是自己离开之后没能见证它们的发生。
可以想象一下。
在自己约战拥有上世之体的‘躯’之后，奥灵，禅九，永夜，地母和白胜男等人都挑战了。因为在那时候，大家是知道上世七遗的，不像现在所有人都‘忘记’了。最初的挑战是输是赢，暂且不清楚。但是，后来的结果，奥灵等人都赢了。
最少也是平手。
烨星斗还可以被人记住，大概因为她跟元霄一样，没有打赢。
那些打赢的人，通通都被‘遗忘’了，一点存在痕迹都没有残留下来。从某个角度看，跟自己一样，赢的人都无法被无尽虚空的强者记住。另一方面，打赢原始创世神的人却不会这样，他们前往尘外天之后还留下了名字和传说。
元霄算是比较特别的存在，没赢，也没死，所以他记得一切东西。
还能够想得到。
有些人也同样挑战了上世七遗。可是，他们都失败战死了。元霄知道他们的数量，无尽虚空也有他们的传奇故事。大部分人不知道的只是他们的‘死法’，并不是真的遗忘了他们。所以，败亡者，败而不亡者，胜利者，上世七遗的挑战者拥有三个类型。
胜利者，无痕无迹。
败而不亡者，知情报而不知事实。
败亡者，消逝于历史。
剩余的强者没有资格挑战……不，应该说，还没有实力查探到上世七遗。那七个次元并不在无尽虚空，在打赢原始创世神之前，他们连‘知情’都不可能知情。
那么。
问题来了。
在这段期间稻草人做了什么？
自己赴战之后，天蚀肯定开始解除混沌重启的机制，稻草人也肯定会盯着他完全解释为止。这时候，混沌老人肯定第一时间构建‘众生魔力’的序列，为无尽虚空建造最强一份力量。第一铸星者会做什么不知道，可是，创世禁咒流传开，可见他也‘教’了某些人。
甚至说。
第一铸星者本身就是‘创世’禁咒，他附在星界女皇身上不是借用，就是一种驻留。
在星界女皇死亡之前他都不用换一个附着者。
从法师网的守护者看，星界女皇应该也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塑成自我的混沌之石留了下来，还有第一铸星者的力量和稻草人的混沌。无尽虚空已经拥有‘众生魔力’，稻草人为何还把‘混沌’留下？而且，那个混沌力量不止原来的高度，它已经蜕变升格了一层，连不是全力的自己都不好强窥。
留下它，稻草人是担心无尽虚空还有威胁？
或者。
法师网还有威胁？
“人皇，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那么，是否轮到我问一问？”元霄也没有勉强，只是试问。
“当然可以。但，你问之前先想想，你是否一定要知道这个答案。”
“喔……”元霄短暂沉默。
缓了缓。
最终还是开口了。
可能，因为他的实力也超强，也有自信承受这种‘未知’。
“那么，关于这上世七遗……”元霄开始问话了。
“嗯，我详细说明……”唐士道也解释了以前发生的事情，包括上世之体的约战，最后还说：“……拥有上世之体力量的‘躯’输了，但灵界没有改变。最后，我把在灵界修练的力量留下，带着原来的力量回来了。回来之后，才发现无尽虚空有了不一样的改变。”
元霄愕然了。
良久。
“这……这些……我很难相信，这些居然不是幻想故事。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听过。而且现在也很难相信，你居然做过这些事情。我不会怀疑你，我的能力窥视不了你的实力，可见你不在我之下。所以，你没有必要说谎。那个，能问一下，灵气是什么力量？”
“只是一种创造出来的能量。我教了躯，躯应用了它，然后传给灵界的所有人。”
“它，跟法力不一样？”
“元霄，能量和物质实际是同类。物质可以千变万化，能量也可以。一块石头可以拥有千百种形状，能量也可以有不同用法。如果强行解释，灵气就像火元素风元素水元素土元素之外的序列，或者说，揉合所有元素的序列。”
“就像尘外天那些‘未明’的力量？”
“对，就像那些未明的力量。无尽虚空现在不理解，因为接触得少。接触多了，慢慢总会理解。如果把尘外天比作平凡世界，未明力量就好像一种语言。你在平凡之地旅行过，知道平凡世界有很多种语言。”唐士道解释道，因为元霄需要‘知晓’更多，这样才可能进步。
“这样说，倒容易理解了。那么，上世七遗算是你留下的？”
“嗯……也不是。这样说吧，我给上世七遗提供了不同的次元环境，让它们拥有独立的次元。可是，上世七遗本身的力量源于前七人。拥有独立次元之后，它们也成长了，并且以自己的力量优化改良了自己的次元。”唐士道并不觉得上世七遗是自己的东西。
“这么说，跟它们战斗实际也是提供成长的养份。”元霄自然懂得。
“嗯。”
“我还有一点奇怪。”
“你说。”
“听你说词，当时的奥灵和禅九这些人，包括你说跟我打过架的稻草人，他们都拥有不亚于你的力量，对吧？”
“对。”唐士道不否认，那时候大家都在同一层次。
“既然这样，他们肯定也挑战了。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他们肯定不会退缩。”
“嗯。”
“然后，他们也赢了？”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唐士道微微苦笑。
“人皇，能否请教一个比较私密的问题？”
“你直说吧。”
“拥有上世之体的‘躯’，你是怎么打赢的？我没有挑战过它，因为我只知道有七个次元，没有一一挑战过。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上世之体是不承受任何伤害的，无论什么力量都不可能打败它。”元霄最不明白的就是这一点。
“对，它没输。”
“那你……”
“我赢的是拥有上世之体的‘躯’，不是上世之体本身。”唐士道这样一句，听起来更迷糊了。
“我不懂。”元霄从来不会掩饰自己。
“上世之体是100%免疫一切伤害。”唐士道先确认这一点。
“嗯。”
“本来，它已经属于无解的力量。但是，因为躯拥有它，它反而有了‘弱点’。如果你不懂，我就拿你修习的‘星辰’为例。现在你我动手，我可以杀掉你。但是，我无法杀掉星辰。”唐士道知道现在的自己做不到，除非把灵界的能力收回来。
“上世之体没输，但躯输了？你把一切都教给了他，怎么会这样，他有上世之体应该比你强。”
“无色没教……不，他学习不了无色，因为当时……咦？”
“你想到什么？”
“无色。这种禁咒，我曾经教过‘躯’。但是……”
“躯无法理解它，就像我们无法记得你们？”元霄看到唐士道的模样，也猜到这位人皇为什么‘惊讶’了。
“嗯。”唐士道确实没有注意这一点。
当初还以为。
没有原始日蚀和原始月蚀的权限，躯无法真正领会。现在深想一想，当时的‘躯’不是没能领会，它根本就是完全不入脑，比对牛弹琴还更离谱。那种感觉，就好像把一副彩色图画送到一个瞎子的面前。无论你怎么解说，瞎子都无法理解‘色彩’是什么东西。
天生的瞎子无法理解色彩，天生的聋子无法理解音乐。
躯不理解无色。
不是学习能力差，也不是悟性差，而是……他大概没有基础也没有资格去理解。
“元霄，你可以陪我做一个实验吗？”
“可以当然可以，理由呢？”
“我想知道是什么产生了影响。你们记不住我们，可能是上世七遗，也可能是其它原因。”
“既然如此，我很乐意。”
唐士道不再多话。
很直接。
让元霄找来一个金属页片，又让元霄自己刻下‘保留它，但别打开’的字样，然后自己又刻了一次，同样的文字。然后，在另一面刻下两人今天的所谈所想，最后同时刻留‘这是一个实验’的字样。
做完之后。
唐士道把金属页片留给元霄，然后离开。
一天。
两天。
三天。
当唐士道也隐隐感觉有什么变化发生的时候，再一次回到元霄的住处。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找我。”
“是吗，那么，我的名字是？”
“我不知道。”
“……”
“这个金属页片是你的，对吧？我非常奇怪，翻遍所有记忆和记录，我就找不到它的来历。所以我猜测，这件东西不是我的，是某个人放在我这里的。我不认识你，你又能找到我，可见这件东西就是你的。”元霄可不是笨人，况且这也不难猜到。
“我看一下。”唐士道示意，又补了一句：“当着你的面。”
“请。”
唐士道接过，上面有一行字：保留它，但别打开。
诡异的。
只有一行字，而且……
“这是我刻的。”元霄淡淡道，又说：“我还记得我是怎么刻的，却不记得为什么要刻。未知名的客人，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也刻了，后面还刻了一整篇。”唐士道翻开。
还是一行字。
这是一个实验……元霄刻写的文字。
唐士道刻写的一切。
甚至，小心秘留的暗记和法印都不存在，无痕无迹的不存在。看元霄的样子，这个实验的记忆也不存在。
“你说的一整篇呢？”
“……”
第1544章：无色（二）
时间不会倒流，空间没有循环，元霄也是三天之后的元霄。
这一切都是正常的。
除了唐士道本身的存在和经历，其余一切都如常运行。仿佛无尽虚空没有针对任何人，只单纯‘不记录’唐士道和那些挑战上世七遗胜利的人。从元霄的反应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了改变。这个金属页片一直在他手上，甚至就在他的面前。
在三天前，或两天一天之前，上面肯定还有自己的刻文。
可是。
在某一个瞬间这些‘痕迹’不见了。
元霄可不是弱者。
在无尽虚空，他的实力胜过不用众生魔力的混沌老人，也胜过不用创世和混沌的星界女皇。撇去附加因素，元霄已经算是无尽虚空最强一人。可是这样的存在，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改写’了某些东西，他居然完全不知。
这表示，那种‘改变’的力量已经不是同一层次。
至此。
唐士道不得不‘重谈’三天前发生的一切，包括两人进行的实验。
“人皇先生，你的意思是……我们见过面也谈过话，还约定过做一场这样的实验？可是，现在我不记得了，你却记得所有一切？”元霄也没有太多怀疑，因为唐士道给他的感应就是‘更强半筹’的感觉。他相信这种人不需要说谎，想谋害自己，直接动手就行了。
“嗯。”唐士道也很淡然，内心已经有一些猜测了。
“我不是不相信，只是按照你的说法，打赢上世七遗才有‘铭记’的资格。我失败了，只是没死而已。”
“可能没死也算一种小小的成功。”
“嗯。如果真是这样，这可能不是‘抹去’你的痕迹，而是另一种原因。刚才你说拥有上世之体力量的‘躯’跟你战斗过，但他失败了。”
“对。”唐士道点头。
“能详细说一说，他怎么失败的吗？”元霄问道，转眼又接一句：“如果不方便说明，你可以不说。”
“不，你三天前也问过，我们谈得太多忘了说。其实那一战并不复杂，只是‘无色’和‘躯’的较量。那个时候，我把所有技艺都教给了它，它也拥有了非常强大的力量。而且，上世之体的力量免疫一切伤害，正常的攻击是没用的。”
“显然，上世七遗没那么容易失败。”
“严格来说，上世之体没有输，是躯打输了。它跟无色的较量，首先，是无色攻击它除‘上世之体’外一切拥有的东西。技艺，法术，能量，这些东西通通被无色‘净化’了。”
“真正的净化？”
“不，暂时性的净化。如果躯能赢我，他的一切都会回复原样。”
“那它如何失败的？”
“它把所有东西都忘了……”唐士道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
“……”元霄沉默。
在这一刻，两人都想到了同一件事。
良久。
“躯跟无色战斗，可以说是自我成长的战斗。”唐士道又回复原来状态，继续说明：“它不是不能赢。只要它的成长超过遗忘，它就可以超过无色。或者说，它创造的新东西比‘遗失’更快，它就可以赢。”
“很显然，它的进步不大。”元霄轻笑。
“对。除了我教导的，它基本没有自己创造的新东西。我一停止教它，它就什么新东西都没学会。”
“我好像有点懂，你为何有‘把一切教给它’这种做法。实际上，你真心想培养一下它，让它拥有战胜你的可能。可惜的是，它还是老样子，只想依靠上世之体防御一切伤害。最终却没有想到，是它自己终结了自己。”元霄的笑容有点火戏谑味道。
“上世之体的防御，躯‘杀’自己都杀不了。免疫一切伤害，包括自己伤害自己。但，它的遗忘不属于伤害，躯是自我否决，认为自己并不存在。所以，上世之体在这种‘认为’之下脱离了它。当躯认为自己不存在时，上世之体自然也认为‘主人’不在了。”
“这个‘不在’不等于死，也可能代表了‘抛弃’或者‘遗失’对吧？”元霄能够理解，他是这个层次。
“对。”
“我能试一试吗？”元霄忽然说道。
“什么？”
“无色这个禁咒的力量，我能试一试吗？”元霄很认真说道。
“你敢相信我吗，我可能乘机杀了你？”唐士道这一刻也明白到，为什么元霄是无尽虚空最强修行。
“你真能杀我，相不相信你都做得到不是吗。”
“也对。”唐士道听着。
缓缓抬头。
元霄也没有躲闪，甚至不加防御。他内心深信，对方不会故意下毒手。不管这个‘实验’自己能撑到什么程度，对方最终都会‘放过’自己。作为实验者，自己只需要好好体验它就行了。而且，自己的体验就是‘躯’的体验。
尝试一次，就是尝试‘躯’的死亡过程。
下一秒。
中招。
元霄第一个感觉就是：感知世界失去了颜色。这不是眼睛的问题，而是认知的问题。
“人皇，这世上有‘赤橙黄练青蓝紫’这些颜色的，对吧？”
“对，而且不止七种，还有很多。”
“我只看到黑白。”
“黑白也不算真正的色彩，它们更像一种物质形态的动静概括。视力好一些，稍稍暗一些的东西也能看作是‘白’，同样，如果视力太弱，就算是‘白’色也会因为……”
“嗯？你说什么？”
“……”
“喔，是这样吗，我已经听不清了吗。看起来，不需要谈论‘无色’的杀伤威力，这种效果就很无解了。”元霄亲身体验才发现：这跟攻击真心没关系。感知世界失去了颜色，这绝对不是法术的效果，而是自己‘不记得了’。
赤橙黄练青蓝紫。
自己知道拥有这种七种颜色，但，自己就是‘想不起来’它们是什么模样的。
这时候。
人皇也在说话，声纹波动仍然可以感应到。
但是。
自己不记得这种‘音波’有什么意义。听起来，只像一种普通的鸣叫声，毫无‘内容’可言。
下一刻。
元霄发现自己的感知世界越来越小。
更遥远的地方拥有什么来着？山，或者湖？嗯，山是什么模样的？高矮不同的高是山还是湖？树木？嗯，树木肯定有，庭院外面的就是……嗯？花草还是树木？花草更大还是树木更大？
无色力量扩大。
慢慢的。
元霄发现‘黑白世界’也慢慢消失了……没有黑白……也没有世界。
一切能理和物质都不存在。
只有自己。
还记得有无尽虚空，无尽虚空有很多小虚空，小虚空有很多能量位面，能量位面有很多平凡位面，平凡位面有很多生命星体，生命星体有很多……嗯，什么来着？
此时。
“人皇，对吧？是你，有你，对吧？我们约定了某些事情，对吗？你还在吗，我正试图思考一下自己正在做什么，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没什么需要做的，我好像也不需要思考，我……我这样多久才会发疯？嗯……发疯是什么？”元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话，只剩下这点思考。
正当觉得一切不需要思考，似乎也没有自己的时候。
忽然。
这个世界的识知和痕迹回来了……能量和物质，声音和颜色，一切感知的东西都回来了。
“所以……”元霄望着身边的唐士道。
此刻。
在两人的面前，有一个‘沙漏’正在工作。按照它的‘流’程，如果没有倒转过，时间仅仅就100息左右。这是一个非常短暂的时间，可是，元霄却像经历数亿亿年。从一切东西皆全，到一切慢慢消失，最后到自己否决自己……这才100息时间。
“这就是‘躯’的死法。”唐士道接话。
“我理解了，不是上世之体失败，是躯失败了。如果换成是我，我也失败了。”
“你坚持……”
“坚持的时候更长吗，但结果还是死。”元霄微笑打断。
唐士道没接话了。
事实上。
自己给躯教学的时间很长，长到可以创造一个新次元，一个不是法术世界的灵气世界。但是，躯失败死亡的时间更短。在某种意义上，元霄确实坚持了‘更长时间’，可结果仍然不免一死。
“上世七遗的力量没有杀掉我。”元霄忽然一句。
“刚才只是试验，如果你主动防御了，结果可能会不一样。”唐士道只能这样接话。
“嗯，是可能，不是一定。既然试验了一次，那么，我们的‘遗忘’很可能来自无色的效果。我相信不是你做的，能请问一下，你真是无色的主人吗？”元霄已经有所指了。
那一位。
曾经拥有禁咒，又将禁咒流传各个次元的第八人。
除了他，没人能够做到同样的事情。
“是。”唐士道很确定这件事，又说道：“但，上世之男和上世之女拥有‘超天蚀’和‘超地蚀’的力量。你记得的话，混沌老人也拥有‘超混沌’的力量。”
“混沌老人的‘超混沌’可不怎么样。”
“嗯，但第八人不是混沌老人。”唐士道补充道，表示同样的力量落在不同人的手上，威力和高度也不同。
“也对。”
“现在可以怀疑的两个：一，上世七遗的影响。二，第八人的影响。你以为呢？”唐士道问道。
元霄曾经跟上世七遗战斗过。
而且。
他知道自己‘离开’之后的历史，无尽虚空也只有他可能提供意见了。
“我把自己当成旁观者好了。我试问一下，人皇。如果这是第八人的手段，他想干什么？”元霄反问。
“……”
“你告诉我，原始创世神是你留给诸天强者的‘礼物’。一个门神，或者说一个培养工具。那么，上世七人是谁的礼物？”
第1545章：无色（三）
元霄只提供过一次的意见，没有第二次。
因为。
下一次再见面，他又不记得前事了。
这时候。
唐士道开始意识到：现在不是元霄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无尽虚空整体的问题。回到原始创世神的次元入口，再跟混沌老人等人交谈。结果如心中意料，他们也不记得‘云中君’来过，更不认识自己是谁。哪怕回到法师网，那个‘伪’星界女皇也不认得自己，因为万法之书记录了自己才知道。
查探到这一步，有些事情已经隐约揭示。
无尽虚空发生的一切，跟上世七遗的关系不太大。毕竟上世七遗属于另七个次元，跟无尽虚空没有直接关系。
元霄记得某些事情，是因为他的实力可以稍稍接触这个层次。
而且，元霄也不真正记得，只是猜疑。
细细回想。
无尽虚空发生的一切其实有一个异常之处：稻草人的遗产。
奥灵和禅九都人都走了，但都没有什么东西留下。当然，也许他们的遗产不一样，不是留给无尽虚空。可以肯定的，稻草人把‘混沌’留在无尽虚空。那么，因为什么理由？
在以前。
稻草人一直镇守法师网是为了保护法师网，同时监视无尽虚空的外敌，包括诸神，天蚀，上世七人和尘外天的入侵者。也就是说，稻草人的力量就是为了防止敌人。那么问题来了，如今众生魔生的序列建成，混沌重启的危机解除，上世七人覆亡，原始创世神的次元也无形增强抵抗力……稻草人在‘防’谁？
众生魔力？
不可能，这是一份共享的力量。即使混沌老人变成祸害，大家不共享力量给他就切断了威胁。
天蚀？
也不可能，一心为天族考虑的他不可能招惹无尽虚空。
原始创世神吗？
也不对，已经有无数人打赢了它。
上世七遗？
不，它们不在同一个次元。
唯一的可能……稻草人留下‘遗产’的原因，为了防范第八人。
也许。
它不是怀疑第八人有害，而是它知道第八人的力量太大了。即使第八人随意做点小实验，那也可能是无尽虚空无法承受的大事。所以，稻草人把自己的重要力量留下，让无尽虚空有一个对抗的可能。如果这是真的，其中还有一个问题：稻草人去哪了？
它是挑战上世七遗然后离开？
或者。
想办法找上了第八人？
“看来只有尘外天有答案了。”唐士道在无尽虚空查探，得到了一些很重要的线索。可是，这不足够解释所有东西，只是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思路。
从无尽虚空离开需要条件：无尽虚空‘没有’的东西。
对外人。
除了禁咒不作二种想，但铸星者就太多办法了。铸星者不但创造生命环境，也创造各种各样的新生命。对唐士道更简单，整一个‘灵界’对无尽虚空都是‘全新’的事情，随意留下一点东西就可以了。不过唐士道没有这样做，只用一种新种族作为过路费。
进入零界之后。
不得不说。
这片地方对于唐士道并不算陌生，因为，早在跟蛊战斗‘死亡’之时，唐士道就有一个‘零界投影’在这里。不同的是，零界投影无法像本尊一样行动，它只等于一种记录存档。那种存在超然于能量和物质之外，不算生命，也不算数据，是一种正常思维无法定义的存在。
零界很‘大’。
无尽虚空的庞大是没有边界，零界的庞大是……没有定义。
第一铸星者说过：所有对零界的定义都是错的！
因为，那只是你‘有限知识’对无限未知的渺小形容。无尽虚空庞大到无边无际，这还算一种定义，零界连这种定义都不成立。
进入零界之时。
很自然的，唐士道来到了尘外天。
第一感觉。
小。
极小。
无法形容的渺小。
在无法定义的零界中，尘外天只像星海中的一粒微尘。可是，进入尘外天之时，唐士道才发现：它无比庞大。
严格来说。
尘外天不是无尽虚空之外的一角。它是零界的极微小一个角度，不能拿无尽虚空来参照。
更严格说。
无尽虚空仅仅是尘外天内部的一个魔法次元。
好像这样的次元，尘外天还有无数个。而且更重要的，除了魔法次元，尘外天还拥有血能次元，图腾次元，死息次元，机械次元，斗气次元，甚至唐士道和躯自拟创造的‘灵力’次元也早早拥有了。这些次元的数量极多，种类相同的都无法计量。
可以这样说。
这么庞大的总量，连想象力都不足记。
唐士道最意外的一点，这些次元都被分隔了。或者说，它们由不同的力量保护，就像无尽虚空的条限一样拥有某种节制。甚至说，不是你满足条件就能进入，绝大部分都需要强大的武力才能问讯。唐士道能够想象，不仅仅无尽虚空才拥有‘原始创世神’这样的门神，其它次元一样拥有。
进入尘外天之后，你可以‘看到’拥有无数不同的力量模式。
可是，不代表你可以接触它们。
一些魔法次元或者类似魔法次元的存在，唐士道相信有心研究可以找到进入办法。但是其它力量的次元，那不知道需要研究到什么程度才能进入。当初天曦星引来一群尘外天的入侵者，那些人本来就是‘流浪’在外的，他们就做这种‘工作’。
在尘外天没有专属的落脚点。
看能力。
你能够进入哪里，你就进入哪里。另一方面，零界本来就是‘空’的，强者可以自我构建一些居住空间。在尘外天，在所有不同次元的‘外部’空间，就有无数强者自我架构了生活空间。他们有些喜欢外客，有些自我隔离，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都无比强大。
甚至说。
即使元霄那种程度，在这里也是普普通通的角色。
唐士道对这个‘新世界’不感兴趣，第一时间搜寻鲲鹏的下落。很意外的是，唐士道察觉不是‘魔法力量’的指向，而是仙道修行的力量感应。这种‘力量’本来不存在于无尽虚空，是自己结合‘法术’和‘体术’创作的。
在那时候，这种力量也很低端，还没有太强大的体系。
现在。
它已经变化了。
“主人……”重回鲲鹏，主事人还是最熟悉的存在：金乌，以前的小金。此时此刻的它已经蜕变了，拥有的力量也完全不一样。激动之余，脸上也带着微微歉意。
“发生了什么事？”唐士道隐隐感觉不妙，因为白美人不在这里，故乡的人也不在。
“被带走了，我们不肯定，但猜测是第八人干的。”
“说清楚。”
“主人，本来稻草人先生一直庇护着人皇位面。可是某个时间，它跟某人动上手了。我们都不记得，也没有任何记录。我们只知道，稻草人跟谁动了手，然后，人皇位面消失了。在动手之前，稻草人让我们离开无尽虚空，前往尘外天。”
“你们还记得这些事？”
“不，主人，稻草人先生记录了这些事情，用你的遗物记录。”金乌拿出一本万法之书和一根元祖树矛，唐士道应战之前留下的东西。在这两份东西上有记录，稻草人的记录。
看起来。
金乌不是相信稻草人，而是相信自己的遗物。
唐士道接过。
查看。
很意外的是，稻草人并没有留下其它内容，也没有‘示警’自己或者讲诉人皇位面的去向。甚至说，稻草人连第八人都没有提起。也不知道它是提前预见这个‘意外’，还是其它原因。
收回万法之书和元祖树矛，唐士道也能施展一些手段了。
“你们出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一声召令。
两影隐现。
唐士道的万法之书是‘升格’过的，正确真名是‘元素支配’。具象之时，是一个青年模样的人手捧一本书。另一根元素祖矛，它的真名则是‘元祖树库’，具象之时是它的生命法灵幻化老者，手执元祖树矛。
“主人，我们不知情，我们只有记录。”
“谁的？”
“不知道，但我们肯定不是稻草人先生的。”万法之书道出一个令人意外的答案。
“稻草人没有接触过你们？”
“不，有，但又没有了。”万法之书很肯定说道。
“是无色影响吗？”
“不是。”
“……”听到这个答案，唐士道更头疼了。万法之书和元祖树矛都知道无色，自己修练之时它们配合修行过。正因为这样，唐士道才相信它们不会被‘无色’影响，才知道真正答案。没想到，它们仍然受到了影响，一种不是无色但又类似无色效果的力量。
“金乌。”
“在，主人。”
“鲲鹏有记录我离开之后发生的一切吗？”唐士道问道。
“当然。”
“把鲲鹏的核心记录传给我，我查看一下再说。对方清除了稻草人的记录，却又留下了自己的记录。看起来，这不太像恶意。如果是第八人，他不需要耍阴谋，直接动手就行。”
“他想把主人变成他晋升的试练石吗？”金乌可不笨，有些挑衅往往是为了经验。
奥灵和禅九就是‘亦敌变友’的相互经验包。
第八人故意送出上世七遗，肯定是让人使用的打算。让别人强大起来，才有实力挑战他。对他来说，有强敌挑战不是坏事，孤独一人无法前进才是坏事。
“也许，他仅仅想要学习。”
“主人的意思？”
“上世七遗，无色算是‘赢’了上世之体。另外六个，不知道需要什么办法和什么力量才能过关。第八人足够强大，但他需要一种方法。而提供方法的人不一定是他自己，也可以是外人。”唐士道翻阅记录，回想元霄的事情，越发觉得第八人志不在战斗。
他想要答案。
第1546章：无色（四）
“他想让主人代替他战斗，打赢那个上世七遗？”
“不一定是我，也可能是其他任何人。有可能他的力量足够‘战平’上世七遗，但，他没有打赢的方法。如果他想找到前面的七人，他必须拥有某种方法。这已经不是力量的较量，想要跨过新一层面，必须拥有自己‘独一无二’的能力。”
“主人，我听不懂。”金乌力量变强了，但仍然未到那种层次。
“大概的意思……如果你的力量还是别人可以‘理解’的，你就不算真正强大。强到没有任何人可以‘理解’你，那才算真正的强大。上世七遗就是一个界限，最强力量和最强防御都拥有，想从力量上超过它们是不可能的。那么，只剩下方法了。”
“还是不懂。”金乌轻轻摇头。
“撇去上世七遗不说，就说八人的区别。本质上，前面七人都留下某种东西，但第八人还没有遗留。第八人就算在力量跟他们一样强，也没有做到前面七人做到的事情。由于这种关系，他大概认为自己还‘差一点’。因此他创造了尘外天，又培养了已知的一切强大力量。他没有隐瞒上世七遗，就因为他需要答案。”唐士道慢慢解释，说出前面七人和第八人的一点点区别。
上世七遗是‘上世’遗物。
第八人却没这种东西。前面七人做得到，他做不到，他自认逊色一筹。
内心自认不如，自然找不到前面七人。
这时候。
金乌等人也理解了这些话，第八人需要一些方法，而不是需要一些力量。上世七遗不是力量定义，而是界限的定义。反过来说，上世七遗落在弱者手中，它们也是‘很弱’的。其他人不说，唐士道刚刚得到上世七遗之时，它们也不怎么强。
拥有它们的人越强，它们就越强大。
某种意义上。
它们不代表强的单位，而是代表一条强大的路线……这条路无限遥远，没有尽头。
上世七人。
他们曾经算是使用者中‘最成功’的人物，拥有最强力量的武者。上一战，上世之力‘败’在禅九手上，上世之体‘败’于奥灵手上，刚好证明使用者的力量决定了上世七遗的高度。那场战斗也证明另一件事：上世七人还不是最强使用者。
“主人，因为无色赢了上世之体，第八人又选中了你？”金乌问道。
“不，有两件事必须弄清楚。第一件事，第八人没有选择谁，他只是把上世七遗放送出来，又把自己的禁咒传散开来。谁人能够获得和学习，那得看谁人拥有这种机缘和天赋。上世七人应该不是第一个获得，我也不是最后一个。”
“主人没打算留住它们？”金乌很惊讶。
“嗯。”
“但是，上世七人就是因为‘抛弃’它们才失败的。”金乌轻声提醒。
“他们败于贪心，金乌。而且输与赢对我不重要，我又没想占领什么地方或者统治什么地方。再说第二件事吧，上世之体没有失败，输的只是‘躯’罢了。”唐士道稍稍说明‘躯’的失败，让金乌等人更了解这场战斗。
“主人，你似乎另有深意？”
“嗯。”
“是什么猜疑？”
“我只是有些好奇，本来，前面七人可以把‘上世七遗’做得很强的。只要得到它们，马上就可以拥有无敌的力量。可是，现实是它们并不‘强大’，只拥有无限强大的可能。得到它们的人，需要自己寻找这种可能。”唐士道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如果照这样说，我似乎有点关系。”此时，旁边的‘元祖树矛’开口了。
活化。
蜕变。
升格。
本身拥有‘元祖树库’本质的元祖树矛，它保存拥有唐士道的所有材料资源，包括一些实验性的次元空间管理权。从某方面说，它等于唐士道的大管家，或者唐士道的另一个劳动分身。
元祖树矛不是随便说说。
因为它有一个特性：主人有多强大，它就有多强大。
理论上。
元祖树矛也是可以无限强大的。同时，它又不是真正强大。如果落在弱者手中，它只是多一倍的战斗力罢了。换一个角度，元祖树矛‘像’上世七遗的作用，但，又还不是上世七遗的作用。上世七遗都拥有某种效能，元祖树矛仅仅只是随主人成长。
“主人想说的是，前面七人也许不是无意留下上世七遗，他们也‘参与’了某些事情。”金乌更正道。
“当然，这两种可能都有。”元祖树矛应道。
此时。
其他人都沉默不语。
单单是猜测，上世七遗是前面七人留下的，元祖树矛则是第八人‘制造’的。可是很明显，元祖树矛还不完美，无法与上世七遗媲美。所以，第八人不仅将上世七遗公示，将禁咒流传，他还放送了元祖树矛。如果撇去‘运气’不说，唐士道获得元祖树矛之后，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会慢慢‘靠近’上世七遗和各种禁咒。
这种‘缘分’不是运气决定的。
早在无数年前，它们已经有了不可切断的羁绊。
得到禁咒，自然靠近元祖树矛和上世七遗。
得到元祖树矛，自然靠近禁咒和上世七遗。
上世七人跟唐士道相遇，恐怕也不是偶然和力量层次的接触。哪怕什么都不做，这种‘羁绊’也会让双方走到一块。以朋友的身份，或者以敌人的身份。稻草人的‘混沌’，永夜的‘永夜’，地母的‘原始地蚀’，天蚀的‘原始天蚀’，他们都不可回避地相遇了。
甚至。
第一铸星者‘创世’，他也被拉引到这一个圈子。
“主人，这么说所有事情都有答案了？”金乌也想到了这些，知道一切都是第八人的安排。
“还没有。”
“嗯？为什么？”
“无色……它不一定属于第八人。”唐士道轻轻摇头。
“不可能吧，主人。想想那些‘抹除’痕迹的能力，除了无色没有第二种力量可以做到。无色又是禁咒，它肯定是第八人的东西。”金乌觉得没什么问题了，一切已经明了。
“金乌。”
“嗯？”
“九色光是我创造的，次元编织也是。”
“噢……”
“循环想必是蛇法师和七十二人创造的，不会是第八人的东西。”
“……”金乌哑然。
禁咒。
它不仅仅是第八人放送的，也有自创的。如果无色是第八人的，那么一切就简单了。现在第八人还在‘玩沙盘’游戏，控制着尘外天的一切。如果不是第八人的，无色又属于谁？他在哪里？他留下无色又是因为什么理由？
现在到了尘外天，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要么。
无色的主人挑战过第八人，输了，死了。
要么。
无色的主人回避了第八人，甚至，他没让第八人知道他的存在。基于无色对上世七遗的作用，无色的原主人直接挑战上世七遗的可能极大。
“元祖树矛，你记得你如何诞生的吗？”
“不记得。我记事的开始，是主人活化我的时候。原则上我应该有一个更早的诞生期，可是，我大概无法记得那一刻。”元祖树矛回应道，表示有些‘痕迹’无法被保留，因为有力量在限制着这一切。
“嗯。”唐士道也不意外。
内心已经想到，就算‘无色’已经活化，它也不可能记得，它本身就有这种作用。
这一刻也能想象。
第八人一定拥有某种能力，效果跟无色极其相似。
“主人，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金乌问道。
“不用你们做什么。你们还跟以前一样，慢慢适应这个环境，慢慢提升自己。既然人皇位面不见了，那肯定跟第八人有关。他真想对付我，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要挟我，大概有什么其它理由。反正，人皇位面不会有什么危险。现在我需要想想办法，挑战上世七遗的其余六种。”
“嗯，躯已经消灭，上世之体一关已经过了。”金乌也点头，知道自己帮不上忙。
“也不是，躯没有死。”
“嗯？”
“我在灵界修练过，也拥有更高一层的力量。再说，组成原始创世神的七人自我了结，他们本来就是一段记录。我在回来之前，重塑了那个‘躯’，它仍然是上世之体的使用者，作为一件考核工具而存在。”唐士道淡淡说道。
金乌等人有点懵。
拥有上世七遗力量的‘躯’居然成了工具？主人留在灵界那份力量，到底强到什么程度？
“主人，你为什么留下力量，带回来不适合吗？”金乌又问。
“没有理由。在回来之前，我忽然觉得这样做不好，所以就留下了。现在想想大概是一种本能式的防范，或者因为拥有某些能力而触发的自我防御。如果我回归无尽虚空有异常，那份力量可以轻易‘恢复’我。如果没有异常，我原有的力量也可以应付一切。”唐士道应道。
内心也知道金乌的暗示。
无色。
它不一定诞生于无尽虚空，也可能是其它的次元。
无论如何。
这种力量跟无尽虚空发生的事情有关联，它肯定就是解谜的钥匙。
第1547章：无色的异常
无色需要再有一次‘蜕变’，唐士道很肯定这一点。否则仅凭现在的无色，它无法应付第八人的层次。就算对方没有直接下手不像有恶意，可是它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考验。如果自己不敢面对，那么现在自己的高度就是以后永久的高度，不可能再进一步。
奥灵和稻草人等人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
不过可以想象，他们没有选择回避。
“主人你需要什么资源？”金乌作为鲲鹏的主事人，在尘外天又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能够调配的资源也不少。
这些年的收集，不仅仅有魔法能量的材料，还有其它无数‘未知未明’的东西。
即使不是法力修行，鲲鹏也有资源适用。
“不用，对我来说资源已经不重要。我在灵界次元修行这么久，本来就是从‘零’开始到最终构建了万法万物。你们继续自己的生活与修行，有自信也可以挑战一下上世七遗。人皇位面的事情你们也不用管，它可能跟当初的平凡时期一样陷于‘沉睡’当中，也有可能他们都在努力变强，想要反过来找我。”唐士道示意道。
“好的。”金乌也知道自己一行人帮不上忙，只暗暗鼓劲，以后加倍努力提升自己。
唐士道也没有说更多。
自我修行。
自我变强。
这是唯一的出路，依靠外人或者依靠运气都无意义。在‘挑战’上世七遗和第八人这条路上，自己就是唯一的奋斗者。成功和失败，最终都由自己一个人承受。
离开鲲鹏。
唐士道的第一件事：重新返回‘灵界’次元，取回自己花费最长时候修练的‘灵力’能量。然后，耗费小小一部分灵力，将灵界次元升格成为‘大虚空’的级别，等同无尽虚空的存在。本来在武力方面，灵界早已经不下载无尽虚空。可是，它没有正式拥有它的‘原始创世神’。
现在，唐士道成为了第一个。
紧接着。
唐士道在第一时间‘自我终结’这个原始创世神的身份，将灵力分离，只保留一小部分。随后，又在灵界的某个空间角落制造了一个独立次元，以残存的原始创世神力量制造一个‘现世’分身。跟无尽虚空的原始创世神一样，唐士道在灵界也留下一个门神。
这个现身分身是唐士道的一个投影。
灵界的修士们都可以感知它，但不需要强制挑战才能离开灵界。严格来说，这仅仅只是一个‘测试石’。
当然。
既然是现世分身，也就拥有学习和修行的能力。
懂得自我进步。
从某一个角度来说，唐士道等于为灵界增加一个类似法师网稻草人的角色。虽然这个现世分身远远不是全力，只有极少一部分的力量保留。但在唐士道看来，这已经足够应用了。在未来的岁月中，现世分身仍然会修行，慢慢进步，慢慢回复原来的程度。
所以，这个灵界已经可以‘放心’了。
如果将来有一天有人修行够强，通过现世分身找到自己，那也算是一份最好培养卷。甚至说，如果有修行可以走到这一步，唐士道不介意‘告诉’他自己的本尊在哪里，有兴趣也可以打一架。
做完这些。
唐士道以‘禁隔’状态带着绝大部分灵力能量回到尘外天，然后，第一时间再次分离。
同时。
启动次元编织，在灵力应用足够的情况下，唐士道又一次创建成了千上万的新次元。但不同以前，这一次唐士道没有强行把新次元变成灵力世界，只是利用灵力架构了原始基础。在这些新次元中本来没有能量和物质，唐士道把灵力变成了这些基础。
最后，觉得构建得差不多就抽回剩余的灵气，让新次元变成平凡次元。
如果没有干涉。
这种平凡可能会持续无限长的时间，包括科技爆炸也难改变‘平凡’的本质。所以，唐士道做了另一件事情：引入创世云图……在平凡次元中，创世云图也可以存在。它是知识库，记录着无数种力量模式，也记录着无数种技术。
新的平凡次元会诞生什么力量，完全随机。
可以肯定，一定会有出现。
也许。
同一个新的平凡次元会出现数种不同的力量模式，然后，在冲突或者交融中，最终由一种独胜独尊。只要强大到最后，没有多种共存的可能。即使真有几种不相上下，它们也会结合起来，变成全新一种特殊的新力量。
为了‘见证’这一切，唐士道第一次利用了铸星者的能力。
理所当然。
唐士道不是刻意培养生命，早在平凡次元诞现生命前，唐士道就分裂投影了自我，化成平凡次元最基础一个物质单位。然后，随着平凡次元的变化而变化。从最弱小开始，一步一步见证平凡次元的成长与变强。并且，同步参与其中，成为一个‘旁观式’的监测者。
将来的计划。
在某一天的必要之时，唐士道会跟对待灵界的做法一样，收回修行的力量，留下一个原始创世神作为测试石。
引入创世云图的最大理由是……让生命随机成长。
给于物质基础。
给于知识基础。
最终，生命会诞生什么模式，会走向什么方向，这一切都随机铸就。
唐士道相信一件事：如果是自己刻意培养，无论新次元有多少个，它们的最终成长都无法超过自己。这种随机的成长，它才充满无限的‘可能性’。也只有这样，自己才可能理解更多东西。看得更远，也走得更远。这是一个培养过程，这也是一个学习过程。
在实践中，人才能获得进步经验。
此时。
外间事务唐士道全然没有兴趣。尘外天的一切，唐士道并不想知道。因为唐士道已经猜到，在这里有些人也跟自己一样，他们同样拥有自己的努力方式。最明显就是那些到处行走的铸星者，他们力量虽然不及自己，但他们也在用自己的方法提升自己。
因为尘外天的力量太多样，所以每个人的进步方式都不一样。
换个说法。
即使拥有最强灵力之时，唐士道也不敢说自己是尘外天最强一人。在这个未知世界，你永远不会知道隐藏了多少怪物。能够探听的，那仅仅只是‘已知’的存在。在尘外天，还有无数‘半知’和‘未知’的存在。同时，尘外天其他人也同样，绝大部分都无法‘感知’唐士道的存在。
力量的大小决定‘感应’的大小。
在尘外天，闲着无聊打探别人的秘密不是你的生活。想办法修行，想办法让自己进步，这才是尘外天的常态。
因此。
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例外。
唐士道不断拓建新的次元，不断分裂投影进入平凡次元中成长。在这个过程中，慢慢的，无色发生了一些异常。或者说，因为这种‘工作经验’太多，无色获得了某种养分，它产生了一些特殊的变化。本来，唐士道没有刻意研究新一种法术。
但，它还是‘自然而然’地出现了。
禁咒无色。
一种从原始日蚀和原始月蚀中获得的法术。此时，另一种新法术出现了……它也叫做无色。
不同的是，它不是禁咒无色的附属。
它是独立的存在。
它的基础……源于唐士道投影于各个新次元的分身。换而言之，唐士道自己就是这种‘无色’的基础。如果按照属性划分，从原始日蚀和原始月蚀中获得无色叫做‘禁咒无色’，那么这种应该叫做‘生命无色’。它的基础不是魔能，也不是法则，而是‘生命’。
禁咒无色，生命无色。
两种法术同时诞生，唐士道也好像打开了一扇门。于是，唐士道决定做一件事：增强‘生命’无色。
一种法术诞生之初是很弱的。
甚至，没什么效能。
好比第一个发明利用法力修补伤口的人，他最初肯定不知道治疗复原和赎死重生的效果。法术只有慢慢研究，慢慢补全，慢慢优先，慢慢扩展，它才可以变得更加强大。因为‘生命’无色的基础处于不同次元，这些‘基础’又在学习不同的力量，所以，它更需要万倍亿倍的研究和优化。
与此同时。
唐士道内心还想到了两条另类路径：能量无色和物质无色。
既然自己的投影可以成为基础。
那么。
尘外天最常见的两种模型也一定可以。
能不能成功不说，既然有了想法，又不缺时间和力量去做，唐士道肯定不会错过这种尝试。不得不说，相比以前无尽虚空的生活，唐士道更喜欢现在这种‘研究’与‘修行’的日子。当然，如果有亲友爱人陪伴在身边就更完美了。
偶想试想一下尘外天的其他强者。
很容易理解，为什么他们没有到处入侵和掠夺。因为，自己本来就可以‘创造’出来的东西，跑到其它地方争抢实在无趣。武者对战可能是一种乐趣，但，如果一种东西可以像修改器一样‘复制粘贴’出来，还特意跑去跟别人抢，那太糟心了。
因为强大变得和平，这仿佛是一种自然……如果无法做到，那证明这个人还不够强大。
接下来。
唐士道也没管别人怎么样，只专心自己的研学。尘外天人人都喜欢独处，像极奥灵和禅九那种生活态度，也没有人打扰过唐士道的生活。在以前，在无尽虚空，所有人都朝着‘法术力量’一条路攀登，所以大家会比较高低。现在，尘外天拥有无数种力量，没有高低可言。
路有千万条，只有变强是共同目标。
也许还有其他人知道第八人，但他们不需要结伴。在这个层次，人人都有自信独力实现心中理想。
第1548章：尘外天的模型
无数次实验，无数次成长，无数次蜕变，唐士道猛然发现：单位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以人为例。
完整一人的存在按‘个’来算。可是，稍稍往小一点不一样了。以重量为单位，一‘个’人可以是百余‘斤’的数字，甚至几百斤。再往小，两，克，两者又是一种更复杂的数字。如果再小到细胞，那将会是一个巨大到难以统计的数字。
即使如此，细胞仍然是很‘庞大’的东西，在分子和原子这些单位面前，细胞跟‘星球’没什么两样。
对法师强者来说，这足够小了吗？
不。
远远不够。
法师眼中的微小单位，一枚细胞都可以是一个‘宇宙’的大小。
反过来。
以人为单位，一个人和一座城市是两种不同大小的单位，一座城市和一个国家又是两种单位。国家的大小，对星球又是小不点，只占了地表那一丁点的质量。在法师眼中，星球算大了吗？不，也远远不算大。界主以上，拥有私属位面的实力层次，本身就可以‘借用’无尽虚空的资源生成自己的宇宙空间，还是充满魔法能量的位面。
不过。
即使如此，那也只是界主的单位。
再往上的至尊强者，常用单位又完全不同。修成活化法术之后，魔法能量的宇宙拥有了‘生命’，这时候，它跟一个人拥有了相同的性质。都是生命，都有自我，两者只是体积大小的不同。再往上，小虚空，再往上，真正无限扩张的大虚空。
在这个时候，它才具备一种资格：独立次元的资格。
换而言之。
可以无限扩张的大虚空，实际就是独立次元的最小基础单位。它能否活化暂且不提，仅仅以‘单位’来说，在唐士道这个层次，它跟一个人的‘个’数是一样的。能力的大小，决定你看待事物的单位是什么。大虚空就算变成了独立次元，在如今的唐士道眼中也是‘一个’的常用单位。
如像平凡世界的金钱单位。
有些人是‘这个东西卖几块钱’的用法，有些人则是‘这个要几百块’的用法。甚至，还有‘这要几万’和‘这要几亿’的用法。单位用法不同，原理却相同……根据自己的‘实力’决定使用单位是什么。
使用‘次元’这个单位之后，唐士道也有了变化。
最起码。
以前觉得第八人挺遥远，尘外天挺庞大。现在，感觉距离‘接近’多了。
不得不说。
这不仅仅是使用‘单位’变大了，也因为使用单位变小了……物质无色，能量无色，它们的存在就很小。小到什么程度？小到可以把一个电子当成一个‘能量虚空’的程度。随着实力的增长，这种‘大’和‘小’也双极化拉开，大的单位越来越大，小的单位越来越小。
这段期间唐士道也做了其它的尝试。
离开尘外天。
前往零星未知的空白区域。
然后，构建类似尘外天的独立区域。虽然不如尘外天那么成功，可是，这种独立区域还是‘萌芽’了。因为这个独立区域由无数不同‘次元’组成，这些次元本身又会不断成长扩张。所以，按照这种模式，这个新的独立区域总有一天会变成尘外天的规模。
那时候，或者可以多少窥探第八人的‘自我单位’了。
不过。
又过了一段日子，唐士道在无边无际的零界‘旅行’之时，一些新发现引起了唐士道的注意。在零界的其它空白处，尘外天之外的遥远地方，也有一些类似‘尘外天’的存在。它们的体量不如尘外天，但，有些已经很接近了。
而且，它们的‘模样’什么都有。
它们小部分都像宇宙星系，由无数次元集成一团，汇成一片特殊的‘海洋’。大部分，它们没有汇集成团，每一个都拥有各自的形状。例如，好像一条绳子的组合。又例如，好像一片蛛网的组合。再例如，好像一个个圆环相扣的组成。
甚至，有些就像某种动物的组合。
一路旅行中，唐士道见识了无数稀奇古怪的‘模型’。感觉上，有一些就像孩童们极度无聊之时的胡乱涂鸦。或者说，是某种超级任性心情的发泄绘写。
唯一相同。
它们都很孤独……没有两个是相邻的。非但不与尘外天相邻，与其它独立区域也不相邻。
又过了一段说不清长短的岁月。
唐士道首先发现：零界拥有比尘外天更加庞大的独立区域。
毫无疑问。
尘外天就是第八人的‘作品’。那么，这些比尘外天更庞大的独立区域是谁的？前面七人吗？
唐士道开始寻找。
试图找到这个描述的正确答案。
可是。
当唐士道又找到八个之时，答案没有了。如果前面七人都有一个，加上第八人也才八个。现在不算尘外天，数量也是九个了，那就不可能是他们所为。
之后的旅行。
唐士道又看到了无数的独立区域，有些比尘外天小，有些更加庞大。总归来说，小的更多，更庞大的要少得多。这段期间唐士道没有打扰任何人，也没踏足这些独立区域查探内部不同次元的力量体系。感觉上，交流学习已经不太必要，自我研究，自我蜕化，自我寻找真理才更重要。
在这一刻。
唐士道隐约觉得：尘外天也可能是一种单位，如果自己培养那一个成长起来，它也是‘1个’完整的尘外天模型。与此同时，唐士道又觉得自己的另一种不足……能量无色和物质无色的‘单位’不够小。
它们可以组成最大程度的单位，也可以组成最小基础的单位。
好比另一种东西，虚空元壤，它就很成功。
这时候。
唐士道想到就做了。也在同一刻，唐士道突然脑洞大开：无色可以这样修行，其它法术可不可以同样尝试？例如火焰法术和冰霜法术，它们是否可以同理化无限扩展？想到这一点，既不缺时间又不缺分身投影的唐士道开始了新尝试。不仅是法术，灵气，包括血能，死息，秘能和图腾力量等等也开始研究。
另一方面。
一个‘尘外天’可能不够，自己还需要第二个，第三个……
旅行继续。
实验也继续不停。
这段时间，唐士道又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可能跟其它孤独的强者不同，唐士道从来没有孤独感觉。因为在那些不同次元中，唐士道早早拥有无数的分身投影。这些分身投影也非一开始就是原始创世神，而是从最弱小的微小孢子开始，甚至长时间不属于正常的社会性群族。
由于这种成长过程，从微小孢子走向强大生物，再走向星空星河……努力成长的过程能让唐士道感受无数喜悦。
每个次元不同，每一种成长就不同。
绝大部分。
中途失败死亡的机率非常高。只不过，分身投影本身就拥有‘记录’存档。失败一次，那就重新再来一次，甚至不需要本尊唐士道的干涉，分身投影就能自我成长起来。也可以说，由于能量无色和物质无色的微小，分身投影的‘记录’也极小极小，小到无法被破坏的程度。
只要机缘巧合，这些分身投影总能自我成长。
唐士道也一直没有干涉。
一切随机。
甚至，即使明知道某一分身投影即将蜕变，可能超过自我本尊，唐士道也不打算干涉阻止。既然一切从随机开始，那就一直随机到最后。未知的变化，那不再是唐士道害怕的东西。也在这一刻，唐士道相信第八人不打算干预这一切，他应该也是平静地观望着一切变化。
没有尽头的旅行，数之不尽的尘外天。
又一次。
唐士道看到了熟悉的东西：一颗树。本质上，它不是树，它是一个由无数次元构成的尘外天模型。不同其它模型，它的外形是一颗树的模样。而且，这棵树的每一片叶子都有一枚眼瞳的纹样。
这种形态……
老实说，没有人比唐士道更加熟悉了。全知之眼，它在识海中的形态就是这副模样。
当然。
唐士道没把这颗‘树’当成全知之眼的原型。因为全知之眼就是上世七遗之一，它没有原型。只能这么说，构建这个‘尘外天’的强者见过全知之眼，甚至曾经使用过全知之眼。又或者，它曾经是上世七遗的主人，后来因为什么原因又分离了。
自己就是这样，其他人做到了完全不奇怪。
反过来说。
尘外天这么庞大，又有无数模仿它的模型，没有人同样做到才奇怪。上世七遗，它们肯定拥有无数个主人。不过能够找到第八人的有多少，那就不清楚了。另一方面，如果奥灵和稻草人等人打赢上世七遗之一，他们成为‘零界’的建造者之一也很正常。
旅行继续。
未知过了多久，唐士道又发现一物：书。
它是一个书本的模样。
同时，它又是一个尘外天的模型。这本书很庞大，上面不但拥有不同次元构成的文字，还有不同次元组合成的书页。除了庞大程度无法形容，它外观和形态跟一本书没什么区别。看到它，唐士道不是想到万法之书，反而想到普普通通的记录本。
这些文字组合起来没有意义，但，每一个仿佛都有特殊意思。
唐士道没想这个建造者太无聊，反而想他大概知道什么，可是又不是完全理解。所以，一知半解地记录了下来。
为什么拥有这么庞大的记录本？
使用的单位不同。
力量大了，小的单位用得不习惯了。而且，他可能也想提醒‘路过’的人……追寻的道路还不到尽头，还很遥远。
第1549章：反其道而行之
唐士道相信稻草人和奥灵等人进入了零界，还留下了某些遗物。因为在旅途当中，唐士道曾经多次看到他们的痕迹。那些可能不是他们本人所留，但，也似像经过他们培养和传授的感觉。或者说，就是他们‘弟子’或者‘信仰者’留下的痕迹。
另一更明显的人，禅九。
她没留下什么东西。
可是。
在很多个尘外天模型中，唐士道都看见了‘体术为尊’的痕迹。以体术方向的修行，生命的强度完全不一样。所以这种痕迹不需要调查，仅仅看一眼就能猜到结果。这些区域即使跟禅九没有直接关系，也肯定是模仿禅九的强者做的。
因此。
在这个零界自己并不‘孤单’。
无尽虚空不仅仅是自己在寻找答案，还有其他人。而且，以前不止自己一人，以后也肯定不止自己一人。
不知道为什么。
唐士道忽然期待起蛇法师一行人，希望他们有点‘痕迹’留下。遥想当初，他们可能不是‘不成功’中止了进程，也可能是他们发现某些更有利的道路，然后修行另一种力量达到更高层次。山海的存在，它就像微缩版的尘外天模型，什么力量都是随机成长。
以这个模型看来，蛇法师等人‘存在’的可能很大。
更重要一点。
他们72人只要有一个人活着，其余人就算战死也没关系。作为一个特殊团体，存活者肯定会‘复生’其余成员。生命编织不是禁咒，蛇法师和72人肯定都修练过。自己蜕变出来的‘次元编织’源于生命编织，但，不代表它是唯一的衍生禁咒。所以，蛇法师和72人都精通生命编织的技法。
在无尽虚空的成长中。
不得不说。
自己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例子，成长比较快。但，不是唯一。如果按照时间算，奥灵和禅九这些人成长也很快。稻草人和永夜不太清楚，但因为混沌老人的存在，稻草人大概也不是远古老怪物。哪怕撇去这些老一辈，只谈新秀，白胜男，她也是在某一方面可以并肩自己的人物。
照这么看，蛇法师和72人那群天才有人成长起来并不奇怪。
他们被确认‘死’了。
但。
那只是无尽虚空的确认，不代表尘外天的确认。
即使是尘外天确认，也不代表是零界确认。蛇法师和72有没有死亡，没有谁可以真正确认。自从上一次‘死亡’在零界生成‘零界投影’之后，唐士道对死亡这个概念也改变了。自己那个零界投影就像是一个最无解的存档，不会因为任何理由消失，就算现在的自己也想不到任何办法抹除。
这不是指做到，而是想法……就连‘想’都‘想’不到。
零界的概念：它就是没有概念！
一切已知之物或者有名字有定义的存在，无论什么样的定义，它都包含在零界之中。当零界保留某个存档之时，一切伤害对它都是滋养。甚至可以这样说：零界的‘无’就是容纳一切的基础！外人的创造与毁灭，伤害和治疗，赐予和夺取，通通都是对零界的‘增加量’。
哪怕自己故意毁灭某个尘外天模型，事实上，这也会变成对零界的‘给予’。
更简单说。
无论你对零界做什么，下一秒，你的就是零界的了。哪怕第八人这样的存在全力攻击零界，下一秒，第八人的最大攻击就会变成零界的一个记录。甚至，前面七人的毁灭与抹除也一样，对零界做什么，零界就拥有了什么。
“所以，所有东西从未消逝，只是换了一种存在。”唐士道不得不感叹。
零界这样的存在，它就像一个保存器。
任何‘行为’都是一个记录。
记录只会越来越多，而不会真正损失一丁一点。很可能，即使最普通的平凡人，他诞生之后，他也是拥有记录的。伤死，病死，老死，他都不会真正消失，而是被零界用某种方式保留了下来。不同于创世云图的知识库，零界保存的不仅仅是知识，还有一切平凡物质和基础单位。
所以说。
当某人自誉最强，试图伸手抹去零界之时，事实上他做了刚刚相反的事情……他把自己的力量记录进零界了。一切帮助与破坏，实际都对零界的加持。
回想起来，第八人构建尘外天不仅仅是一种培养。
他还在测试。
测试自己可以给‘零界’提供多少东西。
测试有多少人能够超过自己的标准。
测试谁可以看穿这一切并且找到自己的所在。
从某方面说，有能力离开自己的次元，武力竞争的作用几乎不存在。例如在尘外天，绝大部分的人都不喜欢战斗，认为那是一种毫无意义的行为。特别是铸星者这一群，相比毁灭，他们更喜欢创造。对他们来说，创造就是一种‘战斗’，创造越多就是胜利越多。
也许不是他们不好战，而是他们看明白了，一切武力对零界都无意义。
想象之内和想象之外的强大，零界只要一刹那就能记录。不管你以什么方式攻击它，你都是‘送赠’给它。
所以。
相比毁灭，创造是更成功的方式。起码它可以证明，自己做过了什么，又铸就了什么。
想通这一点之后。
唐士道忽然停止了旅行脚步，开始做另一件事。
攻击。
使用自己的全部力量攻击零界。
唐士道知道，这是一条最错误的路，最无结果的路。但是，既然现在已经没有了‘对手’，那就自己假象一个对手。也可以说，这个‘对手’就是自己。
战斗可以让人迅速提升。
那么。
攻击零界呢？
事实上，唐士道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只是隐约觉得，这个方法一定极少人尝试，自己就走一条跟大家相反的路。不管什么原因，也不管什么方法，大家所做的事情无非只有一种：攀登更高更远。只有自己进步了，才可能看到更多的‘风景’。为了实现这种进步，任何方法都值得一试。
从想法到实践，唐士道也只一转眼就开始了。
一出手。
无色。
目前最强大的力量，攻击范围：身边360度的全空间。
值得一提。
除了尘外天和它的模型，零界的其余地方都是空无状态的。所以，无论任何攻击都是泥牛入海的结果……不，比泥牛入海更加不如。在一般的能量宇宙，攻击空无地方还有一些能量波澜，或者引发空间扭曲。在零界这里，没有任何动静。
感觉上，一切攻击都是‘零’防御的，也是‘零’阻力的。
随手一枚无色火球，它就可以飞到无限遥远的地方。
除非。
它撞到某个尘外天的模型，撞入某个次元，被某种能量拦阻停止。
否则它可以一直飞，没有停止的一刻。
只不过。
很明显的一件事，在作出攻击的同一个刹那，唐士道亲身感应到：自己的力量被记录保存了。甚至，那些无色力量也在这一刻被保存，成为零界的一部分。如果零界是一个人，可以说，它在这一瞬间就‘学习’并且‘拥有’了唐士道的无色力量。
另一方面。
唐士道知道自己可以‘收回’这些力量，重新变回自己的东西。但是，零界的‘记录’不会变。
只要对它使用，它一定拥有记录。
不知道为何。
唐士道还有一种奇怪感觉：无色拥有某种特殊的反馈，自己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也不是第一个对零界使用无色的人。无色力量攻击零界仿佛是一种特殊的交流，它让唐士道知道了一些讯息。同样的，也好像有人‘收到’这种讯息。
这一刻，唐士道没有刻意调查。
但。
可以想象。
在自己这个位置，这片空间，不止‘无色’一种力量在流动……还有其它。
感觉就好像风中流火，或者水中流沙。
因为每一种力量的展示形式不同，所以法术禁咒‘无色’只能触碰法术能量的东西。除非另一方主动呈现，否则能量可以相互交错而过。换句话说，在这片看似空无的空间，实际也有其它力量流动。可是，无色没有触碰它们，只是擦肩而过。
可能因为无色太过强大，也可能因为它们太过强大，这种‘擦肩’也让唐士道接收到了一些讯息。
这一刻。
唐士道再次明白，为什么说所有‘定义’对零界都是错的。
如果强行给零界定义，那只能是一种无知。
空无。
它不是零界的唯一定义，它也可以拥有其它定义。而且，唐士道相信现在的‘擦肩’不代表所有‘擦肩’，肯定还有很多交错而过是自己不知道的。未能感应，未能接收，或者故意减弱，这种种可能都影响讯息的交流。
如果自己把无色火球的威力变成最小程度，它也提供不了讯息。
没有一定强度就像微风对巨石，不会产生一丝波动。
甚至。
唐士道还想到：这些讯息可能不因为强弱，也可能因为频率相近，又或者可能因为想法相似。
如果未知的其他人不是攻击零界，只是实验和自我修行。
这样的纹动，自己可能就接收不到了。
太强。
太弱。
频率太不同，想法差太多，快慢太不相似，这些都可以‘错过’而不是‘擦过’。
这一刻。
唐士道没想太多，只做一件事。
继续。
抓住这一丝‘相遇’的机缘，继续传递。
也许。
有些人正在‘身边’做着一样的事情。
交流与分享也算一种进步。
第1550章：交谈
接触，交流，对同一次元的人很简单。可是对不同次元的人，而且还是无法相互接触的人，交流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这不是两个智慧生命在对话，也不是做手势沟通，而是双方都无法理解对方是什么样的存在。那种感觉，就像平凡人想要跟云雾交流一般。
不管你做什么，对方都不懂。
同样的。
不管对方做什么，你也不懂。
然而。
唐士道没有放弃尝试，对方也没有放弃。尽管这只是一个偶然的相遇，双方却很珍惜这个机会。因为力量的层次，双方都能猜到对方是什么水平。这种交流对双方都有利，轻易放弃就太可惜了。从另一方面说，能够‘相偶’肯定双方都做了相同的事情。
所以说双方是同一类人，或者说现阶段的‘想法’一致。
在这种情况下，交流显得更为重要了。
唐士道攻击零界之时，跟‘某人’产生擦肩的感应。在了解对方之前，一切只能靠猜测。首先可以肯定一点：对方也在攻击零界。因为层次的高度，唐士道很清楚‘攻击’零界并不等于‘伤害’零界。相反，以零界那种特性，攻击它就是给它增加新的内容。
同理。
对方的攻击也是同样效果，恐怕对方内心也清楚零界的特性。
为了‘联系’到对方，现在的攻击不能中断。
甚至说。
攻击的方式需要一点点改变，这样更容易产生‘我知道你了’的讯号。因为先确认了一点，在对方也同样知晓零界特性的情况下，攻击可以作为一种测试讯号。就好像声音，大，小，长，短，尖锐，厚重，每一种声音都可以产生不同意义。
当然，现在这种‘擦肩’而过的感应不像声音，也不像颜色，无法生成有效的反馈。
可以这样说。
攻击的感应连信息都不算，因为双方都不了解这种‘讯号’有什么意义。如果不是创造了无数次元，又在这些次元中投影分身重新开始，唐士道可能想不到有效办法。最少，短时间想不到。因为拥有无数投影分身，拥有无数个‘生命起源和成长’的经验，唐士道很快想到了最快捷的办法。
下一秒，唐士道把攻击变成了‘强，弱，强，弱’的模式。
相隔一会儿。
唐士道不止收到一个回应，而是数个。非常惊人的，这些回应也是‘强，弱，强，弱’的模式。尽管每一个回应的长短都不同，但，它们都一样回应了。
模仿。
这是智慧生命的天性。同样的，也是‘我知道你了’的意思。
下一刻。
唐士道又修改了攻击的频率，变成‘强，弱，弱，强，弱，弱’的讯号。因为讯号是中断的，所以肯定对方能够知道自己作了修改。做完这一步，唐士道静静等待，想知道周围这些‘路人’有没有足够的聪明智慧理解自己的举动。唐士道没有期望太高，也没有期望太低。
因为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交流，它很难实现。
同时，这些‘路人’也是顶绝层次，大概也没有那笨。
好一会儿之后。
终于。
回馈的讯号来了，它们也变少了。回应是‘强，弱，弱，强，弱，弱’的频次，没有长短不一，全部都跟唐士道一模一样。上一次只是模仿相似，这次是一样，可见他们理解了唐士道的想法。或者说，没有反应过来没有发讯的路人也明白了。
模仿，不仅仅学习，也是理解。
它们不懂唐士道
唐士道也不懂它们。
可是。
只要唐士道不断发出讯号，它们不断模仿。在这种模仿中，它们也可以慢慢理解唐士道的想法。由于生命不同，思维不同，知识体系不同，这种‘理解’可能需要很长时间。可是，只要它们一直模仿唐士道，它们就有机会慢慢理解并且达成交流的效果。
做这件事情，唐士道也很有耐心。
一次次重复发讯。
一次次轻微修改。
经过数百万次的讯号交流，勉强才标注‘我，你’的区分概念。然后就这样，一次次传讯，一次次猜测，慢慢将简易交流的定义建立。有了这个基础之后，扩展才更容易了一些。可是，这仍然不是绝对，因为最初的‘理解’是错的，那后面一切可能都错了。
比如1不是1，而是一点五的倍数，那么，后面的二三四五都猜测了。
再者。
在这场交流中，不仅仅是唐士道跟一个路人，还有成千上万的回应。
此地，此时，有一大群人在围观和交流。
这些人的猜测和定义有没有差别，那是肯定有的。想要彻底确定交流信息的对错，还需要无数次的修正。然后，一切结果才算勉强合格，仍然不能说百分之一百合理。
唐士道也不知道交流了多久。
终于，有一个路人可以勉强对话‘交流’了。
没有办法接触。
双方还是攻击频率的讯号交流。
这个人自称：辰。
也许，这不是他的名字，但这是他最能说明自己的定义了。
“你说的，道，我不知道上世七遗。”
“辰，你的意思是你未找到？还是你的次元没有传闻？”唐士道有些奇怪，这种实力水平不可能不知道。
“没有传闻，道。而且另一件事情，我们不使用次元的定义，使用‘维界’定义。你提到的七人和第八人，我完全没有听说过。在我们的历史，不，在我们的猜测中，我们未知的高维中拥有十二人，不是八人。这些人也有留下一些东西，我们称为‘十二维书’。”
“辰，能跟我详细说一说吗？”
“当然，道。你已经坦诚说明自己的来历，我自然不会隐瞒。我们的所在似乎没有什么相似点，唯一相同的，我们最庞大最无法定义的存在也叫做‘零界’。你描述的零界，跟我们知道的一样。”蜃开始说明，关于他们‘维界’的一切都慢慢解说了。这些内容很庞大，仿佛一部史诗巨典。
可是，唐士道和在场的‘路人’都静静聆听了。
路人们有些听得懂，有些半知半懂。
可以肯定。
他们都会‘记录’这部史诗，方便以后慢慢研究。就算听不全懂，继续交流，慢慢翻译，最终也能弄懂。中途的时候无论‘辰’说得多么离奇古怪，大家都不打断。在他们心目中，再奇怪的事情都可能发生，没有什么事物是零界不能出现了。
很久很久，辰终于把自己的历史说完了。
在场的路人们也理解。
因为‘道’最先坦诚了自己的一切，虽然说得不算太多，但也用自己作为实验品，提供大家一个‘交流’的机会。辰的反馈更多，是想证明自己的交流诚意。
听完之后，众人进入了短暂的沉默。
在‘辰’的描述中，大家看到了一堆截然不同的‘维界’。
力量模式。
生活模式。
无论任何一种都是陌生的。
唐士道也奇怪，虽然自己创造了无数的次元，但跟‘辰’没有相似的类型。
“我叫做‘年’。听完‘辰’的介绍，我觉得我需要发言一下。”这时候一个叫做‘年’的存在开口了，首先的说明很古怪：“先说明一下，我们这里不叫‘次元’也不叫‘维界’，我们叫做‘劫’。跟你们描述的不同，你们最终走向繁荣，我们最终必然走向毁灭与重生，所以我们叫做‘劫’……”
年开始讲述自己的历史。
它跟唐士道和辰是两种不同方向，次元与维界是越来越繁荣的，就算破坏也会慢慢被重建。年描述的历史时空，终结是必然的。但是，一些超脱‘劫’的人可以活下来，相当于进入尘外天的法师豪强，脱离无尽虚空的界限。
这些人会保留自己的知识与力量，在一个个不同的‘劫’终结之后，他们就会重新复建。
简单地说。
无尽虚空等于一个次元，在‘年’的口中就等于一个‘劫’。
另外一点。
虽然‘劫’最终毁灭，再由其他人重塑。但，即使一个‘劫’中无人突破，它也会慢慢重生。只不过，这个时间需要很久很久。那些‘劫外之人’，可以在极短时间内重新构建，就好像唐士道想构建一个新次元那样快捷。
“我不算我已知中最强的人，在我们这里还有很多我这样的，我们之间没什么联系。”
年的这个说法，大家都是差不多情况。
但是。
“我曾经听说过一件事情：有人跟其它‘零人’交流过。零人是一种说法，你们可以想象是在零界留下不灭痕迹的人。简单说，我们不是第一群‘谈话’的人，还有其他人像我们这样交谈过。另外一点，我们没有上世七遗，也没有十二维书，我们有‘三劫器’……”年继续说明，这又是一篇更庞大的史诗。
听得出来。
每一个劫的‘消亡’时间都极长，长到一般强者的寿命都无法陪行走完。
“在我们这里不仅仅是‘劫’有尽头，个人也有尽头。寿命可以无限，但那是‘不争’的结果。如果你想更进一步，你必须争。一旦你‘争’了，你就会遭遇一个尽头，我们称为‘小劫’。迈不过，你的寿命就完结了。”年最后提到了个人修行，居然也有‘终结’的模式。
它这一番话，众人懂得它抢话的原因。
次元和维界没有尽头。
劫有尽头。
这种模式是相反的，同时也证明，零界不仅仅存在一种存在模式，也有相反的模式。甚至，年只是一个例子，可能还有其他人是截然不同的模式。
“我叫做凤，我们这里不叫‘劫’也不叫‘次元’，我们称为‘轮回’。因为我们没有寿命无限这种概念，在我们这里人人都必然会死。修练得越强，死得越快。在死亡之时，我们的力量会化为流火，灌注整个轮回。然后，在最后余烬中重生二世。重生之后，大概比重生前强一点点。我也重生过，但，超一亿世之后，我没有再计算了。”一个自称‘凤’的存在插话。
听它语气，它最少‘死亡’一亿次以上。
大家能够想象，这不是战死那种死，而是真真正正的死亡。
果然。
“不同‘世’的我，跟现在的我关系不大。因为我从流火中重生，这些流火很可能是其他人浇送的。我对重生前一世没有太多记忆，只勉强记得我自己是什么血种，具体的生活与经历都不记得。在我们这里，一个新生命一出生就很强，它肯定是无数次重生的个体。当然，也有重生变弱的例子，而且很多。这跟你生前所做的事情有关，没有绝对的办法让下一世100%增强。”凤慢慢把话说完，又是一种不同模式的历史。
最后。
凤补了一段：“我们没有上世七遗和十二维书，也没什么前人。我们的传承之言：火羽越多，飞得越高。”
“……”
第1551章：真实与虚幻
听完‘凤’的介绍，众人不禁升起一个想法：凤的历史很‘年轻’……当然这只是想法，不一定是真实。因为它的说明有一种临近极限的感觉，不像其他人那样头顶还有很多未知。另外，凤的所在，力量模式似乎比较单一，不像其他人那样复杂。
听完它的自述，众人真切感受到：零界充满了不同，有一些还是你想都想象不到的。
之后。
其他人陆陆继继说明，也没有人隐瞒什么。
可能大家都清楚，这种交流只是一种自我猜测与定义的交流，在没有‘真实接触’的情况下，这些讯号也可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并不真实。因为第一个主动联系大家的‘道’，他只是提供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讯号。这些讯号是什么意思，全靠自己猜测。
如果‘道’一开始就说谎，那么一切可能都是假的。
即使诚实说明。
自己的猜测会不会错也是未知。如果自己对讯号的‘理解’和‘定义’错了，那么所听所闻也都是错的。所以，在场的路人们都很坦诚说明了自己的情况，不需要任何隐瞒。
正因为这样。
随着一个个说明，大家内心对零界的‘概念’也更清晰了。
零界没有定义。
听完大家的自述之后，所有人更肯定了这一点。因为在交流过程中，大家就听过很多‘无敌’的存在，甚至一些‘是非是，是亦是，想非想，想非想’的特殊存在。然而，这些存在都在某一定义中无敌，实际上跟它们一样高度的存在还有很多。
最后一提，这些存在都在零界之内。
“我个人觉得……”听完之后大家都在沉默，最先回应的‘辰’开口了：“也许我们都想错了，零界不需要定义，它也没有定义。零界的‘零’就是没有，一切真实与想象的基础都是从‘零’开始。所以，诸位之中一些人提到那种‘无敌’存在，它已经‘存在’了。”
“什么意思？”凤追问道。
“存在的意思就是，它有一个定义。不管这个定义是什么，它都拥有一个存在模式。刚才‘道’提到八个人，记得他们之间的区别吗？”
“有区别吗？”凤给人的感觉还是年轻，因为它的所在处没有这种存在。
“有，前面七人和第八人不一样。我不拿他们作例子，在我的历史，十二维书是最神秘和最重要的遗物。但是，十二维书相互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它们属于截然不同的东西。它们不但没有联系，连效果都完全不同。可以这样说，十二维书的其中一本，跟另外十一本等量，不存在十一大于一。”
“怎么回事？”凤奇怪了，十一肯定比一大啊。
“十二维书拥有不同的存在模式，另外十一本绝本无法‘干涉’任何的其中一本。不是力量高低的问题，它们之间是无关连的，连作用效果都无法产生关系。”辰解释道。
“喔，这跟‘道’说的七人和第八人有什么关系？”凤再问。
“十二维书在我们这里是最神秘的存在。为什么说神秘呢，因为无人知道它们的来历。”
“所以？”凤还是不明。
“十二维书是‘遗物’这个定义，是我们自己想出来的。”
“嗯？”
“换一个说法，这种‘想法’可能是错的，它们可能不是遗物。再进一步说，就算它们是遗物，它们也不一定是十二人留下的，可能是一个人留下的，也可能是三个或六个人留下的。凤，你难以理解，我明白理由。但是，如同你们的传承之言，火羽越多，飞得越高。那么，最多是多少？”
“没有上限啊。”凤应道。
“对，力量无上限。那么在你之前，最多的人拥有多火羽？”辰反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
“其实不是不清楚，而是可能没有人比你多。你所见所闻的存在，它们都比你少，所以你不知道‘更多’是多少。如果我把你摆在十二维书的位置，你的后人想要‘探查’你之时，他们也只能想象，你拥有一万或者一亿火羽。因为它们没有见过你，也不知道你，所以它们只能定义一个数字形容你。例如，百万火羽的凤，或者，亿万火羽的凤。事实上，这个‘数字’并不代表真实你。”
“嗯。”凤开始懂了。
“十二维书是我们自己的定义，道的‘上世七遗’也一样。因为是七件东西，所以他的先辈们想象有七个人。可是，这不一定是答案，也可能是一人，两人或者三人四人留下的。”
“我懂了，你的意思第八人是‘已定义’的存在，所以他比未能定义的‘七人’差点。”凤反应过来了。
“对。前面七人是不是七人未知，但，第八人已经证明是第八人。”
唐士道一直没有插话。
辰给人一种非常渊博的感觉，如果星河的天辰，脑子装载着一切知识。同时，他的智慧非常高，分析事情很到位。更重要，它乐意分享自己的智慧。
它跟凤的对话，众人一直静静听着。
回想起来。
自己刚刚提到的‘无敌’存在，实际上，它们都已经定义了。甚至，在某些历史中‘出现’过。
出现。
这就证明……它们已经被记录了下来。
零界强大吗？
也许不强。
零界也许就只是‘无’的意思，但，它记录和保存着一切东西。在这种层次的理解中，力量大小已经没有意义。只能说，零界的存在性比那些‘无敌’角色更高。甚至说，在零界中‘无法定义’的强者也更高一筹。
“辰，我想问一下，据你估计，上世七遗由前面七人制造的可能性有多大？”唐士道试问。
听到这一问。
众人寂声，认真聆听。
“这个问题我自己无法回答你，但是，我可以说一个人，一个我们这里的疯子。它的名字，估且叫做‘魇’吧。它有多强我不知道，但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它有一个疯狂的想法。那就是……它觉得十二维书不是遗物，而是十二个现持者创造出来的。”
“现持者？”唐士道莫名一讶。
“对，现在持有的人。魇认为十二维书并不是特定存在，只是形式存在。当某个人符合‘相遇’条件，它们便会自然出现。在他的解释中，这就好像一件完美机械，当材料和技术结合，机械就诞生了。当然，十二维书也有传承下来的。可是，魇认为在那个‘传承’之前，上一任主人也是‘符合条件’而诞生的。”辰解释道。
众人不需要细问，内心已经明白了。
十二维书。
或者上世七遗。
在‘魇’的理解中本来不存在，不过，当有人的力量条件符合拥有它们之时，它们在那一刻诞生了。即使是传承的，上一任主人也是这种模式拥有它们。潜台词，就算还有上上一任的主人，必这也是符合条件才获得的。
那么，问题来了。
“魇认为十二维书的主人没有留下它们，它认为：那十二人只是曾经使用过同样的东西。”
“然后？”唐士道问道。
“十二维书曾经被某些人使用，之后就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可是，零界必定记录了这种存在。在某种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有人重新符合‘遇见’它们的机会。于是，它们重新诞生了。”
“会不会是前十二人故意留下痕迹？”唐士道再问。
“老实说，我们绝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是这样，但，魇的想法刚刚相反。它认为，前面十二人没有留下痕迹。因为只要有痕迹留下，那必然有线索。有线索，必然有一种曾经存在的定义。拥有这种定义，无论如何都是可以找到的。奇怪的是，从来没有人找到。所以，它们没有‘曾经存在’的定义。”
“也就是说，它们没有故意留下痕迹。”唐士道理解了‘魇’的意思。
“对。”
说到这里，人们对唐士道说的‘前面七人’和‘第八人’有了更多认识。
前面七人是‘想象’出来的。
第八人，他创造并且流散了各种禁咒，他真实存在。尽管他已经强到外人无法理解的程度，可是，他还可以定义是‘存在’的。前面的七人，不好意思，只是大家‘觉得’他们存在，这种‘我们觉得’未必是真实。而且，七的数量也是猜，有可能是6，有可能是1，甚至有可能是‘0’。
当然。
魇的想法对不对，那仅仅是魇的想法，不代表它一定正确。
对未知的存在，所有人都只能想象。
在零界，再离奇的可能都有，不代表哪一种想象肯定对。反过来说，魇觉得这些‘遗物’是符合条件才诞生的，也有支撑它的道理。毕竟，零界肯定‘记录’了所有事物，有一天消逝的事物重现并不奇怪。刚才凤就提到，终结与重生必不可免，逝去的事物重归难道不合理中？
不管什么地方。
历史重演都很正常，遗物能重现很正常。
“道，我有件事想问一下你。”凤忽然开口问话。
“你说，凤。”
“上世七遗在你手中吗？”
“不在。”
“你失去了它们？”
“不，我把它们还给上一任拥有它们的七人，让那七人拥有更完美的战力。然后，跟更强的他们打一架。”
“……”
第1552章：门
参与‘交流’之人，无一不是绝世天骄，他们非常理解这种‘向更难和向更强’挑战的心情。可是，通过刚才的交谈得知，上世七遗已经属于无可对抗的无敌存在。即使不增加难度，那个‘原始创世神’已然顶点极限的存在。
没想到为了更进一步，‘道’居然把上世七遗还给了他们。
认真思考一下。
这不是想挑战完美状态的原始创世神，而是想挑战自己。在‘道’的所在地，原始创世神觉得自己已经是最顶点了，所以它停止了脚步。可是其他人没有这样觉得，所以其他人超越了它。胜利和失败，实际只在于你有没有多想一想。
“凤，你为何故意这样一问？”这时候，辰开口了。
“因为我听过无色。”
“喔？”
“在我们这里有一种‘无色火’，它跟‘道’提说的无色力量非常相似，几乎一模一样。它不是什么遗物，而是一位前辈曾经使用过的力量。但是，这位前辈没能把它流传下来。曾经有传闻，那位前辈很努力把无色火教导给其他人，只是没有人能够学会。后来，又把无色火分散传承给一群弟子。不过，在那位前辈消逝之后，这种力量又忽然消失了。”
听到这话，唐士道不得不关注了。
开口，追问。
“等一等，凤。你说无色火传承了下来，但又忽然消失了。这意思是不是，那些弟子曾经使用过无色火？”
“是的。我们这么肯定，就因为有人曾经使用过。”
“后来呢？”
“后来，他们集体‘忘记’了这种力量。那群人不仅仅是失去了力量，连无色火的修练技巧和修习内容都遗忘了。更奇怪的，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包括一些跟他们接触过的外人，也只是记得有无色火，而不记得无色火是什么模样的。这件事情是我们这里最大的‘谜团’之一，从来无人解得开的谜团。”凤最后解释道。
这时候，所有人都静默了。
显然。
大家都想到了同样的事情……在零界没有神秘和不解，只有你解不开，找不到谜底。
魇的奇特想法。
无色火的谜团。
实际上，它们都指向同一个事实：零界本来就拥有它们，不过需要符合‘出现’的条件才能够激活它们。反过来思考，如果‘消逝’的条件被激活，它们同样也会直接消失不见。严格来说，这种‘出现’本身就是相应条件激活的，当激活条件不再符合，消失才是正常的。
“道，你似乎有想到什么？”静默中，辰又次开口了。
“没错。”
“请说一说，我们都需要新的想法。”
“当然。长话短说，在我这里，我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唐士道先说明归来之后的遭遇，停顿了一会儿，让众人消化这些内容才慢慢道：“结合凤说的，我可以肯定这种事不是孤例，到处都有发生过。而且，无色这种力量只是一种描述，同类型的力量都可以这么叫。”
“我同意你的猜测。但，你的新想法呢？”辰回应道。
“以无色为例，它可以很‘随机’地出现对吧，也能很随机地消失？”唐士道也不急着定义，这些事需要论辨。
越辨越明。
越多人论辨，越容易找到答案。
“对。”
“那么，如果是人呢？”唐士道忽然一句。
“你的意思……”辰听到这里，还不反应才怪：“好像十二维书那些使用者，他们是因为符合‘消失’的条件才消失的？这么说，好像也对。我们这里也有消失无痕的历史，而且始终无法找到答案。这么说，那些消失的人是找到了‘消失’的方法。”
“我是这么猜测。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到其它了。”唐士道淡淡道。
这一刻。
交流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仿佛有什么重担卸了。
不得不说。
能够攀登到这个层次，力量对大家已经没有意义，唯有正确的想法才是迈出新一步的关键。寻找寻找，你得先知道自己要找什么，然后才能开始寻找。如果连自己要找什么都不知道，那找得到才怪。
“道，你准备做什么？”辰又问道。
这一问。
众人也竖起耳朵。
“我还是会留在这里，听一听大家的故事。我能感觉越来越多的‘朋友’过来了，我很想了解一下各个不同的地方。同样的，我会尝试把‘无色火’创造出来，既然凤曾经说有它，那一定有办法琢磨出来。另外，我决定不去寻找‘消失’的方法。”
“为什么？”辰和众人都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不需要寻找。如果我可以符合条件，感觉它会来找我。”这是唐士道最后一次发言。
然后。
这片地方越来越多人了，也越来越多发言。
通过交流。
大家慢慢了解到更多的‘故事’，每一个都不同，每一个都无法想象。当然，其中也有一些‘故事’是自己曾经幻想过的。不是真实见过，而是脑海中一闪而逝的想法。在这一刻，在这无数个故事中，大家找到了对应自己曾经一闪而逝的幻想。
隐隐约约。
大家开始意识到：那可能不是幻想，而是某种特殊的讯号。这个讯号是不是100%正确不知道，但，大概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在零界强者们创造的东西太多了。
很可能，其中有一些就是符合人们的幻想。
这段时间唐士道始终没有再说话，只静静听着大家的交流。辰，年和凤等人也越来越少说话，平常都是聆听居多。同样的，每个人都没有闲着，大家都在开始自己的尝试。因为‘道’已经给予一个猜想，这就是一条可走之路。还不懂自己，那就太废了。
偶尔。
交流中会传出一些流言。例如，有人将这一个‘交流’传开，让其他们也听闻。
甚至说。
有些人没有过来，却在其它地方聚集并且开启新的交流。这不是有什么意见，而是他们听闻之后发现自己的‘故事’与这些故事相去太远，不太关联，所以他们寻找了自己容易沟通和容易理解的人群。因为所有人都无法接触对方，大家都无所畏惧交流与分享。
这段期间，唐士道进步了。
到底提升了多少，唐士道自己也说不清楚。因为，可以衡量自己的‘单位’消失了。在尘外天，不再拥有可以‘交手’的人，也就无从知道这种‘进步’有多大。
可惜的是。
对于第八人，唐士道仍然没有感应。
此时。
唐士道又做了两件事：第一件，将无色力量重新编整，变成一种大家都容易学习的技艺。例如，凤不知道的‘无色火’，唐士道就重新整理了出来。虽然不知道是否原来的无色火，但依据凤说的内容，这种无色火应该跟原型一致。
辰和年等人也有不同的学习版本，都是适合他们的无色技艺。
“为什么，道？”
“既然相信无色它本来就存在，那么你们始终有一天可以符合这个条件。我教了你们，起码拥有一种东西是我们‘共同’学习过的。走同一条路，朝同一个目标，更容易发现不同，也更容易走得更远。”唐士道回应，真心没有私藏的意思。
零界包含了一切。
无色。
它能有无色火就能有其它，根本不需要掩藏。
“我忽然觉得，你也是一个条件。”辰回应道，一句大家都懂的话：“道，无色出现在你身上，可能就是我们‘激活’学习的条件。无论什么原理，没规定只有一种办法激活它。”
“你这么说，一切知识都可以通过分享激活。”唐士道倒不争辨。
“实际上，是的，知识就是分享来的。”辰接话之后，也跟大家分享了一种自己独有的力量。在这段期间，不仅仅是唐士道才整理了自己的特殊技艺，辰也这样做了。在唐士道分享之后，他也开始分享自己的知识力量。
这不是交易。
只要有人带头这么去想，这样去做，后来自然有人跟进。
好与坏都一样。
有了领头人，后继自然会来。
就这样。
自从唐士道开始分享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分享自己的知识力量。然后，新一轮修行与学习开始了。理所当然的，有些人修练得比较成功，有些人则差一点。无论如何，所有人都在这种分享中变强了。
通过修练，唐士道一次又一次提升。
不仅仅是无色，辰提供的十二维书的技艺，年的元气，凤的火，还有其他人的不同力量。因为一次次提升，慢慢的，唐士道似乎看到一道截然不同的‘门’。在这道‘门’的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感觉它什么都可以装得下。
当唐士道想伸手触及，这道‘门’却变得更遥远了。
越想接近它。
它越遥远。
这时候唐士道刹停了自己，知道正常的接触不可能触及它。于是，唐士道什么都不做，只继续自己的修行与尝试。因为什么都没有做，这道‘门’反而更近了。可是不管再怎么接近，唐士道终始无法触及它，永远保持在‘触碰之外’的位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因为无色的分享，也因为无数种特殊力量的回馈，唐士道在某一天忽然‘发现’新一种力量。
它的名字叫做……万色！
第1553章：无完美亦无极限的力量
严格来说，万色不是一种力量。它跟创世云图相似，但它不仅仅拥有知识，它还是一种综合性存在。除了能量法术之外，万色还包括了‘造物’的技艺。因为‘辰’，‘年’，‘凤’等人的分享，万色不但包括了法术模式，还有其它的力量模式。
可以这样说。
在这一段时间里，唐士道听过的历史故事都纳入了万色之中。那些‘零人’曾经描述的一切，唐士道都记录并且研究了。如果说完全复原他们所说有一切有点夸张，那么，利用‘万色’模拟，重构一个如像他们描述的次元空间一定做得到。
“万色吗……”
“嗯。”
“这么久第一次‘听’你开口，居然这种消息。没想到啊，道，你可以‘模拟’创造我们的力量了。”辰等人很极少说话，基本只听着新来的人群发言。这一次唐士道讲述成果，这群沉寂已久的人们再一次浮出水面。
关于万色的描述，他们也听得惊异。
零界虽然是共通的存在。
但是，各人所在之地的力量模式千差万别，没有谁与跟谁是一样的。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在一个自己完全无法接触的地方，有人以截然不同的力量修习自己的力量。要知道，这件事的难度太高了。别说学习修行，现在的‘对话’也不是对话，只是能量攻击的波动频率。
更甚至说。
这些‘对话’的真假都无法确定，一切都是自己‘猜测’出来的内容。如果一开始就猜错了，那么后面的延续猜想就全是错的。在这种情况下，最简单的‘真实交流’都办不到，居然有人可以把自己‘故事’中的能力复原出来。
而且，还是用不同的力量模式复制出来。
“我觉得没有意义。”年忽然说话了。
“什么意思？”凤奇怪问道。
“我是说道的万色，它对我们没有任何意义。在刚才，道很详细说明了‘万色’的本质和修练方法。可是，我现在有一种感觉：我完全不理解。这不是说我听不懂‘道’的说词，而是万色它……怎么说呢，除了有一丝丝熟悉味道，99.9%我都完全未知。我只懂我所在地的力量，对你们任何一人都不知情。”年慢慢说道。
这么一说。
猛然众人也升起了这种感觉。
刚才‘道’说明了一切，可是自己真正去思考之时才发现：自己也是懵的。
不是听不懂。
而且听完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我也不懂。”辰在这个群体中算是比较‘渊博’的存在，他这样一句众人也服气了，又听：“道刚才说了万色的作用，也说起源于我们的分享。可是，这种力量我们大概无法分享。跟无色不一样，无色只有一个方向，万色拥有无数个方向。向一个方向走，再难也能走到。可是，从一个基点朝无数个方向出发，这真心无法办到。”
“我同意。”年补了一句。
“那么，道，你分享‘万色’有什么想法吗？”辰再问。
“其实在修成之前我看到一道‘门’。我未知它是什么东西，但我还无法接触它。我尝试接近，却越来越远。不再理会它，它反而更近了。可惜的是，直至现在我还是无法接触，甚至无法探究它是什么。”唐士道对这些人不用隐瞒什么，因为彼此都是不可接触的存在。
在修行路上。
力量方面大家不可能有触碰，但思想上可能产生联通。
“道，我们不会万色，你认为我们可以提供意见吗？”辰慢慢说道。
“我觉得不是非要万色才能遇见它，任何一种修行都有可能。而且思考这种东西，它受力量强弱的影响最小。诸位如果有什么想法，不妨跟我提一提。”唐士道真心分享，也真心听取意见。
在这个层次，战斗力已经无意义了。
因为修行。
在场所有人都拥有足够的战斗力去完成自己的理想。可是，这个理想需要自己的追求和思考。
又或者，别人的启示。
“道，因为万色源于我们所有人，所以你觉得大家会有一些有用的想法？”辰再问。
“没错。”
“你这么一提，老实说，我还真有想法了。如果你没有分享，我对这种事情没什么思考。可是听完你的分享，我觉得我们忽略了一些东西。例如，上世七遗和十二维书。”辰旧物重提。
“……”唐士道微讶，没有接话。
此时。
“辰，上世七遗和十二维书没有关系，它们不属于同一所在。”凤提醒道。
“我不是它们的作用和存在，我是说它们的模式。”
“什么意思？”凤不太明白。
“道曾经提过一个人，第八人。也曾经提到一个物件，元祖树矛。我们对比一下，上世七遗和元祖树矛有什么特点？撇去威力不算，那就是……它们都拥有完整的功能，但基础非常低。我不想说万色的基础，因为万色和它们不一样，它们是物，万色是法。”
“我的兴趣爆炸了，继续。”凤急道。
“上世七遗和元祖树矛都拥有共同的特性，这一点肯定了。如果延伸来说，万色和它们也有共同特性。”
“是什么？”凤奇怪了。
“不完美的特质，以及无极限的本质。”
“……”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上世七遗完美吗？
不。
上世七遗只拥有完整功能，它们是很弱小。主人越弱，它们越弱。同理，主人越强它们也越强。
元祖树矛更是如此，不用多提。
万色。
它完美吗？
不。
按照之前‘道’的说明，万色不是拥有一百种或者一万种能力，而是根据在场大家分享的历史故事，然后根据这些内容修习提萃，延生出更不一样的力量模式。浅白点说，万色没有下限也没有上限。吸收的知识越多，万色的基础就越厚。
没人分享，万色也就那么独独一种效能。
现在有多少种不清楚。
可以肯定一件事：道在以后的日子，他一定还会继续升级万色，把这种力量提升到大家无法想象的高度。
“辰，你的意思是‘道’不用求问答案，修行到了自然可以成功？”凤问道。
“不，我觉得……‘道’本身就是答案。”
“嗯？”
“万色跟上世七遗不一样，它有可能是道自己创造的东西。或者说，万色的每一种力量源都早早存在，但道把它们整合了起来，变成同一个力量基础。你们都知道文字吧，一个字有一种意思，两个字有不同意思，一个句子又是不同的意思。”
“辰，你是说，道是新创了一个‘篇章’？”凤已经懂了。
在场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
零界。
它包罗一切已知和未知。在零界，一切‘全新’东西都可能曾经存在，是你激活了某种机缘再次拥有它。
同样道理，你获得的东西也可能是以前‘未有’的。
无色早就拥有，这一点其他人也提过。
但万色……
别说其他人没有提说过相似的历史，在‘道’公布之后大家连听都听不懂呢。
可见，万色没有出现的历史。
如果强行把万色‘拆’开，它的每一个本源都可能出现在零界。但，整合的全新模样……
“只是可能。”唐士道回应了一句。
“对。万色只‘可能’是全新的东西，但，总比完全不可能好得多。”辰接话了，又说道：“你比我们更快找到了一种‘可能’，请好好珍惜它。既然你分享了，也请教了我们的意见。我想说，暂时不要改变，就以这种‘不完美’和‘无极限’的模式走下去。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忽然发现：万色还在历史中，但，万色是谁留下的，我们都不记得了。”
“……”唐士道没有回应。
辰的这些说话，大家也都听得懂。
不记得。
只有一种可能……符合‘消失’在历史之中的条件。
这一刻。
大家没有忌妒什么的，反而觉得高兴。无论‘道’能不能走得更远，起码自己在这一刻知道‘有人以这种方式迈出一步’了。可以说，自己在这一刻跟‘可能’远走消失的人物同时起步了。如果没有‘道’的分享，自己仍然是懵然状态，傻傻寻找那可能上升的可能。
“对，道，你最少给了我们一条思路。”凤也觉得这是大好事。
当大家都以为最高是100分的时候。
忽然，有人拿到101分。
这一刻大家都会庆幸，因为这个‘101’分的出现，大家知道100不是上限了。
上世七遗是七个，是上限吗？
不。
元祖树矛可能变成第八个。
加上元祖树矛就是八个的上限吗？
不。
万色可能变成第九个。
所谓上限，那是其他人努力叠加出来的结果……但要你真的努力了。
“我要开始研究‘第十三本’维书了。”辰忽然一句，众人没有任何惊讶。事实上，大家都知道‘万色’这一条路只有‘道’能走。其他人想要模仿，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你抢先模仿成功，万色也不是你的，还是道的成绩。
力量允许你作弊获得，但，这种超越自我的升格蜕变不可能作弊获得。
“我还要听故事。”凤也有一句。
它的一句，代表大部分新来者的心思。他们也想做同样的事情。但，一点‘自知之明’必须有的。盲目跟风，那不是失败，那是找死。
如果能听得懂‘道’的一部分说明，那时再开始自己的路才不算勉强。
第1554章：第八人
唐士道公布‘万色’之后，各人都开始自己的修行。无论理不理解这些内容，至少现在他们知道了一个方向。与此同时，这些人都不缺少时间，也不缺少智慧。一时间无法弄明白的事情，慢慢琢磨就是。对这种层次的人物来说：不做才是唯一的失败。
做了，任何一点经验都是收获。
唐士道也没有停止脚步。
继续聆听。
继续学习。
继续修练。
现在这条路没有捷径，只有不断精进。因为方向已经有了，是对是错且不管。但，必须坚持不懈走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
有一天，一个声音自然而然响起。
这不是无色攻击零界的波动频率那种‘声音’，而是真真正正的声音。甚至说，这不是意念传感，它就是耳朵响起的声音。尽管唐士道的身边并没有人，这个声音却真真正正响起了。
“我还没成功。”
听到简单的第一句，唐士道就知道是谁在说话了。
只有一个人。
或者说。
现在这种程度，能够在自己‘耳边’说话却不显露身影的人只有一个：所有禁咒的原主人，传说中的第八人。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接近自己而不被发现。
“我看不到你。”唐士道也应了一句。
“嗯，所以，我还没有成功。”第八人没有自报姓名，可能也没有这种必要，应完话又说：“我符合了某些条件，也消逝了一部分。可是你们都知道我，也记得我，甚至还在使用我的禁咒。我办到了一些事情，但还不是全部。”
“前面确实有七人吗？”
“我不确定。因为上世七遗的关系，估计是拥有七人。可是，估计永远只是估计，真相可能是七十个或者七百个。同样道理，实际也可能更少，只有一个两个。不确定的事情，猜测出来的答案没有意义。”第八人也不掩饰自己的不足。
唐士道不太理解这种‘高度’。
但。
这种存在模式可以理解。
第八人的‘自我’没有了，消逝于零界或者融入零界中了。但是，他的‘痕迹’没有消失，仍然残存保留。而且他的力量，他定制的法则，他的创造物，这些东西都记录着他的存在。表面来说，第八人消失了，只是他的痕迹没有消失。
但严格来说，他没成功。
“请问你来有什么事？”唐士道知道第八人不会无缘无故找上来。
“闲谈。”
“听起来很合理。”唐士道笑了。
闲谈？
闲吗？
闲的。
在这个层次的人物，真的很‘闲’。
“本来，在你精进‘无色’之时我就应该来找你谈一谈。可是，没想到你还研究了一个‘万色’。所以，之前那段时间我没有打扰你。现在，我邀请你前来一谈。”第八人平静说道。
“去哪里？”
“一个很熟悉的地方。”第八人说完，周围无数云雾浮现。
五个呼息不到。
环境大变。
“创世云图啊，它跟你又是什么关系？”唐士道很熟悉这个地方，以前修行曾无数次在这里寻找答案。
“如果我说，它是我‘消失’之前呼出的一口气，你信吗？”
“真的？”唐士道也没有惊讶。
“差不多吧。认真说起来，它算是我身上剥离的一缕‘知识’，什么方式剥离并不重要。你走进来，我想看一看你能走到哪里。”第八人没在意，对他来说什么都不重要，即使创世云图也不重要。
“好。”唐士道迈步。
内心也能够理解，除了禁咒这种力量之外，第八人还留下了其它。
或者说。
在他试图攀登更高之时，他舍弃了一切东西。
这个‘创世云图’只是他一小部分。可以想象，还有其它自己不知道，而它们肯定就在零界的某一角落。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其它的已经变了。它们变成构成尘外天的模型，或者变成各种各样的‘力量’和‘法则’。
走入创世云图之时，唐士道能感应一个‘正确’方向。
在那里，有人正在闲谈。
不到一百步。
云雾渐散，入眼是全新一个世界。这一刻，眼前是一个分不清生物和死物，也分不清能量和物质的空间。在这个空间中，好像是物质构成了内世界墙壁，也好像是能量构成。内世界墙壁似像泥石死物，又像血肉生物。
最明显的高处有一个：婴儿……不，应该说：胚胎！
它还不是婴儿。
甚至，胚胎的模样还没有完全人形化。
它像物质，也像能量。
它像雕塑，也像活物。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胚胎’之时，唐士道第一时候想到了奥灵那个‘小萝莉’。很巧合的是，当唐士道打量胚胎之后，低头，两个熟悉的身影就在眼前。
奥术之神，奥灵！
法师网的前工作人员，稻草人！
“少年，我们又见面了。”稻草人静静坐在一旁，身边配置还有它最常用工作台。只不过，‘工作’没了。
奥灵还是小萝莉模样。
认真点说，她变小了一点，比之前更幼化了一些。这一刻她正抬头望着高处的‘胚胎’，唐士道到来她微微转了一下头，也没有多话。很奇怪的，禅九和永夜等人不在这里，可能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没能到来。
“好久不见。”唐士道也打了招呼。
“外面的事情我们听说了。”稻草人抬手示意，手掌浮起一丝‘万色’的能量。
“意料之中。”唐士道真不意外。
“你找到了一个方向。”稻草人言带赞许。
“你们也一样，你们找到了它，不是吗？”唐士道指了指高处的‘胚胎’笑道，表示你们也找到了方向。想了想又说：“对了，禅九他们呢？”
“在打架。”稻草人伸手一指，指着内世界墙壁的另一边。
“跟谁？”
“禅九跟禅九自己。”稻草人一句奇怪的话，又说道：“当她找来之时，她想挑战第八人。可是，第八人不想动手。于是，他创造了一个‘禅九’。现在，禅九正在附近某处跟自己打架。你不用问永夜，她跟自己的‘女儿’在一块，很平静地生活。”
“白美人？”唐士道还奇怪‘人皇位面’哪里去了。
“对。你不用担心什么，第八人还不屑威胁谁。”稻草人笑道。
“我本来就没有担心。第八人呢，邀我过来，然后就消失不见了？”唐士道再问。
“你自己找他。”
“嗯？”
“少年，我跟奥灵都知道一个关联，你想听吗？”稻草人忽然说道。
“关于他？”唐士道指着高处的‘胚胎’。
“对。”
“不想听。不过……”唐士道顿了顿，又说道：“我大概猜到他有什么了。结合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有禅九跟自己打架的事情，第八人应该还有一种禁咒留着。我想不是他故意留下的，而是没有人符合条件，没能‘取’走它。”
“喔？”稻草人眼神微亮，也不算太意外。
眼前少年的水平，没人比它更清楚。
万色这种东西……它都没想到。
“是什么？”小奥灵忽然回头望着唐士道，感觉没有以前‘萌’了，反而有种‘更成熟’的怪异感觉。
“命运。”
“……”
“禁咒，命运。除了这种可能，我想不出其它东西。本来我也怀疑无色，但我修练提升无色之后发现情况不太对。进一步修成‘万色’，加上与及跟其他人谈话，反过来推断：第八人不可能保留无色。他最想做的事情是，把一切痕迹都抹掉。保留，是他最不想要的。”唐士道说道。
“你猜对了。”第八人的声音再响。
猜对。
大概就是跟他‘闲谈’的资格。
“我还有一种禁咒力量叫做‘命运’，它一直都没有完全脱离我。曾几何时，它离开过一阵子。可是，不久之后它又回来了。有时候我不禁觉得，当我创造‘它’的时候，我实际也融入其中了。你拥有一种禁咒叫做‘循环’对吧，它跟命运很像。”
“你知道蛇法师一行人的下落？”唐士道奇怪了。
“以前知道，但没有再留意。”
“喔？”
“我不喜欢注视所有人。进入创世云图不等于我知道了，进入创世云图，再超脱创世云图，我才会看见。这就像一种激活条件，我不想注视所有人，只想看到那些‘符合条件’的人。你关心的蛇法师一行人，他们曾经死掉了一些，又被同伴复活了一些。之后，他们在一个自建的尘外天模型中生活。”
唐士道内心一松。
第八人口中这个‘生活’包括了很多事情，包括自己，奥灵和稻草人三人也是在‘生活’。
“我拥有元祖树矛，它是你的遗物吧？你以前也不知道我？”
“遗物？算是吧。我曾经随意种下一颗树，元祖树矛只是其中一根小小的枝条。我不在乎大家怎么定义我，也不在乎大家奢求什么。邀你们前来，只是找一些能够听懂我说什么的人闲聊一下。”第八人这一句话，他的存在比想象更高一些。
“你有过名号吗？”既然是闲谈，唐士道也爽快闲话了。
“实现者。”第八人完全没有隐瞒，很坦白应答，末了又一句：“但，我更喜确自称‘第八实现者’。”
“实现者？实现什么？”
“你能想到的一切，以及，你想不到的一切。如果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叫做实现者，我可以告诉你，这种力量跟‘命运’有关。刚才说过，你的‘循环’跟‘命运’很像。但，只是很像，不是一样。循环可以改变已知的一切，命运不但可以改变‘已知’，还可以创造‘未知’。”第八人似乎真的很闲，居然很认真地‘闲谈’了。
这时候。
小奥灵开口了：“这么说，命运跟万色更像。”
“对，这就是我邀请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