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暴露
随着荒原之战中差不多全歼了王国派出的平叛大军，克尔温仅仅是在原地修正了不到两天，然后便兵分三路，以野火燎原的速度，趁着对方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以最快的速度发起全面进攻。
才短短半个月的功夫，超过三分之一整个国家最精华的土地，便落入了他的掌控。
与在西部行省做的没有什么不同，都是毫不留情杀光那些原本占据统治地位的贵族，然后拉拢扶持那些原本受到打压的势力，使其走上前台支撑起维护治安、税收等行政机构的基本职能。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相当危险的做法。
因为这些势力虽然受到贵族阶级的打压，可也未必会愿意向一个暴君效忠，他们只是暂时屈服于强大的武力，一旦有机会绝对会发动叛乱，或是通过谈判来获取利益重新回到王国，或是选择自我治理。
总之，快速扩张也许在军事方面属于不折不扣的大胜利，可在更加深刻的政治、经济和社会方面，却属于一种无奈的妥协，并没有破坏原本的利益和财富分配，仅仅是夺取了原本属于王室的那一部分而已。
这种潜在隐患，会随着时间的流失变得越来越严重，最终导致一系列可怕的灾难性后果。
但有趣的是，克尔温显然完全不在意这些。
三路大军快速推进，以敌人无法想象的速度推进，让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自负，认为失败这两个字永远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字典里。
整整两万具杀戮机器一般的钢铁傀儡，成千上万源源不断从后方输送过来，能够施展各种类法术能力的怪物。
他甚至不知道，在这片大路上，到底有没有哪个强国可以再正面战场上击败如此恐怖的军队。
再加上那些经过长期战争锻炼，渐渐成长起来的人类士兵，克尔温已经有足够的力量支撑起不断膨胀的野心，建立起彻底属于自己的国家。
只要这些军队还在，他相信就没有谁敢轻易背叛，否则将面临极其惨烈的报复。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大海另外一边的某个小岛王国内，一场可怕的变革正在发生。
阴暗下水道最深处，椭圆形的金属卵飞快孵化，才不到几个星期的功夫便生出无数仅有米粒大小的虫子。
这些虫子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潜入居民的家中，以寄生操控的方式，不知不觉占据了接近五分之一的人口。
凭借着与生俱来能力，它们轻而易举就能辨认出那些是被自己同类寄生的，那些则不是，最终联合起来开始争权夺利，岛上几乎所有的城市和小镇都不约而同矛盾激化，哪怕是傻子都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
有一部分聪明人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立即带上家人试图乘船逃亡别的国家。
可几乎每一艘离港的船只，都会在当天夜里返回，逃跑的家伙也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重新安顿下来，仿佛抛弃了之前渴望逃离的念头。
不用问也知道，他们都在船上被寄生了。
确切的说，这些格鲁创造出来的独特生命体，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将整个岛屿王国与外界隔离起来，除非它们完成了人口吞并计划，否则绝不会出现在世人面前。
不过一旦当他们开始与外界接触，那就意味着战争、掠夺和吞并。
作为一个完全靠寄生才能生存的物种，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寄生整个星球所有的智慧生命，并利用对方进入星际时代，不计代价的疯狂扩张，直到引发某些高等文明的警惕，将其全部清剿干净。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小虫子就是主宰格鲁对于混沌的理解，以及独特的表达方式。
……
就在张诚透过魔镜观察这些小虫子是如何一步一步渗透进文明社会，又是如何一点一点争权夺利，最终达到控制整个国家的好戏时，突然感觉到有一种似曾相识的能量直接撕裂空间，跨过无数空间和维度，凭空出现在高塔顶层的阁楼上。
由于对方似乎不太习惯这种复杂的特殊传送方式，结果一下没控制好，把屋顶猛地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而口子另外一端也不是什么蔚蓝色的天空，而是维度与维度之间的隔层，同样也是物质与能量极度混乱且无法形成稳定状态的恐怖地方。
“噢——该死！我好像把你的高塔弄坏了。”
伴随着无比熟悉的声音，初始者面带微笑从里边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
他看上去是如此的从容不迫，仿佛两人之间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从未发生过不愉快。
可实际情况呢？
他们俩差点为了夺取成为主宰的机会翻脸成仇！
尽管最终，两人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式，但那根刺已经深深地种在心底，永远也不可能再信任彼此。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张诚下意识皱起眉头。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为了躲避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都躲到这种位于宇宙偏僻角落的行星上，可有人还是找到了自己的行踪。
要知道格鲁能找到他，百分之百是一个意外，运气的成分居多。
但初始者却通过精准的定位，直接传送到了自己面前。
这也就意味着，高塔的坐标点已经暴露在差不多所有主宰的视线范围之内。
初始者单手抚胸略微欠了欠身，用略显真诚的声音回答：“抱歉，关于这一点我没办法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因为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很冒昧，没有事先打招呼就登门拜访。但是请相信我，接下来要谈的这件事情，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哦？据我所知，上一次你说类似谎言的时候，可是屠杀了组织内触我之外的所有人。”张诚故意冷笑着讽刺道。
“不！这次跟上次不一样！这次甚至不是我主导的，而是另外一些伟大的存在。”初始者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意味深长的暗示。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拒绝
“伟大而存在？你指的是秩序派系的主宰们吗？”张诚似笑非笑的问。
毫无疑问，他几乎一眼便看穿了对方惯用保持神秘感的小伎俩。
早在加入组织的时候，他就发现周围所有人都仿佛都受到了某种程度的催眠，确切的说是自我欺骗。
初始者透过建立神秘感，让大家都错误的认为他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甚至连隐藏在宇宙最深处的奥秘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其结果必然是，他成功欺骗了每一个人，最终只有张诚一个人幸运的活了下来。
当然，也不全是运气，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张诚除了自己之外，谁都不相信。
“没错！他们称自己为秩序议会，打算建立起绝对的秩序，确保整个宇宙按照稳定的规律运转。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我保证只要你我联手，用不俩多久我们就能爬到他们头上，彻底掌握这个议会。”初始者直截了当表明了来意。
张诚笑着摇了摇头：“我的回答是不！比起枯燥乏味的秩序，我显然更喜欢拥有无限可能的混沌。你没有感受过混沌雄伟浩瀚的力量，更不明白这才是整个宇宙最终的表现形式。混沌是秩序的源头，所有秩序都源自于最初的混沌。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所谓的主弦，实际上就是宇宙规则的具象化，连它都表现出了强烈的混沌迹象，我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加入秩序呢？”
“你真的认为混沌是源头？宇宙最后一定会回归混沌？”初始者惊讶的挑起眉毛。
“没错！至少在找到足够的证据推翻之前，我会认真去感受混沌的本质，愿意成为它在宇宙中的代言人。至于你那套无聊的权力争斗，还是自己去玩吧，我一点也不感兴趣。”张诚毫不客气的拒绝道。
加入秩序议会？
开什么宇宙玩笑！
秩序议会是一个什么组织？
他们是一群把秩序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疯子，甚至连内部都拥有严格的等级制度，完全没有所谓的平等。
因为在这些家伙的眼中，等级制度是最终秩序的体现，所以自己必须以身作则，不然就没资格去理解秩序的真谛。
相比之下，混沌派系就好很多，至少表面所有主宰的地位都是平等的，平时也很少会强迫某位主宰做他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毕竟混沌象征着无序，意味着主宰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有强制性的约束，简直比秩序议会轻松不知道多少倍。
不过凡事有好的一面就有坏的一面！
呆在混沌派系最大的问题是，指不定什么时候，某位主宰就会突然对自己的盟友们发起进攻。
没办法！
混沌就是这样喜怒无常，随心所欲是他们的本性，根本没办法用常理来衡量。
对于张诚干脆利落的拒绝，初始者脸色顿时变得有点难看，眯起眼睛威胁道：“你确定不需要再考虑考虑？要知道这件事情可是关系到你的未来，甚至是生死。用不了多久，一场大战就会爆发，到时候你就会发现，秩序的力量要远比混沌强大，乌合之众是战胜不了团结一致的精锐的。”
“感谢你的关心，但我仍然坚持自己的选择。另外，我希望你不要再次出现了，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就是我，我也是你，可从成为主宰的那一刻，我们的生命本质都发生了永久性的变化，尤其是那种共鸣感彻底消失了。从此之后，你是你，我是我，没有必要在装出一副很熟悉的样子。”张诚毫不客气摆出了一副赶人的架势。
如果不是暂时还不知道杀死主宰的方法，他百分之百会杀死眼前这个男人，尝试着利用一些禁忌的方法吞噬对方，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
“哼！很好！希望你不会为自己做出的选择感到后悔！另外，请不要觉得你成为主宰，我就没办法对付你。恰恰相反，我手里握着的底牌永远比你想象中多得多。”
撂下这句包含着恐吓意味的话后，初始者阴沉着脸头也不回的穿过夹缝，回到秩序议会的大门口。
他没有急着去向光团复命，而是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那块从张诚身上割下来的灵魂碎片，咬牙切齿的冷笑道：“我永远不会忘记这次羞辱！给我等着！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品尝到什么是失败和痛苦的滋味。这一次，我不会杀了你，而是会把你改造成为最听话的工具，一个完全唯命是从的忠狗和仆从。”
“冷静单！别让愤怒支配自己的情绪！你眼下的状态还不是很稳定，搞不好会失去主观意识，成为一个规则的傀儡。”
眨眼功夫，那个戴着平光镜的男人从角落里走出来，语气中透露出强烈的警告。
很显然，这位帮助初始者设计了无数方案，最终晋升为宇宙最高等级生命体主宰的人，眼下也同样加入了秩序议会，甚至地位仍在初始者之上。
至于原因非常简单，是他那颗天才般的大脑，让一介凡人成功登顶，尽管整个过程十分曲折，同时还充满确定的危险性。
可成功就是成功！
哪怕只有一例，也意味着是一个研究方向。
搞不好某些心机深沉的家伙，已经开始在背地里借助这种方式，凭空创造听命于自己的主宰。
事实上，以人工干涉的方式创造主宰，不少疯子都进行过研究，目前最成功的就是塔盟帝国的“英雄”。
只不过英雄仅仅能发挥出主弦不足万分之一的力量，并没有摆脱高级消耗品和炮灰的宿命。
“冷静？我怎么冷静！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我失败了，有人不仅会看笑话，同时还会落井下石。知道吗？我每次看到那个混蛋，都会有一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我的朋友，你最好赶紧研究出杀死主宰的方法，否则说不定有一天我就会失去控制，忍不住直接在议会上大打出手。”
“知道了！我会加快研究进度的！”
“这样最好！我还要去报告，就不陪你做那些枯燥无聊的数据分析和对比了。”
“保重！希望你的惩罚不会太严重。”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犹豫
“主人，刚才发生了什么？这里……好像遭到了十分严重的破坏。”
艾伦斯不知何时走进顶层房间，目瞪口呆盯着头顶那个巨大的破洞开口询问道。
作为生活在这座魔法高塔的唯一学徒，他刚才清晰感受到了一股令自己灵魂都不由自主颤抖的能量，就仿佛一颗从天而降的巨大陨石，狠狠砸向一只脆弱的小蚂蚁一样。
如果不是对自己效忠的对象有足够信心，搞不好都会忍不住想要逃离危险区域。
一直到那股能量消失，他才鼓足勇气来到塔顶一探究竟。
注视着站在前方不远处充震惊和紧张的青年，张诚漫不经心挥了挥手，将头顶那个破损的大洞直接恢复如初，然后才回答道：“不，没什么，仅仅是一个老朋友的造访。但他显然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所以不小心造成了一点破坏。但是没关系，哪怕这座塔被完全摧毁，我再重新塑造也只需要几秒钟的功夫。”
“原来如此……相信您的朋友一定和您一样，都非常强大。”艾伦斯赶忙弯下腰恭维道。
“是啊，他是个既强大又狡诈的家伙，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我们是同一类人。”张诚一语双杆的感慨道。
说实话，他并不讨厌初始者为人处世的方式，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并非敌对，最多算是在彼此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本能的会选择排斥。
但相比之下，初始者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律和克制，即使在心底再讨厌张诚也会为了更大的利益选择合作。
而张诚则刚好相反，随着实力的快速膨胀，他渐渐习惯了肆意妄为，不喜欢受到约束，更不希望压制自己潜意识中的疯狂和灵感的火花。
如果非要用一个形象点的比喻，他们就仿佛站在镜子前，看到自己的另外一面。
介于独立意识对自身唯一性和独特性的认可，没有人喜欢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反面走出来，反倒是希望能够打破镜子，将另外一个自己永远毁灭掉。
幸好，这最多只能算是一种本能和冲动，而不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论。
尤其是当对方几乎和自己一样强大时，冲动的行为往往会带来灾难性后果，因此双方都没有选择让本能战胜理智。
“您似乎并不喜欢他？”艾伦斯敏锐察觉到什么，抬起头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好奇。
张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错！我讨厌他，就像讨厌我自己一样。你知道吗？其实人类最讨厌的东西根本不是你的仇敌或者竞争对手，而是自我审视后发现的缺陷，说白了就是我们自身。没错，每个人内心深处最让自己感到恐惧和厌恶的，实际上就是一直被压制的那部分。”
“您的意思是……我们会本能排斥跟自己性格相似，但同时又截然相反的那类人？”艾伦斯下意识皱起眉头，明显不太理解这番话的意思。
“也许是，也许不是，谁知道呢。理念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看法，我认为合适的并不一定适合你。好了，关于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告诉我，给克尔温的药剂他喝下去了吗？”张诚似乎不太想再讨论关于自己跟初始者之间复杂的关系，主动选择转移话题。
他明白，随着对方的来访，自己已经没办法像原定计划那样，一点一点完成测试，必须加快速度，哪怕牺牲整颗星球作为代价越也再所不惜。
“我已经把药剂交给他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有选择喝下。主人，我认为他对您的忠诚完全是流于表面，背地里却充满了警惕。”艾伦斯趁机说出了充满恶意的揣测。
尽管他本质上从不是那种喜欢背地里恶意中伤或是诋毁竞争对手的人，但自从看到昔日导师和克尔温试图联合起来挤掉自己的行为，早就已经怒火中烧，希望有一天能够狠狠地报复回来。
但遗憾的是，张诚对此却一点也不在意，似笑非笑的调侃道：“啊，我知道他从未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忠诚，可这又能怎么样呢？难道那你觉得他敢背叛我吗？不，他不敢，因为他知道自己一点背叛，结果会比死亡还要可怕一万倍。既然不敢背叛，那忠诚又有什么意义呢？记住，永远不要去追求什么忠诚。忠诚是一个相对意义上的定义，它真正的解释是通过利益、道德和其他一些因素制约某个人的行为，确保其不会作出对效忠对象不利的事情。”
“明白了！我会替您盯紧克尔温！”艾伦斯低头赶忙行了一礼，然后转身消失在通往下层的楼梯拐角。
……
与此同时，克尔温也在一座刚刚攻陷占领的城市内，高举着一瓶散发着诡异光泽的液体，满脸都是凝重的表情，低声咒骂道：“该死！这玩意看上去真邪门！我真要喝下它吗？”
不用问也知道，疑心病越来越重的他，有点怀疑这瓶药剂内是不是有什么对自己不利，亦或是暗中控制自己思想和意志的特殊“添加料”。
没办法！
独裁者和暴君必须要时刻保持警惕，否则也许下一秒就会死在一杯毒酒、一柄来自背后刺入心口的匕首。
就在他犹豫不决，想要找个人来稍微试验一下的时候，窗口突然哐啷一声被一团黑色的阴影撞得稀碎。
而这团黑影落地之后，直接抛出两个投掷道具，瞬间释放出宛如太阳一样璀璨夺目的白光。
“啊啊啊！！！！”
“混蛋！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卫兵！有刺客！”
几名保镖一边惨叫着大声呼叫救援，一边凭借着记忆快速移动到保护对象的身边。
可还没等到他们触碰到领主，克尔温便顿时感到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紧跟着一种冰冷却无力的感觉开始渐渐传遍全身。
心脏被刺穿了？！
恐惧和绝望迅速从大脑传遍全身！
他完全你顾不得考虑太多，直接把手中的药剂瓶打开，将里边透明的液体一饮而尽。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暴君的养成
“哈哈哈哈！暴君！去死吧！为了那些惨死在你手上的无辜人民！”
感受着手中短剑传来的真实，刺客知道自己凶险无比的刺杀计划成功了，开心的大笑起来，甚至没有一点逃跑的意思，打算欣然接受死亡的降临。
确切的说，他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逃得掉，所以早就做好献出生命的准备。
也许在他看来，能用自己的命去换一个野心勃勃暴君的命，简直就是传说中英雄的做所作为。
但实际上，他只是一个被英雄故事欺骗的可怜虫，一个为大贵族和王室利用却全然不知的白痴。
“不！我不会死的！我是天选之人！是注定要创造一番丰功伟业，建立起庞大无比帝国的皇帝。而你，只是个小丑，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丑！！！”
克尔温明显被激怒了，强忍着胸口传来的剧痛，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轻微颤抖。
他能感觉到，随着那瓶药剂下肚，一股前所未有的澎湃生命力正迅速随着血液流遍全身。
力量！
无穷无尽的力量！
同时还有难以忍受的痛苦与折磨！
虽然破损的心脏仍旧在不断喷血，可他一点也不虚弱，反倒是有使不完的力气，死死抓着刺客的一条胳膊，稍微用点力便将其硬生生扯了下来。
砰！
“啊啊啊啊啊！！！！”
刺客惨叫着飞出十几米远，狠狠撞上坚硬的墙壁，张开嘴喷出一口鲜血，直接倒在血泊之中。
在恐怖的碰撞中，他不但失去了一条胳膊，同时还撞断了脊椎，双腿根本不听使唤，内脏也受到了极其严重的伤害。
非人的力量！
所有恢复视力，以及从外面冲进来的保镖和士兵，都忍不住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甚至忘记去处理那个奄奄一息的俘虏。
“笑啊！你他妈的为什么不笑了？给我笑！！！！”
克尔温明显没有放过行刺者的打算，迈步来到近前，一只手将其拎起来，用另外一只手滋啦一下，将对方的嘴巴撕到耳根，露出一嘴被鲜血染红的牙齿。
此时此刻的他是如此兴奋与暴虐，品尝着亲手折磨仇敌的美妙滋味。
尽管身体变化带来的痛苦尚未消失，可他却已经明白拥有力量是一件多么令人感到兴奋的事情。
有了力量就不用惧怕任何人！
不用担心随时可能出现的行刺！
并且还能在战场上尽情享受杀戮带来的快感！
“大人！请冷静！这个刺客也许知道什么，我们最好保留活口。亲相信我，最多半个小时之后，刑讯管便会拷问出您需要的情报。”一名封臣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从他脸上那惊魂未定的表情不难看得出，他对于自己效忠领主突如其来的变化充满了恐惧。
“啊！抱歉！我稍微有点激动，没控制好力度。现在，把他带走吧，记得刑讯过后通知我，我要亲手解决他。”克尔温随手将奄奄一息的俘虏扔到地上，任由卫兵们将其带走。
他的动作是如此轻松写意，甚至还不忘拿起手帕擦了擦胸口和手上沾染的血迹，仿佛刚才被刺穿心脏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
“您您的伤口？！”封臣指了指已经完全愈合的地方，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但克尔温却不以为意的回答道：“这是伟大主人的赐予！从现在起，没人能轻易杀死我，甚至就算砍掉我的脑袋，只要再装上就能迅速恢复如初。没错，我拥有了传说中的不死之身。”
“不死之身？我的神啊！那那您岂不是不再需要我们了？”负责日常安全的保镖头子杰杰巴巴的问。
“不！当然不！我依然需要你们。不死并不意味着不会被击败，我还没有自达到觉得可以一个人战胜所有仇敌。好了，现在立刻通知仆人准备洗澡水，我需要洗个澡把身上浓郁的血腥味洗干净。还有，关于今天发生的事情，谁也不允许外传，懂了吗？”
说完这番充满警告意味的话，克尔温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他眼下需要一点私密空间，测试一下自己刚获得的力量究竟是什么水平，尤其是最重要的再生能力。
“如您所愿。”
保镖和冲进来的卫兵赶忙退出房间，还不忘组织那些想要去擦拭地板上和墙壁上血迹的仆人。
等所有人都出去之后，克尔温这才以最快速度拉上窗帘、反锁房门，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剑，十分谨慎在掌心割开一道足有几毫米深的口子。
正常来说，像如此深的伤口，百分之百会造成血流不止的场面。
可是这一次，他非但连一滴血都没有流，而且伤口刚刚出现就自动愈合，快到血液根本没有外流的机会。
震惊！
激动！
狂喜！
克尔温完全找不到足够的词汇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那位神秘莫测的主人居然会如此慷慨。
为了搞清楚身体的极限，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他反复进行自残，以及力量和敏捷方面的测试，结果令人惊喜不已。
不仅拥有了怪物般的恢复能力，而且正面战斗水平也远远超过手下最强大的骑士。
只要他愿意，一击就能让对方的武器脱手，如果是战锤、斧头、链锤之类的重武器，还可以瞬间击碎绝大部分木质和包铁的盾牌，把持盾的人一起砸成肉饼。
“呵呵！这才是刨除权利之外，我最希望得到的礼物。感谢你，慷慨的主人，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位谢意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在低沉的喃喃自语中，克尔温迅速隐藏了那一闪而逝的阴险笑容，恢复到平时一本正经的模样，离开满是鲜血的房间朝浴室走去。
野心是一味令人沉迷的毒药！
暴君更是无一例外都有一种不甘于人下的强烈渴望！
现在，两种东西合二为一，造就了他越来越膨胀的内心，以至于不再甘心当一个傀儡。
但有趣的是，克尔温根本不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否则他绝对不会冒出类似的念头
第一千零七十章 噩耗
安诺雅王国，一个位于大陆西南角，中年处于相对温暖气候的封建制国家，主要由位于权利的王室，以及六个位高权重的世袭公爵联合执政，在周边地区既算不上强大，也并不弱小，尤其是海军独树一帜，可以对敌人沿海重镇形成强烈的威慑。
通常来说，没有人会轻易招惹这样一个海权强国，否则贸易一定会受到非常严重的影响。
但是今天，已经整整三十年没有熬夜处理过政务的国王——温格尔五世，居然破天荒放弃与美丽的情人幽会，大半夜出现在书房，与他同时出现的还有王国的陆军元帅布隆希尔达公爵。
两人一脸凝重听着密探详细的汇报，很快温格尔五世便忍不住愤怒的咆哮道“废物！简直就是废物！我给了他那么多精锐军队！甚至还有一个施法者军团！可他居然败了！还败的那么惨！直接导致接近一半的领土被侵占！”
“陛下！请冷静！现在可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那些叛乱者占据了王国一半的土地，甚至还把您分封的贵族连根拔起。如果真的让他们站稳脚跟，我们都将陷入万劫不复。”布隆希尔达公爵语气凝重的提醒道。
“该死！我当然知道！可问题是，你能保证我们再派出军队，不会被那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怪物和钢铁傀儡击溃？”温格尔五世厉声质问。
作为一名人生已经走过一大半，执政时间超过三十年的老国王，他这辈子还从未听说过如此离谱的情况。
向来以贫穷、落后、民风彪悍著称的西北行省，竟然不知不觉冒出一支数量高达两万左右的钢铁傀儡大军，以及可以百分之百服从命令的怪物。
这一切究竟是受到抱有敌意国家的支持？
还是某个隐藏在森林深处的神魔从睡眠中醒来，打算掀起一场席卷整个大陆的战争？
不管是哪一个，对于安诺雅王国来说都是不折不扣的灾难。
布隆希尔达公爵显然察觉到了国王的焦虑，沉声建议道“我认为，眼下最好的处理办法是收缩防线，在石堡一带构建防线，同时派出使者尝试着与对方谈判，尽可能拖延以便争取更多刺探情报和谋划反攻的时间。另外，我听说克尔温·奥伦年轻的时候曾经也是维利亚公主的追求者，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你的意思是……利用我最心爱的女儿，去诱惑那个卑鄙、肮脏、丑陋的乡巴佬？”国王显然被激怒了，眼睛里迸射出恼羞成怒的火焰。
确切的说，任何一名有自尊心的统治者，都不会容忍这种**裸的羞辱。
但遗憾的是，政治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尤其涉及到整个统治阶级利益的时候，哪怕国王也不能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否则公爵们很可能联合起来发动政变，换上一位能够代表他们利益的新国王。
反正只要保证王室的血统没有更换，根本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和动荡。
“陛下！请相信我，只有这样做才能最大限度迷惑敌人，甚至是搞清楚在他背后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秘密。据我所知，前不久克尔温遭遇了一次刺杀，尽管具体情况不得而知，可密探查到清理房间的仆人带出了大量染血的东西，相比他应该受了很重的伤才对。但是后来不到两天，他就毫发无伤出现在公开场合。这绝对不正常！”布隆希尔达公爵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除非到了万不得已，不然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联合另外几位公爵发动政变。
“你确定牺牲我的女儿，能为王国带来一场胜利？一场真正的胜利？”温格尔五世抬起头盯着对方的眼睛。
布隆希尔达公爵不加思索的的点了点头“当然！我保证！另外，在临行前我希望能跟公主殿下单独见上一面，确保她知道自己的使命。”
“好！我答应你！可要是维利亚作出牺牲后，你没有给我承诺的胜利，我会让你明白一名国王的怒火有多么可怕。”
伴随着充满威胁的低吼，国王终于决定作出妥协。
没办法！
不管是出于捍卫国家和王室的尊严，还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贵族，他都必须作出牺牲。
更何况，公主这种东西，原本就是一种政治筹码，无论是与重要的封臣联姻，还是远嫁其他国家，都不可能由自己来选择。
“当然！我以自己的生命和家族荣誉有发誓！”布隆希尔达公爵单手抚胸郑重无比的保证道。
……
很快，在这两位当权者的全力运作下，一直由年轻公主为首的使节团，大张旗鼓的离开都城，不紧不慢朝双方对持的前线挺近。
还没等抵达目的，远在另外一座城市的克尔温早早便得到消息，眼睛里透露出强烈的期待，同时笑着喃喃自语道“呵呵，你终于要来了吗？我梦寐以求的公主殿下！恐怕你永远都不会想到，那个曾经被你视而不见的乡下小贵族，眼下已经能威胁到王室的统治地位了。别急，用不了多久我便会将它连带你一起吞下去。从现在起，任何以前我渴望而得不到的东西，都会一个一个重新拿回来。”
话音刚落！
他抬起头对站在一旁听后吩咐的凯兰斯特男爵“亲爱的朋友，我有件事情需要麻烦你。”
“请吩咐！”男爵抬起头露出一副嗜血的表情。
“替我去把这位公主殿下接过来！记住！我只希望看见公主，剩下的人就顺手都清理干净吧。毕竟，我可还没愚蠢到会上这种低级幼稚的小伎俩。”克尔温冷笑着下达了命令。
很显然，他想要的仅仅是公主，而不是什么狗屁使节团。
因为他从开始就没有一丁点谈判的打算，之所以没有选择继续进攻，只是为了把辖区内的反抗势力统统消灭干净，而不是觉得吞并一半王国的领土就够了。
“如您所愿！我保证除了公主，没有一个王国使者可以活着走到您的面前。”
说罢，凯兰斯特男爵弯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后转身离开房间，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带上一队精锐骑兵冲出城门，打算血洗整个使节团。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屠杀使节团
毫无疑问，来自王国的使节团完全没有预料到，克尔温是一个从不喜欢按照常理出牌的人，更没料到他居然敢愿意承担杀戮使者的恶名。
结果当凶猛的骑兵冲过来，整个使节团上下根本没有做出一丁点防御的举动，直接被一波带走。
还不到几秒钟的功夫，就有超过半数以上的倒霉蛋被骑枪刺穿，活活钉死在地上。
至于剩下的也没好到哪去，不是被强壮的战马撞倒活活踩成肉泥，就是被锋利的长剑和弯刀割下脑袋。
鲜血！
碎尸！
惨叫！
凯兰斯特男爵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对于杀戮的热衷。
等亲手处决最后一个伤者后，他这才掀开马车的大门，把躲在座椅上瑟瑟发抖的美丽侍女拖出来，扔在地上一脚踩碎胸腔，紧跟着掀开面甲对脸色已经惨白到毫无血色的维利亚公主说“尊贵的殿下，请跟我来吧，大人希望马上见到您。”
“你……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公主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抬起头大声质问。
从略带颤抖的声音不难判断出，眼前宛如炼狱般的场景，已然打破了她十几年来的认知，甚至是头一次感受到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么残酷。
原来人命居然可以轻贱到如此地步，连话都不说一句就被轻而易举的杀死，尸体丢弃在满是泥泞的道路旁边，任由野兽肆意啃食。
没有故事中描述的激动人心！
更没有传说中彬彬有礼互相谦让的骑士对决！
有的只是杀戮！
强者对弱者的绝对碾压！
不论出身有多么高贵，在冰冷的武器面前人人平等，一旦被刺穿要害，眨眼功夫便会死去，根本可能发生什么身受重伤后还能绝地反击的情况。
“他们？”凯兰斯特男爵瞥了一眼附近的尸体，一脸不屑的回答道“在战场上，垃圾没有存活的价值。我杀死他们其实是为了他们好，否则对上那些怪物和钢铁傀儡，他们的精神会崩溃，终生都要活在阴影中无法自拔。与其那样卑微的活着，还不如光荣的战死。”
“可……可你连我的侍女都杀了！她只是个年轻的姑娘！既不是战士！也不是使者！”公主愤怒的争辩道。
要知道贴身侍女，通常来说都是由具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贵族侄女担当，可能还是亲戚。
两人会在很小的时候互相认识，并伴随着走完一生，关系非常密切，密切到会发生一些超越友谊的暧昧。
“抱歉！大人给我的命令是只带您一个人回去！所以他们没有价值！统统都要死！”说着，凯兰斯特男爵一脚尸体。
只见这名侍女两眼圆睁，临死前都不愿意相信，居然有男人可以无视自己的美貌和傲人身材，直接选择杀戮，而不是做点侵犯之类的行为。
感受到对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暴虐气息，维利亚公主绝望的闭上眼睛，不忍心去看那惨烈的画面，任由其拉着坐上一批战马的马背，跟随骑兵们一起朝目的地狂奔。
向来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凯兰斯特男爵，完全没有理会骑马对于一名自诩淑女的公主而言是多么可怕的折磨，尤其她还穿着一条象征纯洁的美丽白色长裙。
结果等回到城市内的时候，维利亚公主的裙摆几乎已经成了乞丐服，两条腿也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连走路都忍不住轻微颤抖。
幸好平日里礼仪老师的严格训练，让她没有在这种关键时刻失态，强忍着摆出一副高傲的模样走进书房。
早已等候多时的克尔温赶忙站起身，捏着对方的右手，深情亲吻了一下手背“啊！公主殿下，您终于来了。知道吗？这一刻我足足等了五年，那次离别的画面就像画卷，永远深深的刻在我的心里。”
“所以你就采取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我当年的回绝？”维利亚公主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把手直接抽回来，美丽的脸庞上挂满了冰霜。
“报复？不！我想你误会了什么！你觉得那位国王陛下为什么会把你送到我这里来？而且还是以使者的身份？他想要利用我对你的迷恋来达到拖延时间和刺探情报的目的。我没有那么愚蠢，会让他的计谋得逞。因此杀光整个使节团，仅仅留下你一个人，这才是最理想的状态。”克尔温似笑非笑的解释道。
就像有句话说的那样，男性这种生物，本质上都跟孔雀差不多。
当荷尔蒙大量分泌的时候，都喜欢拼命在自己喜欢的异性或者同性面前展现优秀的一面，希望以此来获取交配权。
很显然，克尔温此时此刻脑海中的想法，就是把面前这位身份和血统高贵的公主搞到床上去，最好再能剩下一个子嗣，然后他就有足够的借口和理由，将整个王国一口吞下去。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甚至没有掩饰自己瞳孔中透露出来的**，那眼神仿佛能把白色的长裙扒光。
就在维利亚公主气的浑身发抖，想要抡起胳膊给对方一巴掌时，房间内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能量波动。
下一秒……
一扇传送门突然凭空出现，紧跟着艾伦斯穿过遥远的距离，直接来到屋子的正中央。
不过已经植入混沌力量的他，根本没有在意年轻貌美的公主，而是不加思索的开口问道“我听说你喝下那瓶药剂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该死！你怎么每次都神出鬼没，并且还不敲门。”克尔温咬牙切齿的抱怨道。
毕竟他刚才差一点就打破了公主的心理防线，然后趁虚而入，再使用一点点暴力手段，八成能够成功将其拿下。
可现在倒好，突如其来的青年把一切都打乱了。
“敲门？不！不需要！我代表的是主人，你应该明白在他的面前，包括我在内都是不需要有**的。”艾伦斯下意识瞅了一眼不知何时恢复理智的公主，语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客气。
事实上，他已经把克尔温视作一个迟早会背叛的敌人，哪里还会有什么好态度，没暗地里使绊子就算是很考虑大局了。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敌对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向来对敌意十分敏感的克尔温察觉到了对方不经意之间表现出来的态度，下意识皱起眉头。
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眼前的青年，更不明白不久之前的那次密谋，早已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不，我不想干什么，仅仅是完成主人下达的命令。来吧，给我一点你的血，然后我会确认哪些能量在你身体里发挥的作用。别担心，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主人的狗，身为仆人的我是不会越界的。”艾伦斯毫不客气的递过一柄小刀和空瓶子，完全不顾及还有外人在场。
克尔温显然被激怒了，两只手死死攥着拳头，仿佛下一秒就会冲过去，直接掐住青年瘦弱的脖子，将其活生生勒死。
可理智却阻止了潜意识中产生的强烈冲动，咬着牙在掌心割开一道小口，任由暗红色的血液流进玻璃瓶。
等做完这一切，他才把瓶子和小刀还回去，一脸冷酷的低吼道“滚吧！从我的眼前消失！也许我是一条狗，但你也不比我强到哪去。至少到目前为止，我的位置无可替代，而你却只是一个跑腿兼打下手的仆从。总有一天，你会为刚才的无礼和冒犯感到后悔。我发誓！”
“啊！无能的狂吠！知道吗？主人曾经对我说过，只有弱者才会用语言来发泄内心之中的不满与怨恨，真正的强者从来都是付诸实际行动。停止你那可笑的威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艾伦斯微微翘起嘴角，语气中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毫无疑问，他十分享受这种激怒竞争对手，欣赏对方失去冷静后的丑态，尤其是旁边还有一位美丽的公主殿下。
世界上最恶毒的羞辱，莫过于当着目标最心爱人的面，把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完完全全揭露出来。
每个人心底都有属于自己的阴暗面！
每个人潜意识之中都隐藏着名为“自私”、“嫉妒”、“贪婪”的负面情绪。
也许自制力强的人可以一直把它们隐藏起来，直到夜深人静没人看到的时候，才会找机会独自默默发泄。
但更多人一旦受到外界刺激，都会忍不住恼羞成怒，甚至是做出一些平日里根本无法想象的冒失举动。
“很好！我会牢记你今天说过的话！”
克尔温残暴冷酷的一面彻底爆发，一脚把桌子踹翻，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房间，甚至连渴望得到的公主都被丢到一旁。
身为暴君，他最在乎的永远是自己的感受，至于女人仅仅是发泄**的工具，唯一的区别在于有些工具比较贵重，属于价值连城的珠宝，永远都有收藏和保留的价值。
而另外一些则是廉价的玩偶，失去新鲜感就会遭到抛弃。
目送克尔温暴躁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艾伦斯立刻得意的笑着调侃道“你觉得自己可以成为一名伟大的帝王？不！你仅仅是主人身边的狗！无论日后去的什么样的成就，都永远改变不了这一点。走着瞧，我会让你慢慢接受这它……”
话音刚落！
站在一旁听了半天的维利亚公主终于按耐不住，主动上前一步开口问道“抱歉，打搅一下，你们刚才提到的主人是谁？难道说克尔温所做的一切，都是受到了某个人的指使？”
“哼！无知的女人，你还不配知道这些。与其费尽心思四处打探消息，倒不如好好担心一下您自己。据我所知，最近半个月内，有至少六名年轻女性被克尔温活活折磨虐待致死，尸体就埋在城堡的后院。当然，介于你的身份，我不认为他会把你跟那些出身不高的平民一样对待，但相信也不会好到哪去。”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艾伦斯眼神中闪烁着肆无忌惮的嘲弄。
随着混沌的力量开始在体内茁壮成长，他早就已经摒弃生物本能的交配**，将其全部转化为对于知识和力量的狂热追求，甚至在某种程度鄙视这种无数人乐此不疲的低级行为。
尤其想到昔日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被自己最讨厌的人侵犯，他脑海中就会产生莫名的快感。
原因很简单！
他是商人出身，从小就饱受同龄贵族子弟的欺压和凌辱，连学习魔法都要低人一等，自然而然会埋下仇恨的种子。
一想到克尔温把自己按倒在床上肆意蹂躏的画面，维利亚公主顿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不会的！我宁愿死也不允许那样的情况发生！救我！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哈哈哈哈！抱歉，给我个理由。我为什么要救你？难道就因为你出身高贵？还是你有着比大多数女人更加漂亮的脸蛋和身材？别自作多情了，尊贵的公主殿下，好好准备享受你狂风骤雨般的初夜吧。”
伴随着略带愤世嫉俗的狂笑，艾伦斯再次施展传送魔法凭空消失在原地，整个屋子里只留下不知所措的维利亚公主。
绝望！
前所未有的绝望！
从小生活在养尊处优环境下的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落到这般田地。
“不！我绝不能向命运屈服！一定还有什么办法！”
强打精神的维利亚公主用力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同时环顾四周想要找到逃出去的方法。
可遗憾的是，这个房间之所以被作为临时处理公务和休息的场所，就是因为经过详细检查，确认没有隐藏的密道和窗户，唯一的出口就是大门，外面至少有两名骑士、一队精锐士兵、四个钢铁傀儡把守。
如此阵仗，别说是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就是换成一支经验丰富的冒险小队，也会被毫无悬念的统统杀光。
就在维利亚开始惊慌失措的乱翻东西，想要找到一件可以防身亦或是自杀的武器时，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年纪颇大的老人。
根本来不及掩饰的她，只好抓起一把也不知道是用来切肉，还是用来刮胡子的小刀，大声呵斥道“走开！别过来！别靠近我！”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过去与未来
“怎么样，访问过我的母星后感想如何？”
坐在高塔顶层房间的张诚，一边打量刚刚跨过遥远距离的格鲁，一边饶有兴致的问。
他能感觉到，这位混沌派系的主宰，正处于一种十分奇妙的状态中，仿佛在沉思，又好像领悟到了什么。
很显然，这趟地球之旅在对方的眼中相当有价值。
格鲁挥舞着昆虫般的上肢，明显稍微犹豫了片刻，然后才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回应道“很难用语言描述！你和你出生的星球是一个高度复杂且充满矛盾的地方，这一点跟我出生的母星完全不同。因为在我们的理解中，集体是一个必须自上而下建立起绝对等级和秩序的社会，每个微小的个体都必须服从于最高统治者的意志，而最高统治者则有义务确保族群的延续与发展。”
“哦？这么说你和你的种族是一种具有高度支配服从特性的物种？”张诚惊讶的挑起眉毛。
“没错！”格鲁学着人类的模样，轻轻点了点椭圆形的脑袋。“相信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像我这种生活在高度秩序和统一性的群体中，为什么会更加倾向于混沌，对不对？”
“是有那么一点奇怪，可这并不是最让我感到好奇的。恰恰相反，最让我感到好奇的是，你究竟如何摆脱环境与传统观念的影响，走出了一条独属于自己的道路。”张诚脸上渐渐浮现出感兴趣的表情。
没办法不感兴趣！
这就好像在蚂蚁或者蜜蜂的世界，突然有一个工蜂或者工蚁不愿意再日以继夜重复做那些繁重的工作，选择一个人冒着生命危险离开族群，去追寻属于自己的进化之路。
事实上，由于基因遗传的关系，不管是工蜂还是工蚁，都不可能违背蚁后、蜂后下达的命令。
这也就意味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丑陋滑稽的主宰，其实是一个突变者。
格鲁无疑察觉到了张诚此时此刻的想法，很快主动解释道“最初，我跟族群中大多数人一样，都像没有灵魂一样浑浑噩噩的活着，只知道不断完成上边派发下来的任务，不懂得思考，也不知道什么是自由和反抗。但忽然有一天，我的大脑好像渐渐变得聪明起来，开始注意到自己的与众不同，开始学会思考什么是公平、什么是利益、什么是权利。为什么有些家伙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高高在上，把我们视作奴隶和仆从。”
“所以……你觉醒了？”张诚微微翘起嘴角玩味的笑了。
“觉醒？不，我不觉得应该用这个词，而是应该用重生来形容。是的，从那一天起，我埋葬了过去的自己，以一种全新的身份活着。为了避免让其他同类注意到我的与众不同，我小心翼翼隐藏起来，暗中观察整个族群的运作，最终发现它其实很脆弱，脆弱到了仅仅毁掉负责生育的女王，就能让族群陷入万劫不复。”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格鲁语气显得格外怪异，仿佛在嘲笑什么，又好像在自嘲。
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诡异气息，张诚不由得叹了口气“唉……后边的不用说了，我想我应该知道你作出了怎样的选择。亲手葬送生育和养育自己的族群，是斩断过去迈向未来的必经之路。就像我割舍了人性和部分自我，你也同样为此付出了巨大代价。”
“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要摧毁秩序，将混沌的火种洒满宇宙每一个角落。如何，要不要跟我结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在思想和理念上有很多共同之处，是最理想的天然盟友。”格鲁意味深长的提出了邀请。
但遗憾的是，张诚却不加思索的的回绝道“抱歉，结盟还是算了吧。也许说起来你不会相信，跟我结盟的人下场通常都不会太好，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所有的盟友最后不是彻底消失，就是翻脸成仇。更何况，难道你不觉得结盟是弱者的行为，只有一个人处于弱小阶段才需要盟友的帮助吗？”
说起盟友，他还真是颇有一番感慨。
毕竟从刚开始到现在，他结盟的对象没有几十个也差不多了，可有趣的是没有一个能够坚持到最后，要么是因为利益冲突半路翻脸，要么是最开始就各怀鬼胎、互相算计，恨不能把对方活生生坑死拉倒。
所以盟友这种东西，本质上是弱势一方为了增加胜利的几率，强行把一些乌合之众拉拢到一起，根本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弱者？哈哈哈哈！我得承认，作为一名尚未彻底掌握主宰真正力量的新人，你的狂妄真是令人大开眼界。我现在十分好奇，假如在不就得将来，你彻底掌握了属于自己的力量，会不会向其他主宰宣战？要知道整个宇宙已经沉寂太久，也许是时候拉开新一轮战争的序幕了。”格鲁大笑着张开昆虫一样的节肢，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就像他说的一样，平衡持续的太久，会让这些拥有无尽寿命的主宰们感到无聊和寂寞。
不过眼下，那微弱的平衡终于被打破，各自获得一个额外名额补充的混沌与秩序，背地里早已暗流涌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一场决定宇宙最终走向的三方大战。
尤其是努力维持均势的中立派，一定会率先遭到联手打压。
“别急！以我现在的力量，谈这些都还太早。让我们先完成这场游戏再说吧，你觉得呢？”说着，张诚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激活挂在墙壁上那面巨大的魔法镜子。
瞬间！
海岛王国惊悚诡异的画面便凭空出现。
与上一次看到的不同，这次几乎整个岛屿全部居民都被金属虫子寄生，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死气沉沉，每天都紧张忙碌着为即将爆发的战争做准备。
没有交谈！
没有娱乐！
有的仅仅是极度规律的作息时间和工作！
欣赏着镜子里人们那机械一般的举动，格鲁忍不住笑着赞叹道“我的孩子们干的还不错，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进入扩张阶段了。”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文明
“嗯，没错。你的孩子们的确很能干，照这个速度下去，最多几年之内，西部大陆都会被纳入掌控。可我实在没想到，作为混沌派系的你，居然会创造出这种包含着绝对秩序属性的生命。能跟我说说，你当初是怎么想的吗？”张诚转过身提出了一个一直困扰自己的疑问。
要知道他创造的那些怪物，虽然表面上也能服从指挥着的命令，可本质上仍旧充满了疯狂和混乱的属性。
也就是说，指挥着可以下达类似进攻、后退、防守之类的基本命令，但却不可能把指令更细化。
因为怪物们的本质是混乱的，所以他们一旦进入战斗状态，便不会再理会什么命令，而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混乱的内在本质，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更何况，张诚本身虽然也喜欢指定一些计划，可仍旧会时不时的将原定计划打乱。
他骨子里是个极度疯狂且自我的人，一旦疯狂起来连自己过后都会感到害怕。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混沌是一种可以从内而外改变一个生命体本质的力量，获得它认可的生命体，绝不可能还会倾向于秩序。
“啊！原来你发现了！我还以为，你要过多久才会提这个问题。”格鲁漫不经心的调笑道。“其实你只看到了这些小东西的表面，并没有真正察觉到它们内在的本质，那充满杀戮和毁灭的恐怖本质。”
“请继续！我在听！”张诚单手托着下巴，两只眼睛透露出无比好奇的光芒。
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一名老牌主宰，在规则的利用和掌握上，起码要远远高处他好几个层次，有机会当然要好好学习一下，就算不适合自己，参考一下也总没坏处。
“非常简单！你现在看到的秩序，仅仅是一种初级阶段。当我的孩子们将寄生族群的数量扩张到一定程度，科技达到进入太空时代之后，他们就会开启疯狂且毫无理智的扩张模式。通过杀戮和灭绝来清理吞并掉每一个遭遇到的文明。这种无序的行为，会一直延续到早有第一个高等文明。也就是说，它们从一开始就进入了自我毁灭的倒计时。所以你认为的秩序根本不存在，混乱才是它们真正的天性。”格鲁语气淡然的解释道。
毫无疑问，他创造的这种生命，大量借鉴了自己出生的族群，同时也加入了一些个人的情感在里面。
毕竟主宰虽然抛弃了很多过去，但有些东西仍旧会随着记忆保留下来，甚至比当初经历的时候更加刻骨铭心。
除非清洗掉部分记忆，让自身变得不完整，否则哪怕再痛苦的部分，也会永远保留下来。
张诚能够理解对方，更明白即使是自己，也仍旧没能摆脱人类这个种族加持在身上的习惯，比如说审美风格，再比如说看到那些与人类外形相似的生命会感到亲切熟悉。
想到这，他突然把话题一转，笑着问：“你觉得什么是文明？”
“文明？”格鲁明显有些不太适应如此快速突然的话题转移，整个人楞了一下。
“没错！文明！”张诚不加思索的给出肯定答复。
“嗯……文明的定义有很多，有些是从科技的角度，有些是从文化和社会结构的角度，我不明白你指的是哪一种？”格鲁饶有兴致的反问道。
不用问也知道，他对这个话题开始感兴趣了。
张诚稍微犹豫了一下，笑着回答：“从科技的角度太简短粗暴，不适合我们进行讨论，还是从文化和社会结构的角度来讨论吧。”
格鲁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很好的切入点。在我看来，一个种族是否进入文明阶段，主要看他们是否形成了稳定的社会分工和权利构架，这是文明的标志，同样也是文明最低的门槛。如果连这也达不到，那么一个智慧种族就不配称之为文明。”
“非常明确的阐述，而且让我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张诚面带微笑的赞许道。
不得不说，站在宇宙所有生命进化终点的主宰，见识过太多文明的兴衰，一语便道中了文明的关键。
说白了，文明就是智慧生物从原始蛮荒的小部落，渐渐聚集在一起建立城市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通过渔猎获取食物的途径会朝着农耕或是游牧转变，最终导致生产分工和生产力的飞跃。
“那么你呢？你认为文明是什么？”说完自己的观点后，格鲁把目光投向了张诚。
后者沉默了片刻，马上用略带感慨的语气说道：“我认为，文明是一种记忆，一种根植于某个种族对过去的缅怀和追忆，同样也是不可或缺的传承。看到这颗星球上的土著了吗？他们其实跟我母星曾经的某个时代非常相似。尽管非常原始，非常落后，甚至在我们看来是那么的愚昧与无知，但不可否认，他们创造了属于自己的文明。但是现在，因为我们的到来，他们的文明正在经理已离场前所未有的剧变。没人知道在这场大战过后，这有趣的文明是否会走向衰落，亦或是趁机崛起，走上另外一条道路。”
“你这是在多愁善感吗？”
“不！我只是试图用另外一种不同的身份去欣赏，去感受。毕竟我跟你不一样，见识过太多种族和文明的兴衰。对于我来说，这一切都还充满着新鲜感，忍不住想要做一些有趣的实验。”
“实验？我能知道具体内容么？”
一听到实验这个词，格鲁立刻变得兴奋起来，头顶上两根像是触须，但实际上是某种信号接收器东西闪烁着微弱的幽光。
“你觉得……我给他们提供一些超出理解范围的技术，结果会发生什么？”张诚咧开嘴露出恶趣的微笑。
要知道技术这种东西，如果按照正常顺序一步一步的提升还好，可要是突然得到远远超出当前科技水平太多的技术，那么通常来说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引发巨大的社会动荡，最终导致海量人口死亡，还有一种则是疯狂的发动战争，使得整个世界随之一起毁灭……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认清自己（上）
“对落后文明输出带有一定危险性的技术，然后观察他们的反应？我得承认，你这个想法的确很有意思，甚至勾起了我观察和研究的**。”格鲁毫不掩饰自己在这方面的兴趣，语气中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冲动。
克制，从来不是文明的本质。
恰恰相反，文明的本质是疯狂的，是肆无忌惮的，充斥着矛盾与剧烈的冲突。
在不断竞争和灭亡中，其中一部分会消灭、吞并另外一部分文明，最终在星球上形成一个相对融合的环境，最终进入星际时代。
这个过程是如此的残酷，以至于仅有不到万分之一的成功几率，剩下的不是被重力牢牢束缚在母星上，在不就是由于发明了某些威力巨大的毁灭性武器，结果导致数个相对独立的文明在冲突中灭亡。
作为感受过地球上冷战时期核武器毁灭阴影的张诚，显然非常清楚当愚蠢的凡人获得威力巨大武器的时候会干出些什么，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不，我可不打算只是单纯的观察，而是想要培育一颗彻底被混沌吞没的星球，一个遍布无序、杀戮和疯狂的世界。相信你应该能察觉到，我在这颗星球上种下的混沌种子。想想看，当它开始生根发芽，会是一根多么壮观的场面？”
“培育一颗混沌星球？”格鲁惊讶的挥舞了一下前置，表达自己内心之中的激动。
“没错！我知道这听起来似乎很异想天开。因为宇宙眼下是由秩序、混沌和中立三种基本规则维持，不管任何一个天体，最多只会有某些特定的倾向，不会绝对倒向某个阵营，更不会把另外两种规则排斥在外。但我认为，任何东西都不可能尽善尽美，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漏洞可以钻。”
说到这，张诚故意停顿了一下，把目光投向挂在墙上的巨型壁画。
画里的景色不是其他，正是前不久他亲手把混沌力量注入大地时壮观的画面，尤其是那扑面而来的毁灭气息，简直让人身临其境。
格鲁无疑也看都了这幅画，下意识问道：“你发现了什么吗？”
张诚不加思索的的点了下头：“是的！我暂时也不太清楚那是一次意外或偶然，还是某种突如其来的启迪。很奇妙，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既然如此，我就先报以十二万分的期待。不过关于输出危险性技术的事情，你选好了目标没有？”格鲁显然并不打算太过深究，这关系到每一位主宰对于自身力量的认知，属于最**不过的秘密。
假如过于好奇，会导致两人的关系迅速恶化，搞不好还会为此翻脸。
“选好了！看，我的仆从已经把最合适的目标带来了。”
话音刚落！
高塔顶层的房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紧跟着伊索尔特苍老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
“主人，请恕我冒昧，在这个时候前来打搅您。不过我带了一个您可能会感兴趣的人。”
“进来吧！”张诚勾了下手指，原本紧闭的大门瞬间自动打开你。
为了不引起这两个土著居民的恐慌，格鲁迅速将自己隔离在三维宇宙的夹缝，默默观察者接下来的发展。
“主人！这位是王国的第六位公主维利亚。她无论如何都想要见您一面。”伊索尔特蹲下要深深的鞠了一躬，整个人表现的异常谦卑。
相比之下，跟在后面的公主则表现的十分大胆，瞪着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坐姿王座上的张诚，甚至还不忘用眼角的余光去大量周围陈列、装饰与摆设。
毫无疑问，从进入这座高塔的那一刻，她内心就一刻也没有停止过震撼。
无论是底层那镶嵌着无数巨型珠宝，还是随处可见的海量金银物品，以及那一看就破坏力十足的魔法傀儡，都无一不证实着高塔主人的富有和强大。
都城那座被誉为建筑奇迹的皇家法师塔与之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个寒酸的乞丐窝。
当然，由于受到过良好的教育，维利亚没有把这些复杂的心情表现在脸上，彬彬有礼的行了一个淑女的提裙礼，用悦耳的声音问候道：“您好，伟大的高塔之主，我是王国的公主，同样也是国王派出的使节。”
“使节？”张诚微微挑起眉毛，露出颇为玩味的表情。
在他的印象中，使节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当的，不仅得拥有过人的头脑和机智，还必须在政治方面足够圆滑。
很显然，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姑娘，可没有足够丰富的经验与阅历。
“对！我希望能跟您单独谈谈，不知道您意下如何？”维利亚一口气说出了酝酿许久的外交辞令。
毕竟张诚始终保持在二十岁出头的相貌十分具有欺骗性，以至于很多人会忽略他的真实年纪。
“呵呵，你想跟我谈判？有意思！伊索尔特，难道你没有告诉这位公主，我是谁吗？”张诚拖着下巴，眼睛里闪过一丝嘲弄。
伊索尔特赶忙上前一步解释道：“不，主人，我没有跟他提起过关于您的**。另外，这位公主从小生活在一种相对封闭的状态，周围充斥着奉承与赞美，所以难免会有点不切实际的想法。”
“啊！我明白了！一个认为世界围绕着自己转的白痴。既然如此，那就先带她去地下迷城感受一下，自己在跟什么样的人交谈吧。我可不想跟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交谈，至少要让她明白自己处在什么位置上。”说罢，张诚故意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挥了挥手。
“白痴和蠢货？您就是这样来形容以为公主兼淑女吗？太无力了吧！”维利亚明显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自己，气愤的张红了脸。
“如您所愿，伟大的主人。”伊索尔特不顾公主的反抗，硬生生将其拖出房间。
当大门砰地一声关上，维利亚这才忍不住低吼道：“放开我！他有什么资格侮辱我！”
“闭嘴！如果你不想死的话！”伊索尔特一脸冷酷的呵斥道。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认清自己（下）
“闭……闭嘴？”维利亚张大嘴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做梦都不敢想象，向来以温文尔雅著称的伊索尔特大师，居然用这样严厉的口吻训斥自己，那眼神就好像要杀人一样。
“没错！闭上你的嘴巴！只带着眼睛跟我来！好好见识一下主人的伟大！然后再决定用什么样的方式跟他说话！不然我会直接杀了你，把你的尸体仍在郊外任由野兽啃食。”伊索尔特毫不废话，径直朝位于高塔最下成通往地底的隧道走去。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两人便来到一座被彻底挖空的巨大地下迷城。
一眼望去，数以万计的小路四通八达，宛如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在这些通道的最深处，是一座比任何地面城市都要巨大上百倍的巨型城市，而城市的居民也不是人类，而是一群怪物，一群野兽，一群看上去就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戮机器。
尽管维利亚公主没去细数，但也意识到数量绝对是百万起步。
假如全部送到地面上，足以攻陷大路上任何一个所谓的军事强国，甚至是展开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把他们引以为傲的城市夷为平地。
寒冷！
恐惧！
颤栗！
足足过了十分钟，她终于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我一定是在做噩梦！”
“噩梦？这是魔法的奇迹！不！是神迹！我敢保证，这个世界上只有主人才有如此强大的魔法，他的力量甚至超越了神明。现在你应该明白，自己之前试图谈判的样子有多么可笑了吗？主人是无敌的！他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谁可以阻止他！”伊索尔特满脸狂热的大喊。
虽然早就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座地下迷城无比壮观的场面，可他内心之中还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激动，就好像看到了通往魔法神圣殿堂终点，即使自己永远也不可能达到，能亲眼见到也是好的。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征服世界吗？”维利亚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没办法不颤抖！
在无可匹敌的力量面前，人类的意志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坚强，否则英雄也不会成为极少数人的专利。
通常来说，危急时刻心里崩转身逃走，亦或原地等死才是常态。
“主人什么都不想做，更没有兴趣征服世界，他只是在做一些实验，来证明自己的某些理论和猜想。因此我建议你最好认清自己，否则我可不保证你能活着离开。”伊索尔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往回走。
他可不想被数以百万计凶神恶煞的怪物围着，哪怕知道这些怪物在没有得到命令的前提下，根本不会主动发起进攻。
“认清自己？”维利亚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立刻抬起头问“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达到目的？才能阻止克尔温实现他那肮脏的野心也**？”
“很简单！发动政变成为女王，然后取代克尔温，也成为主人的代理人。如此一来，他能获得的东西，你也可以获得。不过代价就是，从今以后王国将会成为主人的试验场，不断对外发动战争，测试这些怪物在战斗中的表现。别急着作出选择，你还有时间可以慢慢考虑。”伊索尔特意味深长的给出了答案。
随着克尔温的暴君属性越来越强，他无疑感受了威胁，打算尝试着再拉起一个相对容易受到操控和摆布的傀儡。
很显然，维利亚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人选。
首先，公主足够年轻，根本没有从政的经验，一旦下定决心，必然要发动政变，将自己的父亲与那些公爵统统赶下台，伊索尔特自然就成了唯一能依仗与商量的对象。
其次，当两个处在敌对状态的阵营互相竞争时，聪明的克尔温会下意识收敛自己的暴虐残忍，拼命讨好主人和跟他处在同一地位的同僚，不会在摆出那副充满优越感的讨厌模样，更不敢铤而走险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相比起克尔温，伊索尔特更喜欢维利亚的性格，两人私下里的关系也要更好一点。
“发……发动政变？！！！你疯了？”公主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吓得打了个机灵。
“不！我没疯！这是唯一能够拯救王国和你家族的方法。我很清楚王国的政治局势，同样也明白你的父亲和贵族们有多么愚蠢。即使你把这里看到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搞不好还会不断在暗地里搞小动作，试探主人的反应和底线。想想看，这些行为一旦激怒主人，你的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想你保证，那绝对不是死几十人、几百人就能平息的灾难，而是会有成千上万的人为其陪葬。主人可不是喜欢讲道理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就代表了真理和绝对的正义。”
伊索尔特没有试图掩饰什么，大大防范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他明白，让一个从小生活在温室环境下的公主下定决心发动政变有多难。
除非意识到局势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程度，不然即使生命受到威胁，维利亚也不会背叛自己的父亲和国家。
“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维利亚公主死死攥着拳头，没有立刻给出答复。
“三天时间够了吗？”伊索尔特同样也没有继续逼迫，主动提出了一个最后期限。
如果在最后期限到来之前，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复，他就会毫不留情的抛弃公主。
至于对方是被囚禁在这座高塔内当一只观赏把玩的金丝雀，还是被送到克尔温手上，遭受非人的虐待和折磨，那就要看命运的安排了。
“足够了！我保证，三天之后，我一定给您一个准确的答复。”
“很好！那我们三天之后再见。这段时间，你可以住在魔法高塔的下层，会有人造女仆负责照顾生活起居。记住，不要试图去招惹主人，更不要卖弄你的小聪明，他的智慧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说完这句话，伊索尔特直接施展传送魔法消失在原地，而公主则独自一人原路返回，满脑子都在考虑那个魔鬼般的提议。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知识
三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当维利亚再一次出现在张诚面前的时候，已然褪去了之前那种温室花朵的娇气，取而代之的是疲惫与成熟。
没错！
才短短三天，残酷的现实与抉择就把这名原本正处在人生最美好阶段的年轻女孩，逼迫着迅速成长起来。
因为她明白，如果不能满足对方提出的要求，那么也许自己不会死，但家族和王国都会随之完蛋。
没有什么可以抵挡那地下迷城内那数以百万计的恐怖怪物，更没有军队可以与之拼死一搏。
想清楚这些后，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学着平日里仆人给自己行礼的卑微模样，弯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感谢您的仁慈，原谅了我上次的无礼与无知。我已经考虑清楚，愿意接受您开出的任何条件，只要能让王国和我的父亲活下来。”
“哦？你确定是任何条件！”张诚上下打量着对方，颇为玩味的反问道。
由于这颗星球上的土著居民，与地球上的人类极为相似，尤其是五官和身材，充满了力与美的结合，这让他不经意间回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要知道随着寿命越来越长，记忆也开始像图书馆里的书籍一样，源源不断的增加堆砌，其中有些落上了厚厚的灰尘，还有些则会如同回闪的画面一样，被某些场景或是人物触动。
“没错！无论您想要得到什么、做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全力配合。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我要拥有不下于克尔温的地位。”维利亚一脸认真的回应道。
“非常好！起码你的态度让我相当满意。”说着，张诚从连续做了好几天的椅子上站起来，伸出手捏着公主的下巴，注视着她那双闪烁着淡蓝色的瞳孔。“知道吗？其实我一点都不在意你跟克尔温之间的恩怨，同样也不在乎你是不是想要杀了他。确切的说，只要完成我交付的任务，哪怕你们其中一方消灭另外一方，都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但有一条，要是有谁破坏了我的计划和实验，那么我保证这个人会承受比死亡还要痛苦一万倍的折磨。”
“您的意思是……我可以在某个适当的时间，做我最想做的事情？”维利亚无疑相当敏锐，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张诚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通常来说，我不会干涉仆从们的私人恩怨，也没兴趣去理会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一个孤立的观察者，所做的一切也仅仅是为了收集实验数据。好了，关于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现在我会交给你一些知识，一些能够改变命运，让王国变得无比强大的禁忌知识。当然，前提是你得先干掉自己的父亲，成为国家当之无愧的统治者才行。”
话音刚落！
他直接将一部分超越这个世界至少上千年的先进技术，一股脑灌输到公主的大脑中。
“啊！！！！！！！”
宛如数万根尖针刺入大脑的感觉让维利亚惨叫着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浑身上下不受控制的抽动，鼻涕、眼泪、口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很快在地上形成一小滩混合液体。
幸好！
这种刺痛来的快去的也快。
当女孩渐渐恢复清醒的时候，突然发现无数自己根本无法想象，甚至是理解不能的知识，全部都一丝部落的存储在脑海深处。
清晰！
深奥！
复杂！
最重要的是，这些知识可以用来制造威力巨大的武器！
只要有了它们，王国甚至可以横扫周围所有国家，成为史无前例的大陆霸主。
就在维利亚还在为脑子里多出来的记忆狂喜不已，始终站在一旁的默不作声的伊索尔特突然用力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音小声提醒道：“殿下，您最好还是赶快起来去洗漱一下，顺便换身干净的衣服。”
“洗漱？衣服？”维利亚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地面，略显苍白的脸上顿时变得通红。“该死！请恕我失陪一会。”
说罢，她二话不说，直接提着已经湿透的裙子，径直朝通往下层洗浴室的房间狂奔，生怕留下来会受到耻笑。
目送这位公主殿下渐渐远去的身影，伊索尔特这才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主人，您交给了她什么？”
“没什么，一些有趣小玩意的制作方法。知道吗？我其实一直很喜欢看到原有的秩序被打破，混乱、破坏和杀戮充斥着每一寸土地，那种混沌的美感是任何其他东西都无法媲美的。”张诚重新回到座椅上，用右手托着下巴，眼睛里透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不用问也知道，他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就变成一个规则的破坏者和受益人，同时也相当享受这个过程。
在他的眼中，唯有在矛盾被激化到极点产生时，生命与灵魂才会爆发出最璀璨的光辉。
一切的善良、邪恶、野心、、勇敢、牺牲，都会被无一例外的放大，把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自己展现出来，而不是秩序约束下那一张张虚伪、懦弱的面具。
也许这种无与伦比的真实感，才是张诚最希望看到的画面。
毕竟作为一个近乎凌驾于所有智慧生命之上的主宰，他已经没有了以前那么多对于力量和超越的渴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一种发自灵魂深处对于规则的理解。
“虽然我无法理解您那比山高、比海深的智慧，但却愿意永远追随您，哪怕毁灭世界也在所不惜。”伊索尔特强忍着恐惧，赶忙跪下来以示忠诚。
他能感觉到，自己效忠的对象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尤其是不经意之间散发出来的惊人气势，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呵呵，不，我不需要你效忠的誓言，我要的是行动。好了，接下来那个公主就交个你了，帮助她完成政变登上王位。另外，顺便给克尔温送去一个警告，至少让他明白自己那点可笑的小动作，一直都在我的注视之下。”张诚漫不经心的吩咐道。
“您的意志就是我的命令！”伊索尔特再次行礼，随后也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差异
“你给了那个雌性生物什么样的知识？”
两人前脚刚离开没多久，格鲁便打破维度再一次出现在高塔之内，语气中流露出强烈的好奇。
“雌性生物？”张诚挑起眉毛，显然没料到会从对方嘴里听到这个词。
但格鲁却并未在意这一点，摇晃着两条触须一样的接收器回应道“当然是雌性生物。我之前检测过她的基因序列，绝对不会错的。”
“不，不，不，我指的不是这个意思。”张诚赶忙笑着摇了摇头。“我指的是，你为什么用雌性生物这个词，而不是女孩、女人之类的词汇？难道在你的眼里，除了主宰之外，已经没有智慧生命配得上一个不带贬义的称呼了吗？”
“就为这个？当然不是！这是我们之间审美观念造成的差异。想想看，如果你看到一个跟我长相相似的雌性生命，会用什么样的词汇来称呼她？”格鲁意味深长的反问。
不得不说，他的理由相当充分。
尽管在本质上，主宰已经脱离可原有种族的极限，甚至可以抛弃**，以纯粹超越物质和能量的形势存在。
但不管怎样，他们某些根深蒂固的习惯是不会改变的，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审美观。
几乎每一位主宰，都会偏向按照自己的模样去创造生命，同样也会给予那些与原本族群相似的生命帮助，让他们有机会摆脱愚昧，渐渐步入星际时代。
张诚能够理解这种差异，所以哭笑不得的感叹道“好吧，好吧，你是对的，我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跟你争论。至于送给她的知识，当然是一些经过伪装，表面上是某种强大的魔法道具，可本质上却是一种反物质提炼装置。试想一下，在这个充斥着原始野蛮的世界，战场上突然出现反物质炸弹，你觉得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反物质？！”格鲁两排眼睛瞬间放光。“有趣！简直太有趣了！只要第一颗反物质炸弹在战场上出现，整个这颗星球就会像你家乡经常提到的那个神话故事，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止矛盾激化和社会结构的剧变。”
“是啊！每个人都会为了这种毁灭性的力量而疯狂。到时候，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试图窃取和复制那个装置，然后向周边暂时还没有得到它的国家开展，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完成入侵、占领和吞并。当然，为了让整个过程更加充满趣味性，我还设置了一个小小的上限。”说着，张诚把自己改造设计的装置图纸，直接通过心灵连接传递了过去。
对于掌握着宇宙规则的主宰们来说，像反物质这种东西，根本不是什么高尖端的技术，而是类似于鞭炮之类的玩具。
但他这个有所不同，不仅仅是单纯的科技造物，反倒是以魔法技艺入手，在某个层面将两者合二为一。
好处是不需要缓慢的攀升科技，稍微攻克几个关键的魔法技术就能很快制造出成品。
可坏处也同样明显，那就是无法跟工业流水线的大批量制作相媲美，产量相当低下，没办法当做常规武器来使用。
格鲁大概在脑海中阅读了一下图纸，若有所思的评价道“很有趣的设计，充满了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接下来故事的发展还真是有些令人期待。要知道，我都已经快要忘记自己多久没有如此兴奋和激动。”
“身为高高在上的主宰，最大的乐趣之一不就是可以随意操纵凡人的命运，把他们当做妻子一样摆弄吗？更何况，我们还可以顺路搞点小小的实验。毕竟，我现在已经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如索性做点疯狂的事情。”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张诚转过头望着窗户外面阴沉的天空，仿佛透过大气层看到了隐藏在深邃太空中的眼睛。
他能感觉到，在初始者来过之后，始终有什么东西在一只围绕着这颗星球，也许是某些探测器之类的玩意，也有可能是另外一位主宰就在附近。
总之，这种莫名的压力，使得他内心深处疯狂的一面跃跃欲试。
“别担心，我保证这个时候没人敢对你动手，否则就是在跟整个混沌派系开战。秩序不敢，中立更不敢，因为你已经开始表现出了一名主宰该有的力量和智慧。或许暂时还不太成熟，可终有一天会追上所有人，甚至是超越所有人。”格鲁漫不经心的安慰道。
他仿佛根本不在意弥漫在周围空气中的异样，自顾自走到阳台上，将几个金色的金属小甲壳虫扔向天空。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这些小虫子便化作一道道金色的光，直接冲破地心引力的阻碍，消失在广袤无垠的太空中。
“你这是自干什么？”张诚饶有兴致的问。
“我在发送消息，以一种别人无法破解的方式。另外，我希望你能出席混沌派系的下一次会议。要知道有不少主宰，都自期待着能跟你见上一面，同时探讨一下你那无比疯狂行为背后的动机。可能你还不太清楚，自己那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计划，实际上成功率仅有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三。无论站在什么角度，你都应该被弦的力量撕成碎片，而不是活着成为一名主宰。到现在都没谁能搞清楚，你究竟是运气太好了，还是由于别的什么原因。”格鲁不忙不慌的转过身解释道。
“也就是说……我的成功是不可复制的？”张诚眯起眼睛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对！就是不可复制！毕竟宇宙中的主弦有那么多，可称为主宰的智慧生命却只有三十二个。要是有复制的可能，你觉得主宰们不会进行尝试吗？倒是加入秩序派系的另外一个你，他的方法成功率非常高，以至于不少主宰都在暗地里做实验。
“哈哈哈哈！我敢保证，这些试图复制初始者成功案例的家伙，最终都会无一例外的失败。你们不了解他，更不了解他是一个多么喜欢藏一手的人。我有时候都觉得，他之所以加入秩序，根本不是认同秩序本身，而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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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章 灵魂的秘密
动机是激发和维持有机体的行动，并将使行动导向某一目标的心理倾向或内部驱力。
通常来说，它严格意义上属于心理学的范畴，是智慧生命的个体行为与外界发生互动关系从而诞生的必然结果，几乎每一次行为背后都无一例外隐藏着某种动机，其中有些格外强烈，后很容易被察觉到，还有一些则格外隐蔽，就连本人都会下意识的忽略。
毫无疑问，张诚完全不清楚初始者那些看似没有任何逻辑的举动背后，究竟蕴含了怎样的深意。
根据他的了解，像这种人绝对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更不会全心全意假如某个具有强大约束力的组织，除非初始者认为自己能够在未来的某个时候，成为整个组织至高无上的领导者。
没错！
不甘于屈居别人之下和强烈的企图心，这是他们俩众多共有的性格特征，不会随随便便就突然改变。
就在张诚独自一人呆在高塔上层，一边分析手上才拿到不久的实验数据，一边思考初始者到底在谋划什么的时候，格鲁也悄无声息离开这颗位于宇宙偏于角落的荒行星，来到一个完全由四个特殊支点构架起来的特殊空间。
这里一眼望去，无论是天空还是地面都灰蒙蒙的，而且宛如一张卷曲起来的平面，不断弯曲旋转，仿佛无论怎样走都走不到尽头，无论身处何处，脚下都永远是坚硬的地面。
如此诡异的空间压缩与折叠技术，恐怕就算是最先进的太空文明都无法理解。
可现在，它居然以实物的形态，出现在这样一个不知名的角落。
感受着周围空气中弥漫的恐怖压力，格鲁轻轻挥舞着触须般的信号接收器，用略带低沉的声音问“我亲爱的老朋友，你为什么还不出现？难道每次见面，你都要跟我玩这种无聊的捉迷藏游戏吗？”
“为什么不呢？毕竟你可是称赞过，我对于空间规则的运用已经到了极致，整个宇宙中没有第二位主宰可以在这方面跟我相媲美。”一个略带玩世不恭态度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也不知道是那卷曲空间的关系，还是对方采用了一种特殊的发声技巧，总之声音并没有暴露他的位置，反倒不断回荡，形成连绵不绝的回音。
“我的确称赞过。但你要明白，不管多么令人惊艳的技巧和知识，到头来都会随着见识次数的增多变得麻木，甚至是习以为常。你的小把戏早就被我看穿了，所以出来吧，我有一些有趣的东西想要与你共享。”说着，格鲁把目光投向不远处一株造型别致的植物。
没有任何迟疑！
更没有一丁点犹豫！
那两排小眼睛明明白白在告诉对方，我知道你就藏在里边。
“该死！好吧，好吧，我承认这些小把戏是有点老套了，也许我们下次可以换个花样。”
伴随着一连串的抱怨，植物顶端的花朵突然以极快的速度绽放，从花心里飞出一个宛如小妖精一样有着人类外形，但身后却长着一对透明昆虫翅膀的智慧生命。
她是如此的娇小，仅有不足十五厘米，但浑身上下却散发着宇宙顶级生命才有的惊人气势。
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一位主宰，虽然看上去非常弱小无害，可实际上动动手指就能让一个星系凭空消失。
只见这个小不点围绕着格鲁转了两圈，然后才抬起手打了个响指，制造出一个矗立在半空中的椅子，一屁股坐上去，翘起二郎腿问”你刚才说有东西想要跟我分享，究竟是什么？”
“很简单！一位主宰的成长轨迹！确切的说，我发现了一个他尚未察觉到的秘密。知道吗？那个刚刚晋级的新主宰，灵魂居然缺失了最重要的一部分。有人在他还是个普通凡人的时候，将他的灵魂割裂了一部分。”格鲁意味深长的回答道。
“割裂灵魂？！”不知名的主宰明显大吃了一惊。“哦——不，不，不，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格鲁认真的点了点头赞同道“没错！最不可思议的是，他本人曾经发现了这那部分被隐藏起来的灵魂碎片，可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取回，反倒是将其当做垃圾一样舍弃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块灵魂碎片应该在另外一个新晋级主宰的手上。很难想象有疯子会对平行宇宙的自己做出这么过分的举动。”
“那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办？去帮他吗？”不知名主宰饶有兴致的眨了眨眼睛，精致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帮？我可不打算掺和他们之间的恩怨。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代表着一种无线的可能。别忘了，从宇宙诞生至今，还没有哪位主宰可以融合两条以上的主弦。但是现在，我认为很快就会出现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特例了。”
格鲁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情绪波动格外激烈，两只昆虫般的前肢疯狂舞动。
不知名的主宰沉思了片刻，立刻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身为宇宙根源在平行世界的投影，他们的本质十分相近，甚至可以说是没什么两样。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俩只要不排斥彼此，完全有可能合二为一。到时候，双方所拥有的力量也会合二为一。尽管可能会造成性格和主观意识发生改变，但不管怎么说，他都会变得强大且无可匹敌。”
“我得承认，能想出这个计划的人，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同样也是个真正的疯子。虽然宇宙中从来不缺乏疯子，可是像疯到这么彻底，连自己主观意识都不打算保留的疯子，这还绝对是第一个。”
“那么你的计划呢？千万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连个像样的计划都没想出来。”
“计划？我当然有计划！首先，我打算去跟加入秩序派系的家伙谈谈，争取确认一下他是不是有意识在这样做。不过为了避开其他主宰的耳目，我需要你的帮助。整个宇宙只有你，才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我送到指定的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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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宝贵的碎片
秩序之地，一个位于高纬宇宙尽头的特殊星球，也是为数不多通过力量强行创造出来的行星。
与大多数正常行星不同，它正如自己的名字一样，完全代表了绝对的秩序之力，无论是看起来完全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一丁点差别的建筑，还是那对称到能让强迫症患者感到身心愉悦的装饰摆设。
最重要的是，包括动植物和寄生虫，都在以一种极为规律的循环在不断演化。
在这里，没有所谓的意外，更没有生物学中经常会提到的突变，所有的一切都是可控的。
尽管听起来，这里可能已经糟糕到超出了大多数地球人类所能忍受的极限，可只有亲自来到过这里的智慧生命，才会切身体会到绝对秩序下的完美无缺。
当然，作为一名失败者，初始者最近这段时间过的相当不好，先是受到了仇敌毫不留情的嘲讽，然后又做了很多带有屈辱性的惩罚任务。
不过随着惩罚期的结束，他又恢复到正常的地位，以主宰的身份继续留在议会内等待机会。
尤其是他的合作伙伴，已经通过那颗充满智慧的大脑，赢得了不少议会成员的信任和重视，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揭开主宰们永生不死的奥秘。
到那个时候……
还没等初始者脑海中浮现出整个计划最终成功的美景时，房间内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能量震荡。
虽然十分轻微，稍微远一点都会被下意识忽略。
下一秒！
一道细小的裂缝凭空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大一小两个生物，其中一个正是昆虫模样的格鲁，而另外一个则是他的朋友，那个宛如小妖精一样的主宰。
“您们是……混沌！”初始者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立刻摆出十二万分的警惕。
他可不像张诚，在进入这个领域后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很快便通过一些手段得到了许许多多的情报，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众多主宰们的资料。
毕竟从宇宙诞生至今，一共也才诞生了三十二位主宰，刨除两个新人，剩下的不少都古老到可以与恒星比拼寿命。
在这样一个小圈子里，想要保持神秘感实在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凭借着不断的试探和阵营转换，绝大部分主宰的样子和擅长能力，都已经被其他主宰熟知。
“啊！是的，我是混沌派系的格鲁，很高兴认识你。”格鲁主动上前做了一个友好的自我介绍。
相比之下，另外那个小妖精的态度就恶劣许多，直接咧开嘴狞笑着威胁道：“新人！我劝你最好还是把我们想要的东西交出来，不然的话……”
“不然你想要做什么？”初始者意味深长的反问。“莫非你还敢在这里动手不成？要知道这里可是秩序议会，被绝对秩序力量掌控的世界，没有一丁点混沌规则可言。更不用提，眼下议会中就有两位成员。也许正面交手我打不过你们，但撑到救援赶来还是没问题的。”
“非常好！我现在开始有些欣赏你的勇气了。既然如此，那……”
“闭嘴！让我来！假如你不想把事情搞砸的话！”
还没等小妖精把话说完，格鲁便站出来低声训斥道。
前者尽管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心，但最后还是没有选择闹事，搜的一声钻进空间裂缝，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
“哼！虚张声势！”
盯着逐渐消失关闭的裂缝，初始者不屑的笑了笑，紧跟着问大虫子模样的格鲁：“那么尊敬的混沌主宰，你用这种方式潜入秩序之地，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我刚才说了，我只是想要跟你谈谈关于灵魂的事情。我很好奇，你是不是真打算跟另外一个自己合二为一？不然为什么在最开始的时候，就选择割裂了他灵魂的一部分。”格鲁一股脑把自己最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提了出来。
初始者听到这番话，顿时忍不住眉头紧锁低声质问：“你都知道了什么？”
“很多，几乎就是全部，我甚至亲眼见到你取走了那块隐藏在年轻女孩身体里的灵魂碎片。它看上去是那么的美丽、深邃、黑暗、纯粹，想要不注意都难。”格鲁没有试图掩饰什么，大大方方把知道的说了出来。
“你去了那段时间节点？”初始者不是傻瓜，一下子就搞清楚对方是怎么看破自己的秘密。
他简直不敢相信，另外一个自己居然会把这种事情告诉外人。
假如对方有恶意的话，很可能会造成不可思议的震荡，甚至会影响到现在的自己。
格鲁仿佛察觉到了初始者的想法，漫不经心的解释道：“时间节点？不！我横穿了他所有的成长经历。不得不说，你把他培养的非常好，甚至唤醒了他体内沉睡的黑暗面，让一个无害的普通人变成了一个混杂着疯狂、黑暗、邪恶等众多特质为一身的怪物。”
“哈哈哈哈！你也认为他是个怪物？看来我们现在达成了共识。但遗憾的是，我不会把那块灵魂碎片拿出来的。”初始者直截了当的拒绝道。
交出张诚的灵魂碎片？
开玩笑！
他宁愿就交出那一大堆宝贵的知识和技术，也不愿意把灵魂碎片交出来。
因为有了这片灵魂碎片，他就能把那个宏伟的计划实施下去，否则一切都是空想。
“先别急着拒绝！你要明白，我们不是你的敌人，同样也没有窥探或是阻止你做什么。刚好相反，我们愿意在暗地里助你一臂之力。”格鲁不慌不忙的开出条件。
现在，这个外形像大甲壳虫的主宰，内心已经被强烈的好奇心填满，只想要再看一眼那块属于张诚的灵魂碎片，以便确认那个疯狂到极点的计划是否真有成功的可能性。
“抱歉，我不需要帮助，更不会把灵魂碎片拿出来，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另外，如果方便的话，替我给另外一个自己带句话。就说我会在不久的将来，以另外一种生命形态出现在他的面前，希望他能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