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九章 无冬城末日的序章
无冬学院，无冬城曾经的骄傲，一个愿意向平民张开大门教授各种知识、魔法、武技的综合性学校。
虽然因为教师数量稀少的关系，招收的学员数量一直不多，可仍旧有不少人趋之若鹜。
最重要的是，这座学院给纳西尔领主领主源源不断培育了各种各样的人才。
尽管现在，这座学院已经在瘟疫和暴动的双重打几下被迫关闭，可其中最精华的部分却被完好保留了下来，那就十几位经验丰富的教师，以及数十名即将毕业的学员。
站在无冬城堡的地下一层，艾瑞贝斯正用欣慰的眼神注视着这些仍旧愿意为纳西尔领主效力的年轻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
毕竟遭到整座城市民众的背叛，对于包括纳西尔领主在内的所有后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不管是心理上的还是物质上的。
要不是无冬城堡一直有为了战争存储的粮食，估计除了灰头灰脸的黯然离开，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
因为阴险的张诚彻底切断了对于无冬城堡的食物供应，没有任何商人和民众愿意把原本就非常紧张的粮食，卖给一群已经被勒令驱逐的失败者。
不过随着深水城使团的到来，以及瘟疫解药即将制作完成，艾瑞贝斯相信自己一定能反败为胜，重新赢得无冬城民众的支持。
就在她打算开口对那些满怀期待的学员说点什么的时候，一阵强烈的空间能量波动突然凭空出现。
紧跟着一个又一个的传送门被打开，无数地精从里面冲出来，二话不说便开始屠戮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学生。
更可怕的是，在地精后面，还有数名蒙面的人类施法者。
比起只会捣乱和破坏的前者，后者才是真正的威胁，才短短几秒钟的功夫，他们就用法术搅乱了整个地下大厅。
“冷静！拿起武器！杀死这些入侵者！”艾瑞贝斯一边大声提醒，一边猛地抽出长剑加入战斗。
作为一名信奉正义之神的圣武士，她曾经与不少邪恶阵营的施法者交过手，明白对付法师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畏惧，即使受伤也要追着敌人疯狂攻击，确保其无法心无旁鹫的吟唱咒语。
要知道不管是反弹伤害的魔法，还是完全防护物理攻击的魔法，一般来说持续的时间都不会太长。
一旦这类魔法消失，接下来就是反击的时机。
不得不说，艾瑞贝丝·德·提玛兰德的确是一名出色的近战职业者，懂得自身的优势和劣势。
才一眨眼的功夫，她把两个蒙面法师砍翻在地。
至于那些胆小的地精，早就被反应过来的学员和教师屠戮一空，只剩下遍地的尸体和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
可还没等众人来得及喘口气，一名满身是血的守卫便从外面冲进来，大喊道：“女士！整个地下室到处都是地精和来历不明的入侵者！连深水城送来用于制作瘟疫解药的魔法动物都被他们抢走了。”
“什么？！”艾瑞贝斯脸色勃然大变，立刻朝通往出口的方向狂奔。
她简直不敢相信，在这个关键时刻，居然出了如此巨大的纰漏。
没有深水城送来的魔法生物，瘟疫解药就做不出来，瘟疫解药做不出来就无法重新赢得民众的信任，更无法夺回无冬城的统治权。
除此之外，根据竖琴手同盟提供的情报，北方的强盛的陆斯坎也开始蠢蠢欲动，随时有可能南下发起一场战争。
由于张诚的干涉，无冬城的处境可谓是凄惨之际，稍有不慎便会堕入深渊。
不过就像许多故事中经常提到的一句话，再坚固的城堡也抵挡不住来自内部的攻击。
等到艾瑞贝斯来到出口，只看到自己的未婚夫范斯维克和德斯泽尔正在跟几名蒙面法师和地精交战，而来自深水城的魔法生物则被另外一名法师施展魔法传送走了。
“不！！！！！！”
眼睁睁看着即将成功的瘟疫解药遭到破坏，她的大脑顿时被愤怒支配，一个箭步冲到近前，挥舞着长剑宛如战神下凡，三下五除二就把剩下的敌人统统斩杀，连一个活口都没留。
尤其是身上盔甲沾染的大量血迹，让这位本应该冷静睿智的圣武士充满了违和感。
“艾瑞贝斯？你没事吧！”范斯维克明显察觉到了什么，赶忙呼唤未婚妻的名字。
“我当然没事！有事的是整个无冬城！快！马上行动起来，我们必须立刻找到那四个生物的下落！”艾瑞贝斯怒不可遏的咆哮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内心之中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旁的德斯泽尔无疑发现了这一点，嘴角微微翘起闪过一丝不易别察觉到的玩味，马上附和道：“没错！我们必须追回解药！不过介于眼下无冬城的民众对我们并不友好，我建议最好雇佣那些学院的学生来完成这个任务。”
“雇佣学员？”范斯维克愣住了。
“对！雇佣学员！他们当中有不少都已经达到了毕业要求，是时候为无冬城出一份力了。相信只要报酬足够高，应该不会有人反对。”德斯泽尔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解释道。
“有道理！我现在就去跟那些学员谈谈！”
艾瑞贝斯没有察觉到一个巨大的阴谋已然降临，雷厉风行的掉头返回城堡地下，去找那些从刚才突发状况中存活下来的学员。
她前脚刚离开不久，德斯泽尔便拉着范斯维克手，压低声音说道：“我亲爱的朋友，不知道你发现没有，艾瑞贝斯最近的情绪有点反常，她这样下去迟早会步入歧途的。”
“不！艾瑞贝斯不会堕落的！她跟我一样，都是正义之神最虔诚的信徒。只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她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所以才会表现得比较急躁。相信我，等事态平息下来，她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范斯维克替自己的未婚妻辩解道。
“哎，好吧，我相信你。但你要明白，女人有些时候需要关怀，你得想办法帮她分担点压力。”
“我……我应该怎么做？”
“自然是主动承担一些责任。跟我来，制作解药可不光有那四个魔法生物就够了，还有很多复杂的准备工作。”
……
第九百二十章 重逢
毫无疑问，像无冬城堡派出大量学员在城内乱窜，到处打听魔法生物踪迹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瞒得过张诚的耳目。
才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包括这些学员的姓名、年龄、种族、职业、经历、性格等等详细资料，都被整理成册摆在办公桌上。
简单地翻看过后，他随手将这份资料扔到一旁，笑着吩咐道：“不用去管这些家伙，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派人盯着点就好。另外，最近多注意一下深水城的使节团，我觉得那些人当中肯定有竖琴手同盟的密探。”
“放任不管？阁下，请恕我直言，这些人可都是效忠于纳西尔领主，一旦他们找到深水城的魔法生物，制造出瘟疫的解药，对于我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一名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人主动弯下腰鞠了一躬提醒道。
他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站出来帮忙组建了教会的野心家兼投机分子。
“解药？不，相信我，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更何况，就算让他们制造出解药又能如何？这座城市绝大部分民众已经接受了我的简化版瘟疫解药，即使他们研究出来更好的，也只会便宜我。到时候我们只要抢过来直接发放给市民，岂不是更好吗？”张诚意味深长的解释道。
要知道他提供的瘟疫解药，仅仅是一种抑制类药物，并不能根除瘟疫。
如果感染的人过了一段时间不喝，潜伏在体内的瘟疫仍旧会复发。
当然，这不是他做不出来彻底治愈瘟疫的解药，而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无知民众，使其在一次又一次的服下解药过程中，不断进行催眠暗示，直到对方彻底成为一个盲目的狂热信徒。
“好吧，既然您已经做出决定，我一会儿吩咐下去就是了。至于深水城的使节团请不必担心，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这座城市现在每一个市民，都是您的眼睛和耳朵。”老人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非常好！记住，最近一段时间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去刺激躲在无冬城堡里的纳西尔领主和正义之神的教会。耐心等待，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从内部被瓦解。届时我们仅仅需要稍微引导一下舆论……”
说到这，张诚举起双手做了个向上抬的动作。
“轰！整个无冬城民众积累的恐惧、怨恨和愤怒，就会像一团炙热的火焰被释放出来，然后北地的明珠就会彻底堕入邪恶。”
“如您所愿，我伟大而又睿智的主人。”老人趴在地上轻轻亲吻了一下张诚的长袍，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倒退着离开房间。
目送他的背景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躲在阴暗角落里等候多时的杰西才走出来，表情凝重的汇报道：“最新消息，瓦林德拉已经离开了陆斯坎，不出意外的话，最迟今天午夜就会抵达无冬城码头。”
“哦？她终于还是来了吗？不错，看来整个计划进行的都很顺利。”张诚摸着下巴满意的点了点头。
“顺利？我可不这么认为！知道吗？就在一个多小时前，有个男人用冰冷的匕首加在我的脖子上，让我把这个消息转达给你。你最好不要弄出什么意外，不然我可不会陪着你一起去送死。”杰西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明显是被吓坏了。
不过这也难怪！
作为一名精通暗杀的刺客，她被人把匕首架在脖子上才发现，这差不多意味着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这一条巨大的鸿沟。
如果对方愿意，随时可以割开喉咙，让她死于窒息亦或是失血过多。
“呵呵，放心，我之前提到过，陆斯坎是盟友，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流血冲突。你觉得呢，亲爱的阿提密斯·恩崔立。”说着，张诚把目光投向房间角落摆放的雕像后面。
“啊！你说的没错！但前提是，你首先要证明自己的身份。”
伴随着低沉沙哑的声音，一个身披灰色斗篷的男人离开阴影的掩护出现在客厅内。
与几年前相比，杀手看上去变得更加阴沉，整个人仿佛一团时隐时现的黑雾，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视线中消失。
“证明？你打算让我怎么证明呢？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当年给过你一瓶魔法药水，让你获得了更快的速度和身体协调性，现在就让我来看看你进步了多少吧。”
话音刚落！
张诚顿时从椅子上消失！
下一秒……
叮！
一声金属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回荡在空气中。
只见他手里抓着一把用来削水果的小刀，直接把整个费伦大陆鼎鼎大名的恩崔立逼退了好几步。
“瞬移魔法？！”杀手惊讶的挑起眉毛。
“不！不是魔法！而是另外一种力量。”张诚笑着摇了摇头，再一次主动发起攻击。
叮！叮！当！当！
短短是半分钟之内，两个人便已经交锋数十回合，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楚动作和人影，只能勉强看到一点残像和武器碰撞后飞溅出来的金色火花。
如此激烈惊人的交锋，别说是杰西这种半吊子货色，哪怕黑暗精灵游侠崔斯特来了，也会在几秒钟之内跪下唱征服。
凭借着在神经传导系统和筋肉中流动的能量，恩崔立早已不是当年的自己，甚至可以说是站在了整个费伦大陆凡人战士的顶点。
而张诚则是凭借从信仰中转化而来的神力，不断强化改造这具脆弱的身躯，眼下差不多能达到免疫以下魔法武器攻击的程度。
至于力量和反应速度，半个多月之前就已经不能算是人类，步入到神明的水准。
由于双方都没有留手额意思，所以战斗过程看起来既惊险又刺激。
但恩崔立不管怎么说都是凡人之躯，才两三分钟的功夫，爆发力就开始迅速下降，气喘吁吁地半跪在地上，咧开嘴笑着说道：“果然是你！不过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弱了。”
“变弱？不，不，不，我亲爱的朋友，我不是变弱了，而是变得太过于强大，强大到本体无法降临，所以才不得已用了意识投影。怎么样，你做好准备给深水城，还有那些自以为是的神明致命一击了吗？”
“哈哈哈哈！当然！一场史诗般的战斗！这正是我所追求的！”
……
第九百二十一章 崩断的弦
有句话说的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对于准备发动一场战争的军队来说，几乎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充足的后勤补给更重要。
不过凡是都有例外，搜集情报就远比后勤补给重要的多。
所以在陆斯坎大军开拔之前，情报系统就已经在无冬城彻底铺开，瓦林德拉也亲自乘坐商船，悄无声息钻进码头区的一间破仓库内。
但她没有急着去见张诚，而是耐心的等待着公会首领恩崔立的到来。
身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她非常清楚以杀手的性格，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去尝试着进行接触，所以自己没必要去冒险，还是先等等再说。
但遗憾的是，还没等瓦林德拉派人去跟恩崔立的手下取得联系，他本人便已经来到仓库内，脸上甚至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要知道恩崔立平日里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面瘫，别说哭、笑、愤怒、痛苦、绝望这种极端情绪，就连吃饭都要定量，绝不会多吃哪怕一丁点。
他整个人包括作息时间在内，就好像上紧发条的钟表，永远不会出现一丁点的差池。
“你去见他了？怎么样，他是我们期待的主人吗？”瓦林德拉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恩崔立咧开嘴露出一个十分恶劣的微笑。
不用问也知道，他跟瓦林德拉的私人关系并不算好，甚至偶尔还会有点小矛盾。
毕竟在奥术兄弟会统治时期，整个陆斯坎的情报体系都是被法师们控制，所以改组之后，仍旧会有一些老家伙，想要在公会内部安插几个眼线或者钉子。
一来二去，双方之间的矛盾就产生了。
瓦林德拉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到底是，还是不是？我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不是，但灵魂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占据了那个叫做本尼男孩的身躯。”恩崔立意味深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灵魂？！难道主人的身体在与神明的战斗中被摧毁了么？”
不得不说，邪恶阵营的法师脑洞向来都比较大，瓦林德拉一下子便联想到动荡之年，那场让无数神明为之恐惧和颤抖的战争。
费伦大陆上的神明和凡人，甚至还给张诚的巨龙形态起了一个高端大气的绰号——灭世之龙。
因为在这场惨烈的战争中，至少十个神被杀，还有若干神明被追杀到隐藏起来不敢露面，其中不乏像暴政之神班恩这样的强大神力，直接让习惯了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神明感受到了巨大威胁。
尽管后来一些倒霉蛋被神上之神艾欧复活，可那个遮天蔽日的阴影仍旧笼罩在诸神的脑袋上。
“别问我！你知道我不懂这些。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还跟以前一样邪恶，恐怖和疯狂。另外，我能感觉到，他这一次绝不仅仅是想要对无冬城下手，而是有着更加宏大的目的。”说罢，恩崔立也不理会对方听懂了没有，整个人便遁入阴影，从仓库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意思！那就让我亲眼见识一下吧……”瓦林德拉喃喃自语的小声嘀咕了一句，很快抿起嘴角，眼睛里闪烁着兴奋与期待。
……
与此同时，远在无冬城堡的大殿内，艾瑞贝斯正在对几名找回深水城魔法生物的学员表示感谢。
由于他们的努力，用不了多久瘟疫解药就会制作完成，纳西尔领主也会借此机会夺回民心。
但可惜的是，现实往往比任何悲剧故事都更加残酷。
还没等艾瑞贝斯把报酬挨个交到“英雄们”手上的时候，正在制作解药的房间突然迸射出刺眼的红光。
下一秒……
轰！
难以置信的能量冲击直接掀翻了坚固的城堡墙壁，把所有人吹得东倒西歪。
等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不稳定的传送门屹立在房间中央，周围密密麻麻躺着好几个帮忙调配解药的法师、牧师，只有两个人不见了。
其中一个自然是她的未婚夫范斯维克，另外一个则是负责解药配制工作的德斯泽尔。
“快……快去追……德斯泽尔背叛了我们……”一名正义之神的牧师在临死前最后一刻，断断续续的说出了真相。
“什么！范斯维克呢？他也背叛了吗？”艾瑞贝斯猛地冲到近前大声质问。
可这位牧师已经回归神的怀抱，没办法再回答任何问题。
“该死！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
艾瑞贝斯的情绪明显又一次失去了控制，丝毫不理会那些伤者，表情狰狞的跳进传送门。
她根本不知道，就在自己纵身一跃的刹那，身上属于圣武士特有的神圣灵光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散发着浓郁不详和阴冷的气息。
“她……她……她堕落了！艾瑞贝丝·德·提玛兰德女士竟然堕落了！”一名年轻圣武士开始浑身颤抖，完全无法接受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实。
要知道凭借着美丽的容貌、强悍的身手和坚定不移的信仰，艾瑞贝斯早就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圣武士，而是整个无冬城的偶像。
正是由于她的存在，才有那么多年轻人愿意加入圣武士的行列。
可现在，那个在无数人心目中圣洁美丽的形象轰然崩塌，其造成的精神冲击可想而知。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不少年轻圣武士身上的神恩都在不停地减弱，明显是信仰动摇的结果。
堕落！
对于圣武士从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恰恰相反，如果在整个费伦大陆做一次圣武士调查，就会发现有三分之二的圣武士都曾经堕落过，还有三分之一更是直接转投邪恶，化身成为黑暗卫士。
不少邪恶神明的教会根本懒得培养自己的黑暗卫士，只要设个局，引诱刚出道的年轻圣武士即可。
但艾瑞贝斯的堕落不同！
她并不是受到了什么无法抵抗的诱惑，而是疲劳与压力不断积累的过程中，绷断了最后一根弦。
尽管她跟自己的未婚夫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样，拥有令人羡慕的甜蜜爱情。
但在她的心目中，范斯维克却是类似家人、亲人一样的存在，属于精神上的依靠和慰藉。
可现在，这个重要的依靠出了问题，她内心所有的负面情绪再也压制不住，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
第九百二十二章 黑暗的灵魂
“啊！我的小可爱终于堕落了！看看她脸上的表情，多么愤怒，多么伤心，充满了抑制不住的怨恨……”
透过一面魔法镜子，张诚正坐在曼达恩庄园客厅的椅子上，欣赏着艾瑞贝斯与德斯泽尔之间的战斗。
当然，后者也没比前者强到哪去，同样也背弃了守卫之神海姆，堕落成一名邪恶的牧师，不断从无底深渊召唤恶魔协助自己。
所以这场战斗与其说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倒不如说是邪恶之间的自相残杀。
“主人，您还是跟以前一样强大邪恶。居然能引诱像艾瑞贝斯这样信仰坚定的圣武士堕落。”瓦林德拉弯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主动开口恭维道。
她此刻就在站在客厅内，两只眼睛里充满了敬畏。
因为她能感觉到，面前这个看上去仅有十三岁的男孩，就是那个曾经让诸神都感到颤栗和恐惧的疯子。
也许一个人的相貌和会发生改变，但是灵魂和性格却永远也不会变，尤其是如此独特，散发着黑暗浓郁芳香的灵魂
张诚轻笑着摇了摇头：“不，亲爱的，艾瑞贝斯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坚定。
恰恰相反，她跟所有的凡人没什么两样，都是由一半善良、一半邪恶构成。
想想看，即使在邪恶的混蛋，当他看到路边有一个可怜的小姑娘在乞讨，会不会突然大发善心掏出几枚银币呢？
同样的道理，哪怕再善良的人，是不是也会因为嫉妒、愤怒、厌恶等情绪，在内心之中咒骂或者诅咒让自己难堪的对手，甚至是小小的报复一下？
所以说，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善与恶、秩序与混乱的混合体。
阵营这种东西，只能证明你现在的状态和想法，并不意味着未来不会发生改变。
在正义之神泰尔刻意的指引下，艾瑞贝斯的前半生由善良的一面主导，可这并不意味着邪恶的一面消失了。
刚好相反，她的邪恶面一直在积蓄力量，等到时机成熟自然会破土而出。
同样的道理，我们现在看到艾瑞贝斯堕落了，并不意味着她未来某一天不会幡然醒悟，重新变回那个充满正义感的圣武士。”
“那么您打算怎么样利用她呢？”瓦林德拉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很简单！把先把她拉入我们这一边，然后再给她找一个精神上的伴侣，一个能够满足她内心最深处渴望的人。”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张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玩味的笑容。
瓦林德拉顿时心领神会，阴险的笑着回应道：“我觉得埃莉诺是个不错的选择。您恐怕不知道，她这几年都干了多少令人惊叹的事情，甚至亲自下令屠杀了好几座试图反抗陆斯坎统治的半身人村落。”
“埃莉诺？啊！那个按照我写好剧本走向堕落的小圣武士。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这还不够，我希望她们俩能擦出点火花，禁忌的爱情火花。给，这是一瓶能够影响潜意识深处的魔法药水，到时候掺在酒里面让她们同时喝下去。”张诚直接从口袋里取出一瓶散发着粉红色幽光的液体。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魔法药水！
而是他从一本叫做《粉红之书》上学到，然后经过无数次改良得到的全新产品。
要知道这本书可是在费伦大陆法师圈子里一部闻名遐迩的，里边写满了各种各样你所能想象到和无法想象到的十八禁魔法。
每一个法师在外人面前都绝不会对它提起半句，而在私下里却经常通宵达旦地进行研究，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偶尔会发生精神错乱和猝死等可怕现象。
至于药剂的效果……
能百分之百让两个喝下去的生物对彼此产生强烈的占有欲和生理冲动，完全无视种族、性别、长相、外形……
“明白！我会办好这件事情。”瓦林德拉显然也不是这方面的菜鸟，马上意识到瓶子里的液体的作用。
毕竟这些年来，她可是一直都跟西妮保持着非常亲密的关系，甚至还会在一张床上过夜。
“别急，艾瑞贝斯现在还没有完全堕入黑暗，我们还得再加上一把火。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纳西尔领主最近不是一直在宣传他要为民众制造瘟疫解药吗？如果无冬城居民得知，他们的解药最后被两个人破坏，结果会怎么样？”张诚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反问道。
“他们会愤怒的处死这两个人！不听解释！更不会经过任何审判！”瓦林德拉冷笑着给出了答案。
“没错！纳西尔领主为了平息民众的愤怒，纳西尔领主一定会把无辜的范斯维克也交出来。届时，我们亲爱的艾瑞贝斯女士，就会看清楚她所信奉的正义有多么苍白无力。当信仰彻底崩塌后，她会在愤怒的驱使下产生强烈的报复。届时谁能帮助她杀死纳西尔领主，她就会为谁效力。”
“自私、痛苦、绝望、愤怒、不甘，我的主人，您还是那么的善于玩弄人心。”
“呵呵，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一种生活的调味剂，一场小小的游戏。对了，陆斯坎现在没有什么神殿入住吧？”张诚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瓦林德拉不加思索的的回应道：“当然！自从你与众神开战，我们就铲除了领地内所有的神明教会，并且把那些顽固的信徒都送进矿坑挖矿。”
张诚听到这个消息，眼睛顿时一亮，满意的点了下头：“非常好！现在，我命令你在陆斯坎建造几个属于我的神殿，我需要借用一下凡人虔诚的信仰。”
“借用信仰？您……您这是打算成为神明吗？”瓦林德拉语气激动的问。
“算是吧！我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确认诸神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他们的死亡和复活又是根据什么样的标准来进行判断。”张诚没有丝毫隐瞒，大大方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唯有成为诸神中的一员，他才能真正搞清楚神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命体。
如果真如猜测中那样，他们本体是生活在另外一个维度的智慧生命，那么与泰坦相比究竟谁强谁弱？
第九百二十三章 审判
宗教和信仰是一种从唯心主义中诞生的力量，是集体意识对于世界产生影响大小的回馈，更是无数智慧生命愿望和意志的高度凝结。
可以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能量，比得上通过散布信仰与信徒建立连接更容易了。
不过它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并不纯粹。
即使最虔诚的人，也会不经意之间将自己的主观意识融入信仰之中，所以接受这种力量的人必然会被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思想污染。
如果当某一种思想占据信徒中半数以上的比例，那么他们所信仰的神就会不由自主做出改变。
作为整个无冬城半数民众信仰与崇拜的对象，张诚已经切身感受到了这股不抗拒的力量。
“求求您！快让瘟疫停止吧！”
“我们需要解药！真正的解药！”
“我的孩子们需要食物！”
……
这些在祈祷过程中的心声，就像魔音灌耳一样不停在脑海中回荡。
它们是与能量混杂在一起，只要接受对方的信仰，就必然要接受这些乱七八糟的心灵污染。
光凭这一点，张诚就给依靠传播信仰来获取力量的神判了死刑。
因为在他的眼中，神的进化过程应该是不断排除杂质，让自己变得越来越纯粹，越来越强大。
可信仰呢？
虽然能量获取起来简单，可是却等同于给自己套上了永远无法摆脱的枷锁，而且通过日复一日的积累，这些来自凡人的执念会对神产生难以估量的可怕影响，甚至是潜移默化改变神的性格和行事方式。
如果一个生命连自己的意志都无法保存，那他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就在张诚被这些来自信徒的声音搞得不胜其烦时，位于无冬城堡大门前，一场既没有法官，也没有辩护人的审判已然拉开帷幕。
“混蛋！你们毁了解药！”
“去死吧！罪人！”
“烧死他们！”
“叛徒没有资格活着！”
……
伴随着数以千计的咆哮和呐喊，整个无冬城都感受到了这些来自底层民众爆发出来的可怕力量。
毕竟费伦大陆的人民，可不是地球上那些长期受到法律、道德和价值观约束的现代人，而一群随时有可能化身成为暴徒的疯子。
事实上，翻开费伦大陆所有大城市的历史不难发现，几乎每一座城市都有民众暴动推翻统治者的记录，甚至有些比较凶猛的暴动，直接终结了像伊玛斯卡帝国这样强盛的古老魔法文明。
所以即使再残暴凶狠的统治者，也不敢小看这些处于爆发边缘的民众。
作为毁掉了瘟疫解药的罪魁祸首，德斯泽尔和范斯维克此刻被吊在一颗大树下，任由愤怒的民众投掷石块、屎尿和各种污秽不堪的东西。
要知道纳西尔领主为了夺回民心，派人在城内大肆传播自己即将解除瘟疫的威胁，为所有市民免费提供永久性的解药。
可现在出了这种事情，自然等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别说什么重新赢得民心，连他自己的安全都受到了严重威胁。
为了防止民众失去理智开始对城堡发动冲击，他不得不把两个可怜虫当做替罪羊扔出去，至于遭到欺骗的范斯维克是不是有点无辜，整个审判过程是不是不符合正义之神的理念，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政治的残酷与黑暗面前，别说是区区一介领主，连正义之神教会中的牧师和圣武士都不敢轻易干涉。
尽管他们内心之中充满了不甘，甚至有一种想要将这些暴民全部杀光的冲动，可是却不敢付出实际行动。
因为那会导致整个无冬城民众对于正义之神的反感与敌视，更严重点的还会冲进神殿内，摧毁供奉的神像、祭坛和圣物。
就这样，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德斯泽尔和范斯维克活生生被打到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然后被架在篝火上活活烧死，整个过程发出的痛苦惨叫足以让正常人做一辈子噩梦。
等他们俩彻底变成焦黑状的尸体，愤怒的民众这才渐渐散去。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在不远处街道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名女性死死攥着拳头，指甲直接戳破手掌，让熊红色的鲜血顺着掌心滴答滴答往下流。
她是如此的绝望、愤怒，以至于忘记了疼痛，两只眼睛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没错！
这个人就是范斯维克名义上的未婚妻！
无冬城昔日最强的圣武士——艾瑞贝丝·德·提玛兰德！
不过现在，她身上既没有圣武士标志性的神恩，也没有平时看上去温柔高贵的气质，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负面情绪。
虽然还没有看到转投邪恶神明获得的黑暗祝福，但堕落已经无法逆转，剩下的仅仅是时间问题。
范斯维克的死让她看透了一切！
包括正义之神极其教会的虚伪和软弱，纳西尔领主内心之中对于权势和肮脏脏治的妥协，还有那些自己拼命想要守护民众可憎的真实面目。
没有公理！
没有正义！
有的只是单纯的发泄！
就连曾经需要保护的被施暴者，也在眼下混乱的局势下变成了施暴者！
没有人值得同情！
更没有人需要拯救！
整个无冬城需要的是一场彻底完全的净化！
能达到这样净化的方法仅有一个，那就是杀戮和死亡！
就在艾瑞贝斯打算擦干眼泪，将这份炙热的仇恨埋藏在心底时，突然发现身后一名身穿黑色盔甲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
处于下意识的反应，她立刻拔出长剑，厉声质问道：“你是谁？”
“愤怒！痛苦！绝望！仇恨！你现在一定极度渴望做点什么，来让这座城市感受到与你一样的痛苦，不是吗？”身穿黑色盔甲的女人颇为感慨的反问。
“是又怎么样？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
“不！你错了！你现在需要的是力量！足以向那些杂碎发起神圣复仇的力量！来吧，跟我来，我可以让你获得这份力量，同样也愿意给你一个复仇的机会。难道你就不就想砍下纳西尔领主的脑袋，享受他在临死前发出的哀嚎么……”
（昨天胃肠炎犯了，今天下午才从医院回来，没能更新抱歉）
第九百二十四章 堕落与仇恨
仇恨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连神明也不敢忽视一个满怀着强烈仇恨的凡人。
但这股力量同样容易被操纵和利用。
毕竟满怀仇恨的人通常不可能保持理智，只要能够完成复仇，他们才不在乎自己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哪怕是出卖自己的灵魂。
毫无疑问，艾瑞贝斯就是这样一个被仇恨蒙蔽了理智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极度偏执的女人。
所以当得知可以获得复仇力量后，她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跟随对方来到曼达恩庄园。
看着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张诚，她终于忍不住冷笑着讽刺道：“所以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你？是你让北地的明珠变成了现在这幅地狱般的光景？”
“不，亲爱的提玛兰德女士。我可不是什么幕后黑手，最多只能算是趁火打劫。真正想要让无冬城堕入地狱的，是一群你根本想象不到的家伙。古老的奈瑟瑞尔时代称它们为创造者种族，在人类还没有创造属于自己的文明时便已经存在。”张诚意味深长的解释道。
或许别人会以为眼前这个女人已经彻底堕落，根本没可能回头。
可他却非常清楚，对方的内心有多么脆弱和不坚定，搞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人性中善良的一面又会突然占据上风，开始悔恨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
对于这样的人，你可以利用她，但绝不能让她觉得你是一切的幕后元凶，否则等她转换自己立场和阵营的时候，立刻就会翻脸无情变成敌人。
“创造者种族？”艾瑞贝斯下意识皱起眉头，显然从未听说过这个单词。
不过这也不奇怪。
要知道圣武士虽然也属于受到过高等教育的特殊职业，可平日里大部分学习的都是教典、律法、绘画、雕塑、诗歌、艺术品鉴赏等相关知识。
关于历史，尤其是古老的历史，学习的还真不多，更别提像创造者种族这种距今好几万年以前早就已经彻底消失的古老种族。
“没错！根据我调查得到的结果，这些古老的物种刚刚从沉睡中苏醒，想要重新恢复自己的地位，所以才密谋掀起了这场席卷整个无冬城的瘟疫。当然，这跟你内心之中的愤怒与仇恨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反正无论如何，你都要杀死纳西尔领主并摧毁正义之神的教会，不是吗？”张诚直截了当点出了对方想要报复的目标。
正所谓爱之切，恨之深。
当一个人觉得某个他深爱的人或组织背叛了自己，那么这种爱就会迅速转化成为宛如火山喷发般炙热的仇恨。
艾瑞贝斯阴沉着脸回应道：“不仅仅是正义之神的教会和纳西尔领主！还有那些暴民！他们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鲜血和死亡的代价！”
“哈哈哈哈！别担心，关于这一点我完全可以满足你。”张诚大笑着给出承诺。“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小忙，那就是搞清楚深水城援军的动向。只要能做到这一点，我可以让你将整个无冬城数万人口屠戮一空。相信那些平民的鲜血和哀嚎能够平息你的怒火。”
作为一个毁灭了两颗星球，让数以亿万计生命死无葬身之地的刽子手，他哪里会在乎无冬城民众的死活。
更何况，等整个实验结束，他的意识便会抛弃这具身体，接下来无论发生多么严重的后果都无所谓。
“很好！只要你能满足我的要求，我就会按照你说的去做！”黑化的艾瑞贝斯明显早就定锁定了报复的目标，两只眼睛里迸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跟我来吧，提玛兰德，我会教导你如何彻底拥抱黑暗，成为一名合格的黑暗武士。”说罢，身穿黑色盔甲的埃莉诺冲艾瑞贝斯点了下头，然后转身朝庄园二楼的客房走去。
目送这两个堕落的女性圣武士渐渐远去，瓦林德拉抿起嘴角笑着询问道：“我亲爱的主人，您觉得艾瑞贝斯能成为像埃莉诺一样出色的黑暗卫士吗？”
张诚轻轻摇了摇头回答：“不，你错了。不是她能不能成为，而是她会用多么短的时间超越。别看她有一个脆弱善变的灵魂，可从资质上来说，埃莉诺根本不是艾瑞贝斯的对手。对了，陆斯坎的大军还需要准备多久才能开始行动起来？”
“最多三天！”瓦林德拉不假思索的给出最后期限。
“棒极了！那三天之后就让这场战争开始吧！这一次，我会以神明的身份赐予牧师神术，通过杀戮和毁灭来凝聚一个神职。”张诚摸着下巴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他很想看看那些当年被自己吓到躲起来瑟瑟发抖的神明，到时候究竟是会张开怀抱欢迎自己呢，还是会怒不可遏的发起围攻呢？
光是想想就令人觉得万分期待！
至于会不会被诸神群殴致死，他才不在乎呢。
反正这具身体又不是自己的，大不了来个自我毁灭，拉着所有敌人一起陪葬。
“神术？您能赐予牧师神术了！”瓦林德拉瞪大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按照费伦大陆的标准，不管是恶魔领主也好，还是魔鬼公爵也罢，能够赐予神术就意味着拥有相当于真神一样的强大力量。
“怎么，你觉得很奇怪吗？我在能量转化的效率方面，可不是那些垃圾神明所能比拟的。如果说他们每天能从一个信徒身上转化来一个单位的神力，那么我就能转化十个单位。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懂得如何去运用转化能量。”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张诚主动伸出自己的右手，掌心轰的一声冒出一团炙热的神力之火。
它燃烧的是如此剧烈、耀眼，远远超过大多数神明所能凝聚神力之火的极限。
瓦林德拉看到这一幕，立刻单膝下跪用一种极其狂热的语气说道：“主人！请赐予我这火焰！我愿意成为您的信徒，在物质世界行走的代言人和选民。”
“呵呵！你果然很聪明！神能之火是一个神最纯粹本质的东西，获得它的凡人不仅可以各种各样强大的类法术能力，而且还能拥有近乎无限的寿命。既然你想要，那我就给你吧……”
话音刚落！
白色的神力之火瞬间涌入瓦林德拉的身体，疯狂灼烧着她皮肤和内脏……l0ns3v3
第九百二十五章 创造者种族必须死
三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当陆斯坎的军队倾巢而出的时候，整个北地局势风云突变，无数城镇、村庄都在紧张的关注着他们的行进路线，生怕一不小心成为被攻击的目标。
凭借着无与伦比的军队数量和质量，陆斯坎早就已经不再是那个经常被领主联盟敲打的受气包，而是一个完全军事化的贸易帝国，除了东方的银月联盟和南方的深水城，根本没有第三座城市能够与之相匹敌。
当大军前锋抵达无冬森林外围的时候，深水城的领主们终于坐不住了，立刻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应该怎样阻止其吞并无冬城的野心。
要知道眼下哪怕是白痴都能看得出，饱受瘟疫蹂躏的无冬城，早就已经没有力量抵挡陆斯坎。
更何况，他们的传统盟友纳西尔领主和正义之神的教会，还遭到愤怒的民众驱逐，眼下只能死皮赖脸躲在城堡里不出来。
“我们必须出兵！不然深水城失去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屏障，还有无数的贸易。陆斯坎的舰队会像锋利的匕首一样，抵在商人们的喉咙上。”一名带着面具的领主站起来大声疾呼。
“该死！我们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士兵，更拿不出钱来招募一支足以跟陆斯坎正面对抗的大军。”另外一名领主扶着额头，咬牙切齿的咒骂道。
“那就借贷！向商人和法师们借贷！用我们未来的税款作为抵押！”
“没错！这场战争我们必须打！而且要打赢！不然放任陆斯坎继续扩张，很快整个剑海就被他们吞并，到时候一个邪恶的帝国就会诞生。”
“你们是白痴吗？知道抵押税款会造成怎样可怕的后果？”
“不能抵押税款！不然到时候我们就没有钱给士兵们发薪水，维持这座城市脆弱的秩序。”
……
就在领主们争吵不休的时候，紧闭的大门突然砰地一声打开。
只见一名三十岁上下的军官气喘吁吁跑进来，冲着在场每一个人大喊道：“不……不好了！陆斯坎的舰队正在对我们的港口发起进攻！”
“什……什么？！你再说一遍！”第一个开口发言的领主猛地站起身，语气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
“陆斯坎的舰队正在对港口区发起进攻！他们已经成功摧毁和抢占了海湾内所有的船只，眼下估计已经登陆开始劫掠周边的仓库和民房。”军官赶忙以最快、最简洁的语言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混蛋！他们怎么敢？”
“战争！陆斯坎这是在向深水城宣战！向整个领主联盟宣战！”
“马上召集军队将这些该死的强盗赶下海！”
“诸位！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来吧，放下一切包袱，让陆斯坎见识一下正义的铁拳。”
“召集整个北地所有的领主！是时候组建一支规模庞大的联军给他们点教训了！”
……
不得不说，作为地理位置优越的深水城的确底蕴深厚，才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功夫，就征调了超过五千军队和若干冒险者，开始清剿名为军队实为海盗的陆斯坎海军。
看着手下节节败退，伊恩不慌不忙的收起望远镜，笑着对自己的副官说：“吹响号角，让所有人撤退吧，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目的达到了？”副官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睛。
“对！我们南下的任务只有两个，一个是摧毁船只，迫使他们只能从陆地上向无冬城进发。另外一个则是激怒深水城的领主们，让他们集结更多的兵力。”伊恩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抱歉，阁下，我不是很明白这样做的意义。”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只要记住服从命令就可以了。主人要的可不仅仅是击败深水城，他的目标要比你想象中弘大的多。”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伊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银白色的火焰，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与此同时，远在无冬城的曼达恩庄园也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一名穿着锁子甲的高大人类男性。他已失去右手手腕，并且一只眼睛上还缠绕着带血的纱布。
“啊呀呀，这还真是稀客。我真不敢相信在动荡之年过后，您还敢来到凡间。”张诚故作惊讶的调侃道。
因为来者根本不是凡人，而是正义之神泰尔的圣者，一个货真价实的神明。
“你不是凡人！你是个半神？不，不对，也不是半神，你还没有获得神职，但是却已经懂得利用信仰的力量。你究竟是谁？”正义之神的圣者表情严肃地质问道。
“我是谁很重要吗？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等万神殿出现属于我的座椅时，诸神都会在第一时间得知。我很好奇，是什么让您愿意冒着巨大的风险来到物质世界，是因为我驱逐了你的教会吗？”张诚丝毫没有紧张或者恐惧，反而主动给对方倒了一杯上好的葡萄酒。
他能感觉到，对方根本不是来找麻烦的，仅仅是想要看看是谁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没错！
席卷了整个无冬城的可怕瘟疫，在这位正义之神的眼中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真正关心的是隐藏在暗处的创造者种族。
对于费伦大陆的人类神系而言，这些比诸神当中大多数都还要古老的爬虫生物，根本不应该再次从沉睡中醒来，更不可能重新出现在这世界上。
尤其是那些威力惊人的原始魔法，即使对于神明来说都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威胁。
所以创造者种族必须死！
泰尔的圣者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略带酸涩的红色液体，轻轻摇了摇头：“不！你在这场游戏中并没有使用神力，所以我也不会违背神上之神艾欧陛下定下的规矩。我来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一件连诸神都在关注的事情，那就是创造者种族的复苏。你应该感觉到了吧，那些爬虫所掌握的可怕力量。”
“你希望我消灭他们？”张诚饶有兴致的试探道。
“是的！只要你保证做到这一点，我承诺整个万神殿绝不会有任何一个神插手。”
“可以！交给我吧！我会让那些可爱的小爬虫明白，他们的计划是多么的可悲和不自量力……”
第九百二十六章 他们已经没用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正义之神泰尔的圣者便很快离开了，就如同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在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双充满仇恨和愤怒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张诚坐在柔软的椅子上，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头也不回的问：“如何，亲眼看到自己曾经信仰的神有什么感触？”
“虚伪！懦弱！可悲！他根本不配称之为正义之神！我以前真是瞎了眼，居然会为他那可笑的理念欺骗了那么多年。”伴随着愤世嫉俗的讽刺，艾瑞贝斯从角落里缓缓走了出来。
她身上的黑暗祝福是如此的浓郁，以至于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与从前圣洁截然相反的诱惑气息。
“没错！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正义！强权即是真理！”埃莉诺紧随其后附和道。
“哈哈哈哈！说得好！世界原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正义更是宛如厕纸，需要的时候拿过来擦擦屁股，用完了直接扔掉。唯有可悲的弱者才会渴望期待正义的降临！现在，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们俩来完成，尤其是你，提玛兰德女士。”张诚一边肆无忌惮的大笑，一边把目光投向两位堕落的圣武士。
“什么任务？”艾瑞贝斯冷着脸，两只眼睛如同十二月份的天气，散发出可怕的寒意。
“杀光无冬城堡内的所有人，包括纳西尔领主。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给，这是一些能让神术失效的小玩意，你们只需要狠狠地摔在地上，就能让大多数牧师失去与神明的联系。”
说罢，张诚掏出十几个散发着银色幽光的玻璃球，整个人浮现出残忍嗜血的微笑。
“看来你已经筹划了很久，不是吗？我会非常享受用利剑剖开那些伪善者的肚子，拽出血淋淋的肠子，享受他们在临死前发出的惨叫与哀嚎。这个世界需要一场净化，而死亡是净化它的唯一方式。”艾瑞贝斯捡起七八个玻璃球后，立刻大踏步的朝庄园外面走去。
作为一名复仇者，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内心之中的强烈冲动付诸实践。
相比之下，成为黑暗卫士多年的埃莉诺则冷静许多，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弯腰鞠躬，表达自己由衷的感激与谢意。
就在不久前，她已经跟喝下特殊药剂的艾瑞贝斯发生了亲密关系，空虚的灵魂终于有了依靠与寄托，不再是一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行尸走肉。
目送这对盛开的黑色百合花渐渐远去，张诚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用充满玩味的语气喃喃自语道：“多么美丽的光景！比起璀璨夺目的光，我果然还是更喜欢深幽寂静的黑暗。”
“伟大的主人，您的品味还是与以前一样与众不同。不过只派她们俩去没问题吗？无冬城堡里边可是聚集了一百多名圣武士、牧师和精锐战士。”瓦林德拉突然凭空出现，脸上挂着轻松愉悦的微笑。
张诚放下空杯子，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当然没问题！相信我，那些自诩正义的家伙见到艾瑞贝斯，一定会不忍心痛下杀手，甚至是试图用苍白的语言劝其改邪归正。可已经彻底拥抱黑暗的艾瑞贝斯才不会理会这些无聊的把戏，她会拿出全部实力，一个一个干掉那些昔日的同僚。这是一场命中注定的复仇和屠杀，从纳西尔领主把范斯维克交给暴民处死就已经注定了。怎么样，你那边没出什么问题吧？”
“请您放心，陆斯坎已经进入战争状态，我们的军队、法师、舰队早就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与深水城和领主联盟打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用敌人的鲜血、生命和灵魂，为您点燃通往万神殿的火焰。”瓦林德拉跪下来，深情的亲吻着自己主人的手背。
在神力之火的洗礼下，她已经完成了彻底的蜕变，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凡人，而是像伊尔明斯特、凯尔本、艾拉斯卓这样的神祇选民。
不过与魔法女神赐予的银火还不太一样，她所拥有的神火是不带任何属性的，可以完全被自身吸收利用。
而银火拥有者获得的最多只是使用权，并非所有权。
他们无法将银火融入自身，更别提是从中获取神性，有朝一日能够成为高高在上的神明。
简单来说，张诚给了瓦林德拉一个成为神明的机会，她自然会表现出非同一般的忠诚与狂热。
“不，我忠心耿耿的仆人，成为众神中的一员并非我的愿望。别忘了，这只是一个实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实验。等获取到足够的信息，我会引爆这具身体，到时候你们这些获得神火的人，都会继承我遗产的一部分，变成不折不扣的半神，就如同谋杀之神巴尔的子嗣一样。”张诚轻轻抚摸着对方的长发，瞳孔中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恶。
慷慨赐予手下近乎不朽的生命、强大的力量和成为神明的契机？
别开玩笑了！
他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好心！
事实上，所有被赐予神火的人，都是用来做实验的小白鼠。
等若干年后，他会重新回来看看，这几个实验体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样。
“您希望我们自相残杀，由胜利者来继承您的遗产？”瓦林德拉仰起头，语气中流露出一丝狂喜。
极度自私的她才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只要能成为神明，哪怕让整个陆斯坎数十万民众给自己陪葬也在所不惜，更别提仅仅是几个合作伙伴。
“随便怎么做都无所谓！我留给你们的是纯净的神火，没有任何特定的属性，你们既可以互相杀戮抢夺，也可以加入自己的特性，从无到有一点一点积累力量，最终登上神明的宝座。记住，真正的强者，不必在乎力量的来源，无论是善良还是邪恶，不管是秩序还是混乱，只要你能完全掌控它，而不是被它掌控。好了，闲聊就到此为止，接下来让我们看看艾瑞贝斯是如何完成复仇，又是如何埋葬曾经善良的自己……”
话音刚落！
张诚启动了挂在墙上的魔法镜子。
瞬间，无冬城堡内遍地鲜血和尸骸的画面，顿时呈现在两人的面前。
第九百二十七章 暴政的精髓
“艾瑞贝丝·德·提玛兰德！你疯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一名看上去七八十岁的老牧师捂着被利刃划开的腹部怒目而视。
他完全不敢相信，那个曾经被视作正义与美德化身的圣武士，居然会变成现在这幅充斥着憎恨、愤怒、暴虐的模样。
“疯？不！我只是看穿了你们那自欺欺人的可笑把戏！什么正义！什么秩序！统统都是骗人的！否则在那些暴民杀死范斯维克的时候，所谓的正义在哪里？所谓的秩序又在哪里？”艾瑞贝斯一脸狰狞的拽起对方衣领大声质问。
“你太偏激了！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又能怎么办？去跟数以千计的民众对着干，然后爆发流血冲突吗？正义和秩序不是为了制造冲突，而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倾向于善良，不是把他们往对立面推。”老牧师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咬牙切齿反驳道。
比起那些把教条和口号当做真理的年轻人，拥有丰富人生阅历的他无疑非常清楚，不管是正义也好、秩序也罢，很多时候都是需要作出妥协的。
尤其是被煽动起来的无知民众，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对不能够使用武力镇压，否则就会引起强烈的反抗，以及后续事件发酵带来了的负面影响。
但艾瑞贝斯关注的重点并不是这些，而是两个字——公平。
没错！
正是在对待范斯维克处置方式上的不公平，让她产生了难以抑制的愤怒与仇恨。
注视着老牧师那双淡灰色的眼睛，艾瑞贝斯直接将锋利的长剑贯穿了心脏，任由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铠甲，然后把温暖的尸体丢到旁边，喃喃自语道：“逃避和软弱不是借口！既然正义之神无法带来正义！那我就自己来完成复仇！”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埃莉诺一剑砍下年轻圣武士的头颅，迈步来到近前，抬起沾染着血浆的左手轻轻抚摸自己的爱人。
“即使死后会堕入地狱？”艾瑞贝斯笑着眨了眨眼睛。
“是的！即使死后会堕入地狱！”埃莉诺不加思索的的回应道。
两人就这样互相注视着彼此足足一分钟，然后依依不舍的分开，继续屠戮无冬城堡内的余孽。
……
“哇哦！真是感人至深，不是吗？”
远在曼达恩庄园的瓦林德拉看到这一幕，顿时抿起嘴角，语气中充满了玩味与调侃。
张诚则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别那么尖酸刻薄，这只是两个孤单的灵魂互相依偎取暖而已。有了这份亲密的关系，她们就会在通往黑暗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你要明白，人是一种害怕孤单的特殊物种，需要一点点关怀和爱。”
“是么？我怎么觉得，您似乎很享受刚才的画面？”瓦林德拉似笑非笑的问。
“我的确很享受！难道你不觉得欣赏一个光明圣洁的灵魂堕入黑暗是非常令人感到愉悦的事情么。更何况，艾瑞贝斯是这座城市的象征，她的堕落会让整个无冬城还对未来抱有希望的人绝望。记住，亲爱的，强权和暴政固然可以使那些软弱的民众屈服，可是却无法打碎他么心底的希望与坚持。”张诚意味深长说出了自己对于征服和统治的理解。
的确，聚集起来的民众是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甚至足以让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统治者感到恐惧和害怕。
但问题是，这股力量需要有一个足够聪明的领导者，才能真正发挥其应有的威力，否则就是一盘散沙。
就好像欧洲黑暗中世纪，底层民众明明活的连条狗都不如，可是却丝毫不敢反抗贵族们的残暴统治。
因为差不多所有知识和武力都掌握在贵族手中，而精神世界又掌握在教会手里，两者联合起来，即使偶尔有些活不下去的农民发动起义，也很快会由于缺乏战略眼光被镇压下去。
缺乏知识分子领导的民众根本不足为据，这也是为何历史上那么多农民起义，可到最后建立新王朝的往往是一些贵族和知识分子阶级。
而那些出身底层的起义者结局更加讽刺，要么是摇身一变加入到这些人之中，要么是被利用完了当成厕纸扔进马桶里冲走。
瓦林德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明白！只要摧毁那些善良人心目中的英雄，他们内心之中的希望之火便会随之熄灭。在这方面，任何上的惩罚，都远不如一次精神冲击来的有效。您不在的那几年，陆斯坎经常会当众处死竖琴手同盟的间谍和给予他们帮助的叛徒，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这些家伙生存的土壤了。”
“没错！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不管多么残暴的统治，只要让底层民众习惯，他们就会慢慢接受。最重要的是，不要让他们有希望，没有希望就会安于现状，因为改变意味着不确定，没人知道接下来究竟是会变好还是会变坏。另外，如果你想要让陆斯坎变成一个真正的国家，还需要团结一部分力量，不管是商人也好，还是那些经营庄园的奴隶主也罢，总之要让他们感觉到自己是可以参与到政治中的，如此一来才会形成民族意识和国家意识。”
张诚明显已经知道瓦林德拉的野心，大大方方把陆斯坎的软肋点了出来。
毕竟如果没有民众没有国家意识和民族意识，即便是眼下再强盛，一旦出现问题就有可能导致分裂，甚至是直接解体、灭亡。
但要是有了这两样东西，哪怕是有一天战败衰落，也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等打完这一仗，我会按照您说的，将商人和奴隶主们召集起来，组建一个大议会。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需要先击败深水城。恩崔立那边不久之前送来了一份情报，深水城的领主们开始四处召唤盟友组建联军，眼下已经有超过六十多名贵族相应号召，军队数量更是从八千报增到两万五。”
“两万五千人？棒极了！这些人死后的灵魂，绝对可以为我凝结一个强大的神职。战争，多么美妙的词汇，真希望马上能看到尸横遍野的画面……”
第九百二十八章 破袭战
随着无冬要塞被屠戮一空，无冬城最后一个钉子终于被拔除，深水城彻底断绝了获取信息的渠道。
他们既然不知道无冬城内发生了什么，更不清楚整个无冬城已经在张诚的控制下，彻底倒向陆斯坎，准备在关键时刻发动致命一击。
事实上不光深水城不知道，就连无冬城内的贵族和商人们也不清楚，自己已经是陆斯坎的盟友了，仍旧高度警惕在十公里之外原地驻扎的军队。
只有那些眼睛里闪烁着诡异银光的变形怪军官们，才知道自己接下会发生什么。
为了能够更好地掌控军队，瓦林德拉从陆斯坎带来了整整八十名变形怪，他们可以完美变身成任何人的模样，悄无声息取而代之。
眼下无冬城军队中凡是地位比较高的人，统统都换成了变形怪，只要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便会反戈一击，对昔日的盟友来一记正义的背刺。
可怜的深水城领主们还没有意识到，张诚在无冬城编织好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一旦踩下去，绝对十死无生。
当北地领主联盟的援军越聚集越多，最终达到了五万这个空前绝后的数字后，他们这才浩浩荡荡开始朝着北方挺近，打算在你无冬森林外围打一场会战，彻底击败陆斯坎扩张的野心。
由于之前港湾内的船只被全部摧毁，所以这支联军唯有从陆地进发，各种物资补给运输起来极为困难，如果从空中往下看，可以清楚的看到大量牛车、马车、骡车首尾相连，缓缓在泥泞的土路上前进，速度慢的简直令人发指。
“该死！前边怎么又停下来了？”一名身穿闪亮银色盔甲的中年男人大声咒骂道。
不是他脾气大，而是一路上平均每隔一两个小时，就会出现类似的情况，对于行军来说完全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
“抱歉，拉姆斯将军，前边又有一辆马车翻了，工匠们正在抢修，大概几分钟就能修好。”一名斥候赶忙跑过来汇报道。
被称之为拉姆斯将军的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哎，让他们快点，不然……”
他的话还没等说完，旁边森林内猛地冲出五六十个骑着座狼的半兽人，二话不说直接冲进毫无准备的队伍中大肆杀戮、破坏。
“嗷！喽喽喽喽喽喽！”
为首的家伙高喊着冰风谷充满蛮族特色的嚎叫，抡起弯刀将一个倒霉蛋直接劈成两半。
他胯下的座狼也不甘示弱，一口咬死另外一名人类士兵，然后还不忘张开血盆大口恐吓那些胆小的马匹、牛、骡子等家畜。
眨眼功夫，便把队伍搅合的一团糟。
再加上连日赶路让不少士兵感到疲惫不堪，所以硬是让这些狼骑兵屠杀了两百多人，然后才扬长而去。
要知道发动袭击的可不只有这几十个座狼骑兵，而是每隔两三百米就会有这么一队，加在一起足有一千多人。
他们根本不恋战，一击得手之后马上转身撤退，躲进两旁茂密的森林之中，根本不给对手反击和追击的机会。
毫无疑问，这是标准的破袭战术，目的是让敌人疲于奔命，没办法好好的休息和行军。
如果在正面战场上，这区区一千多狼骑兵，最多只能跟同等数量的人类骑士打个平手。
可分散之后，他们就如同躲在黑暗之中的幽灵，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冲出来造成难以估量的破坏。
仅仅是刚才那一次冲锋，就有至少两千多名士兵死亡，还有数百人受伤，因为牲口受惊导致的交通混乱与翻车更是多不胜数。
看着到自己手下的军队损失惨重，拉姆斯将军气的浑身发抖，破口大骂道：“混蛋！这些陆斯坎的杂碎居然害怕到不敢与我们正面交战！专门玩这种见不得光的卑鄙手段！马上让所有骑士到我这里来集合，如果他们还敢有第二次，我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正义的铁拳。”
“如您所愿！将军阁下！”斥候赶忙鞠了一躬，骑着马飞快传递命令。
还不到二十分钟的功夫，一支完全由精锐组成的骑士团便聚集起来，警惕的盯着道路两边茂密的森林。
正如拉姆斯将军预料的一样，当骑士们聚集起来之后，狼骑兵便销声匿迹，整整一天都没有再出现过。
不过问题是，无论是骑士也好，还是战马也罢，都需要吃饭和休息。
等傍晚他们脱下盔甲，坐在地上准备吃点东西的时候，半兽人狼骑兵又一次出现了。
与上次一样，他们主动避开那些看上去不好惹的精锐，专门捡临时征招的普通市民和农夫杀，甚至驱赶他们冲击老兵的阵型，如果能冲散就尾随追杀，如果冲不散就直接撤退。
此刻，就算是再白痴都能看得出，这些骑着座狼的半兽人根本不是来战斗的，而是通过不算发动突然袭击打击联军士气，让普通士兵处在惶惶不可终日的状态下。
假如阴谋得逞，即便是成功抵达无冬城，恐怕也打不过以逸待劳的陆斯坎。
“魔法！我们现在需要魔法的帮助！立刻让随军法师二十四小时监视两侧森林的动向，一旦发现有敌人接近的迹象，立刻发出警报。另外，把军队分成两半，一半休息的时候另外一半负责警戒。”拉姆斯将军沉思了片刻之后立刻下达新命令。
他知道，这样做虽然会增加士兵们的疲劳，而且还会严重拖慢行军速度，可是到如今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毕竟破袭战这种以骚扰为目的的战术，别说在相对原始落后的费伦大陆，就是在近代战争中都依然非常有效，哪怕偷袭不成功，也能大幅度提高对方士兵的心理压力。
尤其敌人虎视眈眈躲在暗处，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来发起致命攻击，那种滋味绝对不好受。
“嘿嘿！这些家伙上当了！你！你可给噶尔大人送信，就说主人的计划已经成功。用不了多久，这些软弱的家伙就会成为我们的猎物。”躲在树林里偷偷窥视深水城联军的半兽人咧开嘴，冲着身后的同伴吩咐道。
第九百二十九章 与敌人结盟
没有经历过被破袭战不断骚扰的人，永远不会明白那种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感觉，更不会明白在这种状态下，对于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有多么可怕。收藏本站
尤其深水城通往无冬城的道路，有很长一段要穿过名为宝剑山脉的狭长地带，以及弥漫着浓郁负能量的亡者沼泽，简直为发动突袭了天然的掩护。
再加上半兽人狼骑兵也不是什么守序善良阵营，为了搅乱通过魔法监视周围一举一动的法师，甚至劫掠了周围数十个村庄，把村民聚集在一起朝联军所在的方向驱赶。
如果对手十分警惕，及时作出反应，那么他们就会选择放弃进攻，缩回去继续等待下次机会。
可要是对手没有即使作出反应，那么他们就会借助这些无辜的农民冲散队伍，对联军士兵发动猛烈袭击，用炙火胶点燃装满粮草和辎重的马车。
如以此来，原本不到五天的行军路程，硬生生走了半个月，而且每一名士兵都疲惫不堪，士气基本基本跌落到冰点。
阴险狡诈的陆斯坎仅仅损失了四百多名半兽人狼骑兵，就让敌人在大战正式开始之前吃尽苦头，同时随军法师们也因为需要二十四小时用魔法监视周围，导致根本没办法保持充足睡眠。
看着这些在无冬城外面五公里之外扎下营地的可怜虫，张诚站在城墙上抿起嘴角用充满玩味的语气调侃道“难以置信！我应该佩服深水城联军的勇气呢，还是应该嘲笑他们的愚蠢与无知？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恐怕连一轮猛烈攻击都承受不住，就会先自行崩溃。”
“不，我的主人，您太小看这群自诩正义善良人士的韧性了。士气低迷不要紧，只要有足够的牧师、法师和吟游诗人，几分钟的功夫就能让懦夫变成勇士。另外，据说深水城的法师团也出动了，他们才是真正的威胁。”瓦林德拉轻轻抚摸着自己心爱的法杖，两只眼睛迸射出强烈的忌惮。
作为整个北地高阶法师最集中的两个地方，深水城和银月城一直都是原奥术兄弟会最大的敌人。
正是由于他们的强势打压，陆斯坎的扩张计划才会一次又一次失败。
不过今天，从奥术兄弟会尸骸上重新建立起来的秘法之光，将有机会重创深水城的法师们，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秘法之光才是北地最强大的施法者组织。
“别急，亲爱的，保持耐心。在好戏正式上演之前，我们还有一道开胃小菜，那就是亲自到敌人的军营中缔结盟约。”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张诚还不忘转过身冲站在不远处出的艾瑞贝斯和她身后的变形怪军官们使了个眼色。
为了迷惑敌人，这个浑身散发着惊人邪恶气息的女人，已然换上了全新的银白色盔甲，而且在神圣能量的灌注下，给人一种既神圣又圣洁的感觉。
除非有人突然使用侦测阵营之类的魔法或神术，否则绝对不会有人将其与邪恶联系在一起。
但艾瑞贝斯显然一点也不喜欢这些让她感到恶心的神圣能量，下意识皱了皱眉头，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你确定要让我带着军队去跟深水城联军汇合，然后缔结盟约？”
张诚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为什么不呢？想想看，当那些可怜的家伙拼尽全力以为自己可以获得胜利，结果身后最亲密的盟友突然倒戈，从身后发起致命一击，那种心理打击绝对是任何正面压制都无法比拟的。我需要让深水城崩溃，让那些士兵们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只有这样，他们死后的灵魂才会无比痛苦与绝望。去吧，去替我办完这件事情，然后整个无冬城的市民就归你了，不管你想要屠城也好，还是想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也罢。”
“明白了！这是一个交易，对吗？”艾瑞贝斯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依旧充满愤怒和憎恨。
“是的，这是一个交易。”张诚不加思索的给出肯定答复。
“成交！我会按照你的命令行事。”
艾瑞贝斯二话不说，直接转身带着两千五百名由变形怪控制的无冬城士兵，打开城门浩浩荡荡朝深水城联军营地挺近。
注视那些完全不知情士兵脸上欣喜的表情，瓦林德拉突然开口说道“您确定那些士兵到时候会服从命令，从多年以来的亲密盟友背后发起攻击？”
“他们服不服从命令没有任何关系！只要艾瑞贝斯和变形怪军官发动攻击，联军士兵就会信以为真。到时候，不管普通士兵愿意不愿意，都成为被裹挟的对象，哪怕为了自己不被杀死，也会拼命攻击周围的盟友。在战场上，士兵的情绪往往容易陷入过度亢奋的状态，任何一点不信任都会被无限放大，最终形成从众效应。当最重要的是，你难道不觉得与自己的敌人结盟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很有趣吗？”
如往常一样，张诚的计划既黑暗又恶趣，不断触碰人性的底线，试图拆穿那些善良人士的虚伪面目。
没有原因！
没有理由！
更没有目的！
他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觉得世界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而不是一边高喊着平等、自由、公正、民主等可笑的口号，一边拼命在暗地里搞双重标准。
试问一个从出生就会根据基因不同，在智力发育和身体素质划分出三六九等的种族，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真正的平等。
即使没有后天因素的干涉，人从生来就是不平等的。
尽管听起来很讽刺，可这就是残酷的事实。
许多人认为的社会进步，实际上是人类利用自身智慧对优胜略汰自然规律的反抗，然后以此证明自己是万物之灵，是高于大多数动物的特殊存在。
但他们没有注意到，人类表面上反抗了自然规律，可实际上在自己却在品尝反抗自然规律的恶果。
比如说在建立起完善的福利体系之后，往往越是受到过高等教育的人群越不愿意生育后代，因为他们知道养育一个出色后代需要付出多少时间、金钱和精力。反倒是那些几乎没有受到过教育的人拼命生孩子，平白无故大量消耗社会资源，形成劣币驱逐良币的可怕现象……
第九百三十章 嗜血的地精
尽管艾瑞贝斯以无冬城的名义加入深水城联军，让原本跌至冰点的士气有所回升，可拉姆斯将军还是坚持在原地修整了五天，然后才派遣使者到陆斯坎大营递交战书。
双方约定了一个好日子，在距离无冬森林十公里左右的地方摆开阵势，打算用一场会战来决定北地未来几十年由谁来主导。
至于为什么不在无冬城附近开打，主要是考虑到城内恐怖的瘟疫尚未散去，一旦要是里边的市民冲出来，很可能会让瘟疫在军队中蔓延，甚至是战争结束后扩散到整个北地。
不管是深水城，还是领主联盟的贵族们，都不希望这种可怕的灾难发生。
所以他们宁愿放弃无冬城高大城墙的掩护，越过无冬河与敌人打一场公平的野战。
望着远处喝下恶魔之血的兽人、半兽人、野蛮人，还有各种品种的巨人与地精，拉姆斯将军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身边的深水城领主说道：“这绝对会是一场恶战！我们的敌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强大、难缠。他们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而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
“怎么，你害怕了？”带着魔法面具的领主转过身，语气中透露出淡淡的嘲讽。
在他的眼中，怪物就是怪物，不管数量有多少，都改变不了只能打顺风战的事实。
作为北地最强大的城市，深水城经历过的危急多到数都不清楚。
尤其疯法师亲手建造的山下城，时不时就会跑出一些可怕的怪物，倒霉的时候还会遇到黑暗精灵、眼魔、夺心魔这种有组织、有预谋的大范围袭击，最终还不是全都被赶了回去。
长久以来建立起来的自信，让每一名深水城领主都有一种莫名的自信，相信他们能处理好所有的危机。
“不，不是害怕，而是谨慎。我怀疑这些家伙还有什么阴谋没使出来，否则他们本可以在我们抵达之前就先攻陷无冬城，同样也可以在我们刚刚抵达的时候不断骚扰，让士兵们没办法好好休息。但这些手段对方都没有使用，实在是有点奇怪。”拉姆斯摸着下巴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将军！您想得太多了。我承认，陆斯坎这些年的确发展的不错，实力也在迅速膨胀。可别忘了，亲手创造出这一切的可怕巨龙——印格罗卡斯提密齐里安，已经在众神的围攻下消失了。所以只要我们能打赢这一仗，他们就会像所有邪恶组织一样，开始为了争权夺利而自相残杀。”
“好吧，希望您是对的……”
就在拉姆斯将军还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低沉悠扬的号角声。
呜——呜——呜——
瞬间！
位于最前排喝下恶魔之血的地精们终于开始排着整齐的方阵，朝联军方向大踏步的前进。
与那些只知道几哇乱叫一拥而上的蠢货不同，它们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而又嗜血的光芒，完全没有一丁点畏惧，迎着铺天盖地的箭雨就冲了上来。
“端平长矛！”
“端平长矛！”
“准备！”
“刺！”
“第一排后退！”
“第二批上前！”
“刺！”
……
伴随着军官紧张的呼喊，双方终于碰撞到了一起。
这些只有一米三四的红皮肤小个子，就如同疯了一样，哪怕腹部和胸腔被刺穿，也会顺着矛杆拼命往前挪动，然后用手上锋利的短剑割开人类士兵的脖子痛饮鲜血。
尽管它们身上仅有一件简陋的皮甲和粗制滥造的木盾，可是却硬生生撕开了联军排列紧密的阵型，甚至冲垮了联军好几个由数百人组成大方阵。
残忍！
嗜血！
疯狂！
最重要的是不怕死！
是的！
拉姆斯将军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地精，好几次揉了揉眼睛，认为自己中了幻术，亦或是最近精神太紧张出现了幻觉。
要知道地精这种生物，基本上在费伦大陆处于食物链的最低层，性格既胆小又懦弱，连十三四岁稍微经过一点训练的孩子都能轻而易举杀死一两个。
可现在……
眼前这些皮肤颜色稍微有点诡异的地精，居然在伤亡超过三四千之后，仍旧没有一丁点退缩的意思，源源不断冲上来，简直比强壮的兽人还要难缠。
毕竟人类士兵的个子普遍比较高，而且最前排的长矛通常是用来对付骑兵或者体型比较大的怪物，所以小个子的地精反而容易借助自身优势，灵活避开迎面刺过来的长柄武器。
恐怕整个联军所有的军官都没有想到，区区炮灰一样的地精，居然给自家阵型造成了如此可怕的冲击。
眼看着最前排的士兵有崩溃的迹象，拉姆斯将军立刻大声命令道：“快！调十队剑盾步兵！我们必须稳住阵型！绝不能让那些该死的小怪物冲进来！”
“明白！”传令兵赶忙骑着马全速冲刺。
不过他前脚刚离开不久，后脚陆斯坎军阵后方的大型抛石器便开始发威。
凭借着巨人那难以想象的怪力，巨大的力臂将一块块包裹着炙火胶的石球抛掷半空，然后径直落到深水城联军的方阵中间，每次都能砸死十几个人，同时石球表面熊熊燃烧的炙火胶，还会点燃地面上的杂草，形成大片的高温火焰和浓烈黑烟。
作为野路子出身的部落酋长，噶尔并没有受到过正统的军事教育，但却在一次又一次的战争中汲取了足够的经验。
更重要的是，在敌人赶路和修整的这段时间，他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而是让手下大量砍伐树木，交给工匠制作抛石器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却威力不俗的大杀器。
至于会不会误伤前线的地精，他才不在乎呢。
只要能赢得最终的胜利，死点炮灰不是很正常吗？
反正地精这种小怪物，冰风谷和陆斯坎周边森林要多少有多少，抓一批强迫其喝下恶魔之血，紧跟着再稍微训练一下，马上就会成为合格的底层士兵。
正是因为有恃无恐，所以噶尔才一点也不着急，看着地精们与敌人近身厮杀，成片成片的倒下。
他相信，等第一批地精全部死光后，那些可悲的人类会感受到发自内心的颤栗与恐惧……
第九百三十一章 巨魔冲锋
整整一万名喝下恶魔之血的地精！
这就是噶尔送给深水城联军的见面礼！
当最后一个也被杀死的时候，战场上密密麻麻堆满了成片的尸体，其中既有数不清的红皮肤地精，也有大量人类士兵，惨烈程度远远超过了领主联盟贵族的想象。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一直被视作害虫和炮灰的地精，居然如此凶残，硬生生拼掉了己方五千多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不过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原本应该胆小、懦弱、发现情况不妙掉头就跑的地精，居然全军覆没都没有一个后退或是逃跑。
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拉姆斯将军顾不得去理会正在忙碌着治疗伤员的牧师们，满脸凝重对身边带着魔法面具的深水城领主说：“阁下！我认为我们现在最好开始撤退！陆斯坎肯定是发明了某种魔法药剂或者魔法，才让这些地精变得如此疯狂。要是连地精都能给我们造成这么可怕的伤亡，那么大地精、熊地精、半兽人、兽人、豺狼人、食人魔、巨人等怪物，又该有多么可怕？”
“不！不能后退！更不能失败！别忘了，参加这次战争的可不仅仅是我们，还有领主联盟的众多贵族。假如他们觉得深水城无力抵挡陆斯坎的扩张，结果会怎么样？”领主咬牙切齿的低声质问。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他还不忘转过身扫了一眼那些眼睛里透露出惊恐之色的盟友。
要知道领主联盟，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是为了将北地周边地区各个城镇村落的统治者联合在一起，省得他们为了一点争端和利益就打生打死，搞得民不聊生，影响到商业和贸易的繁荣。
既然是个松散的联盟，那就意味着绝大部分小城镇村庄都是墙头草，全靠深水城这个老大哥撑场子。
一旦老大哥倒下了，亦或是表现出镇不住各路牛鬼蛇神，那么倒戈投降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这位领主限制不敢想象，假如领主联盟土崩瓦解，有一半左右投靠陆斯坎，将会引发北地政治局势多么恐怖的震动。
“该死！现在可不是谈政治的时候！阁下！请看看对面那些皮肤颜色明显不正常的怪物！他们会冲过来杀光我们每一个人！除了那些法师，谁也别想逃走。这可是深水城和领主联盟集结起来的最后力量！要是我们都死光了，那么陆斯坎的胃口很可能就不仅仅是吞并无冬城，而是直接朝着深水城继续发动攻击。”拉姆斯将军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不行！我不同意！你这样做等于是在向敌人示弱！我们还有足够的法师，可以给予那些怪物重创！”
“我实在救所有人的命！这场仗已经不能再打下去了！而且我们有法师，难道敌人就没有吗？”
……
两人一个站在政治角度，一个站在军事角度，明显谁也说服不了谁。
就在他们争吵不休的时候，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群身披重甲，皮肤呈现出诡异暗黄色的高大人型生物。
它们长相丑陋，皮肤表面还长有大小不一的肉瘤，满是锋利尖牙的大嘴不停往外流口水，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巨……巨魔？！！！上千只由巨魔组成的军队！”一名年轻的军官忍不住大声惊呼。
没错！
这些既丑陋又愚蠢的生物，正是让费伦大陆不少冒险者感到心惊胆战的巨魔。
而且饮下恶魔之血后，它们已经弥补了害怕火焰的弱点，眼下真正能将其杀死的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强酸。
没有任何犹豫！
当巨魔们集结完毕后，噶尔打手一挥，主动发动了第二轮攻击。
砰！砰！砰！砰！
在地面轻微的震颤下，一千五百多只巨魔开始朝着深水城联军发起冲锋。
在它们眼中，这根本不是什么战争，而是一场身心愉悦的狩猎和进餐，食物不是什么别的东西，正是活生生的人类。
“火箭！快准备火箭！射击！自由射击！”
“炙火胶！所有近战给武器涂抹炙火胶！只有火焰和强酸才能杀死巨魔！”
“法师呢？我们现在需要魔法力量的帮助！那些巨魔数量实在太多了！”
……
伴随着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士兵们顿时乱成一团。
尤其是那些没经过长时间严格训练的民兵，简直都快要被迎面冲过来的巨魔吓尿了。
要知道他们平日里的指责，最多只是应付一下地精、狗头人这种小怪物，连对付兽人、半兽人和大地精都有点吃力。
至于巨魔，完全就是另外一个级别的生物。
有时候一小队民兵，都不一定能战胜一只巨魔，搞不好还会被杀，成为对方接下来好几天的储备粮食。
短短几秒钟功夫，位于最前排士兵手上的武器便燃起了明亮炙热的火焰。
炙火胶，费伦大陆法师们发明的一种特殊炼金道具。
它表面呈胶状物，一旦与空气发生碰撞，立刻便会燃起熊熊烈焰，并且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可以涂抹在武器上增加额外杀伤力，是对付畏惧火焰生物的最佳选择。
不过炙火胶的价格向来都不便宜，估计光是这次深水城士兵们所使用的数量，就要花费至少数万金币。
“人类！食物！吃！吃！吃！”
面对手持涂抹了炙火胶的武器，冲在最前排的巨魔毫不畏惧，直接跳起来扑倒第一排看上去仅有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把整个喉咙撕扯下来咀嚼。
尤其是骨头被牙齿嚼碎时发出的喀嚓声，简直正常人感到毛骨悚然。
这些疯狂的巨魔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水会受伤，没杀死一个人类士兵，都会在对手身上咬下来一块往嘴里塞。
还有些更过分，直接把胳膊或者大腿掰断，一边当做武器挥舞，一边时不时咬上一口。
那鲜血淋漓的画面，对深水城联军的士气造成极大打击，连牧师和吟游诗人鼓舞士气的神术和魔法都不太好用了。
第九百三十二章 神职
食物链，是体现物种之间支配关系最直观的体现。
如果一个物种在另外一个物种的食谱上，那么前者在遇到后者的时候，往往会唤醒基因中的最原始、最本能的记忆，然后迅速开启自我保护及时，让大脑认为逃跑才是最好的选择。
毫无疑问，对于费伦大陆的人类来说，巨魔就是这样一种可以被称之为天敌的怪物。
尤其是对于生活在乡村的普通人来说，只能用烈焰和强酸杀死的巨魔，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噩梦。
北地经常会流传这样的故事，几个饥饿的巨魔趁着夜色闯入村子，悄无声息就把所有村民杀光，然后一点一点吃掉他们。
所以除了那些经常会跟强大怪物交手的精锐，剩下的在巨魔冲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节节后退，之所以没崩溃，全靠吟游诗人和牧师不断加持激励士气的法术。
随军法师们也不敢再继续打酱油，纷纷吟唱咒语，释放一个又一个强酸法术，把那些奄奄一息的巨魔送进地狱。
感受着敌人阵营中散发出来的恐惧与绝望，张诚下意识皱了皱眉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不够！还不够！我要碾碎他们最后的希望！”
“主人，深水城的家伙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您看是不是可以发起总攻了？”噶尔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他不是傻瓜，明白这场战争并不是要以夺取胜利作为目标，而是要全歼深水城联军，用那些可怜虫的灵魂凝聚一个神职。
“不急！先让那些白龙出动，重点对法师所在的位置发动攻击，消耗他们的法术位。”张诚一边说着，一边举起左手，把整个战场死亡的灵魂不分敌我统统收纳起来。
很显然，这些灵魂的数量虽然够了，可质量却还差的远。
神职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获得东西！
除了从现有的神手中抢夺，亦或是等待神上之神艾欧陛下赐予，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凡人产生强烈的执念，比如说仇恨、嫉妒、贪婪、绝望、痛苦等等。
当这种成千上万的执念汇聚到一起，就会形成一种被整个世界认可的权柄。
当一个神拥有权柄的时候，他就能成为该领域的支配者，凡是进入这个领域的凡人，都要向神献上崇高的敬意，以换取对方的赐福。
事实上，费伦大陆的凡人虽然只能一个守护神，可是在他们从事其他行业的时候，都会对掌握该行业权柄的神明祈祷。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所有的铁匠、工匠，不管是不是工艺与锻造之神贡德的信徒，在制造某样东西的时候，都会选择向这位神明祈祷，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更加精益求精。
再比如说所有正在追求另外一半的男女，无论是不是爱情女神淑娜的信徒，都会乞求火发女士降下恩赐，帮助自己赢得心上人的好感。
世界上拥有神力或者神性的生物其实并不少，但只有真正获得神职，才能够算得上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神祇，在古老的万神殿中获得一把属于自己的座椅。
“如您所愿！”噶尔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转身冲自己的副官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迅速跑到大后方的树林中，解开束缚几条白龙的锁链，让寻龙者给其灌下被恶魔之血污染的泉水。
瞬间！
这些浑身上下覆盖着白色鳞片的庞然大物爆发出痛苦的嘶鸣，两只眼睛迅速被鲜血染红，挣扎着腾空而起，以极快的速度朝深水城联军方向发起俯冲，张开嘴喷出大片致命的冰冻寒气。
“不好！是白龙！”一名军官率先发现了白龙，扯着嗓子大声呼喊道。
但遗憾的是，由于整个阵型早已被疯狂的巨魔冲垮，根本来不及组织反击，凡是被白龙喷涂过的地方，不管是人越好，战马也罢，无一例外都变成了冰冻的雕塑。
在极寒的北地，白龙是至高无上的霸主，是处在食物链最顶端的生物。
除了同样实力不俗的霜巨人，几乎没什么能威胁到它们。
看着几条白龙不断在自己的头顶上肆虐，一连杀死了好几名没来得及作出反应的法师，深水城的领主终于慌了，拉着拉姆斯将军的手咆哮道：“该死！快想想办法！我们绝不能输！否则深水城和领主联盟都会完蛋的！”
“闭嘴！蠢货！我受够了你的指手画脚！现在，马上把那些法师集中起来，然后调集五十名骑士负责保护。接下来，我们需要的是大型魔法仪式和强弩，一定要把这几条龙打下来。”拉姆斯将军一把将深水城领主推开，带着自己的卫队冲向一架床弩旁边，飞快调整角度，对准其中一条砸下击锤。
嗡！
伴随着略显刺耳的声音，一支足有一米多长的三棱重箭腾空而起，狠狠扎进白龙脆弱的腹部。
它身上的鳞片仅仅稍微起到了一点阻碍作用，然后便鲜血狂喷的从天上掉落，砰地一声摔在人群之中。
不过这条已经被恶魔之血侵蚀的龙生命力相当顽强，还没等有人冲上去补刀，就挥舞着锋利的爪子，二十几个士兵开肠破肚，嘴里喷吐的龙息更是冻结了整整四十多人。
“去死吧！恶龙！”一名手持银色长枪的骑士呼喊着，借助战马冲刺时带来的爆发力，将手中骑枪直接灌入胸口左下方的位置。
噗！
这一次没有一点意外，当场刺穿了白龙的心脏。
它左右摇晃了两下，终于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就在骑士以为自己杀死了一条龙，准备大声欢呼激励士气的时候，龙的尸体不知为何，开始迸射出刺眼的绿光。
还没等周围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下一秒……
轰！
致命的邪能烈焰吞噬了周围方圆无十米之内所有的一切！
杀戮！
死亡！
毁灭！
深渊领主的血让这些原本就受到魔法能量青睐的巨兽，变成了一个个致命的大炸弹！
一旦它们被杀死，就会立刻将体内所有的能量一口气释放，其威力远超绝大多数九环魔法……
第九百三十三章 致命的背叛
屠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这在费伦大陆一直都是众所周知的常识！
先不说屠龙成功后可能要面临的报复，光是巨龙本身就不是什么软柿子，而且绝大部分著名的“屠龙勇士”，实际上都是有着非常大运气的成分，真正凭借自身实力碾压巨龙的人其实并不多。
不过今天，拉姆斯将军第一次认识到，原来巨龙死亡后的尸体，也可以造成如此惊人的伤亡。
才区区三条死掉的白龙，就杀光了他手下最精锐的两支军队，甚至还波及到随军法师团，至少二十名法师当场死亡，还有十几人身受重伤。
要知道这一次深水城派出的法师，一共才六十几个人，包括像凯尔本、莱拉这样的传奇法师，基本都有其他更要紧的事情，根本联系不上。
可现在对方法师还没开始发力，自己这边就死伤过半，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灾难。
是的！
在拉姆斯的眼中，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所谓的联军虽然人数上占据优势，可数量许多时候并不意味着质量。
尤其是那些来自北地大大小小领主们参差不齐的民兵，严重拖累了深水城原本精锐的战斗力，甚至有几个方阵已然崩溃，正被骑着座狼的半兽人尾随追杀。
从冰风谷数以百计的战争中，噶尔锻炼出了敏锐的嗅觉，明白什么时候应该派出步兵正面碰撞，什么时候应该派出骑兵击溃对手扩大战果。
注视着前方混乱不堪的战场，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主人，那些家伙已经快要没有什么战斗意志了，我们还不发起全面进攻吗？”
“给艾瑞贝斯发信号！让她从背后偷袭深水城的法师团！然后你就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了。记住，这场战争我们不需要俘虏和奴隶！我只要一样东西，那就是痛苦、死亡和绝望的灵魂。没有怜悯，没有宽恕……”张诚眼睛里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幽光。
因为他能感觉到，伴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类士兵开始陷入恐惧、绝望、疯狂等负面情绪吼，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渐渐在自己体内凝聚。
与信仰和神力能量不同，它是一种控制力，一种权柄，一种整个世界赋予的特殊力量。
毫无疑问，这是典型神职正在凝聚的征兆。
……
与此同时，一直在深水城联军侧翼打酱油的艾瑞贝斯，终于注意到自己手上佩戴的宝石解释开始不断发光，立刻微微翘起嘴角，对旁边的变形怪军官说道：“时机到了！动手吧！”
“明白！”
变形怪军官二话不说，直接与自己的同类交换了一个眼色。
瞬间！
十几个趁乱悄无声息渗透到法师团旁边的家伙拔出破魔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约而同选择其中一个法师猛的刺了下去。
尽管有三四名高阶法师触发了意外术，有的启动传送魔法想要逃走，结果传送魔法失效了，还有的包裹上一层护体石肤，可却没能挡住拥有破魔属性的魔法武器。
涂抹在利刃上的剧毒，根本没有给他们释放法术和使用魔法物品的机会。
“上！杀光深水城的杂碎！这一次陆斯坎是我们的盟友！”艾瑞贝斯毫不掩饰表明了自己的阵营。
虽然无冬城的士兵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非常惊愕，甚至不敢确定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可当变形怪军官带头疯狂在对旁边深水城联军方阵发起进攻后，他们也不得不紧随其后，与昔日的盟友翻脸成仇。
很显然，他们的倒戈是致命的，直接让整个侧移完全陷入混乱与崩溃。
再加上瓦林德拉率领的法师们源源不断将大量魅惑和控制类法术扔向人群最集中的地方，同时噶尔亲率手下由兽人、大地精、野蛮人、熊地精、巨人和食人魔构成的中坚力量发起总攻。
在这种排山倒海般的猛烈冲击下，即使以勇敢和坚强闻名的精锐部队也到达极限，短短十分钟就被彻底冲垮，然后分割包围，剩下的就是残忍嗜血的屠杀。
对于人类占据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土地和资源，其他智慧生物可谓是既眼红又嫉妒，所以下起狠手来压根不需要犹豫。
还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由深水城发起并组建的五万联军便死的死伤的伤，其余被层层包围起来的士兵和军官也都绝望的背靠背挤成一团，试图在被杀死之前尽量多拉几个垫背的。
“来啊！怪物！来杀我啊！”拉姆斯将军满身是血，挥舞着长剑大声咆哮。
但是很遗憾，周围的怪物不知为何，仅仅是围而不攻，那一双双充满嗜血、暴虐和杀意的眼睛，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至于那位深水城议会派出的领主，早就在混战中被扯下面具，露出一张成熟美丽的女性面孔，被十几个强壮的雄性兽人拖到一旁，按在地面上演十八禁动作大片，惨叫声足以让大多数正常人晚上做噩梦。
就在拉姆斯默默向自己信仰的神明祈祷，打算冲上去同归于尽的时候，周围密密麻麻的怪物突然分开，让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只见一个十三岁左右，看上去有点苍白阴郁的男孩走了出来，面带微笑的问候道：“下午好，将军阁下。如果不介意的话，能陪我聊几句吗？”
“你是谁？”拉姆斯皱起眉头质问道。
“如果你问的是我的名字，我可以告诉你那毫无意义。因为你现在看到的这具男孩的身体，并不是真正的我。”张诚一边回答，一边掏出一瓶上等的葡萄酒递给对方。
拉姆斯没有拒绝，接过来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挖开木塞，仰起头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
如果换在平时，他一定会准备一个高脚杯，然后倒上半杯用最优雅的方式去品尝，去回味，作出好或者坏的评价。
但是现在，他马上就要死了，只想要在临死之前最后一次痛饮美酒，顺便回忆一下自己的人生。
足足过了两三分钟，这位将军才依依不舍得扔掉空瓶子，打个酒嗝，苦笑着自嘲道：“好酒！真没想到临死前还能喝上产自科米尔王国的上等葡萄酒。说吧，你想跟我这个失败者聊点什么？”
“很简单，跟我谈谈你是怎么看待信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