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虚数圣母
所谓圣人。
是指天生便拥有和神子相似的身体特征，继而通过偶像崇拜理论，获得部分神子之力的人。
而神子和圣母，两者在联系上又有着直接的关系。
正因为如此。
“拥有圣母体质的你可以使用和圣人相似的力量，这一点便得到了解释。”
神裂面对着优纪，眼底蒙上了一层凝重。
并且。
“还有圣母崇拜……”
女圣人沉声诉说着自己的结论。
“新生与仁慈，圣母的慈悲更是让你拥有了普通圣人所没有的恢复力和对魔法的适应性。”
“所以我和史提尔的魔法，才无法对你造成有效的伤害。”
通俗点的话，就是缓和魔法产生的作用。
如果一般人受到的效果是‘100%’，那她受到的效果会消减到多少呢？
50%？还是更少。
神裂无法判断。
但无论怎样讲，这都在使女圣人完成任务的难度直线上升。
“优秀的判断。”
只凭一点接触便能找到如此多的信息，这种天赋相当可怕。
优纪垂下剑尖，对那些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她只是站在神裂的前方，将考验留给了后者。
棘手的敌人。
神裂虽然没有言语，但她身体的细微变化都在反馈着这个事实。
（速度几乎不相上下，力量上或许是我更胜一筹，但身体的恢复力却远不及对方，这种情况要是变成持久战的话……）
结果一定不会如同自己所期望的吧。
神裂明确地想到。
该怎么做，才能突破现在的局面？
女圣人不放弃一分一秒的时间进行着思考。
然而面对似乎毫无死角的圣母属性使用者，神裂的脸上还是划过了汗水。
她不断回忆着脑海内的魔法知识，以期能找到前进的钥匙。
毕竟就算是圣人，也是有弱点的。
这一点神裂比任何人都清楚。
最常见的，便是对圣人专用术式。
既然圣母与圣人相似，那么对圣人专用术式肯定也是有用的。
只不过那种级别的术式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施展的。
现在的神裂既没有团队的帮助，她自己也没有足够的道具来完成，因此这个选项很快就被排除了。
除此之外的话，圣母还有什么弱点……
（……）
（…………？）
抓紧时间思考的同时，好像有一丝光点在神裂的心中一闪而过。
女圣人下意识地看了看倒在边上的同伴，又回想起了刚刚战斗的细节。
‘某种关键’，愈发清晰地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究竟是不是我所想的那样……来试试吧。）
神裂深吸一口气，再次将刀归入鞘中。
“想好对策了吗？”
对此，优纪只是微笑。
互相缓和的时间不过十数秒。
回答很快到来。
“唯闪！”
带着破釜沉舟气势的喊声激荡着空间。
重新聚集起全身力量的神裂踏破地面，笔直地朝着优纪的方向冲了过去。
这一次。
她不再闪躲。
“——！”
随即而来的激烈碰撞下，剑刃与剑刃依然是势均力敌的样子。
可是暗妖精少女却被迫扭转了剑技的方向。
因为不避开的话，刚刚那一下极有可能，不，是一定会对女圣人造成致命伤。
这是圣母的仁慈。
也是——
“仁慈是圣母的象征。”
不等优纪开口，神裂便缓缓地说道。
“在十字教的术式典籍中，圣母的仁慈本质就是为了让失败者拥有复活的机会。所以。”
她神色复杂地揭晓答案。
“如果圣母不再仁慈，那么以此为基准点的圣母崇拜术式即使不会消失，也会彻底变弱吧。”
女圣人叹了口气。
“放弃吧，胜负已定。”
利用对方的善意来挥刀，以神裂的性格，难免让她生出了一种卑鄙的感觉。
普通魔法师之间的对抗也就罢了，圣人等级的力量便是压倒性的优势。
而一旦战斗的双方处于同一阶层，被察觉到无法露出杀意的一方便会陷入绝对的劣势中。
两败俱伤可能还是最好的结果。
“……可说到底，这一切也只是你的猜测吧？倘若我的体质，并不会因为你的推断消失呢？”
“……”
面对优纪的问题，神裂并没有说话。
但那坚定的眼神似乎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好吧……圣母的身体特征确实给了我一定的限制。”
“不过，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这样就能赢了吧？”
暗妖精敛起笑容，目光更是给了神裂一股不好的感觉。
然后，她猛地收力。
不。
实际并非如此。
“——什！”
错愕的表情停留在神裂的脸上。
她甚至无法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她的剑突然穿过了对方的剑。
是的。
不是斩断，而是穿过。
“现在明白了吗？”
有声音轻笑着。
你想说……明白什么？
神裂很想这么回问。
然而身体上受到的冲击正在席卷着精神。
勉励支撑的意识仿佛下一刻就要散去。
“基本上，你的推测都是对的，只不过，有一点你搞错了。”
“将火焰‘弱化’的时候，那使用的并不是圣母的力量。”
那个人说道。
最后的最后。
她终于把最重要的句话刻在了心底。
“科学与魔法，虚数与圣母……”
“这就是我们，梅比乌斯哦。”
……
……
闲人驱散的术式解开了。
看到夕阳下向自己走来的那位少女，茵蒂克丝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
心惊肉跳地追捕游戏今天要结束了！
纯白修女在心中举起了双手。
“剑士小姐！你没事吧！”
小跑着来到优纪的身边，茵蒂克丝担忧地问道。
刚开始和史提尔的战斗她的眼睛还能跟上，等到后来圣人交锋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不得不远离战场。
“放心好了，我没事。”
暗妖精清爽地笑了笑，展示着自己的状态。
这种轻松地样子很快感染了过去。
等到茵蒂克丝平静下来的时候，她才朝背后望了望，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那两个人呢？”
“他们……也没事，只是昏了过去。”
闹得这么大，总要有人来收拾残局才行。
罪魁祸首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是、是吗？”
听到优纪回答地茵蒂克丝心情微妙地应道。
至于为什么微笑，是因为她的内心深处居然产生了一瞬间的安心感。
连敌人都愿意为他们祈祷，我真是太善良了！
茵蒂克丝很快就找到了令自己信服的理由。
“走吧。”
“嗯！”
在夜晚降临之前。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路口。
间幕十五 也许可以称之为开端的故事
七月十六日。
栅川中学的附近有着许多适合打发时间的地方。
今天是例行体检的日子，所以在完成测试后，不少学生都聚集到了喜爱的商店内。
盛夏已然临近，与这份炎热相伴的，还有人行道边上传来的淡淡哼唱声。
看起来心情不错的初春饰利低头操作着智能手机，似乎正在和谁进行着对话。
专注手中的风纪委员此时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她的背后伸出了‘邪恶’的双手。
下一秒。
“初——春——！”
随着欢快的招呼声响起，自下而上掀起的气流让初春的裙摆如孔雀开屏般张开。
“我看看我看看，今天的初春……嗯？”
充满青春气息的眉毛突然挤到一块，始料未及的却是恶作剧的少女。
而这个时候，被袭击的受害者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捂住自己的裙子后退到觉得安全的地方，有些羞恼地朝着来人喊道。
“佐、佐天同学！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做什么？”
一脸‘你问的好’的表情，佐天泪子重重地将双手按在了初春的肩膀上。
她沉思两秒，半带着失望地说道。
“这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啊！初春！小熊呢？草莓呢？为什么你会换上安全裤这种没有梦想的东西啊！”
“难道！”
顷刻的恍然间，佐天泪子松开初春，震惊又失落地说道。
“原因、原因是我吗？！”
“当然啦！”
红着脸的初春气鼓鼓地看向好友。
“佐天同学真是的，别再捉弄我了！”
如果不是那天学姐对她说‘你看上去很容易被欺负的样子，要不要试试这个’的话，初春今天也不会防范于未然。
这一刻，恒温少女对憧憬前辈的感激又升高了一分。
“哈哈，抱歉抱歉，不开玩笑了。”
双手合十的黑发少女表达了下歉意，随后接着说道。
“对了。”
她略显期待地挑起嘴角。
“今天不是身体检查的日子吗？你的结果怎么样？”
“还是和以前一样。”
初春无奈地摇了摇头。
哪怕一点也好，为了能够更加靠近自己的向往，她是真的努力过了。
可惜的是，她的天赋，好像并不在能力开发上。
“佐天同学呢？”
稍稍振作的初春问起了好友的近况。
她记得不久前，这位开朗过头的少女的确是有了新的进展。
但愿这次能有个好的开始吧。
初春由衷地希望着。
“这个吗……”
挠了挠侧脸地佐天泪子少有的卖了个关子。
不过在熟悉她的初春看来，这更像是欲扬先抑的前奏。
所以说。
“锵锵！”
拿出体检报告的黑发少女不再掩饰自己的喜悦，兴奋地传达道。
“能力分类为风力使！等级判定是lv1（低能力者）！和你一样呢！”
说出自己是lv1的时候，思绪万千的佐天泪子第一次有了来到学园都市后梦想实现的感觉。
她终于不是lv0（无能力者）了。
只不过能力的提升同样意味着‘变化’，这份‘试炼’究竟是好是坏……也只有交给未来的她来解答了。
“真的吗？！恭喜你了！佐天同学！”
听到确定消息的初春也笑了起来，真心地为她的朋友祝福着。
“嗯嗯！谢谢你，初春！”
佐天泪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头回应道。
“虽然现在只能造成很小的气流，但是没有关系！”
“我会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让它尽快达到可以掀起梦想的程度，那个时候，就拜托你了哦！初春！”
某位直率地少女眨了眨眼睛，还认同般地竖起了大拇指。
对此……
“完全不该是这么一回事吧！佐天同学，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啦！”
烦恼的初春捂住额头，只能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失去淑女的风范。
总而言之。
今天的两人，都迎来了新的改变。
但至少，都是再往好的方向上前进着。
那便足够了。
……
……
“不是吗？”
雾之丘女子学院附近的露天咖啡厅，座位角落的金发少女撑着脸颊喃喃自语。
“对，那些家伙比我想象的还要狡猾，看来是发现可能有危险后就直接放弃了那个研究所。”
她的面前，通过电脑视频的另一方传来慵懒的回答。
也许不会有人想道。
就是坐在这里连线的两位高中少女，拥有着君临‘黑暗’的地位和力量。
贝积继敏的智囊，云川芹亚。
以及亲船最中复出，压倒了潮岸的重要推手，芙兰达·塞维伦。
虽然两人目前背靠不同的理事，但换个角度来说，她们的私交也不错。
“话说回来，没想到原来属于温和派的亲船理事现在会这么果断，那也是你带来的影响吧。”
云川芹亚叹了口气，说不上是吐槽还是抱怨。
“多亏了你们的肃清行动，我这边的工作也多了不少。”
军师少女揉了揉眉心。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一位lv5（超能力者）和一位理事联合后带来的‘杀伤力’。
“不过，以学姐的能力，肯定已经处理好了吧。”
芙兰达泰然自若地笑道。
事实上，她们在某种程度上一直在共享着情报。
只要不是涉及到核心的部分，云川芹亚并不介意维持着这种私底下的默契。
起码从结果上看，这几个月学园都市的‘事件’发生率相比以往降低了两成。
“之后的事情，交给暗部的那群人就可以了。”
芙兰达搅拌着咖啡。
“而且我现在收手的话，那些人才能放心下来吧。”
“‘那个超能力者既不是不择手段的野心家，也不是拥有力量后就目空一切的狂妄者。’，他们的报告书上能出现这样的评价就好了。”
反正。
其实也无所谓就是了。
“果然瞒不过你。”
云川芹亚不无意外地说道，倒也没有藏着捏着的意思。
几乎所有的统括理事都在戒备着芙兰达，包括她的上司。
毕竟这位的能力，实在太适合在这种‘黑暗’中大展身手了。
但说实话。
时至今日的相处，精研谈话技巧的云川总觉得，那些理事之间争斗的利益，根本就没有被芙兰达放在眼里。
她的行动，似乎更像是在打发时间。
是的。
打发时间。
这份‘任性’和‘傲慢’让云川无法理解。
可越是分析，就会发现疑问不仅没有变少，反而越来越多。
这才是她感到疲惫的原因。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直说了。”
晃去脑海中的杂念，云川坦白地向着这位尚且能称得上是朋友的学妹问道。
“上层的那些家伙想知道，你接触星轨之门社的社长，那位雷蒂丽·达古露萝德，到底想要做什么。”
智囊小姐皱眉。
“她很危险。”
后面这句，是出于学姐对学妹的善意提醒。
只是有时候。
“没什么。”
所谓的‘危险’，也只是相对的。
金发的少女露出捉摸不透的笑容。
“只不过是帮忙解决一下，困扰了她多年的难题罢了。”
然后。
……
第一百二十六章 钟声降临高塔（上）
学园都市。
天气微热，有风，占卜频道正在播放着‘宜锻炼，不宜多管闲事’的星象结果。
今天是七月十九日。
只要再过几个小时，暑假便会如期而至，迎接每位学生的欢呼。
事实上，已经进入这种状态的地方并不在少数。
第七学区，一家相当受欢迎的家庭餐厅内，行色匆匆的服务员难掩诧异，再次在某位修女的面前放下了一盘主菜。
“啊唔。”
无视了身旁堆砌的碟子和频频侧目的路人，茵蒂克丝两眼放光地将新的目标放入了嘴中。
可怕的是，食物明明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却不知道它们被吸收到了哪里。
暗妖精少女的视线不由得上下徘徊着。
“怎么了，优纪，你不吃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她的同伴久久没有动作还是对方桌上至今未动的点心，纯白修女好奇地问道。
击退了‘结社魔法师’后，两人理所当然地交换了更加亲切的称呼方式。
“啊哈哈……我好像有点饱了，这些你要吗？”
顺手将自己的那份推了过去，优纪委婉地笑了笑。
没有拒绝，后者自然是高兴地接受了。
等到她停下双手的时候，已经是周围换了好几批客人以后的事情了。
将最后一杯巴菲卷入腹中，茵蒂克丝总算是满意地靠在后背的垫子上，露出放松的表情。
差不多可以进入正题了。
“优纪，接下去，我们也是去找住宿的地方吗？”
纯白修女歪着脑袋，习惯性地问道。
自从确定了行进路线后，多亏了优纪的安排，她才不至于睡在公园里。
放弃绕路直接穿过学园都市前往英国式的教会，这是两人考虑到追兵问题和最短距离后得出的结论。
“不，今天就不必了。”
意料之外地话语，让茵蒂克丝稍稍打起了精神。
大胃王公主等待着回答。
“按照地图来看，这里离我们的目的地最多也就一两天的路程了。”
暗妖精解释道。
只不过学园都市的出入管理基本上采取的是排外政策，虽然她们靠着乘坐签约司机的出租车混了进来，但是想出去还是要检查临时来宾id的。
尽管再次以不同身份进来的感觉是挺有趣的，但关键是，这次的她们并没有完成登记。
不想太快暴露行踪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怕麻烦的原因在里面。
优纪可不觉得那两个人会简单放弃。
英国清教到现在还没有反应，或许是已经和学园都市达成了什么协议吧。
知道许多内情的暗妖精思索着。
所以，她们也需要改变一下‘方针’来应对了。
“我有一个‘朋友’刚好住在这附近，可以先去她那里落脚。”
优纪提出了建议。
“诶，这样不会……打扰到吗？”
纯白修女看上去有点犹豫，似乎不太愿意的样子。
倒不是不相信那位朋友，而是她确实不希望把更多人卷入进来了。
“不会哦，她是最不怕‘麻烦’的类型。”
优纪轻松地抵着下巴，自信地介绍着。
可看到茵蒂克丝还是一副顾虑重重的样子，她只好乘胜追击地说道。
“如果有她的帮助，我想明天就能出去了吧。”
“毕竟在魔法师之中，应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学园都市了。”
自动略去了某位理事长的身份，暗妖精少女透露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衡量之下的茵蒂克丝终于点了点头。
虽然她也很惊讶一位魔法师为什么会有科学侧的朋友，但一想到之前听说过的和科学与魔法有关的结社宗旨，好像也就没有那么不可思议了。
“话说回来。”
结束讨论的茵蒂克丝忽然转向窗外，脸色古怪地问道。
“那里……这座城市是不是正在举行什么活动？”
顺着修女示意的方向看去，依稀能看到有一位少年在街道上狂奔。
他的背后紧随着十几个衣着奇特的人，仔细听到的话还能听到‘小子，你有种别跑！’，‘……呼！呼！可恶！为什么还在追啊！’的呐喊声。
“谁知道呢。”
收回注意力，优纪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但并不想多作评价。
……
……
土御门元春又没能吃上妹妹准备的爱心晚餐。
打扮的像个不良的少年此时正苦着脸，无可奈何地看向不请自来的同伴。
“大姐头，你说的是真的吗？”
双面间谍用着夸张的肢体语言表达着心情，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必要之恶教会的圣人，伦敦排名前十的魔法师，居然输给了一个新兴结社的成员。
甚至可以说是二对一的优势。
“我们没有和你开玩笑的心情，土御门，现在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回答他的是咬着烟嘴的高大魔法师，史提尔·马格努斯。
“梅比乌斯的魔法师带走了**目录还潜入了学园都市，而我们必须要在七月二十八号的凌晨之前解决这一切。”
否则的话，她会有生命危险。
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短暂的沉默之后，还是女圣人先提出了问题。
“土御门，你的报告中也出现过她们吧？对于这个魔法结社，你掌握了多少？”
神裂眯起了眼睛。
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情报。
“请不要报以过多的期待喵！这么点时间，我了解的也未必有你们多啊。”
背靠路灯的土御门叹了口气。
“我所知道的那个，她在科学侧的背景明面上都可以找到，但是和魔法相关的……”
不良少年停顿了下，还是斟酌着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在现代的魔法流派中没有找到能和她相对应的，但是她……她们很有可能，掌握着操纵天使的术式。”
“至于更多的消息，我想也只有这座城市的主人才知道了吧，但是那个混蛋可不会无偿提供给我们。”
土御门咬着牙齿。
上次被算计的仇，他还没忘呢。
“也就是说，最坏的情况下，我们要面对的是一个圣人等级，还有一个天使等级的怪物？”
说出结论的史提尔自己都无法相信。
这实在太荒谬了！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也有着不得不继续的理由。
“总之。”
转过身的神裂坚定着觉悟。
“在最终的时限到来之前，先按原计划行动吧。”
她对着同伴们说道。
三位魔法师的前方。
再次变得朦胧起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钟声降临高塔（中）
停电了。
从邻居们反映的情况看，貌似还是大范围的。
原因都不必去深究，肯定和附近铁桥上那道突如其来的巨大雷光有关。
检查了下自家一起进入了罢工状态的电器，芙兰达遗憾地关上了冰箱的门。
尽管这时夜幕已经降临，但是这份逐渐升温的闷热，会让不少学生叫苦不迭吧。
她朝着无光的窗外望了一眼。
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
姐姐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妹妹。
冰雪系能力的初学者此刻正懒洋洋地趴在床上，半空中时不时亮起几颗冰晶，看上去颇有点乐在其中的样子。
小家伙时不时地看向床头，在那里，崭新的贝雷帽上装饰着栩栩如生的兔子发饰。
好吧。
这种日常，确实也不错。
收回注意力的芙兰达跨过客厅，站到了窗台边上。
没有灯光的黑暗中，世界变得如此寂静。
少女慢慢回忆。
上次这么放松，到底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金发的外来者用手支撑在横栏上，享受这片刻的微风。
暗部，能力者，风纪委员，研究机构，统括理事会。
她似乎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有些是刻意为之，也有的是无意为之。
但不管是哪一种，至少目前的局面，都走上了她希望看到的路。
时间不早了……
芙兰达悠悠注视着街边停滞的电子时钟，像是在说给谁听似地轻声呢喃。
距离‘明天’的到来，还有多久？
少女闭上眼睛开始思考。
自从来到学园都市后，她就一直在亚雷斯塔布置的棋盘上落子。
借着先知先觉的优势和自身的特殊性，并且在稍微‘理解’了‘爱德华·亚历山大’后，所谓的计划便不是模糊不透的样子。
她有着足够的机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介入。
在所有人都没有看到的地方，他们之间的行动进行过了大大小小，或侧面，或正明的摩擦和交锋。
这是一场没有胜负的比赛。
但。
也许。
（……差不多……该是时候谈一谈了吧。）
感知着精神链接中越来越近的熟悉存在，芙兰达回过身，朝着门口走去。
在此之前。
她可能需要，先招待一下‘迷路’的客人们。
……
……
停电了？
察觉到周围的斑斓突然暗淡下来，正带着茵蒂克丝赶往今天留宿点的优纪停下脚步，环视着四周。
果然，连行人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指向同一个事实的选项摆在眼前。
她们即将面对的，大概不仅仅是事故那么简单了。
而在暗妖精的身旁，纯白修女也因为这份异常的安静张望了起来，悄悄靠近了同行者的背后。
——闲人驱散。
两人的心中同时闪过了一个术式的名字。
就在这时。
像是要验证她们的猜想一般，一前一后，三位魔法师出现在了她们的路线上。
堵在前方的是老熟人，衣着不对称的女圣人和脾气暴躁的火焰魔法师。
守在后方的则是一位带着墨镜的不良少年，优纪和茵蒂克丝都是‘第一次’见到他。
怎么又是你们！
修女小姐板起小脸，直白地露出了讨厌的情绪。
这让两位魔法师的内心很是动摇，但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来。
“特意这个时候跑出来。”
优纪撇了一眼举止轻浮的墨镜少年，随即将目光放在了两位过去的落败者身上。
“看来你们是有把握对付我了？”
暗妖精将手放在了武器上，露出了少许的战意。
她早就知道两人的行踪一直被监视着。
倒不如说，到最后跑出来阻拦的魔法师还是这几个，看来他们的上司对茵蒂克丝身上动的‘手脚’相当自信。
“等等，气氛不要这么紧张喵！放松，放松啦。”
新‘登场’的魔法师举起双手示意了下自己没有敌意，嬉皮笑脸地说道。
“这位小姐，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尽量避免战斗的，你说对喵？大姐头？”
用着听上去就像是陷阱的语调，不良少年将话语权转交给了女圣人。
神裂沉默了两秒，这才缓缓开口。
有一点土御门没有说错。
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能避免战斗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梅比乌斯的魔法师。”
她看向曾经的好友和她现在的同伴。
“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理由成为了这孩子这次的协力者，但是。”
女圣人的眼神严肃起来。
充斥着悲哀和伤感。
“如果再得不到妥善的救治，她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了。”
“——！”
神裂的话让史提尔抬头，狠狠地吐了一口烟气，也让茵蒂克丝睁大了眼睛。
吃惊是有，但更多的，还是不明所以。
说到底，还是纯白修女相不相信他们的问题。
这是一切的。
“我早就说过了。”
优纪的态度简单又明确。
如同守护着公主的骑士一般。
“你们需要做的不是让我相信，而是让这孩子相信哦。”
她这么说道。
众人都将目光放到了能作出决定的那个人身上。
然而对于神裂所说的，茵蒂克丝表现得还是十分抗拒。
就算再善良，要无缘无故去相信追杀自己的人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所幸，有人就是为了解决这点而来的。
看到气氛缓和了下来，没有一触即发的危险后，墨镜少年笑嘻嘻地靠近了两人一点。
“这个时候，就到了我登场的时候了喵！”
游走在多个势力之间的间谍再次吸引了在场几人的视线，将手伸进了上衣的口袋中。
“锵锵！这可是英国清教最大主教亲自认证的指明书哦！那边的修女妹妹，在你面前的两人毫无疑问，真真正正都是和你属于同一组织的魔法师哦！”
他晃了晃手中带有特殊印章的‘王牌’，说出了一个充满了恶趣味的事实。
“如果你还是不相信的话，可以直接带着这份文件前往最近的英国教会进行确认喵！”
土御门的墨镜下折射着名为老练的神采。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既然打不过，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起码也要在这两个梅比乌斯的魔法师汇合前，将**目录的立场和看法扭转过来。
土御门想道。
否则事情一旦发展到最坏的情况，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墨镜少年在心中苦笑了下。
他是真的没料到，圣人和符文魔法师的组合也会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啧……那个女狐狸，到底在想些什么。）
土御门控制着烦躁的情绪。
很多事情他都不理解。
也不想了解就是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钟声降临高塔（下）
这份敕命文书居然是真的。
拿在手上分析了半天，茵蒂克丝的表情显得很是纠结。
纯白修女带着不愿承认的情绪嘟着小嘴，就好像是有人突然告诉她一直以来认为的害虫，其实是益虫一样。
可有着十万三千册魔导书作为知识库，她自然能鉴别出那上面的魔法印记是真是假。
尽管如此……
修女小姐还是带着半信半疑地目光，重新审视起了眼前的三人。
想要让她接受，还差最后一点没有解决。
“我有一个问题。”
仿佛是看出了茵蒂克丝此时的心中所想，暗妖精单刀直入地说道。
“假设，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她的视线从不良少年的身上移向略显局促的女圣人。
“那这两个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决定向昔日的同伴挥刀相向呢？”
这正是茵蒂克丝最想知道的问题。
也是神裂和史提尔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几人看向了两位魔法师。
我们——
被这样注视着，女圣人下意识地想要回答。
可组织起来的复杂心情，却不知道如何正确地通过话语传达出口。
他们所做的行为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即便事出有因，但这份‘理由’，真的能够得到那孩子的谅解吗？
这一刻。
十四岁的少年和十八岁的少女，都不约而同地退缩了。
“并不是那样的。”
解围的，是少有用着正经语气的墨镜少年。
“大姐头他们那样做，我想，大概也是出于一种保护吧？”
土御门耸了耸肩。
他是‘知情者’。
甚至由于‘多面间谍’的特殊性，知道的还要更多一点。
然而另一边。
保护？
闻言的茵蒂克丝，眨着不解的眼睛。
她越来越搞不清楚状况了。
短暂的沉默后。
“……这件事，还是我来说明吧。”
一言不发的神裂，吐出了认命般地叹息。
这是她必须承担的。
“我之所以发动攻击，是因为我确信绝对不会砍伤她。”
“那孩子的身上，穿着教宗等级的防御灵装。”
名字是移动教会。
茵蒂克丝默认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白色修道服。
“至于她为什么看到我们会逃跑……是因为，她忘记了。”
女圣人继续说道。
“她忘记了过去，忘记了我们是必要之恶教会的同伴……也忘记了自己为何会独自一人苏醒。”
“那种情况下，她只好凭借本能和知识作出判断，得出了追赶着她的我们是敌人的结论。”
神裂的声音变得有些凄凉。
“而我们如果不愿意对她出手，就会有新的人来接替我们，教会是不会允许拥有十万三千册魔导书知识的**目录流落在外的，就是这么回事。”
作为补充的史提尔扔下烟蒂，用脚在地上来回摩擦着。
一如他无法发泄的心情。
“但是……”
听完这些话的茵蒂克丝犹豫着，思考着。
他们所说的，还是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比如……
“为什么，我会忘记？”
纯白修女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明明，都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那是因为。”
神裂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消除了你的记忆。”
“——！”
茵蒂克丝难以置信地睁着眼睛。
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握紧了拳头，全身上下都在表达着这个意思。
神裂移开了视线，大概是不想面对那样的表情。
“更确切的说，是‘一年’的记忆。”
女圣人转而看向了暗妖精。
“你应该听那孩子说过了吧，她所拥有的，完全记忆能力。”
被询问的少女点了点头。
这也意味着，茵蒂克丝不会忘记任何见过的东西。
也正是这个能力，成为了他们如今遭遇的源头。
“完全记忆……代表着不会忘记任何事情。但是，这对于已经记录了十万三千册魔导书的她来说，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神裂落寞地垂下头。
答案是否定的。
“你知道吗？人类的脑容量是有极限的，而当一个拥有完全记忆能力的人大部分的记忆空间都被占用之后，再去完全记住其他的事情，你认为会发生什么？”
“会逐渐达到饱和，然后撑爆她的大脑。”
女圣人的回答让夏天的夜风变得冰冷。
“为了不迎来这个结局，我们只好强制性的通过外力帮助她‘遗忘’。”
“以一年为周期。”
这，便是‘误会’的真相。
所以。
“我们并不是在伤害她，而是在救她。”
终于说完的神裂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萦绕着一种无力感。
她期望着即使得不到认可，也能得到理解。
神裂静静等待着回答。
然而女圣人没有料到的是，她等来的既不是妥协，也不是拒绝。
而是下一个问题。
“你们出手的原因我确实是明白了，但能不能告诉我，‘茵蒂克丝不消除记忆就会被撑爆大脑’这件事，是谁告诉你们的？”
暗妖精的声音平静，理性的可怕。
甚至让在场的几人感到了一丝丝的不安。
“你难道想说，是教会欺骗了我们？”
作为必要之恶教会的魔法师，神裂本能地反驳道。
“但是，不管是完全记忆能力，还是那孩子在记忆临近极限时的痛苦，都是我们亲眼所见的，你不会要我们否认这点吧。”
神裂的眼神变得冰冷。
“甚至，我们也带她去教会的疗养所看过，得到的结论也是一样的。”
比起教会，比起茵蒂克丝身体的变化，他们更不相信的，是作为外人的剑士少女。
虽然明白自己的言论似乎引起了不小的看法，但优纪并不打算改变。
她听了那么长一段‘来龙去脉’，可不是为了同情他们的。
“那么，我换一种问法。”
暗妖精看着在场的三个教会魔法师。
“你们真的有去了解过完全记忆能力吗？就算你们是必要之恶教会的魔法师，那也应该至少有几个非教会人士的朋友吧？你们有在教会之外的领域寻找过方法吗？哪怕这些都没有，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世界上还有其他人拥有这个能力，他们又处于一种什么境况呢？”
“你们真的能对她说，我已经为你用尽全力了吗？”
优纪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字字诛心。
她是真的很想问一句，你们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什么。
不良少年带着墨镜，看不清表情地站着那里。
神裂面色难看地沉默着，似有话语吞吐。
只有火焰魔法师走了上前。
“只和她相处了短短几天的你，又懂些什么？！”
史提尔的脸上带着刀锋般的面具。
“我不需要暧昧的可能性。”
“只知道消除了她的记忆，就可以确确实实的让她活下去。”
为此，他有着舍弃一切的决心。
为此，他有着化身最恶的觉悟。
但是。
“即便那种事情，是明摆着骗你的？”
“——！”
仅有五人的空间内。
出现了第六个人的声音。
第一百二十九章 群星带来终焉（上）
是谁？
传来质疑的灰色路口成为了夜晚的焦点。
表情各异的魔法师们不禁转头，朝着那位打断了对话的来人看去。
身型纤细的少女穿着月徽制服，金发的发丝无拘无束。
……学园都市的学生？
这是几位外来者涌出的疑问，随即很快就被推翻。
因为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闲人驱散虽然不是什么高深的术式，但是能让施术者毫无察觉的闯入，足以说明是异常事态了。
突变的局势让几人都冷静了下来。
然而神秘的突破者并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径直走到了她的目标身边。
女圣人和火焰魔法师的动作逐渐转变为攻击架势。
外表浮夸的墨镜少年露出遗憾的低叹。
修女小姐好奇的注目中带有细微的担忧。
唯有暗妖精放下了戒备，如同自问自答地愉快道。
“来的正是时候啊。”
她笑了笑，随后拍着茵蒂克丝的肩膀。
“放心好了，已经没事了。”
“她就是我之前说的，会为我们提供留宿的朋友。”
优纪和芙兰达对视一眼，按照设定好的身份介绍道。
而听到解释的茵蒂克丝也收敛起了询问的心思，点了点头。
虽然初次见面的第一印象很重要，但现在明显不是适合表现淑女一面的时候。
“嗯，打招呼的事情就放到之后吧。”
芙兰达总结道。
“现在，还有问题需要解决呢。”
她用眼角的余光瞪了一眼尬笑着保持住安全距离的某个双面间谍，然后。
望向了今天真正的‘客人们’。
……
……
（不妙啊……倒不如说，是非常不妙……）
退后两步的土御门摸了下墨镜，背后浸出冷汗。
一个可以压制大姐头的剑士就已经让局面很复杂了，再来一个摸不清底细的魔法师……
土御门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真是的，与其考虑从这种情况中夺回**目录，还不如安心地待在家里，好好期待着义妹准备的晚餐。
可惜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
土御门无奈地咧了咧嘴。
那一日见到的奇景，无论是他自己还是背后的其他势力，似乎都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
仅仅只是记住了她们的名字。
梅比乌斯。
一个兼具着科学与魔法，在部分人眼中甚至算的上是异端的结社。
本来还幻想着可以在她们汇合前解决这场麻烦，现在看来，只能是另想办法了。
土御门迅速作出了判断。
与此同时，他的同伴也传来了讯息。
（土御门，她就是你说的……）
女圣人的声音通过谈话用的加密护符响了起来。
（啊啊。）
土御门用着肯定的声音回答。
（既有超能力者的身份又是魔法师，也是那个结社的成员之一喵！）
可以的话，我一点也不想和她为敌。
土御门嘀咕着。
要知道。
连那个亚雷斯塔在‘人质劫持事件’后都没有采取更多的制约，反而是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这更让土御门确信，她的身上，这其中的关联，一定有什么自己无法看到的东西。
那，要出手吗？
三人之间难免充斥着一种大眼瞪小眼的纠结感。
即使神裂全力出手，其实也未必有多少把握。
她能感受到，上次的战斗，那名剑士少女也是留了手的。
但，又不能就这么放任**目录离开。
（……）
于是，问题又兜兜转转了回来。
而在另一边。
想要回家休息的少女们也不会一直等待着他们思考出对策。
没有给神裂和史提尔继续发挥的打算，突如其来的少女，芙兰达抢白般地率先开口道。
“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可就像刚刚说的那样。”
“你们难道，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吗？”
金发少女用着和暗妖精如出一辙地语气。
“‘完全记忆能力不会撑爆人的大脑’，这在学园都市中，几乎等同于基础课程类的知识。”
超能力者直面着两位对科学一无所知的魔法师。
她所说的话，基本上每一个精神系的能力者都可以给出自己的解释。
而且。
“哪怕是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也有不少医疗机构是有所了解的。”
“这些我都没有说错吧？土·御·门·同·学？”
她冷笑着强调了一遍‘熟人’的名字。
“——！”
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少年无以逃避的成为了全场的中心。
就连神裂也用异样的视线看了过去。
“哈……哈哈！你还记得我喵？那还真是荣幸！不过土御门哥哥可不是像你一样的优等生喵！学校教的那些东西，我早就忘记了啦！”
假笑着的少年摸着脑袋，想要轻描淡写地蒙混了过去。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的内心有多紧张。
毕竟，土御门元春的魔法名是fallere825（背后捅人刀）。
风评的话……实在有待商榷。
“是吗？那等下不要忘了好好去请教一下你的‘记忆开发课’老师，到底什么是完全记忆能力，什么又是记忆分区。”
雾之丘的新生代表眯了眯眼睛，算是给了一个台阶下。
接着，她再次转向了今天不断接受着信息冲击的魔法师二人组。
“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也没有关系，这孩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离你们刚刚所说的记忆消除点，应该还有时间才对吧。”
少女确认道。
对此。
其中之一的女圣人犹豫了下，还是微微颔首。
“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芙兰达笑道。
“你们自己去调查也好，让这个不良带你们去也罢，总之，在最终的时限到来之前，用自己的双眼去寻找真相吧。”
“去验证一下，我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少女的声音趋于平静。
“当然……”
语出转折的同时，她的身上缓缓散发着相当有压迫感的寒意，但是转瞬间又消失不见。
有些事。
一次就足够了。
“如果你们希望现在就得出答案，我也并不介意就是了。”
结社冠名梅比乌斯的成员如此发出了邀请。
没有人会把刚刚感知到的魔力当成错觉。
所以。
在短暂的衡量后，两人都同意了建议。
或许这一次。
他们真的可以弥补两年前的遗憾，成为她故事中的主角。
命运的棋盘早以偏离了走向。
不管怎样。
最后一场‘对弈’，已经开始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群星带来终焉（上）
第一百三十章 群星带来终焉（中）
七月二十日。
由于夜间发生的大规模停电影响，不少宿舍的学生都加入到了和冰箱与空调的抢救中。
好在维修人员们忙碌了一晚上，总算是让大部分人在暑假的第一天回归到了正常生活中。
至于个别没能顾及到的倒霉蛋先生，在恢复之前，就只好靠自己想办法摆脱这种现状了。
例如去阳台上晒一晒被子，缓解一下孤独又忧郁的心情，之类的。
总的来说。
这些窘迫，都和来到了新落脚处的修女小姐一行人没什么关系。
她们的一天，是从面对面地坐在矮桌子边上开始的。
“基本上。”
幼小的金发妹妹睁大眼睛，释放着好奇心。
“茵蒂克丝姐姐，真的是教会的修女吗？”
对于这两位突然造访，还被姐姐介绍说是朋友的客人，芙蕾米娅充满了兴趣。
只不过昨天晚上芙兰达以‘太晚了，去睡觉！’为由给压了下去，才没有让她闹腾起来。
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早早醒来的小家伙少有的没有赖床。
顺带一提。
某位暗妖精少女在中途就找了个理由，跑去厨房‘帮忙’了。
“当然了！如假包换！”
听到问题的茵蒂克丝双手叉腰，得意洋洋地挺直了腰板。
虽然现在仍遭受着情况不明的追杀，但她的身份并没有作假。
可惜这一点，还是没能增加说服力。
因为。
“喵！那么，你一定会使用魔法吧？”
“诶——！”
面对着闪闪发光的注视，茵蒂克丝左右摇晃。
她退缩了。
“怎么了？”
充满了童真和不解的二连击。
要知道，这段时间芙蕾米娅正在小老师（芙萝米娅）的提点下恶补着关于魔法侧的知识。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己姐姐以外的魔法师，肯定会想要好好交流一下。
遗憾的是，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她这次选择的对象暂时无法满足‘实际操作’这一点。
“……我没有魔力，所以没办法使用魔法啦。”
茵蒂克丝耸拉下脑袋，嘟着嘴地回答。
正是这样，清教上层才会‘放心’她坐拥十万三千册魔导书。
“这样啊……喵！那你要不要看看我的魔法？”
没有深究这点，像是想要和朋友分享新玩具一般，芙蕾米娅试着建议道。
由于知道了自己能力的部分真相，所以她最近在使用方面也逐渐得心应手起来。
这也是芙兰达希望看到的。
“嗯？可以哦！哼哼！虽然我没法使用魔法，但是在相关的知识方面，我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所以，如果你有不懂的地方，请尽管问我吧！”
找到了可以重新树立大姐姐威信的机会，茵蒂克丝自信地拍着胸口。
然而。
该用事与愿违，还是意料之外好呢。
“……？”
茵蒂克丝的表情在对座的表现下，慢慢变得有些呆滞。
等等，这是什么？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手中浮现的冰晶，茵蒂克丝眯起眼睛，陷入了思考。
（奇怪……没有咒文和咏唱？关键的术式启动迹象也没有……阵法类的发动条件，唔……难道是符文魔法……不对不对。）
魔道书图书馆歪着脑袋。
纵观脑内的魔法知识，她可以在一瞬间匹配许多相似的系统。
但，又不能完全吻合任何派系。
茵蒂克丝内心疑惑。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她一时之间很难形容。
似乎……似乎……优纪之前……也是这样……？
（……唔？）
纯白修女抬起了头。
对了。
与其说是魔法，她们的使用方式，倒更像是……
本能？
天赋？
茵蒂克丝双手环胸，尽力找寻着相近的形容词。
可始终觉得，差了那么点意思。
并且。
令我们的修女小姐不想承认的是。
直到贝雷帽妹妹再次缠着她询问时，都没能找出满意的答案。
……
……
神裂和史提尔站在视野宽广的高处，只是遥遥地看着。
“……她的心情，好像还不错。”
火焰魔法师放下望远镜，弥漫的雾气袅袅向上。
他的旁边，是刚刚结束了调查的女圣人。
“是啊。”
神裂轻轻回应。
将**目录留在敌人身边虽然是下策，但现在看来，也不完全是坏事。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他们还采取了轮换监视的形式。
一个人去确认情报的同时，另一个就在安全的地方留守。
如此往复。
“怎么样？这次也是相同的结果吗？”
稍息片刻，出声的史提尔麻木的如同早有准备。
在得知‘谎言’后，他和神裂都没有休息，而是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想要找出其中的‘漏洞’。
为此，他们甚至‘保留’了土御门的意见。
经历了几番确认。
最终的结果——
“……”
神裂闭上眼睛，报以无声的沉默。
史提尔也明白。
这其实，已经是在公布答案了。
没想到谎言剥去外壳之后，真相会是如此的残酷。
甚至。
在这个科学的世界里。
在没有魔法的世界里。
连秘密都算不上。
一想到这点，不良神父难以抑制颤抖地握紧双拳，最后重重砸在了墙壁上。
“可恶！”
厌恶感和疼痛感回流到心中，不仅仅是对那个下达命令的女人。
更多的，还是他们自己。
神裂咬起嘴唇。
到最后。
他们只是一厢情愿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扮演着提线木偶般的悲剧丑角。
一切就和那名剑士少女质问的一样。
茵蒂克丝从来都没有放弃的。
在真正走投无路前，在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后。
先放弃的，是他们。
决定成为那孩子敌人的人，是他们。
一直以来让孩子受伤的，也是他们。
种种错误叠加在一起，让神裂几欲掩面逃离这里。
但是不行。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神裂喃喃自语。
如果这时自暴自弃，那他们，也再无资格站在茵蒂克丝的面前了。
自我反省钻了太多的牛角尖也好，哭诉着去祈求原谅也好，都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
这一刻。
仿佛有什么迷雾，在女圣人的心中渐渐消散了。
拔刀的理由，被称为圣人的力量，还有名为‘神裂火织’的存在。
一切变得如此清晰。
“走吧，史提尔。”
神裂伸展着呼吸。
“去做我们该做的事情。”
她坚定地说道。
还有时间。
去做他们该做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章 群星带来终焉（中）
第一百三十一章 群星带来终焉（下）
优纪，茵蒂克丝，芙兰达，芙蕾米娅。
结束了早晨的忙碌后，围坐在桌子边上的人数增加了。
视线在两位‘姐姐’之间游移了一会，先发言的还是芙蕾米娅。
“喵，说起来。”
冷气少女趴在桌子上，看向了端起茶杯的暗妖精。
“优纪姐姐，是什么时候认识我姐姐的呢？”
小家伙偏着头说道。
这个问题，她其实昨天就想问了。
也许别人没有那么深的感触，但是对于和芙兰达一起生活的芙蕾米娅来说，这位‘姐姐的朋友’，一举一动都给了她很强的既视感。
好比刚刚在厨房里，哪怕没听到两人说过几句话，但步骤却相当一致，几乎是在下一瞬间就知道了对方想要什么。
这份‘默契’，完全不像是刚认识的样子。
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
要是姐姐有这么‘要好’的朋友，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芙蕾米娅有些闷闷不乐地想道。
“这个啊。”
优纪摩挲着杯壁，表情稍显怪异。
“大概，是在很久以前吧。”
暗妖精含含糊糊地解释道。
当然，这个回答明显敷衍了点，所以在芙蕾米娅追问到底之前，很了解她的优纪只好补充了一句。
“其实我倒是见过你好几次了哦，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你还没有接触过‘这边的世界’，所以我才没有出现。”
润了润嗓子，优纪讲述着早就准备好的缘由。
至少现在，她的秘密，还没有到可以揭晓的时候。
“这样喵……”
理解似的点了点小脑袋，这也算是比较贴近芙蕾米娅假设的原因了。
而随之到来的，便是更多的求知欲。
无论是人还是事物，魔法侧的一切，刚踏入这个领域不久的初学者总是有着源源不断的问题。
所幸，属于芙蕾米娅的主场时间并不算长。
有人及时控制住了变得越来越远的话题。
“关于我们的事情就聊到这里吧，想听故事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
止住了蠢蠢欲动的妹妹，一家之主将论点重新引导回正轨。
关于某位**目录的。
最重要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
意识到这点，三人的目光同时转到了正在吃着小饼干的纯白修女身上。
“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办？”
芙兰达直截了当地问道。
虽然她确实拦住了教会的追兵，但这并不意味着事件解决了。
关键。
还是要取决于茵蒂克丝的想法，和那两个魔法师的选择。
“唔……”
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修女小姐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原本静静旁听互动的轻松表情也开始眉露不展。
说实话，现在的事态变化已经超出了她能够通过考虑处理的范畴。
对于偶尔出现的另一个‘自己’，她更不是什么都不明白。
可既然接受了dedicatus545（献身的羔羊守护强者的知识）的魔法名，接受了作为**目录的宿命，除了教会，她又能去哪里呢。
稚嫩的修女充满了迷茫。
但尽管如此。
她还是作出了决定。
“果然，我还是，想先回到教会。”
茵蒂克丝低垂下头，维持着淡淡地笑容。
温柔又落寞。
“我知道……这大概，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因为我而陷入到不幸中了。”
“……”
没有人说话。
在场的听众们都默默地等待着一位少女的倾诉。
“优纪，还有那两个人，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我或许……真的‘忘记’了很多东西。”
她不安地交叠着双手。
一想到可能有许多人为她付出过却不被记得，这份负罪感便始终萦绕在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所以。”
不想让别人再为她担心。
不希望别人再为她遇到危险。
她的愿望只有一个。
“只要我不出现在那些人的身边，就不会有人再受到伤害了吧。”
说出这句话的茵蒂克丝，大概是微笑着的。
她不会再到处‘逃跑’了。
与其让别人痛苦，不如自己来背负这份孤独。
如果前方的未来遍布地狱，那就由她一个人走下去就好了。
这是最善良又最残忍的选择。
也是一个被保护者所能做出的最坚定的觉悟。
那么。
“……她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吧？”
不知为何地。
开口的芙兰达虽然没有回头，却像是正对着背后。
“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她平稳地说道。
应声而响的是。
‘嗒’的一声。
房间的大门，悄悄地打开了。
……
……
再会的时间远比几人预想的还快。
立场相反的魔法师们互相对视着，仅仅一个过道的距离，却如同深海一般。
气氛很沉重，这是任谁都能看的出来的信息。
但是，也有不在意这种状况的存在。
“喵！有新的客人吗？”
甜食少女探出脑袋，下意识地问道。
察觉到这样下去多少有点愚蠢了，金发的姐姐只好理了理衣服起身。
“嗯……现在还不是。”
暂时为双方的关系定了个位置，掌握着主导权的其中一方看向不请自来的两人。
“理由的话，应该不用我说了吧。”
芙兰达明确道。
“既然你们现在会出现在我这里，也就说明，对完全记忆能力的调查差不多结束了是吗。”
“……”
两人都没有立即回答。
真要算起来。
那种程度的研究所资料就像摆在图书馆的知识一样，根本没有加密，随时可以调取。
即便神裂和史提尔还是不怎么相信科学，也不会再抗拒般的视若无睹了。
但是要这么承认，之后的对话显然就难以平等的继续下去了。
起码在同属于必要之恶教会的身份上，他们还是有优势的。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只不过——
在听到了那孩子的肺腑之言后，神裂心中最后的动摇也消失了。
该完成的任务，该守护的事物，在这一刻从未有过的清晰。
哭泣过的夜晚已经足够多了。
女圣人在压抑中缓缓摇动着嘴唇。
“……让我们检查一下那孩子的身体吧。”
她的声音甚至带着半妥协地哀求。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么茵蒂克丝的痛苦，一定是教会的上层在她身体的某处动了手脚。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而距离最终时限的到来，也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了。
但这一次。
还来得及。
神裂如同结论般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强调着。
一定，还来得及。
第一百三十二章 魔神静静微笑（上）
总而言之。
并不算太大的房间内又增加了两个人。
除了对现状一头雾水的芙蕾米娅外，几位魔法师之间的氛围依然称不上友好。
但是最起码的，就连史提尔都约束着自己，将谈判的空间留给了神裂。
一切都是为了那孩子。
火焰魔法师做着深呼吸。
另一方面。
“原来如此。”
露出了然的笑容，芙兰达看着那位不再踌躇，站在了过道口的女圣人。
“看样子，你们总算是下定决心了。”
她饶有意味地说道。
对于这点, 两人都不置可否。
“呵……还是那句话，想要进行身体检查，只要修女妹妹同意，我们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闻言的魔法师们，表情微微松动。
“但是。”
“我觉得你们就算现在这样做，结局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就是了。”
转变着话锋，将目光放到纯白修女身上的芙兰达坦言。
“你们既然自称是她的‘保护者’，肯定在她最开始出现问题的时候就考虑到这种情况了吧，甚至，大概不止一次的采取过类似的方案进行尝试。”
被言中的事实，让神裂和史提尔的脸色再次暗了下去。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咬紧牙关的女圣人不自觉地吐露着自己的心声。
紧握地双拳，此刻是那么的无力。
好不容易决定再一次地陪伴在她身边，两人却没有任何头绪，只能像是抓住最后一颗稻草般重复之前的过程。
正如芙兰达所说的那样，他们曾经一遍又一遍的检查过。
然而。
无一例外，结果都是。
——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也是他们最终绝望，彻底沉沦进教会谎言中的原因之一。
现在旧事重提，无非是醒悟过来后, 想要做最后一搏罢了。
只不过。
（那种刻板的脑袋能够做出这种转变, 也算是了不起的进步了。）
芙兰达琢磨着。
还有一件事。
（亚雷斯塔那家伙，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吧。）
不仅仅是双面间谍先生土御门的报告，打从一开始，这群人的行动就没有瞒过他的‘眼线’。
**目录与圣人的组合，还有梅比乌斯的参与，那个男人无论怎么说都不会错过才对。
直到现在都没有明显的动作，多半又在算计调整着什么。
芙兰达确信道。
（……还在观望的话……就让我再添一把‘火’好了。）
打定了主意的超能力者来到房间中心，微微抬手。
“很简单。”
她同时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有些事情对你们来说或许很难做到，但对我而言……”
芙兰达偏着头，神态从容。
“在术式的检查和解除方面，还是很有‘心得’的。”
“可以吗？茵蒂克丝。”
神秘的金发少女征询着修女小姐的意见。
后者没怎么犹豫，很快就认真地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她也想弄清楚所有的真相。
那么。
一切准备就绪。
‘啪’的一声，有人轻轻打了个响指。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动作，但在场能够感知到魔力的人都知道，有某处发生了变化。
她做了什么？
神裂和史提尔疑惑着。
下一秒，他們便看到了结果。
“……诶？”
突然变得轻盈的身体，让茵蒂克丝惊异出声，也让众人的视线再一次地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一上一下两个从未见过的魔法阵缓缓越过她的头顶和脚底, 朝着中心合拢。
不用说明也能明白，这肯定是那名少女的手笔。
神裂和史提尔屏住呼吸，虽然心有顾虑, 还是以保持戒备代替了出声的冲动。
魔法师们丝毫不敢移开自己的眼睛，等待的时间更是度日如年。
眼睛、鼻子、嘴巴……小腿、膝盖、腰腹。
没过多久，下方的魔法阵显然已经完成了任务，但是上方的魔法阵……
却停在了脖颈的位置，不断盘旋着。
就在几人猜测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诡异符号逐渐浮现，慢慢清晰起来。
“——！”
“那是？！”
女圣人和火焰魔法师的心剧烈地跳动着。
“没错。”
贴近观察的芙兰达低着头，眯起眼睛。
“特意把‘防卫系统’设置在这种地方，给她带上‘项圈’那个人……”
“可真是恶趣味啊。”
……
……
极东的岛国与西方的雾都，有着近乎九个小时的时差。
忙碌的一天本该迎来新生，但是有的人仍未能闭上双眼。
“有什么事值得这个时候突然联络，你那边，现在应该是凌晨两点吧。”
无门窗大楼的主人，学园都市的理事长看着突然亮起的荧幕，表情平淡地说道。
听到询问，视角倾斜的另一侧传来了明显惊慌的语气。
“诶？！已经接通了吗？那、那还请稍安勿躁，这种科学设备实乃难以驾驭。”
“……”
一阵古怪的手忙脚乱声过后，重新摆正的画面才出现了要求连线者的模样。
大圣堂的中心，英国清教的最高主教整理好衣装，尽力恢复着端庄的姿态。
“深夜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萝拉毫不尴尬地维持着笑容，一如既往地使用着不伦不类地言辞方式。
“无妨，学园都市现在正是办公时间。”
亚雷斯塔尽量忽略着对方的语法表示道。
“倒是你，竟然会如此勤勉于公事吗。”
“呵呵，身居高位之职，自当先为表率，这句话，我就姑且当作称赞收下了。”
两个人类不动声色地寒暄着，事实上，这也的确是连试探都算不上。
“不过熬夜确实是女士的天敌，我就不客气地进入正题好了。”
萝拉的表情瞬间变得无奈又为难。
“我想你应该也收到消息了，有几个不听话的孩子在你那边迷了路，可否通融一二呢。”
“你是说，那几个教会的魔法师吗。”
亚雷斯塔的回答让萝拉点了点头。
“是的，是教会的魔法师哦。”
最大主教特意强调般地说道。
因为某些原因。
她知道对面的存在可以理解自己的意思。
随后，萝拉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顺着这个话题补充式地说道。
“对了，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请说。”
得到首肯的女性，嘴角露出了危险的弧度。
“你有听说过……”
“梅比乌斯，这个组织吗？”
虽然是疑问，但是在萝拉的心中。
早就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这次。
……你会怎么做呢？
仿佛有恶魔在低语。
……亚雷斯塔·克劳利。
第一百三十三章 魔神静静微笑（中）
茵蒂克丝进入了短暂的沉睡。
关于她的身体检查仍在继续。
尽管黑色阴影的现型让魔法师们看到了一定的希望，可问题也接踵而来。
“……这就是，‘那个东西’的本体吗？”
和神裂对视一眼，史提尔的牙齿磨出声响。
他们曾经都见过失去自我状态的茵蒂克丝。
作为精研符文的专家，虽然暂时无法解析出‘枷锁’的具体效果，但这意味着什么, 他更不会不清楚。
数年来导致三人痛苦的源头就在面前，无论是神裂还是史提尔，都在迫切地思索着消除的方法。
“史提尔。”
神裂喊着魔法天才的名字，意义不言而喻。
遗憾的是，问题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行，那并不是单纯的术式, 就算想要逆算，恐怕也会先触发内部的防卫机制。”
深知此类魔法构造的史提尔沉着脸，说出了不愿承认的话语。
既要不伤害到茵蒂克丝的身体，又要处理这种复杂变化的‘后手’，实在是太过勉强了。
也许给他深入研究的机会可以做到，但是现在……
史提尔细数着那为数不多的时间。
真的来不及了吗？
真的没办法，去拯救一个饱受折磨的少女了吗。
同样的自我反问充斥在魔法师们的心中。
理所当然地。
他们也已经意识到，距离真相最近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只是。
在神裂和史提尔决定询问答案之前，有一件事还没有结束。
两人似乎忘记了——
“别着急。”
代表梅比乌斯的声音适时响起。
“接着看下去。”
她示意着说道。
超能力者的回答让女圣人和火焰魔法师升起了一丝十分不好的预感。
两人这才发现。
那道检查用的魔法阵并没有在‘完成任务’后消失，而是依然向下旋转着。
旋转着。
直到，再次在位于茵蒂克丝心脏下方的位置停住。
连同魔法师们的心跳一起压抑到如同止息。
渐渐地。
第二次。
魔法阵上出现了他们无法理解和相信的东西。
“这……这是什么……”
神裂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颤抖。
而看到这一幕的史提尔和他的同伴一样无法保持淡然。
教会的上层，那个女人究竟隐瞒了多少事情。
两人不敢去想。
但是那道虚影，有着许多数字的金属外形道具却是那么刺眼。
“所谓的‘双重保险’，指的就是它了吧。”
芙兰达轻哼一声，讽刺般地说道。
远距控制灵装。
王室派和清教派各自持有一份的‘钥匙’，可以从外部强制启动，并且直接干涉自动书记的道具。
也是他们敢放纵**目录四处游荡的真正核心。
当然, 在这里出现的并不是原型, 而是类似反向链接后产生的具象。
“……”
面对着撕去了掩盖的现实, 神裂和史提尔再次沉默了。
明明，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会让一个孩子去记忆十万三千册魔导书的人，会告诉他们消除记忆是唯一办法的人，怎么可能坦白所有。
亲眼所见的结果如同铁锤一般重重地敲在了他们身上，天真二字仿佛正在无情嘲笑着。
“……要怎么做，才能破坏掉它们？”
要怎么做，才能让那孩子恢复自由。
神裂重复着心中的话语，喃喃说道。
“没关系吗？”
看了眼表情肃然的女圣人，芙兰达微微抬头。
“一旦项圈消失，你们的立场就会变得非常微妙。”
“最坏的情况下，说不定会被判定为背叛者讨伐哦。”
她这般说道。
这一点，两人不可能没考虑到。
可是。
即便如此。
“那种事，根本就无关紧要。”
说话的人是史提尔。
都到这个地步了。
‘命运’已经触手可及了。
只要能够结束这场没有尽头的悲剧，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
这才是他们，早就拥有的觉悟。
……
……
——梅比乌斯。
一个在北欧动乱中新生的魔法结社。
而且。
“在你们的世界里，这应该是近期相当热门的名词吧。”
算是回答了萝拉刚刚的问题，亚雷斯塔淡淡说道。
他并没有否认两者的‘交集’，毕竟有心调查的话，某位等级五的身份根本不算是秘密。
“嗯，的确如此。”
萝拉点了点头，随后收敛起轻松的声线。
“他们稍微有些活跃过头了点呢，再加上本身文化圈的差异，不管是罗马正教还是俄罗斯成教，都没能和他们达成什么共识。”
简单来说，就是互相看不顺眼。
不管是和伊利沙里纳独立国同盟的合作还是左方之地的陷落，都足以成为两大教派大动干戈的理由了。
现在还能这么克制，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个结社，梅比乌斯之中，有着令他们忌惮的力量。
再加上……
（连绯色日照的小鬼，好像都和他们搅和到一起了吧。）
想到这里，萝拉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姣好的笑容。
她看向亚雷斯塔，小嘴轻启。
“学园都市对此是什么看法呢，梅比乌斯虽然标榜着科学与魔法的共存关系，不过据我所知，他们目前为止应用的，也还是魔法那一套吧？”
果然来了。
倒悬的人类以闭眼思考回应着锐利的视线。
“我对于你们世界的法则不是很清楚。”
似男似女的声音简短地说道。
“不过，学园都市并不会拒绝愿意接受科学的人。”
至于那个‘人’能否留下来又或是有其他的目的，就需要评判后进行定论了。
最好的例子，就是土御门元春。
萝拉听懂了亚雷斯塔的意思。
这样的回答很圆滑，但也算是一种表态了。
准备静观其变坐收渔翁之利，还是说有其他什么打算吗？
最大主教汲取着只言片语中的信息。
这样也好。
既然科学阵营还保持着名义上的中立，那他们可操作的地方就更多了。
萝拉稍稍让自己的身体作出了放松的样子。
“那么。”
她一改之前逐渐严肃地口吻，轻快地笑道。
“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再让我们好好详谈一下吧。”
反正一切。
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三十四章 魔神静静微笑（下）
术式的解除看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被赶出房间的史提尔习惯性地将手伸进怀里寻求焦油和尼古丁，但是很快就‘啧’了一声，放弃了原先的打算。
因为客厅内，名为芙蕾米娅的年幼女孩又亮着眼睛看了过来，刚刚结束说教的见习小女仆颇有种卷土重来的意思。
火焰魔法师不太擅长应付年龄比自己小的女性，尤其是性格明显很麻烦的那种。
不抽就不抽吧, 总比耳边吵吵闹闹得好。
史提尔仰头望天，安慰着自己。
有神裂在里面盯着，他多少也能减轻些顾虑。
但说实话。
“还是不放心？”
观察到魔法师表情的暗妖精揭露着他的心情。
那边由芙兰达‘亲自’出手，她自然也就空闲了下来。
“这并不是很难理解的事情，不是吗？”
史提尔毫不客气地应道。
虽然缺乏敬意，可要是熟悉他的人就能明白，这已经是敌意很低的表现了。
“没错……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不会因为几次谈话就变得好起来, 神裂和我都没有完全相信你们，更没有信任这里所谓的科学。”
性格别扭的不良神父一边回答，一边喃喃自语。
就像是在对自己的行为强调着合理性。
“也许那个女人……教会的上层确实欺骗了我们，但是，梅比乌斯的魔法师，这也并不代表我们就会选择你们。”
侧过身，史提尔直视着沙发上的少女。
明确地。
“如果，你们想要对那个孩子做什么，那个时候，就算搭上这条性命，我也会拔掉你们的毒牙。”
他平静地说出了令人生寒的话语。
而且。
要是真的发展到最坏的情况下，以整个教会为假想敌，即便加上神裂，恐怕也坚持不了几个月。
他心想。
不过。
某人却笑了，就像看到了自以为正确的学生交出了错误的答卷。
“你误会了两点。”
优纪竖起手指，吸引着目光。
“第一，不管是对于你还是那位圣人小姐，我们都没什么兴趣。”
这是事实。
要是一年前的话, 还有可能稍稍运作一下，但是现在。
没有那个必要。
“第二点。”
她用重申般的口气接着道。
“和那孩子的相遇, 应该算是计划外的巧合。”
换而言之。
**目录，确实是在她们的‘目标’中。
解读出这个附带的消息，史提尔活动着心思，身上的魔力再次埋藏在暗流之下。
优纪也注意到了气氛的变化，但显然没有在意。
“还有就是。”
她姑且算是安抚地说道。
“仅仅十万三千册的魔导书，还没有重要到让我放到‘中心’的地步。”
能够造就魔神的知识被这么轻描淡写的略过，史提尔几乎是把怀疑写在了脸上。
但是。
如果有那么一丝的可能。
她说的是真的，那……
“你们……梅比乌斯，到底想要做什么？”
如同踏入了混乱漩涡的魔法师干涩地问道。
“呵呵。”
暗妖精的手微微撑着脑袋，声音仿佛出现了模糊的重叠。
“不过是准备。”
“将一些闹剧，结束在开始之前。”
她静静笑道。
……
……
一场试探结束了。
深夜的大圣堂漆黑如墨，唯有不相应景的电子屏幕反衬着微光。
位于中心的年轻女性缓缓起身，沐浴着十字的倒影。
（没能取得想要的成果啊……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萝拉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完全没有失落的样子。
想要让学园都市一起驱逐梅比乌斯的提议落空了，不过，对方看起来也不会干涉自己这方的行动就是了。
最高主教走下台阶，任由长过身高两点五倍的金发落在地上。
能用的棋子还有很多。
“好了……可爱的部下们也差不多要知道‘真相’了, 他们会如何选择呢。”
她以毫无感情的语调轻声低语。
身为一个组织的最高首领，萝拉自然有把握束缚住两个阅历不深的天才。
神裂和史提尔在清教中虽然都不算是信仰心十分坚定的人，但见识过教会底蕴的他们应该不会轻易翻脸，更不用说修女出身的茵蒂克丝了。
所以。
（按照他们的性格，多半会直接来找我讨要说法吧。）
坐回自己的常用椅上，倾着脑袋的萝拉打理起妆容，面色愉快。
只要‘王牌’还握在手里，局势就一直在她的控制之中。
**目录的身上有着两层项圈，这是包括三大派系之内，唯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消息。
是的。
只有极少数——
（……………………………）
“……”
“……嗯？”
就在这时。
莫名地。
维持着笑容的最高主教突兀地停下动作，面色显得有些僵硬。
怎么回事？
她少有的，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随即，为了解决这个疑问，萝拉伸出右手，让‘回答’出现在了掌心。
那是和世界的某个角落如出一辙的，金属制的数字道具。
远距控制灵装的原型之一。
这个用来掌握**目录的王牌，此刻，正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
其身之上，原本满溢的魔力光正在逐渐消失。
（这是……链接，被切断了？）
判断过后，萝拉很快得出了结论。
并且。
还没等她从这个难以置信的现象中反应过来，属于王室上层的内线电话便响了起来。
看来出问题的王牌，不止她这边。
望着那个熟悉的信号，萝拉揉着眉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
只是在符纸上回道‘情况我已知晓，还请稍安勿躁。’的信息。
比起在半夜里和精力十足的老太太通电话，她更愿意先把时间用来思考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上。
选项，其实并不多。
（是你插手了吗，统括理事长亚雷斯塔……）
她抵着下巴。
还是说。
想到关键的萝拉重新拿起了梳子，整理着之前的情报。
一个名字准确地浮出了水面。
也是她筛选过后认为的，最有可能的答案。
“……哎呀。”
最高主教似嗤笑，又似叹气。
“这样子。”
“就算不愿意，也要接受‘那个男人’的邀请了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失败者选择终局（上）
学园都市。
没有门窗的大楼内，响起了第二个人的声音。
周围的电子墙壁延展出科幻般的纹路，错乱的光线布置成阴暗的色调，凸显出一种压抑的感觉。
将厌恶两字刻在了心底，穿着花格衬衫的墨镜少年半仰起头，看向了自己的‘雇主’。
“为什么要阻止我？”
双面间谍, 土御门元春直接扔掉了报告的环节，语气相当不善。
他本可以在**目录的争夺中去充当一个缓冲的角色，避免科学与魔法的过度交集。
然而现在，土御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态越发难以控制。
这都是因为。
“你明明知道这件事的特殊性，却还是放任梅比乌斯的人以超能力者的身份和清教的魔法师进行接触，甚至不让我参与, 到底是什么意思？”
土御门的眼中透露着明显的不信任。
在他的认知中, 亚雷斯塔这种‘助推波澜’的做法正在释放着十分危险的信号。
“你在担心什么？就现状而言，他们之间并没有爆发冲突的迹象。”
倒吊的人类不为所动地说道。
“别装傻了！”
土御门用力一挥手，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故意将把柄丢给魔法侧，你难道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间谍少年愤怒地质问。
眼看着世界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和平又出现了裂痕，土御门实在无法接受这一点。
上次类似科学天使的出现已经使局势有了微妙的倾斜，虽说风波最后诡异地沉寂了下去，不过这绝不代表着结束。
出于职业本能，他很肯定有来自各种势力的暗流在看不见的地方涌动。
但是。
有‘人’貌似毫不在意。
“你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吗？”
没有正面回答土御门的亚雷斯塔冷淡地笑道。
“我们和那个组织都只有过数次间接的交流，所以才缺少必要的情报，不是吗？”
成员，架构，目的……这些都是迫切需要收集的东西。
的确。
这是土御门没法否认的问题。
可事情的发展，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土御门的掌心包裹着寒意。
不知为何的，他冒出了种近乎定论般的想法。
也许……这正是对方所期望的。
被遮挡的视线下传来了细节碰撞的晕眩感。
那么这其中。
名为‘亚雷斯塔’之人，又察觉到了多少呢。
土御门鼓动着干燥的喉咙。
“局面这样发展下去，你就这么有把握不会脱离自己的掌控？”
“为什么，我要去掌控？”
亚雷斯塔放缓着语速, 让人根本猜不透他在想着什么。
“只要适当调整方向, 就足以缩短计划的进度了。”
果然。
这才是那家伙的目的。
时至今日，土御门都没有摸清亚雷斯塔筹谋的全貌，只是隐隐约约的猜到和虚数学区有关。
当然，如果他什么都知道，或许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让那个空间移动能力者进来吧。”
无力改变现状的间谍少年转身，冷漠地说道。
“不过，亚雷斯塔，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这一次的‘猎人’……未必是你啊。”
留下这句话的同时，土御门的身影也随着前来转移的引路人少女一起消失在了这里。
封闭的空间再次恢复了平静。
“……嗯……”
“‘在你决定下场之前，先把真正的敌人找出来’吗……”
亚雷斯塔轻声重复，嘴角摆弄着微笑和思考。
那句话……究竟。
想告诉我什么呢。
……
……
“……诶嘿嘿……唔姆……吃不下了……”
双目紧闭的纯白修女用嘴唇摩挲着被角，一脸满足的样子。
看着茵蒂克丝睡梦中的幸福表情，神裂轻轻伸手，却始终无法落下。
她原以为，这样平和的场景早已变成了奢望。
而改变这一切的人——
“项圈我已经摘除了。”
站在另一侧的芙兰达宣布着神裂共同见证的成果。
“不叫醒她吗？你应该还有话想对她说吧。”
金发少女微微偏头，看向了退缩不前的女圣人。
“……”
“……不必了，让这孩子好好休息吧。”
神裂低声一叹，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立场上的变化，也或许，是她的内心还没有做好面对的准备。
对此，芙兰达也没有多说什么。
短暂的宁静轻抚过床檐, 就在双方各自考虑着下一步的时候，神裂一本正经地转过身，吞吞吐吐地说道。
“抱歉，这一次是我们……”
话语停留在一半，女圣人的面容又夹杂着些许扭捏。
该说错了，还是冲动，亦或是别的什么。
总之，以她俩现在的身份，大概很难找到合适的形容来表述。
是敌人，还是同伴？
神裂明明拥有着过人的战斗意识和天赋，偏偏在处理和自己有关的问题上容易变得顽固。
然而。
“别搞错了，我可不是为了你们才帮助她的。”
金发少女摆了摆手，接着说道。
“与其想着如何道谢，不如考虑一下怎么去回复教会吧。”
她眨着眼睛。
“……”
被看穿了。
神裂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
从一开始，神裂就没打算当个‘背叛者’。
毕竟……无论是作为茵蒂克丝的挚友，还是天草式十字凄教的前女教皇，都无法承担这份代价。
不仅如此。
身为世界上不足二十的圣人，神裂同样有着和上层交涉的底气。
她估计，史提尔那边，基本上也是抱着差不多的想法。
这让神裂尴尬的同时，又升起了一股愧疚感。
幸好，芙兰达并不在意这些。
“对了，距离茵蒂克丝消除记忆，原本定好的时限还有几天？”
少女突然问道。
“额，还有……七天。”
神裂给出了一个数字，似乎也想到了确认这个问题的原因。
“一周吗……正好。”
芙兰达看着女圣人。
“既然还有时间，不妨先留在学园都市如何？反正，你们也要确保茵蒂克丝的健康状况吧。”
她肯定道。
这意料之外的邀请让神裂微微一愣，随即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至于后续能不能得到这孩子的认可，就要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了。”
说完这一切的超能力者迈开脚步，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
只有守在床前的魔法师静静地定格在那里，抿着嘴唇，轻轻低语。
似乎在说。
谢谢。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失败者选择终局（中）
气氛很尴尬。
明明之前还是敌对关系，现在却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
看着安静地聚集在客厅的人们，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这是连芙蕾米亚都能感受出来的异常空间。
而解除『项圈』的副作用也没有持续太久。
所以……
“我已经没事了哦。”
恢复精神的茵蒂克丝歪了歪脑袋，语气平稳。
不过，这自言自语的话语似乎更像是特意在说给谁听。
“我是说，我已经没事了哦？”
强调似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修女小姐的表情渐渐困扰了起来。
面对着目光疏远，犹如小动物气恼领地在未经许可下被闯入的茵蒂克丝，神裂和史提尔只能尽量以沉默化解掉内心的混乱。
女教皇背靠墙壁，低眉叹气。
火焰魔法师则是微微仰着脑袋，怀念着烟草的味道，一副没听到的样子。
有些印象，看来一时半会是无法缓解的。
发现刚刚的‘善意提醒’不起作用，茵蒂克丝鼓起双颊，求助似地看向了房间主人和她的朋友。
“唔……虽然我知道你对他们很有意见，不过我觉得，现在还是留下他们比较好。”
优纪挠了挠头，姑且是帮忙说上了两句。
会变成这样，除了被某个坏女人骗了以外，多少有两个人自作自受的原因。
可就现状而言，终归是没有一错到底。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比起不确定的未来，起码他们已经证明了，自己是站在你这边的，不是吗。”
接过话由，芙兰达的理由更加充分一点。
‘情况’可是越来越复杂了，不出所料的话，马上会变得更加麻烦。
她不讨厌茵蒂克丝，但接下去的学园都市，大概不会是适合游玩的地方。
芙兰达暗暗想道。
既然有现成的‘保姆’的在这里，自然要让他们负起责任来。
“你们也要做好准备，教会的手段……我想你们应该不用我来提醒。”
超能力者瞥了一眼沉思中的魔法师们。
第一层保险也就罢了，连第二手的王牌都出问题的话，上层的人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其实从茵蒂克丝得救开始，神裂和史提尔身上的魔法传讯就在不断凸显着存在感，只不过都被两人给无视了。
或者说，他们也没想好该怎么回应。
是像平常一样进行报告还是宣泄不满大声质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吧。
魔法师们达成意见般地对视一眼。
“不用担心，我们没有寄人篱下的打算。”
不良神父转身，朝向玄关。
还没有到可以完全放心的时候。
需要善后的问题多如牛毛。
“距离原本定好的时间还有一周，等到确认了你的身体彻底恢复了正常之后，我们自然会离开。”
现在，就让我们再陪你一会吧。
这句话，也许神裂和史提尔，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口了吧。
两人都没有回头。
房门关上的声音静静响起。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茵蒂克丝缩了缩身子，脸上传达着自己也不太懂的心情。
（基本上，如果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看，茵蒂克丝姐姐刚刚确实很过分哦！）
想要大谈特谈的甜食少女被优纪盯着，本能地把意见咽了回去。
那是叫她不要插嘴的意思。
（……喵喵？为什么我会……）
随即，芙蕾米亚睁大双眼，似乎又陷入了新的困惑中去。
“每个人都会有各种各样的难处，别想太多了。”
从座位上起身的金发少女舒展着肩膀，安慰着说道。
‘朋友’的事情既然安排好了，她也该动手处理自己的工作了。
“诶，姐姐，你要出去吗？”
看到芙兰达整理行装的动作，芙蕾米亚奇怪地问道。
“是啊，前几天就约好了，那家伙是个大忙人，想见一面可不简单呢。”
“？”
没有详细解释，芙兰达摆了摆手。
“晚饭的话，就找你优纪姐姐吧，茵蒂克丝也是。”
反正，味道是一样的。
她悄悄地，在心底说道。
……
……
不理解。
（为什么……）
不愉快。
（我要……）
不满。
（保护……）
不认同。
（那样的家伙……）
隐蔽状态下的黑发少女龇咬着牙关，目光凶狠地瞪着另一位正在街上进行着歌唱活动的休闲装少女。
前者是学园都市内部维持秩序的特殊活动部队，『黑鸦部队』的队长。
莎特奥拉·塞克温茨雅。
后者名为鸣护艾丽莎，一位除了经常会去『雾之丘女子学院』检查身体外，各方面都极其普通的『Level0（无能力者）』。
出于私人的问题，莎特奥拉目前对艾丽莎的观感在冰点以下。
身份差异如此之大的她们本来，或者说，本不应该产生交集。
究其原因，都是莎特奥拉的雇主——
“……是我哟~”
打开的通讯器内传来了轻浮的招呼声。
可以的话，莎特奥拉并不想作出回应。
紧身衣少女叹了口气。
“您有什么事情吗？”
对面是她现任的上司，必要的职业素养她还是有的。
“啊啦啊啦，怎么样，新的工作还顺利吧？”
明明是相当年幼的声线，却显得十分老成。
“……没什么顺利不顺利的，目标只是一个满嘴梦想的小孩子罢了。”
莎特奥拉的评价相当刺人。
“你很讨厌她吗？”
对方问道。
“是的。”
毫不犹豫地肯定。
莎特奥拉最反感的就是这一类东西。
“呵呵，虽然我十分相信你的能力，不过可不要把私人的情感带入到工作中哦。”
耳中混入了杂音的女声提醒道。
“我们的合作伙伴可是相当看重她的。”
她补充道。
合作伙伴。
莎特奥拉皱起眉头，强忍着脑海中的不适，思索起了代表这个名词的对象。
“……您觉得，统括理事会的人，真的没有问题吗？”
作为一个特殊部队的队长，莎特奥拉当然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
对于那个主动找上门的少女，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当然。”
回答的声音莫名地顿了一下，包含着莎特奥拉无法理解的情感继续道。
“对方可是展现出了，我无法拒绝的诚意哦~”
而且。
她可不是代表统括理事会而来的啊。
伴随着古典的乐曲，灰暗中的人影动了动嘴唇，并没有告知自己的部下。
－－－－－－题外话－－－－－－
今天就许个生日愿望吧，愿疫情早日结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失败者选择终局（下）
这是一间相当复古的会客室。
澹雅的窗帘边上，有一块荧幕正播放着一段采访。
“达古露萝德小姐，请问原定于九月的『恩底弥翁』竣工典礼，这次为何会宣布提前呢？”
“嗯，因为工程的进度和调试都比我预期的要更早结束，为了让大家能更早的体验到我社的产品，自然没有必要让它继续沉灰下去。”
“原来如此，对了，听说在用来庆祝仪式的太空舞台上，您还安排了盛大的演出和节目，可否在这里提前透露一二？”
“很抱歉，请容许我暂且保密。”
“啊，真是遗憾……”
“好的，非常感谢您的到来！既然如此，就让我们一起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吧！”
“呵呵，定然不负众望。”
画面到此为止。
阳光和轻音乐重新回归房间，坐在办公桌前的录像主角面带笑容，挥手示意身旁的警卫退去。
『星轨之门社』的社长，雷蒂丽·达古露萝德。
虽然外表年龄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也有‘萝莉社长’，‘人偶师社长’的戏言，但这，不过都是谣传罢了。
因为真相比起那些猜测，还要来的不可思议。
她是一位被诅咒的永生者。
并且已经活了近一千年，更是曾经活跃在魔法侧的一员。
直到最近，她才判断达成自己希望的时机即将成熟，决定从幕后走向台前。
只是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一点小小的。
意外。
“这样一来，先期的准备工作就全部完成了，你意下如何呢？”
雷蒂丽抵住下颚，轻笑着看向了那位让自己改变了计划的客人。
和她相似，却又不同的金发，姣好的身影覆盖着难以捉摸的气质。
“巫女阁下。”
她如此称呼道。
……
……
“这样好吗？”
未完成的建筑群中，白金的身影站在起重机顶部，进行着无声地交谈。
‘她’知道，那个‘人’听的很清楚。
“虽然就我而言，这样的展开会更加有趣，但是放任对方继续行动下去，你的『计划』就要完全脱离掌握了吧。”
‘她’的声音散发着丝丝愉快。
“『幻想杀手』没有按照你的预期进行成长，就连作为另一个中心的『第一位』也走上了不同的道路，甚至『虚数学区』都有遭到入侵的迹象。”
“面对这样的局面，你还敢说可以控制么？”
比起质疑，‘她’的语气更偏向于调侃。
明明可以畅所欲言，但两人的关系又不能排列为朋友。
这就是名为‘爱华斯’和‘亚雷斯塔’的存在。
“如果我说是，你会嘲笑我在逞强吗。”
“事实上，我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圣守护天使心情舒畅地坦言着感悟。
然后，‘她’又看着别的地方说道。
“我的雏形，看来是成功地保留自我了？”
“真是想不通啊。”
‘她’陈述着自己的疑问。
“明明有成功取代，夺取控制权的机会，为什么到最后却放弃了呢。”
爱华斯的脸上没有表情，却可以听出笑意。
“倒不如说，她还帮你把‘保险丝’调整好了吧？结果你这家伙居然因为疑心变得瞻前顾后起来，白白浪费了不少时间，难道这也在她的计算之中？”
“亚雷斯塔，搞不好，你已经被人看透了哦。”
“……”
爱华斯的评价没有换来即时回应。
这份定论同样出现在了另一位交流者的心中。
按照他的分析，与其说是被看透，应该用‘熟悉’要准确一点。
若隐若现的插手各种暗线，任性妄为地破坏着自己的游戏规则，又能在触及底线前全身而退。
这位捣蛋鬼，会是来自他的‘过去’吗？还是说……
亚雷斯塔缄默着。
他已经有了好几种猜测，但是都还没有机会去验证。
不过。
想必机会，很快就会到来了。
（居然能拿出‘这种东西’来作为压在天平之上的筹码，呵呵……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拿出诚意来‘配合’了啊。）
亚雷斯塔睁开眼睛，平澹地表情中隐隐有着扭曲的部分。
无数的对话框在『人类』的周围划过。
在只有他知道的黑暗深处。
一枚有着星型刻印的饰品，静静地摆放在那里。
……
……
雷蒂丽的敬意是有原因的。
但是，那并不是对着名为‘芙兰达·塞维伦’的少女所为，而是指向更加遥远的某处。
这从对话的语气中就可以看出来。
给予一定退让的同时又保持着平起平坐，这是活过悠久岁月的她掌握的人生艺术。
“有劳了。”
对社长小姐的布置表示了认可，芙兰达靠在沙发上，背部的柔软有效缓解了这段时间的忙碌。
光凭『Level5（超能力者）』和『统括理事会』的身份，当然是不足以‘说服’这位因为不老不死，而陷入了极端偏执的大魔女。
所以，芙兰达选择了世界另一面的方式。
也是她故意放出的，唯有寥寥数人才知道的情报。
『梅比乌斯』的掌舵者，现世魔神的『灵媒』。
尽管魔法侧的很多人在北欧动乱之后，都认为魔神出现过的传闻是夸大其词的假消息，但仍有一部分人认知到了真相。
拥有千年阅历的雷蒂丽便是其中之一。
然而魔神也好，魔法侧的动乱也罢，都不是她关注的重点。
她只为了自己的愿望‘活’着。
“阁下满意，便最好不过。”
雷蒂丽浅浅一笑，将渴望藏在了神色之下。
因为这样，就说明了她们的‘合作’，可以进入后半阶段了。
根据契约，她将得到一件梦寐以求的珍宝。
『魔神』的承诺，就让我好好拜见一下吧。
“那么巫女阁下……我需要的东西，你也带来了吧？”
雷蒂丽目光灼灼地说道。
幸运的是，对她来说，这份犹如煎熬般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多久。
有一件物品轻轻地放到了她的面前。
“……哦哦！！”
“这就是——！！！”
雷蒂丽知道，这是不应表现出的迫切。
但是当达成希望的条件摆在眼前的时候，徘回了千年的她实在无法保持冷静。
澹色的水晶瓶内，闪烁着栩栩如生的湛蓝。
那是。
在彼方的异世界中，被称为『月之滴』的奇迹。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祝福，谢谢！雷蒂丽这块在间幕十五有提到，亚雷斯塔的部分可以配合一百一十七章食用……
间幕十六 『英国清教』
英国是一个文化复杂的国家。
在其内部，还有着『王室派』、『骑士派』、『清教派』三种不同的统治阶层。
互相牵制，互相平衡，也互相合作。
现在，犹如进行着作战会议一般，三位派阀的领袖坐在了一起。
地点是白金汉宫的一角，议题则是名为『禁书目录』的少女。
不过——
“为什么要挑在这个时候？这不是都快要到午餐的时间了吗？话说，饭后甜点选姜饼还是巧克力泡芙比较好？”
『王室派』的代表，女王艾莉莎德略微思考后，朝着邻座的两人建议。
虽然看上去已经五十多岁了，但是在行动力方面可能比年轻人还要精力旺盛。
因为不是正式场合，所以她也没有穿着往常的盛装。
“下午茶就放到下午再去考虑吧，这是现在必须要得出结论的问题吗？！”
『骑士派』的代表，骑士团长尽量用着不让自己失态的语气提醒。
这种时候就应该善用深呼吸。
“我要红茶和奶油烘焙蛋糕。”
『清教派』的代表，最高主教萝拉·史都华笑眯眯地回答。
顺便说一句，这场半官方性质的聚会是她提议的。
所以。
“你这家伙也不要用既定口气来附和！！”
有什么东西被骑士团长扯碎了。
母庸置疑，今天也是和血压拼命奋斗的一天。
……
……
“差不多也该回到正题了。”
丝毫没有带偏了话题的自觉，艾莉莎德重新坐了下来。
意识到这点的骑士团长叹着气，松垮地把手放到了腿上。
“……说起来，会发生这种事，毫无疑问是你的失态吧。”
“最高主教。”
恢复冷静的青年率先直言。
“我们正是因为相信你，才会让你独掌『清教派』的大权。”
他拧紧眉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当然，这位顽固的男人只了解到『禁书目录』目前处理无法回收的状态，而非‘完全脱离掌控’。
『远距控制灵装』虽说有两个，但一个在『清教派』手里，另一个则是由『王室派』在管理。
要是被他知晓情况已经彻底失控，恐怕也没有心情陪这两个上了年纪的人坐在这里。
“嗯哼，我不会否认自己的失职，但是要说教的话，把那边的笨蛋母亲也算上吧。”
无视了又开始大呼小叫的艾莉莎德，萝拉爽快地出卖了同伴。
“关于『禁书目录』的安排，她也是知情者呢。”
也就是说，负责监督『清教派』的『骑士派』确实有指责的资格。
但是。
“算了……我可不是为了看你和女王陛下争吵才来的。”
骑士团长无奈妥协，放弃了纠正两人性格的打算。
“『清教派』的具体意见呢，既然要求我们一起出席，肯定是有了下一步的计划吧。”
如果只是说明情况的，也没必要找他过来。
需要三派阀同时到场，必然是有了决断。
“这么说也没错，但在此之前，请先看看这个。”
萝拉卖着关子抬起手，从衣袖里取出了两份文件。
上面印着特质的徽纹。
这是......
“……『罗马正教』的正式文书？”
看着手里的东西，骑士团长和艾莉莎德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这家伙，该不会一直在背地里偷偷联系他们吧？绝对是这样。”
一边迅速地浏览着，女王陛下也不忘报刚刚的一箭之仇。
“你原来是这么看我的？我就那么不值得信赖？”
萝拉愤愤不平地挥舞着拳头。
“该死，别在我面前装出这幅样子，晚上做噩梦怎么办。”
知晓某位最高主教其实年龄不详的艾莉莎德嫌恶道。
两人之间的举止又开始变得吵闹起来。
“够了。”
强忍着‘该不会就是为了能让这场会议继续下去才把我叫来的’疑问，骑士团长望向萝拉。
“这是罗马教皇的判断？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他的心中渐渐升起不安。
这份函件中的消息和意图，一个不好，极有可能引发『科学侧』和『魔法侧』的战争。
“虽然我也不想参与进去，但就现状来看，『学园都市』和『梅比乌斯』联合到一起，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再加上『禁书目录』的问题，同为三大旧派之一，『英国清教』没有理由独善其身。
“西尔维亚小姐怎么说？”
骑士团长提出了最后的希望。
“很遗憾，我已经很久没有收到那个不肖侍女的消息了。”
艾莉莎德摇了摇头，表情也严肃起来。
“换而言之，只要我们也派出代表就可以了吧。”
『罗马正教』希望他们一起向『学园都市』施压，但是如何掌握这个度，却是更要讨论的问题。
女王陛下虽然贯彻的是和平主义，但眼下，似乎也只能入局了。
派谁去好呢？
艾莉莎德刚刚开始思考，下一刻，就被一阵喧哗打断了。
有人闯了进来。
“我听到了哦，母亲。”
粗鲁推开大门的女性，穿着红色的礼服，步伐间充满了狂气。
她是这个国家的第二王女，凯莉莎。
“不必烦恼出使的人选，让我去就可以了。”
司掌『军事』的次女推荐着自己。
但是。
也有人报以不同的意见。
“我不这么认为哦，不管怎么看，这种场合都是我更加合适啊。”
青色正装的女性紧跟着走了进来，知性味十足地扶了扶眼镜。
第一王女，莉梅亚。
“母亲，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擅长『头脑』的长女毫不退让。
“王姐，你这是看不起我吗？”
“你要这么认为那也没办法。”
两人的言语不断交锋，让女王陛下伤脑筋地叹了口气。
孩子们能相亲相爱是很好，但也得分下场合。
再这样下去，就要错过下午茶的时间了。
“都给我闭嘴！笨蛋女儿们！”
拿出了作为女王和母亲的威严，艾莉莎德强势地说道。
“就那么想要在国民面前表现自己？我才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
她话锋一转，目光逐渐越过呆愣地两人。
最高主教呼呼地笑了起来。
骑士团长头疼地不再言语。
“薇莉安，就你了！”
被突然指名的第三王女毫无存在感地站在门口，满脸错愕。
“……诶？”
她所拥有的。
是『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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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