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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辰一十一     幻想世界大穿越txt下载     幻想世界大穿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一章颛顼变法,东王改革,张梁张宝

    在天女起舞之时,白玉台中央的楼阁之下,罗列了两排案几,帝子伯钧坐在首位,天庭银河水师的校尉跟着坐在次席,还有许多容姿不凡的大人物依次而座,梵无劫他们先前所见的太平道教主张角赫然就在其中。

    这些大人物把酒言欢,欣赏台上妙曼的歌舞,俨然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

    帝子伯钧饮过三回,方才命人撤下歌舞,道:“自颛顼帝变法,东王公开一时风气以来,天庭罢旧规陋章,访察四野贤德,使众生同心,天人同德,上下同求,而海内同喜。东王公废天庭诛妖之苛政,示众生予平等!”

    “昔年天帝逐妖皇而立天庭以来,虽有功德法得以治理天下,提拔四方顺从之神,然野有遗贤,大能威德自加而不得用,洪荒常有怨愤之心,时进言者皆曰天下已安已治矣,而东王公独度以为未也。上书天帝曰安且治者,非愚则谀,夫抱火厝之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燃,因谓之安,方今之势,何以异此!”

    “时四方躁动,妖族不安,紫阳帝君进曰:天帝何贵人族而贬妖灵,羁万族而奉一族?请平等于万族众生。天帝不许,贬东王公于东海,下野于紫府洲,四野遗贤不奉天庭者,自号野仙散流,与东王公浮于海上,聚于三岛十洲之间。”

    “故有妖族不臣,狼烟四起,四方云动,天庭失礼于各教贤德,天军讨妖镇魔,疲于奔命。”

    “天帝闻东海有散仙,奉东王公而忘天庭,乃命神鳌托山,再贬东王公于扶桑,流放诸贤德于五座神山仙岛,竟使龙伯国人钓鳌毁山,岱舆,员峤乃沉归墟!”

    “而后天帝合道,颛顼治世变法,方才请东王公归政,乃招抚四方!”

    “东王公使众生乐如今同,而加之诸贤德大能轨道,兵革不兴,民知帝德,妖族宾服,四荒文质,凡俗素朴,而争斗衰息。大数既得,则天下顺治,海内之气,清和咸理,东王公与天庭曰明帝,为众生曰明神,名誉之美,垂于无穷。”

    “紫阳帝君招安妖王大圣,求贤德于四方,抚万族以共举,废严刑峻法,立天庭天条以德政不以刑法,与众生万族和解,及四野妖蛮示之以宽,曲之以法,乃至天下大同,众生同庆,天下咸服,妖蛮宾服!”

    “且饮此杯,为东王公并紫阳帝君贺!”

    在场列席的一众大能便共同举杯,乃至白玉台下,诸多妖族,散修都兴高采烈的同举杯,齐声道:“为东王公,紫阳帝君贺!为天庭贺!为伯钧帝子贺!”

    那画舫之上的白衣女子,拉着小青在白玉台下观礼,见此盛大的场面也不由面露喜色:“天帝贱妖而贵人,据说天帝治世的时期,对妖族极为苛刻,那时妖族想要开灵智,都有天雷谴之,修行而愈难……不成人身,甚至难以吐纳灵气,便是行走四方,也要受山川神祇,四时神主的监管。”

    “天地灵气,日月精华皆不予妖,更时常派遣天兵神将征讨妖族,动辄杀戮无数!”

    “如今我们能吞吐日月精华,甚至有月华流浆助新生妖灵开智,皆要感谢东王公之宽厚,天帝之时,洪荒妖族艰难,非先天血裔,根基深厚,乃至半神异兽不能修行,绝大多数的妖灵只有凭借本能,遵循血脉成长,而无有修行。”

    “那时天下有灵智的妖族,只有如今的百一,自东王公开妖禁之后,才有我等族类之昌盛!”

    小青笑着附和道:“是啊!姐姐,如果不是东王公对我们一视同仁,如今我们哪里敢混迹于世?不是躲在某个没有神祇的荒山野岭,悄悄吞吐元气,窃取日月精华修行,做一对野姑娘……就只能苦苦修行功德,指望登入天籍,摆脱妖身!”

    白衣女子道:“即便如今天庭法度宽厚,却也不能忘记积累功德。唯有得功德庇佑,才能摆脱妖身,证得正果。此乃骊山圣母教诲,我们可不能忘!”

    “这位帝子伯钧很是不凡,丰神俊朗,而且修为极为强大……”小青低声笑道:“伯钧帝子的境界非常完美,据说他正准备完善洪荒的修行境界,开辟太乙道果呢!也只有如此完美无缺的境界,才能成就常人所不能,开辟出道君金仙之上的道果吧!”

    梵无劫和元育等人对伯钧帝子的话并不惊讶,他们已经隐隐的看出来了,天庭已经分裂,当年天帝制定的天条法规,已经被改革派借变法的借口破坏,天庭苦心营造的秩序法网出现了漏洞,让被压制的地方豪强有空子可钻。

    虽然改革派也有借此放松对地方豪强的控制,营造更宽松的风气,缓和矛盾之意。

    但是压抑已久的火山,骤然失去压力,是爆发还是徐徐泄露压力,平缓内部的矛盾,后果难以预料,改革派能不能控制住那些没有被纳入天庭体制的鬼魅魍魉,妖魔鬼怪,各教大能,散仙大妖,完全不可预知。

    因为天庭的突然毁灭,打断了改革的进程,所以即便梵无劫他们这样来自历史下游的穿越者,也看不清楚。

    那位帝子伯钧伸手一指,一道虹桥就从白玉台上升起,蔓延到台下,跨越无数飞舟画舫,铺开一条金虹为桥,铺陈天花的道路。

    伯钧帝子笑道:“吾受命天庭,察举天下贤德!能者上,而庸者下。”

    “若是一时俊杰,请上此桥,展示神通,折服在场的仙家,只要能服众者,吾便提举他一个出身。同样不服台上擂主,亦可上前挑战之……”

    “咦!”梵无劫不禁有些诧异。

    “这般设下擂台比斗,岂会有真正的高人大能上去?那不是自折面子吗?”

    牧公子笑道:“兄台难道以为这擂台是设给太平道教主张角,大妖狐王这样的名宿的吗?他们这等有头有脸的豪强,哪里会就这样上去?擂台只是给那些没有跟脚的散修和大教宗门的新秀露脸张目用的。”

    果然,不一会就有一名中年道士,踩着金桥拾级而上,来到白玉台上。

    “果然是年轻俊秀!”伯钧帝子赞道。

    “这是……”梵无劫敏锐的察觉到,此人的法力元神的气息,与张角如出一辙,甚至相貌也有些许摸样相似之处,他皱眉道:“此人修行的是太平经,也证了金仙道君果位,虽然面皮还年轻,但能修成道君,年岁肯定也不小了!胡子一大把,这样也能被称为年轻俊秀吗?”

    “怎么不能!”牧公子开口道:“这是太平道的张梁,是掌教张角的弟弟,张角代师收徒,所以算是他的师弟。”

    “虽然张梁修行亦有数万年,但在道君之中,如此年岁,便有这等修为,尚可称一声——年轻俊秀。仙人有仙人的年轻俊秀,道君也有道君的年轻俊秀,若是只以寿元来算,许多洪荒异种成年就需数十个元会,数万年寿元得还只是一个宝宝,难道你我就能以大欺小了?”

    梵无劫嘀咕道:“若是按照道君的寿元计算……谁还不是一个宝宝呢?”

    血屠魔君亦笑道:“若是这样算来,四弟你还在吃奶呢!”

    “居然是太平道的张梁公子……张公子乃是张角掌教的嫡亲兄弟,得张角代师收徒,传授《太平经》,仅仅数万年,就修成道君果位。《太平经》玄妙莫测,不知张梁得了其中的几分精髓,据说张角将《太平经》分为天地人三书,只要修成其中一卷,只怕在此擂就已经无敌了!”

    承天大会中各方仙家来自四方,太平道虽然也是一方豪强,但洪荒何其广大,信息交流难免有些滞后,因此在场大多数人,还真不认得擂台上的那位中年道士。

    就在困惑之时,却有人大声解说,当下就汇聚了过来,围绕着解说的那人。

    更将张梁的来历身份,向左右小声传递,不一会就传到人群之中沸沸扬扬。

    更有似乎来自太平道左近地区的仙家,小声补充道:“我认得他,真的是张梁。传说张家有三杰,张角,张梁,张宝,被称为张家的龙虎狗,张角乃是张家之龙,张梁便是张家之虎,还有一个张宝,乃是张家之狗。这三人出自张家的支脉,后来受张家的嫡系排挤,张角一怒之下出去自立门户,与仙人左慈,于吉等人,同参南华真人的留下的一本《南华经》,得以证得大道。”

    “在南华三友分道扬镳之后,张角拉着两个弟弟立教太平道,南华三友声名赫赫,张家亦是世家大宗,这张梁得张角悉心传授,年少时便是天才人物,如今正好在天庭巡查使面前挣得一个头彩,日后前途必然远大!”

    混在人群中的无生教主一脸我和张角三兄弟很熟的神色,对左右不小声的嘀咕道。

    而被那些闲散仙家围在中心的元育继续假装惊叹道:“张梁承袭太平道真传,不知天地人三书之中,修习了几卷。即便只修了人书,也无人可挡啊!”

    梵无劫默默的也窜到人群中,面露不忿之色说了一句:“那张梁什么名声,我们听都没听过,这里豪杰无数,凭什么说他无敌了?”

    他鼓噪起来,当即就有人不满道:“是啊!是啊!他算哪根葱,比得上王家的年轻强者王皓吗?”

    “我王辰不服!”

    “嘿嘿!”元育默契的接过话道:“人家太平道的教主就在白玉台上,坐在伯钧帝子的左侧,位列第三席……这擂台之上,乃是年轻强者一较高下的所在,老牌强者若是上去挑战,岂不是自认为低太平道教主一头?”

    “太平道教主修行不过九万年,说起来也是年轻俊秀,不过因为他太强,没有人把他列入年轻一代而已,与张角同辈的大能,又岂会在张角面前欺负他弟弟?有这本事的,直接挑战张角不好?而张角之下的那一代,近五万年修行的那一辈,又有几个能证道道君的?”

    “所以,张梁在擂台上,肯定莫有匹敌者!”

    几人一唱一和,不但把张梁的老底给泄露了出来,更是无声之间挑动众人的情绪,牧公子在旁边看的哭笑不得,他悄悄给梵无劫传音道:“无劫道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梵无劫给他低声传音回复道:“牧兄,那张角肯定已经投靠了伯钧帝子,这张梁出场,估计是表演作秀,方便伯钧帝子提拔。他们算计的倒好。我们却不妨阴他们一把,造势把轿子抬上去,肯定会有人想要踩张梁成名。”

    “若是有人出头,牧兄正好可以借此给伯钧帝子一个难看!”

    牧公子目瞪口呆,还可以这么玩,心里却隐隐有些兴奋:“无劫兄是要我打伯钧帝子的脸吗?”

    他惴惴不安道:“伯钧那样子就很嚣张讨厌,若是能打他的脸,那真真是极好的,也算为我出了一口气。但无劫你把张梁说的那么厉害,要是真的无人挑战,那该如何是好?岂不是白白让他成名?”

    “公子放心,张角厉害,但张梁不过是一个依仗兄长的二流货色,虽然修炼的《太平经》高深莫测,记载的道法神通必然强大,但也不过勉强将他提升至一流。洪荒藏龙卧虎,想要收拾他,简单的很。”

    “实在不行,我亲自上马?我修行至今不过三万载,还很年轻。上去打他的脸,也没人能说个不字!”梵无劫鼓动道。

    可不是,梵无劫如今不但很年轻,简直年轻过了头,连卵都还不是。

    根本没有出生啊!

    在没有出生的情况下,他就算打一个宝宝,也不算以大欺小!

    牧公子又兴奋,又紧张,有一种做坏事的感觉,他偷偷传音道:“那就如无劫兄说言……给伯钧脸上一个难看,我要让他没脸回天庭见人。”

    “无劫兄你尽管落伯钧的面子,有事我给你担着。只要不破坏天庭的法度,我能撑得住场面!”

    血屠默默来到梵无劫跟前低声道:“天庭秩序法网确实厉害,功德法我们肯定是无法出头了。且不说我们从未来来到这个时代,是否能得到功德的承认,就算能获取功德,我们也没那个时间。想要回到混沌海上,逃离这个时代,只能趁着混沌钟响,或者找到诛仙四剑帮忙。混沌钟响,就是妖庭入侵的时候,若是等到那个时候再逃,在那旷世战场上,我们怕是连骨头都剩不下!”

    “所以必须找到紫阳帝君,他跟紫阳真人一定有关系,也一定有接引混沌海上的未来之身降临的办法。”

    “天人隔绝,法网之下,想要混进天庭太难了!还好天庭的帝君破坏了功德法的法度,留下了漏洞,能让我们混进去。”

    “想要混进天庭,最好的办法就是辛进,抱住那个牧公子的大腿。”

    梵无劫了然道:“但牧公子没有察举权,所以我们要借牧公子的势,来夺伯钧帝子的权,让牧公子出场,给伯钧帝子压力,借此通过天庭的察举……”

第七十二章祖灵家先,六天故气,大道九度

    随着张梁一步一步踏上虹桥,只见他身边先是浮现无数鬼物,在黑白生死之间不断流转,多有面貌狰狞不似人者,有些鬼物带着人和兽杂交的特征,有些干脆就是凶兽,妖魔,还有一些是青面獠牙的异化人类,这些鬼物身上缠绕着香火愿力,这些香火愿力化为种种异象,化为锁链,长幡,礼器,长鞭,螺号,小鼓,铜锣……

    在黑白之气中,这些鬼物不断的哭嚎,蠕动,井然一副百鬼日行,恶鬼出笼的摸样。

    那些恶鬼却被那香火愿力所化的锁链枷着,那黑白相间的长幡驱赶着他们,长鞭鞭打那些靠近张梁想要反噬的鬼物,还有螺号,小鼓,铜锣齐奏,那些鬼物听闻了,都面露痛苦之色,被驱赶着,在虹桥之上跪倒在地,朝着白玉楼台上的伯钧帝子朝拜!

    随着它们的跪拜,它们身上携带的愿力铺天盖地的朝帝子伯钧涌去,化为天花,带着淡金色的神力,洒落在帝子伯钧的身上。帝子伯钧受那神力所染,也感到一阵神清气爽。

    梵无劫却大惊道:“太平道是不要命了吗?”

    “怎敢劾禁魂魄!还敢在天庭巡察使面前奴役魂魄,这是当地府不存在吗?真当地府天庭不是一家的吗?”

    血屠魔君赶紧拉着他:“四弟且仔细看……这并非生魂灵魄,而是祖灵家先。”

    “祖灵乃是不入地府,在阳世间强行以愿力封神滞留的阴灵伪神。但凡元神魂魄强大到足以抗拒鬼门牵扯,死后不入轮回,以血食愿力,重塑魂体,将元神强行转化为神灵的便是此类阴灵。这是钻了当年地府和神道协定的空子,利用自己血脉后裔的祭祀,供养自己,转化为阴灵,获得神灵的部分身份特权,成为地府难以管辖的法外阴灵。”

    元育摇头补充道:“它们不会被地府强行缉拿,拘入轮回,但也不受地府保护。”

    “乃是神道中下九流的阴邪之流,虽然阴灵可以说是神道的根基,但却也地位卑鄙……这种阴灵伪神,在妖族蛮夷被称为祖灵,在人族之中被称为家先,人族家先许多受到天庭认可,只是功德不够,暂时寄居家中,受后裔的供奉。”

    “家先功德不够者,天庭许其后人为其积累功德,积功为神。”

    “这亦是一条神道正途,这种后人为祖先积累的功德,在功德法中被称为阴德,阴德者,承负也!祖先遗留功德予以后人,冥冥之中庇佑其气运,后人为祖先积累功德,使其受天庭册封,这种在血脉后裔之间转移的功德,便是功德法的五德之一阴德。”

    “而妖蛮无有功德,只能以后人祭祀血食,使其祖灵强大,能显化威能,庇佑后人!”

    “家先亦是天庭体制内,预备神仙,而祖灵却是妖蛮假鬼神,天庭排斥的邪异……那张梁奴役这无数祖灵,向天庭叩首,这是在表忠心呢!”

    “以示太平道为天庭拘拿罪魂,清理妖邪之功!”

    牧公子也淡淡点头,表示赞许道:“太平道伐山坡破庙,扫除妖邪,固然有扩大自己的势力,占领那些天庭没有册封神灵的穷山恶水之意。却也是相应天庭的号召,清理那些不臣的血食巫祭的祖灵邪神。这才得到了天庭中的大人物青眼,如今张梁号令这无数祖灵,正是为了显摆他太平道驱邪有功呢!”

    血屠魔君却悄悄传音给梵无劫道:“妖族尊血脉,故而多祭祖灵。但是祖灵能超脱地府的管辖之外,被地府认可,也不像他们说的那么简单。”

    梵无劫悄悄道:“可是因为巫教之故?”

    “正是,祖灵乃是巫教认可的神灵,亦是巫教神系的基础,当年后土娘娘认可祖灵为神,不以轮回拘之……神鬼之别,可是幽冥九问之一:轮回正法,鬼神何别?里面的水很深的,就算后来天庭和各教在天地之争中将手插入轮回之中,建立地府,干涉轮回事物,也难以改动。”

    “如今巫教残留的影响还很强,在天庭权威还没有那么强的四野之中,还有许多人族部落,祭祀巫神祖灵……天帝建立天庭,没有从巫族中直接拉人,就有忌惮巫教的意思。后来天庭建立,巫教分裂,十二祖巫中有人选择跟随天庭,有人选择跟随后土娘娘,还有的投靠了烛九阴。内部矛盾十分的复杂……日后的天地之争,地府毁灭,都与其有关。”

    “祖灵等残留的巫教神灵,不入天庭体制者,被称为六天故气,六天故鬼。天庭、地府、玄门讨伐六天故气的三大势力,被称为三天正法,三天正法讨伐六天故气的这摊水太混了!淹死十个八个大罗都不带喘气的……太平道卷入其中,是他们自己不知死活,我们可不能掺合进去!”

    梵无劫悚然动容,太平道能在后世流传反天的大名,依旧还保留了道统,果然不凡,张梁显露神通,驱赶六天故鬼,向天庭叩拜,表面上是显示神通,实际上是在向天庭表功,向张角要投靠的大人物表示自身道统对天庭法度做的妥协。

    也是张角投靠天庭的表现之一。

    但更深一层,却涉及六天故气和三天正法之间的纠葛,能上溯到巫妖之战,涉及当年太古妖庭毁灭,甚至连巫族分裂,天帝,后土,烛九阴带头分裂十二祖巫都与其有关。

    当年十二祖巫证得盘古之后,与太古妖庭大战,争夺天帝大位,而后天帝建立天庭,共工、祝融、强良、翕兹等从之,后土建立地府,玄冥、句芒、蓐收等景从,天吴和奢比尸选择追随烛九阴……

    在天庭建立后,后土建立的地府,就不可避免的与必然要集权的天庭有了矛盾。

    虽然轮回乃是后土的神权,但天庭统治洪荒,把持一切神权,怎容得地府长期游离于天庭权力体系之外,由此引发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后后土在这场权力之争中失败,轮回大权旁落,地府之权收归天庭。

    这便是流传于洪荒的小道消息,被天庭官方从未承认过的天地之争。

    这种天庭高层的权力斗争相当隐晦,反正当年巫教后土,帝江共同主持巫教大权的双头政治,在打倒太古妖庭,建立天庭地府二元体制之后,终于在天帝手中完成了天庭的集权,玄冥、句芒、蓐收归顺天庭,后土归隐。

    有传言,当年天地夺权之时,天帝利用了娲皇和后土的造人之争,才得以最终在权力斗争中,完胜了后土。

    但也因此而为后来后土、冥河联手覆灭地府,埋下了隐患。

    六天故气,涉及天帝和后土的权力之争,涉及当年巫妖大战,涉及地府毁灭,涉及巫教分裂,涉及巫教某一部分投入魔门的因果,涉及天庭改革,涉及当年造人之争……虽然这些,梵无劫他们并没有尽知,但只是他们知道的那一部分,就十分可怕了!

    让几人根本不敢深入去想……

    血屠魔君点醒梵无劫一句,让他不要沾惹六天故气这个禁忌,保证了几人不会不小心触及什么隐藏极深的阴雷,卷入这原本与他们无关的斗争中之后,就不再说话。

    梵无劫看着张梁神通再进一步,那六天故鬼祖灵在他的驱使下,黑白之气翻滚,再祭出一部阴灵,这一次的阴灵更类于神,浑身阴质纯净,面容也平和,面貌栩栩如生,宛若真人,就算有非人面貌,也多是俊美,秀丽,朴实,刚健的样子。

    这些英灵伴随着张梁身周,让他一举一动,都有神灵庇佑,都有这些阴灵的神力相助。

    “这莫非是《太平经》中的绝世神通——道有九度?”元育面色凝重道:“道有九度,拘鬼遣神,为道门法。后世道门驱遣鬼神法度,皆出其中。本以为只是道经中的夸大之语,如今看来,确实名副其实。”

    无生教主闻言也皱眉道:“如果真的是——道有九度,刚刚是祖灵家先,这次莫非是洋神灵精?”

    “洋神者,其神洋洋,其道无可系属,使人妄言,半类真,半类邪也。”

    梵无劫这才看出,张梁驱使祖灵,统御洋神的,乃是一种极为强大的神通,妖蛮祖灵阴质杂乱,神体近鬼,伴有诅咒,污秽,衰霉的力量,所以张梁以香火之气束缚,驱使,一方面以香火供养它们,一方面也借此控制和驱使它们。

    刚刚张梁就显露了一手,《太平经》上驱使祖灵朝拜,凝结神力天花的神通。祖灵就如同一个过滤和净化装置,将驳杂的香火愿力,通过祖灵的鬼神的本能,凝结为相对纯净的神力。这种神力能被张梁随意运用,加持在伯钧帝子身上,能化为天花。加持在自己身上,又何尝不是法力暴增,而且源源不绝?

    如今山精水灵为洋神,乃是相对纯净的元气成精灵而化神,因此神力相对纯净。

    张梁以祭祀法,将这些洋神祭祀到自己的身边,化为冥冥虚无中的力量,在他身边的虚空中,那些洋神显化,为他梳理天地法则和元气。

    修士斗法,凭借本身的法力只是小力,更多的是凭借自己的法力,调动天地的大力。

    如今其他修士只能借用天地元气之力,而张梁以《太平经》大道九度的神通,驱使洋神精灵,非但能借用天地元气,更能化用鬼神之力,天然的压制其他人借用天地元气力量。

    张梁在虹桥上再行九步,对着伯钧帝子长揖到地,那无数洋神神力再次朝伯钧弟子涌动而去,只见白玉台上,美玉铺就的台面上,围绕着帝子伯钧,长出了朵朵金莲,甚至有神力凝结的金泉涌出,托着金莲。

    金莲蕴藏着精纯的神力,在场中只有寥寥几人看出来,这些金莲随时能转化为极其强大的守护神通,那坐在伯钧帝子下手的银河水师校尉神情一动,似有所意动,但他仔细查看了一番那些金莲蕴藏的神通,发现只是纯粹的守护神通,并无恶意之后,就放松了下来。

    在伯钧帝子的示意下,没有发作。

    张梁再行九步,这一次出现的,却并非神祇的真身,而是一些投影和幻象夹杂着几位真实的英灵,半神了!

    虽然那些投影和幻象,都是象征着支持太平道的神祇半神,象征着太平道的关系网。

    但牧公子和梵无劫都松了一口气,牧公子看着梵无劫也是一副轻松了的样子,笑道:“太平道的大道九度,我亦有所耳闻。”

    “一为元气无为,二为凝靖虚无,三为数度可见,四为神游还返,五为大道神同,六为刺喜地祇,七为社谋英灵,八为洋神精怪,九为家先祖灵。”

    “乃是将天下神祇划分为九度的无上神通,借来九神之力,举世无敌。”

    “我还以为他真的能借来星主,天神之力呢?看来张角还是没有获得他背后那位大人物的许可,借用天庭体系的力量,现在他还是只能和地方神祇玩一玩……那些地方神祇受功德法所限,帮他一点小忙还可以,要是涉及生灵存亡,功德法考量的大事,我看有几个神祇敢冒着功德被削的风险帮他!”

    梵无劫也笑道:“如果这样,那么大道九度,就只是一个顺天神通,不违逆功德,自然有万神相助,一旦张角想要倒行逆施,就只能使用太平道拘禁的那些祖灵邪神的力量!”

    元育闻言神情一动,用旁边观众能听得见的声音低声道:“这张梁使得,原来是太平道的绝世神通——大道九度啊!”

    “可惜大道之首,元气无为,世上称得上元气无为的神祇,只有玄门三尊。玄门三尊是何等法力,又岂会被区区一个太平道借来,所以太平道大道九度神通,不过是取三清道祖的一丝道理罢了!虽然威力也极为惊人,但还称不上举世无敌。”

    “其次的凝靖虚无,也是娲皇羲皇,乃至当今天帝,昔日妖皇帝俊之流。其三数度可见,乃是太古巫神,妖神,大神通者。其四神游而返,乃却是当今天庭诸位帝君,神游天界可见的那些神君天君之流,最不起眼的,也是一方天星主神。其五大道神同,乃是四时五行之神,神临大道的尊神。”

    “这些天尊,帝君,天君,神君,星主,季主,巫神,妖神,哪一个不是身份极贵,张角费劲千方百计,最多也就能请来一丝神力加持而已。”

    “也只有刺喜地祇,社谋英灵,洋神精怪,家先祖灵这等小神,他才能调遣拘禁,夺其神力。”

    “而且若是得天庭册封的神祇,就算是区区毛神家先,他也动不得。”

    “这大道九度,前四度太平道伐山破庙,征讨邪神,拘拿了那些神祇的真身,还能一蹴而就。后五度,就算张角来了,也只能显化一丝虚影,练成一个样子,得了些许皮毛罢了!这张梁的资质还行……但要说能炼成后五度,我是不相信的!”

    四方的仙家纷纷点头,张角的这门神通,确实野心大了一点,所以未能完善,只完善了前四度……这门神通野心之大,想要彻底完善,或者说练到最高的境界,怕是天帝来了都不行。毕竟三清可并非天帝之臣,那大道第一度就练不成。

    而三清来练也是不行的,因为天庭并非三清所掌握。

    那四时五行之神,漫天星主,以至于各方古神,天庭帝君只有天帝才能号令,天庭本是一切神权的集大成,张角偏偏弄出了一个元气无为,超乎神权之外。

    搞的他的大道九度,只有理论上一位存在才能炼成……

    那就是得三清钦立的玄门天帝!

    元育还看出来了,这大道九度蕴藏了张角领悟的大罗之密。

    说穿了很简单,张角的大道九度,真正九度的含义,并非元育所说的那么简单,元气无为,乃是三清尊神,始,元,玄三炁。而凝靖虚无,却是曾经证道盘古的那些古神,大神;数度可见——数度者,积精思还自视,数从发下至足五指,分别形容内外,莫毕备之。

    意思是凝神内观,从头发一直数到脚五指,慎内闭外,多知为败,所见的黄庭之身。

    黄庭为身神,人身者,盘古之相也。

    所见身神,便是盘古化为天地时,诞生的先天神祇,也就是证得盘古法相的大神通者。

    大道九度蕴含的大罗之密,其实是盘古开天辟地时,依次诞生的神祇,也就是盘古之神的秘密……可惜元育早已察觉,张角推演的这条道路,直证盘古之神,根本不可能修成。想要通过大道九度,逆转盘古化神,而证大罗。

    基本属于异想天开的想法。

    “难怪后来张角反叛天庭,欲立玄门天帝……”元育恍然道:“原来是不死心的想要走一走这条绝路!”

    “可大道九度虽然是《太平经》中的一门根本法门,但如今的张角,绝对没有疯狂到想要以这条路证道大罗,《太平经》中肯定不止这一条绝路?张角如今主修的应该是另一条路,所以才想投靠天庭……那么后来他为什么转而去走那条绝路了呢?”

    元育有些不解,但这个秘密,肯定不是一时半会能摸到线索的,他也就暂时放在脑后。

    转而继续为张梁造势,将他的跟脚扒拉的一清二楚。

    白玉台楼阁之中,伯钧帝子听闻台下元育等人的‘解说’‘鼓动’,转头看向张角所座的位置,似笑非笑道:“太平教主,站在台上的便是令弟吗?真是后生可畏……久闻教主创《太平经》已得南华真人的真传,而今看令弟显露的神通,当真不凡!”

    张角笑道:“帝子过誉了!只是一些粗鄙法门,在天庭大道面前献丑,各位天庭上使见笑了!”

    伯钧帝子大笑道:“令弟大道九度,为天庭正本清源,讨伐六天故气,邪祟之神。可见太平道秉持天庭教诲,例行正道,难得可贵。”

    张角躬身道:“都是帝子教诲的好!也是紫阳帝君严正法度,拨乱反正之功。”

第七十三章劾禁鬼神,神道秩序,玄门天庭

    张梁踏着虹桥来到白玉台上,已经三拜帝子伯钧,第一拜群鬼祖灵叩拜,神力凝结天花,第二拜洋神精灵拱卫,地涌金莲。第三拜刺喜地祇,社谋英灵齐现,朝拜帝子,神力凝结一顶华盖,覆于帝子伯钧的头顶上,隐隐为宇宙中心,众神拱之。

    张梁踏上白玉台后,梵无劫凝神向他看去。

    当即心中就是一凛,只见张梁劾禁的一干邪神祖灵,投入太平道麾下的众神群鬼如同一支幕府军队,环绕在张梁左右。那些妖蛮的祖灵一个个浑身煞气,狰狞恐怖,被驱赶到最外围,香火愿力化为锁链束缚着他们,香火锁链的另外一头,拿捏在那些太平道供奉的弟子英灵手中。

    这些神鬼被大道九度所铸造的秩序所束缚,化为一只神军的雏形。

    妖蛮祖灵的地位最低,但战力并不低,在洪荒时代先天生灵,上古神裔,乃至太古凶兽的血裔极多,就算是洪荒最弱小的妖族部落,血统都比后世那些妖族的圣子天骄强大许多,虽然他们受到天庭的打压,天地灵气断而日月精华绝,只能凭借自己血统成长,或者相互吞噬血食来修行。

    断绝修行之路,而只能循巫道祭祀或者魔道进化之法来强大自身。

    但也因此,妖蛮的本命神通极其强横,肉身血气也以洪荒破碎后强大无数,能在天庭全面打压的环境下存活下来的妖族,每一个都不是弱者。

    这样延续下来的妖族部落,作为自己部落生存最大的底牌的祖灵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

    那数万祖灵,最弱小的都有天仙级数的战力,血统最驳杂的,也是洪荒异种。

    祖灵群鬼为厮杀炮灰,洋神精灵天生亲近天地,拥有种种的异能。

    每一尊洋神都等若一处天地大力的加持,若是山精,则能加持一山之力,若是水怪,能开辟一河之源,洪荒的山河质量,比起诸天时代,就算是荒僻的小山溪流,本源也比诸天的大江大河,山川龙脉要雄厚。

    这些洋神精灵,作为这一只神军的祭祀,数千洋神将自己的本源祭祀加持在张梁身上,按照大道九度神通创造的秩序,就等于逆转盘古化万神的过程,将这些洪荒山精水怪,视为身神,在自己的身躯之外,创造一尊伪神之躯。

    最后由太平道东征西讨的过程中身陨的弟子,所化的英灵射神,保留了太平道这些精英身前的实力,而且他们对太平道忠心耿耿,乃是太平道自家豢养的一只神鬼之军,忠心无匹,被称为黄巾力士。

    这些黄巾力士的修为本领,未必有祖灵群鬼更强,但他们作为神军的中坚力量,统和祖灵群鬼和洋神精灵的力量,是整一只神军的中枢。有他们在,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那些桀骜不驯的祖灵群鬼,以及生性散漫的洋神精灵。

    张梁站在大道九度的中心,大道化为种种异象从他的身体中,向外扩张,将四类神鬼囊括其中,刺喜地祇纷纷降下投影,犹如他的谋士和幕僚一样,拱卫在他身边,太平道的弟子英灵,黄巾力士,作为亲军,驾驱着祖灵群鬼这些炮灰,在洋神精灵的辅助下,将整个神军凝为一体。

    神道秩序的力量,显化为一辆战车,祖灵的妖气和神力被生生的抽出,化为四匹古铜天马,驷马拉着青铜战车,载着张梁,地祇穿着幕僚的袍服,与张梁同乘,黄巾力士驱赶着无数黑雾中嘶吼攒动的群鬼,拱卫战车在中心。

    黑白之气翻滚化为玄黄,玄黄气中,这样一只神鬼之军,拥簇着张梁,踏着虹桥朝白玉台驶去。

    元育脸色大变,就连上首的帝子伯钧也有些凝重。

    “贼子安敢驱玄黄气!”

    牧公子摔杯大怒道:“玄黄乃功德气……张角大道九度,气成玄黄,是想染指功德吗?”

    牧公子回头露出忌惮之色,神识波动,传音道:“无劫,张角开创这大道九度,怕是发了失心疯,若是天帝还秉政的时候,只此一条,就能让银河水师灭他满门!”牧公子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冷笑道:“好懒他还知道一些分寸……只安车驷马,以幕府驾驱鬼神。”

    “现在可还是天帝秉持大权的时候吗?”梵无劫只反问了这一句。”

    牧公子就无言以对,叹息道:“东王公变法以来,天条渐宽,崇尚宽松自由,随着一些乱象的显现,天庭之中也不是没有人有异议,认为要全面整顿,确立秩序,但东王公却认为,治理整顿,会破坏如今的宽松风气,导致变法停滞不前。”

    “如今天庭之中,以紫阳帝君为首的几位帝君,一向以东王公的后继者自居,再三放话,要继续深入变法……”

    梵无劫道:“所有人都知道,张梁并不算什么,他背后的张角才是重点。”

    “张角确实知道分寸,他的大道九度,架构的应该是天庭神朝,容纳无数神魔,以大道九度的道理,来确定神权秩序,约束和统治无数神魔,容纳无数神祇法则为一炉,拱卫中心的神帝,可以说是炼化洪荒神权法则,来补全自身的大道。”

    “若是真的让他的构想实现,洪荒的大道法则几乎都掌握在神祇的手中,神帝以大道九度和神权秩序,将神祇掌握的法则炼化为自己的力量,那不是等于夺去了整个洪荒大部分的大道?这样的野心,让人不寒而栗!”

    “但这样的野心,连他背后的人都容不下!”牧公子怒目道:“所以他才降级了大道九度,化为神军幕府,意思是可以为他背后的人当一名先锋大将,也示意自己没有做神帝的意思……”

    梵无劫回想起后世关于张角少得可怜的情报,忽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他不想做神帝,他想做帝师……做大贤良师!”

    “他想用他的道理,辅佐一位帝君,建构神权!”

    牧公子面露思索之色,看着张梁踏入白玉台中,在神军的拥簇下耀武扬威,才沉声道:“无劫……你说我们要抬举一名挑战者,收拾了那张梁,破坏张角的图谋让伯钧下不来台。这个想法还能成功吗?”

    梵无劫凝重道:“张梁不算什么!但他背后的张角十分可怕……当时我们也没有想到,张梁会随身带着太平道在神权上的全部底蕴。”

    “张梁在台上只是一个傀儡,想要斗败他,是要和他背后的张角较力。大道九度,建立神道秩序,驾驱诸神,以诸神的法力大道来提供给自己力量,将鬼神的力量拧成一股。太平道虽然神道势力不强,但也伐山破庙,征讨邪神数万年。”

    “张角倾其一教之力,积累的底蕴……不可小视。我可能还真不敌他!”

    “一教积累数万年之力已经如此,若是天庭之力呢?天庭积累无数年的底蕴呢?”元育突然插嘴道:“你说张角要做帝师,切中要害……但你为什么不再往深处想一想,张角建立大道九度神权秩序,又在这承天大会,天庭巡查使面前显露……更深的用意是什么?”

    梵无劫顺着元育的话思考,立刻悚然道:“他是向自己背后的人建言,展现大道九度统御诸神的力量,是在向他背后的人,展示张角想要建立的神权体制的优越性!若是他背后的人,就是天庭的一位帝君,那么只要他按照张角的大道九度的想法来建立自己的天庭,完全能够更好的统率诸神的力量,那么张角自然就获得了大贤良师的地位。”

    “之所以张角设计了大道九度的神帝道果,之所以这道果的野心如此之大,几乎囊括宇宙,是因为这神帝道果,这野心不是为了他自己设计的!所以他不怕自己的野心被人忌惮!”

    牧公子颤声道:“能配得上如此野心的,只有天庭那几位帝君。统率诸神,建立天庭,大道九度,化为盘古神。对于张角来说自然是野心炽烈,张狂欲亡,不自量力,但对于天庭的那几位帝君,可就并非如此了!”

    “他们完全有实现这种野心的地位!”

    元育则想的更多一些:“如今天庭掌权的那几位,根基还是薄弱了一些。紫阳帝君等虽然也是大罗,但却远不如共工氏,祝融氏,翕兹氏,后土氏,以及伏羲氏他们强大,但这些大神通者,老牌帝君,不知为何在天帝合道后,也逐渐淡出天庭,没有夺权之心。”

    “东王公实力足够,也有夺权之心,他放松对洪荒反天势力的压制,在摧毁天庭根基的同时,壮大自己的力量,与颛顼帝一起变法,应该是为了排斥天帝的旧臣,扶持自己的力量。颛顼帝一面利用东王公清算天帝旧臣,一面赦免天帝时期,严酷压制的异己和异论,建立自己的根基。”

    “另一边,也在用天帝留下的影响力,让东王公承担反噬。”

    “可谓平衡有术,帝王心术,拉一边,打一边。”

    “东王公也甘于被利用,颛顼帝用起打压老臣,就要坐视他网罗党羽,提拔同党,如今的紫阳帝君这些新立的天庭帝君,应该就是东王公提拔起来的那一派。如今虽然东王公的党羽还在为其鼓吹,但颛顼帝应该已经利用天帝遗留的影响力斗倒了东王公!”

    “才轮得到其党羽张目。”

    “牧公子明显是颛顼帝那一派的帝君之子,所以才左右摇摆,在天帝和东王公之间精神分裂。”

    “如今东王公失势……甚至可能被贬出权力中心,紫阳帝君一面想要借助东王公的影响力,另一面也想自立门户,奈何变法的大局乃是东王公确立的,他们的道统由东王公所立,最后就算变法改革派得了大局,也是为东王公做嫁衣。”

    “除非,东王公死了!”

    “紫阳……诛仙四剑,混沌钟……紫阳要杀东王公!”

    梵无劫脑海中一道晴空霹雳,将笼罩在紫阳真人身上的谜团,悄悄掀开一角:“紫阳帝君不怕颛顼帝,因为颛顼帝虽然远远强于他们,无论是道统还是实力上,都远超他们,但奈何紫阳帝君勾结了太古妖庭。”

    “混沌钟响,颛顼帝必然陷于太古妖庭的战争中!”

    “大罗之中,有人勾结罗睺。如果紫阳真人真的是紫阳帝君的未来身,那么他勾结罗睺,去借诛仙四剑,应该是为了东王公准备的!变法改革派是紫阳帝君他们统治的根基,所以他们必须壮大改革变法派的实力,但东王公又是他们篡夺天帝大权的阻碍,所以他们必须除掉东王公!”

    “紫阳帝君他们最大的弱点是实力,毕竟比起老牌大神通者,紫阳的实力还在大神通者的门槛上,他坐稳帝君足以,想要把持6天帝大权,那就是做梦了!”

    “张角筹划的大道九度,却正好为紫阳帝君提供了一个再进一步的机会,若是紫阳真的能趁颛顼失位,东王身陨的机会,把持天庭的大权,就能借此机会,逆转盘古化神的过程,窥伺盘古大位,迈过大神通者的门槛。这样借助天庭遗留的权威,勉强也能镇得住了!”

    “张角肯定不知道紫阳帝君真正的计划,但他提出的大道九度为什么就这么巧……”

    “是了!大道九度是玄门天庭的架构,想要窥视盘古,证道盘古,就必须取得三清尊神的支持,大道九度画饼虽好,却要向三清尊神低头。所以紫阳还在迟疑,没有下定决心……张角背后的推手,必然是玄门!”

    “玄门并没有放弃对天庭大权的争夺!”

    “玄门准备从内部分裂天庭,建立玄门指导的神权体制……”

    “紫阳帝君和玄门中试图建立天庭的那一派正在结盟,紫阳帝君的未来身,难怪是正道的一气宗,难怪他会代表玄门进入归墟……可是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这些线索……”

    “不错……”血屠魔君平静的传音给元育道:“阴阳魔主,老祖在看着你!”

    元育内心轰隆一声,犹如雷霆震响。

    血屠传音给元育道:“天帝为什么合道……还不是三清布局动手?天帝也是顺水推舟……这一局的水混得很……阴阳魔主,老祖派你到一气宗卧底,就是为了让你监视紫阳真人,如今紫阳已经入局,正是你大显神威的时候,不枉老祖常常点化你,还送我们俩来到你身边。”

    无生教主也笑道:“没错,玄门已经太强了!玄门再建立天庭,把持神权,对我们魔道不利。”

    “事实上,对哪一道都不利。所以巫教入了我们魔门,就是天帝旧臣和我们建立的联系,所以后土娘娘放任死魔,大家已经决定了……玄门建立天庭的野心,就由我们魔门来打破。请你务必送紫阳和他一系的乱臣贼子归天!”

    元育心中像死了一样沉默了!

    “棋子要越隐蔽越好……”血屠魔君感叹道:“所以魔祖只安排了你一位大罗,终于让你不起眼的,涉入天庭毁灭的大局中。阴阳魔主乃是魔门俊杰,魔祖干臣,想必不会辜负魔祖的期待吧!”

    “冥河老祖布局,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棋子。”元育心中哀叹道。

    他眼中盈盈有些泪光,哽咽道:“元育承魔祖垂青,当为了魔祖的大局,奋不顾身,舍生忘死!”

    下一刻,梵无劫的耳中,便传来了血屠,无生,元育三人的声音:“张角得大道九度,实乃玄门的阴谋……根据我们分析……紫阳帝君背后是玄门的支持,张角作为紫阳帝君网罗的党羽,代表玄门往里面掺合沙子。”

    “这场承天大会,实际上是在避开天庭的注意之下,一场玄门和紫阳的交易。”

    血屠淡淡道:“作为魔门骨干,我等当然不可能放任玄门和紫阳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勾结起来,所以待会我们三人会暗中助你,踩下那张梁,打帝子伯钧的脸,你务必要让帝子牧卷入其中。只有把水搅浑,我们才有机会,利用天庭各方的矛盾。”

    “魔门是为了瓦解玄门把持天庭的图谋,正阳子是为了坑他自私自利的师兄。”梵无劫回应道:“但这里面有我梵无劫什么事?我的利益何在?”

    “我魔门能动用一次诛仙四剑!”

    血屠淡淡道:“别忘了,罗睺也是我们魔门的毁灭魔祖!”

    “成交!”梵无劫果断道,魔门的底牌很强大……想要在这天庭毁灭前夕活下来,就得为自己找一个硬板的靠山,紫阳帝君选中了玄门,他梵无劫能活着逃出这个时代,就是最大的利益。

    梵无劫对牧公子低声道:“牧公子想必也不愿看到张角的图谋得逞吧!”

    帝子牧淡淡道:“紫阳帝君与我父有隙!”

    梵无劫稽首道:“我愿为公子挫败此人……”

    帝子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无劫若是能挫败此人,阻其大道九度的妄想,牧有何不能许之?”

第七十四章天魔化血,敲诈勒索,上台打脸

    张梁驾着驷马铜车,一步跃空,在鬼神的拥簇下,车轮滚滚转动轰鸣作响,旌旗四起,种种大道法则和异象浮现,拉着张梁在白玉台上溜达了一圈,无数神魔跟随在他车后挟持刀兵,无数妖蛮祖灵怒吼,卷起腥风血雨。

    一个惨烈的战争之气,滚滚扑面而来。

    元育暗暗抹了一把冷汗,拉着梵无劫的衣袖道:“小老弟,你真的有把握赢得了他?这厮本事不真么样,但太平道在他身上下的本钱是真的雄厚……看那些黄巾力士,怕不是把太平道所有不幸陨难,成为英灵的优秀弟子都一网打尽了!还有那些祖灵,太平道这是屠杀了多少妖蛮部落,才劾禁到这么多狠角色?”

    梵无劫反手握住元育的手:“老哥别说了。你要是还想我活着回来,就下血本帮我!”

    “还有你们……”梵无劫转头对血屠魔君和无生教主道:“魔门想要阻止玄门和紫阳帝君勾结,两位老哥在不拿出点真本事来,我要是被打得抱头鼠蹿,我只是丢些人,你们就交代不过去了!”

    无生教主一咬牙道:“贤弟何必这么说,老哥我本就准备拿出自家压箱底的宝贝助你。”

    “我们无生教没什么好东西,老哥只有给你两剑……”无生教主连憋得通红,手中浮现两道幽深的剑芒,那剑芒吞吐不定,暗淡无光,偏偏让梵无劫感觉心惊肉跳,元育看了都两腿发麻,几欲站立不住。

    元育在那里噎了半天,才艰难道:“无生教主……这真是你们魔道压箱底的老本啊!”

    “当年舍摩黎借元屠剑气仿制诛仙四剑,如今天庭治世,我们魔门抬不起头来,也不敢将元屠剑气借予你一用,不然那帝子伯钧必然有话要说。但在仿制诛仙四剑的时候,我以元屠剑气的杀戮大道,模仿诛仙四剑之威,也有所得。”

    “这两道剑气是不成功的半成品,但也得了杀戮大道的几分精髓。”

    “你可以借此剑气,模拟诛仙四剑的几分神威,诛仙剑道在玄门魔道皆有流传,截教的大罗模仿诛仙四剑创立的剑道甚多,阐教的玉鼎真人,道行天尊,广成子,赤精子道统中也有所流传,所以不怕人追问来历!”

    梵无劫没想到他顺势敲敲竹杠,居然还能敲出这等凶物,一边心惊胆战的结果那两道剑气,一道陷仙剑芒,一道戮仙剑芒,梵无劫只是心神微微一动,都能感受到剑芒中那股无物不可杀的精微剑意,只需稍稍引动,便能借用这滔天剑意,神挡杀神!

    梵无劫将这宝贝收入囊中,心情激荡振奋,抬头看向其他两人,目中雀跃的神色谁都看得出来。

    血屠魔君咬咬牙,伸手摘下挂在身后的天魔化血神刀,递了过去。

    那神刀身上浮现一层幽深的血色,弥漫着一股惊人的煞气,黯淡的血光之中却藏着骇人的锋芒,血光锋芒交织出一股沧桑的血煞之气,就像血锈斑驳,被时光打磨去锋芒的无匹神刀一样。

    梵无劫感动道:“小弟何德何能,竟然得老哥以神刀相赠?”

    当即逼得血屠魔君后面话都说不出来了!

    血屠魔君本想交代一番——“此刀暂时借予你……”,但这时候那里还说得出来,只好叹息一声,暗道此人终究是帮我魔门淌了一回浑水,我就暂且大方一回,假装把刀送给他,等到他对我魔门大计没用了之后,在找个机会杀他全家,夺回此刀就是!

    梵无劫偷偷抽动神刀,只见天魔化血神刀在血屠魔君手中纹丝不动,血屠按着神刀不松手,道:“此刀乃是截教蓬莱道统,昔年一气仙余元门下留下的形制,名曰化血刀,本是专损修道人肉身的一门阴毒法器,只因我爱起化血之名。便请天魔一脉的一位道友,与我一起将其炼出,汇集了天魔血魔两大魔道正统的道法底蕴,故名为天魔化血神刀。”

    “截教的化血神刀,并非什么天下利器,只是沾着一个阴毒,因伤见血而化而已,却失了上好剑器锋锐的本质。故而我用当年巫妖大战时,大巫受创所留的污血,大巫受浊气而成,精血本就带有滔天煞气,伤口又残留当年太古妖庭为了破开大巫无匹肉神而炼制的绝世神兵的锋锐之气,这种金创之血,流入血海之中,得万血本源淬炼,大巫煞气与神兵金气融为一体,淬炼出一种奇异的血晶,无影无形,即有血海血影无形无质的本质,有不失神兵锋锐之气,更得巫妖大战的惊天杀气蕴养。”

    “我得老祖垂青,才在血海中找到这样的血晶六斤四两,借助天魔之法,搜寻,培育了无数魔头,让其自相残杀,互相吞噬,以天魔养蛊之法,炼制出七只诡秘恐怖的魔头,以天魔秘箓将这七只天魔和化血刀锻打一体,又历时九万年,被我送入数百名应劫之人手中,借他们之手,杀戮无数,才炼出了这么一把神兵利器。”

    “神刀之中封印有七只天魔,各有杀手,唤作天魔七杀,见血发作,非常可怕,又因为此刀太伤天和,所以不分敌我,即便是刀主在此刀之上见了血,天魔亦会反噬。实在危险异常……老弟要是镇不住……”

    “老哥放心!”梵无劫按在血屠拿刀的手上,坚定而又不容拒绝的缓缓的将他的手扯了下去,道:“我没有刀口舔血的爱好!”

    血屠魔君十分不舍的,万分难过的松开了抓住天魔化血神刀的双手。

    “如今我有无生老哥的诛仙剑芒,又有血屠老哥的天魔化血神刀相助,拿下一个张梁已是小事一桩,只是若是落了张角的面子,他亲自动手,我怕是有所不敌,不知正阳子师兄有何教我?”梵无劫将目光锁定了元育。

    元育眨巴的眼睛,低声道:“贤弟,老哥曾经让出过一枚不死药啊!”

    无生教主阴阳怪气的道:“这事一码归一码!”

    元育低声下气道:“无劫贤弟,你欠我的人情就不用还了!从此一别两清,各自欢喜如何?”

    血屠冷笑道:“正阳子贤弟,当年钓蜮一事,不过区区一些神沙你就敢敲梵老弟那么一大笔,如今梵老弟可是助你摆脱那紫阳真人的控制,如此大恩,你衔草结环都不足以报答。如今梵老弟要上场,你居然不肯相助,你还有良心吗?”

    无生教主冷冷道:“我看不过去了!”

    血屠附和道:“我也是!”

    两人一个引动一丝元屠剑气,一个手中隐隐血芒,元育不得已之下只得强自笑道:“无劫老弟,不知你还记得当年你解石惊动的那枚混沌神魔遗物,金色碎片吗?”

    他手掌一翻,只见一枚并非当日那枚惊动而去的碎片,却也有着相同气息的,指甲盖大小的细小碎片出现在他指尖,那枚金色的碎片并不起眼,随着碎片表面的一点金光浮现,似乎跨越了虚空,延伸到虚空深处不知名的维度。

    梵无劫和血屠,无生悚然动容:“混沌遗宝!”

    元育感慨道:“当日我想方设法从龙族那里,弄清楚那批混沌原石打捞的位置,后来数度潜入归墟,循着毁灭风暴的线索,又弄到了和那批原石同一批次的混沌原石,从中解出了此物。此物乃是混沌神魔的随身宝物,因为大战而碎裂。”

    “那宝物名为元育金桥,又名太极金桥,能立于风地水火之上,从一切劫难困境中超拔而去。立于桥上,便是不败之地。”

    “即便这只是一枚碎片,也能助你引动混沌遗宝之威,张角便是亲自下手为难你,也可以为你挡过一劫!”

    血屠淡淡道:“若说站在桥上就立于不败之地,只怕也是大话居多……不然缔造此宝的混沌神魔为何被另一尊神魔杀的大败?”

    元育大怒道:“人家混沌神魔之间的事情,你管得着吗?就算是败,也是败于同为混沌神魔的大能手中,你区区一个魔君金仙,有什么资格大放厥词?”

    梵无劫不理会他们的纠葛,而是仔细的打量那枚金色的碎片道:“混沌神魔的遗宝,那岂不就是先天灵宝?”

    血屠摇头笑道:“先天灵宝乃是混沌神魔身陨后本源所化的灵宝,或者是混沌神魔祭炼的本命法宝……此宝虽然也是混沌神魔所炼制,但一是炼制此宝的混沌神魔在三千神魔中当属下流,本身就不强大,二也不是他倾注自身心血的本命法宝,故而只是灵宝,还没有得到那一丝先天不灭灵光!”

    元育面无表情道:“血屠,你既不是混沌神魔,也不是大罗,见识还是浅了一些。此宝虽然不是先天灵宝,但已经有了晋升先天灵宝的潜力,只是时运不济,着了暗算罢!”

    血屠魔君和无生教主虽然是冥河派来的嫡系,但也只是踩在了大罗的门槛上,对于元育阴阳魔主的身份,他们心知肚明,调笑两句还好,仗着自己魔祖亲传的身份,也不需要太鸟那些后娘养的魔道支脉。

    但阴阳魔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所以元育说了两句,他们就不再开口了,只在一旁笑眯眯的……梵无劫感觉他们之间好像有些东西,但奈何眼界没到那个程度,看不清里面的内容。

    他一连收了三件宝贝,也已经心满意足,竹杠再敲下去,只怕这三个人要翻脸了!这一场,他的好好应付才行,不然在这大出血的三人这里说不过去了!

    白玉台上,帝子伯钧和张角言笑晏晏,连连把张梁夸奖成了天庭将来的栋梁,下界的杰出俊秀,伯钧帝子朗声笑道:“太平道绥靖地方,为天庭讨伐不臣,又有张梁,张宝这样的年轻俊秀,实在是地方教化之所,为天庭培养贤才。”

    “本殿受天庭之命,察举天下贤才,岂能不举这等人才?”

    张角躬身笑道:“殿下有此心,天下俊杰必然景从!”

    这时候,白玉台下有人笑道:“天庭举才,举出来的若是张梁张宝,我等岂能不一试?输了不过在明夷一众父老面前小小的丢一个人,万一侥幸赢了呢?”众人往下一看,梵无劫也踏上了虹桥之上,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帝子伯钧和张角并不以为意,反而旁边有那银河水师的校尉笑道:“这人有点意思,胆子很大。”

    还有人叹息道:“可惜了胆子那么大的一个少年!”

    一个眼中泛着碧蓝神光的神人看了梵无劫一眼,突然诧异的咦了一声,旁边的人问他,他惊疑不定道:“我这双神眼神通自成,能看透过去未来,来龙去脉,无微不察,天地一览,本神君本来只是想看看他的年纪,算不算的上少年俊杰。免得让老黄瓜刷上绿漆上来,落了帝子的颜面。”

    “岂料……”

    银河水师的校尉道:“神君有何发现?”

    那神人摇头道:“这人确实是少年俊杰,在场的人没有比他还小的了!我观之,还要无量量劫他才会出生呢!”

    银河水师校尉面上感兴趣的意味更浓了!

    “居然是证得大罗特征的未来道君?”

    梵无劫简简单单的走到了白玉平台上,下方有人疑惑道:“唉!这不是刚刚给我们解说的那位小哥吗?”

    “他既然知道那张梁的本事,为何还敢上去?”元育低声询问左右。

    血屠面露凝重之色道:“莫非那张梁的底儿被他看去了,自诩不逊于人,上去捡一个便宜?”无生教主摇头否决道:“那张梁本就是天才,又得到太平道他哥哥的大力栽培,如今更是携着太平道的神道底蕴而上台,哪有人能占得了便宜。”

    元育叹息道:“我看那少年,怕是要吃亏!”

    “若是少年天骄争锋也罢,但那张梁携着太平道底蕴上场,谁能匹敌,这不是变成了比背景吗?我看那少年没什么名气,纵然也年纪轻轻,修成了金仙道君,但他双拳一对,如何敌人家太平道以本伤人?倾一派之力的底蕴?”牧公子也来凑个趣,假装不忿道。

    血屠摇头道:“人家太平道推出张梁又不是打压明夷域的其他天才,只是借此机会,向天庭表功表现而已,张梁携太平道的底蕴上台,也有证明太平道这些年辛苦功劳之意。他贸贸然然上去,砸人家的场子……就算吃了苦头,又怪得了谁?”

    周围的人一看,正话反话都被你们这伙人给说完了,我们除了喊六六六还能干嘛?

    于是六六六之声不绝于耳,传嚣四方……

    传入张梁的耳中,他略微思索,就收起大道九度的神通,对迎面走来的梵无劫道:“兄台亦是一时俊杰,有争锋之意,亦是意气使然。梁亦有意气风发,不落人下之时,如何不能理解?若是仗宗门教派之势,以太平道大神通,未免有些欺负兄台。”

    “这样……梁不用我太平道的无上神通,只以平常本事,一会阁下!”

    梵无劫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劝说道:“你有什么本事尽管用?不然我怕你再没机会使出来,觉得不甘心。”

    毕竟诛仙剑气我也控制不住……

    张梁闻言愕然,然后摇头笑道:“阁下真是不知死活!”

    梵无劫叹息道:“是啊!我也不知道我这一剑下去,你是死是活!所以你有什么本事,尽量使出来,往最大的力气使,免得我不知轻重,也不知你的死活!”

    梵无劫心里有些愧疚,本来张梁不使用大道九度,梵无劫也不用元育他们给的底牌,凭借真本事击败他是最公平的,奈何梵无劫上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打破大道九度,为了打张角的脸,张梁如何反而不重要。

    所以一定要让张梁使出全力,然后梵无劫以诛仙剑气破之,让张角一时间摸不着他们的跟脚。

    对此梵无劫也觉得太欺负人了。

    太欺负张角和张梁他们了!堂堂魔门杀戮魔道的嫡传,用元屠剑意模仿诛仙四剑,来欺负一个小小的太平道的自创神通——这不是欺负人吗?

    张梁背负双手,道:“阁下尽可全力以赴,我随意,若是阁下值得我动用全力,乃至必须使出‘大道九度’,甚至更多的底蕴,张梁自然也不会拘泥不化。”

    梵无劫对此暗自叹息一声:“那就给你一次机会好了!若是我击败你后,你不用大道九度,不动用太平道的底蕴,我也就不用诛仙剑芒。”

    他抬手一指点出,白玉台上虚空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这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凝滞了,银河水师的校尉抬起酒杯的手就是一滞,有些意外道:“宙光真水?”

    宙光真水乃是洪荒和诸天时代,唯一没有什么大的改变的先天真水。

    因为宙光真水就是时间的水性特质的象征,时光如水,其他的先天真水会随着宇宙的降级,洪荒的破碎而退化,宙光真水不会。当然宙光真水作为时间的时候,虽然泛滥不缺,但真正被炼化为宙光真水形态的,却也不多。

    洪荒中特殊状态的宙光真水,照样比诸天时代泛滥无数倍。

    但这与梵无劫在这一刻展现的宙光水法无关,这是真正的御时光如水,截取了这一刻张梁所处的宙光片段,封锁了张梁所在的空间,四面八方,过去未来,逃不出梵无劫这一指。

第七十五章太乙玄数,立地成界,强横无劫

    张梁眼中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已经消失了,这一指扯动了整个时空,他感觉自己正在被这一指,从宙光长河中扯出来!

    张角眼中精光暴闪,一掌按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修行宙光之道的强者,并非此世之人?他来自过去,还是未来?”

    张梁发现自己的过去正在朝现在靠近,原本张梁修行已有数万年,若是在数万年前他刚刚修行成仙的时候,劈出一记掌心雷,需要经历数万年的时光,才能抵达现在。

    理论上,张梁可以在数万年前出剑,斩杀现在的敌人。

    这一剑,只需经历这段时光而不磨灭。

    现在他在数万年前的过去出剑,只需要五千年的时间就能达到现在,他的过去正在被梵无劫的一指牵引到现在。

    “太乙玄数道果的强者!”张梁不禁动容。

    太乙玄数的强者,已经征得大罗特征,一部分的实力永不退转,若是正常情况下,张梁在这样的强者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这不是力量等级的差距,而是生命本质特征的差距,若是张梁和一位太乙玄数强者厮杀,两人因果缠绕在一起,以道君级别的力量,一旦倾力厮杀,必然会发生时空上的扰动。

    那么对于两尊道君的过去,必然能观测到未来两人的厮杀。

    那么太乙道果的强者根本没有弱小的过去,他的境界一证永证,太乙玄数的强者就能从容布局,找到天数注定未来要和自己对决生死的敌人,利用太乙玄数的道果,在敌人弱小的时候将其斩杀。

    所以,两个实力近似的道君,一位证得了大罗特征,拥有太乙玄数的道果,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杀死没有证得大罗特征,太乙玄数的敌人。

    一位太乙玄数强者的过去,纵然只是婴儿的时期,依然能够随时借用未来证得大罗特征的那一部分实力和智慧,就算面对比自己强大百万倍的强敌,也只需要将太乙道果投射到过去,利用时空差异,将力量积累起来。

    若是一位太乙玄数的道君,想要杀死数十万年后的一位强敌。

    只需每日对着虚空朝数十万年后的强敌挥剑,经历数十万年不间断的挥出无数剑,到了对决的那一刻,自然能爆发出无穷的剑光,将数十万年来的剑气汇聚,瞬间爆发出比原来强大无数倍的力量,将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的强敌斩杀。

    所以太乙玄数并非力量上的境界,而是存在本质上的升华。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张梁的法力神通比梵无劫强大千百倍,也绝不是梵无劫跨越时光对他出手的对手,但张梁背后有人,世界并非孤立存在的,在这一刻的白玉台上,梵无劫对他出手当然无人能够阻止,但若是梵无劫想要在过去出手,他不可能过的了张角那一关。

    甚至梵无劫都不能出现在过去,现在是梵无劫不存于过去的洪荒宇宙。

    若是梵无劫存在于过去,张角就可以对他出手。

    以张角更胜一筹的太乙玄数道果,留下一些后手暗算根本不难,那时候就等于梵无劫同时对上两个道君,还有一个张角在过去帮助张梁。

    所以太乙散数,大罗特征唯一的破绽,就是同为拥有大罗特征强者的封锁。

    但梵无劫不但是太乙散数,拥有部分大罗特征,他还是修行宙光之道的先天宙光道种。

    银河水师秦校尉击节赞叹道:“好聪明的一指!”

    白玉台下的元育也不禁露出惊讶之色,梵无劫经历归墟一行以来,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实则进步神速,令人骇然,看着身旁面露不解之色的帝子牧,以及围观群众,他出声解说道:“无劫一指延缓了周围的宙光真水的流速!”

    “他这一指表面上是锁定住张梁,另其不能躲避后面的第二指,实际上是创造了一个相对封锁的空间,塌陷了空间,延缓了时间的流动,创造出一个将他和张梁囊括其中的孤立世界。现在我们所看见的一切只是无劫让我们看到的而已。”

    “实质上那白玉台上百丈左右的空间,已经变成了一个孤立的小世界。”

    “可谓是立地成界!”

    “但立地成界,又有何意义呢?”牧公子不解道。

    围观群众也纷纷思索,有人已经看出来,梵无劫已经证得太乙玄数道果,因为太乙道果这一说被天庭封锁的原因,虽然有反天势力鼓动宣传过,但大多数围观的散修还并不了解,当即就有人在旁边低声为他们讲解太乙散数道果的玄妙。

    大家听闻太乙散数能在过去动手,都恍然大悟。

    难怪一个声名不显的小子敢上台挑战太平道的年轻天才……原来他境界比太平道的年轻天骄张梁更高!

    当即就有人改变了态度,原本大家对突然挑战砸场子的梵无劫虽然并无什么恶意,却也不大看得起,觉得他是自取其辱的不在少数,现在却是更天资横溢的天才来挑战原来的俊杰,这般就不算是不自量力了!

    而是少年意气……

    再一听,太乙道果欺负普通道君跟玩一样,张梁多亏他有个好哥哥张角庇护,才护住自己弱小的过去,使得太乙玄数的时间战无功而返,大家更是有些为其打抱不平了。

    血屠魔君在人群中摇头道:“太乙玄数境界本就高于普通道君,如今太平道和伯钧帝子却护住了张梁的过去,就如同让人缚住一只手来打,太欺负人了!”

    无生教主在旁边冷淡道:“什么叫欺负人?在张梁过去弱小的时候横击,那也不是欺负人?而且什么叫太乙境界?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一个境界?哦……天帝早在上古时期就制定天条,太乙乃是非法的境界,世间就没有太乙这个境界……莫非道友有不同意见?”

    血屠魔君呐呐道:“能够横击过去,也是吾辈的神通。若是这比斗连强大一些的神通都不能用了!那还比个屁啊!”

    元育呵斥道:“别说了!天庭自有制度,太乙乃是非法境界,在天庭的擂台上被禁绝,也是情理之中,并无不妥之处。而且能证得大罗特征的年轻强者,又岂会被这条条框框给限制住?刚刚那一指的玄妙,就绕过了这些限制!”

    “这一指立地划界,隔绝内外。将两人比斗空间相对独立出来,时间流逝,空间界限,都与外面的大环境不同,而且断绝了和外面的因果联系。当然以伯钧帝子和张角教主的实力,打破这一界,不过是反掌之间。”

    “但现在两人乃是公平比斗,若是张角打破梵无劫立地为界,岂不是明目张胆的插手两人的公平对决?”

    “所以梵无劫固然被在比斗的规则所限,无法在过去出手,却也利用了规则,创造了一个相对独立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中,宙光真水流动更慢,时间流速也比外界更为缓慢,时序也与外界不同。”

    “宙光之道,无比的奇妙,其中就有一点,被称为诸天宙光法则!”

    元育压低声音道:“诸天乃是相对独立的不同世界,它们同处于宙光长河之中,却因为时间流速不同,空间相对独立的关系,在宙光的参考系中相对独立。也就是两个世界的时间相对独立,并不发生联系,无法对比和参考!”

    “那梵无劫一指立地为界的最大妙处,就是让我们无法观测到那个小世界的时间。”

    “因为外界和内界,处于不同的时间参考系。一旦我们试图确定那一界内的时间,就会打破那一界,插手那两人的对决!”

    帝子牧恍然道:“这一指立地为界,使其时间相对独立,实际上就是从洪荒大的宙光长河之中,短暂的分出一条平行的支流,支流的流速和容量都没有了意义,或者说只有在支流重新汇入洪荒时间的主干,才重新获得意义。”

    “你成长了啊!”元育看着立地为界,打破了宙光的稳定的梵无劫暗自叹息道。

    “无耻!”张梁看着自己的过去,刚刚出生的赤裸婴儿眼巴巴的看着张梁,令其狂怒!

    “宙光的本质是物质的运动,宙光实际上并不存在,存在的是物质的变化运动。这是我参悟的宙光大道的本质,在归墟之中,我观察到了宙光在种种极端条件下的变化,确定了这一点。”

    “首先,孤立的物质不存在时间!”

    “物质在没有外力作用的情况下,一定会保持匀速直线运动,而匀速直线运动在没有参照的情况下,无法确定是否在运动。也就是说,想要确定运动,至少应该存在两个相互参照的存在!”

    “孤立的存在无法确定运动,也就不存在时间。因此时间无法孤立存在……”

    “所以宙光真水无法脱离物质而存在,宙光真水并不是物质,而是物质的一种属性,但凡有运动的物质,就必然存在宙光真水。所以宙光真水实际上是一个伪先天物质……在归墟之中,我亲眼目睹了宙光真水在孤立系统中消失。”

    “我发现在归墟的中心,宙光真水并不存在,那时候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我凝结的宙光真水,作为先天真水物质而存在的宙光真水,看上去像物质,用起来也像物质,实际上却是改变物质运动状态的一种属性,是物质之间相对的运动。”

    “而运动需要依靠参照物而存在,在这个完全独立的世界中,只有我们两个存在,所以我们互为参照物,有且只有一个参照系。”

    “在孤立的系统中,两个相互为参照物的存在,其实决定着对方的时间!”

    “在这里,你的时间因我而存在,我的时间也因你而存在。”

    “举个例子,在一个只有两个木块的空间中,一个木块突然远离了另外一个木块,这时时间发生流动,然后那个木块又突然靠近回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张梁看着将他困在一个孤立世界中的梵无劫,不耐烦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梵无劫深深的叹息一声:“看来你并不懂时间!”

    “没关系,我告诉你好了!当那个木块回来的时候,时间倒流了!”

    “什么?”张梁看着梵无劫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疯子:“你再说什么胡话呢?”

    他刚刚把话说出口,突然愕然,随即惊恐的看着梵无劫,这时候他看着梵无劫的眼神已经不是在看一个疯子了!而是在看什么恐怖之极的东西,看某种完全超乎了他认识之中的怪物……刚刚,那段时间……消失了!

    他们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仿佛刚刚的那段对话只是张梁臆想中的幻觉。

    “这是怎么回事?”张梁浑身冷汗淋漓,这时候他才发现,站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人似乎有些超出他想象之外的东西。

    “还不明白吗?”梵无劫淡淡道:“我刚刚让自己的时间回溯了一段……或者说我改变了自己的状态,变成了几个呼吸前的样子,你的时间也就随我而改变。太乙玄数,或者说大罗特征,最本质上就是能独立证明时间。”

    “或可称为太乙反证!”

    “拥有大罗特征,证得太乙玄数的存在,在一个只有他存在的空间中,一个独立的参照系中,能够以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思考,来证明时间的存在,独立的证明时间。这便是太乙玄数与你的本质不同……”

    “未成太乙,在孤立的系统中,在空无一物的宇宙,时间是停滞的,是不存在时间的。”

    “但太乙在孤立的系统,在空无一物只有太乙存在的宇宙中,却能反证时间的存在,能使得自己发生变化。能够‘易’!在我看来太乙并不能形容这个境界,这个境界应该叫‘易’……成就易数。”

    “所谓易数,就是能不施加外力而自己变化。”

    “这违背了物质的运动本质,所以才超乎了太极,超乎了法则,得到了一丝大罗的特征。”

    “凡是需要外力才能变化的,就无法把握时间,就像你一样,脱离了我这外力,脱离了我这个参照系,你根本无法定义自己的运动,无法确定自己的运动,就不存在时间!所以在这个孤立的系统中,本来我们互为参照,相互决定对方的时间。”

    “却因为我把握住自己的时间,成就了易数,不依赖参照系而运动,不依赖相对而确定时间。在两个同处一个参照系,互为参照物的存在中,其中一个能决定自己的时间,能够易,就成为了自变量,那么另外一个存在的状态,实际上就是被对方所决定着的因变量。”

    梵无劫看着并不能理解的张梁,微微一笑,实际上他也是经历了归墟之行,在自身的道种萌芽之后才领悟到了这一点,大罗特征之所以难求,就是因为很难存在不依赖于外界任何事物而独自存在的参考系。

    这个参考系被称为绝对时空。

    没有绝对时空,就难以确定自己的时序。

    就会被不断改变自己的外力所迷惑,就会认为自己的变化是出于自身,而并非外力,无法认识到自己不能脱离外力而存在,就会觉得‘自我’是独立于时间的,认为在除了‘我’没有任何存在的世界中,自我依然能存在和变化。

    大多数道君认为除我之外别无它物的世界,就是一个绝对黑暗,除了意识什么都没有的世界。

    这就是证得大罗特征的第一障碍。

    因为除我之外,别无它物的世界根本没有运动,也没有时间;没有运动,包括没有意识运动,意识也是依赖于运动而成的,所以就算道君进入了这样的世界,他也意识不到,所以道君是无法观察到时间停止的。

    事实上,不依赖于外界任何事物而独自存在的……就是大罗!

    道君通过绝对时空,确定了自身的时序,或者说把握住自身的运动,就有机会在绝对孤立的系统中,将自己一分为二,或者说:‘一生二’!即原来的自我在孤立系统中只有0,道君需要在孤立的系统中完成0到1的变化,然后道君的‘我’在绝对孤立的系统中,就能在0和1之间不断变化。

    接下来,利用0和1的不断变化,从这种最简单的变化中,逐渐复杂,最后能够容纳道君庞大的自我,也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好在羲皇归纳了变化的道理,创造了易道。

    按照易道,道君的变化逐渐复杂,最后完成在绝对孤立的系统中,在没有任何参照物的情况下,不依靠外力而发生变化。

    甚至进行复杂的思考。

    其难度大概相当于一台电脑,脱离了任何外力,自己打出一个1来,然后码出了改变自己根本逻辑的代码一样。

    第一步是困难的,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好像第一步一样困难。

    困难到血屠魔君,无生教主这样的魔道精英,都必须依靠梵无劫的宙光藤这个绝对时空参照物,他们已经找到了利用0和1码出容纳自我的巨大变量的方法,也就是伏羲易道,通过对易道的修行,掌握了用最简单的两个变量,构成自我的方法。

    但依然还差从0到1的变化。

    也就是一生二的第一步,等于是两个已经学会了从第二步迈到终点,却不知道如何踏出第一步的苦逼……

    最后终于得到绝对时空参照,把握住了自己的运动本质。

    一步踏出,然后小步快跑,证道太乙易数,获得大罗特征。

    事实上绝对时空就是大罗,这一步有一个捷径,炼化先天灵宝,获得元神触及先天不灭灵光,就能最简单的获得绝对时空的参照,甚至在绝对参照系中,将先天不灭灵光作为1,自我作为0,取巧的完成这一步之后,在返回来,将自我化为0和1。

    也就是说,任何炼化先天灵宝的存在,都能证得大罗特征。

    梵无劫显化时河转生大神通,以轮回之身现世,在孤立的系统中,梵无劫时间内卷,在未来不存在的时间点上,往前后延伸出一段轮回,由出生到死亡的完整生命历程。

    受他参照物的变化影响,张梁的时间也发生了内卷……

    张梁一脸绝望的看着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从时间长河的两端,朝现在卷来,最后自己变成一个存在于现在,却囊括了过去未来的怪异存在,一生都出现在这一个时间点上。

    现在张梁就是一个前后两端都极端弱小的蠕虫怪物。

    梵无劫砍他过去弱小的时候一剑,大概两万年的时光,张梁其他时间线上的过去未来都必须拼命去保护,那个婴儿时期的张梁,更是风吹一吹都有可能死掉,一旦过去的张梁死去,整个后面时间线的张梁都会死亡。

    就像一只蠕虫,被攻击了一点,后面的身体都会断掉,脱离。

    梵无劫过去未来皆强横无匹,还有转世轮回大神通,可以随意更换轮回,梵无劫轮回多少次,还是梵无劫,而张梁只有一次轮回,这一世死了,他就再也不是张梁了!

    血屠魔君摇头道:“我们都小看了梵无劫了!或许他根本不需要我们相助,就能斩杀拥有太平道神权底蕴的张梁!”

    元育却摇头道:“无劫此次固然是让人刮目相看,但如今张角还未落子。”

    “现在说这话,还太早了!”

    “大道九度,乃是玄门为了扶持天帝而准备的大神通,又岂会那么简单?虽然这应该只是玄门之中某些人的态度,但只是那些人扶持,太平道的力量都不会这么弱小!”

第七十六章黄天已死,苍天还在,玉皇帝君

    白玉台上静悄悄的一片,突然一位老者开口道:“帝子,这白玉台争鸣本是让明夷域的年轻俊杰展示自家风采的地方,却有来历不明的强者划地为界,掩人耳目,岂不违背了天庭选材的初衷?还请帝子允许我出手撤下这帘幕,视之以公!”

    伯钧帝子没有出声,显然有些意动的样子。

    见帝子伯钧没有出声反对,那老者胆子更大,抱拳道:“那属下就斗胆出手,破去这一层界域。”

    台下的元育不忿道:“那划地为界的一指,明显是那名神秘强者无上神通的一部分,斗法神通之中,创造有利于自己领域的术法不再少数,难道这就能堂而皇之的插手两人之间的公平对决?这样一来,自成领域的神通大术,都不要用了!”

    “岂有此理……摆明了在仗势欺人!”

    白玉台下画舫中,站在窗口观战的小青紧握粉拳,砸在窗口气呼呼的骂道:“太平道好不要脸……姐姐我们之前遇到的那四个人果然不简单呢!他们顺便上去一个,就杀的张梁招架不住。而且那个世家公子一样的小子,居然是一个太乙玄仙。”

    “他还只是那四个人的老小……真不知道他三个大哥会如何厉害,比不比得上那个张角!”

    白衣女子凝重道:“小青,小点声。这四位公子不简单,刚刚具我所观察到的情况,上去的那位无劫公子,可能是来自未来的强者。”

    “这等跨越时空出手的强者,涉及很深的禁忌。”

    “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从未来来到现在的……”

    帝子伯钧冷眼看着白玉台下微微躁动的人群,他当然不是有所顾忌,笑话,天庭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散修蝼蚁的意见,只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他不在乎明目张胆的偏袒一方,若是平常,他还会在乎一下面子,免得旁人来嚼口舌。

    但和太平道之间的交易,关系到他父亲一个非常重要的计划,容不得破坏。

    帝子伯钧冷冷的看了张角一眼——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自己的弟弟被人打了脸,还需要他这个天庭使者来偏袒。

    帝子伯钧对张角的评价大幅度下跌。

    他刚准备开口,就看见张角出席抱拳一躬到底道:“殿下请慢,如今台上争斗正胶着,胜负之势未分,若是提前叫停插手,一不免被人说陛下插手年轻一代的公平决斗,二来也无法分出胜负,依在下观之,两位年轻俊彦皆有余力,此战才刚刚开始,殿下何必心急?”

    帝子伯钧那里不知,这是张角在提醒他,张梁还有底牌。

    他挥袖一扫面前的案几:“那好,本殿就静观两位俊彦决出高下。”

    面对梵无劫的轮回法身在无数时空中同时出手,一拳轰出,仿佛千万次的捶打,凝结在这一刻,整个小世界都在瓦解,拳头穿透一重重空间,虚空在梵无劫的双拳面前片片崩碎,宛如琉璃裂解!张梁狂吼一声……

    轰!

    一声巨响,张梁驾驱着战车,车轮滚滚承载着无数神国,那些祖灵开辟的阴土,英灵寄托的殿堂,地祇经营的福地,甚至真正的神祇开辟的神国,都仿佛一下打开了。这一刻张梁仿若真神,接受着无数鬼神祖灵的朝拜,每一位祖灵的阴土中,都有无数妖蛮的信仰,魂魄,无数信仰和亿万生灵的念力滚滚而来,加持到了张梁身上。

    这一刻,张梁化作了神尊。

    他的域神所到之处,那些祖灵阴土,那些太平道弟子英灵,那些洋神社谋,那些地祇真身,他们背后的无数信徒,无数魂魄,无数信仰的生灵,皆顶礼膜拜,涛涛愿力在大道九度法则的作用下,转化为神力,化为黄巾,落在那无数生灵的头上。

    亿万魂魄,无尽生灵皆化为黄巾力士。

    他们的法力,血气,念力,信仰,他们的一切都会被献予张梁。

    张梁的法力提升到一个惊人的界限,他只是一击,就接下了梵无劫在无数时空同心协力的一击……张梁将太平道神权底蕴,尽数化为黄巾力士,这些黄巾力士就是他的法力,就是他的神通,张角开创的这一门神通可怕的难以想象。

    梵无劫的法力是自己辛辛苦苦修炼出来的元气,而张梁的法力,却是鬼神,祖灵,乃至众生……

    将众生化为黄巾力士,以他们的力量和智慧,作为自己的法力,梵无劫的法力需要修炼,需要苦苦的淬炼元气,才能烙印自己的印记,使得法力带有运用自如的灵性。

    但元气的力量怎么比得上鬼神?

    单纯的法力的智慧,又如何比得上生灵的智慧?

    从法力最基本单元的质量,梵无劫就输了!

    张梁的大道九度让黄巾力士倾尽一切奉献,以生灵,鬼神作为法力,容纳他们的智慧,汇集他们的力量,轻易的粉碎了梵无劫控制的元气。

    在这一刻,大道九度的恐怖威力,彰显的淋漓尽致。

    张梁目光所及,皆化作了大道法则……

    “阁下真是自作聪明,纵然阁下能在任何时空出手,去也不敌我太平道劾禁的无数鬼神,阁下能在多少时空同时出手?十万,百万?我所统御的祖灵中,金仙道君就有五万,它们每一尊都吞噬了无数妖蛮的魂魄,还有我太平道的黄巾力士,有道君三千!”

    “我一人,就有百万道君之力!”

    “若非阁下立地为界,掩人耳目,我也不敢在天庭巡查使面前使出我太平道开创的大神通……”张梁冷冷道:“那就让我以吾兄张角参悟一元会,才开创而出的无上神通,为阁下送葬吧!”

    “开新天,致太平!”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那无数黄巾力士身上浮现法则,交织成一片神秘的世界,这个世界极尽尊贵,高高在上,容纳了一切法则和大道,却是由无数信徒和鬼神,将自己的信仰和神国交织,遵循大道九度的秩序,按照玄妙的方法交织成的一片‘天’。

    这是太平道开辟的新天,一片天界。

    黄天!

    太平道以黄巾力士为力量的源泉,开创性的化信徒和劾禁的鬼神为法力的基本单位,统御无数黄巾力士,众生同心,以生灵的无尽潜力和力量,开辟一个世界。

    梵无劫为之动容:“众生同心,这是天帝法!”

    “当年天帝以众生同心,团结一切人族众生,掀起赤红的大旗,将高高在上的古神们打倒,打落神坛,更以众生无尽的潜力,铸造新的天界。”

    “帝鸿氏以众生同心,开辟钧天,是为鸿钧天帝!”

    “好胆……”梵无劫暴喝一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是视天帝开辟的九天为旧天,想要推翻天帝的统治,再立新天,树立太平道所谓的黄天统治……可是天帝的众生同心是人族在最危险的时候,发出不甘灭亡,为了未来和希望的怒吼,是人族祖先为了人族自强不息流下的血泪,是人族同心协力期待,想要开创的世界。”

    “而你们太平道虽然认识到了众生的无尽潜力,却只是以愚民之法,操纵众生。”

    “天帝同心的众生是龙,人人为龙,人人为神,所以才有无尽的力量,而太平道以信仰愿力之法控制的众生乃是愚氓!将你供奉为神!一群愚氓供奉的神和众生为神,开创历史相比,怎么可能拥有那改天换地的力量?”

    “你的黄天,想要代替苍天,还太早了!”

    “信仰的力量若是源于愚昧,那就不值一提,因为众生的潜力在于智慧……”梵无劫长笑一声:“天不生夫子,万古如长夜!”

    “星斗入天河,水清圣人出!”

    宙光真水化为天河,无数个梵无劫在不同时空出手,模拟了一丝他在洪荒感受到的,与诸天不同的气象。“无论天帝的本意是什么,他的确为了人族,为了众生开辟出了一个人人都能追逐梦想,拥有希望的时代。”

    “天帝治世,立功德法。”

    “与天地有功,名为功德。与众生以教化,开启众生无尽的智慧,名为道德。带领众生前行,开辟秩序,众生同心,是为圣德。后人承负,先人遗德,是为阴德。顺应人心大势,修身养性,独善其身,兼济天下,气运绵长,是为福德。”

    “此五德者,乃天帝治世之法!”

    “能破你黄天邪术……众生同心,圣德大道!”

    梵无劫凝聚一丝圣德之光,宙光真水化为一片清光,化为一道星河,落在黄巾力士之中,顿时破坏了大道九度建立的秩序,白色的圣德之光和青色的道德之光,荡漾出去,黄巾力士头顶的黄巾脱落,妖蛮洗去戾气,无数道德篇章助长他们的智慧,无为之意,化解了大道九度严苛的神权秩序。

    无有尊卑高下,打断了信徒的信仰愿力输送给祖灵鬼神,再由下级鬼神输送给上级,最后汇聚到张梁身上的秩序。

    黄巾力士的愿力作用于己身,开启自己的智慧,提高自己的力量。

    大道九度缔造的神权秩序,骇然被动摇……梵无劫没有使用自己擅长的神通,而是以洪荒时代天帝开创的功德法,反破了太平道盗取天帝——众生同心大神通的道理,强行创造的黄天大法。就是因为太平道的道理,盗取自天帝,但立意和道理皆浅薄太多。

    所以一旦遇到正主,就即刻崩碎了!

    这个世界最真实不虚的,乃是道理,假道理遇上真正磨砺而出的真道理,就如同神棍遇上真神,一触即溃,不堪一击。

    圣德光辉和道德清光化解了大道九度之后,梵无劫在无数时空同时发力,将张梁年老的时空中一尊真身斩杀,张梁的存在立刻缩短了一截,他轮回一生的长度在三分之一处被斩断,生命本质骤然被缩短了三分之一。

    白玉台外的其他人虽然无法看透梵无劫立地为界内的情形,但是透露出来的光影已经能说明一些东西了,张梁的气息陡然衰弱,甚至透露出一股命衰之气,外界的天象立即有变……

    那银河水师的秦校尉,侧身问旁边那尊神眼无双的神人道:“张梁命数怎么突然衰竭了下来?”

    神人认真看了许久,才回答道:“张梁的未来身被斩杀,寿元消失了三分之一。”

    张角脸色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变化,但依旧没有失去方寸,台下的元育他们观察到这一点,心里有了猜想:“张角果然给张梁准备了底牌……”

    “不知是……”

    下一刻,立地为界的小世界骇然破碎,一个浩浩荡荡的威势降临,瞬间横扫白玉台,天庭迎接群仙盛宴的白玉楼台,造化之宝,都赫然沉降了数十丈,那股古老沉重的气息泄露出来,整个白玉台被张梁梵无劫两人狂轰滥炸许久都纹丝不动,在这一刻,却颤抖了起来。

    不知道多少仙家跌落坐骑,无数洪荒异种两股战战,一下子被压得站都站不起来。

    “先天灵宝!”元育猛的站起身来。

    血屠魔君也色变道:“居然是先天灵宝!”

    无生教主脸色发白:“玄门果然财大气粗,一条狗都给先天灵宝来用吗?”

    牧帝子震惊的手中的玉杯都拿不稳了,玉杯一下子滑落下来,牧帝子手忙脚乱的接住,尖叫道:“居然是先天灵宝……我是帝子还是张梁是帝子?莫非那张角背后的人比天庭的帝君还富吗?我爹手里面都不知道有没有一件先天灵宝!”

    白衣女子正在和小青交谈,先天灵宝的气息泄露出来,她张开嘴巴,连接下来的话都忘了怎么说了!

    心魔老人站在人群里看热闹,一边兴奋的和旁人解说道:“那是一尊来自未来的强者,横击张梁,想必是太平道未来得罪不知道那一尊大神,跨越时空来打他们的脸!”

    在那仿佛将时空都镇压的沉重气息泄露之后,心魔老人像是被宰杀的鸭子一样大叫起来。

    他双眼血红,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立刻出手,将张梁击毙,然后抢走先天灵宝桃之夭夭,之所以没有行动起来,不是因为心魔老人恢复了理智和自制力,而是他知道那先天灵宝多半是张角借给张梁的,击杀张梁没有半点用处。

    那刚刚电光火石的刹那,张梁打出了一把九节杖……

    先天灵宝的大道和大道九度的神通结合,瞬间就震破了梵无劫立下的一界,更扫清了梵无劫留下的一切神通和气息,瞬间让形势翻盘。

    这尊先天灵宝是一把九节杖,九节皆书符箓秘文,为符祝之器。

    这尊九节杖许多人并不陌生,它即太平道教主权杖,亦是太平道传道之具,太平道以方为单位组织信徒,方首为渠帅,师持九节杖为符祝。

    《太平经》卷四十二说:治得天心意,使此九气合和,九人共心,故能致上皇太平也。所谓九人,即——其无形委气之神人,职在理元气;大神人职在理天;真人职在理地;仙人职在理四时;大道人职在理五行;圣人职在理阴阳;贤人职在理文书,皆授语;凡民职在理草木五谷;奴婢职在理财货。

    九节杖是一柄神权之宝,在张角手中助其行走八方,在太平道创教过程中亦有发挥,但却无人知晓这是一尊先天灵宝。

    白玉台上的伯钧帝子都变了颜色……

    太平道称,大道有九度,治世有九人,一事者各为九,九九八十一首,殊端异文密用之,则共为一大根,以神为使……其上三九二十七者,可以度世;其中央三九二十七可使真神吏;其下三九二十七其道多耶。

    九节杖,既能招神又能劾鬼,持杖即职可理九人九气之事,可以统摄天地万物;可以度人得道。

    所有人本以为这只是太平道之中,象征神权的一件法器,现在看来,其本身便是大道化身……这等神权法器,必定出自统御洪荒的古神帝君之手……因为古神之后的天庭,乃是天帝所立,伯钧帝子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件神权法器。

    那必定是古神所化……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代神庭的先天灵宝。

    血屠魔君呐呐道:”玄门果然豪富……这不是元始天王治世时,中皇帝君所化的九节杖吗?难怪想立玄门天庭……原来是元始大天尊做古神天帝时,他的旧部臣子在背后支持!元始天王之下有十大帝君……东王公、东华帝君、灵海帝君、公元帝君、东井帝君、清都帝君、清灵帝君、中皇帝君、玉皇帝君!”

    “东王公,还有元始九帝……东华帝君可还是天庭的帝君,天帝的臣子。”

    “不知道东华帝君有没有卷入其中,如果东华帝君也参加了这个阴谋,那么天庭就真的危险了!”

    元育面色难看:“元始天王已经化为元始大天尊!”

    “为我玄门的大天尊,不是他们古神的天帝,三清一体,三位老师开创玄门,岂能容忍古神借玄门再次复辟?玄门贵仙而次神,难道又要重演玄门仙神相争的那一幕吗?”

    元育想起赵公明曾经透露的只言片语,握紧双拳,喃喃道:“玉皇!”

第七十七章元育金桥,混沌凶兽,诛戮绝弑

    九节杖高高抬起,就已经挣破那虚幻的一界,当头打下,一切都归于混沌,白玉台都颤抖震动,梵无劫在不同时空的真身同时破灭,过去未来都被先天灵宝锁定,一杖打出,就是整条时间线一同抹杀,虚空都被打成了混沌。

    梵无劫仅存的真身怒吼一声,祭起那枚金色的碎片,在过去未来都被抹杀,时空大力涌向自己的时候,打出了一道横跨虚空的金桥。

    先天灵宝杀伐之强,远超梵无劫的预料。

    当年法净手持先天灵宝紫金钵,似乎也并未有如此可怕,梵无劫终究没有迈过那大罗门槛,若是他如同元育那样在混沌之中走过一波,或是血屠,无生那样,出身传承悠久的大教门下,便会知道当时法净手持紫金钵之所以被打的到处跑。

    是因为紫金钵乃是地藏王菩萨的灵宝,法净纵然有菩萨法旨,却也难动用其万分之一的威力。

    哪里像张梁这边得张角示意,全力出手,大道九度又是暗合九节杖代表神权秩序的无上神通,因此逼得梵无劫只能动用混沌遗宝,元育金桥的碎片。

    梵无劫站在金桥上,他过去之身和未来之身皆被先天灵宝破灭,只能活在这一刻。

    原本他现在之身,应当受到过去未来两个方向的碾压,过去之身破灭,未来之身不存,自然会死亡。未来之身死亡,随着时间流逝,下一刻他就要死……

    但现在元育金桥横跨时空之上,让梵无劫停留在现在的那一刻。

    过去未来的时空潮汐,那无数不同时空中真身破灭的可怕攻击,都不能触及站在元育金桥上的梵无劫,他心有余悸的看着金桥下翻滚的混沌潮汐,虚空崩碎,大道不存,先天灵宝的一击之下,时空和怨气都被打成了混沌。

    梵无劫现在只要跌落金桥,就要面临无数时空中不同的自己死亡的冲击。

    白玉台承载着混沌,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诸神的祝福,天庭考工诸神设立的禁制都破灭了!那无数密密麻麻的金色禁制,每一层都厚重的犹如不可逾越的铁壁,纵然妖蛮大军倾力出手,无数道君在台上厮杀,无数神通术法一齐轰击在上面,都难以动摇的禁制,像是薄纸一样破碎了!

    混沌拍打着金桥,金桥虽然蔚然不动,但毕竟只是一道虚影,金桥的气息依旧稳固,但梵无劫显化金桥的虚影,却坚持不了那么久,毕竟这只是一枚混沌神魔遗宝的碎片。

    台下的元育狠狠的瞪了一眼血屠魔君,幽幽道:“这元育金桥,果然立于其上就位于不败之地,纵然是先天灵宝照着打,直面九节杖冲击,依旧稳固,只可惜梵小子只得了一枚碎片,蕴含得灵宝气息不足,怕是坚持不了太久!”

    “若是某人的天魔化血神刀上去,只怕一杖就给打折了!”

    血屠魔君不跟他计较,等到砍人的时候,才知道他天魔化血神刀的厉害。

    化血刀锋锐无匹,本质及高,而且自带阴毒的禁法,本来就不是用来护道的,而是用于杀伐的,他一把神刀,跟着人家的金桥比什么坚固啊!

    无生教主得意道:“什么九节杖,紫金钵,岂能比得上魔祖随身的元屠剑?若是我派至宝元屠剑再此,轻取张梁,便是张角来了,也不过刀下亡魂!”

    血屠和元育两人不理会他,他们两人的宝贝都是自己随身的兵器,此人拿出来比的宝贝是他一门大教的老祖宗,别看无生教主口口声声说什么拿着元屠剑就天下无敌,什么张角,先天灵宝都不够看,大罗都敢拼一拼。

    实际他也没有说错……

    但是让无生教主跪着去请元屠剑,看看这位老祖宗会不会为他动手喽?

    三人都不担心梵无劫,因为若是没有元育金桥相护,被先天灵宝当头一杖,措手不及之下,梵无劫还真有可能被一杖打的灰飞烟灭,但现在梵无劫挺过了最初的凶险,虽然如今元育金桥摇摇欲坠,但有此缓冲,梵无劫自然有办法应对。

    毕竟拿着先天灵宝的并非张角,而是远不如梵无劫的张梁。

    果然就在元育金桥虚影被混沌冲击的越来越虚幻,眼看就要破碎的那一次刹那,梵无劫突然一步跨出金桥,随即那元育金桥的虚影破碎,一枚金色的碎片也被打成了粉碎,梵无劫坠入混沌之中,无数时空的真身死亡的冲击随即而来。

    梵无劫当即就被抹去,整个人完完整整,不留一丝气息的被抹杀。

    张梁艰难持着九节杖,不敢放松,固然是因为梵无劫之前的举动太过莫名其妙,也有他人贼去楼空,大道九度大神通,禁劾的祖灵鬼神的愿力都被先天灵宝抽取一空的原因,如今大部分黄巾力士,大道九度神通驾驱的鬼神,都已经乏力。

    再打一杖,怕是要抽取这些鬼神的本源。

    而就算张梁累到吐血,也不过能打出九节杖三杖之力……纵然每一杖都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威,三杖之后,张梁怕是就拿不起这件先天灵宝了。

    而其兄张角,不借助大道九度,凭借自身法力,也不过能打出五杖而已。

    白玉台下,看着梵无劫坠入混沌之中,灰飞烟灭,众人发出了同情的叹息。白衣女子更是转头而不忍直视,小青亦是泪眼盈盈。心魔老人叹息道:“可惜,可惜啊!一尊未来的年轻强者,在这般逆天的手段,面对这一击之力,也无可奈何。”

    而银河水师校尉也放下酒杯,摇头道:“那金桥某家好生眼熟,似乎是一尊混沌神魔的遗物。”

    有着一双神眼的神人感慨道:“这位未来强者纵然凭借那枚混沌神魔遗物的碎片,借来一丝大罗气息,躲过了一劫,但如果没有第二枚碎片,也不过是早晚败落的事情。”

    伯钧帝子笑道:“怎么没有区别,躲过了这一击,他大可以认输。”

    “本殿又不是什么不通情理,非要逼死人的恶人,还会不准他下台吗?而且此人虽然败落,但一身本事大家却也见得,却是是良才,本殿纵然提举他,又有什么关系?”

    帝子牧似乎有些傻了,他抓着衣角十分紧张,脸色有些发白:“无劫兄……败了!非战之罪……哪里知道那张角还有这等可怕的底牌,不过洪荒之中,先天灵宝都是有数的,这次能逼出张角背后的人,对我父亦是大有助力。这一局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希望无劫兄不要有事就好!”

    混沌之中,突然有无数仙光大放光明,刚刚先天灵宝九节杖击碎的元气,化为混沌状态,这时候混沌之中一胎突然浮现,那肉卵极为奇特,红彤彤的仿佛赤火,一出来就吞吐混沌之气,迅速胀大,从中钻出一个无口无面,仿佛肉囊一样的异兽。

    台下有人惊呼道:“浑沌!”

    正是太古四凶之一,凶兽浑沌……浑沌一出世就大口的吞噬着混沌之气,它的身体迅速长大,力量也飞快的强大起来,那边张梁憋得面红耳赤,都举不起那九节杖,眼睁睁的看着浑沌长到十万丈高,整个身体突然外翻,梵无劫从里面钻了出来,披着混沌之皮,身体丈丈缩小。

    元育微笑点头道:“转世轮回大神通!”

    血屠也高兴的拍着帝子牧的肩膀道:“我就说梵无劫这小子能活出另一世吧!就算过去未来皆死……他也能转世重生。”

    “如今是混沌凶兽之身,他终于还是重新悟出了幽冥九问中蕴藏的轮回道理!”无生教主感慨道。

    “转世轮回纵然并非禁忌神通,说起来只是涉及轮回法则而已,但毕竟还有幽冥九问的影子在,无劫若是在这门大神通之上,更近一步,说不定能窥探到其中一问的秘密。卷入轮回大秘,不知是吉是凶啊!”元育叹息道,但他自己屁股下面,也还是麻烦一堆呢。

    轮回大秘,梵无劫终究不像尸魔道主卷入的那样深。

    未来并不一定就面临大劫……只是以后涉及地府幽冥事务,一定要小心谨慎而已。

    梵无劫以转世轮回,躲过了从上下游时空,过去未来接踵而至的劫难和磨灭大力……白玉台上的诸位大能却也不意外,秦校尉和眼力惊人的那位神人是早就看出来,而帝子伯钧虽然有些意外,但梵无劫已经打不下去了!

    他也就等着梵无劫举手认输而已……

    张梁几次都没能举起九节杖,错失了追杀梵无劫的机会,如此也就放弃了,他看着梵无劫沉声地说道:“阁下,此次斗法,看来是结束了!终究是我太平道的神通道法,更胜一筹,惭愧我修为不济,全凭教门底蕴,才稍胜阁下一筹。”

    说出这话,不论是他,还是台上的张角,伯钧,都在心里面长吁了一口气。

    梵无劫低眉垂目,叹息道:“太平道果然不凡……不愧是后世……若是有的选择,我也想举手认输啊!可惜,无论是我,还是道友,都没有选择。”

    张梁脸色一变,伯钧帝子手按在案上,张角冷哼一声。

    “不知死活!”

    梵无劫朗声道:“我有一剑,请君品鉴。此剑之下,不知死活,是谓……诛戮绝弑!”他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带着剑道一往无回的绝毅。

    梵无劫心里叹息道:“终究是……胜之不武啊!”

    他微微抬起手,捏了一个剑指,指尖虚无一物,梵无劫的眼神却集中在指尖上,在众人看来那指尖分明空无一物,但在梵无劫眼睛里的倒影中,那里有一把举之绝日月,用之斩乾坤,往前无匹,往后无人,绝顶锋锐,难以言叙的杀戮之剑。

    这从他眼神中折射出的白色剑光,似乎蕴含着无量杀意,震动元神,刺破虚空,危险而恐怖,让附近的所有人,包括帝子,神君,道君金仙,乃至太乙境界的大能,都有心神刹那空白,被杀意所慑的感觉,他们居然不敢直视梵无解这一刻的眼神。

    张梁更是被杀意所摄,忘记了一切,甚至忘却了刚刚他对梵无劫不知死活挑衅的恼怒。

    就仿佛三伏天顶头泼下的一桶冰水,寒意彻骨。

    “杀戮剑气!”在场的一众大能就没有孤陋寡闻之辈。

    心魔老人更是惊骇莫名:“谁把我们家的元屠剑气带出来啦?”

    但更多人则是颤抖的,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都忍不住破音尖叫,甚至有人心神都被吓得溃散了,张角瞳孔圆瞪,帝子伯钧忍不住打翻了席案站了起来,秦校尉长大嘴巴,那位眼力高超的神人甚至连眼睛都凸了出来。

    这里无数仙人,亿万修士都发至骨子里的颤抖。

    “诛……诛仙四剑!”

    蛟魔王更似乎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他左右打量了一下,才确定自己身处洪荒某个穷乡僻壤所谓的承天盛会上,并非在上古巫妖大战,后或者某次洪荒大劫的战场上,但这先天灵宝,甚至诛仙剑气都出来了是怎么回事?

    不得不说,舍摩黎和无生教主的仿制手段是真的高超,除了他们魔门自己人,硬是没有第二个人能认出这诛仙剑气下,元屠阿鼻二杀剑的本质。

    张梁直面诛仙剑气,拼了老命以大道九度压榨那些鬼神的本源,硬生生的第二次举起了九节杖。

    但面对再次当头打来的九劫杖,梵无劫只是以一道冷酷、凶狠的杀伐剑意斩去,迎着先天灵宝的大罗大道,那道无声无息,杀意内敛却恐怖异常的杀戮剑光,却将先天灵宝九节杖的一应变化全部封死!

    这时候,梵无劫突然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种熟悉的灵光,他忍不住将第二道剑光依照归墟深处的奇妙道理,依照归墟大道斩出,那两道剑气不知什么时候,凝结成一朵朵青色莲花,清新脱俗,凝翠欲滴,但却异常的可怕。

    梵无解只看见一朵莲花落在了九节杖上,瞬间大道九度构建的神权秩序瞬间毁灭。

    因为所有的鬼神,黄巾力士,祖灵群鬼,乃至那些地祇天神的投影,都被一道剑光破去,全部统统斩杀,那些投影分身被斩,元气大伤的天神,那些在天庭威风赫赫,权威滔天的真神统统闭嘴,只当看不见。

    那道剑光仿佛是解决事件一切矛盾,因果,问题,纠葛的终极答案。

    是世间一切道理的答案,什么神权,什么秩序,什么大道,什么道理,在它面前都有一个终极的解……那就是杀戮!

    管你千般法术,万般神通,我来去只有一剑,斩杀一切!

    张梁只看见一道剑光卷来,随即眼前一黑,再无一丝念头……张角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人头落地,九节杖坠入尘埃中,心中的怒火不知有多高涨。

    但他站起来,直面那道剑光,怒火转眼被冰冷的杀意消弭。

    只好闷哼一声,重新坐了下来……

    看着张角这一怒起,有转眼坐下,其他人看在眼里都有些想笑,但面对白玉台上的那凌厉无比,杀气四溢的剑光,却都笑不出来。

    白玉台上一众大神通者,无论是谁,都乖乖正襟危坐,收起原来的姿态,一个个跟那乖宝宝似的,那冥冥中锁定众人的剑意,这才略微松了松,然后随着梵无劫收起剑气消失不见,在场所有人感觉头顶那一丝剑意消失后,都松了一口气。

    半是惊愕,半是庆幸地失声道:“何至于此?”

    梵无劫清醒过来,看着台上台下一片安静,就连自己失手杀了张梁,也完全没人追究的样子,一个个大能就像最乖的犬儿一样,就连往日总有些自傲的血屠,无生,元育三人,也温顺的像一只没脾气的老狗。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面露茫然之色。

    刚刚发生了什么?

    是我走错时间线了吗?

第七十八章通天教主,心魔诡秘,东华青童

    白玉台下有人悄悄看了梵无劫一眼,低声道:“前辈,这些人都怎么了?那位来自未来的强者在天庭巡查使面前杀了人耶!太平道的张角教主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在自己面前被枭首而不出声?”

    “嘘!”血屠魔君低着头,乖巧的像一条老狗,低声道:“张角怎么敢出声,不怕诛仙四剑杀的顺了手,将他也一起杀了吗?”

    “没看到那朵青莲吗?”

    无生教主也惊疑不定道:“仿制的诛仙四剑威力那么大吗?虽然有元屠剑的些许神威,但那九节杖也是先天灵宝,怎么可能连一位张梁都护不住?”

    元育摇头道:“那杀戮剑气化为青莲,分明已经已经有一丝诛仙剑阵的神韵。”

    “并非诛仙剑气的威力超乎你的预料,而是梵小子以两道剑气衍化一丝诛仙剑阵的神韵,威力何止强大千百倍,纵然九节杖乃是先天灵宝,它就敢正面撼动诛仙剑阵的影子吗?剑气化莲……让我想起了当年通天教主立下诛仙大阵,四剑旗门上落下四色莲花,以一己之力,抗拒四位大神通者的绝世之威。”

    “梵小子的诛仙剑气哪里来的我们都知道……但他为什么能以诛仙剑气布下诛仙剑阵?”

    “你敢说你现在心里没有一丝疑虑吗?”

    无生教主叹息道:“何止是疑虑,我都快焦虑而死了!”

    “能借梵无劫的手,引动一丝诛仙剑阵的影子的大神通者,要么就是我无生教供奉的那位老祖宗,得了冥河魔祖的示意,借诛仙四剑的皮,真正的显化一丝元屠剑的杀戮神威,元屠剑乃是先天杀戮大道灵宝,能模仿诛仙剑阵的一丝神韵,也是理所当然。”

    “要么就是诛仙剑阵的历任的两位主人之一在插手!”

    “毁灭魔祖或者通天教主?”元育疑虑道。

    血屠魔君已经回到翡翠飞舟上,他摇头道:“通天教主,或者说灵宝大天尊!”

    无生教主唉声叹息道:“多半是那位毁灭魔祖,我们放任梵无劫去往时间尽头去见罗睺,其中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若是说毁灭魔祖借此机会在梵无劫身上布置了什么暗手,也不奇怪!他只需让梵无劫见着诛仙剑阵的一点神韵,到了关键时候引动,就能造成这样的效果。”

    “十有八九是那位罗睺魔祖的后手,毕竟梵无劫从未和截教的那位教主扯上过什么关系。”

    元育施施然道:“我们知道梵无劫去见过罗睺魔祖,但其他人不知道啊!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罗睺魔祖只是一个刚刚被封印到归墟,在魔道内部斗争中的失败者,站在梵无劫背后的可能性很低。”

    “你是说,他们怀疑梵无劫背后有通天教主的支持?”血屠魔君眼睛一亮。

    “事情的真相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敢说三道四?说不定梵无劫背后,就是截教的那位教主在落子呢?”元育语气幽深道:“我只能说,他们大概是觉得通天教主以玄门三尊之一的那位的身份,他对玄门插手天庭事务怎么一个看法。”

    “他们也拿捏不准呢!”

    张角脸色铁青的坐在白玉楼台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仿佛打翻了颜料铺子,伯钧帝子也端坐在主位上,面色难看,最重要的是,如何处置梵无劫这事相当棘手。

    心魔老人面色凝重,悄悄传音给蛟魔王道:“你们的生意我是做不成了!”

    蛟魔王冷声道:“心魔,你已经答应了我们的。难道还想反悔不成?”

    心魔老人传音给蛟魔王:“那尊强者来自未来,横击阻拦张梁他们成事,如今张梁已死,太平道和天庭紫阳帝君那一派苟合受阻,其中的水太深了!特别是那一朵青莲花,让我心惊肉跳……那件事,是否能换个时间?”

    蛟魔王思索了一会,摇头道:“帝子牧在天庭深居浅出,他的父亲东华帝君深受高阳氏信任,东王公在时,他就能与其抗衡,帝子牧是青童君的幼子,青童君以牧童君爱称。我们好不容易才将他引出来……”

    “不得不说,颛顼帝手腕高超,自天庭赦免妖族原罪以来,不少妖族被其迷惑,真心实意的投入天庭怀中,遵循功德法,甚至有不少被耀拔为神。颛顼妄图淡化人妖之别,扭转天帝时期压制妖族,贵人贱妖的传统,口口声声说什么天帝贱妖族而贵人族,吾独爱如一。”

    “非常有迷惑性,再这样下去,自太一神帝以来,妖族凝聚的认同,就要被他化解。”

    “但人妖之别,人妖之仇比天高,比海深,我等岂能让他如愿?”

    “那白素贞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一位心慕天庭之妖,一身功德已经到了超拔成神的临界点……你心魔老人享有大名……以心魔之道,乱那帝子牧的心智,令其强夺那白素贞。让他东华帝君的儿子,去败坏天人分隔的天条!这是其一……”

    “其二,我会暗中相助那两只小妖,令其反抗中杀死帝子牧,而天庭中的紫阳帝君与我们早有默契,帝子牧死后,帝子伯钧就会以缉拿杀害帝子牧的凶手的名义,大肆屠戮那些敢于投靠天庭的妖族部落。我们在天庭内修炼功德法的妖族神祇也会发难,煽动天庭内部修炼功德法的妖族情绪。”

    “而后就是我们七大圣的事情了!”

    “这次的谋划,是我们七大圣掀起妖族下一轮反天高潮的关键所在……一是为了打击颛顼帝的左膀右臂,东华帝君的声望,打击人妖合流的趋势,造成妖族再次分裂反天。二是打击天庭治世的功德法,天帝立功德,以行不以心,紫阳帝君好不容易钻开了一条不经历功德法,提拔册封仙神的空子,这一次,许多妖族的大能都假意修行功德,混入了天庭之中,务必要把功德法搞臭!”

    “所以白素贞刺杀帝子,天庭追剿的大戏,由我们和紫阳帝君一唱一和。”

    “颛顼帝压制妖族,紫阳帝君就大肆屠杀无辜,颛顼帝安抚事态,紫阳帝君就全面投降,把我们妖族供起来,激起人族的怒火!我们里应外和之下,颛顼不可能消弭人妖之间的裂痕,那裂痕只会越来越大!”

    “那白素贞在骊山圣母座下修行,熟识的好友无数,大多都是那些修积功德的妖仙,天庭追缉其同党,将此案扩大化,必然能陷害其中许多人,到时候也必然会激起妖族和平派的怒火,我等再振臂一呼,先前安分守己是为了等待妖族力量,在天帝漫长时间的打击造成的衰弱中恢复。”

    “如今妖族的根基已经壮大,务必要让宽带妖族的政策,成为天庭不断流血的伤口!”

    “颛顼帝想要利用我们,紫阳帝君也想利用我们……天庭对妖族的歧视根深蒂固,妖神和人神,妖仙和人仙之间的分歧也日益凸显,种族的冲突,从来不会消弭!”

    “心魔老人……你已经卷入的太深了!现在想要抽身,不觉得晚了一些吗?”蛟魔王冷酷道。

    心魔老人嘿嘿笑道:“我怕什么?我们魔道从来都是做那个最能作死的人,搞事从来不嫌事大的……你们既然有如此的雄心,我们魔道自当倾力相助,反正我们就没做过好事!”

    “你觉得我害怕水深卷入的太深?嘿嘿……掀起漩涡的人,在漩涡的中心才是最安全的!”

    “不过,那尊来自未来的强者已经搅局,而且他就出自帝子牧身边……你要是说那几个疑似来自未来的强者,与帝子牧的相遇完全是个意外……这话你自己相信吗?”心魔老人道。

    蛟魔王沉思许久,开口道:“你是说,他们从未来而来,是为了阻止这件事?”

    “无论多么缜密的阴谋,在事后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何况你们妖族的图谋并不紧密,被人从时间线下游发现了什么,也是可能的。”

    “而且……那朵青莲。”心魔老人惶惶道:“你就没有感到不安吗?”

    蛟魔王面不改色:“截教的那位大老爷不会插手人妖之争的!他门下的妖族,远比其他两位大老爷多……可见并不歧视我们妖族。”

    “但你要说那位更偏爱你们妖族……”心魔老人冷笑道:“你说的出口吗?”

    “三清在人族和妖族之间更偏爱谁,不问自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蛟魔王淡淡道:“如今哪顾得上算计那么多?那些称尊做祖者,都是要皮面的,现在又不是太一神庭和帝鸿天庭争夺天命的时候,我们的图谋,在各自看来固然是性命攸关,但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

    “就算阻碍了哪一位大尊老祖的道,被人顺势抹去,我们也认命了罢!”

    “心魔,照常出手。”

    “我会给你创造机会的……”蛟魔王负手望向台上的梵无劫,暗中传音道。

    白玉台上的伯钧帝子脸色难看,但如今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张梁这事,他准备咬牙忍了,他刚想开口,眼角却见到张角起身站起,就把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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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杀气太重,空回不祥,元育出手

    张角转头面对着梵无劫,他的脸色平静的如同幽深的澄潭,看不见半分波动,先前面见剑气化莲时的惊容,已经被他掩饰了下来,现在就算元育,血屠这样的老狐狸,也别想从他脸上猜出什么。

    张角对伯钧帝子抱拳道:“既然是两家公平对决,舍弟技不如人,被人所杀,也是他本事不足,犹强自夸耀使然……死不足惜。即是公平比斗中为人所杀,我太平道亦不准备追究……这位公子能胜舍弟,白玉台前当有列位。”

    “只是舍弟虽败,我太平道却并非无人。”

    “请这位公子允许张角替我那死去的弟弟,接下后面的斗法……一证太平道之大法!”

    还未等梵无劫说什么,伯钧帝子就上前阻止道:“张教主言重了!先前本殿只是令两家年轻俊彦切磋一番,相互印证大道,本无生死对决之意,两位闹到如今这步田地,也是令人惋惜。既已发生不幸,如何能让两家争端再起?”

    “这本是两位年轻俊彦的意气之争,如何与太平道声誉有关?”

    伯钧帝子目光再次落在梵无劫的身上,一副沉痛的样子,摇头道:“小兄弟,为何要痛下杀手?这白玉台上,并非生死搏杀之场,乃是天庭选拔天下俊才,供年轻俊彦比试高下,争锋争鸣而设,如今闹到分生死的地步,岂不大违天庭选拔良才的本意。”

    “下手如此狠毒,天庭岂能用你?”

    “天庭选才,向来讲究德才兼备,若是今日取了你,他日这白玉台上,岂不是尸横遍野,再无宁日了吗?”

    梵无劫叹息道:“殿下说的是……我与张梁兄一见如故,惺惺相惜,竟因为一时意气,以致我收手不住,误杀了张梁兄。我亦深深悔恨……只叹张梁兄竟以先天灵宝相搏,我才不得不使出无法驾驱的神通。”

    “我那剑意,杀气甚重,剑出必染血,空回不祥。”

    “不怕诸位笑话,我心性不够,亦难以驾驱此剑……如今心中杀意隐隐,实在难耐,只怕稍微受激,就会失去控制……哎呀!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梵无劫手中残余的杀戮剑气一闪而过,惊得白玉楼台前满座的大能恍然一惊,许多人为剑气一逼,往左右两边本能的退去,更有人受此一激,一只手掀翻了案几,躲在了案几后面,哗啦啦的盏儿盘儿的掉了一地,惊动了白玉台下的仙家伸长脖子去看。

    看到许多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那位拥有一丝太古金乌血脉的散修大能——乌鸦上人脸色一红,连声抱歉,悄悄的从白玉台上溜了下去。

    张角伸手一招,接回九节杖道:“殿下虽是好言相劝,奈何有人不领情!”

    “既然是压不住一身的杀气,那我来杀一杀你的煞气!”

    张角眼睛暴睁,怒而抬起九节杖……梵无劫那边心里狂喊道:“血屠,无生,我已经如你们所言,将他们钓上钩了!快把帝子牧架上来……”

    “这一计叫做架天梯。”元育在梵无劫上场前就秘密嘱咐道:“如今我们几人想要混入天庭,就要拿送上门的那么牧公子做筏子……你上去后,务必要让帝子伯钧和张角跟你翻脸,张角对你动手,我们这边接下,然后立即把帝子牧抬出来,把他架上去打帝子伯钧的脸。”

    “我们没有身份和帝子伯钧斗,在天庭面前,我们根本算不上什么……看到那银河水师了吗?为首的那位校尉,比张角还要可怕,像他们这般境界的,只是银河水师的一只巡查舰队就有数人之多。所以只有抬出帝子牧来斗法,才能把这事搅合成天庭内部的权力斗争。”

    “那些银河水师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是要让帝子牧踩着帝子伯钧上位,我们助他成势,撑起他的架子来,让他抗衡帝子伯钧而不落下风,这叫架天梯,把人捧起来。然后就是撤天梯,让他下不了梯子,只能和帝子伯钧硬顶到底,这样一来他也就必须依仗我们这些助他成势的人。”

    “所以,第一步,送帝子伯钧上天梯。”

    “借你的事情,让帝子牧为你出头,接下这一茬,对上帝子伯钧,上了我们的贼船。”

    “第二步,撤天梯。”

    “送帝子牧狠狠的打帝子伯钧的脸,让两人都下不来台!”

    九节杖落在张角手中,与在张梁手中的威势,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张角脸色淡然,心念坚定如铁,就算刚刚可能是通天教主落子,在短暂的失神过后,都未能动摇他的心智,骇然出手试探,他要直面一下梵无劫手中的诛仙剑气,看一看是什么货色。

    太平道和张角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无边异象自那九节杖上升腾而起,无数鬼神从虚空中现形,刚刚梵无劫一剑不知杀了张梁,还将太平道的神权底蕴也一并斩绝,但张角仅凭自己的道行,就显化了无数鬼神,他的身体中无数杂气化为群鬼,他影响的天地元气化为洋神,他所在的天地,摄来地祇诸神的精神,却是天人合一,鬼神相随的大法力。

    他的五脏中,有五行神轮转。

    他的穴窍中,每一窍都坐镇着一尊神……

    他的大脑精神化为一尊玉皇,他的呼吸化为四气,仿佛混沌初开,清浊分立,浊黄者下沉,清玄者上升,而清气之下呼吸化为风雨,无数星辰涌现,两颗眼珠化为日月两颗大星,气沉丹田化为一个幽深而不可测的漩涡,他的无数精灵,就在其中轮回。

    就连谷底,也化为一口大渊,吞噬一切。

    这才是真正的大道九度,张角也无法外证大道九度,以这般的道理建立天庭,统治洪荒,所以他将自身视为盘古,在体内以人族模仿盘古真身的人体大秘,开辟一个世界,在器官中凝结出神,将自己器官的功能,凝结出诸神,模仿大道九度运行天地的道理,修出一尊尊神魔,在自己的体内,以大道九度运行体内的小天地,以己身的小天地,影响外界的大天地。

    这般无穷神光,无数神魔仿佛幻象一般,一闪而逝,但张角内天地,他的身体中的一切力量,印证着外界天地的一切元气,统统加持在九节杖上。

    使得九节杖直直打下,平淡无奇,没有张梁手中的半分神异。

    但就这般越平淡,反而让梵无劫越不敢小视……

    他果断怂了……无生教主所赠的那两道剑气已经用去了许多,剩下的只是一些残余的光影,用来吓吓人可以,让他直面张角动真格的一杖……梵无劫可没有这么舍生忘死,他一步退去,白玉台下元育一步跨出,踏着一道金桥跨过了无数阻隔,来到梵无劫和张角之间。

    他借着无生教主唤来的一缕气机,显化了一道剑影……

    元屠剑的虚影在虚空中一闪,斩在九节杖上……刹那之间,那无数鬼神,那无数神国汇聚的巨大世界的虚影,尽数破灭,没有半点异象,元育轻描淡写的接下了张角这一击。

    “张角道友何必欺负小孩子?我来与你过过手如何?”元育笑道。

    张角收回九节杖,面色凝重……

    台下的血屠牵了牵看的目瞪口呆的牧公子的袖子,提醒他该出面了,牧公子这才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仪容,摆出记忆里父亲的姿态,施施然借着元育架起的金桥上台,人还未现身,笑声先至:“哈哈哈!伯钧兄先前所言差矣!”

第八十章作风霸道,壮丽重威,两位帝子

    “你是谁?”帝子伯钧旁边的一名老者突然跳出来,指着帝子牧的鼻子道:“帝子面前,岂有你说话的份?”

    他刚刚跳出来,就感觉不对劲。

    “不对,那不是帝子牧吗?”

    “我出来干嘛?为什么气势汹汹……指着帝子牧的鼻子,真当东华帝君弄不死我吗?”他这念头刚刚浮起,就被一股无形的魔念扭曲:“东华帝君算什么?我投靠的是紫阳帝君,我背后有伯钧帝子撑腰,如今帝子牧来势汹汹,如果我不为伯钧帝子打前锋,日后帝子面前哪里还有我的地位?”

    身后帝子伯钧略带赞许的目光让他更加激动,而人群中的心魔老人却悄悄朝里面躲了躲。

    帝子牧的修养极好,贸然的挑衅非但没有让他愤怒,反而使他更加冷静了下来,他刚准备开口解释自己站出来的原因,为梵无劫解围,却看见血屠魔君突然一副狗腿子的样子站了出来,目光森然道:“放肆!我家公子的身份何其尊贵,区区一老奴,何敢冒犯天颜!”

    “给我向帝子跪下!”无生教主伸出一只乌光大手,越过白玉楼台将那开口说话的老者,生生的王地下按。

    帝子伯钧脸上闪过一丝怒容,但他城府极深,有意想要帝子牧在这明夷域众生面前彰显一回恶名,便示意自己的属下不要出手阻拦,那银河水师的秦校尉在帝子牧刚刚出来的时候,还手抚长须,一副淡定的样子。

    但看到无生教主和血屠魔君一副嚣张刀锋语气,硬生生的拽掉了自己的一根胡子。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低着头,一副害羞的样子的帝子牧,心中震惊莫名,这还是他印象中那位腼腆的有些内向的牧童君吗?东华帝君家教极严,向来重视自己在洪荒普罗大众口中的声名,不允许自己的儿子结交匪类,仗着帝子的身份,横行霸道。

    所以帝子牧也从未有过一帮狗腿子拥簇他作威作福,反而父亲的一众属下总是要求他不能昧了东华帝君的声名。

    在他少数几次以帝子的身份出去办事的时候,无不是低调有礼。

    那里有过如此嚣张霸道的时候?

    现在血屠魔君气焰嚣张,无生教主更是一副作风霸道的样子,连帝子伯钧的面子都不给,在无数仙家修士面前一副生杀夺予,嚣张霸道的样子。帝子牧也感觉很不妥,他想到:“庖屠兄和善生兄虽然是好意,但依旧难免散修的质朴作风,太粗糙和无礼了一些……还是需要沐浴天庭的教化啊!等到回去,我一定要好好和他们说道,待人要平和有利,岂能这么嚣张霸道?”

    但他内心却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现在在帝子伯钧面前,我不能让两位兄台丢了面子……这话就留着以后在说。现在还是以大局为重……帝子伯钧狼子野心,居然想要勾结玄门!此风不可长……要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位,难免要激烈一些,想必父亲会理解我的!”

    那名老者本来已经惶然大急,准备低头认输了!

    但那诡异的魔念又是一动,他突然炽心高涨,自己身不由己的跪下,承受着那只乌光大手施加的强大压力,巨大的屈辱让他瞬间怒火高涨,不顾一切的出手了!

    心魔老人暗中催动魔念,让那老者起了杀心。

    蛟魔王冷冷道:“对……若是让帝子伯钧的下属杀了帝子牧,效果可能更好……这样一来天庭的两方势力必然翻脸,原本没有这个计划是因为帝子伯钧一向谨慎,不会轻易与帝子牧起冲突,帝子牧又一向低调,难以制造矛盾。”

    “但不知是什么差错,竟然让这两人对上了!”

    “我们又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那位老者发须皆张,一头白发随风舞动,怒道:“你们是什么东西,管你什么身份。区区一个仆人,也敢向我动手,还想让我跪下。小子找死……”

    他的双手一抓,鼻子中喷出一黑一白两道气流,黑色的气流化为凶煞恶气,散发着一种死亡的气息,黑雾在他的手中化为一杆神枪,直指帝子牧的心口,这黑色雾气恶毒无比,那老者身周的神木案几,案几上的灵果奇花一沾上那黑雾,就化为脓水。

    要知道以洪荒之豪富,用来制作天庭宴会案几的神木,都是得了东方乙木甲木精髓的亿万年神木木心处的精华,修说是寻常煞气,就是先前梵无劫他们遇到的至秽血水,侵蚀沾染,都只当是抹桌子的污水,休想污秽这些神木的旺盛生机半分。

    但是遇着那老者鼻子里喷出来的煞气,一下子就化为血水。

    梵无界当即刮目相看,虽然是舔狗,在帝子伯钧面前就像奴仆一样,可高手还是高手,不会因为放下身段去舔,就失去力量。

    那白色的气流更是得西方庚金之气,凌厉无比,微微触之,就犹如无数神刀凌迟刮骨,黑白气流化作两道,一道白气化为无数庚金飞刀,朝血屠,无生两人片片削去,一道黑雾化为一杆长枪,朝着帝子牧的心口捅过去。

    梵无劫心脏剧跳,连忙在帝子牧身前布下宙光屏障。

    但那往日无往不利的宙光屏障在那黑气面前犹如一张薄纸,被一寸一寸的突破,每一寸都是近百年的时光……

    居然连宙光真水都能污秽!

    梵无劫心中凛然,宙光遁法发挥到极致,冲了过去,想要替帝子牧挡住这一击。

    帝子牧并不惊慌,但看到梵无劫舍身冲过来,还是心中一暖,刚刚升起的一丝疑虑也都消散了。心道:“无劫兄和其他几位兄台,毕竟还是散修出身,散修中的风气我也知道,没有沐浴过天庭的礼仪教化,专横霸道的很……或许他们以为一味的替我张罗排场,宣扬霸道,就是为我好……”

    “大巫煞气!”血屠缓缓道:“这是太古巫道祭炼的凶厉煞气,专破妖族中毕方,朱雀这种火属神兽的护体神火。”

    无生教主终于面露正经神色,他冷笑道:“帝子伯钧,你好大的威风,我们帝子也是和你平起平坐之尊,你的老仆就这么不懂事吗?”

    “叫你跪下,你还敢还手!”

    无生教主一剑斩出,剑光轻轻一震,那黑白二气,那无数飞刀和一杆神枪就尽数被震碎,就俩那西方金精之气和大巫凶煞之气,也被扫荡一空,梵无劫身体一震,再震,那无生教主动了真格他才发现,自己和这些老牌道君到底差了多少。

    梵无劫之前认为,元育、血屠、无生三人应该和自己一样,都是太乙玄数的实力,而张角乃是太乙金数的境界,但现在看来,或许只有他自己的实力猜对了。

    那三个人的实力并不在张角之下,或许还犹有胜之。

    但即便如此,梵无劫依旧认为他们不是张角的对手,因为一尊先天灵宝的压力太大了,大到能够轻易粉碎其中的力量差距,大罗之下的力量差距,对于先天灵宝来说并无意义。

    血屠魔君也再次出手了。

    这一次他身体一晃,带着一溜红光,就来到老者面前,他伸手抓住了老者的后脑,压着他的脑袋掼在案几上,伸出脚在那老者的膝盖打弯出重重一击,把他按着跪在了地上。

    老者眼中流出了屈辱的泪水,伯钧帝子脸色难看。

    那承天大会上的所有仙家看到这一幕俱都心中凛然,那位老者乃是老牌道君,神通非常惊人,在场的人没几个能说轻松接得下的,在明夷界中亦是一方教主豪强之尊,但这样的人物,在天庭只能给人家当狗,被天庭的大人物肆意欺辱。

    仅仅只是冒犯了那来历神秘的帝子一下,就被人按着跪倒在地上,这作风是何等的霸道。

    台上的帝子牧也心虚了,他悄悄对左右道:“这么做是不是过分了!不如让他起来,我向他道歉,把这番误会揭过去罢!”

    元育沉声道:“帝子万万不可,您是何等人物,岂能犯错?帝子是不会犯错的,错的都是其他人。都是我们这些属下和那些不知好歹的愚民……那人不过是帝子伯钧的一条狗,没看到伯钧帝子都没有替他出头吗?”

    “您和伯钧帝子才是同一层次的人物,岂能向他的狗道歉?”

    “可是……父亲说过……”帝子牧的反驳非常的无力。

    血屠魔君瓮声瓮气的接过话道:“帝子想一想,纵然是嚣张一些,霸道一些,让那芸芸众生不满,但对于天庭来说,这算重要吗?芸芸众生对帝子您的看法重要吗?只要功德不失,作风霸道一些,也免得那些愚民犯下更大的错误,若是放纵他们,太过骄纵他们,他们就会不知好歹,犯下更大的错误。”

    “殿下你看,刚刚那人不就起了杀心?”

    “:若是不给他一点教训,天下人都会以为帝子之威可以轻易冒犯,天庭就失去了统治者的威严……天庭治世以威以德,德乃是天庭泽被天下,功德法,威乃是屠戮妖族,讨伐不臣。殿下当如是。”

    帝子牧看着众人敬畏的目光,在所有人的眼中,他似乎一下子达到了和帝子伯钧同等的地位了。

    以前他都是被人无视的小透明,什么时候这么有存在感过,原本出去办事的时候,别人看他的眼神,就是看一个贵公子,一个金招牌,有羡慕,有嫉妒,有巴结,但没有威严,没有权力的重量,但现在所有人没有人敢不重视他的意见,没有人敢忽视他。

    他一下子就站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帝子牧惴惴不安,又忐忑兴奋的说:“几位兄台低调一些……千万不可显得本殿太过嚣张,传到父亲的耳中,定要责备我,当然现在的威严也要维持住,本殿终于有了父君的一丝风采。”

    元育怂恿道:“那是,殿下且不可失去威严。”帝子牧还要再说什么,血屠和无生两人一左一右,架住了他,元育幻化出一道金桥,比刚刚帝子伯钧架出的金虹还要威风百倍,那金桥架在风地水火,白玉楼台之上,高于一切。

    一切物质元气,都在桥下流过,一切物质变化时空痕迹都在桥下。

    那拿出了元育金桥万分之一的威力,那一丝混沌气息,也足以震慑十方,帝子牧走在桥上,立即成为全场瞩目的中心,威严和排场无以复加。

    当年萧何建造宫殿,刘邦都觉得太过分华丽了。

    萧何劝说道:“天子以四海为家,非壮丽无以重威!”

    威风和排场并非全然是奢靡和无用之物,反而芸芸众生之愚,非声势壮丽,不能凸显地位,天庭统治众生,天帝以功德法,无私无欲,众生同心。元育和血屠他们拿出的这一套,却也是诸天时代的天然秩序,帝子牧长期被忽视和教化的温文尔雅,此次一体会到霸道之妙,立即有了感觉。

    向他这般长期不受重视的人,反而更容易感触到其他人对他的看法的变化。

    令帝子牧惊奇的是,他以为自己嚣张霸道的举动,非但没有引起台下那些仙家的反感,反而敬畏,尊重的眼神更多了。

    自己举手投足之间,也有一丝大权在握,神祇治世的威严了。

    这时候帝子牧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先前以为有礼退让的举动,对比帝子伯钧反而没有显得宽大和王道,反而让那些天庭中的神仙大员,看轻了自己,他们看帝子伯钧虽然态度不同,有亲近也有不满,但都是在看同等地位的权贵。

    而他们看自己,虽然大多都很亲切,却是在看一名小辈。

    一名地位比他们低的小儿辈……

    如今自己威风了,霸道了,才令他们转而正视自己,当即帝子牧就闭上了准备再劝说元育他们一番的嘴,转而沉入元育他们给他设定的这个角色中来。

    帝子伯钧也终于重视起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帝子牧,他带着一众属下来到金桥对面,道:“原来是牧帝子,本殿正在审阅这明夷域的年轻贤才,履行巡查之职。不知牧帝子无权无职,也来这明夷域游玩?倒是本殿招待不周了!”

    帝子牧无需元育他们指点,无师自通道:“伯钧帝子说笑了!本殿虽然不理俗务,但本殿的父亲佐颛顼帝理阴阳,本殿亦要为父亲分忧,偶尔体察众生民情,也是自然。偶有地方豪强横行不法,无视天条,本殿亦可出手诛之……”

    “还有妖蛮魔道,古神余孽,以及邪神凶兽等等不臣,本殿亦有征讨之责!”

    帝子牧淡淡道:“偶尔手生了!就想要会猎妖蛮,杀戮奸邪。虽无司职,却如有司职,正是天帝立法功德的本意,顺天为功,循道为德。本殿正是顺应功德,为天庭栋梁。”

    帝子伯钧上前一步,沉声道:“牧帝子说笑了!哪有自己说自己是栋梁的。”

    帝子牧淡淡道:“哦!伯钧帝子以前不都是叫本殿牧童君的吗?现在知道分寸了?这可不就见得,本殿正在成为天庭的栋梁吗?”

    听到牧童君这三个字,白玉台的的白素贞骇然抬头,看向帝子牧。

    小青也惊讶道:“牧童君……姐姐那不是圣母说的……”

    “小青别说话,圣母说的模糊,未必就是此人!”

    小青雀跃道:“此人虽然嚣张霸道了一些,却也有英武之气,而且身份不凡,又和天庭帝君有关系,那伯钧帝子也十分重视他呢!”

    “怕就怕他身份复杂……”小白凝重道:“我们姐妹又不是那种攀附天庭权贵,不知好歹的女妖精,我一心修行成正果,最大的梦想也就是做一个逍遥四海,无灾无劫的妖仙小神。如今我那有缘人身份如此复杂,若是卷入其中,怕是有万劫不复的可能!”

    “小青,我心神不宁,似乎有劫数临头的征兆,此人虽然也有一个牧字,但却不一定是有缘人,还可能是我应劫的魔星。此劫凶险莫测……小青你快转头回去,托庇圣母门下,别在陪我应劫了!”

    小青哪里肯依,她摇头道:“姐姐,我们气运同气连枝,你若受劫,我岂有逃离之理,且不说我如何肯,就是我逃走了。只怕下场更惨,如今还需我们姐妹同心,劫数反而有一线生机。”

    元育架起金桥,血屠却在白玉台上观想血海之中盛开的无数业火红莲,一瞬间白玉台上红莲突然开遍,层层叠叠的有数百万朵,托起一片莲海,开在白玉楼台前,将一个个案几座位托起,位列两排,帝子牧毫不客气的坐了其中一排的上手,然后元育等人依次而坐。

    帝子伯钧坐到了帝子牧对面的上首,他的部属们也依次坐下,哗哗啦啦的坐了一片。

    比起对面三五人,声势不知浩大了多少。

    而秦校尉,天眼神人,已经其他大能就有些为难了。按照列席的礼仪来说,断是不允许一边坐一大片,另一边却只有寥寥数人的尴尬场面的。

    但这座位摆明了就是站队的……谁敢轻易坐下?

    也只有银河水师的那几位大能,犹豫了片刻,开始做到了帝子牧那一边。

    元育当即心中定下了一半!

    “银河水师是颛顼帝那边的……也是,若是颛顼帝连军权都丢了,他拿什么斗倒东王公?看来军权还在颛顼帝那一方手中……难怪紫阳帝君要争取地方豪强的支持。”

第八十一章天人隔绝,功德大道,定海珠落

    果然,白玉台上台下的有心人,看到银河水师的隐晦表态,无不心中凛然,对那来历莫测的帝子牧再也不敢有任何小看,白玉楼台上帝子牧那一方虽然声势薄弱了一些,但却能和帝子伯钧隐隐抗衡,气势上并不落下风。

    蛟魔王暗中皱眉,暗道:“奇怪?据说帝子牧处事低调,虽然颇受东华帝君的宠爱,但其并未掌握权柄,在天庭一众帝子中,显得十分低调,因此这次我们才选择从他身上下手谋划。”

    “但现在的形势有些奇怪……”

    “莫非东华帝君终于准备让这位帝子牧在天庭建立影响力了吗?他旁边那几人修为很是不凡,莫非也是东华帝君派来辅佐他儿子的高手?”

    心魔老人悄悄传音道:“蛟魔王……刚刚我暗中引动魔念,在操控帝子牧心魔的时候,被莫名的感染阻止……计划怕是有变!”

    “不可能,这次的计划只有我们七大圣知道,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就连你也是刚刚才得知的……心魔老人,要是有问题,你那边出问题的可能性才是最大的!”

    心魔老人冷笑道:“我心魔老人一口唾沫一个钉,答应你们的事情,就不会反悔!”

    但他心里也有些疑惑:“为什么阻拦我心魔神通的手法……似乎是我们魔门的同道高手的手笔?莫非老祖还有另有计划?”

    但心魔老人却并未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他低声道:“能制服心魔的法门虽然众多,但无论是佛门的禅定功夫,还是你们天庭的功德法,或是玄门的降魔之法,想要做如此无声无色,都绝非易事,若非是更高层次的大能出手,想要不动声色的令我无功而返,除非从两大梦幻之界出手。”

    “无何有乡和太虚幻境?”蛟魔王皱眉道:“南华真人和八景道君向来逍遥自在,不卷入洪荒的事事非非,为何会出手相助那帝子牧?”

    他们这些知道内情的人,对于帝子牧的背景并不惊讶。

    但天庭治世,天人相隔,自天帝之后,天庭的内情对于被统治的众生来说就越发云雾缭绕,看不清楚,众生对于天庭虽然不说是一无所知,但也了解甚少,天条天规,对于得到册封的神仙来说,自然如金书玉册,铁卷丹书,但对于芸芸众生来说,天条更是一种密不可说,难知难解的禁忌,不知有多少妖族,迷迷糊糊的就死在了天谴之下。

    天帝虽然对妖族苛刻,却有言——妖不受教,不得诛!

    天帝曾经将天条铭刻在大道之中,开启灵智的妖灵,自然会得知天条法度,因此但凡妖类虽然劫数众多,却都在灵智开启后,才收到严苛的天条束缚,才有天雷天火,心魔阴风。而功德法更是被天帝立为天地大道根基。

    五行五德五劫五运轮转,天底下修士人人皆知如何修行功德,遵循天心,不受灾劫。

    正所谓功德玄,福德黄,道德清,圣德白,阴德赤,五德轮转,教化众生。

    自从天帝合道之后,天庭变法以来,天条功德的法度愈发隐秘,到了如今竟然少为人知,这也是东王公改革削弱功德法根基的一大举措,东王公认为,众生可使其由知,不可使其知之……天条一旦清晰明确,就会使得众生失去对法度的敬畏之心。

    就会想方设法的钻天条的空子。

    所以应该使得天条如同雷霆,高悬众生之顶,神威莫测,众生才会如同崇拜雷霆一样敬畏天条。天意岂可为人知……被人知晓的天意,不但难以震慑奸邪,而且也无法让众生敬畏。有人以天帝前法反对,认为不教而诛,会令众生质疑天条的公正性。

    然而东王公不怒反笑,于是稍试其法。

    结果天意莫测与天意昭彰相比,众生竟然更愿意相信看不见,摸不着的天条,敬畏莫测的天意,反而是昭彰明确的天条,却常常被质疑和指手画脚。

    于是众神乃服,从此天条实行明暗二法,对仙神明之……任何在天庭受册封,拥有权责的鬼神,皆要明了天庭的法度,而更下面,不在天庭体制内的芸芸众生,则不可窥探天条,天意对其密不可测。

    东王公改革,一反天帝时,令众生知法的传统。

    将法度运行分为两个层面……执法者知法明法,而众生愚昧。

    如此一来,天帝时期受到束缚的鬼神权柄,失去了制约,开始扩张,因此受到了仙神的肯定,成为东王公正式变法的第一个举措。

    天帝设计天庭治世的体制,也从这一点开始,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当年天帝以功德法提拔鬼神,引导众生,以天条惩戒妖邪,束缚鬼神、功德法和天条一赏一罚,建立了鬼神和众生的奖惩制度。对鬼神曰纪律,对众生曰法度。以鬼神作为天庭运行法度的执法者和力量体系,但同时又以众生监督鬼神。

    如今东王公废除天帝明法的教训,就等于斩断了监督鬼神的锁链,无形中扩张了鬼神的权柄,自然受到天庭神权的欢迎。

    对天条动手后,东王公更是在颛顼帝的放纵下,再次对功德法动手。

    于是功德法在洪荒也渐渐少有人知,修士皆知功德乃是无上神物,功德神光加身,能证就正果,向天庭讨要册封,能提升道行,加深对大道的理解,甚至能提高法力,外能证神,内能修身,乃是洪荒万金油,修行第一神物。

    能炼制法宝,能用于修炼,能提高地位,能永生不朽,堪称无上至宝。

    即便到了梵无劫所在的诸天时代,依然有残留在宇宙根基大道中的功德法运转五德,五德任何一种,都是超越任何天材地宝的修行资粮。

    东王公这一系列改革下来,到了如今功德法已经成为一种修行大道,为诸多大教,乃至大能门下所秘传,如何修炼功德,除了一个行善积德的模糊描述之外,已经没有任何明确的说法,一些大能,还是能借助隐没的功德大道,算出一部分功德的所在,让门下前去收取。

    但真正的功德大道,已经无人能修。

    各家各教,都在往天帝立下的功德大道中塞私货,将自己的道德和伦理,渗透入天帝为众生立心立命的理念中。

    当年天帝立法的时候,是以明确的尺度,倡导和奖赏那些维护天庭统治,帮助法度运行的人。

    然而变法之后,玄黄功德之气,渐渐难以为人所见证,即便许多人身有功德,亦不知由何而来,亦不知如何去修。要么依仗大能算计天地运行积累的种种不协调和矛盾,众生纠缠的许多因果,天地运转不倡,便有灾劫降下,如此压制天灾,消弭劫难,即刻获得功德,众生因果纠缠也常常引发劫难,如此顺应天命,斩却因果,也能获得功德。

    功德法的解释权和理念,为大能所掌握。

    天帝为众生开辟的一条大道通途,渐渐为权贵大能所垄断,直到佛门扶持地府,地藏王身入地狱,以业报法侵蚀阴德法,五德因此崩坏。玄门佛门借此插手地府轮回。

    当年天帝驱逐后土娘娘,以阴德法代替后土为轮回立下的天道法,是为第一次干涉轮回,虽然破坏了轮回的天道秩序,但天帝立法,还算公正,插手轮回虽然性质恶劣,但实际情况并不严重,轮回为众生因果所扭曲的情况尚可控制。

    直到后来阴德法被坏,地藏王入地府,第二次干涉轮回十分粗暴,各教大肆干涉轮回事物,将自己的伦理道德理念,代替天道无为。

    后土开辟轮回的天道法理念简单直白,天道自然,人死如灯灭,轮回转世与前生再无瓜葛,只如灰飞烟灭一般,下一世,不是上一世的延续。

    而天帝所立的阴德法,则有善恶承负,但也并不延续到下一世。

    阴德不入轮回,由子孙承负,后辈可以为祖先积德,先人也可以为后辈积福,修行阴德者身死化为阴灵,暂入地府,为阴神,在履行地府神职的同时,也能接受子孙后代修来的阴德,等到条件合适,便能化为阳神,升入天庭。

    这是依据当年后土所立的神道法度,神鬼协议而行,虽然破坏了后土立下了轮回的天道法,但是功德不入后世,不干涉轮回,就算阴德修得再多,也只能上天为神,不能干涉轮回,干涉下一世投胎的选择。

    所以众生积累的因果,不会因为轮回而延续到下一世。

    直到佛门玄门干涉地府,业报法侵蚀阴德法,以善恶之名干涉轮回,名义上清算因果善恶,实则在所谓轮回业报,累世修积功德的名义下,上一世的因果和下一世纠缠不清,如此不断滚雪球下来,轮回渐渐被侵染。

    如此一来,轮回有毒。所以才有后土,娲皇,冥河等人谋划将地府毁灭,清算玄门佛门对轮回的侵蚀,于是一干阴神,地府阎罗,甚至佛门的大神通者,坐莲台的地藏王菩萨统统遭劫,掀起了一场不下于天庭大劫,导致幽冥分崩,轮回只能藏至归墟的惨烈劫难。

    天庭毁灭,实则始于天条法度被隐藏起来,始于天人隔绝。

    但如今天人隔绝还是颛顼帝治世的基本政策,众生对原本公正公开的天条功德都不清不楚,更何况本来就影影绰绰,难以为外人所知的天庭权力斗争呢?

    白玉台下的芸芸众生,修士仙家,看见帝子牧和帝子伯钧分庭抗礼,虽然声势略显薄弱一些,但支持帝子牧的那些大能,似乎地位更高,也更加强大,顿时纷纷交头接耳,小声道:“又来一位帝子……”

    “这位帝子好霸道,连帝子伯钧的面子都不给!”

    “据说是东华帝君之子,东华帝君乃是天庭副君,地位还在紫阳帝君之上,当然谁的面子也不用给!”元育一道化身在人群中煽风点火。

    “帝子牧太霸道了!”

    “难怪那个来自未来的强者敢在帝子伯钧面前出手杀人,原来有这个大靠山撑腰!”

    “帝子牧强势霸道,恐怕在天庭上,地位比帝子伯钧更高!”

    “东华帝君?据说当年东王公被贬,紫府洲崩,都与东华帝君有关!乃是颛顼帝面前的第一大权臣,在天庭中权势惊人。”

    “居然是打压东王公的那位帝君之子,难怪如此嚣张霸道……唔!”

    “别乱说,你不要命了吗?到时候生死薄上记你一笔,天书削你气运,让你死的不明不白……这等大能,岂是我们能腹诽的?”

    白玉台上的大能,哪一位不是耳力惊人,就算眼花耳聋,神念一扫,下面在说什么,也自然了然于胸,帝子伯钧眼中隐隐露出一丝恼怒的神色,那些愚民知道什么?在天庭的时候,区区一个牧童君,在他面前还不是夹着尾巴走路?

    牧童君这个人生性软弱,意志并不坚定,极容易被人动摇心志,这种柔弱的个性,让他孝顺,温和的同时,无法承担大志,所以他父亲东华帝君尽管宠爱他,却并没有交给他什么权力,只是养在身边,受宠爱的幼子而已。

    而自己自幼心志坚毅,野心惊人,或者说胸怀大志,早早的受到父亲的栽培和重视。

    两人本无法相比……但那牧童君不知受了什么迷惑,心魔入窍了!突然站出来,给帝子伯钧难看……

    帝子伯钧示意张角:该是你们交投名状的时候了!

    张角得了帝子伯钧的眼神示意,面色依旧平静,不显山露水的站出来道:“太平道张角,见过牧帝子,黄公乃是忠厚长者,有德名宿,只是因为一句失言,就被帝子的手下如此折辱,未免有些过了!”

    元育上前淡淡道:“你就是太平道的张角?”

    “牧殿下宅心仁厚,向来与人为善,不过这人胆大妄为,自付有些修为实力,就敢蔑视天庭,蔑视天条法度,目无尊卑,不知天高地厚,本想薄戒一番,彰显天庭威严,并宣扬帝子大度之德,岂料此人横生凶心,意图不法……岂能小惩?”

    “张角,你若识大体,便与此人决裂,以示尊天循法之心。”

    “如今你跳出来为此人打抱不平,可是对天庭不满,有豪强涉法之心?”

    张角九节杖放到手上,淡淡道:“我在和帝子牧说话,你一个奴仆在天庭是何品级?无品无级,没有身份的人,居然也敢对我这样说话!可见牧帝子你如何瞧不起天下的贤才,一介家奴,竟如此蔑视天下英才……把东王公教诲忘到了脑后了吗?”

    “御下如此不严,看来帝子很缺家教!”

    “我替你教训这家奴一番……”

    他轻轻抬起九节杖,九节杖上浮现九重天界,每一重天界之中都有无数神祇,九节杖一晃就化为支撑九重天的巨大天柱,裹挟那无穷力量,朝着元育打去。

    帝子牧赫然一惊:“不好……我父亲给我保命的玉符在颤抖……父亲说过,若是玉符有异,那敌人就定然并非我能对付的,要我速速捏碎玉符遁逃。张角竟然如此厉害,手持先天灵宝几可威胁我性命……但这次他要对付的是正阳兄。”

    “我的保命玉符也无法阻止……正阳兄危险了!”

    帝子牧一咬牙,拼着丢脸,也豁然动身,打算替元育接下这一击。

    元育心中冷笑道:“终于诱你出手了!让我看看,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元始九帝,究竟是谁想要推翻天庭,赵公明兄提醒我,玄门之中有人试图以元始独尊,重回元始天王主宰一切的时代……我本以为是元始老师的旧部不甘寂寞。”

    “现在看来,是有人想要利用元始老师的名义,成全自己的天帝之实!”

    “无论我元育是玄门弟子,还是魔门副教主,都不允许这等野心家得逞!”

    元育本来准备稍稍露出一点大罗的底,但是他刚刚出手,就感觉一颗带着五色毫光,宛若一诸天世界的混沌色玄珠,无声无息的落在自己怀中。元育只是皮肉一沾,顿时骇然:“师兄!”他心中震动莫名,落入其手中的赫然是二十四颗定海神珠之一。

    元育心念电闪:“是赵公明师兄,还是冥河老祖?”

    “又或者是……燃灯……”

    “请师兄出手……”元育朝前方一拜,怀中的定海珠就带着五色毫光一跃而出,如同一颗五色的大日,元育祭起神珠,只是微微引动其威力,就幻化一个偌大的诸天世界,其中有清光白光隐隐,无数仙光各色,让人无法直视。

    那五色毫光一照,就破去了九节杖的九重世界。

    然后往下一落,就打落了九节杖……

    张角只感觉九节杖上传来一股沛然的大力,沉重无比,破去了一切变化,无论是大道九度的神权神通,还是九节杖的先天灵宝本质,都不堪承受如此巨大的重量,那股力量镇压了一切变化,直来直去,让张角无法应对,只能直直的承受。

    宛如一个世界砸下去,重比洪荒四海之水,张角被砸的脸色一白,差点避过气去。

    就连胸中凝练的五行神祇也砸的溃散,险些把胸中的五气都砸散了。

    张角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纵然他勉力维持住身形,手中的九节杖也不免滑落……堂堂中皇帝君所化的先天灵宝,却在今日第二次被打落尘埃。张角发髻散落,道袍被他身上溃散的气息冲击的凌乱,他脚下踉跄,往后退了一步,两步,三步,才勉强站定。

    白玉台上留下五个深入玉石台中,震碎了一片禁制的脚印。

    眼看着那五色神珠落下,帝子伯钧震惊道:“定海珠!”

    “先是诛仙四剑,然后是定海神珠,莫非真的是那位大天尊不满?”帝子伯钧不由得面色惨白,张角更是脸上心中都一片惶然。

第八十二章妖族七圣,气运华盖,混沌魔猿

    “定海神珠!”蛟魔王心里一沉。

    “传说通天教主是三清之中,最为欣赏那位帝鸿天帝的,莫非传言是真的?先是诛仙四剑,然后是定海神珠,看来玄门之中态度也并不一致,还有分歧……是了,颛顼帝没有天帝分庭抗礼的气魄,常常向那位浮黎元始大天尊示好。”

    “有这几人相护,先前要对牧童君下手的计划,便难了!”

    心魔老人也狼狈退回来道:“不行,有人护住了帝子牧,我几次下手都受挫……蛟大圣,你日后在找机会吧!”

    蛟魔王断然道:“不可……我等妖族动手再即,再拖延下去,事情恐有泄露,反而有变。”

    “毕竟妖族也不是铁板一块……”

    “而且……帝君那边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帝君回归洪荒在即,妖族神庭即将降临,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分散天庭的注意,让洪荒四处火起,从外部调动天庭的兵力,如此一来天庭于内要镇压洪荒,于外要防备神庭,才会力量空虚。”这话蛟魔王没有透露给心魔老人知道,而是在心里暗暗道。

    “那紫阳帝君等等野心猖獗之辈,正等着这天庭力量被调动空虚的时间。”

    “他们这些潜伏在天庭内部的蛊虫动起手来,才能让天庭翻了天……为了接应神帝的覆天大计,忠心与神帝的万族才选出我们这七大圣……”

    “帝子牧下不了手……不是还有另一位帝子吗?”蛟魔王目光阴冷道。

    心魔老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对帝子伯钧下手……可他不是你们的盟友吗?”

    “他们算什么盟友……大家只是为了共同的利益,暂时合作而已。,他们没有把我们当盟友,我们也不会把他们当盟友,大家互相利用罢了!”蛟魔王嗤笑道:“挑拨帝子伯钧对帝子牧动手,我去召集七大圣……”

    “如今帝子牧现身,再对他动手,就必须考虑银河水师插手,唯有把其他几人也叫来,才有十分的把握将那几名来历不明之辈,连同银河水师一齐拖住。冒充帝子伯钧的人杀死帝子牧,然后嫁祸给白素贞,这样为了洗脱嫌疑,帝子伯钧就必须追查凶手,借此机会屠杀那些亲近天庭,修行功德的妖族。”

    “帝子伯钧不可能不知道是我们干的!”心魔老人低声道。

    “就算知道是我们干的又如何,这屎盆子扣在他头上,捏着鼻子,他也会忍住的。妖族刺杀了东华帝君之子牧童君,于是帝子伯钧追剿那些与此案有关的妖族部族,屠杀引起妖族公愤,继而引发暴乱……如此一来,我们才能掀起整个妖族万族的愤怒,一齐反天!”

    “此计最关键的并非其他,而是天庭在明夷域的监察使,地方权力被紫阳帝君的人掌握,所以一旦掀起大案,在颛顼帝控制的天庭中央反应过来之前,必然有一个战略空隙,趁着这段空白时间,帝子伯钧便能自行其是。”

    “镇压妖族乃是天帝定下的战略,缓和人妖关系,反而是紫阳帝君的立场。”

    “所以帝子伯钧动手镇压妖族,打着追查刺杀帝子牧凶手的旗号,颛顼帝那边反而不能追究,因为一旦追究,那就要给妖族一个交代,一旦要给妖族一个交代,那么和妖族勾结的紫阳帝君反而能获得极大的战略活动空间。”

    “所以帝子牧屠杀妖族,会引发妖族的暴乱,针对天庭正统。帝子伯钧屠杀妖族,紫阳帝君反而会获得动手的空间。”

    “明明是帝子伯钧动手屠杀妖族……最后居然能弄到紫阳帝君出面与妖族和谈。”心魔老人吧唧嘴赞叹道:“你和紫阳这样的人,若是转化为心魔,定然能证得心魔太子的果位,在心魔界有一席之地!这颠倒黑白,内外勾结……妙啊!妙啊!深合我魔道传统。”

    “这是颛顼帝自己政策首鼠两端,一面要依仗天帝的权威,,另一面又要消除天帝的权威,所以一旦面对妖族,就像元神分裂了一样,一方面无法向天帝那样光明正大的打压,清洗,另一方面又不如东王公和紫阳帝君,拨乱反正,与妖族和解。”

    “颛顼帝的立场,注定了两头受气。”

    “他对妖族妥协,天帝旧臣必然不满,那些人族老顽固也会发难,颛顼帝的基本盘都会出问题。他对妖族强硬,又势必会损害他的新政,难以摆脱天帝的影响,而且也会失去妖族的支持。”

    “相反,紫阳帝君占据大势,就算他的儿子帝子伯钧做出屠杀妖族的事情来,他也能扭转黑白是非,将暂时的不利,扭转为大势上的有利。你信不信,就算屠杀是帝子伯钧干的,我们七大圣也能把这口黑锅,栽到颛顼帝头上?”

    心魔老人苦笑道:“你们是妖族的领袖,在妖族中影响力极大……是非如何,还不是由你们说?”

    “在这种矛盾和纠葛中……事实是什么不重要!”蛟魔王淡淡道:“我们说事实是什么,它才是什么。”

    “这次行动,本来有我一人就可以了!”

    “事到如今,却不得不请其他大圣出手……那原本我们多点开花,七位大圣在洪荒不同的地方同时动手,掀起暴乱的计划就失败了!如此一来,多点开花,转为重点突破,我们这一路要把事情闹得更大,其他几路呼应,我们这里顶住了。它们才能闹起来!”

    蛟魔王道:“我已经联络其他几位大圣,他们正在赶来。你现在就对帝子伯钧下手,让他神智暂时昏沉……”

    “帝子伯钧身上,有防备心魔、清心凝神的灵宝。”心魔老人笑道:“想要使其神智昏昏,有点难度啊!”

    “如果不难,我们为何请你心魔老人出手?”蛟魔王露出一丝微笑道。

    心魔老人大笑:“知我者,蛟魔王也……这点小困难,难不着我!”洪荒之中,能乱心迷神的法术无数,妖族找他心魔老人,不就是因为他们心魔道乃是其中翘楚,最擅长这方面吗?而他心魔老人,亦是心魔道中这一方面的佼佼者,乃是极少数将心魔炼制到不惧功德,能够影响气运层次的强者。

    心魔老人的心魔大术,已经能够影响受术者气运……

    如今有通气运宿命之道的强者,观望帝子伯钧的气运就能看见,其气呈五彩,从他头上倒卷而下,宛若华盖,气运的五彩华盖大偌数亩方圆,极其惊人,可见帝子伯钧得天庭大运泽被,与明夷域这等小地方来说,乃是绝对的气运之子。

    任何人面对,都要低上一头。

    任何暗算,都会被他的福运所躲过……

    但心魔老人弹指放出几道隐晦的黑气,悄悄的附在那气运华盖上,不一会,帝子伯钧感觉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但此时他注意力还集中在突然崛起的帝子牧身上,这等微弱的异状,转眼就被他抛到脑后。

    那几道暗淡的黑气渐渐渗入华盖中,坏了五彩气的纯粹,于是华盖上的五色气运渐渐不纯粹,有些暗淡下来,华盖也有些委顿,从数亩大小,缩小了三分之一。

    心魔老人的魔念从气运上下手,任何人看来都是帝子伯钧被帝子牧打压下,气运委顿,所以神智昏沉,难以发现其中的魔道手笔。

    那边的蛟魔王在与人联系,一个浑厚的男低音对他道:“老二你应变的不错,帝子牧下不了手,从帝子伯钧身上下手也是一样的,神帝殿下马上就要回归了!我们必须为陛下创造机会。我和老三,老四,老五他们马上赶到。”

    “老六继续去联系其他部族。”

    “大哥……老七他?”蛟魔王张嘴迟疑道。

    对面的声音沉吟片刻道:“老七身上的问题还没搞清楚……它来历非凡,跟脚超出我们所有人。就算陛下也极为看重他……但是他对我们妖族,对陛下并不忠心。论起修为法力,老七是我们中间最强的……混世四猴,端是潜力非凡。”

    “但混世四猴乃是混沌魔猿的后裔……混沌魔猿可能和魔门有关!”

    “老七身上的谜团太多,他的问题没搞清楚,只可利用,不可重用……此次筹划事关陛下降临的大计,而且虽然有些麻烦,但并没有太过棘手的存在……就不要通知老七了!”

    帝子伯钧元神昏昏沉沉,他却并未察觉不对,面对强势的帝子牧顿时有些进退失据,张角败落也不见他去安慰,反而露出一副忌惮的样子。

    让银河水师那位眼力极高的神人感觉有些奇怪,他低声道:“帝子伯钧怎么失了城府?应对失据?”

    秦校尉到并不感觉奇怪,他低声笑道:“帝子伯钧虽然一向老辣,但毕竟还是年轻人,面对往日低调的牧童君突然强势,一时失态也是自然……而且我感觉伯钧帝子的气运有些低迷,莫非是牧童君气运勃发之下,打压所至?”

    帝子伯钧匆匆说了几句,就结束了今天的承天大会。一众属下虽然觉得帝子伯钧水准大失,却也都认为是他心态一时调整不好所致,心想着今日先罢手,让伯钧帝子回去想一想对策,冷静一下也好。

    便也无人阻止,帝子牧顺水推舟,冷眼看着他们休会退下。

    东极大荒,十万大山之中,一只猴子翘腿坐在树梢上,啃着个桃儿……他一双金睛灵动至极,摄人心魄,偏偏气质懒散,非常随意的样子。虽然只是禽兽形状,但此猴来历甚大,乃是先天神祇,混沌神魔之中杀性极强,亦是混沌神魔中的强者,证得大神通的混沌魔猿身陨盘古之手后,本源所化的混世四猴之一——灵明石猴!

    灵明石猴,第七大圣,耳朵动了动,突然幻化为三重耳廊重叠的样子。

    那六耳微动,侧耳倾听着什么……

    少顷,他嚼着桃核含糊道:“老牛也忒小气了!凭什么说俺来历不明……”

    “老孙身家清白,乃是良善人家,也算知根知底,没想到老牛表面上称兄道弟的,内里防备之心如此之重。那几个魔门的小子有点意思,敢借着通天教主的虎皮,扯他们的大旗……有趣,有趣!骊山圣母乃是我四妹,与我关系不错,那条小白蛇是她门下,眼看要吃亏。”

    “俺也去凑个热闹……”

    那猴子纵深一跃,窜入虚空之中,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再出现,已经是在无数里之外的明夷域了!此猴这一蹿的神通之大,若是让其他几位大圣瞧见了,必然骇然……

第八十三章功德圆满,即为神圣,牛魔平天

    画舫飞舟之上,小青突然笑道:“有趣……姐姐,那位牧公子果然有趣……那个无劫公子看上去呆头呆脑的,居然也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如果不是我们看着他们四人遇到那位牧公子的,也许也会以为他们就是牧公子的人呢!”

    小白微笑道:“要说有趣,我们先前遇上的那四兄弟更有趣。”

    “虽然也能瞧出他们的不凡,却没能看出来他的的真正来历,先前有人说那位无劫公子是来自未来的强者,现在看来,或许真有几分说中,不但那位杀了张梁的无劫是来自未来的强者,只怕他那几位兄弟都是……”

    小青掩嘴笑道:“难怪一脸乡下土包子的样子……姐姐你能瞧出来他们来历有问题,却没有想到他们的问题那么大。”

    “那四位来自未来的强者和牧公子并非一路人……”白素贞道:“怕是那位牧公子也回过了神来,但他想要招揽那四位强者,双方在台上暂且密切合作,如今暂时休会,回去或许就要摊牌了!”

    “牧公子是来自天庭的大人物,有权有势,但没有羽翼,所以难以成势,而来自未来的强者有实力有本领,却没有根基,他们瞧上了牧公子来历飞铲,牧公子也觉得他们来历清白。”

    小青闻言却皱眉道:“姐姐,这你说错了吧!他们四个人来历分明诡异的很,来自未来,不知道身系多大的因果,那里谈得上来历清白?”

    白素贞却摇头道:“小青,这你就错了!我在圣母门下的时候,曾经听闻过一个传闻……传说未来将有一次大劫,宙光长河下游有一处断崖,之后的任何因果天机都难以看清,传说那是一次无量量劫……量劫之中,一切因果都将被清理。”

    “乃是杀戮魔祖持元屠剑,以杀劫清理洪荒累积的因果。”

    “所以无人敢去算计那一劫,因为知道的越多,杀劫中的因果越重。圣母当年推算洪荒气运的时候,都要避开杀劫中天地两大因果……所以来自未来的强者,与这个时代的因果必然不会有什么因果牵连,特别是不会和天地两大因果沾染什么关系。”

    “天地两大因果?”小青皱眉道:“那是……”

    “天庭治理洪荒,轮回转世三生,乃是和众生因果最重的两处所在,天地两大因果,便是指的此节。”

    小青悚然道:“杀劫清理两大因果,岂不是说……天庭地府将有大变?”

    “既然有强者自未来而来,那若是得到他们的记忆,岂不是能知道大劫中的关窍……难怪帝子牧如此拉拢他们。”

    白素贞微微一笑,摇头道:“你错了!小青。以圣母之尊,想要算到天地两大因果,亦并非无法,何况天庭人才济济,大能无数呢?当年圣母就提点过我们,并非无法,而是不能,不敢……本是神仙清净身,何苦一问入杀劫……”

    “杀戮魔祖高举元屠,以杀劫清理因果。若是得知,便有所欲,若有所欲,必有举动,若妄举动,必然干扰因果,身入罗网,从此身不由己……所以有些东西不能算计,一旦算计,必然有感应。到时候身入别人的算计,如坠蛛网,再不得摆脱。”

    “而且他们未必知道什么,能从未来而来,身上的因果必然不重。”

    “不然人人穿越时光,那洪荒的因果不成了一团乱麻了?”

    “可……”小青还想说什么,却被白素贞制止道:“小青,若是你回到巫妖大战时期,也是来自未来的人,可巫妖大战的秘密,你又知道多少?”

    小青低下头,琼鼻微微翘起对着白素贞,她沮丧道:“上古时代迷雾重重,我能知道什么?”

    “是啦!”白素贞伸手把妹妹拉到自己身边,捏了捏她小巧的鼻梁道:“就算我们这个时代,又有谁敢方言能够看清呢?就连我们所在的时代,都如此难以看清,还想看穿未来……何人如此不自量力?”

    小青担忧道:“但那四个未来强者,与帝子牧和帝子伯钧都莫名其妙的来到这小小的承天大会,这里有事关姐姐的劫数,难道姐姐就不忧虑吗?”

    白素贞跨出画舫,来到飞舟的船头,俯视云海上穿梭不息的仙人舸舟,低声道:“我的劫数起至一身功德,圣母娘娘说,这就是我修善缘,不修天功的后果,昔年处处与人为善,匡助妖灵繁衍生息,助生灵滋长,扶助众生,有功天帝,得诸神青睐。”

    “四方清净无为之妖灵,大多与我交好,山河与世无争的生灵,我时常相助。”

    “虽然有德与众生,得了功德加身,道行进益不凡……但也埋下了隐患,虽然我交好的都是与世无争的生灵部族,但与世无争不是不沾因果,只是因果不重,若非如此,我早就应该万劫不复了!天帝立功德法,承担众生因果,造福众生的是神。”

    “非神之身,承担众生因果,必然有反噬。”

    “我既然心慕逍遥仙道,却身缠众生因果,因此有大福源,也有大劫难,如今因果劫数反噬,躲得过,清算一番因果,日后便可渐渐仙踪隐迹,逍遥与世,若是躲不过,非但是我,就连那些与世无争的妖灵乃至人族,都要万劫不复!”

    小青这次才听到白素贞告知此番劫数的前因后果,顿时被其中的凶险震惊了。

    她惊恐道:“姐姐与人为善,为何遭此大劫?难道善心慈悲错了吗?”

    “小青莫要说此痴言……姐姐修行到如今,受一身功德的福报无数,如今才有些许反噬,已经是别人想都想不来的好事了!而且功德也是一种因果啊!”

    “功德乃是天帝立下的天道……乃是神道,亦是天庭之道。天帝的本意,除了代理天庭治世的诸神之外,有谁承担起众生的因果?所以功德是神道……受其德,受其泽,就要承担对众生的责任和期望……接受了众生的敬仰和期望,还想逍遥自在,岂有不受反噬的?”

    “所以自盘古大神开辟以来,神道传承不绝。”

    “所以修行功德之道,想要圆满无缺,必然要出世,要成为天庭的一部分,融入天庭统治洪荒的秩序中,此谓功德圆满。梳理天道,运转阴阳自然,乃是天之道,神之道,功德之道。治理众生,泽被万物,亦是圣德之道。功德圣德,都不是散仙能修的啊!”

    “所以要么为神,背负众生的信仰和期待。要么入天庭,融入那辉煌强盛的神道秩序中,让天庭替你背负为神的重担,托庇于组织。”

    “五德之中,功德太高,圣德太深,非大神不能受;唯有道德,无为自然,但太过飘渺;福德太重,阴德太轻,为善以德,非其位而不配。五德皆是神仙道……不入天庭难圆满。”

    “小青,我这是德不配位啊!”

    小青无言以对,她亦是受功德泽被,受益无数,在其他小妖还在尘土中挣扎厮混的时候,凭什么她们姐妹没有机缘气运,没有跟脚出生,两只小小蛇妖,一路上顺风顺水,还能得到骊山老母这样的大能看重?

    她何尝不是受功德纠缠呢?

    只不过就如诸神托庇天庭组织一样,她也托庇于自己前面那单薄又高大的身影,跟着她一路走来,一切重担,都被她承担过去,自己只需要跟在后面,享受余泽……

    功德圆满……岂是一句轻言。

    功德圆满,自然无往不利,不受其害,功德大道妙用无穷,万劫不侵,但功德圆满就是神道大罗,就是天帝三皇,乃至后土娘娘、太一神主那等境界。这般的古神,功德圆满,才能承担众生的信仰的期盼,犹如天道一般,当得起一句天之德也,天之道也。

    如今洪荒神玄两道并举……但在神道辉煌,玄门未出的时代,称尊做祖的大神通者,亦如佛门的坐莲台者一般,有个称呼,唤作圣人!

    圣人功德圆满,能承担其信仰,庇佑其下的众生的因果,能万劫不灭,能自众生之中反证自我,永无失我之虑。

    神道圣人,便是神圣。

    功德之道,即使天帝参悟的神道,秩序之道,功德之道圆满无缺,便是大罗,若在能超脱其上,把持道德,便是神圣。玄门虽然势大……三清虽然占据了盘古正统,但神道从未没落过。神玄相争,乃是超脱洪荒一切争端之上的两种大势交锋。

    只不过自从三皇五帝奠定人族正统后,神玄相互交融,矛盾隐藏到了最深层。

    玄门之中亦有神道,天庭之中也有玄门,两者水乳交融,早就难分难解了!

    白素贞的大劫,说起来也简单,无非是神玄之道冲突,功德本是神道,天帝虽然为众生开辟了功德大道,为玄门仙人留下了坦途,但那坦途说起来也简单,天梯替你承担便是,没有天庭承担因果,神玄冲突,便会导致劫难。

    白素贞若是受天庭的册封,一切因果自然有天庭承担,那里来的劫难?

    但她既然享受了功德的好处,又不想受天庭册封……自然会有隐患。

    功德乃是天之道,把持阴阳,运转四时,修行功德的自然是神,而圣德是泽被苍生之道,是圣人之道,如周公,如孔丘,如三皇五帝,走到最后还是要承担众生的期盼,成为神。道德是为教化,是智慧,就是玄门仙人,修行道德也不受反噬,但太过飘渺,道德圆满,即便在道德天尊门下,也只有一尊玄都天尊。

    福德,才是一般修士印象中的功德。

    福德,说起来简单,就是顺天……顺应天庭的价值观,天庭认为什么是对的,朝那个方向去做,就是福德……但天帝当年把福德一分为二,一部分由天庭把持,是为天道福德,一面由人族执掌,是为人道福德。

    阴德乃是承负,但此德受后土娘娘牵制太多,最后只能为后人祖先之间承负关系,能够相互转移的一种特殊功德。

    天地之争后,天帝才初次以阴德大道干涉轮回,只可惜天地之争后不久,天帝就合道而去,然后三教插手,把阴德搞的乱七八糟的……

    白素贞并不知道这些,有些东西就连骊山老母,或者说无当圣母,又或者神道中的无生老母都只知道一些大概,骊山老母乃是截教大师姐无当的玄门之身,也是天庭册封的清净之仙,而无生老母却是她的神道身。

    白素贞站在飞舟船头,本有些出神,却突然瞧见了一个面貌奇古的黑脸中年散修面色平静的陪着一个黑壮的大汉一晃而过,之前血屠魔君点出这承天大会上卧虎藏龙中,就有此人,白素贞那时候还有些惊异,不知这位在妖族中威名赫赫的蛟魔王,为何来这迎接天庭使者的小场面。

    那个黑大汉又是谁?居然能得蛟魔王屈尊陪伴左右?

    白素贞有些好奇,在飞舟上轻轻一掂,对小青交代一句:“小青,我去去就回,你好生守着这里,等我回来!”

    “姐姐!”小青来不及反应,白素贞就消失在云海中。

    牛魔王负手看着天庭强大的银河水师停泊在一座巨大神山的绝巅之处,俯视着前来参加承天盛会的无数修士仙家,附近的无数神山上来来往往着许多的仙人,如同巨大的集市一般,明夷域不知多少修行之辈,都来参加。

    牛魔王淡淡道:“好喧闹的盛会,这大好洪荒,岂能没有我们妖族一席之地?”

    “天庭带给妖族的苦难太多了!太深了!虽然有东王公改革,但还是太慢了!妖族需要有更多的自由……天庭仍然在诛妖,无数妖族的部族,还在被屠杀……今天,我们要发出自己的声音……这苦难已经够多了!”蛟魔王也叹息道。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牛魔王转头过去,云层在他一眼之下便散去,露出其中藏身一只素白的小蛇,她呆呆的看着两位声名赫赫的大圣,牛魔王笑道:“你说是不是,小妖?”

    白蛇不安道:“大圣,如今人妖和平共处,天庭亦有法度,一切都在变好……大圣何必如此急迫?”

    牛魔王大笑道:“小蛇,你倒是一个善心之妖,只可惜如你这般柔弱的妖太少了!如你这般不受天庭欺压的妖太少了!更多的,自由的,豪迈的,放肆的,淳朴的,千姿百态的妖正在受到压迫。妖为什么要服从天庭?”

    “天庭和解的不是妖族,而是顺从天庭的妖族!”

    “而妖,从不顺从……”

    “天庭管的太宽,法度太苛……我们只想回到太古那个万族霜天竞自由,无忧无虑,放肆自在的日子!”

    白素贞面色惨变……

    牛魔王淡淡道:“是时候了!”

    白蛇急忙阻止道:“但是大圣,这会死很多人和妖的,许多与世无争的妖灵和人类都会被卷入战争之中,洪荒将会血流成河!”

    “这难道不是他们应该付出的吗?”牛魔王平静道:“再艰难,再惨烈,还能有巫妖大战惨烈?巫妖大战时,妖族依旧繁荣昌盛,充满活力……杀戮,死亡和淘汰,难道不是妖族生存之道的一部分吗?”

    “如你这般,贪恋天庭创造的和平假象的妖太多了!”

    “他们无视了自己的和平是建立在其他同胞的血泪之上的,需要一场血和火,让他们清醒过来,明白天庭赐予的和平与祥和,不过是一个虚幻的泡沫!”

    “是时候让他们清醒了!”

第八十四章绝地天通,周天星辰,九曜遮天

    “无劫兄究竟是那里的人?”回到银河水师暂时驻扎的所在,帝子牧笑着问梵无劫道。

    他站在梧桐神木和白玉打造的宫殿中,身上穿着日月星纹的玄裳,很是华丽,这时候他才有一个帝子的样子,今天的事情似乎对他有一个极大的刺激,牧童君就如同大梦中醒来一样,精神奕奕的,或许这就是权力对人的改变吧!

    但好在牧童君没有一下子就变成另一个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语气真诚,甚至可以说有些迂腐的直白,看着他的眼睛,梵无劫还能感觉到那种真诚的善意,而并非帝子伯钧那样故作高深莫测。

    “无劫兄就不要用之前那套来自穷乡僻壤的借口来搪塞我了!荒僻之地,可培养不出无劫兄和善生,庖屠,正阳子几位仁兄这样的人物……必然是聚集一地之精华,人杰钟灵之秀。”

    梵无劫苦笑道:“正阳子他们把我都卖了一个干净,我也不必为他们隐瞒了!”

    “庖屠兄他们似乎泄了无劫兄你的底……”帝子牧露出一个鬼脸笑道:“无劫兄挑战张梁的时候,他们在台下说了很多实话。”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太平道名义上的镇教之宝,九节杖,居然是先天灵宝!而且还是元始天王麾下的九皇帝君之中,中皇帝君的得力灵宝。元始九帝,我也有听闻,我父东华帝君亦是其中之一……乃是极为古老的大神。”

    “成道的时代,更在天庭之前。”

    “但天帝天庭立道后,唯有我父东华帝君和元始九帝之上的神仙之首东王公,选择了效忠天庭,其他八帝,皆选择了归隐。现在看来……他们有些人名义上归隐了,但心还没归隐啊!”

    梵无劫叹息道:“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着牧兄了!是的,我们一行人都是误打误撞,闯入这个时代的来客!”

    “无劫兄从未来而来,可是要改变什么?”帝子牧好奇道:“莫非无劫兄有一个用情至深的女子,不惜逆转宙光,颠倒阴阳,也要来这个时代与她见上一面;亦或是这个时代发生了什么让无劫兄感到遗憾的事情,来到这里让它为之改变?”

    梵无劫摇头道:“若我说未来资源匮乏,大道隐匿,文明退步,修行之道亦产生了严重的衰退,甚至连大罗之路,天庭帝君都成为了传说,所以我们才逆流而上,来到这个时代,寻找机会……牧兄可信?”

    帝子牧听到这话,却并未露出任何惊诧的表情,反而流露出一丝理所当然,却又暗淡忧伤的神色。

    另梵无解反而吃惊道:“牧兄竟然不惊讶吗?”

    “你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或许没有感触,但如今天庭之中,谁没有风雨欲来的感觉呢?或许那些沉溺于天庭权势,大权在握的威德之神,或是歌舞升平,清贵自在的的逍遥之仙还没有感觉,但对于我们这样真正接触实务,以一个不远不近的角度观察天庭的人来说。”

    “那种暗流涌动,风雨欲来的感觉,再明显不过了!”

    “天帝合道了!世道变了,天庭也变了,那个镇压一切的身影慢慢淡去,人心思变,你若站在那个位置,这种感觉在明显不过……我虽然未掌权,但我父代颛顼帝执掌阴阳,号天庭执宰,每日梳理洪荒大到日月之常,星辰运行,元气升降,三教事务,小到生灵轮回,地方豪强,妖蛮作乱,宗门教派的大小事务。”

    “难道洪荒的暗流风向,还有人比他更清楚吗?我每日陪伴在他身边,又有何不知?”

    梵无劫叹息道:“原来洪荒的大势,已经明显到这种程度了吗?”

    帝子牧业感慨道:“此次我悄悄出走,本就是想看一看暗流涌动的洪荒最具体细微的边边角角,天庭内部,裂痕逐渐明显,地方豪强蠢蠢欲动,就连佛玄魔三教,也隐隐有些不安稳。在天庭只能感觉到派系之间的裂痕,在洪荒,才能察觉那天帝建立的秩序被推翻后,涌动不安的局势!”

    “天人之间,矛盾渐多……”

    “我看到人族的诸国疆域内,对天庭神权的不安和躁动,人间王朝虽然无法,也不敢反抗天庭,虽然还自称天子,但他们不再代替天庭的意志,来治理和统率人族百姓。他们也不再遵循天帝立下的圣德大道……而渐渐将权力归于自己,天子并非代天治政,而欲替天行道。”

    “他们开始不满天庭建立的秩序,不满天庭的指手画脚,哪怕那是神祇。”

    “而更落后原始的部落中,巫教主导的人族部落,也开始不满神祇对他们获取资源的先限制,神权正在限制人族文明的发展。”

    “妖蛮更不用说……”

    “就连诸神也不满,他们厌恶众生索取的贪婪,厌倦众生对天地自然,大道运行的破坏,那些谨守神道,运行日月的神祇对众生对自然破坏不满,而那些运行人道的神祇,则卷入了人道因果之中,渐渐被人道欲念浊染,不能保持理性和中立。”

    “我父早就察觉,天人秩序已乱……”

    “东王公认为天庭管的太宽了,事事都为众生操心,天帝定下的诸神为众生立命,众生为诸神立心,从众生中来,到众生中去,承担众生的期盼和因果的想法和规划……太天真了!天庭承担不起洪荒那芸芸众生庞大的因果。”

    “天帝都承担不起,所以才合道而去!”

    “我父和东王公都觉得天庭需要改变……众生的事情,应该交到众生自己手中,天庭只需要掌握众生的命运,天庭不需要众生感觉天庭无处不在,而是需要众生感觉不到它无处不在。也不需要众生同心……踏上修行之道的生灵,太多了!”

    “因为懂得修行,所以他们才会感觉天庭束缚和控制了他们。”

    “因为懂得修行而众生不安,天帝欣喜与众生修行,他甚至希望众生修行有成,各个成道,他认为天庭与众生同心,天帝与众生同心,众生越聪明智慧,这股改天换地,重塑一切的力量就越强大,越完美,直到走上天帝心中开辟完美世界的道路。”

    “但颛顼帝和东王公都没有天帝那么乐观……”

    “或者说悲观的认为,一个洪荒容不下太多神通广大又智慧通达的大能……”

    “修行……只会制造太多天庭眼中的不稳定因素,天庭的诸神,早已经烦透了那些贪婪,肆意妄为,凶残无度,甚至愚昧和恶毒的修行者,他们断绝灵脉,他们采伐无度,他们自相残杀,他们屠戮弱小的生灵,他们就是魔!”

    “有的神祇想要回归上古洪荒的田园时代……淳朴自然,没有太多繁盛的修行文明的时代。”

    “有的神灵想要控制这些不受控制的因素,建立更加严密的秩序……建立更加严密的……阶级!”

    “这种思潮……是为——绝地天通!”

    一道闪电劈开了梵无劫的迷茫,他喃喃道:“绝地天通……是啊!绝地天通……伐断建木,管束修行之道,天人隔绝,运行大道的诸神高高在上,摆布一切,管理众生,涉及众生事物的神祇和地方豪强,修行教派勾结起来,收天下修行之道于宗门。”

    “资源集中,天人隔绝。断绝众生向上的道路……”

    梵无劫想到——那不就是梵天界现在的状态吗?或者整个诸天时代的状态。

    “诸天时代,天庭真的崩毁了吗?”梵无劫不寒而栗:“还是已经高高在上,绝地天通,俯视诸天?”

    帝子牧迷茫道:“是啊!绝地天通……收天下灵脉灵秀于天界,洪荒大地上,所有精华,都被那些大神带上天界,一切仙人都要飞升天界,再开辟九天,将钧天作为罗天,覆盖最高处,其下八天,容纳不同层次的仙人。”

    “让那些豪强脱离他们成长的根基,一个金仙在洪荒大地,能作威作福,但若是在一个都是金仙的世界,又算得上什么呢?明确阶级,隔绝阶级,洪荒之中只留下未能成仙的凡俗,提拔精英飞升成仙,然后以八天将诸仙禁锢在不同的体制内,将他们分化吸纳。”

    “东王公的设想,却是能确立完美无缺,万劫不易的统治!”

    “颛顼帝的绝地天通,只希望人神互不相扰,断绝建木,提升天界的高度,让神权更加隐蔽的运行,消弭天人矛盾。东王公的绝地天通,却准备断绝众生向上的道路。”

    “说起来,还是东王公气魄更大一些!”

    “所以即便东王公被贬,转世而去,还有那么多神祇帝君在践行东王公的路线。”

    梵无劫却想的更多一些:“所以紫阳帝君从未来而来,却依然想着把持天庭的大权……他难道不知道未来天庭崩溃了吗?除非……他也不知道未来天庭崩溃了没有……因为一旦他的设想完成,诸天万界完全可以是绝地天通后的世界,还有一个高高在上的天界,蔑视一切。”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紫阳帝君的设想可谓实现的的完美无缺了!”

    “因为众生确实没有感觉头顶上还有一个限制自由的天庭了,就连我们这些道君都毫无感觉,诸天万界,洪荒破碎,不就是一个个孤立的小世界?这样的小世界,确实更容易控制……因为就连我们这些道君,也不过在界海中盲目摸索。”

    旁边有一个天庭的庞然大物,也不一定能察觉到,如果天庭真的能控制一切的话。

    把持众生的命运……才是神吗?

    梵无劫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深切的恐惧……

    “该动手了……”银河水师驻扎的神山之前,一个高大的身影低声道。

    蛟魔王跟在那高大身影的背后,惊讶的看着隐匿虚空的那张阵图,低声道:“大哥怎么把九曜阵图也带过来了!”

    “并非完整的九曜阵图,而只是九曜阵的一种变化,唤作九曜遮天阵,能隔绝两界,遮蔽一切,展开此阵银河水师那边就反应不过来,此次袭杀牧童君,便是要万无一失。九曜阵乃是神庭周天星辰大阵的核心组成阵法之一……银河水师那边,断难突破。”

    牛魔王背负双手,慢慢走上台阶,步入帝子牧所在的宫殿中。

    银河水师的秦校尉被帝子伯钧突然叫到他所在的偏殿之中,这本是极为突兀的行为,若非帝子伯钧身上带着天庭巡查使的职衔,银河水师有配合之责,秦校尉根本不准备来。但他刚刚踏入帝子伯钧所在的偏殿,就忽然感觉空间发生了变化。

    九颗大星突然坠落往帝子牧所在的桐华殿,整个玉殿变得幽幽暗暗,与世隔绝!

    秦校尉抬头看向一脸愕然的帝子伯钧,脸上闪过了无数精彩的表情,最后化为一片森然,冷冷道:“伯钧帝子……叫某来的正是时候啊!”他身侧的天眼神人目中逼出一道神光,直射那九曜遮天阵遮蔽的幽暗中,神光前进了数尺,就泯灭在黑暗中。

    天眼神人满头大汗,焦急道:“这阵法不寻常……”

    秦校尉抬头道:“是不寻常……周天星斗震动,星辰乃是天庭大政,银河水师,本是天庭镇压银河无数星辰世界的雄军,能在我银河水师面前动摇星辰之力的,还能有谁?”

    天眼神人呆愣了片刻,转眼就醒悟过来,咬牙切齿道:“妖庭余孽……周天星斗大阵!”

    帝子伯钧是真的愕然,他站起身来,赶了几步透过大殿的门口,看向桐华宫的方向,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居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空白了那么一瞬间,才回过神来,坚定道:“有妖人袭营,秦校尉快快护住牧帝子……”

    秦校尉面色更冷,阴冷道:“妖庭余孽携周天星辰大阵袭击,我又被殿下召离桐华宫,如今已被大阵隔绝于外,殿下让我拿什么去护住牧帝子?”

    帝子伯钧也是昏了头,才说出来:“秦校尉认为是我将你调离帝子牧身边的吗?”

    他这话刚出口,就心里一沉,天庭无论台面下做什么,都不能闹到台面上来,如今他挑明其中的不信任和政治割裂,不但坏了规矩,还让自己没了转圜的空间。这事情怎么能说出来……应该当它不存在啊!别说自己没干这事,就算干了也应该当它不存在啊!

    最好就像根本不存在这种可能一样!

    挑明两个帝子之间存在相互至之死地的矛盾,也是要突破天庭的政治阻力的,原本这层政治阻力,可以成为帝子伯钧保护自己的优势,但现在挑明之后,反而成为了劣势,日后东华帝君一系若要追究,只需要轻描淡写的提起他今天的话。

    再说一声:“帝子伯钧有此忧,我们当给他一个清白才是。”

    那么需要证明帝子伯钧有可能勾结妖族,袭杀另一位帝子的政治阻力,就变成了帝子伯钧要证明自己没有这种意图的困局。

第八十五章万劫不移,平天大圣,牧童情缘

    桐华宫陷入黑暗,天上的日月星辰隐没,帝子牧瞬间惊醒,梵无劫举目看去,桐华宫四周已经是一片渊暗虚空,两个身影叩响桐华宫前的台阶,他们一个高大威猛,一个瘦高,影子在地上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宛如龙蛇的痕迹。

    梵无劫第一眼就认出蛟魔王,上前一步将帝子牧护在身后。

    帝子牧看了一眼,朝自己走来的两位妖族大圣,恍然道:“原来蛟魔王是为我而来!”

    “难怪蛟魔王居然也会屈尊参加这承天大会……”帝子牧释然笑道:“另一位应该也是妖族的大人物,堂堂妖族未来的大圣,如今居然要屈尊来杀我这在天庭无权无势的帝子?真是令牧惊讶……能得两位妖族领袖出手袭杀,牧纵然身死,也算不枉了!”

    “帝子太过轻贱自己了!”蛟魔王笑道:“帝子虽然修为不济,但是身份不凡,地位十分的关键,令尊东华帝君乃是颛顼帝左膀右臂,天庭副君,如今左近还有紫阳帝君的爱子……今日帝子之死,注定是一团乱麻。”

    帝子牧淡淡道:“你太看轻紫阳了!若是帝子伯钧说不清楚,就让他也被妖族刺杀如何?”

    蛟魔王沉默了,良久才笑道:“他倒是真的干得出来……可惜他已不必这么做!”

    蛟魔王旁边的牛魔王开口道:“因为我已经把今日刺杀牧帝子的凶手带来了!”牛魔王信手一挥,一只素白的小蛇就被他摔到了地上。

    帝子牧看了一眼那白蛇,了然道:“倒是一只有功德的妖……只是作为替罪羔羊,还是太过弱小。”

    帝子牧话说到一半,看到两人脸上波澜不惊的神色,释然道:“是了!帝子伯钧不在乎……他一定会如你们所愿,把这件事栽赃到她身上,甚至掀起对妖族的屠杀。”

    “两个芥蒂极深的族群之间,信任与和平本来就是脆弱的。如你们这般的野心家,想要打破这种脆弱的信任,实在太过简单……只是你们居然忍心,用这么多妖作为祭品。”

    帝子牧虽然天真,但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一旦人妖之间的战争一起,首先受难的并非天庭,也绝非蛟魔王和牛魔王这样的妖族实力派,反天势力,而是白素贞这样,夹在中间的身为妖族却心向天庭的温和之妖。

    等到这些温和妖族,要么被在帝子伯钧的操控下,被天庭屠杀一空,要么开始敌视,愤恨人族,投入蛟魔王麾下,人妖之间的全面战争就将开打。

    “蛟魔王和牛魔王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蛟魔王觉得帝子牧天真的有些可笑,尽情的嘲讽道:“它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妖族从来不是人族这般,有着统一的信念和文化的族群,妖族是一个个并不团结,甚至冲突和争端颇多的部落联盟,不是自己部落族群的妖,就不是自己麾下的力量,让在屠杀吞并其他妖族部落,不断的壮大自己麾下的实力,成长成妖族大圣的蛟魔王理解帝子牧这种同胞的理念,实在太过滑稽。

    在他们看来,那些亲近天庭的妖族部落,就是自己敌人的羽翼,当然要通过屠杀削弱它们的力量,同时欺骗它们投入自己麾下,吞并这些部落的人口和实力,壮大自己的本部力量。

    妖族最基本的利益单位是部族……而在部族概念之上,真正统一的妖族族群认同是神庭。

    蛟魔王,牛魔王的利益趋向,是壮大自己的部族,追随神庭称霸洪荒。

    至于那些妖族,即不追随神庭,又非自己的部族,那这些妖的死活与他们何干?

    “帝子牧,上路吧!”牛魔王平静道:“今日帝子见色起意,掠走我妖族美女白素贞,色令智昏,桐华宫中竟想用强,白素贞奋力反抗之下,将其误杀!帝子半生碌碌无为,死前竟然做出这一番大事,引得妖族暴动……也不负一生了!”

    牛魔王非常魁梧,整个人如同站立的健牛一般,他披头散发,眸子扫了他们一眼,神光目空一切。

    面对牛魔王,梵无劫的压力空前之大。

    他这时候才算孤身直面这个时代的顶尖人物,张梁不过依仗兄名,实力尔尔,张角又被元育等人暗算,元育一介大罗之尊,居然还不要脸的伪装成道君,已经很猥琐了!居然还有定海神珠突然出现相助,可以说张角输的憋屈。

    但是现在元育和血屠等人被其他大圣出手阻拦,桐华宫中只有梵无劫和帝子牧,直面七大圣中排行第一第二的牛魔王和蛟魔王。

    “正阳子他们只怕也被拦住了!”梵无劫感应到他们坠入阵法形成的空间中,周围的空间渊暗深邃,就知道能等不到援军了!

    “还是大意了啊!”梵无劫暗自叹息道,以为靠上了强横的银河水师,以为在天庭之威的镇压下,根本没有人敢触犯天条法度,在银河水师的营地中可谓安全无虞。但妖族的果断和决心,可谓惊人,银河水师附近,天庭帝子,照样敢袭杀。

    “胜过区区一个张梁,我竟然就小看了洪荒中的英雄人物……”在牛魔王神魔一般的神威阴影下,梵无劫反而释然了。

    “洪荒这么大,区区一个张梁张角,太平道又算得上什么呢?”

    第一次,梵无劫只有孤身一人,迎战比自己强大千百倍的敌人,他能清楚的分辨出来牛魔王是那种道君绝巅,太乙决定,乃至真正与大罗就差一层薄纸的人物,是他平生所见,大罗之下的最强者。

    “但……那又如何!”

    梵无劫昂首看向比他高大近一倍的牛魔王,牛魔王眼神这才起了一点波动:“有趣!”

    只是一击,牛魔王伸出一指,梵无劫以所有宙光真水布下的三千年宙光屏障,赫然粉碎,宙光屏障无声无息,是空间也是时间,时空一体,往来即是三千年时光,但亦抵不过牛魔王一指,梵无劫能感觉到的就是强横无匹,最纯粹的力量。

    力之极致……粉碎真空。

    牛魔王淡淡道:“我老牛一身别无什么神通,也不明白什么道法。”

    “只有一身蛮力罢了……”

    “你的宙光神通很神妙,不愧是从未来而来的强者,妖族之中天赋神通如你这般神妙的无数,每一个种族都有惊人的本领,五色神光,吞食天地,逆转乾坤……他们皆是神通惊人,领悟了无数神通妙法之辈,你的宙光神通很好,不比烛阴一族差。”

    “而我老牛,只是一个有把死力气的汉子罢了!”

    “神帝面前,俺就是一个拉车的,但神帝他老人家却很看重我,有一天俺拉车的时候,他问了我一句,俺就跟他说了!老牛没有别的本事,也没有那种悟性和智慧,只能由着我的牛脾气,死脑筋的锻炼那一把子力气。”

    “神帝却说,力之极致,粉碎真空,唯有上智下愚能坚定不移,中智必乱!”

    “他笑着对俺说,只要心念坚定,如何不能粉碎万法,一拳独尊?”牛魔王大笑起来,他放声大笑,声音震动整个世界,令九曜遮天阵的阵法空间都颤抖起来,他言语中有一种万劫不移的坚定,睥睨天下的豪气:“你的弱小神通,俺老牛早在还在太乙门槛的时候,就能打碎了!”

    “你的眼神,老牛我很喜欢!”

    牛魔王怒吼道:

    “但是你的神通太软弱……远没有你的眼神坚定!”

    他一拳轰出,那排山倒海,睥睨纵横无匹的力量瞬间淹没了梵无劫的一切反抗,破碎了梵无劫凝练的至强的宙光神通,从所有神通最基本,最本质的宙光真水处,寸寸粉碎,梵无劫一切宙光神通的本质,都没有超过冥河老祖凝练的先天十道,九种真水。

    而牛魔王的拳头,已经能粉碎这基本的道理了!

    粉碎宙光,这等万劫不移的拳意和力量,距离大罗已经几乎没有距离。

    牛魔王的力量和拳意,只有两个字‘不移’,一步一步坚定向前,永远坚定,或许会缓慢,或许会停滞,但绝不迟疑和后退,超越时光的坚定,就算宙光把他的力量分散到一条时间线,分散到无量量劫,分散到每一点的微弱力量,依然会坚定不移的,打下去。

    直到无量量劫后,水滴石穿,最微弱的力量汇聚成最浩大的,无法匹敌的力量潮汐。

    结果不会改变。

    梵无劫的时河转生,已经把牛魔王的力量分散到整个轮回,每一刻的轮回之身上,只是承担着一部分微弱的力量,但这坚定的力量,根本无法被时光磨灭,最开始只是一滴水滴在身体上的力量,别说梵无劫的神躯,就算弱小的婴儿也不会有伤害。

    但这力量坚定的不移的,如同不停落下的水滴,一滴滴打磨梵无劫整个轮回之身。

    然后是下一刻,又多了一滴水滴的力量,这些坚定不移的拳力,随着时光流逝依旧汇聚成粉碎一切的洪流,到了轮回之身的中流,已经足以粉碎梵无劫的神躯。

    梵无劫可以把伤害分担到不同时间,但牛魔王的拳力,却能跨越时间,坚定不移。

    牛魔王的力量已经贯穿时光,不移的力量,让他即便在一块巨石上轻轻印下如同凡人用力的一指,那道指力依然能够永不消散,一点一点的在巨石上加深,直到贯穿巨石,这就是不移的力量。

    梵无劫的神体瞬间粉碎,化为一滩血雾。

    “转世轮回!”梵无劫只能以大神通转世归来。

    但牛魔王脸色丝毫不变,只是再出一拳,将转世的梵无劫再次粉碎。

    梵无劫完全没有办法,牛魔王的不变,完全克制了他的变化,牛魔王最不怕的就是那种花哨的神通变化,任由你百般神通,万般变化,他依旧只需要一拳一拳,坚定不移的将之粉碎,不移的力量,就是如果没有办法瞬间将牛魔王粉碎,他就能坚定不移,汇聚滔天之力,将你打死。

    梵无劫能瞬间粉碎牛魔王吗?

    他不能……所以他只能被牛魔王打死……

    他所见的人中,或许只有毁灭魔祖罗能粉碎牛魔王坚持的道理,牛魔王的坚持是只要一步一步走下去,就一定能到达终点……而毁灭大道本身就是终点,毁灭大道根本不会给牛魔王一步一步走下去的机会。

    牛魔王的拳,是愚公的拳,是牛脾气的拳,是坳直的拳。

    偏偏时光的力量,最无能为力的就是坳直的拳。

    所以梵无劫对牛魔王完全没有办法,他已经被粉碎了数百次,牛魔王根本不在乎自己笨拙的数百次出拳,他只是证明自己能磨灭那不灭的轮回,坚定与不移,超越轮回……

    蛟魔王感受到牛魔王那边,那股万古不移的坚定力量,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这让他回想起了当年他们争夺大圣排位的时候,牛魔王就是这么一拳一拳的打过去,除了那个神秘莫测,混不吝的老七,其他人就这样被蹂躏过去,直到老牛打上了前面再也没有人的终点,作为老二,蛟魔王是被按在地上摩擦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蛟魔王越过被牛魔王殴打的梵无劫,来到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的帝子牧面前,微微一笑,低声道:“在下覆海大圣,送帝子上路!”

    帝子牧惨然笑道:“原来已经是大圣了吗?”

    “妖族有几位大圣,今日又有几位,来为我送行?”

    “七大圣已来其六!”蛟魔王给了帝子牧一些时间。

    “其他几位大圣,可是去阻拦正阳子,庖屠和秦校尉他们了?妖族还真看得起我牧童君……”帝子牧放声笑道:“那便战罢!”

    ……

    白素贞被老牛的拳意镇压着,那股万古不移的力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此刻她的眼神悲恸,白蛇的本体小巧晶莹,竟然有些可爱,她刚刚提起一点妖力,就被老牛留下的力量轻而易举的打散,牛魔王法力最大的特点就是顽固,似乎根本就不会消散一样,执着的就像它主人的牛脾气。

    她奋力挣扎,再一抬头的时候,就看到蛟魔王三股叉破开帝子牧打出的仙光,插进了他的胸膛。

    “帝子牧不能死……”

    白蛇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帝子牧如果死去,自己被陷害,那个和妖族勾结的帝子伯钧就会放手屠杀,再无顾忌……到时候,自己认识的所有妖都要死……那些与世无争的妖,会卷入大劫,人妖共处的祥和就会被打破……”

    “白素贞的劫数,因众生因果而起……也必然会波及众生。”

    白素贞想起那些真心感激自己,那些与世无争,祥和安宁的妖灵,甚至人族,那些年幼无知的妖灵,脆生生的叫自己白蛇娘娘,将她们最喜欢的东西,或是一朵美丽的花,或是一个笨拙的泥塑,或是粗糙的玩具,献给自己。

    白素贞因为善良而庇佑她们,庇佑那些弱小的妖灵,乃至人族部落。

    却在得到骊山老母指点,明悟功德大道后疏远了她们,原本她应该会因为这种本能的善意,化解蛇性的阴暗和冰冷,成为如娲皇,后土一般的阴性蛇身的女神。

    但因为明悟了修行,走上玄门之道,这些因果和期盼,便成为了束缚和拖累。

    “承担了众生的期盼,便要承担众生的责任。庇佑子民的,才是神!”

    “神与的子民,命运是一体的。肩负众生的是神……慈悲怜悯众生的是神,功德圆满的也是神!神并非无情,而是至情,神若无情怎么会守护?怎么会慈悲?女娲娘娘怎么会舍身补天?后土娘娘怎么会化为轮回?”

    “此般因功德而起的,于仙道是劫数,于神道是责任?”

    “劫数可以逃避……责任不可以!”

    “今日此劫,我不但要为了自己活下去,还要担负起期盼我,信仰我,拜我的那些妖灵人族的命运,为了他们……拼上性命,也要阻止你们……七位大圣!”

    功德灵光在白素贞的身上由轻浮不定,一点一点的沉淀了下来,有了重量和质量……这似乎没有改变什么,但又似乎从白素贞的本质上改变了什么。

    骊山上,无当圣母正在垂目**,突然停顿,面露微笑……

    真空家乡之中,无生圣母睁开眼睛,慈爱的注视着洪荒大地。

    九曜遮天阵中,元育一珠将狮驼王打落尘埃……他面无表情,扫视一眼左右围堵的鹏魔王,禺狨王……血屠魔君面带煞气,掀起无边血海大潮,对持鹏魔王,无生教主纵起剑气,于禺狨王的精神异力中穿插。

    鹏魔王冷冷注视着被元育狼狈打入尘埃,靠阵法逃命的狮驼王,周围的血海不断压来,鹏魔王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他带着一丝严肃,信手弹出一枚玉色的印符……

    下一刻,先天不灭灵光撕裂血海,风雷大作,其势交融化为一片混元。

    混元震动,瞬间就撕裂血海,逼出一道血影……血屠魔君遁光暗淡,身影狼狈,若非一朵若有若无的血色莲花虚影护住他真身,差点连魔身也被打回血光。

    下一刻,玉符印迎上定海神珠,在元育有意收敛的情况下,拼了一个平分秋色。

    ……

    帝子牧淡金色的血液喷洒而出……飞溅到白素贞的身上,东华帝君后裔的血,带着一丝温暖和阳和之气。

    这时候,白蛇身上骊山老母赐下的灵符被那帝血溅到,却泛起了一丝紫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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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745/ 第一时间欣赏幻想世界大穿越最新章节! 作者:辰一十一所写的《幻想世界大穿越》为转载作品,幻想世界大穿越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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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世界大穿越介绍:
当幻想成为现实,天朝少年能否踏上成神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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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注意,科幻世界只是点缀,主角的主场,是武侠和魔幻世界!科幻世界一般是拿了东西就走,一个世界不会超过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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