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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人生若书     一手婚姻一手爱txt下载     一手婚姻一手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 差点耽误事

    此时,罗冲还被关在派出所一空房间里,清醒了不少,但已经面如死灰,没有多少活下去的念头和勇气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如果不是民警值守看护,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罗冲骑车冲进派出所,在里面大喊大叫:“罗冲,罗冲……”

    “小许,你这是……”值班民警跑过来询问,有些生气了。

    “我找罗冲,要跟他算账,非要宰了他不可,别拦我!”许平海恶狠狠地说。

    “小许,你家的事我也听说了,也很同情,但你不能冤枉好人啊?他可是无辜的!”那民警上前劝阻。

    “什么?你说他是无辜的?谁跟你这样说的?”许平海拼命挣扎,有些愤恨地责问。

    “是……白……陈书记,他……”那民警看到一同涌进来的人,紧张不安起来。

    “放开他,让我跟他说!”陈天桥对那民警说,语气强硬。

    许平海甩了甩胳膊,有些吃疼地望了那民警一眼,“我要见罗冲,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白喜俊惶恐起来,连忙暗示身旁民警,意思是快带罗冲出来。

    陈天桥走到许平海身边说:“小许,先别激动,等问清楚情况,再说别的,不要冲动,等他出来问问一切会水落石出的!”

    “陈书记,就是他,被村民当场控制扭送到派出所的。”白喜俊急忙解释。

    陈天桥盯着罗冲看了一阵,便往前走近一些,伸手抬起他的头,大声责问道:“你是罗冲吧?”

    罗冲抬头看了一眼陈天桥,又很快低垂下去,始终没说一个字。

    陈天桥有些生气,但还是忍住没发作,继续追问:“把终于的事原原本本一字不落说出来,有什么问题我可以现场办公帮助解决,你不用担心和害怕,我们是来解决事情的!”

    “晚了,一切都晚了,我恨你们,我恨这个世界,我的事不用你们操心,反正不想活了,干脆枪毙了我吧!”罗冲心灰意冷地说,面目狰狞可怕,让人感觉身上好冷。

    陈天桥听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以为真是冤枉他了,急忙解释劝说:“罗冲,有什么现在可以对我说,我会为你做主,只要有人敢贪赃枉法我第一个饶不了他,慢慢想,把知道和经历过的事情统统说出来,我会替你做主、讨回公道的!”

    罗冲沉默一阵,随即不停摇头咆哮:“老天爷,你对我不公,对我不公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在场的人都以为是他气死了刘萍,现在对他没有一丝同情了,自然地对许平海报以同情的目光。

    “刘萍的死真和你有关系?是你气死她的?”白喜俊紧张盘问。

    “是,都是我害死的,你们枪毙打死我吧!我死有余辜罪不可赦,你们赶快杀了我吧!我一点都不想活了!”罗冲意识模糊,嘴里胡说八道,把不相干的事揽到自己身上,有种寻死觅活的想法。

    许平海听到这些,疯狂咆哮,情绪异常激动,跑过去,迅速掏出早已揣在怀中的水果刀奋力刺向罗冲。

    在众人猝不及防的空挡,许平海连刺了罗冲三刀,都在前胸左右,用力很猛,刀尖早已弯曲和变形,不能伤人了,可见心中的愤怒有多大怨恨有多深了。

    罗冲胸前喷出一股股殷红的鲜血,瞬间浸透了整个衣裤,顷刻间没了心跳呼吸,是死了。

    水果刀落地的声音刺痛了在场众人的心肺,刚才还活生生站在一边决绝寻死的罗冲顷刻间倒地身亡,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丁点声响就死了,多么突然多么无助的意外啊!

    陈天桥完全没想到,许平海会这样冲动,没说几句话就刺死了罗冲,真是太意外和太惊恐了。原本想问问清楚,他们之间到底起过什么冲突,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困难问题,还想劝慰许平海放过罗冲,毕竟是病症发作恶化,虽有间接的引诱作用,但两者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厉害关系,根本没必要生死相搏。但还是对这件事太乐观了,没估计到事情的严重和紧迫程度,现在发生这样的惨剧,到底该怎么收场,到底该怎么了结呢?

    林伟建和白喜俊也大惊失色,根本没意识到事情会闹这样大,原本病死了人,劝劝说说也就没什么大事了,但谁知他们一见面就弄成这样,早知道提前控制住两人,不让他们互相接近,也许根本不会再死人了。现在突然又多了条人命,还是故意杀人罪,这件事让县里知道,让群众知道,会怎么想?在派出所出了人命,而且还是大小领导都在的情况下公然发生的故意杀人案件,这样大的负面影响是县里承担不起的,会连累涉及到一大批相关领导的。罗冲寻死觅活难道真气死了逼死了刘萍?为什么要反复寻死?许平海也知道母亲是冠心病发作死的,虽然由罗冲诱发,但不知道故意杀人是要判死刑的吗?只要罗冲有犯罪事实,肯定会得到相应惩处而没必要跟他同归于尽啊!接下来该怎么处置呢?一个刚死了母亲,一个又被人故意公然杀死在执法机关,这件事太棘手太敏感了。如果因为许平海死了母亲而包庇迁就,对罗冲绝不公平;如果把许平海抓起来问罪,又让人感觉没有人性不通情理。

    “快送医院,把他抓起来!快……”陈天桥疯狂吼叫,情绪异常激动。

    一群人随即分成两拨,大部分人抬罗冲去了镇卫生院,一部分人扭送许平海进了空房间,戴上手铐,绑住腿脚,锁定在厚重的长桌上,嘴巴也被堵了个严实,两名民警把住门口看守,以防不测之祸发生。

    许平海至今没有回过神来,眼里布满血丝,沉浸陷落在无尽的仇恨和愤怒中,完全没意识到刚才都做了些什么,眼睛空洞无物,盯着白墙不知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其实,大家都能看得出来,罗冲当时就已经死了,但陈天桥不敢懈怠,硬带人去了镇卫生院。

    “伤到了内脏,已经造成大面积内出血,心脏损伤严重,早已停止供血。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卫生院院长说。

    陈天桥沉默一阵,随后淡淡地说了一句,就低头去了派出所。他说:“先抬回县医院太平间。”

    白喜俊抱头沉思,被陈天桥一声斥责吓醒过来,急忙魂不守舍站起来,唯唯诺诺,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你说说,你们干的好事?没问清楚就把人关起来,现在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责任该由谁来承担?是你是他还是我?你们两个都说说!”陈天桥震怒站在一旁,反复指着林伟建和白喜俊责问。

    “陈局长,都是我的错,跟林书记没关系,打人的是我,决定关人的也是我,林书记不知情,全都是我的主意,我请求承担一切后果责任,只是不要难为别人。”白喜俊极力包庇维护林伟建。

    “白所长,别总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陈书记,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有我的责任,是我指挥不力汇报不及时,自作主张,没把事情的严重性看清楚,没把控好事态发展,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我愿意接受组织上的任何处理决定。”林伟建感激地看了一眼白喜俊,假装愤怒愧疚地说。

    “好了,你们都逃不了干系,别说你们,就连我也难辞其咎。等着,是谁的责任,究竟有多少有多大,终究会弄清楚的。”陈天桥失落沉痛地说。

    三人同时沉默下来,都低头考虑自己的前途问题,谁都没敢再说什么。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陈天桥终于开口了,对林伟建和白喜俊说:“你们都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做?”

    林伟建抬起头,想了一阵,说:“先入土为安,然后再等县里决定吧?”

    “林书记说的有道理,陈局长,刘萍已经过世大半天了,这样炎热的天气,恐怕再放下去会腐坏变臭的,我看还是尽快动员许家宗亲入土为安,免得再生事端!”白喜俊附和着说。

    陈天桥想了一阵,又问:“那罗冲的事应该怎么办?”

    “罗冲的事不太好办,一来联系不到家属,二来牵扯到人命案子,三来又跟刘萍的死牵扯不清,要不再等等,先解决刘萍的事,那边还等着下葬呢!许平海又不能出面。唉……”林伟建说,很为难的样子。

    陈天桥开始左右踱步,很难下决心的样子。

    “陈局长,林书记说的对,两件事都很棘手紧迫,但刘萍的事不能再拖了,如果许平海不出事还好,村里如果知道这边出了事,不知又要闹成什么样了?依我看,我们赶快组织村民安葬刘萍,然后再研究处理罗冲和许平海的事,这样做比较稳妥。”白喜俊也跟着劝说。

    “我也认为最好这样,但你们认为没有许平海许家人会同意下葬吗?村民会怎么想怎么看?这是很敏感和很自然的事,我们要好好想清楚,不能有半点大意。”陈天桥说出了心中的苦闷。

    “这倒是个问题,而且不好权衡。把许平海放出去肯定闹得沸沸扬扬,场面不好控制,如果家人都不出面,恐怕也会引起村民尤其是许家宗亲的怀疑和责难,也不好收场,两头都好对付啊!”林伟建面露难色。

    “要不这样,我派人去找许天寿回来或者他的女儿也行,这样不用许平海出面,又能妥善解决许家的事了,我觉得这样最好,如果我们不等家属在场,组织村委会突然下葬,等这两个人回来肯定闹腾,到时候挖坟开棺也不是没有可能。”白喜俊突然想起还有许天寿这么一个人来,急忙建议。

    陈天桥狠狠瞪了白喜俊一眼,有点要动手打人的意思,“白喜俊,白喜俊,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呢?这么重要的情况怎么才想起来说?你是不是故意隐瞒,让我们大家跟着一起着急一起倒霉?”

    白喜俊惶恐不安,急忙解释:“不是的,陈局长,我也是急昏了头了,把许家其他人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差点耽误大事!真该死啊!”

    陈天桥大声对白喜俊说:“别说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赶快派人去找他们回来,下午五点我要见人,如果见不到你就卷铺盖回家吧!我说到做到!怎么做,你自己掂量着办!”

    白喜俊应了一声,急忙带队找人去了,速度比射出的箭还要快。

    陈天桥和林伟建又急匆匆去了许家村。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人生一悲剧

    路上,陈天桥又不放心,问林伟建说:“待会去了村里怎么说?关于许平海的事要不要先隐瞒下来?他们肯定会追问,怎么搪塞过去才好啊?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这件事今天能瞒下来明天可就难说了,所以,我们要考虑清楚,要不要说,怎么说,问起来怎么回复妥当,什么公布真相,等等,这些问题都要考虑清楚,不然,肯定会很被动的,到时候局面会很难控制,弄不好我们都脱不了干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林伟建想了一阵,有些紧张惶恐,试着说:“陈书记,我看还是不要隐瞒实话实说了吧?”

    陈天桥低头想了一阵,有些担心受怕,缓缓地说:“说出去也不是不行,就怕村民不信任,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主要是考虑到这点才想隐瞒一段时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总归是要说的,早说和迟说都差不多,各有利弊。但最起码说出来跟我们没多少关系了,如果隐瞒下去万一被动说出来,那情况就更复杂和不好交代了。你是怎么考虑的?”

    林伟建小声说:“瞒是瞒不住的,也没必要,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虽然事情发生在了派出所里,但又不是我们的责任,谁也没想到的意外事情,这件事彻头彻尾跟我们没多大关系,起初也没冤枉罗冲,大家也都看到了,都可以证明,当时我们反复问他,但罗冲始终没说一个字,中午那会的态度你也见到了,他就是一个犟脾气人,好像聋了一样,问什么都不说,白所也是没有办法才打了两下,之后又怕他逃走误事,先被看管起来,想等刘萍安葬入土后再调查他的事,没想到被许平海误会刺死了,这是天大的悲哀和巧合,冠心病发作,而当时只有罗冲一人在场,临死还接触在一起,很难摆脱嫌疑,但据少部分村民说,之前听到许家有争吵声音,可能是发生言语冲突,被罗冲生生气死了。这可能也是最合情合理的解释,也可能是真实的情况,不然罗冲为什么一个劲地埋怨痛恨自己呢?肯定是他气死了刘萍,然后心里愧疚悔恨,所以才感觉对不起许平海了,这也正是被人冲刺而不还手阻挡回避的原因了,看来他是真心寻死,不然怎么会心甘情愿等人来刺杀呢?但有一点我也纳闷,罗冲跟刘萍是什么关系?许平海好像之前就非常痛恨罗冲似的,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还有许家其他人都去哪里了?为什么还没听到消息赶回来?是没听到消息还是走远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了?还有一点,县城这么大,人又这么多,白所能用小半天时间找他们两人或者任何一个回来料理后事吗?我看悬,非常悬,人海茫茫,一时半会到哪去找他们呢?如果人在附近肯定早就哭喊回来了,怎么会等别人通知或者去找呢?唉……这家人到底是怎么了?人死了,家里只有一个冒冒失失的年轻人,其他人呢?难道出去一天还不回来么?到底去哪里干什么去可呢?现在大的死了,小的又杀人了,父女两人又不知所踪,真是的,这一家人到底怎么了?到这个地步了好像还不知道似的,唉……回来又能怎么样呢?人没了,儿子又面临死刑考验,这样的打击有谁能承受得了呢?人生一大悲剧啊!太巧合太震撼了!”

    陈天桥低头沉默一阵,才说:“那我们说定了,一切都照实说,不要藏着掖着,和我们没关系的事坚决不做,现在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绝不能晕头转向做错了事,或许你分析的对,他们之间产生口角然后诱发了刘萍的冠心病,抢救不及时出了意外,罗冲有愧于刘萍,一心求死,结果被许平海瞬间成全了。至于许家其他人我想大概是去了外地,找寻回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我才那样说白喜俊,只有把后路斩断才有可能尽快找到家属,我们也好快速抽身,不能跟着瞎搞,万一村民家属闹起来,我们有口说不清,会引火烧身的!”

    “是啊,我们也不想掺和进去,但目前的情况由不得我们了,唯一的家属杀了人不能出面,其他人又不在身边,接连死了两个人,而且他们之间又有说不清的关系,再加上许平海的横来一刀,直接把事情复杂化了,真让人头疼,出现这样的场面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就算诸葛亮在世也要费上一番脑筋的!现在就怕村民不听劝告不听真相,一拥而上,到时候我们就很被动了,会变得进退两难左右为难了。”林伟建感慨万千。

    “你说他们听到许平海杀人被关起来的事,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闹到县委、县政府去?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等着挨批评受处分吧!”陈天桥说。

    “不会的,这种情况或许会出现在其它村,但这个村不会,因为赵一鸿这个人不得了,不仅会来事,更会做群众的工作,尤其是思想工作,只要你给他定个调,他就能把事情随性子说,还能让听事的人对他俯首帖耳马首是瞻,这不得不说是他超凡能力和丰富经验所在,所以我对他一直很放心和信任,有意提拔他到镇政府来协助我开展工作,只是机会不成熟也没敢跟组织人事部门汇报争取,一直推脱着哄骗着。之前在派出所刚出事那会,我已经跟他沟通过了,先让他疏散其他村民,只留下许家宗亲在家帮衬,其他人都被疏散回家了,所以,现在许家滞留没多少人,都是宗亲家务,没有外人了。已经做过初步安排,如果有人敢跳出来闹腾起哄,他肯定会狠狠教训一顿,然后还得乖乖听他话,在这点上我相信他完全能把控得住全局事态。”林伟建非常肯定地说。

    “哦,这么说,他还是个人才土专家了?”陈天桥有些惊奇地说。

    “他这个人吃硬不吃软,不能跟他客气,该骂还得骂,该打还得打,不能给好脸色,否则,他会骄傲得意,也慢慢不买账了。这件事上,我们还真离不了他,如果没有他的协助和配合,我们根本掌控不住形势,就算来硬的也收不到应有的效果,反而会激化与群众的矛盾,要想妥善处理这些事,非得利用他的威望和声威,所有村民都听他的,办起事来会容易很多,不会留有后遗症。”林伟建夸赞赵一鸿,显得洋洋得意、非常轻松。

    “哦,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只要他能摆平这些事,我亲自跟书记说,升他任副镇长,协助你开展工作,这件事你可以跟他透透风,让他做事尽心、用力一些,不要坏了我们的事。只要他能办妥办好这件事,我可以打包票,一定让他如愿坐上副镇长的位置。”陈天桥说。

    林伟建呵呵一笑,急忙对他说:“那我先替老赵谢谢陈书记了,我一定转告这个好消息,一定告诫他不能惜力和懈怠,让他漂漂亮亮办好办妥这些事,帮我们解除后顾之忧!”

    “你也别太高兴,我怕他完不成任务哩,做好了再说这样的话也不迟!有些事情我怕很复杂,不像你想的这样简单单纯,最担心的就是白喜俊能不能尽快找到许天寿等人,如果找不到这一切都是空谈,谁都说不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突发意外的事,即便找到了也不了解他们的脾气和个性,会不会无理取闹都是未知难测的事,就怕他赵一鸿也不能统筹兼顾头头是道,总有办不到和说不通的事情,当然了,这也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和声望,怕就怕我们掉以轻心麻痹大意,一时又估量错了实际困难,遗留个疏漏有些突发情况,把问题想复杂一些对我们没有坏处,把情况想复杂一些对我们没有坏处,不能净往好处理想的方面考虑,得多往最坏处最严重处想,这样我们不会犯错不会因小失大栽了跟头。”陈天桥告诫。

    “陈书记说得是,我确实有些乐观和急躁了,没往深处考虑,是有点自作聪明了,你说得没错,把困难问题多考虑一些,对我们想办法出主意会有更多参考,想得周全和周密一些,事情也会办得稳妥一些,是得再好好考虑一番。”林伟建红着脸认错。

    “这样吧,你打电话给赵一鸿,让他排查一下突发状况,做足应急预案,把能想到的问题都重新捋一遍,千万不能有所疏漏,想的越细越好越稳妥越好,要以稳住人心解决问题为出发点,千万不能自作主张,有事及时向你汇报,全听你安排,不得私自处置!还有赶快弄清楚村民动向,排查了解重点人员思想动态,把他们的情况摸透摸细,有情况及时引导反馈,做到万无一失、不出纰漏。”陈天桥啰嗦起来,很不放心赵一鸿的能力,不停重复安排,让人听着有些厌烦和恶心了。

    “一定按陈书记的指示要求去办,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务必按照你的要求做好做细群众工作,一定让你满意、让你放心,最重要的是一定把事情办好、办妥!”林伟建说。

    陈天桥这才放心,望着远方越来越近的村口舒了一口气,双眼坚定有神,浑身充满了精神和力量,像即将赶赴沙场准备指挥战斗的将军一样神气威武,不可一世!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还没娶媳妇

    许家确实没多少人,都被赵一鸿驱散回家了,现在只有七八个家务叔婶紧张忙碌着,房间内外显得寂寥空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门外急促的刹车声吸引不少人出来张望围观。

    “大家辛苦了,先停下手中的活,都过来听听,出了些紧急情况,需要跟大家说说。”林伟建从车上跳下,向人群招手喊话。

    赵一鸿迅速跑到林伟建身旁,贴近耳朵小声问:“林书记,你尽管大胆说吧,这里有我没事的,早就安排好了,没人会做刺头的,白所那边也有好消息,正带许天寿往家里赶,用不了一小时会赶到的,刚才给我来电话打问这边的情况呢!我都如实说了,跟他沟通过有关情况了,对这边的情况也很了解。”

    林伟建嘴巴往上翘了一下,表示满意,但不忘警告:“老赵啊,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刚才陈书记答应了,只要你摆平许家的事,年底就提干做副镇长,要进党委会班子的哟!所以你不能掉以轻心,越到这种节骨眼上越容易出事,各方面都把控掌控好,只要挨过了这段时间,你的大事也就定了成了,到时候比当村支书舒坦得多,成事与否就看你用不用劲给不给力了,你好好斟酌一下,把有些情况再摸排一下,能解决的马上解决,能封堵的马上堵死,决不能在关键时候掉链子,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也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一定不要错过这样好的机会,陈书记诚心帮你就是看中你的能力和水平,决不能让他失望和灰心,如果这次弄砸了,他可能也会坏你的事,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啊!继续跟白所保持密切联系,掌握许天寿的思想情绪,还要重点照顾好有些难缠的刺头,监控监视,不能让他们去县里市里闹事,否则会引起不少麻烦,甚至会坏了大事的!”

    赵一鸿像小鸡吃米一样不停点头附和,等林伟建说完,径直向村口走去。

    “乡亲们,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先前我们追赶许平海去了派出所,但等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晚了,彻底晚了……”林伟建故意停顿一下,眯眼偷看村民反应。

    许家家务叔婶中间开始不平静了,开始七嘴八舌议论猜测,有些人已经站出来追问了,“林书记,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他……他刺死了罗冲,已经没救了。唉……”林伟建呜咽着说。

    “什么?他杀了罗冲?”“是啊,他为什么要杀人呢?”“难道罗冲真杀了三嫂子?”“唉……这孩子到底怎么了?抓人也是公安局的事,干吗要杀人呢?”“他怎么能……唉……”人群中发出种种议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了,都等着林伟建继续说下去。

    “刘萍的死因也查明了,是冠心病发作,引发心肌梗死没了,虽然不是罗冲直接导致,但和他脱不了干系,是他惹怒激怒刘萍才出的意外状况,应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许平海这小伙子年轻气盛一时失手误杀了罗冲,虽然泄了私愤,但免不了要追究他的刑事责任,至于严不严重会不会判死刑,这就是法院检察院的事了,大家没必要激动冲动,县上会做出公正审判的!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等许天寿回来,一起料理刘萍的后事,把这件事做好,也算大家尽了力帮了忙,其它事情都是国家法律的事,我们也帮不了什么,一切按法律规定执行吧!”林伟建沉痛地说。

    “林书记,你是说大海要判刑?”许天喜惊问。

    “当然要判刑了,杀人偿命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法不容情,这都是众所周知的道理,他故意杀人肯定会判刑,但至于会不会判死刑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也不是我们考虑争论的事,先一起做好目前最紧要最迫切的丧葬事宜也就行了,其它的事都由法院说了算,我们也是爱莫能助了。”林伟建耐心解释。

    “这孩子太可怜了,小小年纪,还没娶媳妇呢,难道就要枪毙掉脑袋了?”许天喜追问。

    “人情归人情,法不容情,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没必要我在这里重复吧?对于发生这样的惨剧,我个人深表遗憾,没想到他这样急躁冲动,如果罗冲真有过错,也是法律要惩处惩戒的对象,根本没必要这样做,白白搭上一条命,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换做是你们,我肯定也会这样想,也为他感到不值可惜,但谁叫他这样莽撞和胡来呢?事实摆在面前,我们只能坦然面对了,法律是公平公正的,谁犯了罪谁就会受到它的制裁和惩处,没什么情面可讲,没什么情面可留,大家都面对现实吧!至于许天寿那边,还要你们多为劝解和疏导才对,现在家里接连出了两件大事,还是难以面对的悲惨局面,肯定会受不了多想干啥事的,你们作为家族兄弟,都要齐心协力帮许家度过难过,也算是安慰刘萍的在天之灵了,也替许平海尽了孝心,你们的功劳责任重大,他们母子会感恩戴德铭记于心的!”林伟建劝导安慰。

    “可是,这……林书记,他们家就这一个能支撑门面的孩子,如果判了杀头的罪也就断后了,天寿老哥肯定会接受不了这样惨痛的事实,丧妻丧子之痛,这样大的悲剧是任何人都不能承受的,希望林书记能跟这位领导说说,一定多说好话,不能判死刑啊,他们家不能没有大海,不能一下失去两个亲人啊,你们做领导的,不能眼看着一家人都死了吧?天寿老哥也快六十多的人了,肯定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定会跟随他们而去的,如果这样的话他们一家真就没人了,虽说有个女儿,但家人都死了,能独活吗?唉……天大的灾难和悲剧啊!领导们,千万替大海说说情,一定不能判重刑,我们也看到和听说了,大海这孩子平时就很乖巧,孝敬父母,独自经营一家药店,虽说没有治病救人的能力,但卖的良心药放心药,解决了全镇大部分人的买药吃药问题,也是做过功德无量的善事的,还有天寿老哥,为人一向和蔼忠厚,跟村里人都和睦友好,贩卖药材从未做过昧良心的事,收购村民中药材,给的都比别人高,从不算计,从不占便宜,是个老实可靠的好人善人,还有三嫂子为人也好,一家人都是大大的好人,为什么不给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为什么要斩尽杀绝?虽说误杀了罗冲,但也是一时气愤难耐,做儿子的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能看着活活气死母亲的人还张牙舞爪逍遥法外吗?能不替母亲出口恶气吗?你们也是做儿子或者为人父的人,也能体会大海当时的心情和情绪,我也不多说了,你们摸摸自己良心,问一问,如果你们是他当时会怎么做?会当没事人一样而无动于衷吗?如果你们能做到,我无话可说,也不再说什么和坚持什么,如果你们但凡有一些良心发现,那么我代表许家整个家族,跪求你们,请你们看在大海年少无知又是报仇心切不知轻重误伤了别人的份上,还有一心向善从未犯错的份上,还有安慰三嫂子和三哥一生做尽好事从未作奸犯科的份上,原谅一下,宽容一下,给他一条活路,给他一次机会,留下一族血脉,我替死去的三嫂子刘萍和即将死去的三哥许天寿和侄子许平海感激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许家全体族人一辈子感激你们感恩你们,为你们立牌位祝祷长寿安康,福延子孙,富贵绵绵。”许天喜带领家族男女老少长跪在地,含泪跪求。

    “这……陈书记,你看……这……”林伟建没见过这样悲壮感动的场面,一下乱了分寸,不断向陈天桥询问。

    “这位大哥,你先起来,有话好说,别跪着了,我们承受不起,再说也不合适,快起身!”陈天桥想了一阵,才快步走过去搀扶许天喜。

    “你……陈……陈书记,你不答应,我绝不起来,就算县委书记来了,也是这话,罗冲已经死了,也没有冤枉他,为什么还要再搭进去一条人命了?他确实不该这样冲动,但谁遇到这样的事情没几个能忍得住沉得住气的!陈书记,我们不是在跪你们,而是在跪天地良心,如果这样的好心人都不能得到好报好结果的话,我们宁愿做坏事,宁愿昧着良心做坏事,反正好人坏人都是一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要坚持做好人这么辛苦受累呢?刚才我也说了,你年纪可能也不小了,应该有自己的父母和孩子和孙子孙女,其它多余难听的话我也不说了,你好好想想,当时能不能忍得住?能不能控制得住?这样做究竟合不合情理?如果能忍能控制不合情理的话,我们的事不用劳烦各位了,你们没有同情心我们会去找有同情心的领导,一直找到为止,一直会坚持下去,决不放弃!我知道这会难为你们做领导的,但我们也没有办法,总要讨回公道,不能气死嫂子又害死侄子而没人理睬伸张正义吧?不管采用什么办法,不管上访的路有多艰难,不管有没有人能理解支持,我们都会坚持下去,直到走不动说不动的时候!”许天喜急中生智想出去了威胁他们就范的办法,闹访,上访,把这件事闹大,不闹不处理,小闹小处理,大闹大处理,反正就是要闹,不停地闹,能闹多大就多大,只要能引起上级领导的关注和重视,事情会得到调查和解决,肯定不会是死刑杀头的罪刑,至少能捡条人命回来,也算替许家争口气出口气,总不能被人这样欺负还自吞恶果。这就是许天喜的处事逻辑,虽然有些另类和奇特,但都是百试百灵每次见效的老办法,各级领导尤其是各级主要领导都非常惧怕上访这个问题,尤其是群体性上访和越级上访,所以只有通过这样“卑鄙”的办法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也是最有可能拯救许平海性命的唯一办法,所以一时胆大起来,不管他们是谁,有多大的官职,只要拿出这个办法肯定能奏效,而且效果非常好非常管用务实。

    “这……你……你先起来,有话起来再说,让别人看见成何体统?”陈天桥有些厌恶但无奈地说。

    “你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直到县委书记县长或者市委书记市长来,如果还是不答应我们就跪死在这里。还有,现在大海不在,任何人不能再动三嫂子遗体,更不能急忙下葬,因为她是有冤情在身的,虽然罗冲死了,但不能就此了事,一定要面见罗家人,一起商量民事赔偿的事。如果现在强行下葬就是毁灭现场证据,和毁尸灭迹是一样的道理,我们不容许有人靠近和触碰,还要等三哥回来,一起讨论商定,关于联名向县委县政府请愿请求无罪释放大海的事,我们也要重新商议定夺,决不能稀里糊涂埋人算完事,这样多的疑点,这样大的悲剧,这样重的罪刑,我们绝不会忍气吞声,更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联合起来共同争取,如果村民还有良心愿意一起参与进来,我们双手欢迎,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就不用害怕权贵挡道,更不用担心领导不会重视和调查,如果达不到我们的满意和要求,我们能找到讲理说理的地方,到时候也不用你们再劳心伤神了。”许天喜进一步威胁,有种视死如归的样子。

    陈天桥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和复杂性,心里不停责怪赵一鸿遗留了本家人,这里还潜藏着一个*,盘踞在许家村伪装起来害人的*,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刺头,而是深谙官场忌讳和深得缠访闹访要领的厉害人物和领军人物,这样的人最难对付,不仅不能打击报复,而且还要哄骗游说,知道的政策多,了解的程序多,听说的消息多,串联的力量大,总之,根本不能拿一般上访群众对待,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这样的人根本惹不起更躲不起,只能年复一年地重复折腾——消停——折腾的恶性循环,根本没有管用有效的办法。所以,在这样厉害的人物面前,根本不能趾高气扬压迫吓唬,而要采取迂回政策,先答应下来再说,至于以后能不能兑现还得重新考虑和权衡,不能让这幕情景让其他村民看见,否则只会引起越来越多的好奇和参与,到时候不单单是对付许家本族人的单纯问题了,而会引来一群又一群与之相关不相关的上访闹访队伍,会牵扯会一大批毫无关联的其它事情,这样的情况不能不引起高度重视。

    “好了,我答应你们,一定替他求情,尽量减轻他的罪刑,尽力帮他说好话,但效果怎么样我也说不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陈天桥无奈地说。

    许天喜这才招呼大家起来,异口同声地喊:“谢谢陈书记,你是我们许家的大恩人,是大海的再造父母,我们许家全族人会铭记一辈子的……陈书记……你……”

    “好了,好了,别说这样客气的话了,我能感受得到你们的心意,心领了!”陈天桥连忙阻止。

    一群人簇拥陈天桥进了院内,大家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一个办法

    这时,白喜俊带许天寿进院,大家的面色陡然不好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小萍,你怎么了?小萍……”许天寿老泪纵横连滚带爬进了上房。在场十多人面面相觑,无不动容。

    “三哥,三嫂她……”许天喜搀扶趴倒在刘萍身上的许天寿,已经泣不成声了。

    “三哥,三哥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这不怪你,这不怪你啊!”许天寿不停狠狠捶打自己的额头,责怪没有在家,没有照顾好刘萍,十分痛恨自己外出这么长时间,家里发生这样大的事都不在家,很显然,把刘萍的死归咎到了自己头上,不肯原谅自己放过自己。许天喜看自己尊敬敬重的三哥许天寿这样痛苦无助,心像刀割针刺一样难受,出言相劝,但效果不大。

    “呜呜,小萍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你怎么这样狠心丢下我?让我一个人怎么活啊?你太自私了,我哪里对你不好了,要这样折磨我?呜呜,你说过要好好等我回来庆功喝喜酒的,怎么说话不算话,一个人就走了呢?你走了孩子们怎么办?大海还没娶媳妇,灵灵就快要结婚了,你就不能再等等再看看吗?你走了,我怎么带孩子,怎么安顿照顾他们啊?你也太狠心了,不能再坚持一二十年吗?呜呜,你走了,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可我呢?孩子们还等着我成事呢!大海的亲事没着没落,灵灵这孩子脾气又倔,都还没有成家立业呢!呜呜,你这是要逼我死啊!你干嘛要和他们置气呢?等我回来不行吗?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常年吃药也不见好,还跟他们受这样大的气,何必呢?把这些事情交给我留给我不就行了吗?他们年纪轻不懂事,你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而气伤身体呢?灵灵的事不是早就说好了吗?让她自己做决定,享福也好,受苦也罢,都是她自己选择认定的,我们说好不管他们的,你怎么又自作主张起来了?我早就跟你说过,灵灵这孩子脾气很倔,她决定的事我们没办法改变,以前试过没用的,这你也知道啊,你也答应不再管他们的事,让他们自生自灭,可你怎么还这样为难自己呢?他们俩的我也不同意,你更不同意,但结果呢,他们还是硬走在了一起,不要管他们,我说过很多次了,你嘴上答应,可终究还是没听我的忠告。为了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把自己气成这样,你说哪里划算了?如果真看不过看不惯他们,你可以等我回来啊,我们一起商量再说也不迟啊,可你一个人就怎么跟他们杠上了啊?他们心里本来就没我们,不管你我的死活,为什么还要去管他们的事啊?现在你躺下了,可他们呢?还不是远走高飞了!他们没良心,一点都不理解我们的苦衷,这你是知道的,可还执迷不悟跟着掺和,到头来把命都搭上了,唉……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呜呜,算了,你走了,我也不想活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你在下面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走,我得下来陪你,不能留你一个人在下面受苦受累,两个人也好有个伴,但我是放心不下大海,我们唯一的孩子,他年纪还小,没见过世面,等我们都走了,会受人欺负的,没安排张罗好一门亲事,我不放心啊,但你又不在,我跟谁商量啊?你自私啊,你糊涂啊,你傻啊,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怎么能放心大海一个人面对这样大的变故啊?小萍,你这是叫我为难啊,你走了一了百了,可我始终不放心大海啊,你现在叫我怎么办?呜呜……呜呜……”许天寿泪流满面不停责怪刘萍,话语之间充斥着满满的不舍和情意,让听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

    林伟建趁许天寿哭哭啼啼自言自语的时候,把陈天桥偷偷拉到门外,小声说:“陈书记,许平海的事怎么办?我看……”

    陈天桥瞬间明白了林伟建的意思,犹豫了一下,缓缓说:“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要担很大的风险和责任,我怕……”

    林伟建想了想,凑到一块,轻声细语地说:“陈书记,我有个办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陈天桥猜不透,但也能猜到一些,紧张追问:“有什么办法?”

    “反正罗冲也死了,更何况他也有不小的间接责任,也有寻死觅活的想法和念头,要不这样办,就说两人扭打在一起,在紧要关头,许平海出于正当防卫失手刺死了罗冲,这样说的话,他的罪刑或许能减轻一些,或者也能落个无罪释放的结局,这里面可以大做文章,尺度也大,就看我们愿不愿意担这个风险帮不帮这个忙了,这确实是个难以抉择的事,但你也看到了,许家没人了,况且许天喜又是这样的胡搅蛮缠,如果把许平海判个十年八年,等要了许天寿的老命,他们这帮人肯定会带头闹起来,这是肯定的,最好的结果是许平海安然无事,许天寿也放弃自杀的念头,或许一家人就此安稳下来,许天喜就不会闹腾我们了。当时的事只有我们派里的人知道,外人根本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所以可以做些文章,把这件事定性为正当防卫失手误杀,这样的话,一来可以安抚许家人尤其是许天喜,二来可以让许家人尽快安葬刘萍,三来也有说法让罗家料理后事,这样做可以一箭三雕,都能落个完美圆满的结局,对大家都好的结局。如果我们在等下去犹豫下去,许天寿这里隐瞒不了,许天喜又会闹腾,不仅仅是许平海、刘萍的事了,还会把许天寿也连带上去,这是灭门的惨案啊,一天之内许家死了两口人,判死刑一个,跑掉一个,这样的事肯定会引起全县乃至全市的轰动关注,到时候媒体记者一报道,领导一来,那我们就没有活路了,我肯定逃不了干系,而你也有很大的责任,作为齐隆镇的联系领导,出了这样大的事,还是刑事案件,又是你的份内职责眼皮底下,这些东西加起来,都跑不了也轻松不了。所以,我大胆提议,修改档案,删除监控,把事情都翻转过来,反正罗冲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放过许平海不仅能救下一条老命,更能维护一方安定,还能顺利解决接下来的所有事情,这种做法才是最切实有效的,我们不能再犹豫和观望了,更不能实话实话或者隐瞒事实了。”林伟建左思右想,想出了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你都想好了?这样就能行?有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这样做风险也太大了,没有问题都变成同流合污了,其他人都在回避逃避问题,可你怎么敢把这样大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呢?万一中间出了差错和疏漏,我们能担负得起这样大的责任吗?原本我们就没问题,只是维稳信访的事,如果这样掺和进去,没事都变得有事了,而且责任重大,是逆天改命的大事,你想过这些问题带来的严重后果吗?还有,一个许天喜就把你弄成神经,如果再出现第二个许天喜,你是不是还打算这样做呢?事情发生了,我们要积极应对,就算很困难也不能乱想办法,把自己都套进去,没有问题不要挤破脑袋缠上问题,这不是一般的小问题,是会丢官杀头的,我是公安出身,很明白这样做的后果,完全不同意这样做,一点原则都没有,法不容情的道理你也很清楚,就算你很同情许家的遭遇,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改变呢?人是他杀的,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你也不能保证派出所那帮人不会闭口不提,而跟你一起隐瞒真实情况,那根本就是堵不住的嘴,完全是你的一厢情愿,他们绝对会说出去,而且会说的很难听,夹枪带棍连带其它的事情一同说出去,到时候不单单对付许天喜一人这样简单了,还有无数人明眼人和知情人,你们堵得了大家的悠悠之口吗?不可能办到的事!这件事绝对不行,我不许你这样胡作非为!但是我能理解和体谅你这样想问题出主意的初衷,都是为了我们自己人着想,我也不再追究刚才的事情,但这件事你要记在心上,永远记住,不要试图挑战法律的权威和威严,那样你会一败涂地,什么都会失去!有矛盾是正常的,不管哪个地方都有矛盾和冲突,要积极面对和沉着应对,不能着急乱了阵脚乱了分寸,你刚才的办法完全是在给自己找麻烦,看起来都很稳妥周全,但这一切的基础和前提是许天喜信守承诺不再闹访缠访,派出所一干人等都闭口闭嘴把整件事的真相翻转过来,你想想,一个故意杀了人的人,而且是在派出所,一个维护治安的地方,公然杀死了没多大过错的普通人,弄成无罪释放或者判个三五年的有期徒刑,你说这件事大家会怎么想怎么看,社会大众都是呆子或者是傻子吗?别自作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得不偿失,没有必要啊!切记,切记,千万不要试图改天换命偷梁换柱混淆是非,大家都是成人,都有脑子,没人会跟着你一起瞎胡闹担责任,这样说你可能不高兴,但你要承认这确实行不通更没必要!!!”陈天桥怒不可遏地训斥斥责起来。

    林伟建顿时幡然悔悟,脸红得像猴屁股一样,不再巧舌如簧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现场很沸腾

    许天寿停不下来,一直哭哭啼啼、自言自语。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蹲在一旁劝慰他的许天喜心急如焚,根本劝不了伤心欲绝的三哥了,慢慢抽身找到了林伟建,躲到门外,小声说:“林书记,你快想想办法,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林伟建看了一眼陈天桥,变得坦然自若了,冷冷地说:“这我有什么办法?你们的家务事我能管得了吗?你自己想办法解决!”说完转身远离了许天喜。

    许天喜顿时变脸了,知道他们又商量变卦了,也不答应了,转身走进房间,一把拉起许天寿说:“三哥,别哭了,哭哭啼啼像个婆娘,振作一些,三嫂不能白死,一定要追究下去,不能便宜了别人,走,跟我走,去县城,找县委书记说理去!走!大家都别跪着了,起来,都跟我去县委请愿,不能坐以待毙!”说完,他搀扶起许天寿准备往门口走去,家族的男女老少也跟着站起来,一起簇拥围了上去,个个摩拳擦掌、情绪激动,一个比一个气愤。

    站在院内抽烟的林伟建着急了,急忙上前阻拦,没顾上和陈天桥商量,“你们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又怎么闹腾起来了?赶快停下,先商量其它的事,别冲动,冲动是魔鬼!”拦住这个又跑了那个,有些控制不住局面了。

    “都给我站住停下,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还要不要下葬了?”白喜俊见事态严重,从院内跳进来,大声冲人群呵斥警告,三个干警也迅速围了上去,准备下手驱赶了。

    “林书记,白所长,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杀人灭口么?那来,赶紧来,我活的不耐烦了,正愁没法子死呢!你们来打我,来打我们啊,最好把我们这些人都打死了,如果打不死打残了爬也要爬到县里去,到时候新账老账一起跟你们算,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死了人不管,反倒管起死人家里的事了,你们也真够绝的,说一套做一套,你以为我们都傻吗?不知道你们包藏祸心么?告诉你们我们不害怕什么狗屁书记所长,今天你们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发誓要摘掉你们的乌纱帽,让你们统统回家种地去!我还不信了,你们口口声声说杀人要偿命,可我嫂子的命谁来偿还?难道这就白死了?你们就是这样为民做主为民办事的吗?你们的工资还是我们掏的,有什么资格贪赃枉法徇私舞弊?你们坐在办公室不闻民间疾苦,出了事就知道打压隐瞒,动不动叫这些人围追堵截,其他人我不管,他们不敢反抗是他们的事,可我们不能忍也忍不下去,许家出了这样大的事,你们不管不问,就知道催促下葬,是不是想毁尸灭迹销毁证据?现在害人的还有被害的都死了,你们却放不过一个年少无知的年轻人,为母报仇难道错了吗?难道他不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吗?难道罗冲是你们的亲戚还是什么?这样袒护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些事情我们非要问问县委书记和市委书记不可,如果都不能说清楚,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结果,我们再去问问省委书记还有国*家主*席,看他们到底管不管得了你们这帮用心险恶的人,废话不多说,你们让开,好狗不挡道,别挡我们伸张正义的路,今天你们敢动我们一指头一根汗毛,我一定让你们后悔,一定都让你们跟着陪葬。快让开!走,大家都走,别怕他们,今天我们软了低头了,就永远抬不起头做人了,都跟我去县里,跟县委书记讲理讨说法去!”许天喜发了疯一样,由着性子说了一大堆威胁他们的话,怂恿撺掇家族老小往门口涌动起来,一下燃起了大家对镇政府的不满和抱怨情绪,个个情绪紧张冲动,嚎叫声,哭喊声,叫嚣声,辱骂声,吵闹声,啼哭声,各种声音汇成一团,快要掀翻屋顶冲上天去了。

    这时,闻讯赶来的邻居远亲都到了,陆陆续续,接连不断,约莫算起来也有几十号人,但都不是手无寸铁的老少妇孺,而是精壮年轻的半大小伙和中年男人,个个手握棍棒、肩扛铁锹,面目狰狞,情绪激动,大有同归于尽的气势和样子。

    一下子,村民像洪水一样倾泻漫灌到了院内、房间,原本不大的院子和房间顿时显得异常狭小和拥挤,白喜俊和三个干警还有林伟建被人群围困在中间,左右不能相顾,人声鼎沸,根本交流沟通不了,一时间陷入了疯狂的推搡和拥挤当中,人人自危起来。

    在训斥完林伟建不久,陈天桥接到县委书记电话,见院内不方便接听说话,悄悄走出大门绕到屋后玉米地去了,对现在焦灼混乱的场面一无所知。

    这还不止,源源不断的村民正往许家赶来,虽然手里没带“武器”,但表情难看,个个都像死了家人一样,异常愤怒和气愤,不知受了说了撺掇和怂恿,小跑着往家里赶来。

    白喜俊的电话响了又响,但就像一块砖头一样,根本感觉不到有人在打在响。林伟建这边也是,虽然感觉大腿口袋里手机在震动,频繁震动,但根本下不去手拿,震了又震,只能干着急上火就是冲不出人群掏不出手机。陈天桥一直在通话,根本接收不到别人打进来的电话,频繁提示正在占线通话,打了几十次都是这样,还想坏掉报错了一样。

    打他们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许家村党支部书记赵一鸿。这时的他不是好端端坐着或站着拨打电话,而是躺在血泊里,一遍又一遍艰难地拨号,希望能取得联系,沟通消息,获得支援,但拨一次失望一次,拨一次骂一次:“狗娘养的,都吃屎去了么?”“都去嫖了还是死了,不管老子了么?”最后打得失去了直觉和意识,也就停止了拨打电话的动作和心思。

    话说,赵一鸿去村口望风把风,刚开始前面渺无人烟,但过了不久,便有接二连三、三五成群越来越多的人群赶过来,个个手握棍棒、来势汹汹,样子非常吓人。赵一鸿也是大意乐观了,没抽空打电话报信,反而跳下树杈,慢腾腾吵人群赶去。没说两句,便被人打翻在地、倒地不起了,这才想起打电话报信和求救了,可谁知没人愿意理睬他,打着打着就昏迷不醒了。

    这帮人当然是许天喜叫过来的,有过事先联系,从林伟建等人追赶许平海出村之后不久,就已经开始串联和拉拢了,大多是远近亲戚,还有不少相好村民,其中也混杂一些外村的朋友,足足有上百号人,但打电话只打了其中几个带头和年长的。

    许天喜的目的很明显,知道许家会出大事,三哥又出了远门,现在三嫂死了,许平海懦弱胆小,许凤灵又不知所踪,可以说许家的事根本没人出面解决了,让一个半大小伙子面对这样惨烈的局面,他很不放心,其他家务老小也不放心。加之,林伟建等人撺掇草草了事,随意安顿下葬有毁尸灭迹的嫌疑,还有村支书赵一鸿的不可一世和威逼利诱,这一切充分说明一个问题,刘萍的死有问题,罗冲肯定和他们其中一方有非常亲密的关系,结党营私,徇私枉法,等等,是非常有可能的。鉴于这些事实和推测,他趁没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做了一个大胆而又疯狂的决定,那就是不能任人宰割当小绵羊,必须联合起来,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把整个家族还有亲戚朋友全都发动起来,不管有理没理,就凭人多撑撑场面,不能被他们吓唬威胁失去了立场和原则,把能争取到的利益全都争取过来,不能轻而易举就算了。许天寿一家本来威望很高,也做过不少善事好事,加之仗义疏财肯站出来为家族说话吱声,所以,在整个许家家族当中,他有很好的口碑和声望,只要他喊一声没人会反对和反驳,不管对与不对都会跟着一起干。基于这样的事实,许天喜不能眼睁睁看着仅存的三哥受人欺负,不能受他敬重的三哥受人伤害,为了侄子为了嫂子,他决定豁出去,什么都不在乎了,跑前忙后,专为许天寿家的事绞尽脑汁费尽心思。他深深知道,当官的最怕群体**件,包括闹访缠访越级访等等让他们头疼不已的方式了,所以,也想试试这个用烂了但很管用的办法。其实,在这之前,许天喜也和许天寿一样,老实憨厚,为人处世都得到了大家的认同,也有很好的口碑和印象,并不是蛮不讲理愿走歪门邪道的奸恶之徒,现在变成这样,完全是时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这样兴师动众,完全不是为了讨个说法这么简单,还想从罗冲那里谋得一笔丧葬费,借此安顿刘萍,堵住其他村里人的嘴,不能借此说刘萍的闲话和坏话,说她是自作自受旧疾复发,而要让村民知道,她的死完全是由于罗冲的缘故,跟疾病还有许凤灵没任何关系,都是罗冲一人所为,应该受到惩罚,也顺带发泄心中的恶气,总不能让人气死还自己花钱下葬的!关于罗冲和许凤灵的事,家务里多少都知道了解一些,很不看好他们之间的事情,和许凤灵父母的态度一样,根本不支持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所以对许凤灵变得冷淡和不闻不问了,好像许天寿和刘萍除了许平海这个儿子再没有其他孩子了,慢慢把许凤灵排除在了许家宗亲行列,对她三番五次惹恼惹怒父母,很是遗憾和愤怒。但谁都不知道许凤灵跟罗冲在外同居过一年的事,如果知道这点,根本不想跟她说话和见面了,这有悖于许家家训和祖宗家法。

第一百二十六章 送我去市里

    话说,许凤灵一直往前跑,上气不接下气,但不知怎么回事,就想跑,不停地跑,好像身后有狼有虎在追赶一样,很怕回头,很怕停下,只有不停地奔跑才能抛却烦恼和忧愁,才能忘记那惊人而又熟悉的心痛,才能放下对父母的成见忘记当时的绝望,才能暂时不去想未来将来的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董得龙从大老远就看到了许凤灵,当没有记忆,认不出那人就是许凤灵。当时,董得龙在车上,但从前方挡风玻璃能清晰地看出,前面不远处有个女孩子一边擦着眼泪挥动着秀发,一边小声抽泣着疯狂奔跑着,但绕过她看向身后,并没有发觉有人在追赶和呼喊,一下来了好奇心和同情心,降低车速,缓缓滑行,最后直接停在路边观望,等待对方的慢慢接近。

    许凤灵艰难跑到车边,迅速开门,钻进身子,抱头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快开车,送我去市里,多少钱我都给,快点!”

    董得龙被这一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吓破了胆,开始慌张起来,说话也不利索了,“小……姑娘,我这是私家车,况且不顺路,不能送你去市区,你还是换辆车吧?”说话间,匆匆上下打量一番,猜测一定是跟老公或者对象闹了别扭,想逃避家人的追赶和劝说。对于这样的状况,是个明事理的正常人都不敢载运,万一被对方家人发现堵截,那可就说不清楚了,尤其是载运有过出轨倾向和疑点的人,会让家人怀疑是串通来接人走的,或者与她有见不得光的地下关系,肯定会激怒对方而招致祸患,轻则打砸东西,重则伤及无辜,是不能轻易听话带人走的。

    “我求你快带我走吧!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求求你,赶快送我离开这里,多少钱我都愿意,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许凤灵抱头哀求,捂着脸是怕被他看见笑话。

    “你……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不能不明不白带你离开,告诉我真相,我再考虑帮你!”董得龙心软了,但也不想弄得不清不楚,得看具体情况,如果是家暴可以送到公安局报案解救,如果是小两口闹矛盾闹离婚真不能带人离开,万一中途出了事,算不清是谁的责任,会惹上大麻烦的。

    “算了,你走吧!呜呜……”许凤灵无奈地说了声,便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离开,哭声让人听着十分揪心和难受。

    在许凤灵绝望离开座位伸手推开车门的一瞬间,董得龙无意当中看到了许凤灵左脸紫红的手掌印,五根手指留下的血痕清晰可见,脸部明显肿胀起来,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刘海已经贴在前额上,眼睛红肿,眼角还有不断流出的泪水,汗水和泪水混合起来打湿了整个头部,原本扎起来的头发已经纷乱不堪,散乱掩盖垂散在肩膀、头顶两侧。董得龙的心绪一下被搅乱打乱了。难道遭遇家暴了?是被狠心的老公打的?难道是她一人偷跑出来的?为什么不去村委会而要去市区呢?难道市区里有什么亲戚朋友么?她这样走下去会不会被抓回去再遭受毒打侮辱?会不会想不开而自寻短见?“不能让她一个人就这样走,一定要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不能再遭受毒打了,这样瘦弱的女人根本承受不了如此狠毒的摧残,一定要帮助她脱离危险。”董得龙心里这样想。

    “等一下,我送你过去。”董得龙连忙制止,一边说,一边开动车子,顿时有种英雄救美的感觉,也有种救人于水火的自豪。

    许凤灵有过自杀寻死的念头,但很快放弃了,为了父母和弟弟,不能丢下他们不管,以前给他们带去很多痛苦和烦恼,现在一死了之更是难以接受的打击,所以走出村口的时候慢慢打消了寻死自杀的想法,想先回家一个人安静待会,等母亲气消了再过来道歉解释,现在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反而会闹得更僵更糟,不想一时冲动断送了和罗冲的关系,也不想因此而惹火母亲从而带来更大的反对和阻碍,想用时间消化一切冲突和矛盾。还有一个直接的原因就是脸上有了血掌印,不能被村里人或者其他熟人看到,想尽快逃离村民和熟人视线,最好能走地下通道回临南出租房,锁门窗拉窗帘,怎么哭怎么难看都不会被人见到,就在腿脚酸疼体力透支的情况下,正好发现路边停留一辆私家车,就像遇到救星一样,不管不顾坐了上去。

    许凤灵慢慢停下推门的动作,又迅速坐回副驾驶,还是用手遮住脸庞,低头小声说:“谢谢,快走吧!”

    董得龙答应一声,迅速掉头驶离了许家村路口。

    起初,两人都没说话。董得龙知道她现在不想说话被打扰,所以一直沉默,专心开车。心里猜想许凤灵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样落魄悲惨,去临南又打算干什么,等等之类的问题。等到上了临南高速,才不由开了口,实在有很多的疑惑没解开,心里着急好奇。

    “你感觉好些了吗?要不要湿巾擦擦?”董得龙伸手从车里取出一包未开封的湿巾,关心地询问。

    许凤灵跑累了,也哭累了,早已被颠簸摇晃的车弄睡着了,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自顾自地昏睡着,没有回应。

    董得龙发现她已经睡到了,也没再说话,继续开车,时而打量她的样貌,时而瞅瞅前方的路况和车辆。对许凤灵完全没有印象,根本不认识这样一个貌美如花、含苞待放的美丽姑娘,对于她遭遇的不幸,不由得感叹和同情起来。

    车子疾驰在平坦宽敞的高速公路上,车上也突然响起了舒缓清幽的轻音乐,一切是那么的不和谐和不顺眼。熟悉而又陌生的两个人,曾经是那么地相爱,现在却形同陌路,各有各的生活和经历。一个醒着,心已经伤得千疮百孔,早已寂灭干瘪了;一个睡着,心却跳动得厉害,虽然遭遇过种种压力和重重阻碍,但对未来的生活抱有希望,心是鲜活的,虽然也有不少裂痕,但始终没有破裂得不可弥合。音乐是舒缓和幽静的,但两人的心却是焦躁慌乱的,董得龙遇见许凤灵仿佛阴雨天看到了一丝阳光,也像干涸的河床看到了倾泻而来的波涛;许凤灵虽然逃离了现实,但对罗冲是那样的眷恋和不舍,虽然中间有不少阻碍和障碍,但只是晴天白日里遗留不多的云彩,很快会被疾风劲风吹散干净。生活环境和个人地位是不一样不协调的,董得龙身兼数职,一方面是兰之心公司的幕后大老板,一方面还是旅游局主持全面全盘工作的副局长,基本跟局长差不多了,只是职务叫法上的差别,实质上想的做的都是局长应该干的事,优越的工作和生活环境,注定与众不同,变得有格调有情*趣,见过大世面,知道很多事,社会经历和生活经历比常人丰富殷实;许凤灵作为农家丫头,虽然跑动跑西做过几单生意,但都是小打小闹,和街边摊贩没什么大的区别,穿戴化妆都很简约朴素,骨子里带着浓重的乡土气息,怎么打扮怎么掩盖,旁人一眼就能瞧出她的出身来历,见识少,阅历少,但能力却是异常突出,从小跟父亲学做药材生意,头脑灵光,能说会道,机灵能干,又和其他村里女孩子反差很大。几年的分离和遗忘,已经听不出董得龙的声音了,换做以前只要董得龙吹口气都能猜得出是他的,但现在却麻木和淡忘了,把心思都用在了罗冲身上,举手投足都是罗冲的音容笑貌,仿佛跟董得龙永远画上了句号,不想再跟他有什么联系了。但造化弄人,由不得不信。

    董得龙这次前来许家村,是因为巴茭县公安局找上门来,现场质问那张卡是不是他亲手给刘萍的,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和刘萍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送钱给她,里面存了多少钱,在哪里什么时候,等等细节,统统都核实盘问了一遍。结果,董得龙回答得头头是道,基本和掌握到的情况一致,才将银行卡返还给了他,说是联系不上刘萍和许平海任意一个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明明说了密码,为什么反被银行盯上扣下?留下电话为什么一直联系不上?难道不想要还是家里出什么大事了?”带着这些疑问,董得龙亲自开车来许家村掌握了解情况,顺便把现金留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决定是存在银行还是留在家里,送出去的东西突然又回到手里,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不是他们不愿意接受馈赠,就是还不能原谅以前淡忘没来往的事,反正哪里出了问题,要亲自去查探解决,这样才能心安理得、问心无愧。

    董得龙抱着这样的想法去了许家村,结果还没到村子,就偶然遇到了许凤灵,这是天意,也是巧合。如果许凤灵走岔路或者不上车,董得龙很难再见到她,或许一辈子也见不到。如果董得龙单方面撞见也等于没见到一样,因为不认识不记得,但这次是面对面,只是许凤灵没有认出发觉是他而已。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叫什么名字

    车子驶进嘈杂拥挤的市区,速度减少许多,方向变换增多,走走停停,左拐右拐,慢慢摇醒了昏睡超过一小时的许凤灵。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到哪儿了?”一阵慵懒的声音响起。

    董得龙看了一眼已经睡醒的许凤灵,有些紧张,“枫林北路,你家住哪?”

    许凤灵揉着睡眼,还在愣怔,好像没睡醒被突然吵醒烦躁一样,声音有些大,态度不是很友好,“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你说地址我送你过去,耽误不了几分钟!”董得龙讨好似的说。

    许凤灵顿时感觉这人有些奇怪和讨厌,说了要下车,偏要问地址,这样私密的信息能随便透露吗?况且又不是熟人,让一个大男人送过去被人看到又会说不清的,听声音年纪应该不大,很好奇这人到底长什么样,上了别人的车还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呢?真有些滑稽可笑,急忙翻看衣物,发现一切都还整齐完好,应该没有在熟睡之际触碰和偷看过,但总觉得缺少什么东西,迅速扭头看了过去,不看还好,这一看真有些吃不消和受不了了,这不是那个谁吗?他怎么长这样老成呢?应该不是吧?才不见几年怎么会变得这样沧桑和成熟,那时的他还幼稚憨厚,动不动就脸红,现在怎么突然变成中年模样的大男人了?应该不是他,绝对不是他,他不可能开得起这样豪华的车,不可能这样成功和高雅,肯定是认错人了,或者碰到了模样相像的别人了了,不行我得好好看看,可能一时眼花没看清。她又揉了揉眼睛,直接转过身子,面对面盯着董得龙细看,又感觉眼花再揉了揉眼睛,反复观察打量,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你贵姓啊?”说完又后悔了,问他这些干什么,他姓什么跟自己有毛关系,肯定不是他,如果就是为什么认出自己,为什么几年之间都不来找找,或者打电话问问,如果是他肯定会主动联系见面或者直接避而不见,不会这样淡定自若心如止水的,问了也就问了吧,反正听了也会忘记,就算是礼节礼貌上的考虑多问了一句,没必要紧张,不就是一个名字的问题吗?所以,许凤灵漫不经心地等待他的回答,甚至有些耐不住性子要直接说再见了。

    “免贵姓董,姑娘你呢?”董得龙客气回答,习惯性地反问了一句。

    许凤灵听到这个“董”字,有些紧张不安了,但随即又按下去紧张的情绪了,想姓董的人多了去了,不说一亿也有一千万,怎么能那样巧合呢?完全是自己吓唬自己,没必要这样紧张和惶恐,肯定不是他,如果是他不会假装不认识还这样坦然自若,肯定会紧张得要死,或者根本不会载运到这里来,再或者根本就不会露面搭话。

    “叫什么名字呢?”许凤灵双手捂脸,极力掩饰脸上的残留不多的血痕,等待谜底的最终揭晓,以此来彻底打消怀疑的念头,但这是从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了,只是假装不信而已,要知道姓董而且活动在临南范围的并不多,董得龙也完全有能力买得起开得起豪车,再加上模样相像,只是消瘦和沧桑了些,其它的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不会这样巧合,天下也没这么多的巧合,况且看得出来他有些莫名的紧张和慌乱,可能已经假装不下去支持不下去了,八成就是他,这点是可以大体肯定和断定的。但意识当中接受不了这样突然的事实,更不想接受这样的现实,分别多年各有生活的两个旧情人突然又偶遇在一起,一个假装不认识,一个假装不相信,这是多大的尴尬和笑话呢?

    “董得龙,董卓的董,获得的得,龙王的龙。你叫什么呢?”董得龙怕她记不下记错了,不厌其烦地解释描述,还不忘询问人家女孩的名字,看来真是动心有好感了。

    许凤灵变得激动和紧张了,再也坐不住和沉不住了,急忙追问:“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其实心里已经相信他就是董得龙了,是原来耳鬓厮磨过的老相识老相好了,只是嘴上不肯相信而已。

    董得龙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和不正常,从许凤灵看他的眼神就能得到答案,这人认识自己,而且还能熟悉的样子,可能是失忆之前的哪个朋友同学,反正有些关系,不然不会紧盯着细看,好像带着透视眼镜一样,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遍又一遍地扫描,如果不认识,作为一个女孩子这样看陌生男人,要么脑子有问题,要么曾经认识,但她是谁呢?一时想破脑袋也没有答案,想不出她到底是谁?是同学还是朋友?不,难道她就是许家村的许凤灵?不会吧?如果是她肯定不会坐我的车,打死我都嫌迟呢!不可能是她!绝对不会是她!我辜负了她,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联系见过面,已经对我恨之入骨咬牙切齿了,不可能还这样友善和冷静,况且她结婚的事情没听她母亲提起,只说最近正在张罗婚事,还拍婚纱照了,不会这样快结婚的,这才过去几天呢?况且即将结婚的人怎么会挨打逃跑呢?幸福还来不及呢?这样看来,的确不是她,肯定是哪个同学或者同事朋友了,认识我很正常,做出这副惊讶的神情也很正常,因为我失忆过,不记得原来的所有事情了,所以她才会这样惊奇和生气,应该就是这样的。

    “董——得——龙,董是董卓的董,得是得到的得,龙是龙飞凤舞的龙,那你呢?”董得龙一个字一个字地顿开了说,怕她听不清记错了。

    许凤灵已经坐立不安了,急忙喊叫:“快停车,我要下车,快停下,听到了没有?”神情慌乱,脸红心跳,着急完分地催促责骂。

    董得龙被她搅乱了心神,急忙收起思绪,快速扫了一眼路况,十分生气地说:“别闹,这是直行车道,两边都有监控,不容许停车的,违反交规是要罚款300扣6分的,等到了下一个路口,我再停车,现在不要干扰我!会出事故的!”

    “我不管,就是要下车,现在就要下车,快停下,罚款我给,这些钱够了吧,停下,我要下去,不然我喊非礼了啊!”许凤灵心里慌乱不堪,根本等不了一秒钟,和他待一秒就有一秒的尴尬和慌乱,心快跳到嗓子眼了,再不下车逃走,恐怕会心跳过快死在车上,这种感觉已经很少有了,那种心乱如麻百虫撕咬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根本等不到下一个路口,如果能跳下车就绝不会犹豫,会奋不顾身跳下去逃走的。

    董得龙不敢拿生命开玩笑,车流如潮的单行道上突然停车下人,追尾肯定是免不了的,而且这里路况很好,车速都很快,突然停下来,不是两辆车追尾的事情,而是几辆十几辆车连续追尾的特大交通事故,是会死人判刑的,并不是罚款扣分这样简单直接,这点上,根本不能由着她胡乱,就算遭受辱骂和责骂也不能听她的话,要对别人的生命负责,更要对车后长龙一样的车队负责,所以神情马上变得严肃和认真起来,脸色乌黑,神情紧张,“这里不能停车,会造成追尾事故,会死很多人的,你再忍忍,等到了宽阔地带我再停车,先不要干扰我开车!”

    许凤灵扭头看了一下后面,确实排起了长龙,单行道,不能停车,时速不能低于六十,车速都快,真的不能停车,如果停下的确会追尾,肯定会酿成很严重的车祸事故,不是耍着玩和闹着玩的。“那你快点,到了下个路口我要下车,不能再往前走了!”

    董得龙放松下来,看着前方,想起还没问到她的名字,插了一嘴:“姑娘,还没告诉你的名字呢?”

    许凤灵哼了一声,扭头望向窗外,根本不想也不敢理他,没有了声音。

    “你认识我么?我怎么没见过你呢?看你的眼神好像跟我很熟似的,难道我们以前真的认识和熟悉吗?”董得龙又问。

    许凤灵感觉这人很奇怪,好像很会演戏一样,明知都在装,还表现得温文尔雅坦然自若,好像根本不认识没见过一样,怎么会有这样厚脸皮的人呢?如果这样的人上了荧幕舞台不火都很难得,表情神态都是那样的无辜和自然,根本没有表情变化和情绪波动,真能装,真会演。“你真的不认识我吗?你敢对天发誓吗?你的演技可以当中国影帝了,没人能比得了你的演技和厚脸皮了!”

    董得龙听不明白,但能感觉出她非常生气,好像认不出就是对她极大的侮辱和不敬一样,难为她这样记恨和埋汰,但想想,确实没见过这样的人,根本没一点印象,怎么能说是假装和演戏的呢?不认识就不认识,干吗要伪装和演戏呢?“我真的没见过你,之前我失忆过,不记得从前的事了,你可能是我曾经的同学或者朋友,但很抱歉真的记不清认不出了,我没有伪装也没有演戏,确实不认识没见过,我见对天对神灵发誓,我确实想不起在哪见过你,之前都有什么样的关系,什么名字,怎么认识的,经历过什么,后来怎么了,这些问题统统记不起来,你相信也好怀疑也罢,我真的记不清想不起了。就算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也只能听你说或者听别人说过去的事情,自己是想不起来任何事情的!”

    许凤灵突然想起很早以前蒋逸琳说漏过这么一句,只是忘了她当时怎么说的,说的是谁,反正模糊记得说有人失忆了,不知道说的是不是他,见他认真严肃的样子,已经相信**分了,但不能原谅这几年离奇失踪后来又结婚离婚再结婚的疯狂肮脏经历,有些厌恶和反感,就算以前有很深的感情,经过几年的淡化和稀释,早已所剩无几,甚至可以说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怨恨和埋怨,还有深深的遗憾和伤感,根本没留下任何想念、挂念和怀念的成分。“算了吧,不记得就不记得,说了也是白说,你知道了也会忘记,不知道也好一些,反正你都忘记以前的所有事情了,记起我也没什么意思,不说了,都过去了,你还是你,我还是我,还是当作陌生人吧!”

    董得龙有意无意地问:“怎么这么多感慨啊?难道以前我们关系很好非常了解吗?”

    许凤灵想了一阵,大概过了十几秒,才淡淡地说:“或许吧,我也不知道是有多深多熟,我很羡慕你有失忆的经历,能忘掉以前很多不开心的事,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如果世上真有失忆的药物,我甘愿花掉所有积蓄来买来吃,帮我忘掉不愉快很想忘的记忆。做人真是难啊,不能忘记过去的伤痛,还要继续忍受现在的痛楚,又要面对未知的命运和将来,真是太不容易了!”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真的很想知道,或许我们之前真的是很要好的朋友呢!告诉和你曾经的往事吧!”董得龙越来越好奇和她以前的种种记忆,很想知道和她一起经历过什么,曾经都发生过什么事,哪些是伤心的,哪些是高兴的,只要是以前曾经有过的记忆,他都很想知道,只是没人愿意全部告诉这些过往,所以都很好奇和激动。

    许凤灵想了想,还是不想告诉他,虽然已经没什么关系和交集了,但还是不想回到过去痛苦的记忆里,很想忘记和他的一切,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牵连和纠葛,只想安安静静地做单纯简单的自己,不想因为过去而变得多愁善感和郁郁寡欢,那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算了,你就不要问了,我们只不过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没什么过多的交往和紧密的联系,只是偶尔打过几次招呼而已,其实和大部分陌生路人一样,没什么可回忆和追忆的,好了,前面路口停车,我要下车,这些钱你拿着,谢谢你开车送我过来。”

    董得龙把车停下来,认真看了她一眼,然后说:“我们还会见面的,我相信缘分,很准的!你信不信缘分这个东西呢?”

    许凤灵莞尔一笑,下车了。

    董得龙迅速拿笔在纸币背后写上了三个字,然后折叠起来,跳下车,快速追赶过去,“既然是曾经的好朋友,这点钱你拿着,算是对我忘记故友的小小惩罚吧!呵呵……再见,朋友!”说完,迅速把折叠起来的一沓纸币硬塞到她手中,快速抽身开车“逃跑”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下不了决心

    许凤灵站在原地纳闷,以为他还想纠缠一下,没想到突然仓皇出逃了,真是变得难以捉摸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多年不见,还是那样毛手毛脚、慌里慌张,哪里成熟了?根本就是伪装起来的深沉和稳重,骨子里还是大男孩都有的稚气未脱。观望愣怔了一会,慢慢展开褶皱成一团的纸币,想打的回到住处,好好回忆一下今天发生过的事。但最里面一张百元纸币上显现出大大的粗粗的三个字,是董得龙的笔迹,还是没有变化,横竖撇捺都是苍劲有力、浑厚有劲,“对不起”这三个字深深地刺痛和震撼了她的心,这代表什么?这又说明什么?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和巧合,还来得适应刚才的巧遇,又要适应这三个字带来的刺痛和灼伤。他的意思很明显,许凤灵也很看得懂猜得到。

    “对不起”这三个字充分说明董得龙猜到是她了,只是不敢面对才写下这沉重的负罪感仓皇出逃,也充分说明他知道曾经的一切过往,只是没有勇气和胆量去面对和承担,而是选择了逃避和回避,这应该都是他母亲和蒋逸琳告诉他的。为什么不来找她,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因为当时失忆随后又突然掉进别人设计好的陷阱,随后又陷入重重的绯闻而自甘堕落,一直以来没有脸面和勇气来面对和解释,接二连三地犯错最后连解释和面对的资格都没有了。随后打听和了解到她已经有了正常的生活事业和完美的恋爱关系,最后已经不敢去打扰和骚扰了。

    如果不是这次偶遇,他们两个很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和碰不到,更不会认出对方而写下负罪累累的三个字,虽然字少,但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至少他能承认和知错了,也敢面对现实表达内心了。

    这三个字对于许凤灵内心所造成的影响,可以做个简单比喻,就像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块巨大的石头,顿时激起千层波澜,也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的影响。还可以这么比喻,烈日当空,暴晒万物,顿时空中出现电闪雷鸣,顷刻间大雨瓢泼、翻江倒海,也就是晴天霹雳当头棒喝的感觉和感受。

    虽然,几年前,许凤灵主动中断了与董得龙的联系交往,但内心隐秘处还留有董得龙的栖身之地,虽说对他的事不主动打听和了解,但只要是涉及到他的一些传闻和议论,总会想方设法偷偷打听清楚。董得龙确实没见过许凤灵,但许凤灵时常见过他,不管是在临南市电视台新闻报道和专题采访节目里,还是在小溪村的角角落落和报纸杂志的封面上,都留有他的身影,想不知道都难,想不看到都难,虽然不是同一个县的,但他的影响已超过了县的阻隔,不管是哪个景点开业还是哪个酒店开张,或者哪个工程奠基还是哪个项目落地,处处都有他的身影和发言,不管是作为特邀嘉宾还是神秘专家,都是拐着弯地请他过去撑场面撑面子,或许也还有深层次的合作关系,这点许凤灵猜不透,但感觉就是那样,只要是和旅游招商沾点边的,他都会参加都会露面发言。所以,在许凤灵的生活中,从不缺少董得龙的身影,只是不想再提起那段往事而徒增伤悲罢了,对他的事一直都很关注都很了解,对他并不陌生、并不生疏。但只是单方面观察了解,从未当面细看和交谈,所以正当遇到本人就感觉很突然很震撼,这和电视上、报纸上看到的感觉不一样,完全不一样,看到本人感觉更强烈更震撼一些。怎么说呢?董得龙在许凤灵心里,始终是个矛盾的存在。一方面当年的关系早就不复存在了,一直以来人家风光无限、步步高升,从来都是公众视野当中争论和议论的焦点,两人形同陌路、互不联系,之前的种种回忆已经风轻云淡了;另一方面,感情的田地容不得荒芜,很快被罗冲占据填充,久而久之淡化了对董得龙的关注和等待了,要说之前那段时间是赌气等待阶段,那么后来一直到现在就是逐渐接受另一段感情,也就是真心对待和罗冲感情的阶段了。这两个阶段之间,许凤灵徘徊过犹豫过,更挣扎过后悔过,但最后只剩下无奈和迁就了。

    说到罗冲,不得不提一下。这个人善于伪装,很会讨女孩子欢心,出生在富贵家庭,过了一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生活,直到发生家庭变故才有所警醒和收敛,但本性未曾得到彻底改变。不管是和刘振华设计诱导蒋逸琳,还是跟蒙娜丽莎女老板苟且*,始终暴露出卑鄙下流的一面。自从和刘振华闹翻分道扬镳去了南方,在酒店过着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的沉沦堕落生活,学得更加花哨和浪荡了。当遇到纯真幼稚的许凤灵,他还是动起了歪心眼,打着在高档酒店有日进斗金好工作的旗号,穿金戴银,豪车代步,巧言令色,挥金如土,很快抓住了她单纯简单的弱点,开始玩起来用惯和用烂的泡妞技巧,专检好听爱听的说,专挑好的贵的买,一下子迷惑住了她的心。刚回到临南那会,许凤灵还沉浸在了甜蜜的谎言里,但随着时间消逝,她渐渐怀疑和后悔了。

    罗冲的凶残和丑恶面目开始显现,越来越明显和厉害了。没钱花的时候,罗冲会跟许凤灵讨要,完了,又撺掇跟她父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索要,但从不外出找工作挣钱,懒惰是他的本性之一。房间脏了,饭做迟了,没钱交房租了,等等,只要遇到困难问题,第一个就会先想到许凤灵,埋怨没有打扫卫生、做饭刷碗,更不会外出挣钱回来,把所有问题都推到她身上,仿佛他只是客人,这些事情根本和他没关系一样,但这只是埋怨和牢骚的层次上,缺失责任是他的本性之二。许凤灵也是抽空来市区,平时大多在田间地头,如果哪天回来晚了或者起床迟了,又或者一段时间没下来做饭搞卫生,罗冲变脸就像下雷雨一样,阴晴只在瞬间,如果许凤灵当面解释,免不了挨一顿好打,轻则扇几个耳光,重则拳脚相加,残暴是他的本性之三。每当许凤灵回到临南市区,总有几双眼睛跟随,罗冲更是勤快无比,像做过亏心事一样,百般关爱和讨好,又是买花又是看电影的,还说好多贴心暖人的情话,让许凤灵淡忘了曾经的拳打脚踢和恶语相向,但只要提出要走,脸色马上陡变难看,各种依靠各种埋怨顿时充满房间,说什么手头又紧了,房租该交了,能不能再留一段时间搞搞家务做做饭,如果不答应恶语出来了,打骂出来了,各种侮辱人格的话也出来了,善变是他的本性之四。还有传言流到许凤灵耳朵里,说罗冲经常出入高档场所,酒吧、酒店、桑拿洗浴中心、棋牌室……她怀疑给他的钱都扔进无底洞了,但罗冲却说男人没有交际等于困兽,得接触方方面面的人,以前也是做这个发家的,现在搞搞关系,以后能发展提升得快一些,最近在找工作,已经有方向和意向了,就这样许凤灵又一次轻信了,说什么找工作,其实都是吃喝嫖赌抽,把许凤灵留给他的生活费全塞进去,还远远不够,又欠下一屁股外债,但这些情况许凤灵不知情,浪*荡是他的本性之五。越到后面,许凤灵越怀疑,因为前天刚给他的生活费,今天就花光了,还让她从家里张口要,还让多要一些,说是为了打点关系好找工作,等发了工资一起还回去,但每次问起工作进展的时候,他总是遮遮掩掩支支吾吾,要么说领导出差还没回来,要么说公司还没腾出经理岗位,每次都是这两种说法,交替轮流拖延敷衍。许凤灵明白了,她不是找男主,而是找债主,不是找老公,而是找老赖。每当许凤灵犹豫徘徊的时候,他总能油嘴滑舌说服她放弃分手离开的念头,总说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现在是潜力股,只要拿到经理职位,瞬间变有钱有地位的人了,到时候在市区买一栋别墅,把许天寿和刘萍接下来,一起过美满幸福的日子,还要生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一样疼爱,男的教电脑,女的教钢琴,总之都要好好培养,现在正是爬坡过坎的艰难阶段,找一份像样点的工作并不容易,给他的那些钱全都用到打点关系和宴请招待上了,并没有挥霍浪费,一分都没有,至于冲动打骂也是爱她在意她的表现,不打不骂就是不在乎不在意,但发誓以后不再那样做了,会一心一意对待疼爱,让她过一般女人过不上的富足优雅生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工作也行,跑跑步,美美容,旅旅游,逛逛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把赚来的钱都交给她调配使用,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只要愿意和高兴。虽然,许凤灵听多听烦了这样的花言巧语,但因为是他辞掉高薪体面工作跟随到这边来的,以前也待她很好,等等,这些原因,她始终下不了决心,一直到现在还对他不离不弃、死心塌地。

第一百二十九章 保证想不到

    许凤灵在街头来来回回信步走了一阵,才回了住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房间空荡荡的,罗冲没有下来。锁上大门,拉起窗帘,许凤灵一头趴倒在狭小的单人床上。回想起了中午在家的事,眼泪不知不觉滚落下来,又开始抽泣哽咽了。想到母亲狠毒的抽打和蛮横的话语,还有罗冲的懦弱和胆小,这段感情还能走多远?还有结果吗?这两个问题萦绕在脑海始终不肯散去。

    刘萍的奚落和埋怨深深刺痛了许凤灵敏感的神经,而罗冲又一再地沉默和妥协,不求上进,不学无术,接近三年时间,还没找到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整天在外面游手好闲骗吃骗喝,这样的生活是她想要和追求的吗?答案是否定的。想到与罗冲的种种往事,她怀疑和犹豫了。罗冲习惯了富贵人家骄奢淫逸、挥金如土的生活,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已经脱掉伪装露出本来面目。和这样的人生活下去最后的结局不难想到,终日会为了锅碗瓢盆柴米油盐的家庭琐事吵吵闹闹、没完没了,即便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是他有家暴倾向,这是最不能忍受和想象的,从小到大,父母都没舍得碰一下,可他已经动过手了,还不是一次两次那么克制,脾气暴躁,十足典型的窝里横,外面放不出响亮一些的屁,在家就是坐等靠要的大老爷,房租,水电费,暖气费,电视费,生活费,哪样能摆平?倒挂都掉不下一枚硬币,一到外面大吃大喝、进出酒店,一次次挑战着许凤灵所能承受的底线和敏感脆弱的神经。之所以从许家村逃跑出来而又不敢回头,就是害怕再回到谎言和唾骂充斥交织的漩涡里,不敢再去面对那种焦躁无助的现实。但对于未来,许凤灵没有方向和头绪,现在就想逃避远离,但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又能去哪里。

    在床上趴了一阵,见罗冲还没追赶过来,有些失落和着急,拨通了电话,但已经关机了。想了想大概是赌气关掉了,但还是不放心家里面的情况,拨通了许平海的电话,结果还是关机。问不到家里的情况,走得又这样急切和决绝,身后还追赶着母亲和罗冲,到底最后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越想越不放心,越想越有些后悔,不该走这么急这么冲动,如果他们两个起了争执,会让村里人看笑话,也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不行得回去看看,回去好好解释一番,会取得母亲谅解的,不能逃避现实,就算不想跟罗冲在一起,也不能抛下母亲不管,不能再让她担心受罪了,一定要赶回家好好劝劝,如果可能要跟罗冲说清楚,不能再这样逃避躲避下去,否则于事无补的同时还会跟母亲闹得更僵,不能不考虑父母的态度,只要罗冲能收敛心性踏实一些,再给一次机会,如果还这样游手好闲不求上进一定要分手,不能再这样迷迷糊糊耽搁下去,一定要重新振作起来。

    董得龙开车走后,想想不太放心,绕了一大圈,又开回离许凤灵下车位置不远的地方,坐在车上等待观望,见她犹豫徘徊的样子,感觉幸亏没走掉来的正是时候。

    许凤灵拎包急匆匆走出来,很着急慌张的样子,步伐凌乱,神情慌乱,沿着街道上下观望,期待出租车的到来。但这里地处市郊,小区和住户又不多,没多少出租车过来,就算有也是打着“有客”的标识,想打的没那么容易。

    董得龙一直追踪许凤灵来到小区门口,但没有跟随进去,而是停车等在路边,虽然不敢确定还能不能再见到她,但不知怎的就是想等等看看,心里总感觉有些不踏实,也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

    许凤灵没记下车牌和样式,看不出路边停着的就是董得龙的丰田越野车。径直沿街走来,心里有事没空东瞅西看,只想打的包车去许家村。

    能看得出来,许凤灵想要拦车去什么地方,目光总是盯着载有客人的出租车,每经过一辆,就伸手示意,但始终没有空车经过。

    董得龙开车追了上去,速度很慢,打着双闪。等到靠上去的时候,他探头朝紧张兮兮的许凤灵喊了一声,“想去哪里我送你!”

    许凤灵以为碰到黑车或者别人看错了,没听出来是董得龙的声音,急忙转身看过来,等确定是他,才又慌乱失措起来,双手不知放哪里合适,一下握着包,一下挎起包,有些自惭形秽的举止和神情。

    “怎么你也失忆了?快上来!”董得龙笑着打趣破解尴尬。

    许凤灵站在原地,开始犹豫,不时观望街道上下,说着心口不一的谎话,“你才失忆了呢?你走吧,我随便转转,不想去太远的地方,不用坐车的。”

    董得龙有些尴尬,但又忍不住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你想不到!快上来,这里没出租车,打车也要到繁华一些的地段,这里属于郊区,基本没人没车!”

    许凤灵听到这话,感觉什么时候听过,还是他说过的,只是一时之间记不太清楚了,反正感觉很熟悉,对了,是在分手的前几天,小兜涧,走之前还背过一段路呢,难道他是故意的?是想起曾经的事了吗?思绪一下汇聚到之前的那段往事里,急忙追问:“去哪里?是小兜涧吗?”

    董得龙哈哈大笑,感觉很意外。小兜涧那么远,现在出发天黑之前不一定能赶到,再说那里早开发建设成旅游景区了,名字不叫小兜涧,而叫天荒地老,况且她刚和家人闹了别扭,怎么想到去那么远的地方,黑灯瞎火根本没什么意思,有些奇怪疑惑地说:“那里白天才好玩好看呢,晚上什么都看不见,没什么意思的,路途遥远,天黑才能赶到,你要是想去,明天可以带你过去看看,现在真不想去。”

    “哦,那就算了,你去过那里吗?有没有见过瀑布溶洞和天然温泉?”许凤灵有些不相信,继续试探追问。

    董得龙沉思了一阵,有些犯难地说:“之前听说有,但没见过,可能被改造了吧?”

    许凤灵渐渐相信他确实忘记了以前的所有往事,前几天才泡过那里的温泉,钻过那里的溶洞,还照了很多相片,现在他却说被改造过没看见,这足以说明他真忘了以前的事,如果没有失忆,不可能忘掉那么重要的时刻,分手前度过最美好的第一天,应该会铭记一生的,可他却说没听过没见过。董得龙的确去过,但当天临时有事返回县城,错过了领略大好风景的机会,后来想去但始终没去成,所以对这些东西只听说过但没亲眼见识过。

    “那你想带我去哪里?有什么值得惊奇的地方啊?”许凤灵不禁好奇起来。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到了你就感觉不一样了。”董得龙神秘地说。

    “算了,我还有事,等有机会再说,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许凤灵的思绪立即回到现实,转身低头往前走了。

    “哎,你先上车,我知道你想去哪里,我送你过去,这里真的没车,相信我没骗你的!”董得龙探头喊叫起来。

    “我想去哪里?”许凤灵扭头反问。

    “上车吧,你骗不了我的,去你家的路我熟悉,这车也适合爬坡上山,快走吧!”董得龙肯定地说。

    “你为什么这样确定?”许凤灵掩饰紧张,没好气地追问。

    “反正我能感觉得到,你很想再回去看看,对那里放心不下,快上车,迟了就不好了,反正我正好有事也要过去,你不去,我还得一个人上去,也好顺路送你一程!”董得龙说了实话,但那张卡的事不想现在说破,只想给刘萍,让她考虑怎么分配和使用,也是考虑到许凤灵绝不会接收的缘故,所以还要上去亲自送给刘萍。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过去看看,许凤灵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是出于不太放心的考虑。

    “你去谁家呢?要干什么去啊?”许凤灵越来越觉得他很神秘,突然想起来他原本就是朝许家村去的,只是中途又折返回来,时间已经到了午后,这样急匆匆赶过去,到底为了什么大事。

    “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的确有很重要的事,如果不是你突然拦截,我早就办妥了,不过现在赶回去也完全来得及,没耽误什么事。你别再犹豫了,有什么好害怕的,能安全带你下来,还不能安全送你上去了?快来,我要走了,不然晚了走夜路会很危险的!”董得龙故意催促。

    许凤灵又开始犹豫了,坐他的车,会有很多麻烦和问题的。一是罗冲和父母见了肯定不好解释,说不定会闹更大的误会。二是坐这样豪华的车进村,会被村里人说三道四的,难听的话都会散播出来,到时候受罪的还是父母。三是一路肯定没话说,气氛尴尬,空气沉闷,确实没多少共同话题。经过再三考虑,许凤灵决定还是自己打的过去,不想坐董得龙进村。“你先走吧,我自己打车就好。”

    董得龙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直截了当地说:“你到底在担心害怕什么呢?我送你到村口,你自己走回家,我去找人办事,各不打扰,一切麻烦不都没有了吗?”

    许凤灵脸红了,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被他先想到了呢?有些尴尬地问:“那你能保证送到村口就一定会停下让我自己走回去吗?”

    董得龙笑了笑,说:“我保证,我和你又不同路,跟你回家能有好果子吃吗?放心吧,你想到的我都已经想到了,你担心的问题统统不存在,不要犹豫,赶紧上车出发!”

    许凤灵的脸又红了,这才放心过来,开门跳上了车。董得龙等她绑好安全带,一脚油门奔向了许家村。

第一百三十章 确实是这样

    刚开始,两人都没说话。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董得龙专心开车,许凤灵眯着眼睛装睡。但出了市区,董得龙来了兴致,打开了话匣,一发不可收拾了。

    “你这几年过的好吗?”董得龙红着脸紧张地问。

    许凤灵害怕担心的情况终于出现了,原本以为可以就这样一声不响地回村子,什么都不会发生,没想到还是发生了,但又不想说话,只得眯着眼睛继续装睡,希望能拖延回避过去。

    董得龙知道她在装睡,眼睛不时在动,气息有些紊乱和粗重,和熟睡时匀称的呼吸完全不一样,继续追问:“你为什么从村里跑出来?被谁欺负了吗?”

    许凤灵没脸回答,也不想说这些,继续装睡,心里暗骂不已,“现在问这些有什么用?我的事你能管得了吗?有什么资格管我的私事?如果你这样好奇为什么一直消失不见?还有脸问这问那,快闭嘴吧!”

    董得龙忍不住,伸手轻轻推了推她,又说:“别装睡了,我在问你话呢!我知道对不起你,但也没必要这样啊!”

    许凤灵不好意思再装睡了,既然话都说开了,再逃避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有话就说,没必要装在心里,反正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说开也无妨。理了理头发,坐直了身体,神情变得忧郁和惆怅起来,“你还好意思问这些?当初你怎么不问我好不好呢?你是不是在看我笑话?是不是很得意?现在想起来承认和面对,是不是有些滑稽和可笑呢?”

    面对许凤灵连珠炮似的责难,董得龙渐渐变得被动和语塞了,表情同样沉重难看起来,“对于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失忆之后经历过许多事,估计你也听说了,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对于从未联系寻找过你,我很愧疚,但也有我的苦衷,你很难体会,说出来也没多少意思。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可能是没有缘分或者我没有那种福气。所以,失去你我一直很遗憾和内疚,以前后悔过也失落过,但现在我都彻底想通和释然了,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是天意不让我们在一起。今天能再遇到你,我很高兴也很意外,你没有否认和逃避我很安慰。谢谢你,对我这样宽容,我确实辜负了你,耽误和伤害过你,对不起,请原谅我。”

    许凤灵曾经遭受过的委屈随着泪水一下涌现出来,看着董得龙,痛苦难受地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来找我?我等了你整整两年,可你却逃了我五年多,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口口声声说对不起,可这是对不起三个字能弥补和偿还了的吗?你一下子消失不见了,我找过你见过你等着你,可你呢?你的良心呢?你的命还都是我们家两次救下的,可你呢?有主动来看望过我爸妈吗?你无耻卑鄙,你薄情寡义!如果这次没撞见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来许家村,一辈子不见我爸妈?你说有不得已的苦衷,那些只不过是你忘恩负义和花心贪财好色的借口!你知道我为什么问你去没去过小兜涧,因为那里是我们分手倒数第三天,你忘了,可我没忘!你当时就说过,想带我去一个好地方会给惊喜,今天我却天真地以为你还记得那段难忘的经历,但你却说没见过不知道,你知道我有多伤心么?你失忆我相信,但当别人告诉你许家村还有个许凤灵时,你的良心跑哪里去了?不会来找我吗?是不敢还是不想?亏我还整天观看着你的新闻报道和记者采访,你真没良心,我看透你了,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真后悔救了你!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余阿姨肯定说过,你是不是感觉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你没去卫生院或者县医院问问吗?当时没人肯收留救治你,是我拼死救下的你,可到头来一句感谢的话都没再听到,你说对得起谁?是我还是我爸妈,又或者是张紫菡和兰潇?你是舒坦了,天天上电视,天天坐豪车,你有没有想过这五年我是怎么过来的?父母对我是怎样的看法和态度?亏我不停维护和袒护你,可你向爸妈证明我是对的了吗?没有,你一次也没有,根本没有露面,爸妈当时对我心灰意冷形同陌路都是你害的!这些情况你或许能打听和了解得到,你有管过我的死活吗?没有,一次都没有,你当了一次新郎还不够,又当了一次,你知道外面人是怎么说你的吗?都说你是白眼狼伪君子,专挑白富美上,玩了一个又一个!你到底怎么了?以前认识的你不是这样子的!后来的你越来越不像话,攀附权贵,甘当富婆包养的小白脸,这些事真难想象是你做的。算了,你的事我不想多说,也没资格说三道四,但有一点我必须告诫你,如果你还有些良心,就请在百忙之中抽空去看看我爸妈,不要为了我而勉强,就当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去探望感谢一下,这样别人不能再说你什么,你以后的路也能走得宽敞平坦一些!知恩图报、有情有义,这样的人才是我值得依靠和托付终生的人,可你不是,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话好说,都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免得让人反感和痛恨!”

    董得龙沉默了,原来嘻嘻哈哈的表情不在了,心情沉重,没想到会伤她这样深,原以为她有了结婚对象已经想开和淡忘了以前的事,但现在看来,一点都没有,心里满满的都是怨恨埋怨,一直没有忘却和释怀,一直埋在心底记在心里。“凤灵,对不起,我确实没想这么多,不知道伤你这样深,你说什么都合适,我完全认同和接受,是我淡忘了一些事情,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行,我全部接受。”

    许凤灵叹了一口气,再也不想说什么了,抬头看着前方,表情忧郁和苦闷。

    董得龙暂时没再说话,其实心里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但感觉这时说出来就像是在故意找借口和有意辩解,就算说出来她也难以相信。但心里开始回想许凤灵刚才说过的话,渐渐无语了。她说的一点不错,没有感恩的心,就算有,也很淡很淡。拿张远宏来说,对他有提携引荐之恩,但自从张紫菡出了事,瞬间中断了与张远宏和邬敏丽两人的联系,把他们当“仇人”一样对待,当张远宏被纪委检察院紧盯追查的时候,有时心里还在偷笑和得意,当他突然落马下台的时候还独自多喝几杯表示“祝贺”。当得知许家对他有救命之恩时,为了逃避跟许凤灵见面,始终没有行动和表示,直到被蒋逸琳告诫和提醒时才硬着头皮前来探望答谢;许凤灵对他有天大的恩情,一次在家,一次在卫生院,两次都在生死边缘,卫生院那次还是她舍命相救的结果,但因为做了愧对和辜负于她的事情,一直没有勇气去面对和答谢。蒋家也对他有非常深厚的恩情,但还是辜负了蒋逸琳的一片心意,对于她的父母至今没有印象。还有许多帮助过和正在帮的人,对他们都没多少印象和感情。对于薄情寡义,他也认了,确实是这样。对蒋逸琳的追求始终不敢做出大胆而又勇敢的承诺;对许凤灵更多的是愧疚和内疚,缺乏记忆,始终感觉空洞乏力;不说张紫菡了,那是没有感情的阴谋和诡计,是圈套也是借口,但对于她的父母确实做得有些过分,原本有能力减轻张远宏的一些罪刑,只要开口就能成事,但因为张紫菡的事而深感厌恶和不耻,始终没有出手相救,否则也不会落得双开的下场,随便给个警告和记过处分也能蒙混过关,但他没有,对于邬敏丽也是这样的初衷和态度,当她接受不了张远宏被双开的结果郁郁而终的时候,他没去看望和劝慰,而是做了路人和旁观者,完全忘了当时无家可归被他们一家收留入赘解决吃住问题的一段恩情,总之,对于张家人,怨恨和记恨完全盖过了恩情和温情,当作仇人一样看待和对待了。对于兰潇,还算有情有义,但始终追查不出她离奇聋哑快速离世的真相,在这一点上,有愧于她的在天之灵和泉下有知了。

    而此时的许凤灵心里并不平静,处处充满矛盾。在没接触到董得龙之前,对于他和他的一些事,就当是普通领导的花边新闻和生活轶事,但在面对面说开以前往事的时候,心里有太多平添进来的情感和感受。对于他,更多的是抱怨和埋怨,也有不少的遗憾和同情,但更有莫名增添进来的期许和等待,还有不少同情和向往,总之很复杂很混杂,说不清哪个成分更多一些。面对罗冲的不求上进和坐等靠要,许凤灵不自觉地开始衡量和对比,但不管在哪个方面,董得龙都很出色和出彩。董得龙事业有成,品味高雅,对于感情也很专一投入,没有暴力倾向,为人和善,光明磊落,样貌出众。但罗冲一事无成还不求上进,窝里横,实施家暴,花心放荡,挥金如土,低俗恶俗。其实,在许凤灵心里,早就原谅了董得龙,现在对他只是抱怨和嘴上不依不饶。失忆的事,张家人的威逼利诱,兰潇的投怀送抱,等等,反正她就是这样猜测的,也是渐渐证实了的,对于董得龙一次次的迷失和堕落,她只是报以抱怨和遗憾,而渐渐看清看懂,不再责怪介意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这人又是谁

    正当许凤灵迷迷糊糊的时候,车子突然停了下来,随即被惊醒过来,揉着惺忪的睡眼,生气地责怪:“董得龙,你怎么回事?想要吓死我么?能不能说一声再停?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

    董得龙发现了异状,突然踩下刹车,没注意快要昏睡过去的许凤灵,急忙解释:“没,对不起,前面有人躺在水沟里,一只脚露在外面,是不是死了啊?我先下去看看,你坐着别动!”说完,准备下车探查究竟,但被许凤灵拦下,“就你好心,报警就是了,下去万一遇上碰瓷的怎么办?快别傻了,赶紧打电话报警,待着别动!”说完,跟随董得龙的眼神望前方看过去,确实有人躺在水沟里,一只鞋还撒落在路中间,一条腿倒立着,大半个身子已经栽倒在水沟里,整个身体倒挂扭曲着,场面很是恐怖。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我看不像是碰瓷的,可能是犯病晕倒了,我得下去看看有没有生还的希望。”董得龙又要起身下车,还是被许凤灵拦下,这次不是劝阻而是责骂了,“你傻啊?就因为犯病晕倒了,才很有可能赖上缠上你,这不是碰瓷是什么?专等像你这样的傻瓜呢!别下去,我打电话报警,顺带叫120过来,下去你就说不清了,车子和人都不要动,等他们看过现场后再说,不能让这些不劳而获专骗好人的人得逞!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能被他讹诈敲诈勒索。”说完,迅速拨通了巴茭县公安局110报警指挥中心,还让他们通知县医院派员过来抢救,估计是犯病晕倒了。

    董得龙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在城市里随处可见,身边的朋友同事都曾遇到过这样悲惨无奈的事情,被勒索了好几万呢!这种事还是不要掺和进去的好,万一纠缠起来,不单单是赔钱了事的问题,浪费时间和精力体力也是很让人头疼的事情。

    两人大眼瞪小眼,坐在车上等110和120赶来,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开始感觉有些无聊和郁闷了。

    “要不,你坐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看看,就看一下,这样傻等真让人着急。”董得龙首先沉不住气了,对一旁傻乎乎玩手机的许风灵说。

    许凤灵白了他一眼,很反感他爱心泛滥,也没说话,又低头摆弄起手机来。

    董得龙悻悻地下车走了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吓晕过去,“快下车,这里死人了,都翻白眼了,脸已经苍白,手脚已经蜷缩僵直,看样子可能死了好长时间,流了这么多血,都淌成河了,身下都是血,已经凝结渗下去好些了,是被人活活打死的,等等,你先别下来,这样子太恐怖瘆人,我怕你受不了。”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会儿让许凤灵过来看看,一会儿又让她待在车上别下来。

    许凤灵听得心惊肉跳,心里害怕极了,大白天遇到惨死路边的人,真有些晦气和倒霉。刚想下去就连忙坐回座位,手捂住耳朵不敢再听下去了。手里握着的电话随着举手捂耳的动作瞬间跌落到座位下,而她浑然不知,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县公安局报警指挥平台接到电话,迅速打给了齐隆镇派出所所长白喜俊,但无人应答,不敢耽搁,随即打通了办公室值班座机,才知道白喜俊去了许家村,没有多想,估计是村民分头报了警,白喜俊这会正带人处置现场没空接听电话,所以并没有继续理会,更没有协调县医院急救中心过去,肯定那边已经有镇卫生院医护人员在现场,坐等白喜俊汇报后续情况。

    董得龙仔细查勘一番,四周都有打斗过的痕迹,部分麦田都进了人踩踏倒了一大片,路边、渠沟、麦穗到处都有零星的血迹,尸体周围掉落有不少棍棒木屑,有些上面也带有血迹。确实发生过剧烈的打斗,这人的确是被很多人围困打死的,现场大大小小零零散散重重叠叠的大脚掌印可以证明推断不错。这才慌了,急忙跳上车,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对许凤灵说:“不好了,村里出大事了,这人是被一群人活活打死的,棍棒交加,现场太惨烈,这里,不久前发生过一场剧烈的打斗,如果猜得不错,这帮人并没有而是进了村子,是冲着什么人去的,看样子是要灭门屠杀啊!”

    许凤灵也惊魂不定,但又怀疑:“你怎么断定他们没走,而是去了村子,不怕被抓吗?”

    “我看过现场,也认真分析过,走进来的脚印多,但折返回去的少之又少,而且都是中年男人的大脚印,肯定是去灭门屠杀了,不知是谁家惹火了这帮凶残的人,这下麻烦大了。”董得龙一边开车,一边扭头惶恐地对她解释。

    “不会这样严重吧?你又不是私人侦探?你是不是侦探小说看多了,才这样胡说八道吓唬人啊?”许凤灵开玩笑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对小说不感兴趣,也没看过多少,但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我说错了,你可以当场扇我两个嘴巴子,绝无二话,心服口服!”董得龙严肃认真起来。

    许凤灵也害怕了,不敢再开玩笑,吃惊地问:“你说公安局知道吗?要不,我们现在就打电话报警吧!”

    “先别报警,等过去看看情况再说,现在不知道具体情况,我们也不知道说什么,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万一我猜错了,那不成报假警了么?这可是要判刑坐牢的!”董得龙害怕起来。

    许凤灵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你不是很有自信么?怎么,要报警的时候才知道乱说谎话的尴尬和危险了!”

    董得龙红着脸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么!我只是推测和推断出来的,具体什么情况还要亲眼目睹才算!”

    许凤灵又“咯咯”笑了几声,才算放过他。

    董得龙受到嘲笑,心里一急,便加大油门放快了速度。

    聊来聊去,许凤灵已然忘了村口要下车徒步独自走进去的事了,坐在车上,和董得龙嘻嘻哈哈,一同七拐八拐进了村子,一点也没想起之前说过的话。

    快到许凤灵家的时候,已经从院内传出阵阵吵闹叫骂喧嚣的声音了。此刻,坐在车头的两个人瞬间傻眼了,已经意识到是许家出了事,通过声音的分贝和嘈杂程度判断,这里面聚集有不下一百人,隐约模糊看到门外站立有不少人,人头攒动,议论纷纷,和院内的声音混成一团,一浪高过一浪,不知是哪边传过来的。董得龙放慢车速,快要停下来不走了,慢慢扭头望过去,许凤灵的脸已经苍白煞白得像一张白纸,没有血色和精神,和得了绝症宣告死亡的病人一样,神情呆滞,面无表情。“凤灵,你怎么了?说话好吗?说不定大伙是在你家商量村里的什么公益事业,好好的,别这么丧气,快说话啊!”董得龙违心地安慰,说出的话连他自己都骗不了。村里的事为什么不去村委大院而要在这里聚集吵闹呢?听这声音也不是在商量村里的什么事,而是吵闹辱骂责骂谩骂为一体的吵架声音,根本不是相同的腔调。

    “扶我下去,快带我进去看看,快带我下去,一定出了什么不好的大事了,快点扶我下去,呜呜……”许凤灵已经泣不成声,腿脚颤抖得不能起身下车了,哭着哀求董得龙搀扶她下去。

    董得龙已经知道瞒不住也劝不了,只好把车停到巷道中间,没有下车,直接跨过档杆,开门搀扶许凤灵走下车,沿着巷道不高的围墙慢慢走过去。这时,两人心里已经同时有种特别强烈不好的预感了。

    “这不是灵灵吗?”“是啊,她怎么现在才来?”“这人又是谁?怎么跟上次带回家的不一样呢?是不是又有了新的男朋友?她这男女关系真够乱的!”“唉,现在的女娃不好管教啊,稍不注意就会招蜂引蝶辱没家风,唉……”“谁说不是呢?确实很难让人省心!”“哎,你们发现没有?这人好像在哪见过?很眼熟的样子,你们见没见过?”“哎,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这人确实很眼熟,该不会是那个谁吧?”“叫什么名字?你在哪里见过?快说啊!”“我也不好确定,但总觉得这人就是什么小溪什么,哎,我真记不清了。”“哦,他不就是那个化龙县的旅游副局长么!经常上临南新闻呢!”“嗨,你不说我也不敢确定,你一说,我也感觉就是他,经常出现在电视上,挺出名的一个年轻人!好像还没结婚呢!”“谁说没结?都已经结过两次婚了,只是没有孩子而已!两次时间都不长,前任妻子怀孕跳楼了,后来一个直接进精神病院死了,真够悲惨的!”“你们靠近一些,我听说过一些传闻和小道消息,不知你们听过没有?”“你快说啊,别掉我们胃口了,有屁快放!”“说他克妻,和他结婚的女人没一个逃得了惨死的厄运和诅咒,刚才说了,第一个女人快要生了,连人带娃从高层跳下,直接摔了个稀巴烂,听说下面都露出孩子的半个头了,你说惨不惨?”“真够缺德的,也够瘆人啊,快说,第二个呢?”“第二个更惨,是他的顶头上司,当时女人是局长,而他是专职司机,后来这个离异的女局长见他身强力壮就勾搭成奸,后来瞧他身板硬朗东西够粗够长,怎么也离不开了,硬和他结婚了,但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这个女人疯了,好像得了什么妄想症,总说有人要杀她,总能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最后传说是被那些脏东西索了命去,死的时候眼珠都出来了,好像是有人使劲掐死勒死她一样,都说是厉鬼缠身被鬼掐死在了精神病院,死之前都已经不能说话和听话了,如果不是药物作用,一分钟都不能睡着,刚躺下就被那脏东西吓醒,光着身子满院子跑,让一些大男人占尽了便宜,你们说说是这个惨还是前面那个惨?”“唉,都差不多吧,没一个好下场的!”“我看还是第二个惨,光着身子被一群大男人围着看,多丢人啊!”“你说的对,何止是看啊,听说有些人早就偷偷玩腻了,唉,你说这些人真够缺德的,这样悲惨的女人也不放过,你说跟她干那种事有什么意思呢?”“就说啊,没感情会痛快吗?我是做不到!肯定是那些精神病院里面光棍大夫们干的缺德事!会遭报应的!”“唉,女人就是这样命苦,正常的时候被臭男人摆弄,变神经了还被那些猪狗不如的畜生们轮番欺负,真是太悲哀和悲惨了!”“是啊,我要是她早就死了算了,死了还干净些!也替我们女人保留些脸面,现在全都被她丢尽了!唉,可恶的男人,可怜的女人啊!”“你不知道真实情况,她也不想活,可是这叫什么龙的非要让医院领导救她,已经花进去不少钱了,但被脏东西缠身怎么能见好呢,很快被厉鬼索命死了。”“唉,你说世上真有鬼吗?听说这个女人以前很厉害呢,把一个小南乡治理得头头是道,回到县上,又把全县的旅游业盘活了,最占便宜的还是小溪村的老老少少了,房子都公家免费修建的,上学看病都不要钱,家家都有小车了,吃喝拉撒睡都跟城里人一模一样,有些城里人偷偷买了地皮跟着住进小溪村了,把市区和县城的房子都卖了,直接做了当地农民了,你说怪不怪?”“真有这事?我只是听说过,但一直没时间过去瞅瞅,有空我也想去看看,到底变成什么样了?”“这都是真的,我有个亲戚原本就是临南市区的人,但最近卖掉楼房跑去小溪村当了地地道道的农民,买了一亩地,种点蔬菜瓜果,高价卖给游客,也能挣不少钱呢,比在城里强多了,到处是钢筋水泥围起来的小房子,连邻居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可在村里就舒坦多了,到处鸟语花香,来往的游客也多,长见识见世面是一方面,关键是能和当地人建立起比亲戚更亲切的关系和感情,这就难得和受用多了,哪家做了好菜过来叫你,不去都不好意思,来来往往,跟我们这里的关系差不多,人情味浓得很呢!”“呵呵,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给孩子做晚饭了,你们回去吗?”“再等等看看,说不定会有好戏看呢!”“那你们先看着,我回去准备一下,再过来找你们聊啊!”“好啊,你快点来啊,万一错过好戏,那就是你的损失了啊,没人会给你补课的哟!”“呵呵,我知道,一定过来看看!有什么情况记得告诉我啊!”“呵呵,这大**,说话一套一套的!听着真带劲!好了,人都走了,我们也跟进去看看吧!”“嘻嘻,好啊,听他们会说些什么。”十多个女人一拥而进,交头接耳,踮脚向里张望。

第一百三十二章 爬墙要干啥

    董得龙搀扶许凤灵进去的时候也就是林伟建和白喜俊等人被村民围困的时候,此时,陈天桥还在屋后打电话,已经打了好几分钟了,好像跟人有说不完的话,完全不知道院内的场面有多火爆和混乱。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现场,确实乱得可以。不大的院子被越来越多的村民挤满,说的夸张一些,里面的人根本抬不起一只脚,连只老鼠都出不来。站在靠外一层的村民迅速被接连赶来的村民靠拢挤推,瞬间也变成了里面的人了,就这样,一层一层,接连不断,足足为了十几层,远远看去,这哪里是人群分明就是蜂窝和麦田了,五百多人围在一起,人头就像蜜蜂和麦穗,只能看到大大小小的头颅,看不到脖子以下的部位,只要被挤进去根本别想出来,只能越来越到中间,仿佛掉进漩涡一样,人就像被卷进去的蚂蚁一样,越来越渺小,越来越模糊,最后直接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就算眼力再好也分不清谁是谁了。这些人接连不断地发出时而低沉、时而沉闷的喊叫声和咳嗽声,让人听着有些乏味和苦闷。

    现场已经完全失控。有些人已经站立不稳快要跌倒摔倒了,发出急促的呼救声和责骂声;有些人力气大个子高,早已穿行到白喜俊和林伟建身后,偷偷艰难抽出磨得锋利无比的匕首缓缓捅了进去,瞬间拔出又捅了下去,一连几下,不动声色悄悄穿行至别处,快速脱掉手套,把血淋淋的匕首擦拭干净连同手套一起揣进怀里,迅速挤出人群悄悄溜走了。

    白喜俊和林伟建痛苦的*完全被淹没在了嘈杂喧嚣的人声鼎沸当中。随着身体的蜷缩佝偻和变形扭曲,两人身体渐渐随着人潮涌动慢慢下移下沉,但这时围挤在周围的村民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叫:“他们要逃跑了,要逃走了,快堵住,快挤紧,千万不能让他们逃走了!”

    这也难怪,白喜俊和林伟建都在人群最中央的位置,是挤得最紧最厉害的地方,别说弯腰抬手,就是低头也不可能。最里面一圈的人就快挤压成柿饼了,哪里能弯腰和低头看东西,根本就像旗杆一样杵在原地,一分一毫都不能动弹,能动的除了嘴只有眼珠了,其它部位都像是假的一样,根本没有感觉,已经麻木不堪了。

    所以,当白喜俊和林伟建缓缓滑下去的时候,周围的村民以为他们想从人群下面的空挡处溜走,一时激起民愤,迅速又被人潮夹带起来,被动贴在“人肉”中间,慢慢失去意识,错过了最佳救援时机。

    但很快,有人发觉不对劲了,被他们靠贴着的村民慢慢感觉背后湿漉漉热乎乎的,有种像尿又不是尿的液体缓缓渗透一直到了脊背皮肤,整个背部衣物都是湿的温热的,像尿裤裆一样的感觉,但闻起来有种淡淡的血腥味,根本不是尿液骚臭的味道,所以大声呼喊旁边的人,“快帮我看看,他俩在我背后干啥了,是不是唾唾沫了,怎么感觉是湿的,一大片都是湿的!”还有一个人也这样喊叫。

    这时,旁边的人才艰难挪动到白喜俊和林伟建身体的侧面,顿时傻眼了,这哪是什么唾沫,分明就是他们嘴里吐出来的鲜血,把前面两个村民的背部外衣染红了一大片,鲜红鲜红的,非常瘆人。“他们咬舌自尽了,快让开,他们咬舌自尽了,快送医院,快散开,他们咬舌了!”

    听到这种骇人听闻的消息,被挤在人群中间的村民朝外层挥手致意,还不停呼喊:“快到外面去,里面死人了,快散开,都到外面去,这里有人咬舌自尽了,快啊,都散开啊!”

    人群中间沸腾了,好像在滚烫冒烟的沸油锅里倒了一桶凉水,顿时炸锅了,个个挣扎呼喊,被围在中间尤其是中间几层的人恨不得插翅飞到外面去,离死人越远越好,但庞大的人群疏散得有个过程,需要时间,他们只能干着急干上火就是挪不开步、走不动弹。刚挤出不大的空间,两人有了缝隙和空挡,直接滑落下去,但没有彻底平躺或者落地贴地,而是挤在中间一圈几个人的腿上,霎时间人群更加惶恐不安,不是怕死人沾到身体上带来晦气就是怕公安局追究责任说不清楚摊上大事。

    原本狭窄只能同时容许两人并排走出去的大门,现在就像泄洪口一样,源源不断的外层人剥离出来喷涌出去,但口小,理论上一次只能出去两人,由于情绪紧张和环境恐慌,蜂拥到门口的人更是左拥右挤跌跌撞撞,原本可以一起走出两个人的大门,现在只能勉强让一人踉踉跄跄跑出去,所以在疏散进展上,缓慢得可以。从吼叫到现在,只跑出去了十几个人,有些人还被门槛绊倒,但没时间和力气爬起来又被后来的人跌倒压上,一个,两个,三个,五六个人像在玩叠罗汉的游戏一样,我压你,他压我,陆续跌倒,又慢慢爬起散开,确实影响了本来就不快的进度。

    等到疏散出去两百多人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这时,院内空间稍微宽松了许多,中间几层的人也能动手动脚往外挪一挪了,瞬间,最中间位置腾出了三四平米的空间,两具早已死了很久变得僵硬冰冷的尸体轰然坠地,发出沉闷压抑的声响,围在旁边的村民被吓得脸色发白、手脚颤抖。“已经死了,怎么肚子上也有血迹?难道是被……”“别胡说,他们咬舌自尽血流到肚子上了。快走别看了,大家伙快点让开,别站在门外看热闹了,你们不走里面的人出不来,快到坎下面去,那里地方大,不要站在门外堵住门口!”“快到让开,里面还有很多人呢,站在门外干什么,都快出去,我们要出来,别看了,门都被你们堵死了,还让不让人出去了,走快点,磨磨蹭蹭的想干啥?”“他……他们……”“别看别胡说,小心惹火上身,不等了,我要爬墙走了,站在这里有些瘆人啊!”“我跟你去,有没有梯子啊?”“跟我来,找找看,快点离开这里,越快越好,这里成了是非之地,死了林书记,又死了白所长,这罪刑,啧啧,傻看什么不要命了吗?”“我也跟你们一块走,等等我,唉,这也太吓人了!”“也等一下我啊!”“还有我!”十几个站在里面没耐心的村民想从屋顶出逃,陆续离开人群,东张西望,在寻找矮墙的同时也在寻找可攀爬和垫脚的东西,慌慌张张,像做贼一样。

    滞留在院里的村民都不是傻子,看得清楚,想得明白,白喜俊和林伟建是被人趁乱刺杀死掉的,根本不是什么咬舌自尽,为什么要自杀?根本没必要啊!所以,出了人命案子,大家感觉事态非常严重,死的不是一般平头百姓,而是齐隆镇的两个地头蛇,都是作威作福惯了的老油条,虽然死了没什么可惜,但毕竟死了当官的,上面肯定会全面细致追查摸排,到时候会很麻烦,虽然不是他们做的,但毕竟人在现场又靠得这样近,免不了签字画押录口供,说不出个一二三会被牵连其中,不是闹着玩的,如果真找不到杀人凶手,说不定会做替死鬼,严刑拷打一番也是非常有可能遭遇到的事情。门外的人都想冲进来看看,是不是自杀了,样子有多难看,或者被捅杀死了,上到哪里了,等等,都很好奇,所以挤破头想进来查探究竟,院里的人很想飞出去,面对跃跃欲试想冲进来的人非常气愤和无奈,门外一群人,院内一群人,一方想进来,一方想出去,真是难以化解的一对矛盾。虽然,里面的人不停叫骂和喊叫,但外面的人好像没听见一样,越聚越多都想冲进来看看,所以,疏散没有进展,两边人互相叫骂推挤,谁也不让谁得逞。外面想进来的一群人就是原先围在外层的人,现在对院内的情况非常好奇,所以很后悔先挤出去什么都没看到,心不甘,还想再进去看看,所以造成了这样困顿的局面。里面的人很怕担责任受牵连,想立即挤出去,但没有出口只能叫骂,而无端的叫骂又惹火了外面踮脚观望的人,更加不让了,所以两边人对骂推搡,谁都别想移动,这是现在最滑稽可笑的场面。

    有些急性子人早就爬墙跳出了院子,从外面朝院内喊叫:“快从墙头爬过来,这里不高,摔不死人的,如果不敢跳我们接着,快爬墙头跳下来啊!”

    听到这些怂恿和撺掇,接连不断的人纷纷涌向了三面墙壁,但出去的人要么互相蹬肩膀爬上墙头跳下逃走,要么用砖头垒高垫脚逃走,反正想出了很多办法。看看慌慌张张跑过来的人群就有些可笑了。大部分都争先恐后站到墙根,不停“手舞足蹈”,但墙壁光滑无物可抓捏,又有三米多高,根本够不着,所以就像煮在沸水锅里的青蛙一样,使劲往锅边攀爬,但结果是徒劳无功的,爬一下就往下滑落一下,根本没办法出去。而这时门外的人群早已冲到院内,重新替换占据了他们的位置,想再回去已经没地去了,想出大门又被往返的人群占据,左看右看还是爬墙头好些。

    陈天桥刚接完电话,就听到跳墙喧嚣的声音,不知他们在干什么,带着严厉浓重的官腔呵斥正坐骑在墙头的人,“爬墙要干啥?”

    恰巧这人不认识陈天桥,便戏谑他说:“日你婆姨啊!”

    陈天桥脸上顿时划出了浓重的黑线,呆站在一边,不知怎么发火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真是大好人

    陈天桥意识到院内出了状况,感觉很严重。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越来越多的村民爬墙逃窜,争先恐后,跳下去一拨人,又爬上来一拨人,源源不断,没有停止和断绝的迹象。声音也很嘈杂,吵得很凶很厉害,像捅了马蜂窝一样,无数蜜蜂发出“嗡嗡”叫声,听得人心慌意乱心乱如麻。陈天桥迅速绕到大门口,这才发现院内人头攒动、个个惊呼、惊慌失措、四散乱窜,中间位置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包裹围拢住,形成一个不大的圈。陈天桥以为里面发生了踩踏事故,想到问题严重,一边用力拨开人群,一边对身前村民大声喊:“都闪开,快让开!”

    拥挤在人群中的村民,有的认识陈天桥,有的不认识,有的急忙躲开,有的正面冲撞,他想进来,可还有不少村民想跑出去,所以一对多的对峙僵持形势很快形成,双方都在喊叫和推搡,谁也不让着谁。有些认识陈天桥的村民看到这种场面,急忙向人群喊话:“大家快让开,他是公安局长,不要冲动!”就这样喊了好几声,挡在陈天桥前面的人墙开始出现裂痕,从中间迅速开了一个半米多宽的口子,最后形成了一条通道,慢慢从他眼前一直延伸到院子中央。

    陈天桥在无数村民紧张惶恐的眼神指引下,快速跑进人群最深处。眼前看到的悲惨一幕,瞬间使他站立不稳了,连连后退四五步,直接靠在了后面村民的身上,差点摔倒。这时,滞留在许家的村民已经所剩无几了,粗略估算超不过一百人。看到陈天桥惊恐万状、踉踉跄跄的样子,在场的村民更加惊慌和惧怕了,生怕说不清楚来责任,蜂拥去了门口。

    陈天桥面对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很快失去了理智,掏出电话,当着村民的面拨通了副局长的电话,“快带人到齐隆镇许家村来,越快越好,这里出了很大状况!”说完又朝人群呵斥:“都站着别动,谁也不许离开现场!”

    村民看到这种状况,不敢乱跑,待在原地,等待观望,谁也不敢说话了。

    陈天桥开始犹豫要不要汇报,想了一阵,还是打通了县委书记吴明良的电话,“吴……吴……书记,许……许家村出……出事……”

    吴明良没怎么听明白,没好气地训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在哪里?”

    “许家村出……出……大事了。”陈天桥语无伦次地说。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话啊!”吴明良大声责问,明显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林伟建和白喜俊被……死了。”陈天桥知道这次完了,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什么?你不是在齐隆镇吗?怎么会?你现在在哪里?”吴明良脑袋一沉,又急又气,愤怒的情绪开始四处逃窜。急的是他什么都说不清楚,含混不清,只说两人死了,加上许家那个女人,已经有三个人突然死了,应该是发生了严重的冲突。气的是到现在才汇报,之前说已经妥善化解了此事,现场局面已经得到控制,正在安排那个女人的后事,村民情绪稳定,没有爆发激烈冲突的可能,但现在却突然死了两个领导干部,这种事如果传出去被市委领导问责下来,那可是要丢官判刑的。

    “我……唉……”陈天桥瘫坐在地,已经没了主意和想法了。

    “喂……喂……”吴明良听不到声音,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使劲喊叫,但电话那头已经没了回应。

    陈天桥的手机从手中滑落,也没有心思捡起来,只等噩梦的开始和降临。

    吴明良打了几个电话,迅速带人去了许家村。

    几辆车迅速来到许家门前的晒谷场,吴明良第一个跳下车,奔跑进了许家大院。

    现场已经被县公安局封锁,村民站在不远处交头接耳小声说着什么。陈天桥迅速走到吴明良身边,面如死灰,神情恍惚,“吴……书记,是我失职,给处分吧!”

    吴明良瞪了他一眼,怒发冲冠,“人都死了,给你处分有什么用?调查得怎么样了?是谁干的?”

    “吴书记,这……我们正在走访摸排,但……”陈天桥说。

    “说下去!”吴明良气呼呼地说。

    “现场失控,拥挤成一团,不知是谁下了黑手,现在查起来难度很大。作案工具被人带走了,现在什么证据都没留下,谁也没看清到底是谁下的手。”陈天桥解释。

    “光天化日之下死了人,难道插翅飞了不成?带人一个个审讯,今晚挨门调查,必须有一个结果!还有马上封锁村口,一只苍蝇都别放过,不管是什么理由!”吴明良说。

    陈天桥没多少把握,早已失去了信心,但没有办法,还是带人过去了。

    吴明良把剩下的村民叫到一起,问他们:“告诉我当时的局面到底是怎么样的?”

    村民七嘴八舌小声议论,谁也不敢跳出来单独说明。

    吴明良又说:“你们说当时的情况,说清楚了就可以回去,说不清楚先拿你们开刀,我就不信了,这样多人在一起会看不到下手杀人的歹徒,如果你们一再隐瞒或者沉默,就是包庇罪,都会受牵连的!把整件事都说出来,我会放你们回去。有什么说什么,不要隐瞒和包庇,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你们只管说实话,剩下的我来处理,绝不会牵连无辜的!”

    这时,许天喜哭着喊着走到了吴明良身前,突然跪下来说:“吴书记,您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家嫂子被人害死了,现在不知所踪,人已经躺了一下午,我哥已经失去意识,恐怕也活不长了,您要替我们做主啊!”

    吴明良俯身拉起来,沉痛地说:“你就是许天喜吧?你们家的事我都听陈书记说了,你侄子那是正当防卫,这我们已经调查研究了,不会承担法律责任,我可以向你保证,人已经放出来了,应该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许天喜抹着眼泪,急忙追问:“吴书记,您说他可以回家了?真的不会再有事了吗?”

    吴明良严肃起来,慢慢说:“那边的情况我都知道了,已经和有关方面沟通了,确实属于正当防卫,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只是精神有些涣散,可能是惊吓过度,你们做家属的一定不要责怪和为难,在思想和情绪方面,做一些疏导和劝导,应该不会有事的!”

    “谢谢吴书记,您真是大好人,天底下最好的父母官,公正廉明,处处为群众着想,真是我们这些人的再生父母,我替哥一家谢谢您。”许天喜对他感激不尽。

    “好了,你对这件事最清楚,跟我说说刚才的真实情况,有话直说,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你哥一家的事可以暂且不提,现在我们说说他们两个的事情,把看到和听到的都统统说出来。”吴明良说。

    许天喜心里一震,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吴书记,大家都看到了,当时场面非常混乱,人挤人人推人,都挤满站满了整个院子,林书记和白所长被围困在中间,不知是谁下了狠手,谁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乱哄哄的,外面源源不断的村民挤进来看热闹,里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不能动,直挺挺被人群挤在中间,如果不是有人喊他们要爬着逃出去,大家都不知道他们那时已经受伤了,后来大家你推我搡,再后来看到鲜血,才慢慢发现出了人命,所以从始至终大家都不清楚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又是谁干的,都挤在一起,想出去挪不开步子,就这样耽误了他们的抢救时间。这就是真实情况,大家都看到了,也是亲身经历过的事情,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也是大家不想看到的事情。陈书记一直没有回来,听说是在跟谁通话,一直不知道内情,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光天化日之下刺杀两条人命,真是胆大包天心狠手辣。”

    “你是说,他们是被人趁乱杀死的?谁都没有看到?”吴明良痛心疾首起来,难怪陈天桥绝望,被人这样害掉性命,查出来的可能性不大,几乎没有,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现场又有几百号的人,谁都有嫌疑,但却不好排除。

    “嗯,确实是这样,他们都可以作证的,确实没看到是谁下的手,又是怎么逃走的,总之,现场太混乱,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些情况。”许天喜说。

    “我知道了,他们家的事就包在你身上,赶快帮忙料理后事,天气炎热,再耽搁下去也不是个事,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我们会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这些钱你先拿着,不够了再说。”吴明良接过会计递过来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眼里飘过了一丝无奈和期许。

    许天喜面对这样出人意料的结果,非常满意和欣喜,连声说好,急忙接过信封,转身叫走了一帮人。

    吴明良又带人去了县医院,那里还躺着罗冲尸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在许天喜和吴明良交谈的时候,站在旁边的村民一个接一个地偷偷溜走,不敢在许家久留。但在大多数人心里,对罗冲的死抱有遗憾和同情,对许平海无罪释放的结果心存疑虑,并不感到欣喜,相反带有很多的意外和惊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借一步说话

    陈天桥那通电话说了很长时间,是专为许家的事,和吴明良说了接近四十分钟,渐渐达成了共识和一致。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虽说刘萍之死实属正常,但又加上许平海的突然攻击和罗冲的意外死亡,还有许天喜的闹访纠缠暗示,情况变得更加复杂和难办了。一方面,刘萍尸骨未寒,已经躺了大半天,但后事一点动静都没有,加上天气炎热,再放个一两天,恐怕越来越多的村民会被许天喜煽动起来,到时候就不是一个死人下葬的问题了,还会带来更加严重的群体**件,到时候不是县上能妥善处理得了的。另一方面,罗冲死了,还在县医院太平间放着,如果不及时妥善处理,也会带来不小的麻烦,可以说比许家的事更难处理,因为刘萍是病死的,而罗冲直接是被人故意杀死的,后者家属肯定会闹得更凶。还有一个方面,就是许天寿这边,如果不及时安顿好刘萍,但最重要的是许平海行为的定性问题,如果处理不好又会加上一条老命,这也是很难回避的事情。

    吴明良无奈采纳了陈天桥的建议,也就是林伟建起初说给陈天桥的建议,把许平海刺杀罗冲的行为定性成了正当防卫,目的就是安慰稳住许天喜还有跟在他身后一群人的情绪,反正人已经死了,怎么死的,谁也说不清楚,谁也不想惹事,如果因为这事再加上一条性命和一连串的不安定因素,以后还会遗留和带来更多更大的后续问题。还有一个最重要最直接的原因就是,罗冲没有可以依靠和依赖的直系亲属,在临南基本属于举目无亲孤家寡人,就算死了也不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和影响,所以怎么说怎么做都不会有太大的妨碍和阻碍。

    说来也巧,吴明良和罗永胜是同班同学,参加工作后,两人开始反目成仇了,是因为一个女人,最后争来争去成了罗冲的母亲。对于他们的情况知根知底,在罗永胜出事以后,还想过去安慰一下,但直到后来才听说罗冲母亲含恨而终了。现在听到罗冲名字,就猜到是罗永胜情敌的逆子,虽然没有多么欣喜得意,但也感到非常快意和舒心。陈天桥听出味道,马上说出了林伟建的建议,谁知他竟欣然采纳了,还说这是最为妥当和靠谱的办法,也是永绝后患的唯一良策。

    但之后的事谁也没想到。原以为事情就可以这样摆平,陈天桥不免口出狂言多说了两句,说什么一切包在他的身上,这件事可以稳妥解决,目前村民情绪稳定,只要答应家属请求,完全可以马上火葬或者明天中午土葬,反正都不成问题,家属得到安慰,之后再不会留下后遗症,两全其美一举多得的事情,一定尽快办妥。林伟建和白喜俊被人趁乱刺死,调查难度非常大,许家村乃至周边村民都有嫌疑,怎么去摸排,怎么去调查,和大海捞针没什么两样。陈天桥已经彻底绝望了,在吴明良面前刚许下承诺做过保证,紧接着出现这样大的事情,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虽然做着调查审讯的工作,但没有一丝把握能捉得住杀人凶手,深深感觉到职务不保、前途堪忧。但吴明良沉着冷静,刚来就先安抚许家尤其是许天喜等人的情绪,妥善处理好刘萍的后事,安顿一个是一个,解决一个是一个,逐一破解目前面临的困局。

    许凤灵刚到堂屋,就已经哭晕在地了,面对不了母亲突然离世的打击,忍受不了许多家族叔婶们的恶语相向,直接趴倒哭晕在了刘萍身上。

    董得龙急忙抱起许凤灵,撒腿往外疯跑,出门开车直奔县医院急救中心去了。

    在县医院,董得龙碰巧见到了吴明良,两人握手致意、相见甚欢的样子。

    “吴书记,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好长时间没和你一块坐坐了!”

    “哟,这不是小董吗?哈哈,真是巧了!你怎么在这里啊?难道是来看亲戚朋友的?”

    “呃,也没事,您这是来检查工作还是?”

    “实不相瞒,出了些棘手的事情,有空再跟你说吧!这里说话不方便。有机会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哦,不会是为了许家村的事吧?我刚从那边过来。”

    “唉……你去那边干吗?”

    “去送一个朋友,结果她家出了事,唉……世事无常啊!”

    “什么事,能帮得上忙么?”

    “就是她母亲因病没了,她一时接受不了晕倒了,刚醒来,一直哭着,真让人无奈啊!”

    “什么时候的事?她母亲叫什么?”

    “听村里人说好像是今天中午离世走的,叫刘萍吧大概。”

    “啊?这就太巧了,我刚从许家村过来,难道你是她的准女婿?”

    “以前差点是,现在……”

    “听说是冠心病发作,太可惜太意外了!你朋友还好吧?”

    “唉……接受不了这样沉重的打击,谁劝也没用,我快没有办法了。”

    “节哀顺变吧!这种谁也想不到,不过我听是被人气死的,不然也不会这样突然。”

    “不会吧,是谁啊?”

    “好像是叫罗冲,但已经死了。”

    “什么?怎么回事?”

    “你朋友的弟弟气不过杀了他,是不久前发生的事,但……”

    “您是说她弟弟杀人了?人在哪里?快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借一步说话。”

    “吴书记,他年纪还小,这件事可能有误会,您要仔细调查清楚啊!”

    “是在派出所里,大家都看到了,谁都知道的事啊!”

    “您要想想办法,他们家不能就这样散了啊!既然人是罗冲气死的,那儿子替母亲报仇也情有可原,不至于判重罪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但你放心,我再想想办法,估计希望不大,这事有难度,你是知道的!”

    “这件事无论如何您要想想办法,他们一家会感激您一辈子的,也会报答您的。既然知道这事的人不多,还请您帮忙周旋一下,只要不判重罪我们就感恩戴德了。”

    “你和他姐是什么关系?至于这样冒险吗?”

    “他们家以前救过我命,整整两次,都是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尤其是他姐姐,我欠他们家所有人的,还没来得及偿还什么,就已经来不及了,这次您无论如何也要伸一下援手,以后不管您叫我干什么,我都不说半个不字,一定好好报答您。”

    “这……你让我想想。”

    “吴书记,您有什么困难就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会全力以赴。”

    “这……你知道有目击者,那封口……”

    “这件事您放心,晚上就能办好,还有么?”

    “其它的,边走边看吧!反正现在也不急,我猜不到以后会遇到什么障碍,能解决的我一定帮着解决,有难处我会跟你说的!”

    “那先谢谢吴书记了。”

    “不要跟我客气。要不我们一起过去看看罗冲那小子?”

    “您说他在这里?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还在这里啊?”

    “没地放,先送到太平间了,陪我过去吧,有些瘆人。”

    “好,我跟您过去,死了就没什么可怕的!”

    ……

    “这就是罗冲。活活气死刘萍的罪魁祸首,这样死也真是太便宜他了!”

    “您说是他害死平海母亲的?”

    “是啊,这有什么好值得怀疑的?”

    “不是,这人看着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你走的地方多,见过很多人,也认识很多人,都很正常,何必大惊小怪?”

    “也是啊,可能真是这样,算了,管他是谁呢!可他父母呢?怎么一个人也不见,难道还没通知家属吗?”

    “通知了,可能正在路上,不管了,我们还是去看看你那位朋友吧!这边我已经安排好了,等家属来齐连夜火葬,省的夜长梦多。”

    “但愿一切顺利吧!”

    “放心吧,别乱想了,没事的!”

    “唉……全靠吴书记您了!”

    “唉,又来了,不要再跟我说这样见外的话,你的朋友遭了这样大的家庭变故,我能袖手旁观么?”

    “谢谢您了。”

    “我现在很纳闷,罗冲跟你朋友是什么关系?出事时候她怎么不在身边呢?罗冲为什么跑去气一个六十多岁的农村老太太?”

    “这……唉……”

    “不方便说那就算了,我也是随口问问,只是有些惊奇和怀疑罢了。”

    “他们是恋人关系,家人不太同意,今天中午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我正往她家赶,结果遇上了多年中断联系的许凤灵,后来硬上了我的车,是吵过架的,我们一起返回临南,后来她不放心这边,又跟我一起过来,谁知刚进门就遇上了这种场面,一下哭晕在地了。”

    “哦,原来你们只是朋友关系啊?我还以为你有意隐瞒回避呢!”

    “对于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之前听人说他们家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想过来当面感谢一些,谁知没到村子就碰上了她,但我又不认识,见她挨了打,感觉是遭遇了家暴,想解救出来,快下车分手的时候,才无意间发现她就是救过我命的人,真是天意弄人啊!”

    “呵呵,想不到你们还挺有缘分的,中断联系还能遇在一起共同面对这样大的困难,看来你的姻缘到了。”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上,边走边看吧,就算和她成不了夫妻,也不能放下不顾的,只要她有困难,我可以舍命报答!”

    “呵呵,我最看好知恩图报的人,看来我们也很有缘分,每次都能聊得这样投缘,都很真诚实在,能交你这样一个真心朋友我非常欣慰。”

    “谢谢吴书记,都是您宽宏大量,愿意听我这些唠叨,让您见笑了。”

    “哪儿有?我还想了解更多呢!”

    “呵呵,有空再聊吧,我也很想听您多多指教呢!”

    “好好好,改天我们再凑一桌,好好聊聊,很久没这样痛快了。”

    “让我来安排,到时候您可别借故推辞啊?”

    “一定的,我等你电话。哈哈……”

    “呵呵,那就一言为定了!”

    “呵呵,好,说定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许多知心话

    董得龙走在前,吴明良跟在后,先后进入病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突然董得龙惊叫:“人跑哪儿去了?灵灵……”

    吴明良大叫一声:“不好,快回村,她可能跑回家了。”

    两人快速闪身,开车去了往许家村赶去。

    此时,县医院太平间里,许凤灵正趴倒在罗冲遗体上,嚎啕大哭,大有跟随他离去的样子。

    走到半路,吴明良接到县医院院长电话,说有个女人在太平间哭得死去活来,问什么都不说,不知道是死者什么人,要不要先控制起来。

    吴明良听到这话,气呼呼地说:“控制个球,先把人看好,不能让她寻短见什么的,如果出一点差错你这院长也就不要当了!”

    那院长以为许凤灵是他什么亲戚或者干女儿之类的,不敢懈怠,安排十多名护士从旁劝慰,自己也跟在后面急得直搓手干着急。

    听到许凤灵有了下落,谢过吴明良后,董得龙开车返回了县医院。

    吴明良赶到许家村,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但村里各家都亮起了灯,看样子大家都做好了一夜不睡的心理准备。

    大小的巷道里,都有人影攒动,看门的狗都联合起来,叫声此起彼伏,好像不欢迎这位县委书记一样。狗主人故意和吴明良犯冲一样,有意无意地打骂起来,“你这狗东西,就知道乱吼乱叫,好像你知道真相似的,别吵吵了,待会你狗哥来了,再沟通也不迟。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别家死了人,你瞎叫唤个啥?小心今晚就把你炖了吃了!白天不叫大晚上叫,真是没良心的狗东西。”这家女主人听着来气,开始对骂起来:“有本事去跟外面人吼,欺负不说话的畜生算什么能耐?别人让你站着你不敢蹲着,到家就反了天了,对着一个畜生又打又骂,有什么意思?”“你维护它到底几个意思?”“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皮子痒了?”“我说狗,不管你事,快去睡吧,我再出去看看。”“有什么好看?乖乖在家蹲着,你嫌事不多还是咋的?”“好好,我说不过你,不去了还不行么?”

    赵一鸿的尸首在吴明良没来之前,就已经被奉命赶往许家村的刑警队发现了,汇报陈天桥后进行了转移藏匿,许多人就此自动闭上了嘴。连带林伟建和白喜俊的尸首一起送进了太平间,做得神鬼不知。

    陈天桥不想再罪加一等,想等风声过后,再解决赵一鸿的事。

    吴明良早就料到今晚是调查不出任何结果的,很清楚杀人犯早就逃之夭夭了,问这些前来凑热闹的村民真是白费心血、自讨苦吃。但还是把陈天桥找来,当着众人的面训斥一番,也算是做样子给村民看。

    陈天桥当场宣布了一条通知,说村民举报犯罪嫌疑人线索属实的,可领到十万元的奖金,谁举报有功谁可以得到这十万元,说话算话。但发现有谁勾结包庇嫌犯,抓到当场枪毙,绝无二话。

    十万元不是小数目,如果让普通的农村家庭吃穿用度,维持二十年不在话下。以现在的彩礼水平,可以娶两个媳妇进门。可以买四个兰拖。可以买一户县城的楼房。可以开间不大的超市。可以买二十头牛。可以新盖两户新家。可以买三十亩水田。总之,能干的事太多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调查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多,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吴明良和陈天桥等人无功而返了。

    许平海现在的情绪比较稳定,对董得龙很感激,再没有做出过激的事情,一直陪伴在许天寿左右,和许家叔婶一起商议明天下葬的事。

    这是因为,吴明良跟他说了许多知心话。

    “平海啊,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姐夫董得龙人脉宽广,我都保不了你。故意杀人这是多大的罪行,你应该知道的吧?现在把这件事说成是你自卫反击误杀了罗冲,这是要担很大风险的!你姐能有一个这样真心爱她的人照顾,你们一家可以说是祖坟冒青烟了。你母亲患有冠心病,而且是晚期,一直在吃药,据县医院主任透露最多只能活三个月了,这次虽然说是场意外,但只是提前了三个月,而且听说还是你姐不听劝告惹恼的,其实跟罗冲没多少关系,这些情况你都知道吗?你杀了人,董得龙替你担着,难道这不足以说明他是一个有良心有责任感的人吗?你们救了他的命,他以这种方式报答,也算是有情有义的真男人,你姐在他跟前吃不了亏,你们也跟着享福占便宜。你的命来之不易,本来判个死缓或者无期都是不为过的,但现在还能坐着里陪伴父母,这就是董得龙拿命换来的,你要感谢他,感谢他为你做了这么大牺牲。接下来我们对你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好好劝劝你父亲还有其他家族叔婶,不要宣扬这件事,赶快让你的母亲入土为安,以后好好善待你的父亲还有你姐,不要让他们伤心和失望,把这个家扛起来,你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主心骨,不能再干傻事了!记住刚才跟你说过的话,绝对是天大的秘密,只有你我还有你姐夫知道,不能向其他人提半个字,包括你父亲还有你姐,这件事事关你姐夫的安危荣辱,如果被别人举报,你一定还会进监狱,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你姐夫也会受到牵连,所以你要牢记,今天的话事关你和你姐夫一辈子的兴衰荣辱,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管是谁问及就算是严刑拷打也要咬紧牙关,只说是罗冲突然袭击不得已自卫还击误杀了他,是正当防卫,其它一个字都不要说,知道吗?这是你姐夫托我带给你的话,以后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永远不要再提,把这件事完全忘掉重新做人。”

    尽管不知道董得龙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又为什么施以援手,也不知道他什么跟许凤灵走在了一起,更加怀疑母亲的死跟他们三人有关系,猜测母亲之所以会生这样大的死完全是因为许凤灵脚踩两只船,一方是罗冲,一方是董得龙,都舍不得放下,这才惹恼了母亲。但不管怎么说,董得龙救了命,是应该感激他的。

    吴明良等人走后,赵一鸿家人根本没想到本人已死的事情,还天真地以为是跟陈天桥他们连夜回县里商量对策去了,寻找一番,并暗自歇息睡下不提。

    陈天桥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全部撤走警力,而是留下十多个分散在暗处,偷偷掌握村民动向,把监控重点放在了许天喜一人身上。

    吴明良和陈天桥一夜未眠,把精力放在了应对林伟建和白喜俊家属身上,反复商议怎么解决他们两个的事,但想不到妥善化解的办法。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个人影引起了干警们的注意。这人鬼鬼祟祟,在许家大门外频繁走动,好像在等什么人,行迹十分可疑。

    正当干警们准备动手的时候,从里面出来一个人,两人说了许多惊天动地的话,顿时让大家紧张欣喜起来。

    “喜子,条子过来没发现什么吧?”

    “他们能发现什么?哈哈……”

    “喜子,听说县里出了悬赏通告,没人怀疑到我身上吧?”

    “不会,你经常来我们村,不算生面孔,没人会注意你的,只是你要出去躲躲,等没了风声我再通知你回来,这段时间危险,你也不要联系我,我们暂时不要见面,还是小心为上!不过我真搞不懂你们动那姓赵的干什么?万一追查起来,你们谁也脱不了干系!”

    “谁让他想疯狗一样挡道呢?我们刚到村口,他就摆出一副臭架子,硬跟我们较劲,我怕耽误了你的大事,随便吼了两嗓子,大家一拥而上下手重了些,没把握好度不小心打死了。他们是怎么说的?”

    “这件事他们压根就没提,估计是怕人死多了顶不住上面的压力,所以隐瞒下来了,不过还是要跟其他几个人说,这件事一定要守口如瓶,绝对不能说出去,我估计他们还会再来调查摸排,而且会天天来,所以你们也要上点心。”

    “我走得急,这次趁夜过来,一来掌握一下风声,二来是受兄弟们所托。你的心病除了,可我们要远走他乡,这路费还有花销,你看……”

    “我都知道,代我问弟兄们好,这点钱不成敬意,先分给大家,等以后再有了好处,一定不忘弟兄们恩情。这是三万,慢慢花,有机会再问他们要点,到时候我先替你们存着!”

    “哈哈,喜子你真够义气,我们没白忙活,我替弟兄们谢了!”

    “应该的,你们帮我出了恶气,这点小钱算不得什么,我欠你们的还多呢!等以后手头宽裕了再给弟兄们孝敬,现在只能凑这么多了,也是我全部家底,你们可不要嫌少啊!”

    “呵呵,怎么会呢!有这样的好事还记得联系我,一定分你三成。”

    “到时候再说吧,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免得被村里人疑心!”

    “那我走了,过会还得赶火车呢!哈哈……”

    “好,这样最好不过了,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到了地方记得告诉我号码,会主动再联系你的!一路顺风!我这边走不开,恕不远送了!”

    “呵呵,别整没用的,我走了!”

    “快走吧,去之前把你的弟兄们安顿好,不要坏了我们的大事!”

    “呵呵,干我们这一行,也有行规,只要抓了谁就想办法自我了结,否则会抄家灭门的!所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哦,这样最好,代我向你的弟兄们问好,有空我会去看望犒劳大家的!”

    “哈哈,这倒不必了,只要有钱可赚就行了,不需要来那一套。”

    “那好吧,一路顺风!”

    “回头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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