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5章：仇人和敌人的区别
白美人真有这么好的天赋，只看一天就学会了超界风的使用？
不！
白美人的天赋只是普通偏下的水平。
能够迅速学会，全部都因为七十二降临术的‘月神降临’。与其说白美人自己学会的，不如说她是在月神降临的帮助下学会的。是的，七十二降临术的效果就这么可怕，在经验与学习方面等同72人的水平。犹其与白美人完美契合，效果更加可怕。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唐士道却不奇怪，这才像‘月神’应有的能力。加上纯真化的白美人，理应如此明释看透并融会贯通。
此时。
在场没有谁人开口说话，也没有人怀疑白美人只是一个弱者。
能够如此迅速修习超界风的技艺……哪怕是假装的，在以前就学会了，现在只是故意唬人，那也代表她真的学会了。会，就是拥有。有，就是力量。一个拥有超界风力量的人物，不可能是弱者。
又一天过去。
第三天。
终于。
一些意料之外也意料之外的人物来了。正道组织的元煞罗相云等等上世宗族长者，猎灵团的洛森和乌元等等秘界团长。他们以客人身份进入上世风界，也未敢嚣张。因为他们知道，这地方隐藏了无数怪物，力量强大又数量庞大，他们倾尽全族都不够一回合。
“幸会，人皇，唐士道。”元煞脸上还有微笑，虽然笑得有点勉强。
“喔，你是谁来着？”
“……”仅仅一句话，元煞马上窒住了。
在场众人也不觉得人皇嚣张。
有胆挑战师四渡的强者，自然不将尘上尘世的第一梯队放在眼内。要知道，师四渡失踪多年，仍然牢牢占据格斗榜第一位。元煞等人虽是第一梯队，但从来不敢挑战师四渡。
中间差距，可想而知。
“本座元煞，元氏宗族长者。”元煞忍住怒气，冷脸应道。
“噢，想起来了，那个白白丢掉‘灵触瘴气’的傻瓜吧。怎么，今天是跟我讨回远古法器吗？”
“那件东西可不属于你。”
“对。”
“如果人皇先生……”
“没有如果，元煞长者，现实中没有如果。你想要讨回‘灵触瘴气’，很简单，登台，挑战，我一定接受。你赢了，这件远古法器和我的命都可以拿走。你输了，我不夺取你的技能技艺，只夺走你的能量。你有足够资源和能量，可以很轻松从复活池中再生。”唐士道伸手示意，表示谈没得谈，打随时奉陪。
这一刻，人人都望向元煞。
说话到这一步。
没了，只有战或者不战……实际，以上世风界的原始龙族性格，只有战，明知是死也战，没有‘不战’的选项。
可是这一刻。
“上世风界限制太多，我们还是另找地方吧。”元煞很聪明地选择了不战。
“……”赛场其他大佬都沉默了。
这样的反应是意料之中，也意料之外。
说意料之中。
正道组织是一个团队，他们需要团队行动。换种说法，他们并不想个人损失太多，而是需要集中大家的力量狙杀人皇。所以，元煞一个人能赢也不上，因为主宰神庭的‘军团’模式，一个人对敌损失全是一人承受。
团体作战，大家一起上。
损失多少大家分担，哪怕某个人多牺牲一点也不会差太远。
说意料之外。
元煞本身的能力……他最擅长风系法术。
无论他本身的特殊煞气，还是曾经拥有远古法器‘灵触瘴气’，两者都是风系力量，最顶尖的风系力量。换种说法，上世风界对元煞是最有利的环境，就像上世风界对风暴巨龙一样有利。在这种情况下，元煞还是拒绝了。
在场人们能够预猜测，这大概不是担心失败。
上世的长者们累积无数年月，他们也有外人不知道的底牌。所以，元煞有自信打赢，再不济也是战平。
他拒绝的理由……担心自己的损失。
祖灵长者的倚仗是主宰神庭，主宰神庭的基础是神庭法灵这种军团。军团的强大，自然就是数量越多越强大。所以上世长者强大或弱小，全看军团的数量多少。
此时。
元煞的心思：哪怕我出手，打赢了，牺牲了大量神庭法灵，到时候我一定会变得弱小。结果，正道组织歼灭了唐士道这个道，但，自己什么好处都没有。一个变得虚弱的长者，大家可不会同情自己。即使有好处瓜分，自己也是拿最小的一份。所以，谁应战谁才是傻瓜。
旁边一众长者也很失望。
他们希望元煞跟人皇打起来……最好两败俱伤，或者两败俱亡。
看到这些人的表情，元煞也微微不爽。
转身。
示意：“罗相云长者，人皇有兴趣战一场，不如你上场陪练一场如何？”
“喔……”罗相云听闻一愕，随即笑道：“算了，我们是客人，就不抢主人家的风头了。”
他也拒绝了。
众人也是意料之中。
罗相云这号人，不得不说，他也擅长风系法术，而且拥有惊人战绩：击杀上代罗氏支柱罗相槐。此外，他还一直接受宗族大员老罗傀的挑战。每一次都无伤胜利，每一次都手下留情，赢得无数美名。跟元煞不同，罗相云无论宗族名声还是个人名声，他都‘漂亮’得多。
甚至。
拒绝话语也说得比元煞漂亮。
只不过。
没什么卵用，说话再漂亮也是不战。在场的大佬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不敢上场，再多解释都是多余的。幸好，他们早知道尘上尘世的宗族是什么货色，对此一点都不见怪。好像人皇这样的人物，在以前也出现过，也闹腾过。
有些人成功灭掉了一波上世宗族，有些人啥没干成就死了。
无论成功失败，最终，活下来都是上世宗族。
旧的去。
新的来。
或者新的去，旧的再来。
随着这种历史的重复，尘上尘世越来越习惯这种方式。在他们看来，遇弱则杀，遇强则怂，这是一种生存智慧。技术研究，技艺拓新，那些都是下世人干的。下世人研究有了成果，他们再去抢夺，之后就等于他们自己的拥有。结果，一切都合理拥有，他们仍然占据上位。
看到这种反应。
忽然。
唐士道有一种错觉：也许，大魁凰那些人不入侵尘上尘世也是故意的。一来，上世秘界确实力量强大，守护力量不足分散。二来，入侵尘上尘世未必是好事。如果入侵成功，然后养出一群这样的废物……不用多，就算一小撮人混成这样子，那也是一种失败。
从某个角度看。
最纯能量，最多资源，最安全保障的尘上尘世……上世秘界的人们是逃离它，不是竞争不过。
“洛森团长，乌元团长，你们打不打？”唐士道微笑示意。
“我们所有人联手打你一个就打。一个对一个，不打。没有好处只有坏处的事情，我们肯定不干。”洛森团长笑着应话，也慢慢坐下。他比元煞坦诚多了，摆明自己这种猎灵团就是生意人，只做赚钱的事情。
“如果我付钱，让你们狙杀上世宗族，你们干不干？”唐士道并不讨厌这种人。
“干，有钱打谁都行。但是，你肯定没有上世宗族有钱。”洛森给了一个很意外的答案，并无谎言感觉。
这时候。
在场众人都不意外。
元煞等等长者也是冷笑，仿佛在说：我们就是有钱，所以我们才是大爷。
“是吗？那么，你们来干什么？”唐士道又问。
“查探你的隐藏实力。”
“你们不上阵，怎么查探？”唐士道真心笑了。
“他们有钱，有钱就可以请人。人皇先生，上世秘界无数，奇才俊杰无数，总有愿意出手的人。我们猎灵团是生意人，好像我们这样的生意人拥有无数个。我们的任务是狙杀你，但，也有人的任务是挑战你。价钱不同，条件自然不同。”洛森似是威吓，又似是提示。
“原来有钱可以干这么多事。”唐士道轻轻点头。
“当然。尘上尘世能够一直屹立不倒，就因为它们有钱。秘泉霸主能够称雄一方，也因为他们有钱。我佩服原始龙族这些有骨气有理想的，但，佩服归佩服，我们也有我们的生存需要。为了我们的生存，我们必须获得各种各样的资源。所以，人皇先生，你的敌人是钱，是能量与资源。”洛森很多话，大概认定这是一次决别式的对话了。
“你这么说，我更期待了。”
“多留你一天，有些人就损失多一天。所以这次不是什么比赛，是死斗。哪怕是挑战，那个赛场擂台也是处刑台，不是竞技台。人皇先生，你不该现身，离开，或者一直躲着更好。你懂吧，我们不是仇人，但一定是敌人。”洛森的意思：上世长者本人可以怂，但面子不能输。
既然敌人现身，他们必须有所行动。
潜在台词：你躲着不出声，我们可以当成没看见。出来了，我们不给个交代不行。
另一层意思：你‘逃’吧，我们不追，真的。
唐士道听懂得。
归根结底，这群家伙还是不想跟太强的人冲突，因为……亏钱！
“好吧，谁想第一个挑战？”唐士道现在很轻松。自从把原始月蚀的力量借给白美人，再传导七十二降临术的效果，唐士道已经开启了另一条路。
“我，蛊。”
第1196章：蛊的梦想
上世风界一聚，与其说一切摊开说明，不如说洛森正做一个警告：游戏，得按照我们的规则来玩！
无关强弱，无关胜负，尘上尘世只计算一种东西：利益！
一件事有好处的，不管对或错都能做。
一件事没有好处，绝对不做。
尘上尘世如此，也间接影响了各个上世秘界。上世四界也许不会被影响，但，好像龙域说的，那些失败者呢？他们建立猎灵团，无非就是‘掠劫法灵’的团体。这就等于：抢能量和能力。也等于：抢钱。再者，猎灵团本来就是拿钱办事的，说是雇佣实际也是一种掠劫行为。
现在。
唐士道的行为准则不符合他们的游戏模式，因为唐士道不是抢钱，也没有帮谁抢钱。
器灵功法是免费的。
杀掉荀长青也不是为了利益。
这些行动，尘上尘世和上世秘界都得不到好处。本来，灵魂石是极好的生意。可惜，人皇没有跟谁合作，也没有给谁好处。其次，那种灵魂石没有限额限量，大家想炒高坑钱都坑不到。它可以自行培殖，这种功能不知断了多少人的财路。
囤积居奇是他们的游戏习惯，但人皇没给他们这种机会。
坏人生意，断人财路。
这才是人皇的罪。
“蛊祖？”唐士道伸手示意，很惊讶‘蛊’居然现身了。
“蛊，只是蛊。”来人更正了一下。
不称蛊祖。
只称蛊。
在力量方面，他绝对是祖灵级别的强者，完全有资格自称一声蛊祖。可是，他否认了。这个否认有两个意思：一，他是蛊祖。二，他虽然是蛊祖，但不是唐士道心目中理解的那个蛊祖。
“这样吗？请吧。”唐士道慢慢举步，慢慢走上赛场。
“请。”蛊也很平静。
缓步前行，走入赛场之内。
这里跟尘上尘世的格斗场一样，以虚空元壤为外壳，以法阵为加护。无论内部打斗多激烈，只要无法破坏虚空元壤就无法破坏赛场。打斗的能量会被汲取，变成整个空间成长的养份。
“你不奇怪为什么吗？”二人慢慢行走，就在空气中踏步。这时候，蛊主动开口了。
“奇怪什么？”
“奇怪我为什么跟上世合作。”蛊淡淡道。
“确实有一些奇怪。能够说一说吗？我的空闲时间很多，你可以慢慢说。”唐士道表示不着急。
“当然可以，我本来就想跟你谈一谈。”
“请。”
二人闪入赛场之内，却没有动手。
这种赛场很方便。它需要两人一起同意才能入场，在数量和力量上还可以修改规则，例如限制力量上限。此外，进入人数一旦约定，例如2人开战。那么，第3人无论如何都进不去，除非分出胜负。再者，进入容易，想出来必须按照胜负规则。
例如一死一活才能出来，又例如一胜一降才能出来。
规定2人入场。
第3人就不可能无法打扰。除非使用的时限结束，两人自动退出。在这期间，内部两人发生什么外面都管不了。
“在其中一段时间，我也是法师网成员。”蛊一句惊人之语。
“后来离开了？”唐士道听得懂。
加入法师网并不困难。
界主以上很容易，低于这个层次只能靠运气了。
“对。因为，我不认可那种方式。稻草人拥有力量，但它只是守护法师网，其它什么都没做。你知道吗？我本来也想过安安静静当一个法师，可是，现实一次又一次打击了我。”蛊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时间能够抚平一切情绪。
“看起来你没有那么脆弱。”唐士道静静听着。
“心灵吗？是的，我没有那么脆弱。只是，随着力量增长，心态也会越来越变。在某种程度上，我跟你的轨迹相似。加入法师网，获得优秀天赋，短时间成名。那时候稻草人也知道我是谁，但它不在乎。它只对不遵从法师网规则的人动手，其它一概不管。”
“你认为稻草人放任了间谍们？”唐士道问道。
“是的。”
“也许吧。不过我也能够理解，有些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比隐藏暗处更好掌控。”唐士道又说道。
“这个问题我后来才想明白。也是第一次被打击，对象就是……丁陵。”
“外虚空的来客。”
“嗯。逆法师能力最全面的一个，也真心想入侵奥灵虚空的强者。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虚空之外还有另有其它虚空。不怕坦白说，我偷偷挑战过他，利用别的身份。但，结果你知道的。”
“你输了。”
“对，输得很彻底，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丁陵敢对稻草人动手，虽然被打死，但他不是一般法师能打得过的。”唐士道笑道。
“正确，这个‘一般法师’用来形容我最适合不过。我有点幸运，但是法师天赋真的很有限。初期混得不错，后期极度无力。幸好，我有与众不同的能力。我让另一个我使用了法师档案，重新复活我。然后，脱离了法师网。”
“因为你遇见尘上尘世的使者？”唐士道试问。
“正确，那是第二次打击。在那时候我才知道各大虚空之上还有尘上尘世，还有上世秘界。我花了很长时间打听，又打听到两个惊人消息：在我们奥灵虚空，曾经称为远古时代的时期，事实它是由两个上世法师谱写重订的。”
“时空龙和界外魔。”唐士道知道这件事。
“对。本来只有荒古时代，后来才有了远古时代。可以说，这两位就是一段重要历史的修订人。但是，我们都不知道的，在上世风界时空龙只是一支脉裔。同样，在上世火界，界外魔也是一支脉裔。在上世风界，有很多时空龙这样的空间龙族。然而，其中之一进入奥灵虚空，它便谱写了一段历史。”
“你觉得很委屈吗？”唐士道忽然有点理解眼前这号人物。
时空龙。
界外魔。
在奥灵虚空它们大名鼎鼎，在上世风界和上世火界，它们只是原始龙族和原始魔族的其中一支，又是一支中的其中一员。在上世风界和上世火界，它们可能连族长都算不上。
但。
进入奥灵虚空，它们铸就了一段历史。
唐士道能够想象得到，蛊当时有多么绝望。即使超越时空龙和界外魔，也仅仅是超越原始龙族一支脉裔中的其中一个将军。像这样的对手还有无数个，更加强大的都有很多很多。
“是，我委屈。所以，我接受上世宗族的提议，成为他们的棋子，压制各大虚空。”
“我懂了。”唐士道轻轻点头。
“你真的懂？”蛊笑道，笑得有点惨。
“是的，我懂。那时候你失望了，你对所有‘主宰’豪强感到失望。你认为他们只是无知之徒，只是浪费虚空的资源。他们明明不是顶点，却偏偏相信自己是顶点。”
“不仅如此。明明有稻草人，有奥灵，有禅九，有大九世，有原太初，他们仍然不愿相信，仍然自称顶点。”
“所以，你决定杀掉这些主宰，以‘蛊’的方式夺走他们的力量？”
“我做得很成功。”
“确实。”
“我的天赋不好，但我用‘蛊’的力量获得了绝强的天赋。我的力量不强，但我用‘蛊’的力量获得了绝强的武力。那时候，我相信我一个人能够力挽狂澜。可惜，现实又给了我一个沉重打击。”
“有人背叛了你？”
“不是有人，是所有人。”
“真惨。”
“是，真的很惨。你一定能够理解，对吧？我极尽全力拯救虚空，但虚空所有人都背叛了我。我的希望，我的梦想，我的信任，在一瞬间湮灭得无影无踪。从那之后，我只相信自己。之后，蛊族的核心没有第二人，都是我，只有我，也只能是我。”
唐士道没有说话。
这时候。
整个故事差不多摊开了。
蛊本是爱着虚空的，但是，他憎恨一切浪费资源霸占高位又不努力反抗的人，他视虚空所有强者为敌人。这时候唐士道忽然明白，为什么大魁凰那群人没有刻意追杀蛊。不是因为他躲藏太好，而是那群人也理解这个人的作为。
不过。
理解归理解，无法承认这种做法。
“我做错了一件事。”蛊脸色有点苦，坦诚道：“拥有力量之后，我膨胀了。除了杀掉一些主宰，我利用蛊阵大量掠取优秀人才，夺走他们的天赋与技艺。本来，那些人还是容忍我的。杀掉青年与少年菁英，那就无法容忍了。所以，我得像老鼠一样躲藏起来。”
“你挑战过原太初。”
“死了。或者说，死了其中一个我。我不恨他，真的，我很感谢他。他让我知道……即使我那么努力，我仍然登不上台面。除了原太初，还有一个人完败我。”
“师四渡？”
“聪明。跟你这样聪明的人说话很轻松，完全不需要胡扯，也不用隐瞒什么。我来了，尝试赢你，有信心再战师四渡，懂吧？跟你聊这么多，我想你能够理解我，对吧？”
“你是指？”
“器灵。你试图融入尘上尘世，还免费公开器灵的功法。但是，就像我试图拯救虚空一样，你，我，我们都被背叛了。那种心情，你一定能够理解。”蛊望着唐士道，很想获得一丝承认。
“我理解……”
蛊的眼神大亮。
“但……”唐士道不喜欢说谎，又说道：“上世宗族‘背叛’我，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蛊眼瞳中的光芒消失了。
“其实别说上世宗族，就算虚空背叛我，鲲鹏背叛我，甚至法师网背叛我，我也一点感觉都没有。人性是很奇怪的东西，我珍视的只有原位界的亲人和朋友。其它的，他们会不会背叛，要不要背叛，我都不介意。”
“为什么？”
“因为跟你一样，我知道他们一定某种理由。这个理由也许合理，也许不合理，但都不要紧。如果你在意，一切都重要。如果你不在意，一切都不重要。你心想自己在帮助虚空，你才觉得自己被背叛。如果你心想自己抛弃了虚空，他们的做法就合理了。”
“如果法师网小队背叛你，你也不恨？”蛊缓不过来。
“如果我听到武月儿想要挑战我，甚至真会不留情杀掉我，我一点都不奇怪。那只是一场胜负，我们当初就说过：时机适合，可以倾尽一切对决。同样，其他人觉得能赢我，她们挑战或者杀死我也是正常的。蛊，你可能有一件事情还没意识到。”
“什么？”
“也许虚空并不需要你拯救。”
“……”
“大九世在荒古时代已经存在，大魁凰联手一群人创建了法师网，原太初是界外界‘原始法域’的支柱。你知道的，你想到的，你看到的，他们早就了解。可是，他们真的笨到不知援手吗？”
“……”
“蛊，你希望的虚空是什么模样？好像尘上尘世一样？还是说，好像上世风界一样？”
“……”
“我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真的。我只能这样做：自己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之后虚空会变成什么模样，就让它自然转变。变好，变坏，都是一人定义。变成尘上尘世这样，一定是好事吗？你认为自己在拯救虚空，但，虚空有无数青少因为这个‘你认为’而死亡，有无数种族因为你凋零。对或错，不是一个‘你认为’定义的。无论你的想法是什么，你做的事情，它确实背叛了虚空。”
第1197章：蛊的谎言
唐士道会被‘蛊惑’吗？
不会！
唐士道会被引出同情心吗？
也不会！
这一刻在唐士道眼中，这段自述跟观看一部电影差不多。无论内容是什么，它都改变不了虚空现状的事实。
另外，蛊真是一心为了虚空吗？
也不一定。
在双方死战的赛场上，一切手段都有可能。语言攻击也是一种攻击。如果自己内心同情敌人，最后输的很可能就是自己。蛊曾经‘投降’过尘上尘世，他还能保持真心为了虚空的目标吗？很难说。至少，唐士道不会轻易相信这种语论。
有些人，无论是敌是友都能相信。
有些人，哪怕再亲密也无法信任。
说到生死争斗，奥灵和禅九也是拼尽了力想要杀掉对方。但，奥灵恨禅九吗？不恨！遇到难事，她敢相信禅九请求禅九帮忙吗？敢！同样的，反过来也一样，禅九也敢相信奥灵，即使她们刚刚进行了一场生死对决，她们也能相信对方不会欺骗自己。
在凡人世界，有些死党会骂你，甚至看你乱来还会揍你。
但是，你有困难之时只有他们会帮你。
平时跟你很熟翻，笑哈哈，从来不骂一声的酒肉朋友，你一有麻烦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蛊属于后者。
无论他说了什么，他做了什么，你都无法完全信任的他。在上世这个地方，唐士道宁愿相信龙域和魔阁也不相信蛊这类人物。刚刚他诉说的一切毫无意义，即使真是这样又如何。他所做的事情，也可以换一个角度看：一个谋害虚空菁英，换取自己强大，又试图独占虚空的人。
是的。
蛊就是这样做的，内心怎么想一点都不重要。
所以。
凡事都有两面，甚至多面，就看站立角度。站在元煞的角度，自己也是‘可恨，该死’的坏东西，图谋上世的恶贼。
元煞的想法不对吗？
对的。
站在元煞的角度就是对的。
因此，虚空强者觉得蛊是敌人，完全没有毛病。虚空强者不会觉得你宏愿伟志，也不会觉得你忍辱负重，虚空强者只看到你谋害了一族又一族，利用蛊阵收割了一波又一波的少年菁英。死伤陨逝这么多人，无非也是为了你一个人的理想。
这种用别人的命来填满你自己的坑的理想，正常的法师没人会接受。
“看来，你也不理解我的苦心。”蛊仿佛很失望的说道。
“其实并不是。”
“那是什么？”
“其实是……你的说话对我毫无意义。也许你拥有这样的理想，也许你没有，也许你变了。这都不重要。这个格斗赛场，我们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离开。我想，你大概不是‘自杀’来了。你不想死，那肯定就是我死。对于一个想弄死我的人，他的理由有意义吗？”唐士道一句话定义了目前状况。
“我只想证明，我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可恶。”蛊仍然在难过，仿佛大家都不理解他。
“有一个厨师拿着锅子跟鱼说：鱼啊鱼，跳进我的锅子，你就能变成一道美食。”
“……”
“但是，鱼说：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美食，但我跳了，我就一定会死。听懂了吗，你‘为了虚空’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没有人想当你锅子里的鱼。如果你觉得这种‘故事’能够影响我，你可以继续说。我只提醒你一句，即使你的故事是真的，我对你也没有半点同情。我看到的是：你出卖了虚空，你屠杀了虚空无数人，仅此而已。”
听到这话，蛊彻底默然。
失败了。
没用。
真真假假的语言，对这位人皇一点作用都没有。
本来。
蛊的打算就是：博取同情。
挑战人皇，赢取信心……这是假的。收集力量，引领虚空……这是真的。在蛊看来，真话比假话更容易骗人。因为是真的，人们更容易相信。蛊的内心想要引领虚空崛起吗？有。有想保护虚空吗？有。有想推翻尘上尘世吗？有。
但是，这个‘有’也有一个前提：在我手上实现。
别人实现行不行？
不行。
必须是我。
以另一个角度看，蛊觉得：虚空所有人都错了，你们应该由我来引导，由我来执宰，由我来发扬光大。甚至说，在拥有一定力量之后，蛊又觉得：上世所有人都错了，你们应该由我来引导，由我来执宰，由我来发扬光大。
如果下世与上世都由我执掌，一定不会有这些纷争与动乱。
所以，只有我是对的。
我没有力量，这不是我的错，你们应该把力量送给我，不然我如何执宰下世与上世。
我没有资源，也不是我的错，你们应该把资源送给我，不然我如何分配和赐予你们。
只要你们所有人都按照我的想法，一切事情都会变成美好。
反对我，你们就是不理解我苦心的恶徒。
眼前这个人皇又是迷途羔羊，他完全不理解自己的苦心。拥有无限魔力，拥有创世神体，这样的人物不理解自己简直就是一种浪费。这些超凡技艺应该送给自己，自己才能更好的利用它们。
赛场静谧，两人都不动。
此时。
不得不说，大家都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对于蛊的说话，元煞等等‘盟友’听了也不奇怪。他们会认为蛊背叛了他们吗？不会。在赛场上，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合理的，就算蛊叫嚣要联手人皇灭掉上世，元煞也不会奇怪。因为，赛场一开启，大家只看结果。
二活一。
谁人活着出来，谁才是真理……在中途所做的一切，都可以是策略和诡计。
唐士道也能理解蛊。
有一种人，当他认为自己所想和所做都是绝对正确的时候。那么，所有不听他说话的人都是错误的。因为他不存在错误，所以错误只能是其他所有人。蛊就是这种人，他迷信自己的正确。
唐士道无法接受这种思想。
因为。
早在凡人身份之时，一个豆腐脑应该‘甜吃’还是‘咸吃’都没有答案，世上何来的绝对正确。
“你的秘密手段还没准备好吗？”唐士道也不想等待太久。
“什么？”
“你一直在拖延时间。从入场开始，你就秘密施放了某些东西，你该不会认为我一点没察觉吧？”唐士道缓缓伸手，在掌心聚起一团微微的风息。在上世风界是‘唯风通行，万法勿用’。不是绝对不能使用，除非你能够力抗整个上世风界，否则必须遵从这个规则。
“喔，你看穿了吗？”蛊很平静，完全没有被翻开底牌的尴尬。
此时场外众人也是恍然。
原来。
蛊一直都在演戏。
难怪，他一直这么嗦讲故事。
“我的元祖奥体有一种‘原生魔力’技能，无论隐藏这么深的能量流动我都知道。放心，我没有破坏它，我会让你完成你想做的事情。不过，时间最好不要拖太久，我可不想陪你演戏。”唐士道松手，风息流散，场面又回复平静。
“不必，我已经完成了，我的时间计算很精确。你刚才反过来‘劝’我，实际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不用谢我。”双方明明生死在即，唐士道仍然无比平静。
“你真以为自己无人可敌吗？在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东西。”蛊在说话期间，整个人也开始变化。首先，人类形相变化，身体迅速披覆一层虫壳。又迅速地，如像进入一种‘蛹’的状态。因为唐士道没有动手，蛊也放心施为。
这是他的谎言。
外人也觉得，蛊的谎言成功了。唐士道应该不顾一切动手，不让蛊完成他的‘变化’。
可是，唐士道就是上当了。
静静看着。
丝毫不动。
不一会，蛹破了，人变了……蛊不再是人类模样，他现在是一个蛾人的模样。拥有类人的姿态，皮肤却是昆虫的甲壳。背有四叶羽翼，头部也是蛾人面目。只不过，蛊又跟正常的蛾人不同。蛾人更像蛾，他更像人，就像一种强行混合的个体。
场外众人忽然明白蛊的用意。
一：人皇拥有创世神体，绝大部分生灵与技艺他都知道。但，这种新生个体肯定没有见过。
二：混种蛾人肯定擅长风系，不用感应，光看一看外表就知道了。
三：蛊没有提前混合，故意在赛场开始必有用意。
“这个茧是为你留下的。”蛊轻轻示意，又说：“我跟你打不是为了胜负，而是为了你的躯体。屈服我，成为‘蛊’之一。你可以反抗，但最后一定徒劳无功。你投降吧，我现在的状态已经……”
蛊还没说完，忽然，声音刹停。
不。
这不是他的停止，应该说……他的声音被‘捏’停了。
唐士道缓缓伸手一握。
瞬间。
整一个赛场都被‘捏制暂停’，能量流动的风已经变成静止之风。
这可不是自然静止，这就是强制静止。
“呃……我……你……”
“你觉得这么简单的手段能对付我吗？新生个体？风系擅长？茧壳陷阱？这么幼稚的东西会有作用吗？我刚刚说过吧：我拥有原生魔力，一切消耗和使用的‘原有与生成’都受我节制。你觉得力量大增有胜算，但，你不知道晋升也是消耗使用的一种吗？”唐士道一招手。
瞬间。
变身蛾人的蛊站立都站立不住，一下子跪倒趴伏。不但能量，仿佛连体力都丢失了。
此时此刻。
场外人们清楚看到：所有的能量化为微风，通通被唐士道招集掌上，慢慢汲入掌心。蛊所做的一切，全部都被唐士道摘取了。不但攻击与防御的消耗，当场修练也不行，凡是产生能量波动唐士道都有可能夺取。
“我成功了。”蛊好不容易才翻过身，勉强回复了一点点体力。
“喔？”
“你看你的手。”蛊笑了，笑得很得意。
唐士道抬手，发现……手臂没有变，可是，魔力变了。
蛊慢慢爬起。
此时，他完全一副胜利者的笑容：“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不可能打赢你。创世神体和无限魔力大圆满，在上世风界这种受限地方，你比原始龙族还可怕。无论我做什么，最后必定是输。所以，我本来就是送死的。但是，我要赢走一件东西：你的躯体。”
唐士道从手掌抽出一丝魔力，也发现自己的异常。
“我们同化了。”这时候蛊非常得意，就像看见一件满意的作品：“当然，好像你这种人没那么容易‘感染’完全。但，我有的是时间，因为你的感染永远都不会治愈。活化法术，活化物品，这些都有人试过。可是，我是第一个……不，我是天性就懂得活化魔力。”
“活化魔力？”
“是的，这才是我的天赋能力。为什么我能够不死，一次又一次重生，因为我懂得活化魔力。”
“听起来好像邪灵的能力。”
“对。确实，有些邪灵拥有类似的同化能力。不过，这种魔力感染是我独创的。它无法被清除，也无法被治愈。数字上来说，只要你还有1点魔力，我的感染就能存在。刚才，我是故意让你夺走魔力的。你得把自己的魔力清空，变成凡人，这种感染才会失效。”
“难怪你要我进入赛场，还故意让我吸走魔力。我变成凡人，你就可以夺取我的躯体了。”唐士道还在点头。
“你不用故作镇定。我知道，魔力感染一时间改变了你。可是，这种感染只要存在，一万年，一亿年，总有一天你会被我同化。无论结果如何，最后赢的一定是我。我从未说谎，只有我才能拯救下世，你们都应该属于我。”蛊看到胜利在握，不禁再次宣示。
那神情仿佛……天下皆醉，唯我独醒。
第1198章：唐士道的语言
“所以，你的挑战，你的故事，你的蛹变，通通都是幌子。你来挑战是送死的，你说故事是为了让我等你，你故意蛹变是示弱，让我出手教训你。真正陷阱是活化魔力的感染，其余一切都是烟雾。”唐士道淡淡道，完全不为所动。
蛊听着有点意外，对方的反应太平静了。
但是。
“对啊，对付你这种人物，真正的杀着只能是一下，越拖得久越难成功。”
“你只是蛊之一吧，这么舍得死？”唐士道还有兴趣聊天。
蛊有点意外。
剧本是这样的吗？
应该是对方勃然大怒，出手杀掉自己。又或者，对方谨慎行动，努力清除魔力感染的影响。
为什么？
人皇还在聊天，完全不为所动？
“你想拖延时间吗？”蛊不答反问。
“对。”
“……”听到这么诚实的说话，蛊也是无言以对，想了想又说：“我知道了，你在暗中清除魔力感染的影响，对吧？你以为能够成功吗？呵呵，不可能。我说过，除非你将自己的魔力清零，否则它不可能被清除。越拖时间，你自己越不利。”
“我是在帮你啊。不用谢我。”唐士道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样子。
“……”
听到这些话，场外的观众们都无语了。
人皇这人心真大。
自己都中招了，还有空开玩笑。
此时。
赛场之中又次回复平静，两人都不动不声，就好像之前一样。
数十秒后。
终于，蛊有点忍不住了：“唐士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唐士道很自然说道：“帮你拖延时间啊。”
“你在胡扯什么？”
“没有，我是真心的。你说你使用魔力感染，为了同化我，让我慢慢变成‘蛊’。你呢，一个人故意前来送死。这样的说话……不好意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唐士道仍然淡然。
“你被感染了，就没办法赢我了？”蛊笑道。
“这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我想要套你的话，让你自己曝料一些东西。例如，你刚才说自己天赋懂得‘活化魔力’，这就非常好。我能猜测你大概好像某种元灵，又或者邪灵异变之后的产物。套到这样的话，我非常满意。”
“……”
“另一个重点，你想要我的命。说什么魔力感染只是一种威吓，未必真能感染我。就算行，需要的时间也很长。所以，你真正的手段是：毒死我。需要我重头说明吗？好吧，你要拖延时间，我得帮你。从头说，像你这样的人物，你只是蛊的其中之一，不可能为了蛊祖卖命。必须是，你有机会打赢我。”
“……”此时，蛊的脸色变了。
“但，明显不如我还有什么办法呢？两种手段。一，活化魔力的‘魔力感染’，让我进入惊恐不安的状态。让我急忙出手，胡乱应敌。二，你早早开始的手段，在空气中散布一种‘魔力毒素’，相信它跟魔力感染是相似的东西。这样一来，时间拖得越久，赢我的可能越大。”
“你……”
“即使我急忙出手，魔力毒素也能影响我的战力。最重要，你不怕败阵死亡，因为那‘茧’才是你的本体，这种魔力毒素也是你的分身。更明白一点说，只要我被魔力感染了，毒素也会随之附加。所以，只要我不死你就不会彻底死亡。”
听到这里，蛊的蛾人面孔都青白了。
这不对。
明明自己已经赢了。但，还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人皇明知道自己陷入绝地，为何还这样轻松？
“不，人皇，你只是故作镇定。”蛊不想乱，也不能乱。
胜利在手。
顺利继续就赢了。
“对，我不能焦急也不能乱。急忙出手，魔力感染有可能爆发。拖延时间，魔力毒素会越来越重。所以，我现在冷静思考是最好的。当然，对于你来说，我无论怎么反应都输定了。”
“你……”蛊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哪里不对劲。
“老实说吧，你们的做法很聪明。上世风界可以限制我的技艺，格斗赛场可以限制我的活动范围，加上针对性的能力，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杀掉我最可能成功。如果不是我，是其他实力跟我差不多的人物，相信你真的会赢。”唐士道淡淡一句，场内的蛊，场外的元煞等人都暗感不妙。
机关算尽，还是赢不了？
人皇还能逃脱？
又或者。
这只是人皇的虚张声势？
“在杀掉你之前，我可以让你死个明白。”唐士道缓缓抬手。
蛊只在戒备。
不明白对方有何用意。
此时。
唐士道的手心浮起一团风息，灰色的风息。这一瞬间，蛊的脸色大惊，下意识飞退百米之外。场外所有人都不明，只感觉……有某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那团灰色风息有问题。
“这就是魔力毒素，活化魔力的特殊效果。”唐士道抬手示意，淡淡说明：“你大概有所感觉了，这不是你的魔力毒素。除了蛊之外，只有一些邪灵才懂得活化魔力。那么，这股力量从何而来？”
“……”蛊不说话，心绪全乱。
“你的眼神证明：你猜错了。跟邪灵无关，也不是我抢夺了邪灵的力量。这个魔力毒素是我学会的，学会的时间……大概两分钟之前。”唐士道说了一个意外答案。
蛊听着，整个人浑身一颤。
场外。
所有人都一阵惊怵感觉。
“另一件事，我为什么拖延时间，因为我正在学习‘魔力感染’的方法。是的，就是你故意构陷我的能力，就是这种正在感染入侵我躯体的能力。你以为我毫无防备吗？就一个故事就能打动我？这种想法太天真了。你知道吗，蛊，你跟虚空其他强者最大的不同。”
“你想说什么？”蛊冷声道，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竭尽心力的陷阱变成了对方的教材。
“是创造力。蛊阵可以掠夺一切，包括天赋与血脉，法术和技艺。但是，它有一个前提就是……别人拥有的东西。没有的东西，蛊阵抢不到。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是第一个神灵，第一个生命，第一团能量，你可以做什么？不能，你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你从来没有创造过什么。”
“不，我创造了活化魔力。”蛊反驳道。
“呵，又是一个自以为是的想法。你以为法术是什么？能量与知识的结合。而这个能量就是魔力，你只不过将活化法术细化了。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仅仅几分钟就学会了活化魔力。因为，这种手段一点都不复杂。甚至说，别人没有刻意研究，因为它的价值根本不大。”
“不可能。”蛊是骗子，专业的，他没那么容易被别人说服。
“好吧，我再给你说明一下。只不过，以下说法对你可能太过残忍，希望你忍住不哭。”唐士道平静道。
“……”蛊坚决不受影响。
对方是胡扯。
虚张声势。
自己赢定了，不可能会输。即使现在被打死，魔力感染和魔力毒素也能坑死对方。最后赢家一定是自己，一定的。
“所谓活化魔力，在某一个地方，等于我们这里的残灵。”
“你胡扯。”
“那个地方叫做：虚无世界。”
“你胡……”
“在虚无世界，所有能量都是活的。也可以这样说，在虚无世界，能量才是生命，天生就是活化魔力。你引以为傲的能力，在虚无世界随便一个婴儿都能用。”
“胡……胡扯……”蛊整个人都在颤抖，身体虫壳慢慢龟裂。
“我知道这对你很残忍，但，事实就是这样。活化魔力，在虚空很罕见，在虚无世界却是最平常的天赋。而且，你也说谎了。你只是蛊，不同蛊祖，活化魔力也不是蛊祖的能力。据我估计，你大概认为自己是蛊之王国的太子，却没有想到，你还未入流。”
“不……这不可能……”蛊在怒吼，力量暴涨，躯甲却碎裂越多。
“你认为虚空的人都是傻子，认为上世的人也是傻子。但是，你没有想过……你只是一个演员，在台下看戏是他们。你的宏愿伟志，在下世和上世的强者眼中大概只等于一个孩子堆的沙塔。他们不吹散你，因为你只是一个孩子，毫无威胁。”
蛊握紧双拳，但却没有进攻的意志。
就像一个怒汉面对铁墙，再有勇气也不会一拳打过去。
“你成功了一件事和差点成功了一件事。成功的，蛊祖让你来送死，你成功引生我的怜悯。我告诉你，我了解虚无世界。所以，你成功拿到一个情报。差点成功的，你差点让我以为你就是蛊祖。可惜，最后想杀我的念头改变了想法。笨蛋不可能是蛊祖，顶多，你只是一枚被抛弃的棋子。有可能，是所有‘蛊’中最弱的一个。”
“啊……”蛊彻底受不了了。
虽然他不愿意相信。
但，他的内心已经相信了。
自己被骗了。
自己不是天之骄子，自己也没有与众不同的能力。所谓活化魔力，只不过是蛊祖不愿意揭破的小把戏，是蛊祖利用自己收集力量的小手段。上世宗族不在乎自己，因为他们也知道……自己不值得被重视。
怒吼。
挥拳。
力量爆发。
最终，蛊没能击中任何人，因为……他自我溃散了。
只像一阵灰烟吹过。
这场比赛。
唐士道没有任何攻击，也没有任何防御，只在说话……只用语言，轻松击溃一个祖灵强者。当蛊的心灵崩溃，他的力量也失控了。换一个角度，他本来就是‘鬼’，就好像来自虚无世界的‘鬼’。
能量崩溃，只有死亡。
“有点无聊。”唐士道闪出，比赛结束。
此时。
场外人们想到了另一个人：原太初。
原太初也杀过一个蛊。
用什么方法不清楚，但肯定没人皇这么轻松，只用几句话就‘杀’死对手。
第1199章：什么叫差距
“虽然蛊只测出一点点东西，没有发挥多大作用，但最少他创造了一个记录。”
“喔，什么记录？”
“在祖灵强者这个层次，第一个完全没有动手，就凭对方几句话就被‘说死’的法师。我翻遍所有历史，搜寻所有记忆，真心没见过这种死法。实力弱小也就罢了，偏偏他还是祖灵级别。这人结果比谣言故事还假，偏偏它真的发生了。”
“……”
上世风界一战，蛊的挑战结果传开，各界人们都议论纷纷。
不得不说。
当他们收到消息，第一感觉就是不信。
太假了。
没有交手，没有投降，就是说一说然后就自我崩溃了，这‘死法’也太假了。可是，战斗记录的魔法录影证明：没错，听起来这么假的事情，它就是真的。
与此同时。
龙域和魔阁等人也在谈论。
作为上世秘界一员，它们跟各大虚空注定是对立的。不是仇恨，也不是为了资源，就像东风与西风，不是你压倒我就是我压倒你。人皇弱小他们不在意，人皇强大，他们不得不关注。然而，因为人皇是天才，上世秘界就必须出手除掉吗？
不！
不会！
这不是傻气，这是他们的行事准则。
一种底线。
尘上尘世跟上世秘界最大的区别就在这里。尘上尘世不希望下世人强大，所以，他们派出强者袭杀少年天才，收卖叛徒屠戮种族菁英。同样，尘上尘世入侵界外界，也是为了劫掠和屠杀界外界的人才。后果就是，下世和界外界一有能力就报复尘上尘世。
上世秘界没有这样做。
或者说。
上世秘界也攻击下世和界外界。但，上世秘界攻击是下世最精锐的‘士兵’，尘上尘世屠杀是最无辜的‘平民’。上世秘界入侵也不是抢夺资源，只是军团对决的练兵，对原地秋毫无犯。尘上尘世相反，避开军队专注屠戮平民。
所以。
下世和界外界反攻上世秘界是为了赢……就像争抢体育竞技的金牌。
打赢上世秘界，下世和上世的地位就逆转了。
但是。
下世和界外界反攻尘上尘世是为了……屠杀。
尘上尘世曾经做过的事情，下世和界外界就十倍报复回去。跟体育竞技不同，尘上尘世若是失败，进攻者绝对不会留情，无论遇上谁，有一个算一个，通通杀光。如果上世秘界输了，大概不会有什么变化，就像拿金牌的人对拿银牌的人，基本不会有追击。
上世秘界的底线就是‘竞争’。
胜者上。
败者下。
尘上尘世没有底线，它只想独霸独占，歼灭其它一切。除了努力攀登的下世人，甚至，不是大宗族的上世天才也不准出头，只能是他们这些大宗族的人执宰一切。元氏宗族不用天才卫，而用庸才元昶，这就是理由。卫不姓元，所以他不准优秀。
唐士道愿意受邀上世风界作客。
但是，跟上世宗族‘谈判’都不愿意谈判，理由就是：跟一个群没有底线的家伙没什么好谈的。胜者生，败者死，只有这一个结果而已。
龙域与魔阁等人商议，也不是为了合谋狙杀唐士道。
如果这样做，它们跟上世宗族没什么两样。
但。
站在对立的一方，它们也希望……赢。
赢跟杀都是一场战斗，两者意义却完全不同。还可以说，两者底气也完全不同。
会议刚开始。
一群不速之客来了。
元煞，罗相云，洛森，乌元，代表正道组织的上世宗族和代表猎灵团的上世秘界。他们势力庞大，庞大到难以想象。但，在这里，他们得乖乖请示，没有任何人敢硬闯会议大殿。因为他们很清楚，只要一硬闯，他们就死定了，原始龙族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而且。
如果原始龙族不同意见面，他们还得灰溜溜离开，无法半点抗议。
他们对待弱者很傲慢，对待强者……嘿嘿……
龙域禀报上峰，得到授意之后也同意这群人参与会议。可是，它得到的信号是：听听他们有什么情报，其它的，一个字都不用理会。
“坐吧，你们想说什么？”龙域也不想见这群人。
“我们正有一个狙杀人皇的好计……”元煞一开口就是正题。
“没兴趣。”龙域挥手打断。
“现在是最好机会，只要……”
“把竞争对手请到自己家里再杀死，这才不叫机会，这叫做无耻。”龙域二次打断。
“成大事不拘小节，只要我们……”
“杀掉人皇，以后还有虎皇龙皇鹰皇精灵皇等等人物，你这种‘不拘小节’永远不会完结。这一次成功，下一次，再有一个人皇出现，他就不是来作客了。他会潜入，然后把我们的孩子都杀光，把我们的技术都毁掉，把我们的建筑都炸平。我们杀了人皇就是杀掉自己孩子，毁掉我们的技术，炸平我们的建筑。”龙域冷声打断。
“人皇可不会放过我们。”元煞也动气了，屡屡被打断他也很不爽。
“只是对你们，对我们可未必。”
“你们也未必能有好下场。”元煞恨声道。
“对，也许没有。但，也许会有。我们狙杀人皇，就‘一定’没有好结果。上世风界一直跟虚空公平竞争，从来不做这种下流手段。因为我们都清楚，我们做一，对方就会报复二。我们再报复三，对方就会还以四，这种循环永远没有结果。”
“只要全部灭掉他们……”
“得了吧，你我都很清楚，虚空不可能全灭。那个庞大数字，你想数一遍都数不完。哪怕像你说的，全灭了，你以为就平安了吗？不要忘了，还有虚无世界。即使你们那么牛比，连虚无世界也灭掉，结果真就结束了吗？想一想，你们连一个宗族都没管好，宗家内斗，分家内斗，客族内斗。就你们那点本事，不是靠着尘上尘世这座大山，早不知死了多少次。”龙域毫不留情面，嘲讽到底。
此时。
魔阁插话了：“好了，龙域，不要跟这些闲杂人等嗦太多。说吧，你们能提供什么？没有的话，门在那边。”
元煞等人一听，脸色青白。
洛森和乌元却很习惯。
上世秘界的大佬，谁都没将上世宗族放在眼内。而且，无论有利无利，上世秘界都不跟上世宗族合作。
“现在除掉人皇还有机会。”这时候，叶相云也帮援了一句。
“无脑的人都这么想。”龙域冷笑。
“人皇很强，但现在还可以除掉。再过几万年，我们想做也做不到了。等他累积……”叶相云分析道。
“累积？你们就这点脑水？”龙域真心笑了。
“现在人皇还是初成长……”叶相云也屡屡被打断，但又不敢发作。
“你们瞎吗？他根本就不需要能量。”龙域忍不住再次嘲讽。
此时。
魔阁不得不挥手，慢慢说道：“这话题真没意思，不如我来说明一下，省得你们都像弱智一样。”
“……”元煞等人都暗暗咬牙。
这个原始魔族的长者比龙域更狠得多，每一句话都是往死里踩。
“首先，我跟你们讲述一个人：奥术之神，奥灵。你们肯定没听过……嗯，也许从陆空音的报告里听过。但，你们肯定没有关注过。因为，奥灵从来没有进入上世。”
“我们知道……”元煞接话。
“不，你们不知道。你们知道的事情只是你们想象的，不是原有的事实。奥灵拥有元祖奥体，拥有无限魔力，也拥有创世神体。这一点跟人皇一模一样。但，你们肯定不知道她拥有一种叫做‘自生魔力’的技能。”
“我们知道……”
“好，它有什么用？”魔阁再次打断。
“啊……”元煞愕然。
“你不是知道吗？说说看，自生魔力有什么用？”魔阁示意。
“那个……大概……自我诞生魔力，不受枯竭效果的影响。哪怕无魔世界，也能调用魔力，永远全满状态。”元煞只是评估，不曾真正了解。在他们看来，一个未曾进入上世的法师不能称为大人物。
“你猜的吧？”
“不对吗？”
“错，大错特错。自生魔力的作用是‘修改’等级。只要呆在能量够多的地方，例如复活池附近，奥灵可以从凡人状态一直升到祖灵级别，甚至更高。你们睡醒了没有，听得懂意思吗？自生魔力，它等于虚空的修改器，奥灵身边有多少能量她都可以‘拿’进自己等级中。”
“……”元煞和洛森等人都露面难以置信的神色。
“人皇的原生魔力跟她差一大截。在没有消耗的情况下，人皇无法夺取。但奥灵不一样，她才不管你用不用，她想拿就拿。我再认真提醒一下你们这群白痴。如果奥灵的等级比你们高，她可以一瞬间让你们失去所有力量，变成一个凡人。在她面前，你们连一群蚂蚁都不如。”
“……”
“你们想要围攻人皇，对吧？要不要我再提示一下，原生魔力的效果就是‘汲取消耗’。听得懂吗，出手越多，白送越多。人数越多，对付人皇越作死。还围攻，还组织，你们那点可怜的脑仁又萎缩了吗？”魔阁真心不客气。
听到这里，元煞等人彻底哑然了。
本来。
他们以为只有稻草人一个怪物，没想到，虚空还有另一头怪物……虽然她已经死了。
“我也提醒你们一下。”龙域也接话：“稻草人还在，法师网就还在。法师网还在，拥有法师凭证的法师就拥有‘存档’。所以，就算人皇被狙杀，他也会被人复活。你们连蛊祖那种货色都奈何不了，还狙杀人皇。你们这些小孩子早点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第1200章：无人可过的坎：虚空元壤
洛森和乌元听得懂魔阁长者的意思：上世宗族长者靠的就是累积。
可是。
这种‘累积’在奥术之神的自生魔力面前毫无意义。因为，你累积一亿年的量，它一秒钟就可能超越你。除非虚空没有那么多能量，否则，虚空周围拥有多少它就能‘拿’多少。修练提升，交易贮存，狩猎抢夺，所有手段在自生魔力面前都是儿子……不，都是孙子。
奥术之神为什么没有来？
很简单。
因为她瞧不上尘上尘世这群宗族长者。一头猛虎会挑战一群老鼠吗？
不会。
完全没兴趣。
“她……奥术之神，已经死了吧？”沉默良久，元煞最终还是憋出一句。
“对。”龙域淡淡应道。
“那么……”
“奥术之神死了，你们很开心吗？我们还知道她的死因，她想挑战虚空，超越虚空所有规则。结果，失败，被无尽虚空制裁陨亡。开心吧？这么厉害的‘敌人’自己弄死了自己。笑啊，为什么不笑？你们继续祈祷，祈祷稻草人也这样干，自己弄死自己，那我们什么都不干法师网就完蛋了。”龙域冷笑道。
元煞等人再度哑然。
他们虽然骄傲，但也不傻。祈祷敌人通通自己去死，再白痴也不敢想。
“龙域长者，魔阁长者，虚空就没有人想复活奥术之神吗？”洛森小心拱手示意，礼貌十足。
“哎哟，还有一个带脑子的啊。”龙域笑道。
“长者的意思……你们上世四界一直把奥术之神当作‘待复活’的应对选项？”洛森不蠢，一个猎灵团的团长怎么可能蠢。龙域一笑他就明白，期望敌人自己去死是白痴，期望敌人死了永不复活也是白痴。
既然虚空有出现这种人，你就得当她一直存在。
何况。
她还是这种自带‘等级修改器’的法师。
“好了，闲话少说。我们摆明说吧……我们只希望‘赢’，不希望‘杀’。杀死没有意义，打赢才有意义。你们理不理解我们不关心，想留下会议，说，你们有什么可提供的。没有，请滚出。”魔阁伸手指着大门，表示你们没资格旁听。
洛森退后一步，示意元煞。
元煞内心虽然不爽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将底牌翻开：“蛊祖让人联系过我们，他说：蛊蛾的手段可能没有失效，人皇未必破除魔力感染的作用。”
“这样的胡扯有点清新脱俗。”龙域根本不相信。
“蛊祖还有某种感应，人皇身上仍然存在蛊蛾的能力。虽然暂时无法影响同化人皇，但是，只要时机适合或者创造某种有利条件，仍然有可能同化人皇。”元煞争辩说道。
“听起来，有点意思。”龙域与魔阁相视一眼，但，仍未相信。
即使有这种效果，也不一定是有利。
也有可能。
人皇是故意留一点做研究。
最终。
元煞等人还是留下了，参与上一战的会议。同时，如何打赢人皇也是议题。元煞等人感觉古怪，因为龙域和魔阁等人更执着，比他们围攻狙杀更用心。偏偏，他们只要打赢，不是追求杀死……当然，能杀死也不会留情，前提就是赢。
在力量这方面。
哪怕元煞等人自恃复活池和资源而嚣张，也明白‘打赢’的重要性。
在上世秘界也有这样的奇葩。
你杀他一万次不服你，但是赢一次他就让步了。对于某些人，打赢他比杀死他更有效果。人皇如果打输了，他也不可能继续嚣张下去。肯定是离开上世，躲起来修行之类。
此时。
另一边，一幢由虚空元壤构成的宫殿，招待人皇的居室，唐士道和白美人刚刚完成一场‘小战斗’。这种虚空元壤构成的建筑最大好处就是禁隔一切神念。加上各种魔咒法阵，内部就是一个独立空间，非请勿扰。在上世所有客人都只住这种房子，否则宁愿居住自己的魔法飞艇。
“手上这是什么？”白美人只在唐士道面前是最柔弱的，此刻更像一个慵懒的猫儿。
“蝶变术。”
“好像没有听过。”
“我刚刚创造的新法术，用那个‘蛊’的能力做材料。他拥有类似蝴蝶蛹变的能力，只不过并不完美。我稍稍升级了它，做成一个独立的法术。”唐士道此时手上正有一只蝴蝶，不是生命，也不是能量，就好像天灵祖树一般处于‘可见不可触’的状态。
“为什么？阿道，你好像保留了魔力感染的效果？”白美人知道那点感染难不倒唐士道。
“嗯，感染效果还留在这只‘蝶’的身上。之前我接受蛊的挑战也是故意的，我知道他能力不强，没什么好打的。不过，我需要知道蛊祖在哪里。他藏得很好，稻草人还特意让我调查他。我想，蛊祖不是藏的地方隐密，而是他的身份。”
“法师网吗？”
“不，绝对不在法师网。如果他能够躲在法师网不被发现，稻草人那死奸商也没资格当工作人员了。虚空或者上世都有可能，而且，他拥有很多个身份。大魁凰那些人可不弱，应该有发现一些，但不动手的原因都是因为不是蛊祖本人。”
“我还以为蛊的力量就集中，没想到是分散。”白美人稍稍有点意外。
“凡事皆有两面。如果不是敌人隐藏太深，我也不用这么麻烦。尘上尘世和上世秘界一样，内里都有强人，可是我们查探不到。蛊祖躲藏上世的可能更大，但也更难找。”唐士道淡淡道。
“因为虚空元壤的房子。”白美人明白什么意思。
“嗯，应该说，因为虚空元壤。由于这种材料无法破坏，藏在这种材料之后的东西都无法查证，只能猜测。尘上尘世的宗族长者很强，但他们都是表面的力量。在历史上，有很多界外界的超级强者入侵，最终都败亡陨落。我相信，他们肯定不是死在元煞这种人物的手上，对手另有其人。”
“胆敢入侵上世，再愤怒也会调查，表面的力量肯定挡不住他们。”白美人也能理解。
归根结底。
虚空元壤这种材料隔绝了很多东西。
不说太远的。
就现在。
例如自己居住的房子，旁边的宫殿也有人居住。但是，因为虚空元壤的禁隔，自己无法感应隔壁宫殿中住着什么人。可能是陌生人，也可能就是元煞或者罗相云，甚至可能是师四渡这种级别以上的怪物。反正，除非你去探问，对方开门招待，否则你就是不知道。
尘上尘世所有星球都是虚空元壤构成，另说藏一人，藏十万八万人都轻松。
在上世有很多人打赢过师四渡。
他们在哪？
不知道。
简单点说，现在就有一群这样的怪物住在隔壁宫殿，不开门相见你也不知道。上世宗族自恃环境优势，最大理由就是复活池。复活池存在的最大优势就是……它是虚空元壤构成的。
换个说法。
复活池破坏不了，顶多清空能量。放着不管，过一段时间它自然又有能量了。
所以。
元煞等等长者的嚣张不是没有道理的。
本身能够确保不死，就像不会封号的电子游戏角色一样，怼天怼地怼所有人都不是事。法师网也因为拥有法师凭证这种‘存档’，所以比虚空其他修行者都大胆得多。这也是为什么，法师们拼命都想要一个‘存档’的原因。
“如果师四渡现身，你要打吗？”
“当然。在上世他才是一个衡量标准，没跟他打过就不知道这里的真正强者是什么样儿。暂时来说，师四渡大概不会露面。他那种层次的人物，不是元煞这类人能够请动的。我们还要多留一些时间，蛊祖，师四渡，魃，三者的消息都要打听。”
“阿道，之前你不是有什么领悟吗，为什么后来没有修练了？”白美人听完，换了一个话题。
“还缺少一种东西。”
“什么？”
“金乌。”
“……”白美人有点懵，完全不懂什么意思。只记得之前隐隐提过某种火焰，但并没有亲眼见过。这时候白美人也没有多问，看得出来爱郎很重视这一次‘突破’修行，不想有一丝一毫的差错。所以，她也不多扰，到时候看到成果自然就知道了。
另一方面。
蛊的失败传递了一个消息：人皇知道虚无世界，而且很熟。
这意味着……
“人皇是不是来自虚无世界？”
龙域和魔阁商议完毕，又各自禀报自己的上峰首领们。元煞那一群人他们不在乎，只对唐士道的来历感兴趣。
最后。
这个话题又回到龙域与魔阁等人手中。
因为那些人不想苦恼，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员处理，他们只等待结果。
“我觉得不像。”龙域最先发现自己的看法。
“不过他应该去过虚无世界。”魔阁也是这个想法。
此时。
会议宫殿现场还有两群不一样的强者：原始蛇族，原始骸族。
上世四界。
风界是原始龙族的地盘，火界是原始魔族的地盘，水界是原始蛇族的地盘，土界是原始骸族的地盘。它们都不是朋友，甚至之间也有战争。可是，虚空有什么来客，它们一定共同关注。因为它们之间各有擅长，相互交战很难练兵，就像鹰与虎难分高低。
练兵虚空的理由，虚空的强者是全部擅长，不是专精一项。
“是不是，派人试一下就清楚了。”骸族代表应道，它喜欢实验出结果，不靠猜测。
“会死人的。”魔阁表示人皇不会留情。
“上世四界没有胆小鬼。而且战死只是一种荣誉，废物才会苟活。”
第1201章：复仇之潮
上世风界第一场比赛之后，尘上尘世和上世秘界都有了新计划。
然而，事情永远不会如同想象的那么顺利。在元煞等人看来一切事情都在掌控之中，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全部都由他们说了算。因为他们是地头蛇，因为他们是霸主，因为他们是执掌人，所以这个故事的开始与结束都由他们谱写。
唯一不同，只是中间的过程不同。
没错人皇很强大。
没错各大虚空也在努力修行想要翻盘，但是，上世秘界也拥有无数个，也拥有无数豪强。而他们上世宗族有钱，超级超级有钱。有钱有资源有能量有法器，他们就能请动无数援军。上世秘界都是穷亲戚，大部分都需要借助尘上尘世的资源。
当然，上世四界这类倔脾气的例外。
只不过。
即使没有这类秘界佣兵也不要紧，上世秘界多的是，有的是豪强。只要手里有钱，所有麻烦都可以慢慢碾平。
“元煞长者，宗族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事？”
“界外界忽然开始反入侵了。”上世宗族的情报员们水平真心不乍样，说话也拿不住重点。
“这不是常有的事吗？”元煞很平静，因为这种事太常见了。
“不是，这一次有些不同，他们数量太多了。”
“怎么回事？”
“我们也是刚刚收到消息，元氏宗族发来急令，包括其它宗族也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有数以百万计的界外界联手入侵，就像提前商量好似的。宗族长者们紧急传讯，觉得这件事情很诡异，可能需要我们回防。”上世宗族的情报员也很悲剧。
他们连分析权力都没有，只能等着长者们拿主意。
“居然……对了，卫呢，他怎么没报告？”
“这……元煞长者，那个，卫队长已经遵从你的命令，回去闭门静修了。”情报员们还能说什么，最有能耐那个被指令回家洗洗睡了。
剩下的，不是元氏嫡族的废物就是客族的半废物。
这样的情报团能有战斗力才怪。
“喔……这个，嗯，让他……不了，我先找罗相云他们商议一下。”元煞想让人出来，但面子上又挂不住。
“元煞长者，这件事急需一个应对计划，你能不能……”
“不，我需要时间想一想。别担心，宗族长者们会处理好的。即使界外界联手反入侵，顶多也是一阵风。他们彼此之间不认识，相互打起来都有可能。放心吧，只是一些脑子发热的人闹腾一下，没多大事。”元煞活了太久，早早见识过无数事件。
情报员们不敢多话。
隐隐觉得，忽略是一个巨大错误。
很快。
第二天，新的消息传来：“元煞长者，事情更严重了。那些界外界的军团突袭了诞生池，抢走了大量资源。而且他们全部分散行动，破坏和杀伤了无数人。”
“这么严重？宗族长者们呢，他们怎么应对？”元煞一听果然很严重，‘钱’财损失啊。
“长者们没有行动，只镇守宗族最重要的诞生池和复活池。”
“嗯。”
“那个……我们请教过卫队长，他说：这件事绝对是一场阴谋，希望宗族员老们和卫队全力出击，拿下那些入侵的界外界法师。如果可能的话，一个都不要放过。”情报员们很无奈，他们毕竟水平有限。
“你们去问他？”元煞一听不高兴了。
“这……”
“你们跟长者们禀报了吗？”
“禀报了。”
“长者们怎么说？”元煞冷声喝问。
“长者们说：这些入侵者的水平并不高明，不需要他们动手。为防调虎离山，他们镇守宗族重地就好。不用两三天，这些人自然会散去，不走的肯定被收拾。我们问过元昶总队，他也这样说。”情报员们依实上报。
“嗯，既然这样，肯定没啥事。”元煞最近只计算如何对付唐士道，根本不想管这些小事。
“但……”
“没有但是，卫才几十年的情报经验，他懂多少。行了，有事再来禀报。”元煞挥手逐出。
情报员们退下。
此时。
罗相云等人已经过来了，也认为这不是一件大事。
界外界会联合很正常。
但，他们的联盟极其脆弱，一般不超过几天时间就会被尘上尘世的‘金山银山’吓傻，然后内部分裂，最后混乱自溃。无数年来，界外界的小联盟没真真正正赢过一次，都是一阵风的事情。
这一次……
“哈哈哈哈，居然一天就停了，比想象中更快得多。”元煞听闻新情报，不禁哈哈大笑。
“元煞，这些人退得也太快了吧？”罗相云隐隐有点不妙。
“他们只是一伙强盗，抢到钱就跑了，很正常。如果他们现在还不跑，迟点大家反应过来他们就跑不掉了。卫那傻子，还说什么阴谋。他有多少见识，根本不知道界外界有多弱多乱。无知小儿，整天只知道夸声邀名。”
“……”罗相云这次帮不上话。虽然想拉拢卫，但对方一直没回应，而且这一次卫明显错了。
“对了，人皇怎么样？”
“现在还未开始挑战计划，所以没什么变化。但是，也有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元煞听着一愕。
“界外界也入侵上世秘界，虽然数量很少但也有人这样做了。上世风界丝毫无损，截杀一支五人小队。人皇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询请上世风界让渡一具残骸给他研究。龙域询问各部首领之后也同意了，将一具鸦人尸体交给人皇研究。这两天人皇给出一些研究结论，跟上世风界预测的一样。”
“他帮上世风界研究这些入侵者？他傻了吗，现在大家正准备狂揍他呢？”元煞更奇了。
“我也不明白，所以才奇怪。”
元煞无语了，人皇这是‘玩耍’来了吗？上世风界，有一半人视作他的死地啊。
带一个女人不说，现在还在搞研究？
第三天。
唐士道的研究继续，元煞等人又收到了消息：界外界的入侵者又来了，又抢了一通。因为上世宗族意料不及，所以损失比上一次更多。
但是。
长者们没出手，员老们却忍不住出手，宰掉了一小部分，剩余的都逃脱了。
“卫那傻子还在放话，说这件事绝对是假的，让我们一定小心提防。罗相云老弟，你怎么看？”元煞戏谑道。
“呵……”罗相云还能说什么，卫看走眼了呗。
年青人嘛。
见识太少。
不到两天时间，这一群入侵者溃散了。仅仅相隔一天，第三波入侵者来了……刚刚好，落入上世宗族的包围网。
元氏宗族的元昶更是亲自指挥，早早布置陷阱。
这一天。
他意气风发，可以说就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潇洒。
“果然，还是我们宗族菁英才靠谱。界外界的入侵都在掌控之中，所有行动都一如既往。外姓小儿，只懂胡喊乱吼。经过这一波，想必大家都擦亮眼睛了。”元煞最近很得意，因为看到罗相云屡屡吃瘪，他感应非常爽。
“呵……”罗相云只能勉强笑笑。
老实说，这时候罗相云都有点古怪感觉，仿佛事情太过顺利。
可是。
以前也这样，一直都这样。
相信以后也会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平静无波，界外界吃一波陷阱之后马上缩卵了。就跟以前一样，他们只能反向掠劫一阵子，根本无力对抗尘上尘世。让元煞不爽的是，人皇一直在研究那些尸骸，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研究的。元煞甚至怀疑，人皇就是借故避开挑战。
等了十天。
人皇仍然研究途中，元煞几请龙域出面，终于登门问话：“人皇先生，不知道你的研究结果如何？格斗场有一些上世宗族的武者想挑战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龙域长者，你们找到原因了吗？”
“什么？”
“界外界入侵的原因。”
“嗯，人皇先生有什么独特的见解吗？”龙域听着一愕。
这时候。
元煞抢话了：“人皇先生，界外界入侵还有什么原因，不服气反向掠夺呗。倒是你，就打算一直躲着不出门？”
唐士道没有理会，只跟龙域说道：“龙域长者，我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已经通知我在上世认识的朋友，包括不战宗盟等人。我让他们紧急回避，哪怕放弃一切身外之物也要赶回虚空元壤兽‘金鲤’的身边。”
龙域听闻整个人一震。
元煞倒想嘲笑，还没有开始说话。
忽然。
数十道身影急闪，射落元煞的身边，赫然就是上世宗族的情报团成员：“不好了，元煞长者，大事不好了……”
不多话。
所有情报员都打开光屏，数百上千个光屏。
在这些光屏中。
在各个不同的区域，在各个不同的宗族，在各个不同的诞生池，无数界外界军团如同海流一样涌入。基本只在一瞬间，法术光芒就占据画面，无数人影与啸声淹没了一切，再也不见任何境象。
“怎么回事？”元煞有一种手脚冰冷的感觉。
“不知道，我们不知道。刚刚上世宗族传来急报，只有画面，没有任何说明。我们想……我们想……”
情报员说不完话。
但是，意思已经明显了。
“复仇之潮。”龙域从刚才一惊到现在的镇静，仅仅一瞬间失神。
听到这个名词。
元煞和情报员们都脸色大变。
尘上尘世无时不刻在入侵界外界，只要‘大门’打开必定掠劫一番。所以，界外界有强者，或者拥有强大军团一定报复。有时候他们一支一支杀来，有时候几支一起。能够叫做‘复仇之潮’的，自然就是最大的灾难。在这种灾难中，历来只有上世四界平安无事。
其它的上世秘界，以及尘上尘世，基本都一定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我觉得你们还得更小心提防一些。”唐士道忽然说道。
“你说什么？”
“我还没研究完毕，暂时没有答案。不过可以肯定一件事，这只鸦人更像法器。应该说，它跟法器器灵合一了。它的作用是‘探测和记录’，就像地图和导航工具。你们之前放走了数百万支小团队吧？恭喜，你们放走了几千万的定位器。”
“……”
第1202章：大战初起
这一次复仇之潮真心不是唐士道引导的。
但是。
研究鸦人躯体之后，唐士道也猜到这件事情不简单。以生命网络之一‘卫’发声，其实就是故意让元煞等人不重视。虽然不知道谁人引动整件事，不过，唐士道很默契地配合了。一胜一平一陷阱，整个剧情就如同上世宗族‘想象’的一样，完全符合他们的心意。
之后，真正的致命一击来了。
这时候的另一边。
界外界军团的总基地，一群特殊客人正在商谈战事。
“开始了。”
“计划很成功，仿佛尘上尘世有人帮助了我们。但是，我们查不到是谁。”
“上世宗族的反应一如所述，他们都只顾自己而不顾盟友。所以，我们的标靶式袭击很有效。由于现在只以抢夺资源为主，目前还没有太大的冲突。很奇怪的是，各大宗族仍然不见最强敌人，顶多只是宗族长者们露了露面。”
界外界情报团简单说明，行动比上世宗族那些人迅速多了。
在座有三拨人。
中间主座一群人就是界外界军团的代表人，之前他们都做了自我介绍。
总首领：原太冕。
副首领：原太文。
右边一群人则是极少露面的群体。
法师网创建者之一，大魁凰。
荒古时代的名人，上古隐士的首领，大九世。
原始法域的支柱，原太初。
左边，只一人。
魔罗莎。
“刚才情报员已经说明，老夫也不想浪费各位朋友的时间。那么，我有话直说。”原太冕是界外界的总领首，也是抗争尘上尘世最久的一个人。他的年龄，堪比最老生灵原祖龟的程度。除了原祖龟，大概很少人能在他面前称老了。
“冕老请说。”魔罗莎拱手示意。
“嗯。这一次入侵尘上尘世是大魁凰的主意，经过分析，我们也同意了。同时，也要感谢魔罗莎提供的详细计划。但是，老夫从来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关爱，也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善良。我们坦白一点，首先是你，魔罗莎女士，你想获得什么？”
“资源，资讯，地图。”魔罗莎很直接。
“请详细说一说。”
“我们鲲鹏可以提供技术和技术人员，但需要从你们界外界赚取足够的钱和资源。你们进攻尘上尘世需要法器，我们可以出售贩卖。除了我们，你们也不可能另外找到一个足够供给的合作对象。所以，我们是生意合作。”
“生意比人情更容易还。嗯，还有吗？”原太冕的交谈不是一殿一堂，其余首领也在传讯聆听。
“我们鲲鹏的力量还不足入侵上世，但技术和法器有余。你们技术与法器都极度缺乏，但多年忍辱苦修拥有强大的力量。所以，我们提供战械，你们派出战力，抢到多少东西我们不拿，但有交易必须跟我们交易。除了战场，我们还可以派人进入你们的界外界，帮助或指导你们发展本土。”
“必须跟你们交易吗？好，也可以。”原太冕知道己方没有多少牌。
抢到的东西。
除了修练就是制器，但界外界真心没有太多‘工业’，有也被上世宗族毁掉了。
想要拥有源源不断的供给，必须借助外力。
“其次，我们不派人干涉你们的战争，但你们需要带上一些特殊法器，它们可以收集资讯，包括自然环境和人造空间。简单点说，这些法器等于地图抄录器，可以记录尘上尘世的原环境。如果你们能够长久占领，这些法器你们可以毁掉。如果你们不能，法器的记录请送交我们，你们想要也可以复制一份。”魔罗莎说得很详细。
“好。”原太冕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能够顺利开展计划，本来就靠大魁凰的指引和鲲鹏的技术。
记录地图，完全不是事。
这时。
魔罗莎摇了摇头，表示我说完了。
原太冕转向大魁凰……此时的大魁凰仍然是一颗蛋，完全不知内部是啥：“大魁凰女士，首先我得感谢你的指引，是你让我们拥有良好的入侵机会。但，同样是那一句，老夫不信无缘无故的帮助。请问，你们想要什么？”
此时，蛋中传出大魁凰的声音：“杀人。”
“喔……你们想杀谁？”
“不知道，我们想杀掉躲在虚空元壤宫殿内部的人，那些不露面，连感应都感应不到的人。同样的，也是原太冕老先生你的对手。元煞这种程度，他不需要你动手。可是有些人，例如这两个名字……元氏宗族：大元魈。罗氏宗族：大罗遥。”
“我听过。但，我的盟友们大概都没有听过他们。”原太冕自然知道，他活得太久了。
“我也听过，其他首领一部分知情。”原太文也说话了，他更像是职业军师。
“我们就要杀他们这类人。如果他们不现身，我们就一直不露面，也不帮你们战斗。他们一旦现身，必须交给我们处理。我们也是谁都不相信，只相信自己亲手杀掉的结果。你们可以出手打伤，或者打跑他们，但必须交由我们杀死。”大魁凰表明意思。
“确保他们不会复活吗？”原太冕也不笨。
“这个你们管不着。策划这件事情，让你们入侵尘上尘世，我们的用意就是这个。元煞和罗相云这种人物，死死活活我们一点不在乎。真真正正需要杀死的，只有大元魈和大罗遥这一类的人物。”大魁凰不提原因，也不解释。
“好。”原太冕也不犹豫同意了。
这时候。
原太文接话：“关于这一点我们完全没有意见，因为这类人才是最危险的。在上世宗族中，他们也是最高层次的战力。本来，我们这些首领已经打算拉着他们同死同葬，确保我们后裔可能翻身。既然你们愿意出手，我们也算捡回一命。但有一个说法，据我所知，他们数量很多。”
“我们战斗不会太久，要么他们死要么我们死。我们赶不及，你们先应付着，不用跟他们拼命。”大九世接话。
“我懂了，如果被我们意外打死，你们大概不会算数对吧？”原太文笑道。
“不算。”大九世倒真一点面子不给。
“好。再请问一下魔罗莎女士，你们会出手吗？”原太文转向魔罗莎。
“不会。”魔罗莎微笑，又说道：“仅仅以力量来算，我大概还没有资格在这里参与会议是吧。与你们相比，撇去主人的共享不算，我最少差两个层次。所以，我和鲲鹏都不会参与，只有我们的‘工具’参与。”
“那好吧。我们会用心使用那些工具，帮你也是帮我们记录地图。”
“谢谢。”
界外界军团合议很简单，大家坦诚说明，然后就自然散去了。
当然。
大魁凰等人离开，军议并没有结束。
“原太冕先生，我和首领们还有几个疑问。”原太文真是军师，有时候也代表其它界外界首领的意见。
“你说。”原太冕点头。
“好，你认为……他们值得信任吗？”
“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原太冕轻轻摇头，又说道：“信任是一种非常奢侈的东西，无论下世还是上世都很难看见。我们合作不谈信任，只谈需要。我们积累了一定的力量，但没有入侵尘上尘世的方法。强攻只是浪费牺牲，这种偷袭才是大利。”
“是。”
“因此我们不谈信任，只谈需要。大魁凰需要我们入侵，造成混乱，这样才可能引出真正的大鱼。鲲鹏需要我们抢到的资源，他们只是技术换资源，摊开双手等收益。而我们……没人会帮助我们，我们自己也无法完成。战争不是十年八年，很可能是百年千年，甚至更长。他们需要我们，我们也需要他们。”
“懂了。”原太文示意，屏幕后方的各首领也明白了。
“还有问题吗？”
“嗯。那个……老实说，原太初跟我想象的差不多。很强大，大概比我强几筹，甚至跟你……”
“比我也强一些。”
“嗯，这位强者不出意料。可是，作为法师网创建者之一，大魁凰，它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还是说，她属于法师网创建者中的技术型，不擅长武斗？”原太文又问道，这问题其他首领也很关心。
“敢跟禅九打的人，你说呢？即使不是全力，普通人也不敢对上那个怪物。”
“那么……”
“你感觉它不强的原因有两个。一，法师网残余的创建者都慢慢变弱，他们的力量好像存放起来了。记得一艄吗，他也是因为分散自己的力量才搞成现在这样子。第二个原因，因为你看到的是一颗蛋，不是原来的大魁凰。”
“喔，那么，大九世呢？”原太文不问‘蛋’的意义，肯定是特殊用途。
“你刚才看见几个大九世？”
“嗯，一个啊。”
“我最多见过九个大九世一起出现。有可能，那次也不是极限。如像魔罗莎说的，力量不足的人，连来这里开会都没自信。他们真的很弱，敢来讨价还价吗？你们记住，不用理会合作者做什么，先做好自己的事。虚空和界外界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敌人，这是未知。但，尘上尘世……”原太冕说到这里忽然怒相乍现。
在场众人和幕后首领们也一样。
他们知道总首领想说什么。
尘上尘世一定是敌人……每天入侵界外界，每天掠夺资源，每天屠杀族群，每天吸血割肉而且持续数亿亿年没停过一天的绝对仇敌。可以说，在场所有人都是‘听着’和‘看着’这些血泪史长大的。为了复仇，也为了后裔的安稳，他们才像疯子一样逼着自己修练进步，哪怕明知会死也不惜一战。
“原太文……”
“我在。”
“如果我们抢到资源，鲲鹏那个‘铁英灵’计划要优先换取。我们可以死，但我们后裔还需要守护士兵，哪怕我们变成傀儡魔偶也在乎不惜。”原太冕怒声道。
“是。”在场所有人都同声怒应。
在他们看来。
对尘上尘世的战争就‘过去，现在，未来’三者的复仇与赌注。这里没有失败，只有不停止的下注。如果内心认输，那么界外界也全部完蛋了。
第1203章：致命的弱点
界外界不憎恨上世秘界的理由有二：一，上世秘界入侵只是军团对垒，不对平民。二，上世秘界偶有掠夺也是抢东西，不要人命。
同样的。
界外界憎恨尘上尘世的理由也有二：一，尘上尘世入侵不对军团，都是屠戮平民。二，尘上尘世不但抢光一切物资，还屠杀一切本土族民。
最最重要的原因，也是所有人最最憎恨的一条。
上世秘界是穷光蛋。
为了生存，他们必须四处探索寻找‘食物’。
相反的。
尘上尘世是富豪……不，在已知一切界域之中，尘上尘世就是最最富裕的地方，没有之一，也没有任何界域能够与之相比。尘上尘世根本不缺食物，但，不缺他们也抢。
在某种意义上。
界外界和上世秘界就像两个乞丐杠起来，同时争夺一块面包。尘上尘世的入侵就像一个富豪抢走乞丐的面包……很可能他根本不需要吃，只是抢走不让乞丐吃。
压制虚空是需要虚空的资源吗？
不是。
入侵界外界是需要界外界的资源吗？
也不是。
对尘上尘世来说：所有人都是穷鬼，只有他们才是富豪。可是他们不但不帮助任何人，还不允许任何人富裕起来。谁想要富裕，他们就弄垮谁。在他们的观念中：只能是我们有钱，你们永远只能是穷鬼。你们敢有钱，我们就打死你们。
界外界入侵。
这一次不同以往的任何一次，它太诡异了。
“元煞长者，宗族长者和员老们要求你立刻回去。不但是你，正道组织也得全体赶回支援。现在事情很严重，界外界的入侵很异常。他们都是锁定那些资源点，一击即破，一破即抢，一抢即走。那种感觉，他们早早有了计划。无论进攻还是撤退，他们都是行云流水一般顺畅。”情报员们真心要抓狂了，他们完全不知道反应。
在这种时刻，本来就是情报团的主场。
然而。
例如元氏宗族的情报力量，它掌握在元昶的手上。元昶那点水平，打顺风仗还差不多，打逆风……没投都算不错了。现在的元昶别说出谋划策，他还想问别人怎么办。
“我们再等等。”元煞说了一个意外答案。
“但是……”
“不，现在形势未明，我们贸然入场只遭陷伏。你们再去打听，等情况明朗一些再说。”元煞这是推脱。
上世宗族从来不重视情报建设。
因为一直是顺风。
以前也有复仇之潮掀起，但作乱的时间都不长。毕竟，一盘散沙集合起来也是沙雕，水一冲就散了。入侵之初没抢到太多自然合作，一旦抢多了，发财了，穷鬼本质马上显露，内部争抢破裂然后迅速零散。这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每一次都这样。
举个例子。
一堆魔法材料你不动心，一件远古法器呢？又或者，一个超强威力的唯一法术，一种超强威力的血脉，你能不动心？这时候旁边刚刚有你一群盟友，他们也想要，你如何反应？
界外界联盟之前再信誓旦旦，一遇到这种情况，什么誓言都烟消云散了。
元煞觉得：可以等。
以前也有动乱，甚至更大的入侵。但是，最后结果一定是他们胜利，穷人不可能打赢富人。
情报人员们也很无奈，只能依令散去。
不到一天。
情报团再临，数量少了三成：“元煞长者，宗族长者再次传令，要求你们马上赶回去支援。”
元煞皱眉：“怎么啦？我昨天不是说过，需要情况再明朗一点再回去。”
情报团成员拱手，一字一字说道：“这是长者们的喻令，我们也不知道理由。长者们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只是让我们这样传令。我们知道的，各个上世宗族的情报团都被袭击，过半死亡。我们刚刚打听到……界外界军团的第一优先就是根绝情报团。歼灭我们，哪怕三换一也要杀光所有情报员。”
“陆空音他……”
“重创，差一点就死了，同样等级有二十人狙击陆空音长者。如果不是其他人救援及时，陆空音长者可能活不下来。为了重创陆空音长者，那二十人宁死都不逃，用命换陆空音长者重创。现在监测团体几乎停摆，只剩下少量活动。”
“其他的人也……”
“是的，同样受到不同程度的袭击，大概有七成监测员被杀死。界外界军团死亡更多，但他们就像疯了一般，不顾一切杀死情报人员。元煞长者，他们没有复活池，死了可能无法复活。就算能，也是重头修行。所以，这一次跟以前完全不同。另外，我们大概还能来两三次。再以后，大概没人给你们传递情报了。”
“……”元煞还是没有回应。
因为，越听越危险。
陆空音都重创，自己的水平能差多远。没有远古法器‘灵触瘴气’的情况下，还不如陆空音。
又一天。
没有什么消息。
又两天。
仍然没有消息。
又三天。
“元煞长者，龙域长者让我通知你们：你们不用等了。不会再有情报员过来，包括情报机器都被摧毁，几乎没什么传递工具了。如果你们没有特殊后备，尘上尘世的情况你们不可能再知道。龙影长者亲自潜入尘上尘世，但，所有区域的表面一个人影都没有。最后，龙影长者被界外界豪强袭击，撕掉一支翅膀才逃脱。”
一句传话。
正道组织的所有人都骇然了。
全境皆静？
全境无人？
这表示……
“战争已经到了那一步。”罗相云沉声，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得不说。
尘上尘世真是一个有利到爆的好环境。复活池可以复活法师，诞生池可以获取免费物资。更重要，虚空元壤构成的星球可以庇护所有种族的安全。尘上尘世不像上世秘界，只有星球核心才是虚空元壤。除非自行增建，否则，尘上尘世的星球整一颗都是虚空元壤。
这种材料无法破坏。
但，可以改变和扭曲它的形状。不坏的材料加上魔咒法阵，星球内部可以形成绝对安全的空间。
尘上尘世不缺钱，不缺物资，自然不缺粮食这种小东西。
无论界外界入侵还是超级豪强捣乱，人们只要往星球内部一躲基本就没事了。但，这也意味着另一件事：星球外面的复活池被空置，诞生池也被空置。虽然复活池和诞生池都不可能带走，不过在放弃的这段时间里，敌人肯定利用起来。
抽空复活池的能量。
抢空诞生池的物质。
敌人不会留下一点点东西，能够夺走的一定夺走。
“大元魈阁下为什么没有行动？”元煞只奇怪一个问题。躲藏永远是最后手段，因为躲藏代表损失，上世宗族最不想承受的就是钱财损失。复活池没有能量，跟一个干枯的水池没什么区别。虽然复活池作用不变，但没有能量它谁都复活不了。
先有能量，然后才有复活……复活池不可能凭空复活谁。
“一定发生了什么。”罗相云也奇怪。
他们很清楚宗族中最强是什么人物。他们这种打不赢师四渡的只能是门面，永远不会是真正的支柱。
尘上尘世凡有大灾，只有那些支柱才能够镇住场面。
“现在怎么办？”元煞问道。
“这……等等看吧。”
“嗯。”
正道组织等人都知道答案：马上赶回去是最好的方法。
但，为什么没有人说？
理由很简单：因为尘上尘世‘全境无人’了。他们一回去必然遭到攻击，可能还会死伤一部分人。当然，他们人数极多，而且个个都是好手，想闯回去并不困难。而且，即使死伤他们也有复活池使用，顶多损失一些‘钱’。
可是。
他们都选择等。
回去，挽救大家的损失，则损失了自己。
不回，等待事情的变化，则保住了自己。
选择……自然一定是保障自己。
“会没事的。”
“对，我们也有秘密工具可以联系。而且那种灵魂石也能传讯，只要死掉的强者回归灵魂石，大家商议商议，很快就能拿出应对办法。只要大家合力出击，界外界没可能跟我们硬抗。”罗相云很清楚历史，无数次入侵，更大声势的都无用。
最终赢的，一定是有钱人。
果然。
八天之后，龙域的使者又来了：“你们可以回去了。尘上尘世的所有宗族联手出击，已经横扫全境。”
元煞脸色一喜：“界外界军团全败了？”
“不。根据情报资料，上世宗族的军团根本没有开打。界外界军团早就消失不见，双方都没碰面。听说他们只是抢走所有东西，抽空复活池的能量，然后就撤走了。”
“不可能。他们哪一次入侵不是……”
“我可不是你们的情报员，元煞长者，我没义务跟你解释。我们上世风界的情报就是这样，你爱信不信。龙域长者让我通知你们，正道组织的计划要缓一缓。”
“为什么？”
“因为人皇和白美人夫人已经离开，他们前往尘上尘世了。”
“啊……”元煞有点懵。
“是的，他们八天前就已经出发，在界外界闹得最凶的时候走的。另外，龙域长者有问过他们去做什么，他们也回答了。人皇说：他要去杀陆空音。”使者一摊手，表示你们的麻烦来了。
元煞和罗相云愕然。
这会儿忽然想起……人皇从来就不是朋友。
他是敌人。
敌人，会在你最虚弱的时候给你最致命的一口。杀陆空音？那表示……人皇也认为：情报就是尘上尘世最虚弱的地方，他要在这方面一击绝杀。
“我们回去。”元煞急吼。
“绝对不能让他成功。”罗相云也应声，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一旦没有陆空音。
尘上尘世真不知道会‘瞎’成什么样。
第1204章：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尘上尘世一乱，消息很快传开了。
这时候所有人都确信一件事：界外界军团还会再来，而且，一定就在近期！
现在绝对不是结束。
只是撤退。
第二件事……
“人皇不是主谋。”正道组织回归，第一个议题开始。他们的数量对于尘上尘世微乎其微，但有一种‘综合代表团体’的作用。因为正道组织每个宗族都有人参与，能够作为联军头领使用。为什么上世宗族需要他们回来，就因为需要一群先锋。
“为什么？”元煞感觉自己的脸面都丢尽了。
“因为他要杀陆空音长者。”这一次情报员不是卫，而是卫氏旁支的卫璋家主，他正拿卫的分析报告表演。
“他要杀陆空音就不是主谋了吗？”元煞很不爽这种客族，凡是不是元氏都讨厌。
“对。第一点，人皇跟界外界军团不熟，甚至不认识原太冕那群人。第二点，狙击陆空音长者的那群法师没有人皇。如果他是主谋，他一定出手了。”卫璋完全不用自己想，因为族裔后辈卫有完整的分析。这时候，他只要背熟，然后当众装比就行了。
一众长者也相信这个分析。
但是。
“也许他没胆这样做呢。”元煞很不服气。
“元煞长者，我们现在处境不妙，无谓再作意气之争。人皇如果没胆量，他就不会单挑荀长青长者了。按实力算，人皇的实力不弱陆空音长者。如果他是主谋，陆空音长者未必能够退脱战场。”卫璋的底气似乎变足了，有点硬顶元煞的味道。
“喔……”元煞也隐隐意识到，这个客族‘家仆’的态度微微变化。
“还有第三点。如果人皇真是主谋，他绝对不会带着自己的妻子过来凑热闹。而且，他也不会公然宣说自己要杀陆空音长者。很明显，人皇并不知道界外界的复仇之潮。他是来玩的，忽然遇上了这件事。听到情报之后，他决定伸出毒手，就找我们最有力的情报人下手。”卫璋淡淡说道。
这时候。
罗相云开口了：“卫璋先生，接下来我们如何应对？”
“不知道。”
“嗯？”
“抱歉，因为情报太少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办。目前最好的办法，每个宗族都派出一批人，共同组成特别行动团，随时进行迎击与支援。尘上尘世的情况有些复杂，很多地方‘不打开大门’都不知道内部有什么。所以这个行动团还需要一点权力，进入秘间搜查的……”
“这不可能。”元煞没听完就一口拒绝了。
其余长者也是摇头。
尘上尘世的星球都虚空元壤构成，除了自我增建，大部分都是‘秘密宫室’与‘秘密基地’。特别是地下宫殿，每颗星球都由特定的宗族把持，绝对不让外人发现。
在这些地方。
可以说。
不但拥有他们珍藏的资源，还有他们隐藏的秘密，更是他们最后的避难所。
为什么不能让外人搜查？
理由很简单……尘上尘世的各大宗族根本不是一条心。即使元煞和罗相云这么合作，背地里，两人一样暗坑暗谋。如果打开某些秘间，例如元氏某些秘间，内部很可能藏着罗氏宗族的遗宝，甚至关着罗氏宗族失踪的菁英。
同样的。
在罗氏宗族的秘间里，也可能藏着元氏的秘宝与人才。
很多时候。
某某宗族整一支狩猎团进入界外界寻宝，因为某种理由忽然被袭击，然后全部失踪……这有可能一半是界外界的反击，另一半则是盟友的背叛。假如元氏罗氏合作，罗氏团队找到宝贝，那他们‘被失踪’的可能极高。
尘上尘世的团队是什么？
都是贼！
贼会讲信用和情义吗。
“那我就没办法了。”卫璋不像卫那样坚持真理，因为他知道上世宗族华丽背后的肮赃。
“你觉得……界外界军团什么时候会来？”
“关于这件事，我想说，不是他们来不来的问题，而是我们什么时候会松懈的问题。”卫璋无意中装了一次高人，这分析结果肯定不是他的想法：“个人感觉，界外界军团就像‘疯’了。他们完全不顾后果，不求发展也不求稳定，就像放弃了本土似的。”
“就盯着我们？”罗相云下意识想到不妙之处。
“对。目前最让人担心的，不是界外界军团要跟我们死嗑，而且他们背后有没有支持。老实说，我很希望界外界军团只是疯了，因为对拼我们耗得起。如果界外界有人支持，他们本土不愁发展，那事情就大大不妙。他们本土能保障发展，界外界军团就不需要解散。”
众人听到这里都一震。
不解散？
那意味着……可以一直跟尘上尘世僵持。
论对耗，上世宗族从来不虚谁。可是，这种钱财损失难以接受。更重要，上世不稳，他们想重灌复活池和重分诞生池都不成。只要复活池重新满上，哪怕明知道是陷阱，界外界军团也会杀过来血战一番。
“我们入侵他们怎么样？”罗相云问道。
“喔……这个……嗯，我有一些想法，只是……嗯……”被一群大佬眼神怼着，卫璋真心想不出办法。
因为他肚子没有货。
货都是卫的。
“还是把卫叫来吧。”罗相云也不顾元煞是否乐意了。
“不，其实……我有想过……这件事……嗯……”
“行了，你先想好再说话吧。”罗相云又不是白痴，不知道怎么回事才怪。
这种时刻，元煞乐不乐意都无所谓。
现在不是一家两家的事情，各大宗族都派了代表过来商议。现在元煞敢不点头，长者们就敢撕了他。各族情报员大损，已经找不出几人说事了。大家不觉得会输，只是不想损失太大。所以，大家需要一个尽快解决的办法。
很快。
卫被带来了。
听到罗相云的问题，卫只有一个回应：“入侵界外界有三种可能：一，我们什么都找不到，人与物全不见了。二，我们迷路了，被某种效影响，需要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才能找到回来的路。三，我们正中陷阱，被捉了起来，不会死但被封印或隔离。”
“……”众人听得出来，没一种是好结果。
入侵界外界除了踩陷阱还是踩陷阱。
即使是第一种。
入侵临时撤空的界外界也摸不到一点好处。严格来说，卫的意思是：界外界军团正等着尘上尘世‘分散’力量。
“现在我们怎么应对？”罗相云干脆直接问答案。
“没有情报团，我们非常被动，跟瞎了差不多。进攻，不利。防守，也不利……”
“我可不是听你泼冷水的。有没有想法，没有就滚。”元煞怒哼。
“……熬着，最不利也最有利。”卫没有中断，慢慢接着，又说道：“按照各位的想法，熬着是最不利的，因为各位每天都在损失钱。但是，按照战略来说，熬着对我们最有利。因为，我们太有钱了！”
“……”众人一听也明白过来了。
无论界外界军团的支援是谁，他们一定要：支付佣金！
没有人会免费帮他们。
如果没有支援，那更好，界外界军团更熬不了多长时间。他们会联合，是因为仇恨。但仇恨这种东西需要渲泻，光是熬着可不行。原太冕威望很高，但威望可不能当饭吃。如果界外界军团长时间不行动，他们必定离散。
尘上尘世不是一条心，界外界也不是一条心。
“我反对。”元煞反对熬着。
“抱歉，我们也不能接受。”罗相云挥手示意，他知道怎么做是最好。但，在场没有人会接受。
卫点头，起身离去。
在场长者们没有人挽留这个‘军师’，因为大家都不接受这种‘损失巨大’的方案。在他们心目中，钱比输赢重要。输了，以后还可以赢回来。没了钱，自己就彻底完蛋了。此时此刻，一些人甚至在想：就算尘上尘世真的大败，他们有钱也可以带着‘钱’离开，前往上世秘界当富翁。
没了钱，赢了又如何，还不是混成底层小角色。
“现在怎么办？”元煞示意众人。
“找陆空音问一问吧。”罗相云没有更好的方法，关键是队友带不动……有钱舍不得买装备，这团还怎么打。
上世宗族吃过几次没情报的亏。
但，从不吸取教训。
因为平时他们不太需要情报，他们是赢家。胜利者只需要决定策略，不需要思考策略。另外一点，情报团的花费使用太多，一点都不值得。反正尘上尘世最后一定会赢，有没有情报都一样。就像游戏地图的最终boss，它需要打听玩家们什么等级吗？
不，它只要等着就行。
哪怕被刷翻了，很快它还是会回来的。
尘上尘世也有一个靠山：上世秘界。上世秘界就是界外界的亲友版，由一些有理想的上世人入侵，占领，最后形成独立的强大势力。因为他们偏向上世，也需要上世的资源，所以上世秘界算是尘上尘世的天然盟友。更重要，上世秘界也有无数强者……他们都需要钱！
上世宗族的底气就是：我们有钱！
此时。
上世宗族开始聚集，开始计议，也正在他们最强大……也是最放松的时刻……战争忽然打响。
无数法兴闪现。
无数豪强传送。
尘上尘世的强者们连反应都不及，战火已经燃爆。这一刻，整个尘上尘世都被法术能量淹没，没有一个地方不被波及。刚刚用法术修练的自建建筑再一次粉碎，只剩虚空元壤的原型。
更意外的。
这场最激烈的战斗只持续了……一分钟！
然后。
一切进攻力量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这情形，好一会，上世宗族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入侵……
玩吗？
儿戏吗？
“怎么回事……”元煞也一脸懵比，一分钟他皮毛都不伤。
“通报一下有没有损伤？”罗相云也很淡定，这种突袭不可能造成巨大伤害。
“是。”情报员去了。
不到半分钟。
情报员一脸见鬼似的表情：“报，报告诸位长者，有三人陨亡。”
“喔，谁啊？”罗相云等人非常淡定。
“重创疗伤中的陆空音长者……还有两个人，没听过的，大玄周和大苍云。”情报员脸色惊惶，不敢相信陆空音长者居然被杀死了。
但，元煞和罗相云等人一下子没了血色。
大玄周？
大苍云？
死了？
第1205章：战争才刚刚开始
一次突袭，八方惊骇。
元煞和罗相云等等长者听闻大玄周和大苍云死亡，一下子全懵了。勉强挥手让情报员们滚出，一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僵持了大半天时间都是没谁开口。那种感觉就像一群庸材文官忽然听闻‘皇帝驾崩’一样，瞬间失去所有反应，缓都缓不过来。
实际上。
大玄周和大苍云的陨亡比皇帝驾崩更严重。在场，玄氏宗族和苍氏宗族的长者代表都一脸死灰，身体颤抖不停，仿佛冷雨中的无毛小鸡。
他们知道：玄氏和苍氏都要完。
上世宗族有钱，超级有钱。只不过，想保持一直有钱必须拥有一个前提：一个超级保险柜！
玄氏宗族和苍氏宗族的‘保险柜’就是大玄周和大苍云。
现在。
保险柜被砸了。
没有这两人玄氏和苍氏不会崩溃，但是，以前那种赚钱方式不可能再有。同时，以前曾经‘占据’好处也保不住。在尘上尘世，大宗族和小宗族除了资源和人才的差别，最最重要……拥有这样一个‘支柱’式的人物。没有？洗洗睡吧。
在大家都有钱的情况下，谁的保险柜越大越有利。
此时。
发动袭击的一方。
“总首领，我们倾尽全力只杀两人，这值得吗？”界外界的总基地，各界首领内心都有疑问。
“值，非常值得。诸位，你们认真想一想吧，这不仅是为了大魁凰的交易条件。杀死大玄周和大苍云本身就是一种策略，一旦我们成功做到，你们想其他人会怎么想？例如，大元魈，大罗遥，他们以后还会乱动吗？他们不动，我们下次行动就容易了。”原太文是军师，很清楚这样做的好处。
当然，另外一人更直接。
联军总首领。
原太冕很干脆说道：“你们就想象一下，如果我和原太文被杀了，你们会怎么样？”
仅仅一句话。
各界首领都没了疑问。他们很清楚尘上尘世不止大玄周和大苍云二人，可是，他们更清楚这些人的‘惜命’程度。也许，这些人拥有战场对决的勇气，但，他们绝对没有置身危险漩涡的勇气。敌人不露面，狙杀不停止，让他们在黑暗中行走，他们绝对不敢。
他们力量可能比人皇强大，但肯定没有人皇那种胆量……甚至说，除了人皇真心没人这么大胆，敢置身所有敌人的枪口之下。
“总首领，还有一个消息：陆空音死了。你怎么看？”
“这个消息很重要。要么是陷阱，陆空音装死。要么人皇真的杀了他，陆空音完了。现在我只奇怪一件事。陆空音是情报界的头领，他对自己的保护力度最足。我们花费如此大代价，好不容易混入几十人伏击他一次。人皇哪来的情报？”原太冕最希望陆空音死，干掉他比干掉大玄周和大苍云更好一百倍。
后者死掉只是两个宗族没落。
陆空音死亡，尘上尘世的各大宗族就真的‘瞎’了。
可以说。
他一死，界外界联军起码算是立于不败之地，就看能够打到什么程度，抢得多少东西了。
“派人去问一下魔罗莎女士如何？”原太文建议道。
“好，带上礼物，我们不能空手拿情报。”原太冕轻轻点头。几次大战都是完胜，他的威望更高了。可，原太冕没有飘。他活得太久，内心已经跟枯木顽石差不多，锁定目标就一直拼下去，其它一切都无法影响他。
小半天。
界外界情报团带回一堆东西：大原音术的传讯法器。
“这些法器都是新制的。”
“嗯。”原太冕点头。
这时候在场所有首领都明白什么意思……大原音术，唯一只有陆空音才拥有的大咒。就算用于制造法器，也只有陆空音才能够制造。现在魔罗莎送来一批，证明陆空音真的死了，杀掉他的人一定就是魔罗莎的主人：人皇，唐士道。
“大原音术落在人皇手上了。”原太文也算松了一口气。作为联军军师，他主要对手就是陆空音。
现在。
力量不算最强大，但最麻烦的棋子已经被吃掉了。
唯一奇怪的……人皇到底如何找到陆空音？
陆空音重创之后，整个尘上尘世都无人知道他的下落吧？以他那种多疑性格，自己人都不相信，肯定躲起来养伤。一般意义上，世上根本无人可以找到陆空音。偏偏，人皇却找到了。
这时候。
尘上尘世某个神秘区域。
“阿道，我们这是在哪里？”白美人跟着唐士道，来到一个‘材料海洋’般的地方。这里的材料与法器，多到随时武装起一个大宗族。甚至，接近两三个大宗族的存藏。这个材料海洋不是星球海洋，严格来说，它应该是星辰大海。
“上世秘藏，陆空音的上世秘藏。”唐士道也很意外，没想到陆空音‘富裕’到这种程度。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这个……空音蝶。”唐士道招手，掌心上有一只半透明的‘蝴蝶’缓缓飞起：“记得上次我杀掉的蛊吗？他拥有某种特殊能力，我夺取了，再改良一下，然后变成‘蝶变术’。这是蝶变术的应用效果，或者说衍生作用。空音蝶，以陆空音为原型，以大原音术为基础衍生的召唤物。”
“它知道陆空音的所有事情？”白美人微微惊讶。
“对，它还拥有陆空音的战斗力，甚至稍稍更强一些。在本质上，它就是陆空音‘死亡蜕变’出来的召唤物。不过，它不再具有陆空音原来的意识，它只是同样的召唤物。”
“这么说，尘上尘世的情报你都掌握了？”
“陆空音知道的，我都知道。可是，他知道的事情只限于元煞这个层次。大元魈是元氏的支柱，对他……我只知道名字，其余一切都不清楚。而且，关于大元魈的战斗记录都没有。陆空音试图调查，可是被大元魈打了一顿，并且关禁一百年。之后，凡是这种层次的人物陆空音都不敢打听。”
“真怂。”白美人有些好笑，这还叫情报头领。
“特殊的环境，造就特殊的情报团体。陆空音主要的任务是压制下世，以及监测下世来客。本来，我杀掉他是为了帮界外界联军一把。同时，调查一下蛊祖的事情。没有想到，蛊祖并没有记录。”
“陆空音也不知道？”
“不，他也知道一些‘蛊’的名单，但都是死亡之后的蛊。还活着的，他也打听不到。蛊祖的身份很可疑，有可能是大家熟悉的名人，而且身份不低。”唐士道也很失望，陆空音的资料大部分都是压制下世，这些东西自己已经通过生命网络和灵魂网络知道了。
“现在怎么办？”
“等待就好。魔罗莎没有报告我，想必她认为不需要惊动我，鲲鹏也未正式动手。”
“虚空毕竟还弱。”白美人现在有底气说这话。
“对。界外界联军筹备了无数年月，虚空却不足以进攻尘上尘世。魔罗莎大概是‘围观热闹’和‘情报支援’的打算，未想插入界外界和尘上尘世的战事。大玄周和大苍云死亡，肯定是大魁凰那些人干的。虽然战略成功，但上世宗族也不是弱者，他们只是不拼命罢了。体量大就像大象，发起疯来猛兽们也顶不住。”
“嗯。”白美人勉强理解，现在还不是出击的好时机。
“黑火鸦……”唐士道再一招手，一具界外界联界先锋法师的尸骸闪现，正是上世风界杀死又被借来研究那一具。此时，一团团黑焰浮现，慢慢渗入鸦人尸骸之内。迅速的，尸骸表面形成一层外壳，如像蝴蝶的蛹茧。不到一分钟，蛹茧慢慢裂开，无数火蝶飞舞。
蝶群之中，一具完全变样的鸦人在黑焰中重生。
不再是无生机尸骸。
不再是弱小的法灵。
此时此刻，白美人都感觉到一股‘威胁’的味道。
“阿道，它是什么？”
“黑火鸦，蝶变术的召唤物之一，跟空音蝶一个模式。不过，现在我给它附加了一种血脉：黑暗金乌血脉。这种火焰叫做‘原始黑焰’，属于逆血金乌的特殊能力。正常的纯血金乌，火焰是白焰。蝶变术的效果可以跟分身术一样，我可以控制它做一些事情。例如，返回界外界，了解和学习界外界的一切。”
“你要帮助界外界发展文明吗？”白美人半懂未懂。
“黑火鸦原来只属于其中一个界外界，就算帮助发展也是其中一个。界外界的数量太多了，帮不过来的。我把黑火鸦当成分身，前去寻找金乌种族的消息。”
“等于一个修练分身？”
“对。”
说到这里，白美人也明白了。
尘上尘世与界外界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大家都走不开，都在等着下一步的结果。上世宗族再不利，他们也垮不掉，因为上世秘界的‘支援’还没有来。上世宗族舍得割肉花钱，上世秘界有的是精兵强将。
这一刻。
尘上尘世，界外界，上世秘界，那些累积和潜藏亿亿年的老怪物都已苏醒，都嗅到了硝烟与资源的味道。对他们来说，战斗是生命中唯一的乐趣。同时，战斗也是他们最快掠夺资源的方法。所以，即使尘上尘世内部也未必愿意停战。
在真正大佬眼中。
元煞这些人不是韭菜，但也是种韭菜的农民。割韭菜不需要他们动手，他们向农民‘收税’就行了。
“我们现在去哪？”
“上世风界，继续看比赛就行。尘上尘世，近段时间平静不下来。”
第1206章：非常规杀法
唐士道不打算离开，最重要的理由：生命网络和灵魂网络已经构成，但始终不见尘上尘世的真正豪强。能够打赢师四渡的那一类人，目前一个都看不见踪影。这一次战争是最好机会，查探这类人的最好时机。
尘上尘世可以‘不知敌而战’，唐士道却不能这样做。
对敌人一定需要了解。
个人可以乱来，谁来都可一战。
但是。
以虚空或者鲲鹏的角度，不知敌而战就是一种不负责任。魔罗莎完全不动，不全因为虚空还弱小，对尘上尘世了解太少也是重要原因。如果拥有足够的情报资讯，虚空再弱小也能偷偷下手，赚点外快。这一次，很多势力都是静等机会。不管尘上尘世变弱还是界外界受挫，他们都会露出獠牙。
上世，下世，界外界，这个战场已经最高阵列了。
胜利者独占一切，这是必然的。
“人皇先生，你又回来了。怎么样，陆空音被你杀掉了吗？”龙域仍然是接待人，问问题也很直接。
“嗯。”唐士道也直接回答了，在场的上世宗族代表听得一愣一愣的。
“呵呵……很坦白啊，人皇先生。你就不怕，上世宗族的长者们联手找你麻烦吗？”龙域笑了。
“他们不是组建了正道组织吗？”唐士道反问道。
“倒也是，他们一直都在找你麻烦。荀长青，陆空音，认真算起来，尘上尘世已经有两个名人死在你手上了。现在界外界入侵，战争还在继续，人皇有何打算？”龙域伸手示请，大家坐落慢慢谈。
很难想象。
这就是‘敌人’的态度。
下世与上世注定不是朋友，哪怕只是相互竞争，双方也能称为‘敌人’。可是，上世风界就拥有这样的底气，面对敌人也能够客气招待。相比尘上尘世的狙杀与谋害，上世风界的气度强太多了。
“暂时没有打算，只是看热闹。”
“你的属下也不动吗？”龙域很正常谈聊，内容却很吓人，基本就是下世巨头与上世巨头的交际。
“不，没有情报他们不会乱动，我也没有指令他们行动。界外界是复仇之战，是他们的复仇，我们想复仇还得磨练磨练。只不过，虚空种族有没有提供物资或技术，那我就不清楚了。界外界跟我们不算朋友，但也不是敌人，合作一下很平常。上世宗族跟我们不可能是朋友，只是敌人，没可能合作。”唐士道笑道。
这样一句。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人皇表态了。
也许人皇不代表各大虚空，但最少代表他自己表态了。
对待界外界：可友可敌。
对上世宗族：是敌非友。
这时候。
格斗赛场的周边有很多客人。有其它上世秘界的来客，也有界外界联军的使者团，还有上世宗族的代表们。他们知道人皇会露面，全部都赶来聆听消息。听到这样一表态，界外界的使者们乐了，上世宗族的代表们却脸色奇差。他们都清楚，人皇很大程度代表了虚空的动向。
即使他不能代表全部人，却也是一部分种族的引导者。
多方乱战之时。
多一个敌人就多一分危险，多一个盟友就多一分保障。
虽然上世宗族不认为自己会打败仗，可是，这种群狼环伺的感觉没人喜欢。最可惜的，人皇这个敌人是他们亲手制造的。之前在‘器灵’研究与传授的时期，人皇还算是客人。现在，他彻底变成了敌人。
“我有点奇怪，你如何杀掉陆空音的？”龙域还在谈聊。
“秘密。”
“喔，这么说能够交换情报？”
“看你有什么。”
“呵呵，关于魃，我们有一点消息。”龙域本是一句普通谈聊，没想到对方居然不怕泄露。
“说说看，值不值。”唐士道也微微笑道。
“在尘上尘世有一个宗族，罗氏宗族，它的其中一个分家旁支都拥有特别的名字：鬼字嵌合的名字。例如，前代宗族面门，罗相槐。又列如，现任大员老，罗傀。再例如，脱离宗族加入不战宗盟的罗嵬，你在上世秘桥认识的朋友。”
“嗯，然后呢？”唐士道点头。
“在罗相云成名之前，这个分家旁支本是宗脉，他们都拥有一个‘鬼’字嵌合名字的原因就是魃。在某个传闻当中，魃曾经拯救过罗氏宗族。如果没有魃，他们已经举族全灭了。对手是谁不清楚，最大可能就是邪灵。因为这个恩情，罗氏宗族的后人必用‘鬼’旁的名字。”
“我还以为‘魃’是罗氏宗族的呢。”唐士道笑了。
“不，两者毫无关系。在原罗氏宗族规则中，无论男女必用鬼字，但，严禁使用‘魃’字，违者格杀当场。现在罗相云执掌，宗脉变旁支，规则有可能发生变化。无论如何，罗氏还有人记得这份恩情。”
“嗯，也算一个情报，但还不够。我能说的，陆空音因为贪婪而死。”唐士道说一半留一半。
“不好，你这样一说我更加感兴趣了。”龙域苦笑。
“有情报可以换。”
“我再想想……”龙域真心想知道，陆空音到底如何因贪婪而死。
此时。
赛场上战火正烈，人人都无心观看。
人皇这样一说，大家更好奇了。可是，龙域的情报不足够换取更多，大家也不能勉强。毕竟，一个宗族故事不值多少，能够换取人皇这样一句话已经足够多了。
小半天之后。
几场比赛都结束了，人们仍然无心观战，都在等待那个答案。
这时候。
上世风界的魔阁忽然现身，带来一个意外消息：“人皇先生，我们用‘魃’的另一个秘密换你的情报，如何？”
唐士道伸手示意：“可以啊。你们不怕说明的话，当众说也可以。”
魔阁笑了：“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其实，这个秘密不算很重要的事情，只是一个未找到的传说。罗相槐失败之后，罗相云继位。那个时候有一个消息传出：罗氏宗族要寻找一件东西，一件远古法器。我们也花费了一定代价才打听到，这件法器的原主人就是魃。”
“它叫什么？”
“不知道。我们只查到罗氏宗族‘泄漏’的消息，知道魃有一件远古法器遗留。”
“很好。”
“那么……”
“情报不错，我可以说明一下陆空音的死因。首先，你们应该知道我跟不战宗盟合作过？”
“对，你们现在还算朋友。”
“我找过一个上世秘藏，它属于荒战。荒战曾是法灵十人榜成员之一，不算很重要的角色。可是，在那个秘藏中我找到了一个虚空元壤兽。”
“金鲤。”魔阁自然打听过了。
“对，金鲤被改造过，算是伪激活状态。我使用自己的能力激活了它，然后交给不战宗盟培养教导。同时我还请不战宗盟寻找荒战的秘密，相信荒战拥有很特殊的手段。”
“我们都这样想。”魔阁点头道。
“界外界入侵之后，陆空音被暗算重创，我决定杀掉他，减少将来的威胁。所以，我用一句‘真话’说了一个谎：金鲤的躯体可能被夺取。”唐士道很坦白，这完全不假，全部都是真事。
“这句话是真的？”
“对。金鲤确实可能，但其它虚空元壤兽未必。因为金鲤更特别，它被某种方法改造过。为了把这句话送到陆空音耳中，我花了不少代价。同时，我还将一个上世秘藏的地点传给陆空音，就是荒战的另一个秘藏，还没有开启的秘藏。”唐士道说到这里，大部分人都明白了。
“我猜重创的陆空音心动了，他想要更换一具躯体。”魔阁微微点头。
“对。”唐士道也点头。
“但是金鲤他不可能抢到手，而且金鲤已经激活，拥有自己的灵魂石，他只能另找目标。”
“对。”
“听到荒战另外还有一个秘藏，他肯定派人过去打探。而且，打探结果一定很美妙，肯定就是未开启的秘藏。”
“对。”
“帮陆空音打探的人一定被杀死了。虽然陆空音重创，要杀一个情报员还不难。”
“对。”
“陆空音一定亲自查探了，那时候，你正在秘藏中等着他。”
“不对。”
“喔……不对？”
“陆空音怎么可能这么不小心。如果有陷阱，他不可能上当。那个上世秘藏绝对安全，有一丁点危险他都不会来。他不受伤都小心翼翼，何况重创之时。”唐士道解释道。
“那陆空音怎么死的？”魔阁奇怪了。
“在那个秘藏中还有一个人啊。”
“嗯？没有。”
“有的，那具被陆空音杀死的情报员尸体，他也在，不是吗？”唐士道笑道。
“……”
魔阁愕然，也没有追问。
他知道：自己的情报只值这么多了。
人皇也不可能说明如何‘唤醒’那具尸体，再如何杀掉陆空音。这方面，解释可能很多。且不说太远，人皇拥有大生命术，大死亡术和大灵魂术，唤醒一具尸体真心不难。再者，情报员尸体杀掉陆空音不是怪事，毕竟陆空音已经重创了。人皇给尸体加点料，它就可能杀掉陆空音了。
更简单的方法……情报员尸体给人皇一个定位，让人皇传送进入上世秘藏，陆空音就死定了。
总之。
谋算那个情报员比谋算陆空音容易，杀掉重创的陆空音也比杀掉常态的陆空音容易。
陆空音死于贪婪吗？
是。
明明重创，应该潜藏，却想更换一具虚空元壤兽躯体奔波，这确实死于贪婪。
更微妙的是……人皇没有说谎。
这是真话。
骗人的真话。
此时此刻，人们心中感受：人皇的战力强不强，不清楚。但，语言一定很有威力。上一次蛊被‘说’死了，这一次陆空音……也是被‘说’死的。
第1207章：最坏的战局
“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什么？”
“人皇最近极少动手，几乎都是‘规则性’的击杀。自从荀长青被杀，之后的蛊，最近的陆空音，实际都不是蛮力制胜的节奏了。隐隐有一种感觉：力量对他已经不重要，只要是合理性节制，找到弱点就算赢了。力量是大是小，对结果都影响不大。”
“对，自从他的元祖奥体衍生‘原生魔力’就这样了。”
“这么说……”
“他不是一直在找师四渡开战吗，想想就明白为什么了。”
尘上尘世战起，人们谈论更多却是人皇。毕竟，上世宗族的‘眼睛’陆空音就是死在人皇手中，而且还是在陆空音最擅长的情报计谋上坑死他的。面对这种结果，大家不但被人皇的能力吓到，也悲叹上世宗族的损失。没有陆空音，上世宗族真算‘全瞎’了。
现在形势。
界外界联军未散，还在暗中虎视眈眈。
陆空音陨亡，上世所有宗族都失去了情报来源。
大玄周和大苍云被杀，宗族支柱变得慎重。
还有一点。
尘上尘世的资源被抢，财产损失巨大。虽然以前的存藏累积没受影响，但赚钱机器停了下来，谁都心伤肉疼。僵持战局对界外界联军不利，可是，上世宗族也不愿意熬耗资源，他们无法容忍‘停止赚钱’的日子。
“上世宗族要成立奇袭小队？”唐士道天天都在看格斗。
除了上世风界‘超界风’的练战，偶尔还到上世火界观看‘超界火’的演练。
这是观赏，也是学习。
虽然早之前‘学会’了超界风，但学会不等于熟练，熟练不等于擅长，擅长不等于精通，精通也不等于完美掌握。即使完美掌握了，也不等于破旧立新，研究开拓新的技艺章法。目前正有闲，学会比一切都重要。力量没有止境，认为‘学够了’的人才是傻瓜。
有点可惜的是。
上世水界和上世土界都没有邀请。
不知道为什么，原始蛇族和原始骸族没有派人接触。哪怕过来观战也不打招呼，只像普通的陌生人。唐士道也不主动上门，人家态度摆明就没这种意思，何必自寻难看。学会了超界风，超界火就有门路了。
同样的。
超界水和超界土都可以慢慢自研，自我修练成就。
“是的，他们准备花钱了。”龙域和魔阁一直都陪着观看比赛，聊谈日常之事。
“目前形势，重建情报网和防御性等待最好吧？”
“对，进攻肯定不利。不过，他们宁愿损失人员也不愿意损失财产。这一次组建奇袭小队也不是以上世宗族为主，而且资请上世秘界的法师豪强。换个说法，上世宗族不会动，只花钱请上世秘界的猎灵团行动。”龙域对这种事早早习惯了。
“上世秘界会援手吗？界外界肯定有陷阱，要么就是撤空了族人和物资。”
“会不会动，全看上世宗族出多少钱。这样说吧，只要超过复活池的复活费用，再加上一些修练资源，在上世秘界几乎可以请动九成九的人。除了我们这样的，大部分武者和学者都需要钱。为了自己，或者为了宗族。就像界外界为了种族未来，他们必须舍命进攻尘上尘世一样。”龙域解释道。
“原来如此。”唐士道现在更明白上世宗族的底气了。
他们有钱。
可以自己动手，也可以雇请佣兵军团出手。因为上世秘界的首领与宗族都需要资源，所以，上世宗族有多少钱就有多少底气。从某个角度看，上世秘界的战备力量就是他们的战备力量。只要足够有钱，他们可以请动绝大部分人。
“上世秘界已经有很多猎灵团加入了，准备在某个时刻一同发动第一波奇袭。”
“听起来有点不妙。”
“是的。因为上世宗族的要求：杀光界外界的本土种族，就算不是文明种族也一样清除斩净。如果生命种族都撤离了，那就破坏环境，或者毁掉所有生命星球。总之，根绝式报复界外界。”龙域脸色微微灰暗，它知道这是一个最坏的开局。
“这算比狠吗？”唐士道脸色也有点冷。
“可能他们觉得是一种威慑吧。反正，这个条件有不少上世秘界的猎灵团接受了。接下来，无论哪一方都不会好过。对我们来说，战争只是最顶层的胜负。现在，上世宗族打算拿平民们当筹码了。因为界外界没有复活池，只有复活术和复活工具，相对要劣势得多。”龙域说明其中原因。
“这就是上世宗族的应对？为了不损失钱财，他们宁愿拿生命和环境作注码？”
“大概吧。”龙域还能够说什么。
上世宗族什么德行，每一个上世秘界的人都知道。可是，谁都无可奈何，那片地方是无法毁灭的，也不会被谁改变。他们习惯当一个胜利者，从不在乎失败者的生死。仁慈和怜悯这些词，对他们也不存在。连死亡都能靠复活池救回，还有什么怜悯可言。
谈话到这里，在场众人都没了声音。
事已至此。
接下来，最坏的局面已经出现，就看谁会第一个躺下了。
消息传回虚空。
很快。
各大虚空的修练狂潮更猛烈了十倍。他们已经亲眼见识‘弱者’的悲哀，对尘上尘世已经不抱一点希望。
这已不是什么种族之争，也不叫仇恨之争。
纯粹就是他们的‘利益心’超过人性，变成了毫无底线的利益之争。
此时此刻。
唐士道会做什么？
不！
什么都不做！
界外界和尘上尘世会怎么样，唐士道也管不了。这一刻只深深明白一件事：为什么大魁凰那些人会完全舍弃所有时间，一心守护虚空的战线。他们亿万年如一日，从未放松一分钟。以前不明白理由，现在知道这个‘奇袭计划’就是理由。
想必。
尘上尘世对虚空也有无数个奇袭计划，只因为有人守护所以未能达成。
大魁凰他们一放松，虚空就会有无数生灵变成尘埃。
这时候。
界外界联军的总基地，尘上尘世的还击计划也传了回来。原太冕没有一点惊讶，包括其余首领也一脸淡然。尘上尘世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吗？不。经常。甚至说，有时候上世宗族的狩猎团找不到好东西，发泄一下也会毁掉大量星球，残杀大量生灵。
对界外界来说，入侵是日常，屠戮也是日常，就看轮到哪一个界外界倒霉罢了。
“我们也组建逆袭团队。”原太冕发出一个新指令，无人反对。
“针对谁？”
“上世秘界。”原太冕给出一个很意外的答案，又说道：“我们要记住是谁来了，他们又回归哪里去。他们做过的，我们加一倍奉还。在这之前，所有生灵种族都要撤走，全部送入私属位面。哪怕不足居住，也不能留下等死。那些带着生灵种族离开的法师，分散一部分进入虚空，再分散一些加入法师网。”
“我们呢？”原太文隐隐明白了。
“全部都留下，战至最后一人。在场诸位有谁想离开，想前往虚空，想封界避战，老夫绝不阻拦。相对的，老夫很感激你们，希望你们离开之后好好照料那些孩子们。留下的，老夫与你们并肩战斗，与你们同生，与你们同死。”原太冕拱手，深深一躬。
在场一众首领也拱手回礼，没有人离开。
前往虚空。
一个小小界主就能带领族群离开，不用着他们。早在发动战争之前，他们已经准备面对死亡。
界外界没有未来。
想要未来，必须用他们的性命来铺路。
现在。
敌人已经不顾一切开启毁灭计划，界外界没有选择……可以认输，然后以后每一天继续忍受这种入侵与掠劫。但，那不是选项，他们选择死亡，只求在死亡之前狠狠撕咬对方一口。
为什么还击上世秘界？
没理由。
不需要理由。
上世秘界就是上世宗族的雇佣军团，他们能说无辜吗？站在界外界联军的角度：猎灵团就是凶手，为了钱财资源直接屠戮界外界的凶手。所以，他们不但不无辜，还是最直接的仇敌。
十天不到，奇袭计划开始。
在这一个瞬间，有很多事情变了。
“人皇先生要闭关？想让我们提供一个安静的场所？”
“是的，龙域长者。”
“嗯，他有没有说什么？”
“这个……倒没有跟我说过什么，而是跟白美人夫人的谈话。”
“什么话？”
“人皇先生说，他要研究破坏虚空元壤的方法。再不济，也要研究破坏复活池的方法。”
“……”
“还有，人皇先生还说过诞生池只是一种特殊开启，有可能被改写引导。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想研究把诞生池的开启随机化。不限于尘上尘世，扩大随机到虚空，界外界，或上世秘界。这样一来，诞生池就不止在尘上尘世开启了。”
“……”龙域听得懂。
报告的情报员们也明白什么意思：人皇不翻脸，也不翻桌子，他要翻‘规则’。
无尽虚空给予尘上尘世一切最优厚的条件。
人皇要跟无尽虚空硬杠了。
“你们听着……”龙域厉声道。
“在。”
“回去告诉他，我们上世风界支持他。”
“什么？这……龙域长者，不需要先向上峰禀报一下……”
“报不报都一样，他们会同意的。听着，你们要记住一件事：我们上世风界只向前看，不看身后……尘上尘世就是身后的东西。”
“是！记住了！”
“无论人皇是否敌人，是否成功，我们应该支持每一个‘向前奋进’的人。区区一个修练场所，我们有的是。”
“是！”
第1208章：出乎意料的怪物
上世风界的消息传开，人们第一个想法就是：人皇疯了？
破坏虚空元壤，那不可能！
破坏复活池，那也不可能！
修改诞生池随机出现的地点，那还是不可能的事！
在历史上。
有人这样想过，也有人这样试过，甚至还有人亲手做过。但是，无一例外，所有脑洞大开的疯子都失败了。虚空元壤无法被破坏，复活池也无法破坏，诞生池的出现……它永远只在尘上尘世出现。在虚空出现的，那叫做虚空裂缝和虚空坍塌。
此时，各大区域的强者都有不同评论。
元煞听闻只有嘲笑：“明白了，人皇只是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疯子。”
魔阁的反应：“我知道自己做不得，但很羡慕。”
界外界联军总首领原太冕：“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疯了，没想到，世上还有更疯的人。以卵击石是大家的想法吧？是的，我在做着一模一样的事情，我们都是疯子。嘲笑吧，我们就是这样的傻瓜。”
原始法域一艄长者：“我走到顶点之时，我把自己‘分拆’了。没想到，他走到顶点之时，他却伸手朝上摸索。”
虚空第一神速白胜男：“你们这些垃圾没有资格当他的对手，通通给我滚远。”
法师网创建者之一大魁凰：“虽然不太可能，但我希望他修研成功。”
法师网稻草人：“又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各界纷议。
其中，稻草人一个‘又’字引发了猜想。这个‘又’是第二个还是第三第四个？既然说又，那肯定不是稻草人知道的第一个。那么，之前还有人这样做过？在下世和上世肯定有很多这种人，可是，能够被稻草人记住的没几个。
最少，稻草人觉得‘算一个人物’才会注意。
之前是谁？
有几人？
全部都失败了吗？
人们很奇怪，可惜，也没人能找稻草人问一问。
不管如何。
上世风界平静了，人皇和白美人夫人都静静闭门修练，完全不与外界接触。大家都相信，短期内人皇不会出现，至少有点能让大家惊叹的东西，否则也没脸出来。
“魔机种族和唐风拨动风云几十年，然后是原太冕联军作乱，再是人皇唐士道杀死蛊和陆空音。”
“现在只剩下原太冕。”
“嗯，唐风必须寻找元天枢的遗宝，他继承了那群人的一切，他不得不做。不知道为什么，原始蛇族还派人‘警示’我们，不让我们谋害唐风。想他拥有虚空神体，没针对办法也不好惹，也不提他。另外，人皇已经放话，没一点成绩或者没等人们淡忘都不会出现。”
“除掉原太冕，尘上尘世就平静了。”
“对，想法是对的。可是，你们知道吗，奥灵虚空的历史也试图平静。可惜，它从不平静。在荒古之后，时空龙和界外魔划断荒古，开拓迈进远古时代。上古，中古，下古期末，法师网建立，四方神域各据一方，远古时代完了。再然后，法师网，四大神域，神国，六大势力如日中天，但，奥术之神奥灵一巴掌扇懵了所有人。”
“那是……”
“稻草人且不说，奥灵之后，疯神年又来了。再之后，神上八皇登场。虽然他们实力不高，但作用却是有史以来最高的。炼器，制药，符文，法术传导，所有种族都进入工业化的发展状态。强者没太多好处，但，弱者们纷纷崛起。这时候，仍然没有平静。”
“鲲鹏和人皇……”
“是的，鲲鹏出现了。可以这样说，如果神上八皇改写了法师修练的进程，那鲲鹏就改写了所有生灵的修练进程。它不但帮助强者和弱者，连凡人，甚至连花草树木都一块拖拉进入飞跃期。人皇没有统一虚空，却让各大虚空看清我们上世宗族的计谋，从而开启修练狂潮。”
“但那是……”
“不用反驳我，没意义，事实就是这样子。蛊祖在‘策略战’中完败，荒古一代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我们上世宗族的棋子被人皇吃得死死的。有一件事需要提醒各位，继禅九的第一武僧之后，又有一人被尊称第一：第一神速，白胜男。”
“她的实力应该不高吧？”
“不高，但踹了禅九一脚还能全身而退。第一武僧亲口承认：速度不如白胜男。这样的人物，成长起来又是一个怪物。到我们这段，人皇来，器灵现。狙杀无效，逼入上世秘桥，最后还导至荀长青战死。同时，魔机种族降临，机械永生再现。怪物们，一个接一个出现。”
“你到底想说什么？”
“原太冕是界外界联军的总首领，理论上，除掉他我们就安宁平静了。但是，真会这样吗？我很怀疑。也许，无尽虚空根本没有平静。不知道什么时候，总有一些怪物出现。不需要多少年，他们就能成为参天巨树，纵横披靡。”
上世宗族会议，所有长者代表都庆祝初次‘奇袭’的胜利。
但，此时也有唱反调的声音。
可能，因为信心被打击。
也可能，因为无尽虚空太庞大了，从来没什么是规定的。奥灵现，奥灵陨，时间对虚空并不长。甚至说，上世宗族听闻这号人物之时，还不及关注，奥术之神已经消逝了。疯神更是如此，一闪即逝的星光。这些人，包括禅九在内都没有成名已久的印象，都是一下子冒出来的。
虚空如此。
上世亦然一样。真正的奇才异类现世之时，你连他过往都未查清，他已经成名了。跟累积成长的正统晋长相比，这些异类每一个都是跳级成长的。
“大事不好了。”
第二次奇袭之前，一个消息震荡上世：上世秘界之一，魔虫毒皇的统御地，偌大一个秘界都被点燃了。
“不可能。”元煞等等长者代表第一时间集结。
因为。
魔虫毒皇是亲近他们的秘界盟友之一。
在实力上，魔虫毒皇不如大元魈和大罗遥这类人物，但比元煞肯定高明一些。而且，魔虫毒皇最擅长就是群战，最可怕就是灭绝性的超广域杀伤。可以说，元煞即使拥有‘灵触瘴气’，在范围杀伤方面也不如魔虫毒皇。
“毒皇呢？”罗相云更关心另一件事。
“他带着大部分族人逃跑了。根据魔虫族的情报员传话：魔虫毒皇有可能打赢，胜负未定。但如果拼死对战，魔虫族整一个种族都得完蛋。对方手段极狠，不但所有生灵，它连一切物质和能量都不放过。凡是可能点燃的，它全部都烧着了。”情报员依实回报。
众人知道‘可能打赢’这话有水份，很可能是面子说法：“对手是谁？原太冕本人？”
“不……”
“原太文？”
“不不，不是的，对手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鸦人法师。我们暗中偷取了界外界联军的情报，发现他们自己都不清楚。但是，依照鸦人自己提供的血脉证明，它确实诞生于‘空云天域’这个界外界，属于界外界鸦人一族。”
“毒皇他……”
“是的，之前魔虫毒皇领队入侵，毒腐了小半个空云天域。”情报员小声说明。
众人心中一震。
报复来了。
而且……又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新怪物。
“它有什么力量？”
“诸位长者，这个我们目前还不清楚。不过，魔虫族发来战斗录影……”情报员们各自打开录影，展示战况。
下一秒。
上世宗族的长者代表们只看到一种东西：火焰！
燃烧的生灵。
燃烧的大地。
燃烧的日月与星辰。
黑焰，红焰，橙焰，黄焰，绿焰，青焰，蓝焰，紫焰……如果硬要说少了一点什么，那只能是：白焰。
这个空间没有白色火焰。
除此之外，其余八色……不，其余八色与八色交错组合的亿万颜色火焰都拥有。更可怕的，这些火焰已经超脱火焰的本质，拥有生命的特质。从本质来说，它们应该叫做生命火焰……生命还先于火焰！
所以。
它们能够燃烧一切‘有生命’和‘无生命’的东西。换而言之就是：所有东西！
魔虫毒皇为什么逃跑？
他们懂。
因为……不跑一定会死。
在战斗录影中，整个空间的所有东西都被占燃了。最庞大的火焰星球变成一个大漩涡，强力吸引周围所有的小型火焰星球。就像黑洞吞食一切物质，这些火焰也以同样方式融合一体。然后，慢慢化成特殊的‘生命灰烬’。最终，这个怪物在吞食所有的‘生命灰烬’。
因为生命火焰能够附予无生命的星球生机，燃烧之后就是生命灰烬。
鸦人不在乎魔虫毒皇跑不跑。
它可以将一切物质变成生命灰烬，然后通通当成美食。相比魔虫毒皇的手段，它报复得更彻底，整一个界域都烧成‘零物质’的状态。可想而知，这个界域‘死亡’了，很可能直接变成虚无世界的一部分。
“金乌一族的火焰就是白色的。”
“嗯。”
“但是，它拥有八种颜色的火焰，而且都是生命火焰。”
“就差白色了。”
上世宗族的长者代表可不是没见识的蠢货，他们知道金乌一族，也知道生命火焰的意义。活化法术，活化物品，活化魔力，自然少不了……活化血脉力量。
话题到此为止。
因为，在场众人不敢想象，这个鸦人再获得白色生命火焰会如何。
九种齐备？
九种合一？
那是什么效果？
众人强迫自己不去想象，这个猜想太可怕了。
第1209章：哨兵团还笑兵团？
自从将原始月蚀借给白美人，唐士道才意识到自己‘收藏品’太多，一直没有合理利用。事实上，收集聚拢是一种强大，分散传播也是一种强大。
黑暗金乌血脉分离。
唐士道没有感觉自己变弱了，相反，这是另一种方式的增长。就像白美人苦修原始月蚀，自己也拥有一样的收益。真正的力量不会越使用越弱化，只可能越不用越没用。再说鸦人也是一个分身，就像上世之影和下世之影一样。它变强了，自己必然同步提升。
此时。
尘上尘世，上世宗族的第二波奇袭计划开启，很快就造成巨大的破坏。
此刻。
上世秘界，鸦人还在吞食生命灰烬。
在外人看来，上世宗族与界外界联军真的死嗑了。第二波奇袭过后，界外界联军也开始反击，反向报复上世秘界。无论上世秘界的猎灵团做了多少破坏，他们都双倍奉还。这一举动震惊了所有人，界外界联军先惹上世宗族，再惹上世秘界的猎灵团，很明显是不智行为。
但是。
真真正正的顶点豪强都看得出，这是‘不低头’的意思。
不管敌人是谁。
不管敌人有多少。
不管敌人多么可怕……界外界绝不低头。
“情况怎么样？”元煞等等长者代表自然收到了消息，几乎压不住笑意。界外界联军的做法无疑是作死。如果他们肯屈膝，向上世秘界各路豪强求饶，也许他们局面还能好看一些。现在一反击，低头的机会都没了，只剩下死嗑到底了。
“很好，我们减少了猎灵团的酬劳，他们仍然愿意参与。”最近各大宗族的情报团重组了，联合成团。
首先。
监测部门被打散了，再组合各大宗族的人员，共同组成一个新机构。
各团体统合之后定名：上世哨兵团。
新一任情报头领是陆空音的宗族族裔，陆奇音。理由是监测部门剩余人员很多，情报资料也多，他们只听陆氏的。
这个陆奇音的水平很‘高’……堪比元氏宗族的元昶。
宗族下层最多人提议卫上任。
但，下层是什么东西？
好吃的吗？
这一次，减少猎灵团的酬劳就是陆奇音的计略。他的理由：现在界外界联军开始报复上世秘界，双方已经结仇，上世秘界的猎灵团少收酬劳也得出手，反对都没用。顺便一提，卫在上世哨兵团也获得一个位置，最末一名，陆奇音大方给予的。
而且。
卫第一个反对‘减酬’计议，相反，卫提议‘加酬’。
自然而然。
卫的提议不可能被通过，因为上世宗族只接受省钱的方案，不可能接受其它方案。他们很清楚加酬的好处，可以更好拉拢上世秘界，加强合作又能获得对方的感激。但是，这个方案要花钱，花钱的方案不可能通过。陆奇音跟元昶一样，非常了解长者们的心思，他们的提议更符合长者们的心意。
“陆头领，那个鸦人怎么样了？”罗相云对这种内斗不感兴趣，界外界联军作死，他也松了一口气。
“还在休养中。”
“没有出来？”
“是的，我们从各个猎灵团中收到消息，那只鸦人还在沉睡。它化成一枚卵茧沉睡，而且不断吸收周围的生命灰烬。猎灵团曾经派人攻击和阻止，不过都失败了。好一部分偷袭的法师也被烧成灰烬，只有一半多逃回来。”陆奇音的情报来自猎灵团，他自己的收集……嘿嘿，还未太懂怎么搞。
“你有什么想法？”罗相云提了一个陆奇音最害怕的问题。
“关于这个……我们哨兵团初建初创，还未能发散力量。鸦人又潜藏在一个燃烧界域，我们的情报员不足应付。当然，我们接下来一定会加强情报收集，加强人员训练，加强团队合作。在以后的日子里，坚决不让各位长者失望……”陆奇音侃侃而谈。
但。
总结就是：我没有想法。
罗相云有点想打人，可惜陆空音完蛋，陆氏宗族可没有完蛋……陆氏的支柱还在呢。
“卫，你有什么想法？”
“鸦人法师在升级。一旦升完，它将是另一个层次。八色生命火焰，只缺白色，我猜这是它一直没有出名的理由。它一直默默修行，等待自己力量的完美。吞食生命灰烬不会让它升格蜕变，但会让它升级变强。最好的办法，现在杀了它。”卫是最后一位，不可能登场，但也有一个魔法屏幕的位置。
“呵呵，怎么杀？”陆奇音听着想笑。
“让宗族的支柱去杀了它，其他人估计不管用。”卫建议道。
听到这句话，陆奇音真心笑了。
白痴言论。
先不说长者们能不能请动宗族的支柱力量，就这样一句话已经得罪了所有祖灵长者。什么叫做其他人不管用，这是嘲讽长者们无能吗？这种提议就算合理，它也不可能被通过。
“好吧，我们先不说这个。陆头领，关于魔机种族有什么消息？”罗相云也知道卫建议很好。
但，不可能通过。
那种层次的力量号令他们做事还差不多，他们哪敢请令。
加上大玄周和大苍云的死，宗族支柱不可能轻动。
“魔机种族不同意参战。他们说：他们不帮谁，也不是中立。谁人谋害魔机种族，谁就是魔机种族的敌人。不相干的，永远都是陌生人。魔机种族的械相先生还说：他不在乎我们谁输谁赢，因为魔机种族是不死的，只要拥有魔机网络就是人人永生。所以，谁人主导都一样。”陆奇音说明道。
“意料之中。那么，唐风先生有什么回应？”罗相云又问。
“阻拦我搜寻元天枢遗迹的才是敌人。这是他的原话，他对参战没兴趣，对我们的酬劳也没兴趣。罗相云长者，你说他是不是害怕了？”陆奇音再次说明。
“他拥有虚空血脉，目前唯一一种，唯一一人，你说呢？”罗相云没好气应道。
“但他没有赢过师四渡吧？”
“称呼师四渡先生之时麻烦加上‘先生’两个字，你还没有那么大脸。不要以为你是上世哨兵团头领就得意，我们只是需要一个主事人。你真这么闲，不妨调查一下那只鸦人的动向，又或者查一查虚空有什么动作。我们连连生乱，对虚空已经失去了监测。再这样放任，说不定虚空比界外界更麻烦。”罗相云挥手示意。
“噢……”陆奇音脸色一暗，但未敢辩驳。
毕竟他跟陆空音差远了。
新上任，又没有真正的战斗力，更没有工作能力。靠着宗族上位的人，面对罗相云这种大佬自然不敢硬顶。
长者们也有些失望。
卫敢怼所有人，因为卫真有工作能力。
可惜，卫不是大宗族嫡裔。
二次奇袭成功的会议结束，各大宗族的长者们什么结果都没有商量出来。哨兵团头领陆奇音屁事不懂，卫的提议又没通过，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在某些有心人的推动下，会议过程被泄漏了。上世宗族的人们都知道会议过程，一些下层人氏还小声建议：依照卫之议狙杀鸦人。
然而。
下层人氏是什么？
好吃的吗？
很快。
第三次奇袭开始，成功，结束。界外界联军的报复也开始，成功，结束。
双方你来我往，谁都不退缩。
渐渐的，界外界与上世秘界的仇恨越来越大了。
一方觉得：你们就该被欺负，忍着。
另一方觉得：你们敢伸手我们就敢还手，死可以死，忍不可以忍。
就这样。
十天，二十天，五十天，一百天过去了……
上世秘界的猎灵团越聚越多，破坏也越来越严重。另一方的界外界联军报复也越来越强，但死伤也越来越多。可以说，界外界和上世秘界都‘疼’了，只有尘上尘世在笑。可惜，现在谁都停不下来。
界外界联军是绝不低头。
上世秘界的猎灵团是没有统率，收了钱什么都干……你说故乡没了？关我屁事，我是收钱办事的，钱堆才是故乡。
“不好了，那个鸦人不见了。”
一百来天过去，这个局面终于有了变化。陆奇音急勿勿报告，到会的长者们都一脸无语。
哥，你是哨兵团头领啊。
鸦人的动向不是应该一直掌控在你手中吗？
这叫嚷乍回事？
难道它躲猫猫了，你还想让我们帮你找出来？
哥……不，爷，你才是哨兵团头领好不好。
敢不敢干点正经事？
“你不要开口，卫，你说吧。”罗相云一见这种‘惊慌’神色就心烦，你丫好歹也是情报人员，慌给谁看。
陆奇音一愕，随即朝卫怒哼一声。
众人也没有理他，这货不靠谱，所幸现在局面对尘上尘世有利。
“两种结果。第一，它需要继续修练，现在潜藏起来了。”
“你这是废话。”陆奇音哼道。
“第二，它要来了。我们必须撤离所有人，马上。我们拥有虚空元壤星球，可保平安。但是，星体之外的人与物都不能留下。如果鸦人袭来，它必然不会留情，结果一定是全部变成灰烬……”
“你疯了。这里是上世，没人敢在这里作乱。没有，从来没有。”陆奇音大声喝道。
卫只拱手请求不再多话。
可惜，这时候所有长者都摇了摇头，不可能承认这种说法。
陆奇音没有说错。
没有人敢在上世作乱……从来没有！
以前没有。
以后也不会有。
“卫，你下去……”元煞更是怒斥，最不喜欢这种非嫡非宗的异姓人出头。
长者们也无人挽留一声。
又商议了小半天，发现陆奇音真心水货，一点有用的建议都没有。
好一会。
“奇怪了，怎么没人过来通知我们宴席事宜？”
“工作人员都在干什么？”
“哨兵团的人还这么不懂事吗？”
长者们轻声议论，感觉今天的哨兵团基地有些奇怪，小半天都没人招呼。
“抱歉，是我训示不足，我马上出去……”
“你不用出去了。”卫忽然闪入，不等众人说话马上打开一个魔法光屏：画面上，一颗颗星球全被火焰包围了。除了虚空元壤本质的星体，上面一切都化为灰烬。
此时。
一个熟悉的鸦人身影悬浮，大有一种‘以一已之力独战天下人’的感觉。
这一刻。
从来无人作乱的上世……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