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0章 确定为重大议案
议长宣布开会之后，缓缓说道：“现在我们需要进行投票，决定还政市府是普通议案还是重大议案，想必各位对议会工作制度已经很清楚，我也就不做过多解释了……”
初晴这个时候突然举手发言：“议长，在正式投票之前，我有话要说……”还不等议长允许自己发言，初晴直接就开始说了起来：“大家手机都没有关机，如果注意了外面的动态，应该知道刚刚在经济犯罪侦查局门前发生了一次枪击。就在枪击之前，在议会发生了一件事情，曹雅茹议员因为涉嫌伪钞案被经济犯罪侦查局带走。也就是曹雅茹议员刚被带走，就在经济犯罪侦查局发生了枪击，这两件事情如果放到一起解读会让大家有什么样的感想？”
焦永胜立即举手发言：“我怀疑有人灭口！”
“我也是这么想。”初晴点了点头：“很显然，有人担心曹雅茹议员会说出去太多事情，所以干脆先下手为强。”
常世岭举手发言了：“我有异议……你的这种说法，是预先设定曹雅茹议员有罪，但警方目前正在调查，你凭什么认为曹雅茹议员一定设计伪钞案？”
初晴反问：“曹雅茹议员刚被带走，就有人袭击经济犯罪侦查局，请问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又不是犯罪分子，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常世岭一摊双手，随后又道：“ 更重要的是，曹雅茹议员的事情，还有经济犯罪侦查局的枪击，跟我们眼下讨论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乔彦军点了点头，帮腔说道：“我们现在需要讨论的是，还政市府到底是普通议案还是重大议案，如果你很关心曹雅茹议员的事情，不妨在表决之后再提出来。但眼下曹雅茹议员的事情，与这个议案 并没有直接关系，所以你就不要浪费大家时间了。”
“不，我认为有关系……”初晴缓缓摇了摇头：“大家都能意识到，运河城这段时间很不太平，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我们应该采用更保守一些的策略，先平稳度过这段特殊时期再说。而还政市府这个议案会严重影响到运河城的未来，所以我认为不应该是普通议案，希望大家在投票的时候慎重考虑这一点……”
苍浩设定的战略是步步为营，先推动还政市府成为普通议案，然后再进行下一步。
所以，初晴的发言并没有直接反对还政市府，只是指出还政市府这个议案太重要，这样一来，反而获得很多人的支持。
有很多议员并不是乔彦军的嫡系，但仍然支持还政市府，因为这样可以扩大自己的权力。听到初晴的发言之后，这些议员不住地点头，认为这个议案确实太重要，需要经过慎重研究和讨论才行。也就是在研究和讨论的过程中，方便他们提出自己的意见，把自己的利益加入进去。
结果就是现场有很多议员不住点头，乔彦军见状有些急了：“大家都是成年了，而且有丰富的政界和商场经验，不需要你讲任何道理。我认为不要浪费大家时间了，现在就开始表决吧……”
苍浩依然和庞劲东在一起，通过办公室的大屏幕电视收看现场直播。
苍浩听到乔彦军这句话之后，马上给荀海璐发去微信：“你帮初晴说两句。”
荀海璐立即举手发言：“即便是普通议案，在表决之前也要经过一次普通辩论，而决定到底是普通议案还是重大议案，我认为同样进行充分讨论……”顿了一下，荀海璐补充道：“还政市府事关重大，如果只是普通议案未免太过草率了，未必能获得有关方面的尊重。”
“是这样的。”初晴点了点头：“还有，请大家好好想一想，还政市府兹事体大，这其中涉及到很多细节，如果没有进行充分讨论，怎么可能明确这些细节？就算表决通过了，我们又该如何把这个议案付诸实施？”
荀海璐继续点头赞同：“如果确定为重大议案，那么接下来还有两次普通性辩论，大家可以畅所欲言，把自己的想法都提出来，进一步完善这个议案。”
初晴和荀海璐说得有理有据，乔彦军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只是重重了一声：“我是真没想到啊，一个野模也能摇身变成议员，在这里决定一个城市的前途。”
“乔彦军议员你这是在说谁？”初晴冷冷一笑：“我们只是就事论事，希望你不要针对个人进行人身攻击，这是作为议员起码的职业操守。”
乔彦军的这句话说的确实挺过分，连议长都听不下去了：“乔彦军议员，希望你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这里毕竟是重大场合，有一些话不事宜。”虽然批评了乔彦军，不过议长也没有支持初晴和荀海璐，而是直接宣布：“现在开始投票。”
每一个议员得到了两张票，分别写着“重大议案”和“普通议案”，投票是不记名的，过程倒是很简单。
等到投票完成之后，在议长主持下开始唱票，最后“重大议案”获得了微弱多数。
很显然，议员们在这个问题上有很大分歧，“重大议案”只比“普通议案”多出很可怜的几票，但也尽管只是多出几票的微弱优势，已经产生了法律效力。
于是议长当场宣布：“还政市府为重大议案，请大家准备一下，接下来进行第二次一般性辩论……”
乔彦军听到这话，顿时心头凉了半截，预感到自己可能要输。
确定为“普通议案”只需要简单多数，乔彦军尚且没能做到，想要推动“重大议案”获得通过，需要获得压倒性多数，乔彦军根本没有把握能争取这些票。
乔彦军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自己阵营的名单，又仔细梳理了一下其他议员当中支持自己的，加起来的总数应该可以获得微弱多数，可这微弱多数怎么就变成敌对阵营那边了呢。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曹雅茹被抓失去了投票权，季海成表面支持乔彦军实则投票“重大议案”。再加上初晴的那番发言，更是让乔彦军的票仓被削弱，于是才有了眼下的结果。
第1261章 第二次一般性辩论
苍浩给自己这边所有人发去微信：“大家准备好辩论吧。”
一般性辩论马上开始，初晴最先举手发言：“我还想说曹雅茹的这个案子，曹雅茹毕竟是议员，而且还是东雅集团兼总裁，算是身份地位非常显赫了，如果经济犯罪侦查局没有掌握足够证据，不可能在议会开会之前把曹雅茹带走……”初晴对曹雅茹实在也没什么好感，这会儿毫不犹豫落井下石：“一个议员，竟然涉嫌走私贩运伪钞，这简直难以想象。诸位，这段时间伪钞给运河城带来多大损失，这是非常明显的，然而问题竟然出在议会内部，这不是非常荒唐吗？！”
议长问初晴：“曹雅茹议员的案子跟我们的一般性辩论有什么关系？”
“曹雅茹议员可是力挺还政市府的。”初晴冷冷一笑：“其他人要求还政市府的目的是什么，我不了解所以也不评论，单说曹雅茹议员要求还政市府，目的是什么么应该是很明显了吧？”
常世岭立即质疑道：“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所有要求还政市府的议员都有问题？”
“我可没这么说，我已经讲得很明白，其他议员的目的我不了解。单说曹雅茹，涉嫌走私贩运伪钞同时又要求还政市府，这两件事情如果联系到一起很容易产生不好的结论……”初晴说到这里，又是冷笑了一声：“如果让曹雅茹这样的人掌控运河城，只怕今后遍地都是伪钞了！”
初晴的这句话很要命，乔彦军听在耳中，出了一身的冷汗。
既然乔彦军准备在议会推翻庞劲东，按说之前一段时间里应该保持低调，什么事情都不做才对，以免节外生枝。走私贩运伪钞的风险太大了，如果不小心被对方掌握什么线索，必然在议会上会成为攻击自己的理由。
但乔彦军有自己的考虑，正因为需要决战议会，方方面面的准备工作需要大量资金。有一些议员支持还政市府，其实是乔彦军拿钱收买的。
这些钱哪来，乔彦军这才想到了伪钞，让曹雅茹帮助走私伪钞，正是为了还政市府做准备。
初晴发言过后坐了下来，在微信上问苍浩：“我刚才这么说曹雅茹会不会太过分？”
“不会！”苍浩直接告诉初晴：“对曹雅茹不用嘴下留情，这话怎么重就怎么说。”
初晴发了一个苦笑的表情：“知道了。”
“经济犯罪侦查局早就想要抓曹雅茹了，我一直把事情压着，就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候发挥作用……”苍浩发了一个冷笑的表情，又道：“曹雅茹涉嫌伪钞案，这是对他们这伙人最大的打击之一！”
一个议员这个时候起身发言：“初晴议员的发言过度联想了，曹雅茹涉嫌伪钞案并未有定论，目前警方还在调查阶段。退一步来说，就算曹雅茹真的有罪，也只是其个人行为，不能直接认定与还政市府有关……”停顿了一下，这个议员又道：“按照初晴议员的这种逻辑，我们同样可以充分联想一下……诸位，几天前议会发生血案，何晶姝议员不幸被枪杀，而何晶姝议员正是还政市府议案的提出者。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道理，一起犯罪案件能让什么人得到好处，那么这个人就有最大的嫌疑。何晶姝的还政市府议案，直接影响到了庞劲东的利益，有理由认为庞劲东对这个案子难脱关系！”
这个议员的话刚一说出口，现场“轰”的一声炸开了。
何晶姝被杀之后，很多人都怀疑庞劲东才是真凶，社交媒体上充斥着对庞劲东的口诛笔伐，这都不必说。
但在公开场合，还有人敢公开指责庞劲东，这个议员是第一个，更不用说这可是在运河城最高立法机关公开说出来的。
“何晶姝议员刚提出还政市府就被人谋害了，如果说何晶姝之死跟还政市府完全无关，恐难服众。有的人为什么这么害怕还政市府，甚至不惜杀人灭口呢，显然还政市府会影响到他们的利益。诸位，既然有的人不惜通过杀人灭口，也要维护自己的利益，可以想见这样的利益有多么惊人。那么问题来了，运河城既然是大家的地方，这份利益为什么要留给个别人，而不是公平的分给大家呢？”停顿了一下，这个议员缓和了语气：“我并不是说庞劲东一定有罪，只是按照初晴议员的逻辑展开一下联想，其余的大家就自行理解吧。”
焦永胜立即起身发言：“议会讨论可以言无禁忌，那么我就把话多说一点，何晶姝被杀的最大嫌疑人自然是庞劲东，因为还政市府事实上就是针对庞劲东本人。但如果我们稍微还有点理智的话就应该想到，既然何晶姝这个时候被杀，庞劲东会很自然成为第一个嫌疑人，庞劲东会让所有人都怀疑自己吗？”深吸了一口气，焦永胜继续说道：“很多复杂的凶杀案，真凶偏偏就不是看起来最像凶手的那个人，被害人死了之后大家会怀疑另外一个人，真凶很可能会利用这一点让自己撇清嫌疑。现在警方还在调查这个案子，在警方没有正式结论之前，我认为不应该贸然指责庞劲东。”
一个议员点头称是：“没错，何晶姝如果死了，最大嫌疑人就是庞劲东，难道庞劲东自己就想不到这一点吗？”
另外一个议员则认为：“既然何晶姝的案子正在调查，同样曹雅茹的案子也在调查，我认为这两个案子在警方拿出正式结论之前，都不适合在议会进行讨论。”
第二个议员的发言纯粹是打太极拳，两个案子都别提，对双方都有利，但也都不利。
苍浩听到这句话，立即给季海成发去微信：“王旭的案子可以公布了。”
先前木邦共和国已经把王旭的身世彻底调查清楚，而且季海成也派了一组记者前去采访，本来是准备进行报道的，不过苍浩让季海成暂时把报道压下来。
就像对曹雅茹的案子一样，苍浩准备在最关键的时候，对外界公开案件真相。
季海成这边早就做好准备，具体应该怎么报道，公布哪些信息，还有哪些信息需要加工，都已经确定，而且也准备了相应文案。既然一切都是现成的，季海成接到了苍浩的微信之后，马上在微信上通知下属进行报道。
结果就是，季海成家族控制的媒体，通过网站、微博以及各种新闻APP，开始全力推送。
苍浩转而又告诉初晴：“季海成的报道已经出来了。”
初晴立即再次举手发言：“关于何晶姝被杀案，我还有话要说……就在刚刚，我的手机收到了一些新闻推送，内容是凶手王旭的背景。”顿了一下，初晴详细解释起来：“王旭这个人在果敢共和军的时候只是普通一兵，退役之后跟军队就再无关系，也没在政府部门工作过。这个人因为滥赌，欠下了巨额高利贷，导致家人被绑架。目前，木邦共和国已经成功侦破整个案件，高利贷团伙已经被一网打尽，王旭的家人也被救出来了。”
初晴话音刚落，焦永胜马上开始发言：“既然很多人怀疑庞劲东是真凶，那么我觉得还是应该把事情说清楚，庞劲东的真实身份大家都非常清楚，我在这里也就不赘言了。可以说，庞劲东控制着一支庞大的军队，其中的精英力量更是庞劲东一手培养起来的，庞劲东如果有需要可以任意调用精锐的特种部队。实事求是的说，想要杀掉何晶姝，对庞劲东来说实在太容易了。大家可以设想一下，几个特种兵悄然潜入运河城，杀掉何晶姝之后从速撤离，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问题在于王旭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退役军人，几乎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庞劲东如果想要谋杀什么人，为什么要选择王旭呢？而且，这个王旭在作案之后的表现也非常古怪，好想等着警察来抓自己一样，从常理推断，一个人行凶之后第一件事难道不是应该从速逃走吗？”
荀海璐点了点头：“据我了解，木邦共和国有几千万人口，果敢共和军的在役和退役军人总数超过百万，这是一个相当巨大的群体，庞劲东不可能对其中每一个人负责。凶手来自木邦共和国，又曾经在果敢共和军服役，然后就认为庞劲东才是幕后主使者，这简直太没有道理了。”顿了一下，荀海璐又道：“就像焦永胜议员说的一样，如果庞劲东想要杀掉何晶姝，完全可以动用更加精锐的特种部队，有什么必要收买一个欠了一身赌债的普通退役军人。这个王旭作案之后似乎等着被别人抓起来，这种古怪表现让我来解释的话，那就是有人利用了他的身份背景，因为只要他被抓了就会被怀疑到庞劲东的头上。换句话说，有人故意利用王旭栽赃庞劲东，为还政市府议案增加筹码！”
第1263章 当辩论变成了争论
荀海璐这一番话出口之后，现场再次“轰”的一声炸开了，议员们陷入了争论。
有的人支持荀海璐，有的人反对，都急于表达自己的观点，结果也顾不上会场秩序了，辩论成了争论。
争论和辩论的区别还是非常大的，按说议员辩论的发言应该遵循举手顺序，现在没人顾得上这一点，结果就是所有人的发言全都受到影响，没有一个人能正常表达自己的观点。
议会乱成了一锅粥，议长也没有办法主持秩序，在这种情况下，一般性辩论就成了吵架现场，根本辩论不出来任何有用的结果。
趁着现场混乱的功夫，乔彦军赶忙拿出手机刷了一下新闻，果不其然，就像初晴说的一样，眼下新闻报道已经把王旭的身世说了一个底掉。
更重要的是，发布这些报道的媒体，竟然又全都是季家的。
乔彦军立即给季海成发去微信：“关于凶犯王旭的报道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季海成装作一头雾水：“我完全不知道呀！”
“你们家族的媒体，现在正大篇幅报道案犯王旭，这是要干什么？”
“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季海成虽然讨厌乔彦军，却也不得罪乔彦军：“我人正跟你在开会，哪里知道媒体上出了什么情况……”
乔彦军非常不满：“难道你的家族控制的媒体，不经过你的允许，就任意妄为？”
“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每天都有大量新闻报道，我不可能挨个把关。而且，我只负责宏观管理，也不负责具体内容……”季海成很无奈的说道：“我们家族旗下的媒体全有自己一套管理体系，他们认为什么新闻有价值就直接发上去了，我怎么知道是这么回事。”
“你能不能调查一下？”
“当然能了，但为什么要调查？”季海成很认真的问：“难道这个凶犯王旭的事情不能报道？”
“当然不能！”
“你没开玩笑吧？”季海成非常惊讶：“乔总，你跟我说实话，何晶姝被杀不会是跟你有关系吧，否则你为什么不让报道王旭？”
“跟我当然没有关系了。”乔彦军绝对不能对季海成承认真相：“但你没有明白吗，何晶姝被杀这个案子，给庞劲东构成了很大舆论压力，能够帮助还政市府议案获得通过。现在这些报道一出，很明显王旭不知道受到什么人的收买，有可能是故意栽赃给庞劲东，这样一来庞劲东就撇清干系了。”
“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季海成发了一长串骷髅表情，先是卖了一个萌，随后又道：“这些报道绝对跟我没关系，手下人看到素材之后可能觉得有价值，于是就直接发出来了。毕竟我们是媒体吗，如何吸引眼球很重要，这样的新闻当然能抢占关注度了。”
“你不能只是从商业角度考虑，还要从现实角度考虑，这些报道很可能会对我们的计划构成严重威胁。”
季海成很是无奈：“好吧，我回去调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结果，第二次一般性辩论，就在争吵之中落下帷幕，没有辩论出来任何结果。
议会散会之后，季海成匆匆离开议会，唯恐碰见乔彦军，直接回了自己家。
因为荀海璐要开会，季敏婷手头暂时没什么工作需要处理，于是今天一天都在家里，从电视上收看一般性辩论的现场直播。
季敏婷看到父亲回来，急忙说道：“老爸，我觉得何晶姝被杀这案子，根本就是有人故意栽赃给庞劲东。”
“这还用说吗！”季海成冷冷一笑：“初晴说的非常对，案犯杀人之后应该尽速逃离，哪有老老实实等在那里被抓的！”
“如果何晶姝被杀真的是为了栽赃，那么真凶是谁？”季敏婷不需要季海成，回答直接猜到了：“我看乔彦军的嫌疑最大，因为何晶姝这么一死，肯定能给还政市府议案争取不少同情，而且让大家全都痛恨庞劲东，这对乔彦军来说好处最大。”
季海成长叹了一口气：“女儿你学聪明了。”
“偏偏乔彦军跟何晶姝是同一阵营的，所以大家又不会怀疑乔彦军……”思索片刻，季敏婷提出：“老爸，你这一次进入议会，各方势力肯定都想要拉拢你，你怎么看？”
季海成意味深长的一笑：“我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不管跟谁站队，绝对不能支持乔彦军……”季敏婷毫不犹豫的说道：“乔彦军连何晶姝都可以杀，跟这种人站队太危险了，也许有一天会杀到我们头上来！”
乔彦军缓缓点了一下头：“是这个道理。”
“还有，伪钞案到现在也没说明白，如果真的是曹雅茹走私贩运伪钞，那么就更说明问题了。曹雅茹也是还政市府的支持者，这个阵营到现在为止出了什么多事情，与其把运河城的未来交给这样的人，还不如维持现状呢。”冷笑了一声，季敏婷又道：“庞劲东并不是完人，但能力和操守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运河城落到乔彦军和曹雅茹这种人的手里，只怕遍地都是伪钞和毒品了。”
“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季海成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了出来：“乔彦军一直想要拉拢我，一方面是要我这一张投票，另一方面则是想要利用我们家族的影响力。”
“你怎么做的？”
“虚以为蛇。”季海成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绝对不可能支持乔彦军，不过眼下如果没有什么必要的话，我也不想得罪。乔彦军这种人， 还是留给庞劲东收拾吧，我如果贸然得罪了，就可能给自己惹来麻烦。”
“老爸说得对！”季敏婷一挑大拇指：“你果然精明呀！”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支持乔彦军呢……”
“为什么？”
“因为你肯定不待见庞劲东。”季海成呵呵一笑：“如果不是庞劲东，卡迪建设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知道你为了力挽狂澜做了很多事情。”
这还是季海成第一次，在季敏婷面前提到“卡迪建设”这四个字，过去父女两个交谈都是有意无意回避这个话题。
“坦率的说，卡迪建设后到后来的地步，多少也是有点咎由自取。不过，很幸运的是坏事变好事，我利用这个机会终于成功掌控了卡迪建设……”停顿了一下，季敏婷补充道：“我虽然确实不喜欢庞劲东这个人，但如果运河城落到乔彦军的手里，卡迪建设未来只会更加糟糕！”
第1264章 我们可是洪门出来的
“我很高兴你看的这么清楚……”季海成嘉许的点了点头：“不过，你完全可以放心，这一次议会之战我站在庞劲东这一边，庞劲东一定会知恩图报的。卡迪建设的未来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庞劲东随便给点什么项目，很可能经营的会比过去更好……”
季海成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了，是乔彦军打过来兴师问罪的：“查清楚了吗？”
季海成故作糊涂：“查什么？”
“为什么你们家族的媒体会发布关于王旭的报道？”乔彦军很是不满：“我不是让你回去调查一下吗！”
“哦，你说这个呀，我查清楚了……”可以想见的是，季海成不会承认事实，只会把锅甩给别人：“我刚才找了几个主管人员谈了一下，他们说警方突然找到他们，要求立即推送相关信息。而且，警方事先已经准备好了文案，要求原样发布就行了，他们当时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甚至警方都不允许他们征求我的意见。”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季海成非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们先前不是探讨过这个问题吗，眼下形势微妙，任何报道都应该慎重，问题是人家手里有枪杆子，而我们手里只有笔杆子，你让我怎么办？”
乔彦军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吗……”
“我当然要无条件支持你了。”季海成装作非常仗义的样子说道：“但我只是一个普通生意人，在庞劲东的手里就像一团泥巴，庞劲东可以随便怎么捏我，我哪有反抗的能力？”
“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措施？”
“没有。”季海成一个劲摇头：“我先前不是说过吗，报道这事儿就像泼出去的水，根本收不回来的。难道我们发布澄清，说先前关于王旭的报道全都是错误的吗，这样一来警方也要找我们麻烦的。”
“行了，知道了。”乔彦军见季海成无法帮忙，直接挂断了电话。
季海成冷笑一声：“跟我斗！你太嫩！”
季敏婷急忙问：“乔彦军都说什么了？”
“不管他说什么，让他去死吧！”季海成非常鄙夷的道：“我不会跟这种垃圾人站队的！”
刚好这个时候，荀海璐给季敏婷打来电话，季敏婷起身离开季海成这里，去其他房间接听了。
季海成目送走了女儿，随后拨通了苍浩的电话，把先前乔彦军的话完整复述了一遍。
“我越来越肯定乔彦军才是真凶了。”苍浩淡淡然的说道：“季总，你做出了非常明智的选择，站队正确！”
“我站队你这一边呢，其实倒也不是为了什么回报，只不过……”
苍浩呵呵一笑：“你有话不妨说在当面！”
“苍总，我岁数已经大了，在事业上没什么野心了，但我的女儿正在成长……”
“我明白你的意思。”苍浩缓缓点了一下头：“先前卡迪建设的事情闹得确实很不愉快，但卡迪建设那边也已经收到足够的教训，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
季海成急忙问：“庞先生会放过卡迪建设吗？”
“其实庞劲东早就网开一面了，则凯迪建设怎么可能拿到新项目呢。”苍浩呵呵一笑：“这一次你做的非常好，卡迪建设的未来更不是问题了，你完全可以放心。”
“那个……庞先生本人也是这个态度？”
“我可以做庞劲东的主。”苍浩毫不犹豫的说道：“还是那句话——尽管放心！”
季海成没有挑明问苍浩跟庞劲东到底是什么关系，而且一直都是跟苍浩单线联系，也没跟庞劲东联系过。
聪明人之间交谈不需要说太多话，季海成马上就意识到了，苍浩完全可以给庞劲东做主。自己这一次站队庞劲东这一边，将来肯定能够受到巨大的回报。
也就是苍浩和季海成通电话的 同时，乔彦军那边也在苦苦寻求对策。
乔彦军跟常世岭在一起，把季海成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又道：“我相信季海成说的是真的，警方带着枪找上门要求发布报道，媒体确实没有能力回绝。”
“我推测警方先前已经准备好了文案，把所有事情全部公布出去，然后找到媒体直接拿出现成的文案，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些报道会这么详尽……”常世岭 同样选择相信季海成的话，很无奈的道：“我们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木邦共和国毕竟是庞劲东的地盘，想要把什么事情调查清楚实在太容易了。王旭杀了何晶姝之后，庞劲东肯定会让木邦共和国展开调查，现在可倒好，连王旭祖宗八代的事情都给挖出来了。”
“我倒觉得这件事不算考虑失误……”乔彦军一个劲的摇头：“不管怎么说，王旭毕竟是木邦共和国公民，而且曾经在果敢共和军服役，所以庞劲东还是有嫌疑的。当然了，庞劲东可以动用更加精锐的特种部队，但那样反而更容易引起怀疑，我们对外界就宣传说庞劲东是为了逃避嫌疑，才聘请了这么一个不入流的杀手。”
“问题是我们怎么对外界宣传？”常世岭一摊双手：“当初拉拢季海成，本来就是想要争取媒体支持，没想到警方把媒体给控制了！”
“没关系，我们还有社交媒体……”乔彦军冷笑着说道：“命令我们的人，在微博、推
特、朋友圈等等给所有社交媒体上，全力发布相关信息。人，就是庞劲东杀的，因为不想被人怀疑，所以才请了王旭。”
这一次还政市府议案，其实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乔彦军这伙人为了这场战争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其中包括组织起了庞大的水军队伍。
水军，正是这种战争当中的主力，负责制造舆论并且引导公众。
乔彦军聘请了专业公司，在各个社交平台注册大量账号，然后不停发布指定信息。在社交平台上出现的对庞劲东的抨击，其实相当数量都出自乔彦军的水军队伍。
到目前为止，这些水军还是非常成功的，激起了越来越多的人对庞劲东不满。一些原本持中立态度的吃瓜群众，在这些账号的煽风点火之下，也对庞劲东产生了不满，加入还政市府的队伍。
乔彦军并没有在一开始就试图控制媒体，正是因为已经有了这样的水军队伍，他们可以发挥跟媒体相近的能力。
“好。”常世岭点了点头，又问：“话说这件事情你自己没留什么马脚吧？”
“我一直都是派代理人跟王旭接触，给王旭安家费，并且交代任务。事情完成之后，我的代理人也离开木邦共和国了……”顿了一下，乔彦军继续说道：“王旭根本不知道我才是幕后主使，不知道这一次谋杀到底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何晶姝到底是什么人。对他来说就是拿到一大笔钱之后，杀掉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然后一言不发等待被判死刑。”
“这还好……”常世岭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我们还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争取警方的支持，现在能看出来，警方处处在帮助庞劲东做事。”
“问题是我们应该怎么才能争取警方？”乔彦军非常无奈：“我们在警方没有任何靠谱的关系，难道直接找到谭先生门上去，要求支持我们？”
常世岭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样肯定不行。”
“当然不行了。“乔彦军长叹了一口气：“别忘了，我们可是洪门出来的，跟警察天然就是对立势力。以后我们倒是可以培养在警方的力量，我觉得郑跃军这个人就很不错，我们可以提供资源让郑跃军攀上更高的位子，这样一来我们在警方就建立了足够的影响力。”
“这都是后话了，还是说眼下把，应该怎么办？”
“没怎么怎么办的……”乔彦军一个劲摇头：“事情进行到这一步 ，万万没有回头路了，只能坚持进行到底。”
“还政市府议案通过几率大不大？”
“如果是普通议案的话，我敢打赌百分之百通过，但现在变成重大议案，那就不好说了……”乔彦军说到这里，眉头皱了起来：“让我分析的话，应该是一半对一半。”
常世岭点了点头：“跟我观点一致。”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曹雅茹……”乔彦军恨恨不已的道：“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死了没有，如果死了，一切都好说。如果没有死，就可能把我给撂出来……”
乔彦军刚开始没提曹雅茹，是因为一直都在等消息，先前已经派人到处打听了。
刚好这个时候，乔彦军接到了几个电话，都是手下汇报消息。
结果让乔彦军非常失望，没人知道曹雅茹是死是活，枪击发生之后，经济犯罪侦查局已经封锁了现场，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而且，经济犯罪侦查局也没有对外界发布任何消息，内部人员对这个案子守口如瓶，不透露任何情况。
乔彦军无奈之下给郑跃军打了一个电话：“我听说曹雅茹被带到经济侦查局之后遭到枪击，你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第1265章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郑跃军急忙问：“这个案子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你怎么会怀疑到我头上？”乔彦军颇为不满的道：“曹雅茹可是我的盟友，如果曹雅茹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郑跃军狡狯的一笑：“好处就是没有人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了！”
乔彦军也是狡狯的笑了：“我有什么事情不能让人知道？”
“咱们把话说明白了吧……”郑跃军长呼了一口气：“曹雅茹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心比天高奈何志大才疏，先前在事业上遭受一连串挫折，如今为了获胜已经有点不择手段了。但曹雅茹不会主动去做伪钞生意，毕竟这门生意风险太大，曹雅茹没有这样的胆子，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曹雅茹会卷入伪钞案？”
“我怎么知道……”
“当然是跟人合伙了，或者受人胁迫也是有可能的。”郑跃军直接给出答案，然后又道：“曹雅茹在运河城跟你关系最近，那么曹雅茹的伪钞来源何处，这还用说吗？”
“你怀疑是我让曹雅茹贩卖伪钞的？”
“我不知怀疑这个，还怀疑你要杀人灭口……”郑跃军冷冷一笑：“经济犯罪侦查局门前的枪击跟你直接有关！”
“你可是警察，说这些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郑跃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测，如果我有证据，早就抓你了。”
“你……要抓我？”
“当然了，我可是警察。”郑跃军义正辞严的说道：“我这个人虽然喜好交朋友，但可不是什么人都交往，至少我不会跟犯罪分子来往！”
“好吧，明白了……”乔彦军冷笑着说道：“就当我没给你打这个电话。”
郑跃军满意的点了点头：“再见。”
郑跃军之所以能成为广厦官场的不倒翁，靠的就是对事物发展精准的判断力，他的人生信条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乔彦军对还政市府计划还有很大信心，但郑跃军却已经看出来了，经过先前的几次较量，乔彦军事实上已经落在下风。苍浩对付乔彦军这样的敌人，不会一下子彻底打倒，而是会一点点逼至走投无路。现在乔彦军面前就是万丈悬崖，但乔彦军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对郑跃军来说，既然乔彦军眼看就要倒台，自己当然要马上划清界限。否则乔彦军出了麻烦，就一定会连累到自己。
曹雅茹毕竟是曹志鸿的独生女儿，而曹志鸿的曹氏集团又是克拉集团股东之一，也就是说曹雅茹在运河城的地位可不是普通商人能比的。经济犯罪侦查局既然敢抓曹雅茹，必然是已经掌握了充分的犯罪证据，肯定是要办成铁案。毫无疑问，曹雅茹的案子跟乔彦军有直接关系，郑跃军以自己对警方工作的了解进一步判断，警方调查到乔彦军的头上也只是时间问题，关键只取决于曹雅茹被抓之后到底能交代多少事情。
郑跃军跟乔彦军说的这番话，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我根本不认识你这个人，你特么以后别来烦我，我也不会给你做任何事。
乔彦军本来想让郑跃军帮忙打听情况，既然如此也只能作罢，不过就算郑跃军愿意帮忙，这个时候也打听不到什么。
先前我们说过，乍伦蓬发现经济犯罪侦查局内部有人帮外面办事，立即把这些人隔绝在权力核心之外，不让他们接触到任何重要的事情。
枪击发生之后，乍伦蓬和亲信全程负责保护和审讯曹雅茹，不允许任何人介入，也不对外界公布任何消息。
事实上，郑跃军自己也挺关心曹雅茹的死活，已经找经济犯罪侦查局那边的朋友打听过，然而对方却一无所知。
这个时候，乍伦蓬为了安全，离开经济犯罪侦查局，把曹雅茹转移到了其他地方，然后继续审讯。
然而曹雅茹却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走私船上虽然发现了伪钞，但跟自己无关。
事实上，曹雅茹现在的情况非常复杂，既不像乔彦军所担心的那么悲观，同时对乍伦蓬这一边来说也不是特别乐观。
那艘走私船的船老大及其船员，确实经常帮曹雅茹做事。
如曹雅茹这样的超级有钱人，经常需要向境外秘密转移一些东西，有的时候是文玩古董，有的时候就是成堆的现金。曹雅茹为了避税，以及逃避跨境资本流动管制，曾经向境外运送过很多现金，所以才判断出乔彦军让自己运送的东西是什么。
但曹雅茹领导的毕竟是一家真正的企业，而不是走私集团，只是有路子进行走私罢了。这个船老大只是 给曹雅茹干活，并不是曹雅茹真正的手下，经常也从别人那里接生意做。
船老大供述是接受曹雅茹的指使，问题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一点。
曹雅茹很精明，担心走私船可能出事，跟船老大之间的联络全部都是电话，支付费用也全部倒是现金。双方不签订任何合同，也就是没有留下什么书面证据，银行方面也查不到转账记录。
而且，曹雅茹本人并不出现，除了第一次接货之外，平日跟船老大连面都不见。
曹雅茹坦然承认，自己确实利用船老大进行过两次走私，但坚决不承认曾经贩运过伪钞。
乍伦蓬有点傻眼，发现自己还真就没办法证明这一点，如果曹雅茹到咬一口说被船老大陷害，这也是站得住脚的。
于是，乍伦蓬又转回身审讯船老大，结果这个时候船老大翻供了，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让自己送这批货的。
警方审讯需要时间，这个时间能让警方搜集更多的证据，但同时也能让对方充分考虑对策。
同时，苍浩先前让乍伦蓬把案子压一下，结果就是又凭空增加了不少时间。
船老大利用这段时间想好了，毕竟曹雅茹是一个很有来头的人物，没准就能把这件事情给摆平，所以自己不能老实交代。
船老大认定曹雅茹一定会救自己出去，因为自己被抓会把曹雅茹给供出来，现在自己需要给曹雅茹争取时间，于是就尽量拖延时间。
这样一来，船老大的口供反反复复，搞得乍伦蓬没有办法审下去了。
第1266章 丫的不算君子
必须一提的是，曹雅茹原本打算到了经济犯罪侦查局，马上就给乔彦军打电话，让乔彦军想办法把自己捞出去。
但因为发生了枪击事件，曹雅茹留了一个心眼，就没给乔彦军打电话，事实上曹雅茹自己也怀疑是乔彦军想要把自己灭口。
而且，曹雅茹也没有给郑跃军打电话，只是把自己的律师叫了过来。
等到律师到场之后，曹雅茹的嘴巴就更严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曹雅茹刚被带到局里之后，乍伦蓬有机会单独跟曹雅茹谈话，之后警方在整个询问过程当中，曹雅茹的律师全都在场。律师让曹雅茹保持沉默，拒不配合警方工作，结果警方还真就无可奈何。
乍伦蓬只能老实向苍浩汇报：“我本来想要第一时间抓人，但你让我把案子压下来，结果现在船老大翻供了。”顿了一下，乍伦蓬补充道：“很显然，案子被压下来这段时间，船老大已经想好了，要尽量拖延时间，然后争取曹雅茹把自己救出去。”
苍浩立即问：“曹雅茹那边怎么样？”
“什么都不肯说。”乍伦蓬一个劲摇头：“我本来以为，一个千金小姐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第一时间就被吓坏了，没想到曹雅茹的嘴巴严得很，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苍浩问道：“按照你们的程序接下来会怎么样？”
“如果还没有突破性进展的话就只能放人了……”乍伦蓬长叹了一口气：“运河城的法规非常严格，对我们警方工作约束很大。正常来说，我们放了曹雅茹之后，随时可以让曹雅茹回来继续问话，曹雅茹有配合我们继续调查的义务。不过，接下来的问话有时间要求，时限不能拖得太长，而且要求尽量避免影响被调查人的工作。曹雅茹有自己的律师，而且这个律师水平非常高，我们工作上一个不留神造成疏忽，这个律师就有可能投诉我们。”
苍浩点了点头：“明白了。”
“我知道苍总你扣住曹雅茹的目的，是不想让曹雅茹参与投票。”乍伦蓬一个劲摇头：“等到时限到达，我们释放曹雅茹之后，接下来就不能影响曹雅茹参与投票了。也就是说，伪钞这个案子我们肯定是要继续办下去，但这是一个长期过程，很难短时间有突破性进展。如果你想用这个案子左右投票结果，至少眼下就非常困难了，恐怕曹雅茹回到议会之后就会重回对方阵营。”
“你认为曹雅茹还会继续站队乔彦军？”
“你我都知道，枪击经济犯罪侦查局，肯定是乔彦军指使的。但目前我们没有掌握任何证据，被抓获的那个杀手只是底层炮灰，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正在继续调查，但暂时不可能挖到乔彦军的头上……”停顿了一下，乍伦蓬又告诉苍浩：“曹雅茹也怀疑是乔彦军想要灭口，但根据我的观察也仅只是怀疑而已，曹雅茹对乔彦军仍然抱有幻想， 认为乔彦军不会这么绝情。”
苍浩点了点头：“继续说。”
“如果我们把曹雅茹放了，乔彦军有两种选择，一是杀了曹雅茹，二是装无辜。”乍伦蓬详细分析起来：“既然我们放人了，从乔彦军角度来说，也就是知道我们没有掌握充分证据，在这种情况下没必要杀了曹雅茹，所以我认为做出第二种选择的可能更大。乔彦军肯定会装无辜装可怜，表示枪击跟自己毫无关系，自己完全是被陷害。我推测曹雅茹有很大可能相信乔彦军，甚至怀疑这次枪击根本就是我们自己安排，故意作秀嫁祸乔彦军。更不用说，曹雅茹和乔彦军的计划已经进行到眼下这一步，根本就没回头的可能，曹雅茹肯定会跟着乔彦军一路走到底。”
“有这个可能。”苍浩沉重的点了点头：“乔彦军既然能够玩一招苦肉计，杀了何晶姝嫁祸给庞劲东。曹雅茹同样会怀疑，我们也来了一招苦肉计，找几个杀手嫁祸给乔彦军。”
“所以我们现在很被动。”
“你按照你的程序正常处理，我再想一想办法。”苍浩叹了一口气：“郑跃军那边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任何动静，他在经济犯罪侦查局的党羽也非常老实，好像根本不知道曹雅茹被抓，应该是学乖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郑跃军一定会跟有关方面做切割，不会再卷入这些事情。郑跃军当初在广厦能平稳不倒，是因为始终把一句话奉为金科玉律——君子不利于围墙之下。”苍浩冷冷一笑，补充了一句：“不过丫的不算君子！”
放下乍伦蓬的电话之后，苍浩给曹志鸿打了过去，直接就问：“你知道曹雅茹被警方带走了吗？”
“知道。”曹志鸿一直暗中关注曹雅茹的一举一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先前不是说过了吗，应该给小茹一点教训了，如果不吃点苦头，小茹不能学乖。”
“问题就是她还没有学乖。”苍浩把眼下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然后告诉曹志鸿：“我现在必须阻止曹雅茹投票支持乔彦军，问题是警方现在能做的已经非常有限了。”
曹志鸿直接问了一句：“我能做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来一趟运河城，跟曹雅茹直接谈一下，阐明一下利害。”叹了一口气，苍浩意味深长的说道：“现在看来也就只有你说的话，曹雅茹多少能往心里去！”
“那我就去一趟运河城吧。”曹志鸿很是无奈，本来想要静观事态发展，现在看来不得不亲自出马了。
苍浩结束跟曹志鸿的通话之后去了警局，注意，去的是运河城警局，而不是经济犯罪侦查局，苍浩暂时还不想跟曹雅茹正面交谈什么。
苍浩到了警局之后直接找到谭先生：“进展怎么样？”
“刚开始王旭是坚持要求零口供的，知道自己家人的遭遇之后，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谭孝生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他还是不愿意透露什么，想要继续突破需要时间。”
“让我见一下王旭。”
“好。”谭孝生答应了，让手下把王旭带到审讯室，然后让苍浩直接负责审讯，他本人则陪在苍浩身旁。
王旭看到苍浩之后直接问了一句：“你是警察？”
苍浩笑着反问：“不像吗？”
“你没有穿警服。”
“不是每一个警察都要穿警服的……”苍浩长叹了一口气，告诉王旭道：“不管我穿什么衣服，你只需要知道一点，目前我可能是唯一一个可以救你的人。”
王旭根本不相信：“你……救我？”
“没有人员真的去死，我相信你也一样。”苍浩一字一顿的问道：“难道你真想丢掉自己的小命？”
“不管木邦共和国还是运河城，都有死刑，这个我先前已经了解过，只要杀人就一定会被判处死刑。”冷冷一笑，王旭满不在乎的说道：“我毕竟杀人了，判我死刑也是应该的，所以你们没必要多说什么了。”
苍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始终不肯开*代，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说与不说其实都没什么用处，所以干脆就保持沉默，对吧？”
“我决定动手杀人的时候，就知道这一次是有去无回，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不愧是果敢共和军出来的，果然有刚儿！”苍浩冲着王旭挑了一下大拇指，虽后又道：“但这个案子非常复杂，如果你不愿意把实情说出来，影响到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性命，而是许许多多的人。”
“实情就是我想杀何晶姝。”王旭有点不耐烦的道：“这个案子就是这么简单，背后没有任何隐情，我就是看何晶姝这个人不顺眼，你没必要继续废话了。”
“如果我说你未必会死，甚至可能跟家人团聚，你还会坚持这个说法吗？”
“什么？”王旭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喜，虽然转瞬即逝，不过还是被苍浩捕捉到了。
“杀人当然是要偿命，不过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苍浩缓缓说道：“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你纯粹是因为走投无路被人利用，罪无可恕，情有可原。如果你可以积极主动配合我们办案，我们可以向法官求情，争取宽大处理。”
谭孝生接着苍浩的话题说道：“法律也无外乎人情，法官一定会考虑到你的实际情况，对你网开一面的。并不是说杀人一定就会判死刑，如果你能够拿出积极主动的态度，我估计可能会是无期徒刑或者三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没错。”苍浩点了点头，又告诉王旭：“虽然你是在运河城境内犯罪，运河城有司法管辖权，但由于你是木邦共和国公民，所以木邦共和国方面可以提出引渡申请，运河城方面可以让你去木邦共和国服刑。到时，你的家里人想要探望就很容易了，如果你能在服刑期间好好表现，还能争取减免刑期，等到大家差不多已经忘记这个案子，给你申请一个特赦令也不是什么难事。”
王旭更加惊喜了：“你是说……特赦？”
第1267章 木邦共和国的特赦制度
“看来你没有充分研究法律。”苍浩缓缓摇了摇头：“木邦共和国有特赦制度，不定期会特赦一批犯人，主要都是针对犯下轻罪的国家有功人员，或者就是情非得已被迫犯罪的。你属于后一种情况……”
苍浩没有忽悠王旭，木邦共和国确实有特赦制度，程序上是由议会提出名单，总统负责批准。
社会上往往有些人因为某些原因，比如生活所迫，不得不铤而走险，虽然情有可原，但确实犯罪需要被惩治。这类人往往被同情，但又不能不追究责任，所以通常让他们先服一段时间刑罚，然后通过特赦制度予以赦免，这也是司法上的一种人性化考量。
必须一提的是，虽然木邦共和国和运河城的制度都是庞劲东设立的，不过两地之间有很大差别，运河城就没有这样的特赦制度。
每一个地方有自身独特的情况，庞劲东创立制度的时候，考虑到了方方面面因素，没有完全照搬。
所以，苍浩才对王旭提出引渡，因为王旭只要留在运河城，就必须老老实实服完刑期，至多也就是能够争取几次减刑，但不可能被赦免。
“别说我骗你……”苍浩用手机上网查询了木邦共和国的司法制度，拿到王旭面前：“这可是权威官网的信息，不是我在欺骗你，你仔细看吧！”
王旭看罢之后，目光闪烁不定：“你确定可以把我引渡？”
苍浩没有正面回答王旭的问题，只是说道：“我知道你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但我现在要告诉你，其实你可以不必去死。蝼蚁尚且偷生，我就不信你非死不可……”顿了一下，苍浩接着说道：“这也就是说，你现在的态度是非常重要的，到底是生是死其实不去取决于我们，而是取决于你自己。”
王旭急忙问道：“你根据什么确定我会获得从轻发落？”
苍浩看了一眼谭孝生，让谭孝生来回答这个问题，毕竟谭孝生是警局局长，说话更有说服力。
谭孝生于是告诉王旭道：“我们会跟你签署一份认罪协议，上面注明你在被捕期间有重大立功表现，而且是情非得已被迫作案，请求法官对你从轻判决。”顿了一下，谭孝生继续说道：“这份认罪协议具有法律效力，法官必须予以考虑，我不敢保证你到时会被判处怎样的刑罚，但我可以保证死刑你是一定能逃过的。”
王旭试探着又问：“认罪协议怎么签？”
“你有权申请一个律师，如果你没有律师，我们可以申请法庭提供司法援助，指派一名律师给你。”谭孝生非常认真的对王旭说道：“我们之间签署的认罪协议，全部在律师以及法庭的监督之下进行，运河城是一个高度法治的地方，任何事情只要落到文字上就绝对不能更改，所以你尽管放心，我们不会欺骗你的。”
王旭再次发问：“你们又根据什么保证我会被木邦共和国引渡？”
这个问题是苍浩回答的：“木邦共和国是庞劲东的地盘，是不是需要引渡你，归根到底就是庞劲东的一句话。是不是需要对你进行特赦，同样也取决于庞劲东。总而言之，只要庞劲东愿意，你这一关就算过去了……”苍浩跟王旭递上一根烟，然后帮着点燃，这才接着说道：“你做的这个案子是给庞劲东扣了黑锅，如果你能说出事实的话，就是让庞劲东摆脱了嫌疑，相信我，庞劲东一定乐于对你网开一面。”
“对不起，我不相信……”王旭一个劲摇头：“你们刚才也说了，法治化就是落到纸面上的东西不能更改，你们现在跟我说木邦共和国会引渡会特赦，只不过停留于口头，我为什么会相信你？”
苍浩淡淡然的解释道：“这个简单，我们同样可以跟你签署一份司法协议，考虑到你有重大立功表现，愿意把你引渡回木邦共和国服刑。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可以给你搜一些案例出来，这样的事情过去有很多。”苍浩自己点上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后又道：“而且，我还可以让你见木邦共和国的司法代表，让他跟你签署一些司法协议，保证在你认罪之后引渡木邦共和国服刑。”
王旭不太理解：“什么司法代表？”
“看来你作案之前没有充分研究过司法情况……”苍浩一边说着，一边不住摇头：“木邦共和国和运河城都是庞劲东创立的，两地之间有非常紧密的经贸往来，由此也就产生了很多跨境司法问题。木邦共和国在运河城有一些外派司法人员，负责两国间的警务沟通交流并且处理本国公民的司法事务，让司法代表当面给你做出承诺这个总没问题了吧。”
“我还有问题，你们如何保证我一定会获得赦免？”
“这个还真没法保证。”苍浩摇了摇头：“总的来说，其实这是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保证你被从轻处罚，第二件事情是保证你被引渡回木邦共和国，第三件事情就是抱枕你未来获得赦免。前两件事情可以签署司法协议，这都是有固定模板的。但第三件事情没办法签署，因为根本就没这样的司法协议存在，也没有模板。当然了，我随便弄那么一张纸出来然后签上字，但这是欺骗你，太不负责了。”
王旭一个劲摇头：“那么我就不能认罪！”
谭孝生也是摇了摇头：“你不需要拿认罪来讨价还价，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是否认罪都已经不重要了。”冷冷一笑，谭孝生告诉王旭：“区别只是，如果你认罪了，会让我们省一些力气。如果你不认罪，我们会多费一些力气。”
“没错。”苍浩语重心长的告诉王旭：“是否认罪，其实你对你自己更有实际意义，因为这是你重生的唯一机会。而且你要考虑好了，如果你一个人把所有罪名全扛下来，自己被判处死刑这是肯定的了，而你的家人留在木邦共和国又会如何？”
谭孝生先前对王旭说过类似的话，王旭本人死了之后，庞劲东完全可能报复家人。在木邦共和国那块地盘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庞劲东做不到的，更不用说是对付几个小人物了。
于是王旭听到这一番话立即打了一个寒战。
第1268章 你的生死，只在你的一句话
“你好好想一想吧……”苍浩吐了一个烟圈，淡淡的道：“该说的我也都说过了，我还有其他事情，不能把时间全浪费在你这里。”
王旭痛苦的摇了摇头：“我不认罪的话，我的家人会遇到麻烦。但如果我认罪的话，我的家人也一样可能有危险。”
苍浩很费解的问：“如果你认罪的话，你的家人怎么可能还有危险？”
王旭反问：“你以为那帮高利贷会放过我的家人吗？你以为雇佣我做这件事的人会放过我的家人吗？”
苍浩呵呵一笑：“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受人指使了！”
“其实不管我是不是承认，你们不都已经知道了吗……”王旭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既然这样我干嘛还藏着掖着不承认？！”
苍浩缓缓摇了摇头：“但你没有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因为我要保护我的家人！”王旭非常坚定的说道：“事情都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我宁可自己死也要保护家人，不能突然变卦让家人陷入危险！”
苍浩微微一笑：“你的家人不会有任何危险，首先是高利贷团伙已经被一网打尽，其次是雇用你行凶的这帮人，我们早晚也会一网打尽。在整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和你的家人都将处于警方严密保护之下，谁想要杀了你们比杀掉M国总统都困难。”
“真的？”王旭目光闪烁不定，似乎是不太相信：“你只是空口这么一说！”
苍浩仔细观察着王旭的神色，突然间发现了一些什么：“我觉得真正让你放不下的事情，不只是家人的安全问题……”
王旭微微一怔：“还有什么？”
“钱！”苍浩直接给出了答案：“你这一次宁可犯下死罪，肯定是因为收了不少钱，准备用这笔钱安家。如果你真的把实情全部说出来，这笔钱就有可能保不住了，结果就是你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白白坐上好几年的牢！”
王旭很坦然的承认了苍浩的推测是正确的：“我这人一辈子好赌，从来不顾家里，这一次我把过去欠下的全补上。只需要死我一个人，家里人后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你说的没错，已经到手的钱，我绝对不会吐出去。”
“没人让你把钱吐出去。”苍浩轻描淡写的一笑：“雇佣你的那帮人，眼看就要彻底覆灭，根本没有能力追回这笔钱。至于警方或者木邦共和国方面，对这笔钱同样不感兴趣，你可以放心留在自己手里。”
王旭感到难以置信：“真的？”
“当然是真的。”谭孝生接过话题，告诉王旭：“按照法律规定，违法犯罪所得需要追缴，比如说，你抢了某个人的钱财，那么这笔钱财要还给受害人；又比如说，你贩卖伪钞毒品，那么所得要充公上缴国库。但法律总有例外国定，如果违法犯罪所得没有明确受害者吗，并且当事人有重大立功表现，那么可以允许当事人保留。你当下就是这种情况，这笔钱本来就是从犯罪分子那里得到的，某种程度上算是黑吃黑了，并非不可以网开一面。”
“你的生死，只在你的一句话。”苍浩拿了一下时间，告诉王旭：“你好好想一下吧。”
苍浩留下这句话，就离开警局回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让王旭充分考虑一下是否配合警方工作。
（楚辞按：目前为止，似乎对运河城司法制度做了很多介绍，可能有朋友会看的无聊，在这里说明一下，运河城这个地方虽然是虚构的，但涉及到的很多东西却是真实的，都是有现实参照。这些制度，不是作者我凭空编造出来的，写出来也有助于大家清楚各国司法制度的不同。）
转过天来，议会本来要进行第三次一般性辩论，但这个时候出了状况，议长生病住院了。
由于一般性辩论需要议长进行主持，没有议长也就没有办法进行各项工作，于是议会只能暂时休会，等到议长康复再说。
当然，如果议长长期不能主持工作，势必会导致议会各项工作陷入停顿，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如果议长不能在特定时间内康复，将会由临时议长代为主持。
这个议长也是条老狐狸，身体确实有恙，不过请这个病假在更大程度上也是装病。
还政市府发展到这个程度，已经演变成了针尖对麦芒，各阵营都想要扩大自己的票数，那么议长必然成为争夺对象。
这几天来，不断有人找到议长，有的是希望支持还政市府，有的则是希望支持庞劲东。议长不胜其烦，在这种情况下，干脆躲进医院找清闲去了。
了解议长的人都知道，这位议长在重大问题上从来不站队，更何况还政市府这个议案太重要了。他在公开场合，从来是既不支持还政市府，同时也不支持庞劲东，至于内心到底怎么想，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也就是议会宣布休会的同时，曹志鸿已经到了运河城。
苍浩让乍伦蓬负责接待曹志鸿，曹志鸿没有休息，直接提出要见曹雅茹，于是乍伦蓬就把曹志鸿带去见曹雅茹了。
曹雅茹看到曹志鸿之后非常尴尬：“老爸你怎么来了……”
曹志鸿冷冷一笑：“你都被警察给抓了，我难道不过来看看你？”
“警方没有任何证据。”曹雅茹理直气壮的道：“我一直在计算时间，用不了多久，警方如果不能获得新的证据，就必须把我释放。”
“但警方随时还能再次传唤你。”
“那又怎么样，只要能不影响我投票就行……”
“你是不是觉得除了还政市府这档子事儿别的就都不重要了？”曹志鸿不耐烦的打断了曹雅茹的话：“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因为涉嫌伪钞案被警方调查，这对你个人和我们的家庭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现在广厦已经传遍了，说曹志鸿的女儿给运河城警察给抓了，很多人打电话问是怎么回事，你让我怎么解释？”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曹雅茹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商场上这些人的嘴脸其实我也早就看明白了！”
“我也看明白了，比你更早就看明白了，问题是你以后还需要跟这些人打交道，难道被人指指点点的你就很舒服吗？”
曹雅茹终于说不出来话了：“这……”
“小茹，如果你因为其他事情被警方调查，比如偷税漏税或者走私什么的，这我都可以原谅。但你这一次牵扯的是伪钞案，这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重罪，这种事情你都敢这不是作死吗？”曹志鸿越说火越大：“毒品一个，伪钞一个，这是生意人的大忌，我的家庭竟然会牵扯到这种案子，简直让我感觉像是做噩梦！”
“警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涉案……”
“你到底有没有涉案自己最清楚！”曹志鸿再一次打断了曹雅茹的话：“小茹，你的性格和行事作风我还是很了解的，我毫不怀疑你确实涉案。法律上有没有证据是一回事，你实际上有没有做过是另一回事。”
曹雅茹叹了一口气：“你到底要说什么？”
曹志鸿没有回答曹雅茹，而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而且，我相信你之所以涉案，还真不是你主动想要贩卖伪钞，极有可能是被别人给利用了！”
曹雅茹听到这话，脸色变得非常尴尬，很显然，曹志鸿说对了。
“我曹志鸿这辈子不能说精明透顶，但也从来没吃过太大的亏，你可倒好，竟然被人利用干了这样的事情……”曹志鸿一边说着，一边不住摇头：“你简直太让我丢人了！”
曹雅茹赌气说道：“如果你嫌我丢人，干脆别要我这个女儿！”
“如果我真的不要你了，谁能救你出去？你真的想要跟我断绝关系？”
曹雅茹听到这话，又不吭声了，刚才这明显是气话， 她绝对不想跟曹志鸿断绝关系、
曹志鸿冷冷的问道：“放下伪钞这件事先不说，我再问你，还政市府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很简单，就是我跟几个朋友联合起来，准备推翻庞劲东的统治。”曹雅茹理所当然的说道：“运河城凭什么让庞劲东说了算，既然庞劲东可以在这里称王称霸，我们同样也可以！”
“荒唐！”曹志鸿冷冷一笑：“你不会忘了吧，曹氏集团能够入股克拉集团，全都是庞劲东的功劳。你这会儿要推翻庞劲东，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商场上哪有那么多仁义道德可讲，只要能把我们的利益最大化就行，不管庞劲东还是其他什么人，如果能够取而代之难道还留着过年吗？”
曹志鸿冷笑着问道：“那么 如果有一天利益需要你推翻我，你肯定也不会留着我过年了？”
“那怎么能一样！”曹雅茹急忙说道：“你毕竟是我亲生父亲！”
“看来我得谢谢你对我网开一面……”曹志鸿说到这里，又是一声冷笑：“好吧，既然你这么看重利益，我就给你详细分析一下利害关系！”
第1269章 商场上哪有那么多仁义道德
曹雅茹立即说道：“我们先前已经分析过了……”
“你们分析那些东西都不靠谱。”曹志鸿第三次打断了曹雅茹的话：“我要是没说错，你们主要分析的是如果能够推翻庞劲东，自己掌控运河城，之后能够得到多大的利益，我说的对吧？”
曹雅茹点了点头：“对啊！”
“那么你们分析过庞劲东的优势是什么吗？”
“庞劲东固然很有优势，但这种优势很容易被我们抵消掉，我们是利用运河城的制度推翻庞劲东。”曹雅茹很认真的解释道：“这套制度是庞劲东自己创立的，那么庞劲东就必须遵从。”
“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高明？”曹志鸿讥讽的笑着摇了摇头：“我告诉你，庞劲东控制着克拉集团，而克拉集团控制着运河城大部分产业、土地和物业，这个世界终归还是要靠实力说话的，你们几个人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能力挑战庞劲东？”
“我们有我们的计划。”
“你们的计划是不是准备分步实施？”曹志鸿何其精明，尽管这段时间以来什么都没做，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什么，事实上把一切事情都看在眼中。曹志鸿刚听说还政市府这件事情，马上就意识到这只是一整套计划的第一步，而且曹志鸿准确猜到了这帮人接下来还要做什么：“你们是不是先准备让庞劲东无法干涉运河城的各项职务，然后逐渐压缩克拉集团的实际能力，再然后让庞劲东从克拉集团的位子上滚蛋？”
“老爸你怎么知道的？”曹雅茹非常惊讶的问：“难道你也参与了？”
“我参与个屁！”曹志鸿忍不住的爆粗口了：“你们这个计划最致命的漏洞在于，运河城不是一座普通城市，而是因为克拉运河而兴建起来的。除了庞劲东和克拉集团，你们有谁能够修建克拉运河，如果不能把运河竣工，运河城的存在就没有任何意义。那么你知不知道克拉运河又是什么情况？”
曹雅茹傻傻的问了一句：“什么情况？”
“这条运河在半个多世纪前就有人提出来了，甚至当年东瀛人侵略东南亚的时候，都想要在克拉地峡开凿一条运河连接南中国海和印度洋。然而先前的尝试全部宣告失败，没有一个人能真正落实克拉运河，你知道这又是为什么吗？”曹志鸿不需要曹雅茹回答，直接说道：“克拉运河所在是T国最动荡的地区，各方面问题非常突出，而且本地一直有分离势力。T国自己想要修建克拉运河，担心因为这条运河会把本国一分为二，于是就只能作罢。T国国内对这条运河有不同意见，想要控制运河的外部势力又太多，结果就是T国内部有争斗，外部势力同样有争斗。这种局面错综复杂，没人有能力平衡各方面势力，结果就一直拖到了现在。唯独庞劲东，成功平衡了各方面的势力，把这条运河从蓝图变成现实，T国有三大势力，王室、内阁和军方，现在三方势力要么支持运河，要么就是虽然不同意但也不公开反对。你要是了解T国政治就会知道，这三方势力很难在同一个问题上形成共识，克拉运河这件事算是破天荒的，只有庞劲东做到了。你们想取代庞劲东，那么请问凭什么，不管T国王室还是内阁支持的都是庞劲东这个人，而不是你们其中任何一个。如果庞劲东被推翻了，结果就是克拉运河彻底泡汤，再没有其他人有能力修建。”
曹雅茹听到这些话，脸色变得有些惨白，因为先前还真就没考虑过这些。
“你知不知道为了这条运河，现在各方面已经投入多少资金，如果运河真的荒废在这，等于所有这些钱都打了水漂。”冷冷一笑，曹志鸿又告诉曹雅茹：“现在各方势力都等着运河竣工之后可以日进斗金，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你们的计划真的实现了，即便庞劲东本人不对你们出手，T国王室和内阁甚至军方也要把你们赶尽杀绝，因为你们挡了人家的财路，还让人家浪费了那么多钱。”
曹雅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我……”
“给你出主意的人应该是乔彦军吧，我不了解这个人，也没兴趣了解。”曹志鸿缓缓摇了摇头：“但我可以告诉你这绝对不是一个聪明人！”
丢下这句话，曹志鸿起身就要离开，曹雅茹急忙问：“老爸你要去哪？”
“我只是过来看一看你，有些话该说的对你说，现在面已经见了，话也已经说了，我还留下来干什么？”曹志鸿缓缓摇了摇头：“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我最后再跟你说一句话——商场上确实没有太多仁义道德，但人无信不立！”
曹志鸿丢下这句话就离开，只剩下曹雅茹在那发啥。
离开经济犯罪侦查局之后，曹志鸿直接去找了苍浩：“我跟小茹已经谈过了……”
“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让她自己好好想一想。”曹志鸿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摇头：“他们想要推翻庞劲东，这个想法真实太荒唐了，小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在作死。”
“其实她一直都在作死。”苍浩叹了一口气：“我一直想要阻止，可是在组织不了。”
“我能理解……”曹志鸿沉重的点了点头：“但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我的女儿，我不能不管她。你跟我说实话，伪钞这案子……真的跟她有关吗？”
“有。”苍浩十分肯定的说道：“但是，暂时警方也办不了她，毕竟没有掌握充分证据。”
曹志鸿非常痛苦的长呼了一口气：“暂时办不了，不能与永远办不了。”
“是这个道理。”苍浩也是叹了一口气：“怎么可能有完美的犯罪，更何况伪钞案的牵连面又怎么大，只要继续调查下去肯定会查到曹雅茹的头上，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
“那么曹雅茹也就难免要坐牢了？”
苍浩反问：“你不希望她坐牢吧？”
“当然了。”曹志鸿毫不犹豫的说道：“哪有父亲希望看着女儿坐牢呢。”
“我已经想好了，最关键的时候肯定要捞一把，不能真看着曹雅茹坐牢。”苍浩说到这里，很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具体怎么做还没想好。”
第1270章 要不要干掉曹雅茹？
曹志鸿欣慰的一笑：“真是辛苦你了。”
“都是自己家的事情，我当然要尽心尽力，不过……”苍浩多少有些担心的道：“我希望曹雅茹这一次能够吸取足够教训，如果今后仍然任意妄为，只怕要惹更大的麻烦，到时没人能救了。”
曹志鸿很惭愧的道：“代我向庞劲东先生转达歉意……”
“没问题。”苍浩看了一下时间，然后告诉曹志鸿：“关于曹雅茹，我现在安排一下了。”
“安排什么？”
“按照时间，曹雅茹马上就要被释放……”苍浩冷冷的说道：“乔彦军可能会找麻烦，我需要安排人保护一下。”
曹志鸿叹了一口气：“辛苦你了。”
这个时候，乔彦军那边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原来曹雅茹没有死。
毕竟曹雅茹是个大活人，身份地位非常重要，而且又牵扯到这么严重的案子，所以信息不可能隐瞒太久。
常世岭直接找乔彦军问：“要不要干掉曹雅茹？”
“不用。”乔彦军摇了摇头：“根据消息说，曹雅茹马上就要被释放了，这么说警方并没有得到什么足够的证据。”
常世岭欣慰的一笑：“看来曹雅茹进去之后什么都没撂出来，警方这是没什么办法了，也就只能放人。”
“算她聪明。”乔彦军冷笑着说道：“如果她进去就把我撂出来，就算炸了经济犯罪侦查局，我也要把她灭口。”
“现在人出来了，你打算怎么做？”
“大家都是朋友，当然要迎接了一下了……”乔彦军又是一声冷笑：“怎么说也得摆一桌解秽酒。”
“嗯。”常世岭赞同的点了点头：“曹雅茹如果能够平安过了这一关，还是要当自己人看待的，毕竟我们需要她的一张票，更不用说她还是曹氏集团的继承人。”
“我就是这么想。”乔彦军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并不喜欢这个人，因为有利用价值，我才拉拢过来。”
再说曹雅茹这一边，法定时限到达之后，经济犯罪侦查局果然放人了。
曹雅茹没有给乔彦军打电话，也没惊动其他任何人，而是先找来了一帮保镖，护送着自己离开了经济犯罪侦查局，直接回到家里。
这一次曹雅茹多了一个心眼，知道自己的人身安全面临威胁，而且乔彦军有很大的嫌疑，所以做起事来非常谨慎。
在经济犯罪侦查局的时候，曹雅茹也没有给乔彦军打过电话，准备把一切事情搞清楚之后再做决定。
苍浩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曹雅茹的一举一动，见曹雅茹已经找好了保镖，这倒是多少有些放心了。
既然曹雅茹没有把乔彦军撂出来，暂时乔彦军应该不会对曹雅茹不利。不过苍浩仍然不敢马虎大意，增派人手暗中保护曹雅茹，凡事只怕万一，乔彦军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曹雅茹洗了一个澡，又简单吃了一些东西，正准备休息一会儿，乔彦军的电话不期而至：“听说你出来了？”
曹雅茹冷笑了一声：“你还知道关心我？”
“我为什么不关心你？”乔彦军长叹了一口气：“你进去之后，我几乎发动了所有社会资源，到处打听情况，结果一无所获。我还给你那个老朋友郑跃军打了电话，这一位可倒好，根本不想管，看起来是急于跟我们划清界限。”
“郑跃军这个人就这样。”曹雅茹很是不屑的道：“他可是广厦官场的不倒翁，最擅长的就是自保了，看咱们这边要失势，巴不得马上划清界限。”
“他不是在经济犯罪侦查局有些关系吗，所以我希望让他帮忙打听一下，否则我是真没什么办法了……”乔彦军说到这里，又是一声长叹：“你进去这段时间真是把我急坏了，你不跟外界联系所以根本不知道，千万不要说我不关心你。”
“那么问题来了——经济犯罪侦查局的枪击又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乔彦军呵呵一笑：“我觉得你应该去问苍浩或者乍伦蓬，他们自己应该最清楚了！”
“为什么？”
“何晶姝被杀之后，第一嫌疑人是谁，当然是庞劲东了。同样的道理，如果你被人打死了，第一嫌疑人是谁？”乔彦军缓缓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说道：“当然是我了，所有人都会认为，肯定是我想要灭口，因为你知道太多的事情。然而，何晶姝到底是怎么死的你非常清楚，还是一样的道理，你认为是谁想要杀你？”
曹雅茹试探着问：“一样的栽赃嫁祸？”
“当然了。”乔彦军一字一顿的说道：“事件过程我已经了解清楚了，经济犯罪侦查局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枪击，于是提前带着你躲了出去，再然后枪击在你眼皮底下发生，你自己却没受到一点伤害。不管怎么看，整件事情都像是在作秀，观众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曹雅茹虽然不相信乔彦军，不过先前也推测到了，这场枪击可能是故意作秀给自己看。于是听到乔彦军这些话，曹雅茹有些动摇了：“这件事情不算完，我还会继续调查的。”
“我希望你调查下去还我清白……”乔彦军缓缓点了点头：“你现在必须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后的计划如何实施，你是非常关键的。首先议会投票需要你这一票，其次是拿下庞劲东之后，谁来取代位置，也没有人比你更合适。杀了你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杀了我就没人知道伪钞是怎么回事了！”曹雅茹打断了乔彦军的话：“从一开始我就不愿意参与这件事，是你一再逼着我给你帮忙。现在出了事情，你当然要干掉我，那么就没人知道你才是幕后主使，毕竟这可是重罪。”
“我不会这么做的！”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乔彦军呵呵一笑：“曹雅茹，如果对你没有足够的信心，我是不会把你拉入这个团队中来的，我相信你在警方那里肯定什么都不会说。这是非常明白的道理，如果你说出来了，我们这个团队就彻底完蛋了。但如果你坚持不说，那么警方那你也没有办法，我们还可以继续我们的计划。”
“这倒是。”曹雅茹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如果自己把一切事情都说出来，那就万万没有翻身的可能了。但如果坚持什么都不说，把先前计划推行到底，那么运河城还有变天的可能。
“如果是在国内的话，警方会想方设法把你扣留下来，继续调查知道水落石出。但运河城不一样，这是高度法治化的地方，时限到了没有获得新证据，警方就必须放人，否则我们可以投诉警方……”顿了一下，乔彦军又道：“这是非常明白的道理，所以我才对你这么有信心，只要你咬住了就是不松口，任何人拿你都没有办法。正因为运河城高度法治，我们才设立了这样的计划，那就是通过法律打倒庞劲东。”
“我暂时相信你。”
“相信我是对的。”乔彦军欣慰的点了点头：“因为我相信你，你应该也相信我。”
“不过伪钞的事情我不会再参与了！”
“你以为我很想弄伪钞？”乔彦军非常无奈的说道：“推行还政市府需要花不少钱，收买议员支持我们同样需要不少钱，我去哪弄这么多钱？”
“于是你就贩运伪钞？”
“这是在给我们的计划积累资金。”乔彦军理所当然的说道：“如果我手头有无限的资金可以动用，我才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也就是说如果你有选择就不会弄伪钞？”
“当然。”
“我可不这么认为……”曹雅茹缓缓摇了摇头：“如果将来能够彻底打倒庞劲东，你不但会继续弄伪钞，而且还会弄得更多，你可千万别否认这一点！”
“我没准备否认。”乔彦军哈哈一笑：“我们打倒庞劲东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让这座城市归我们控制，倒是不管是伪钞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我们想怎么卖就怎么卖。就连制定法律的权力都掌握在我们手里，眼下是偷偷摸摸，到时就可以光明正大了。”
曹雅茹怔住了：“这个吗……”
“说违法是因为法律规定违法，如果我们连立法权都能拿到手里，我们说是合法的就是合法的，说是违法的那就是违法的。”乔彦军说到这里，非常张狂的大笑起来：“这也就是为什得很么我们必须推翻庞劲东！”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说眼下吧，我不会帮你再弄了。”
“不弄就算了。”乔彦军摇了摇头：“这个风口浪尖上，一切都小心为上，暂时停一停也不是坏事。”
“虽然我暂时相信你，但为了以防万一，短时间我不想跟你见面。”曹雅茹一字一顿的说道：“等到还政市府获得通过，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或许我才会完全相信你。”
“可以。”乔彦军同意了：“你现在需要做的，是为第三次一般性辩论做准备。”
第1271章 只有过了这一关今后才能花开
曹雅茹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那么我们就各自准备吧……”乔彦军说到这里，又想起一件事：“对了，船老大那边，你要想办法处理一下！”
“怎么处理？灭口吗？”
“你不要总是说的这么残忍，大家都是自己人，什么灭口不灭口的。”乔彦军笑着摇了摇头：“你把我想的太残暴了！”
“如果不是你杀了何晶姝，我也不会这么怀疑你！”
“我先前跟你解释过，我跟何晶姝有个人恩怨，否则我也不会痛下杀手。”乔彦军又是不住的摇头：“咱们之间可不一样！”
“那么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处理船老大？”
“请最好的律师进行辩护……”顿了一下，乔彦军又提出：“最好能够带话进去，让船老大一个人把事情全扛下来，我们一定努力让他获得最轻的刑罚。当然了，我们不能让他白白顶罪，会给上一大笔安家费，保证他后半生无忧无虑。”
“这笔安家费谁出？”
“当然是我出了。”乔彦军破天荒的非常大方起来：“我给的价格，一定会让大家都满意，只要船老大一个人把罪名全扛下来，钱，绝对不是问题！”
曹雅茹讥讽的笑了笑：“你这么大方还真是难得！”
“我也是被逼的才大方！”乔彦军非常坦率的告诉曹雅茹：“我这是为了保证大家平安无事，只有过了这一关今后才能花开富贵，我为了这个计划已经投进去不少资源，难道还会在乎多花一点钱吗？”
“有你这话就行。”曹雅茹点了点头：“其实我先前也是这么考虑的，不如就牺牲船老大一个，保证大家的安全。不过有一个问题，如果警方追查伪钞来源怎么办，这个来源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别说是船老大，连我都不知道！”
“这不是问题。”乔彦军摇了摇头：“华夏和运河城之间没有建立警务沟通渠道，如果想要彻查案件真相，需要两国警方共同携手，眼下根本没有这样的条件。对运河城警方来说，只要把走私伪钞的人法办，杜绝今后再次出现新的伪钞，这个案子也就算办到头了。”
“好。”曹雅茹答应了：“那么我这边马上开始操作了。”
曹雅茹说到做到，立即派出最好的律师，前往经济犯罪侦查局。
先前船老大已经翻供，这会儿得到了律师的支持，知道这是曹雅茹准备要捞自己，结果嘴巴就更硬了。
但必须一提的是，律师虽然可以见当事人，但必须有警方人员在场陪同，毕竟这是重大刑事案件。
曹雅茹本来想要让律师给船老大带话进去，但因为警方始终在场监控，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于是，曹雅茹给郑跃军打了一个电话，这件事情只有郑跃军能帮上忙：“郑队，不知道你说话方便吗，我有点事情想要麻烦你。”
郑跃军急忙问：“什么事？”
“前段时间我这边出了点事情你也知道……”曹雅茹很轻松的笑了笑，又道：“刚接到我的电话，你难道不问一下，我最近怎么样？”
“我一直在关注你的案子，知道你什么事情都没有，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郑跃军也是呵呵一笑：“那个船老大肯定什么都不会往外撂！”
郑跃军还真是一个人精，原本乔彦军找上门帮忙，郑跃军一口回绝。
如今曹雅茹亲自打电话过来，郑跃军却是另外一个态度，跟曹雅茹亲切的就好像是兄妹一般。
曹雅茹知道郑跃军是什么人性，也懒得计较，只是说说道：“现在想让你给我帮个忙。”
“什么忙，尽管说吧，只要能帮到，我一定尽力。”
“我原本想让律师给船老大带话进去，不过发现好像不行……”
“当然不行了。”郑跃军熟知警方办案流程：“对这种重大刑事案件，律师见当事人必须有警方在场，说话必须得非常注意才行。”
“因为你在经济犯罪侦查局有很多关系，所以想让你帮忙带话进去。”
“带什么话？”
“告诉他把一切全扛下来。”曹雅茹虽然不信任郑跃军，但眼下除了郑跃军没人能帮忙，于是也就只好实话实说：“只要能把事情扛下来，我绝对不会亏待了他！”
乔彦军狡狯的笑了起来：“这么说伪钞案确实跟你有关。”
“我可没这么说。”曹雅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因为我跟他有关系，他被抓才导致我被传唤，我可不希望这种麻烦再落到我头上，所以最好还是他老老实实把事情扛下来，让整件事情尽快了结。”
“你放心，不管案子跟你有关还是无关，我都不关心。我这人做事有一个原则，不该我知道的事情，我就不会去打听。”乔彦军呵呵笑了笑，又道：“不过，这个忙我可以帮，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曹雅茹欣慰的一笑：“那就谢谢郑队了。”
郑跃军擅长见风使舵，见乔彦军和曹雅茹失势，立马划清界限。现在曹雅茹既然已经被释放了，说明很可能东山再起，于是郑跃军转而又开始讨好曹雅茹。
反正郑跃军从来都是四面下注，毕竟曹雅茹这帮人未来可能掌控整个运河城，自己多巴结一下没有什么坏处。
郑跃军在经济犯罪侦查局的那些党羽，已经被乍伦蓬排除在权力核心之外，虽然说他们没有能力做更重要的事情，但毕竟有机会接触犯罪嫌疑人，带话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郑跃军让自己的亲信给船老大带话进去，让船老大一个人把事情全扛下来，会有人给上一大笔安家费。
船老大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其实这对他来说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选择题，这一次案发让他已然不能平安度过，既然肯定要坐牢，还不如最后狠狠赚上一笔。如果把曹雅茹给撂出来，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可能还有威胁，不如刚强点把事情全扛下来。
郑跃军还让人进一步指导船老大，哪些事情可以说，哪些事情不能说，怎样能给自己争取最轻的刑罚。
结果就是经济犯罪侦查局更难办了，整个案子陷入僵持状态，没有突破性进展。
第1272章 可恨的IPhoneX
解决了船老大这件事之后，隔了一天的时间，乔彦军又给曹雅茹打来电话：“我觉得我们还是见个面吧……”
“我不是说了吗，第三次一般性辩论至前，我不想跟你见面。”曹雅茹斩钉截铁的道：“还是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说吧。”
乔彦军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一次不是我想见你，是我们的大姐。”
曹雅茹微微一怔：“什么大姐？”
“你进到局子里之后，什么都没有交代，而且通过先前一系列事情，也证明你这个人是可靠的。”顿了一下，乔彦军意味深长的道：“那么是时候让你更多知道一些事了……”
曹雅茹点了一下头：“我听着呢。”
“我们隶属于一个组织——义鸿堂，对外部采用义鸿总商会名义活动，算是洪门的一个派系，从洪门第二堂洪顺堂分离演变而来。这一次还政市府的真正操盘者就是洪顺堂……”乔彦军停顿了一下，又告诉曹雅茹道：“按照洪门传统，各堂口负责人称为香主，我刚才跟你说的大姐就是义鸿堂这一代香主。不管是我还是常世岭又或者其他人，包括已经死了的何晶姝，都要服从香主的指挥。那么你应该明白了，杀何晶姝也是香主首肯的，何晶姝有些事情需要付出代价，这也算是义鸿堂执行家法。”
曹雅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明白了。”
“就像我说的，既然你进去之后没把我撂出来，香主非常赏识你，想要见你一面。”乔彦军说到这里，耐人寻味的一笑：“当然了，我知道你对我们并不放心，担心我可能是找个借口把你约出来，然后杀人灭口。”
曹雅茹还真有这样的担心，不过没承认：“我可没这么说。”
“你有这样的担心也很正常。”乔彦军非常坦然的告诉曹雅茹：“你可以带保镖过来，人数不限，甚至可以带武器。”
曹雅茹将信将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乔彦军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正常来说，香主见手下人，对人数是有要求的，而且轻易不能带武器。这一次允许你带着全副武装的保镖，也算是开了天恩了，你应该知足。”
“那我就去见一下。”
“你等我消息吧。”乔彦军很是满意：“香主肯见你，这就是提拔你的意思，你可要把握这个机会，也许以后我还需要你多多关照呢。”
丢过来这句话，乔彦军就挂断了电话，估计是去做相应准备了。
下午三点的时候，乔彦军再次给曹雅茹打来电话，要求曹雅茹马上去市郊一处高档别墅区。
这处别墅区比邻萨瓦区，安全上是有隐患的，因此非常注重安保，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保镖。这里不允许任何人随便进出，如果要登门拜访这里的业主，必须业主亲自出来把人接进去。
曹雅茹带着十个保镖赶了过去，乔彦军等在别墅区门口，看到曹雅茹之后带到了深处的一处独栋别墅。
这里环境清幽，典型的中式装修，古香古色的看着非常雅致，但似乎更适合老年人居住。
曹雅茹原本设想乔彦军的领导者，应该是一个年逾六旬的老头子，却没想到乔彦军称之为“大姐”，说明是一位女性。
别墅进去之后是一个大厅，这里布置的有点像是庙宇，而不像是会客的地方。
大厅正位是神龛，摆放着一尊硕大的 关公像，在关公像的下面有一张非常漂亮的八仙椅，看起来应该是香主的位子。在八仙椅前方还有几把八仙椅，规格体积要小上一些，花纹雕饰也比较简单，对放形成了两排，应该是比较次要的人员坐的地方。
曹雅茹带着自己的保镖，就站在两排八仙椅正当中。
除了曹雅茹这一边之外，再就是乔彦军和另外八个人，其中有两个像是头头脑脑，另外几个则像是保镖，似乎在场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人物。
曹雅茹看了看周围，问道：“香主在哪？”
“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乔彦军狡狯的一笑：“你跟我们香主还是旧相识呢。”
曹雅茹愣住了：“什么？”
“也就是说你们早就认识了，而且还非常熟悉。”
“这……怎么可能？”曹雅茹仔细回忆，实在想不起来自己跟洪门打过交道，更不认识南洋这边地下组织的头目。
“怎么就不可能。”乔彦军理所当然的道：“人生何处不相逢。”
曹雅茹颇为警惕地问道：“你们香主是谁？”
乔彦军没有回答曹雅茹，而是高喊了一声：“有请香主登龙位！”
话音刚落，从神龛后面快步走出来一个女人，穿着一套有点怪异的衣服，看起来像是某种长袍。
这个女人往正位上一坐，打量了一眼曹雅茹，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曹雅茹看到这个女人就傻眼了：“怎么……是你？”
让曹雅茹惊讶的事情很多，既没有想到义鸿堂香主竟然这这个人，也没有想到自己已经给警方留下了犯罪铁证。
曹雅茹被警方传唤之后，需要交出身上所有物品，其中包括手机。虽然曹雅茹可以跟外界联系，但手机不能放在身边，所有电话必须在警方监督之下才能拨打。
这也就给了警方以机会，可以在手机上做手脚，于是乍伦蓬监听了曹雅茹的手机。
当前各种监听技术高度发达，过去需要安装窃听器，现在根本没那么麻烦，只需要植入一个木马程序就可以了。有了这个木马，被监控手机全部电话、短信以及存储内容，都会上传到警方这里。
但运河城跟国内可不一样，对个人隐私保护相当全面，因此警方如果试图对某个犯罪嫌疑人采取这类手段，必须要获得法庭的许可令。如果法庭不批准，警方无权采取这类行动，即便私自采取行动获得了证据，在法庭上也会被认定为无效。
用更加直白的说法，警方监听到某个犯罪分子承认自己杀人，然后把这个犯罪分子抓了起来。但监听行为本身没有获得法庭许可，所以这段录音就不能作为证据，尽管这段录音并不是伪造而是真真切切，但程序上不合法就不予承认。结果因为没有证据证明犯罪嫌疑人犯罪，最后法庭只有无罪开释。
事实上，很多警察从华夏跳槽来了运河城之后，惊讶的发现自己受到极大的约束，做任何事情都必须遵守一大堆规定，如果有违背就会付出沉重代价。庞劲东创立的这一套制度，对警
权构成了强力约束，采取行动之前经常需要获得法庭的许可，警方内部不能自行决定批准，这跟国内情况完全不同。
乍伦蓬当然是申请了法庭许可令的，结果就是曹雅茹离开经济犯罪侦查局之后，跟乔彦军通的那个电话，被警方全部监听到了。
在这个电话里，曹雅茹和乔彦军谈到了伪钞案，也谈到了何晶姝之死的真相。
曹雅茹给船老大派了律师之后，表面看起来伪钞案似乎陷入僵局，没有办法继续办下去，事实上警方掌握了更有力的证据。
如果轻视了警方，一定是要付出沉重代价，要知道能够在警务系统里工作的必是人精，否则根本就占不住自己的位子。这些警察常年跟各种各样的犯罪分子打交道，积累了大量经验和技术自不必说，而且打交道的对象不乏各行业精英，如果警察自己不能更聪明一些，那么警务工作岂不是要彻底瘫痪，这一次曹雅茹和乔彦军就付出了轻视的代价。
但是，也就是通了这个电话之后，Iphone推出新款手机IPhoneX。
曹雅茹的生活原则是，只要有新东西就不会用旧的，于是把手机给换了。
原本曹雅茹用的是一部安卓手机，当然原本也是最新款，安卓系统的监控相对比较容易。但IPhone手机的iOS是一个封闭系统，数据存储方式也非常特别，想要监控就很困难了，结果警方的监听失效。
这也就是说，之后曹雅茹跟乔彦军通的电话，谈到了义鸿堂香主，警方根本不知道。
不过，有了先前这段录音已经足够，乍伦蓬马上拿着去找苍浩。
“可恨的IPhoneX！”乍伦蓬不住的抱怨：“如果不是曹雅茹换了手机，我们一定能够获得更多证据！”
苍浩听罢录音之后，长叹了一口气：“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我们什么时候抓人？”
“再等一下。”
乍伦蓬很是不解：“还要等？”
“最重要的证据一定要留在最关键的时候。”苍浩一字一顿的道：“等到议会进行第三次一般性辩论，再把这些证据亮出来，一定会造成轰动。你们警方工作比起议会的事情还在次要，等到议会的事情尘埃落定，你们再处理这个案子，这样效果更好。”
乍伦蓬急忙问：“苍总你准备在议会播放这段录音？”
“当然不了。”苍浩一个劲摇头：“我查过议会规章制度，凡是采用偷拍偷录获得的证据在议会不能出示，这是为了避免迫害打击政治对手。”
第1273章 一个赌徒的决心
“那该怎么办？”乍伦蓬非常不理解：“既然在议会不能出示，又怎么拿来影响议会？”
“找媒体呀。”苍浩轻轻一笑：“让媒体把这些录音发出去，就说是知情人爆料，不透露信息来源，这不就得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乍伦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提出：“不过，等到案件提起公诉的时候，我是要把这些录音拿来做呈堂证物的。倒是舆论肯定会跟进案件审理情况，如果发现媒体发布的录音跟我们警方的证据完全一样，就会怀疑是我们警方泄露了证据，这在运河城可是要负很大责任的。”
“这个很容易处理，把这段录音掐头去尾，再加上一些特殊效果，听起来跟警方原本的不太一样就可以了。”
“好主意！”乍伦蓬很奇怪自己先前怎么就没想到：“这样一来，就可以证明媒体发布的是通过其他途径获得的录音，跟警方毫无关系。警方通过合法程序获得了录音，跟先前的录音形成互证，进一步说明了这帮人的违法犯罪活动。”
苍浩点了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那我就耐心等着……”乍伦蓬见伪钞案终于有望办结，心里一块石头也就放下了：“这样我就不着急了，看这帮人充分表演吧。”
乍伦蓬手里 有了证据，等着苍浩的命令，在最关键时候公开。
不仅于此，事情还有了更进一步的转机，也就是曹雅茹去见义鸿堂香主的同时，谭孝生给苍浩打来电话：“王旭全部交代了。”
“哦？”苍浩饶有兴趣地问：“毫无保留？”
“毫无保留。”谭孝生点了点头：“很显然，王旭充分权衡过利弊，最后觉得还是老实合作比较好。他先跟我们签署了两份司法协议，一方面是有立功表现要求从轻处罚，另一方面是要求引渡回木邦共和国服刑，然后我把木邦共和国司法代表请去见他，司法代表当面承诺可以为他争取赦免，于是他就把所有事情全都说出来了。”
凡是涉及到木邦共和国的事情，都不需要苍浩操心什么。
木邦共和国知道这个案子涉及到庞劲东，凡是有需要配合的地方必然尽心竭力，结果就是跟木邦共和国有关的工作全部水到渠成。
苍浩先前根本没有见过木邦共和国的司法代表，甚至都没有打过电话沟通一下。谭孝生找到这个司法代表，只是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司法代表自然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其实，王旭就算是不交代，这个时候也没有太大影响，因为基本案件经过已经全被苍浩掌握。
王旭欠下了一屁股赌债，高利贷绑架了家人，限期让王旭还钱，否则杀掉全家。
也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找到了王旭，愿意给一大笔钱，让王旭去杀了何晶姝。这笔钱只需要不到一半就能清偿王旭全部债务，这也就是说对方不仅能帮王旭偿还了高利贷，同时还能给王旭剩下一大笔，就当是安家费了，因为王旭按照对方的要求是有去无回。
对方明确告诉王旭，行凶杀人之后要离开现场，但不能逃出太远，一定要让警方抓到。接下来，王旭不能对警方说任何话，哪怕交代杀人经过都不行，只能要求零口供定罪。
王旭觉得自己这辈子愧对家人，反正自己欠下这么多钱也没什么活下去的意思，还不如用这条命换来家人后半生的幸福生活，于是也就同意了。
至于对方承诺的这一大笔钱，先给王旭一半作为定金，等到王旭被抓之后再支付尾款。
王旭拿到定金之后考虑了一下，把这笔钱存到了妻子名下，要求对方把另外一半直接支付给高利贷，然后又要求高利贷那边收到钱之后放人。
那么为什么王旭没有拿定金直接赎回家人，而是要让对方去赎，其实有自己的考虑。
高利贷算是最没有信用的一类黑
道
组织，为了钱一定要把别人逼得家破人亡，实在再也榨不出油水才甘心。
如果这帮高利贷发现，王旭用小命换来这么多钱，一定会设法把所有钱全弄到自己手里。也就是说，王旭如果用定金换回家人的性命，等到对方支付尾款的时候，高利贷就可能半路劫上一道把钱弄到自己手里。
也就是对方支付尾款的时候，王旭已经在运河城坐牢了，家里只剩下孤儿寡母，哪里有能力对付这帮高利贷。
所以，王旭觉得自己还不如把钱藏起来，然后让对方务必保证高利贷可以放人。等到老婆孩子获得自由，可以拿上自己留下的钱远走高飞，让高利贷找不到踪影。
这个安排的还有一个优点在于，对方要直接跟高利贷接触，由对方负责放人事宜，王旭本人可以避免再跟高利贷打交道。
就像苍浩推测的一样，王旭也是朋友的，在木邦共和国这边充当眼线，确保高利贷确实可以放人。如果高利贷没有放人，或者对方违约没有支付尾款，王旭的朋友会来运河城，以探监为名把消息传递给王旭，那么王旭接下来就会翻供。
整件事情还有一处非常耐人寻味的细节，只要王旭被警察抓了，对方就可以支付尾款。按说应该等到整个案子尘埃落定，王旭伏法之后再支付尾款，这样对于对方而言安全系数更高，因为只要王旭人还活着，事情就会充满变数。
原本对方也是提出，等到王旭死了之后再支付尾款，但王旭坚决不同意。王旭觉得等到自己死了之后，到底发生些什么自己无从控制，自己家人是不是能得到尾款很不好说，还不如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就把一切安排妥当。
对方倒是也没怎么坚持原来的意见，跟王旭谈过几次之后，也就同意王旭的要求。
谭孝生分析，对方可能是想尽快了结这件事，如果等到王旭伏法之后再支付尾款，意味着对方还要继续留在木邦共和国跟高利贷打交道，这样一来就可能被木邦共和国警方注意到。对方可能是觉得王旭还算是老实，所以不想把事情拖延下去，这才痛快支付了尾款。
第1274章 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按照王旭的口供，谭先生获得了对方的几个人名，包括这些人支付给王旭钱款的账户，然后请木邦共和国警方予以配合。需要注意的是，对方给王旭留下的是真实姓名，因为他们通过银行账户转款给王旭，而银行账户必须是实名的。很显然，因为钱数太多，使用现金非常不便，用转款方式更方便。而且，由于资金数量太大，从一个账户转出容易引起警方注意，所以对方还是用了好几个账户，这样一来，也就是给王旭留下了几个真实姓名。
木邦共和国警方按照这些信息追查下去，发现对方这几个人并不是本国公民，而是来自运河城，在木邦共和国这里留有多次出入境记录。也就是支付了王旭尾款的两个小时之后，这几个人全部离开木邦共和国，没有再次入境。
这样一来，案件线索回到了运河城这一边，谭孝生通过警务系统对这些人进行查询，结果发现全都是一些社会混子。
这些混子似乎是从属于某个组织，没有什么正经营生，日常主要活动是收保护费或者卖摇头
丸，再或者就是参与一些群体性械斗。他们倒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所以警方这边没什么详细资料，知道眼下才发现原来是乔彦军的手下。
“总的来说，其实随着我们调查的进展，王旭是否招供意义已经不太大，但招供仍然好过零口供……”谭孝生呵呵一笑，又道：“这份证词可以对乔彦军那边构成狠狠一击！”
“很高兴这个王旭到最后终于想明白了。”
“不过这样一来就要饶了他的死罪……”谭孝生有点失落：“他可毕竟杀了人，杀人是应该偿命的。”
“你做警察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很多时候杀人还真就不用偿命，具体情况需要具体判断。”
“你说的还真对……”谭孝生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如何量刑是一门科学，不能情绪化认为这个案子应该怎么判，然后就真的怎么判，那会出大事的。情绪上来说有些罪犯确实该死，但到底是不是应该判死刑，需要考虑到方方面面诸多因素。”
“不管是从情绪上来说，而是从综合因素上考虑，我都认为王旭这个人并不该死。”
谭孝生很好奇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首先何晶姝这个人该死，就算王旭不杀，我也会杀；其次是王旭这个人有情有义，虽然说是个烂赌鬼，但知道自己亏欠家庭太多，宁愿拿自己一条命换钱，让家庭后半生能过安稳生活……”深吸了一口气，苍浩颇为感慨的说道：“这样的人如今可是越来越少了！”
“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谭孝生赞同的点了点头：“我当警察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几条这样的汉子，如果就这么判死刑的话还真就挺可惜的。引渡回木邦共和国，拿到特赦令之后，希望能跟家人平安度过后半生吧。”
“先不说王旭来，接下来的事情，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吧？”苍浩冷冷一笑：“马上发布通缉令！”
“明白。” 谭孝生会意的点了点头：“全城大索。”
苍浩放下谭孝生的电话之后，马上又给季海成打了过去，要求季海成马上在媒体上公布何晶姝被杀案的进展。
这个进展就是王旭已经招供，受人收买谋杀何晶姝然后定罪，而收买王旭的则是运河城本地的几个混子，警方正在全力通缉，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案件跟庞劲东有关。
公众容易被鼓动，但从来不都是真正的傻瓜，看到这些信息之后马上就会意识到，自始至终都是有人栽赃嫁祸庞劲东。
季海成自然按照苍浩的交代办事，这不是问题，基本上苍浩怎么交代季海成就怎么做，而且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季海成也不在乎得罪乔彦军了。
就在同一时间里，在那座关公像之前，荀海璐见到了义鸿堂香主。
竟然是严月蓉。
说起来，严月蓉当初在广厦官场也算是风云人物了，这是一个极具野心的女人，想要把所有权力收拢到自己手里。
不过，严月蓉可没有郑跃军那种自保的智慧，最后还是翻船了，连通党羽几乎被一网打尽。
严月蓉在最后关头做了一件非常明智的事情，那就是把自己的海外固定资产转交给了苍浩，其中包括加勒比海的岛屿。苍浩手下超生，放了严月蓉一条生路，此后严月蓉离开了广厦，再也没有出现过。
毕竟严月蓉曾经担任过广厦市长，曹雅茹自然也是打过不少交道的，曹雅茹连郑跃军这个经侦支队长都认识，对市长这个级别的领导自然更加熟悉了。
曹雅茹非常惊讶：“严市长？你怎么在这里？”
“不要再叫我市长……”如今的严月蓉，比起过去完全是一种不同的气质：“如今我只是一介布衣，没有职位更没权力，你叫我严姐就可以了。”
“严姐你为什么会在这？”
严月蓉反问：“为什么我不会在这？”
“这……”曹雅茹还真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当初你离开广厦，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现在出现在运河城，又称为义鸿堂的香主，我当然非常惊讶。”
“我当年在政界坐到高位上，很多人都认为我是被潜规则，才能获得这样的成就。有一句老话我非常认同——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严月蓉没有正面回应曹雅茹的话，而是颇为自豪的说道：“我在广厦的时候可以成为市长，如今离开了广厦我可以获得新的身份，义鸿堂香主就是我的新身份。”
“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成为这个香主的！”
“我本来在广厦前途无限，结果出了一连串的事情，不得不远走他乡。我从不甘于平淡度过自己的一生，当然要重新开创一番天地了……”严月蓉依然没有正面回答曹雅茹的问题：“过去我混政界，如今混黑道，很幸运的是都获得了不错的成绩。”
“我终于明白了……”曹雅茹看了一乔彦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从一开始，你们这些人表现得就非常了解我，针对我的性格特征步步设计，我一直以为是乔彦军实在太精明了，现在看来也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指点。”
“乔彦军确实非常精明，是我非常得力的手下。”严月蓉看着乔彦军非常嘉许的点了点头，随后告诉曹雅茹：“不过，你没说错，我发现你也在运河城之后，就让乔彦军设法把你拉进我们的阵营。”
曹雅茹一字一顿的道：“准确的说是逼迫！”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你不太情愿，不过曹雅茹你扪心自问，后面你做的所有事情，难道也都是我们逼迫的？”严月蓉把曹雅茹这个人看的非常清楚：“你来运河城本来是为了大展拳脚，然而实际上却处处受到限制束缚，原因无他，庞劲东使然。这座城市的主宰是庞劲东，只要庞劲东不想让你的日子好过，是龙你就得盘着，是虎你就得卧着。”
曹雅茹的眼角跳动了几下：“这倒是……”
“如果你想在运河城获得更好的发展，就必须推翻庞劲东，所以在还政市府这件事情上，你跟我们有相同的利益诉求。而且，我也非常看好你的背景，曹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有你这样的人加入我们的阵营，毫无疑问我们会非常强大……”严月蓉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告诉曹雅茹：“正是基于这些考虑我才拉你加入！”
“你为什么不是一开始就告诉我这些？”
“用人必须慎重。”严月蓉缓缓解释道：“你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靠得住，能不能成为我们的坚定成员，这些可不是第一时间就能做出判断的。必须经过几次检验，我认为你这个人还是可以的，才能让你知道更多的事情。”
乔彦军接过话茬 告诉曹雅茹道：“义鸿堂香主的真实身份，在外界可一直都是高度保密的，就连何晶姝都没见过香主本人。香主愿意见你，说明你已经是我们的核心成员，真正算是自己人了。”
曹雅茹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你对自己的存在这么高度保密，应该是不想让苍浩知道吧！”
“不只是苍浩，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严月蓉缓缓摇了摇头：“毕竟我的身份有些特殊，当年曾经做过 广厦的市长，认识我的人太多了。如果被发现我在运河城，而且成了洪门的香主，也不知道各方面会做什么样的反应，所以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曹雅茹呵呵一笑：“我倒是很想知道苍浩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我跟苍浩从来都不是朋友……”严月蓉说到这里，眼睛微微眯起来，语气变得有些耐人寻味：“当初如果不是苍浩，我何至于狼狈远走他乡，更不用说，苍浩还从我这里拿走了不少东西。”
曹雅茹急忙问：“拿走什么了？”
第1275章 洪门扎职
“这你不需要知道。”严月蓉想起加勒比的海岛，就感到一阵阵的心疼，因为当初自己下了大力气予以经营建设：“你只需要知道，这一次我跟苍浩又成了对手，我要推翻庞劲东，而苍浩要力保庞劲东。”
曹雅茹点了点头：“这个我当然知道。”
“你跟苍浩同样是对手，这也是我选择你的原因之一……”顿了一下，严月蓉告诉曹雅茹：“现在开始你就正式是义鸿堂的成员了！”
“这个我需要考虑一下……”
“你已经没有机会考虑了。”严月蓉打断了曹雅茹的话：“今天你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已经见到了我本人，那么就是义鸿堂的成员，想要退出是不行的。”
“我必须加入？”曹雅茹冷冷一笑：“有什么好处吗？”
“我们将来会掌控运河城……”
“这个空头支票先不要开了。”这一次是曹雅茹反过来打断了严月蓉的话：“事情进行到眼下这个地步已经非常微妙，还政市府到底能不能获得压倒性多数，我持保留态度。”
严月蓉笑着问了一句：“难道你把全部希望放在还政市府上？”
“难道不应该？”曹雅茹一个劲摇头：“你们为这个计划准备了很久，而且投入了大量资源，乔彦军为了筹措资金甚至不惜铤而走险饭卖伪钞，这本是孤注一掷。如果你们赢了，那么花开富贵，如果输了，就可能永世不得超生。”
“不，不……”严月蓉缓缓摇了摇头：“你把我们想的太简单了。”
“你们有多么复杂？”
“义鸿堂是跟着运河城同步成长起来的，现在已经成为最庞大的地下组织，然而警方却根本没有觉察到我们的存在。这一次还政市府，也是为了让义鸿堂获得公开合法身份，如果成功当然是最好的，但如果不幸失败了……”严月蓉说到这里，冷冷一笑：“那么我们就继续做地下组织好了，你千万不要怀疑，我们有足够的能力，搞乱整个运河城。不只有伪钞，还有毒
品、绑架、走私等等一系列事件发生，运河城的公众会认为庞劲东非常无能，以至于不能稳定局势。”
“那又怎么样？”曹雅茹不在乎的一笑：“通过这一次还政市府能够看出来，警方是效忠庞劲东的，只要庞劲东手头握有这支力量，打击你们还不是像玩儿一样。更不用说，庞劲东手头还有安全部队，那可是一支更加强大的力量。”
“洪门是国际化的。”严月蓉同样是满不在乎的一笑：“义鸿堂是洪门组织之一，在义鸿堂之外还有很多洪门组织，互相之间同气连枝。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人敢不尊重洪门，甚至包括华夏。”
曹雅茹听到这话微微一怔，心知严月蓉说的倒也没错。
要知道华夏大陆方面对各种地下结社或者涉黑组织可是从来不手软的，但洪门似乎一直都是一个例外，不仅在大陆获得了合法身份，而且官方也经常有求于洪门做各种事情。
盖因洪门影响力太大，尤其是在海外华人社群当中，华夏想要加强在海外华人当中的影响力，就必须让自身获得洪门的认同。
严月蓉又告诉曹雅茹：“庞劲东的影响力再大，也不过就是木邦共和国和运河城两地，而洪门的势力范围全部世界各地，庞劲东能把我们怎么样呢？”
“没错。”乔彦军点了点头：“我们扎根海外，就算庞劲东可以在运河城对我们构成重伤，但有着海外源源不断的支持，我们就可以迅速重新发展壮大起来。”
严月蓉接着说道：“这一次还政市府，其实是给了庞劲东一个台阶，可以体面的下台。如果庞劲东放弃这个机会，面对的将会是一场长久战争。”
“也就是说你们必须拿下运河城不可了？”曹雅茹目光闪烁不定的看着严月蓉：“看来我也是非加入不可了！”
严月蓉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没错。”
“好。”曹雅茹呵呵一笑：“我同意。”
严月蓉立即一摆手，喝道：“摆香堂！”
乔彦军低声告诉曹雅茹：“大姐怎么做，你跟着照做就是。”
曹雅茹点了点头：“知道了。”
严月蓉带着众人先是给关公神位上香，摆上了一些供品，然后做了一些仪式，又让手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一只活的大公鸡。
在曹雅茹看来，这些仪式颇有些古怪，有点像是跳神。
严月蓉随后点了一下头：“开始！”
乔彦军立即高声喊道：“天地日月为凭证，桃园结义张灯彩。四海兄弟八方来，忠肝义胆山堂开……”
就在乔彦军念着这些唱词的同时，一个手下摆上了几个大海碗，然后在里面倒上白酒。
另外一个手下则把公鸡脖子一扭，然后迅速用刀在上面划了一下，直接把气管割断，然后把公鸡的血滴在大海碗里。
乔彦军同时在那边继续念道：“一请大哥登龙位，二请关圣镇香台。文韬武略皆就位，谨遵拜兄传令来。”
严月蓉亲自拿起一个大海碗，递到了曹雅茹的手里：“喝了这一碗酒，今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曹雅茹过去还只是在电影里看过类似的场景，不过也只是类似而已，这一整套仪式，跟电影描写还真不一样。
这让曹雅茹多少觉得有些好笑，但严月蓉和乔彦军却是非常认真在做这些事，曹雅茹不敢真的当众笑出来。
这一大海碗分量可不小，幸运的是，曹雅茹多少有些酒量，一口气把整碗酒全干掉了。
严月蓉和乔彦军也把酒干掉，然后一起把大海碗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曹雅茹如法炮制，看着满地的碎碴，问了一句：“然后呢？”
“这个仪式是开香堂，具体的说是扎职，通常是吸收新成员加入或者旧成员晋升才举行。”顿了一下，严月蓉告诉曹雅茹道：“既然是自己家人，我也就不说两家话，接下来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必须赢得第三次一般性辩论。只要在一边性辩论上，能够获得更多人的支持，我们就有望让还政市府获得压倒性多数。”
严月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个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小弟，附在乔彦军耳边说了几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