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红山的阳光
红山的阳光与它处有什么不同？
红山的阳光与别处应是一样，只是要见到这红山的太阳太难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天下太多的人知道，见到迷雾森林，就能找到红山。可这迷雾森林在外人的称乎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名字，迷雾海，雾重天，不见天，各种各样的名字，都在诉说着这迷天雾海的恐怖与阴森，要想闯过去，那不是一个难字就能形容。过了这迷天恨林，还要过红山的阴阳谷的巡守使，方能见到这红山的太阳。王化戢与沈君逸这样与红山有过往来的人，都在这迷雾里迷失月余，王化戢若是不为那小松鼠，可能要快一些，可那也是不少的时间。在这不少的日子里，一天一刻都见不到太阳，到了阴阳谷，阳光如泻，迷雾荡清，一片光明世界，两相比较，到了这里，阳光就是分外的阳光了。
在李十一娘从清溪蝉谷的典藏里知道，这红山入口是在东边，而西边是雪域无极天，南有无极波无边海，北是沙极天沙海无尽，其实这红山就是在这四面包围下，一片有限的却又是广大的土地。红山祭巫宗，千年来一直严守当年与王氏的约定，从未打破协约。这便是当年清溪蝉谷老谷主入红山时对红山无上的赞誉。
当年清溪谷主入红山，本是游历之为，入得红山却起了论道之心，实是受红山修习的氛围感染，身怀有技又生的一时趣起，起始三日，从四巡使到八法帅，一路点道为止，轻起四礼司，就不再出手，红山一众敬其德高品重，尊其为红山第一宾。此后论起往事，清溪谷主再誉红山守约，近千年不违约定，‘千年时间，苍海几化桑田，世事已是几多沦回，在时间的面前，一切都可化为虚无，更何况一纸约定，当是时必有当时之因果，今下，就是当下，当下就以当下论。红山也可派人前往隆阳城和解。’
红山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有第一人站在红山的立场，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今日又有清溪来了，可想而知，红山会与什么样的礼待。可另一面，自钟尘子入了红山。红山也就作好准备，等着外面的来人，可是却等不清溪蝉谷的来客！虽旁边有一个第一富家子，这富家子对红山来说，并不是什么大的对敌，更何况有这清溪仙姑相陪，就只好由他去了。
归山巡使在李十一娘与沈君逸呆立这一间，马上走过二人，打响信号，就在路旁立伺。当三人走进阳光，沐浴在这心里的暖和里时，阴阳谷的阳谷一边，礼号四起，人喊马嘶，轰隆隆声不绝传入谷中。
这一切声势动静，让沈君逸心有不安，不由向李十一娘靠近一些。李十一娘不由斜视了沈君逸一眼，一脸的不屑，象是大声的在说‘你这点出息，怎么就这样无用。‘当她回转脸上，脸上还有着一句’我不还在这里，你怕什么？！‘
走出阴阳谷，几百人的礼迎队伍已经整齐排列，各种礼旗仪仗延长近一里，礼酒瓜果，呈盘呈仪两厢排列，鼓锣箫管一队站立。沈君逸与李十一娘一生从就未受过这样的礼待，当然这样的场面当不算是大。沈氏家族每到年节，或是开春商队商号开始营业都要大祭大知庆，那场面也是盛大隆重，往往都是几千近万人。可是真正有礼队相迎，沈君逸这一次倒还是沾了这清溪蝉谷的光。
李十一娘侧身望着归山巡使：
“巡使，这是何意？”
”清溪蝉谷是我红山千年来第一贵宾，这是当年我红山定下的规制，倒也不是我的权力能主使这些人。我红山虽不太重这礼仪，可对待真正的客人，我们却是不能马虎大意，这一点倒是我的职司之事。“
一切与李十一娘当初的设想有了背离，沈君逸当初一心想着的是，如何打进这红山，可眼下却是请进红山。这样巨大的反差，让二人时不知如何自处，也失去了先时急于见到王化戢的想法。实是这红山太过神秘，这样的方式真如是，真到假时假亦真，假到真时真亦假。李十一娘看一眼沈君逸，又回看一眼归山巡使。轻宛一声：
“礼下于人，人必敬礼！你红山如此待我，我如之何？“
这一次，归山使笑了。这百年前红顶殿一礼制，倒是省去今日与清溪蝉谷为王叔的事无尽的麻烦：
”仙姑不必多疑有它，这礼制是百年前就订下，不信，你可传信回你谷中去问。只不知仙姑是上轿还是坐车？我们好迎仙姑与少家主去红顶殿。“
”巡使不必这样张扬行事，我李十一娘一个乳娘，我们公子也是一个败家公子。如今再用这样的排场，我们受用不了，也更不习惯。能不能只让一二小仆为我们领路就可，这样我们还有一个自在自如，不知我这想法能行否。“
李十一娘一下语气宛转柔和，反给归山巡使一扑一空之错觉。幸而接进阴阳谷，他的司职算也是完了，其它就不再是他的职司之事，一切可尽由红顶殿的人去接待了，更有，红顶殿里那四礼司可不是好相处之人。归山巡使向李十一娘，弯腰一礼：
“请仙姑与少家主稍等，我去与红顶殿当值交接，让红顶殿的主事来安派二位的迎接之事。”
再行几步，完全出了阴阳谷，天地的造化，自然的鬼斧神工，此时才见一角。这两山合拢间，仅余一线，只可五六人并行，而到了这阳谷这一面，猛然敝开，两山犹如一体，坡斜直立，中间如斧劈开，势若刀削。目光所及，前方是山连叠翠，峰回路转，幽涧峡谷，涟卷水幕，山间流淌，在正午的阳光下，小桥流水，石居小榭，隐于路回间。眼前几百人在这天地间，忽有渺小之感谢。巨树林立，翠蔓连绵，和风畅扬，一派春丽和日。
在沈君逸的心中，这红山是阴森鬼气，障漫弥天，人间地狱。而眼前的境象与先前的设想天然之别。
第122章 不一样的红山
不一样的阳光，照在这红山。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李十一娘总在用清溪蝉谷那四季如春的阳光，比较着这红山的春日。这一切尽源于前方那些石房子，每一间石屋，除去门与窗是木制外，其余一切，全是用石块与石条堆垒而成，大小不一的石头，无论是圆或是方，在精巧的堆码间，一面墙，一扇窗，无不精美极致。这也不足到，奇迹是那些房顶，每一面屋顶，全是用石块做顶，在顶上留有天窗，天窗的边筐全是一个个奇妙的图形图案，再加以各种颜色，在阳光下诱人眼眸。鲜明的色彩张示着欢快的性格，与他们灰黑白的衣色极不相映相衬。凡目光所及，或大或小的居榭都有一矮小的围栏，形如一居所，一家一居所无专有，阡陌相连间，菜地与种粮的用地一目了然，四野全是生机翠绿，一片枯黄也难已找到，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李十一娘目不转睛，看着前方好景，口中说到：
“我要看一看你们这里的景色，留一二仆役既可，余皆散了。”
归山巡使见李十一娘这仙姑心情又来了，也不好违她意：
“仙姑，就让我们送你一里路，也好让我们对红顶殿有一个交待，这样可好。”
李十一娘也不去理会，由得他们去，自往前方步行而去。
沈君逸这进才适应这光灿明亮的太阳，在沈君逸的熟悉的生活里，毗连此邻的青砖灰瓦，圆宝形的小土山，四处水乡，放眼尽是农田，树木林果错落有致。而到得偏远的地方，土墙草顶。而这里，每一间房舍，是点缀在山野益居处的一个个小景，而刀削斧劈的山峰，叠翠独立，清溪川流，却尽是小流，没有一条能成河的溪流。苍松翠柏，藤萝四漫，云鹤飞鸟，不见惊鸣。李十一娘已走很远，沈君逸只好急步跟上。
李十一娘边走边看，全忘记了此行的目的。沈君逸想提醒她此行的目的，可见她兴致勃勃，极目四野，天空里一只飞鸟，她也要看顾多时，而这一路走过，道路两旁，多是在这红山外没有见过的植物。此时，外面正是初春时分，还暖却是有寒，而到了这里，却是盛春和风，这风更是一奇，只有轻微到拂面的那一种小风，层峦叠嶂间只听得到‘叮咚，叮咚。’的泉水声在回荡。在李十一娘心思里，若无跟在身后这若大一群人，行走间，沙沙，喳喳声，一切就应是妙极，美极了。
“归山有敦，归山有厚。你两就跟随两位贵宾，但有差池，教规则法，可听好了！”
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走到李十一娘身后，还在盯着李十一娘与沈君逸的身形观看。特别是李十一娘，长裙及地，腰束绸缎，紫罗兰色的绣花鞋，移走间，一现双隐，纵只是鞋后跟，那也是珠琏花绵，绸缎裙裾，更是这红山里没有的绸料。两只耳上的环佩，金环里镶了一粒手指般大的珍珠，每一行走间，那转动的珍珠就有晕光闪动。三只步摇插在发髻间，玉连环的步摇，一晃一荡，在后脑摆动，谐和着她的步履，身体的一动一静间，无不是一种美的谐周。沈君逸又是另一种风度，中年男人的沉稳，在他那一身月白的长衫身上，举止间，手上的叠扇，上有玉坠与飘带在动，头上有两条束发的飘带在动，过肩的乌发，在阳光下闪着光。自与这红山里的男子有着另一种的风度。
李十一娘回眸望向两个少年，就在李十一娘眼神还未至两少年脸上时，早就低下了头，双手垂直，静立于旁：
“敦厚敏行，你两既是敦厚，那就还有敏行喽？”
一个年岁略长一些的少年，前一步，“那是家弟，有敏与归山有行。”一句回答完，又退回一步。归山巡使抬手一止，所有的人都止住了步，目送着四人，直至四人消失在山路转弯处，才回转去。
红山却实是不一样的红山，一方山水一方人，只是红山里的人说话的发音与语调，慢以外面，让人便宜易于理解。李十一娘一走，一边想着这个事，只行几步，就一下明白这是为什么了。安清溪蝉谷里的典记，这红山才是这世界遗失的文明。
红山祭巫原来是主持部落国家，一直到城市国家，里一切生活与打猎，又到后来的农业劳做乃至是生育，生死。可以说，祭巫其实是指教着人们的一切生活与祭祀。在战事与围猎里，也要先行占卜，再行行动。那至得今天，这红山里人们的声调语气又会有什么不同呢？
千古乃至万古的往事，点点滴滴的回到李十一的脑海里，忽然一下，她象是站在历史的这一个关键的原点里，也是站在过去与未来这个交汇点上，若她乍自己愿意，她太有可能成为这有历以来，第一个隆阳城与红山对话的人，可这一个如此重大的使命，不是她这一个女性想去做的事情，谁也没有要求她这样的做，只是她在自己内心里以现了这一个可能，可这也只是一个可能！
在不知不觉的胡思乱想间，半日光景，没有谁说话，只是信步而游。远方又出现了一个矮小围栏的，象民居一样的房舍，李十一娘忍不住好奇，回头问：
“这山野荒郊，为什么不要有一个如此大的围栏呢？”
问着这个问题，李十一娘回头望着归山有敦。归山有敦这一次终于看到了李十一娘的全貌，李十一娘是红山在壁画上才有的女子。可在归山有敦的心中，他不知是用女子，还是用女人去对她准确的定义，肩有飘带，头有钗环，身着长裙，脚穿花鞋，这是红山红顶殿里壁画上的传说中的仙女。归山有敦也在现实与过往里迷离着，世上真有这样的女人，只是没有足踏轻云，手持莲花，在空中飞行，别的一切与壁画上的人物一样，此时向自己问话，这是何一等的殊荣：
“回，回，回贵宾的话。”
李十一娘见这少年可能是激动而有些语结不顺，只是嘴角一宛儿，就转达头去。
第123章 红山真不一样
归山有敦在李十一娘转过身去时，只要她那一双大虎眼不看着他，他就能自如的回答了：
“回贵宾，在红山里，每一家，都有一个地域范围，就如您看到的这个围栏，它就是这一家人的不可侵犯的土地，这土地上的一切只属于他一家，谁也无权去进入，或是抢夺他这围栏里的一切，他的所有权，受红山所有人的敬重。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若是有侵犯或是一切抢夺，红山凡是看见的人，都有义务阻止，或是格杀入侵的强盗，而做为居主在时，他有红顶殿发给的红矛，自可用红矛去攻击入侵，凡见红矛还要抵抗者，将遭受红山无情的追杀。所以，这些产权就得有一个明确的界线，好让路人明白，以免误闯而引起错误的争端，这围栏可是竹栏，也可是有醒目标识的石块，不一定是那一种，只要能界定标识就可。”
李十一娘与沈君逸听来，心中禁止不住的感到神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和谐与文明。个人的产权神圣不可侵犯，个人的居所受所有人的保护，在这样的世界里，人们又追求什么呢？
一坐坐挺直高耸的孤峰，直上云中，无数量绿色缠绕在这此孤峰上，让这红山里所有的植物都有一种向上的生命力！
一块若大的巨石横卧溪上，就是一座小桥，行路虽不是宽大，可是路面却是平整，或是土路，或有石铺，一切都似常年维护所至。李十一娘这一次没有回头，直接就问：
“有敦，这些路面为何这样平整。”
”回贵家话。
在红山有修路月，在夏未秋初，这是一年里，最好的时节，红山的所有人就出门修路，在这一个月份修路月里，其是就是人们外出游玩，朋友相聚的时候，或三或五，或是几十上百，相伴相行，在这红山所有的路上，搭账建篷，生火做饭，白天修理路面，夜里聚会相谈。这一月里，就是红山所有人交友聚会的节日。
这一月里，人们会带上最好的食物，最好的衣裳，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且行且聚，凡一路走过，逢人必有酒敬，可留下同行，也可相邀同行。
到了这一月，红山就是欢庆的一个月，只是这一月里，不可能天天吃酒喝茶，谈天说地，那也得有一事来让这一个月有义意，那修路，修所有人都要走的路，这不就有了义意，我为大家，大家为我，这不就是最大的义意，这样一来，路不就平了！“
”若要是有人不修这路呢？！“
归山有敦与归山有厚听到李十一娘这样问，只是苦思，又是惊奇，仿佛这个问题不应是一个问题，在红山怎么会有这个问题呢？！谁会在修路月里不去修路，这个问题是一个什么样的问题呢？！
”哦，是有人可以不去修路，那是那些三岁小或是八十老翁，出家无力者，会不去修路，可是他自家门前，他也会垫一捧土，搬一块石，以示这一个月里，我参加了这样的活动。
当然也有不参加这个活动的人，就是那些病重病患者或是身孕重甲者，她们不参加这样的活动，实是已经不能参加这样的活动了。“
两件事，让李十一娘与沈君沈一日就陷于其中，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这是要一个怎么样的自控自守更加自尊的社会群体，超越哪一种程度的自信，才会对自己与他人间有一种敬畏与坦荡？
李十一娘与沈君逸在这从未见过的美景美色浏涟不止，而心中对这红山不同我认识与震惊，却是这私有产权与这修路月，这是从未听说过的事物，更是从未听过的词语。在清溪蝉谷是有些与这红山相似的地方，每一个人的居所是会受到他人的尊重与保护，可那是基于每一个人都尊重每一个人的一个大整体里。而这红山，百年前就有数百万人的社会群体，而历经这些年，又是何一等人口？还能保持人与人之间这种和谐与平等！
樱桃，在一山边，李十一娘见到了一树的樱桃，鲜红诱人，黄翠欲滴，让李十一娘不由的咽了若大的一口水：
”前方的樱桃可食用吗？“
”贵宾若是愿意起用，尽可采摘，只是这些野生的樱桃酸涩难咽，只可尝其味，而非是食用，若是贵宾想吃，我们可前行二三里，那里有一户人家，他家的樱桃是这一带最甜的樱桃，粒大又甜。“
”能不能换一个称乎，叫我十一娘好了，叫他沈公子，这样我不会感到不适。“
”十一娘。“
归山有敦叫出一声，自觉这称乎太过占尽便利又得尊上之优越，这也不说了，十一娘，-让外人不知，还以为我上有十个娘一般，心中想着，口中却又叫出一声：
”十一娘！“
只是这一声要高出了几个音。这时李十一娘也发现不适当之处，可在归山有敦那乌溜溜的圆眼珠里，大声叫出来的称乎里，一种暧昧与别样的味道，让李十一娘也是不由双胛一红。此时正对着两个一脸无邪与稚气的少年，沈君逸想笑，又强忍住了：
”不能这样叫，叫她仙子或是仙姑就可，你这样叫。“
说到这里，沈君逸又想起昨夜想与李十一娘说又未说完的事。可是玩味与戏弄的语气还是让李十一娘不由转过身去。沈君逸一见，那还放过这大好的时机，还不乘胜追袭，万若不成，还有这两个小家伙在前掩护：
”这叫娘就把人叫老了”
当李十一娘回转身来时，沈君逸马上就住了口，只是一双小眼睛盯死那双虎眼，只要动静一不对，转身就跑，面对李十一娘，沈君逸从来就不认为这是争执，那只是单方面的打击，而这一种打击的无先兆以是多少年就形成。在沈君逸这一种无言的防范下，李十一娘在当着一个陌生的外人，并虽这两个外人是那样的天真与至朴，她也不好再发虎威，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又转身过去。
沈君逸忽有不适感，思无处，这一次，这个虎娘是那里出了问题，没有发威，是天变了，还是什么地方不对？
第125章 向空三击掌
向空三击掌，这是什么样的问候方式？李十一娘忍不住好奇，又问归山有敦：
”这是什么样的问询方式。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归山有敦双手信垂，不敢直视李十一娘，只敢平视，却又觉这也不恰当，只好又放低二目，这一转念的举动，让这一个姿势滑稽又有暧昧，这是这种暧昧在一代个少年身上表现出来，是一种分外的可爱，表现出一种讨喜：
”回，回十一娘，哦、、、、、、“
”叫仙姑。“
”是，仙姑。
这向空三击，是一种平常用的问礼，向天击掌，本就有礼敬于天，礼敬于地，礼敬于人的三重意思。这也是其次，重要在于，你在问询里用了一种不打饶居主人的义思，他若不愿意见你，这向天击掌，本就是一平常的礼敬行为，大家都不会感到不适。你若敲击他的门栏，这就有了非要进去的意思，居主人若是抬出红矛，那来访者就只有走开，而无再转还的余地了。
若有急事，你看，在他的木门前地上有石块，用石块互击，若是家有人在必出门招呼。
而我们此时是向家主人讨要樱桃吃，就得用这和缓的方式，向主人问询。或是开口叫喊，就意有厚脸实皮的意思在里面，主人也会有意不理采，这样，有主人在，我们也可能吃不到这樱桃。“
正要往下说，一个中年修士就开门出了屋，边走边问人：
”路人何事，要我相助？“
归山有敦不敢善自做主，只是回到：
”有客自远方来，受你家樱桃所诱惑，前来相求，不知尊主能给上几枚樱桃。“
”有何不可，有客喜欢我家樱桃，自是樱桃自身修的的，我怎能阻拦这樱桃树自己的源。请进，我来为四个客人安派。“
人未走到木门前，那人伸手一挥，那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沈君逸与李十一娘不由大惊，随遇一居所，就有这入了道境的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虽这遥空开门不是什么奇迹，只要入了道境，稍加修炼，就能做到，可是要随便遇上一个人就能做到，在李十一娘熟悉的世界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四人跟随这居主走向樱桃树，穿过木栏，双过一道常青的植物的矮墙，那巨大的樱桃树就完全呈现在众人前，这时李十一娘才真正看清这一棵樱树的巨大，那掌大的一个个树皮龟裂片，密密分布在树杆上，树瘿遒劲盘结，樱树油一团一团的堆积在枝桠处，这是要何一等旺盛的生命力，才能在这让这几百年的巨树释放着这些活力。
四石凳围着一张石桌，在树阴下闪着光洁的色泽，那居主一伸手示意四人坐。李十一娘那着那主人一揖，道：
”不知主人尊姓大名？“
”客家不必客气，单字一个清，山左氏，请坐，我去取器皿。“
归山有敦一听到，取器皿，这三个字，忙问清云：
”先生要我相帮吗？“
”随我来。“
李十一娘看那叫清云的修士，电光火石般转动的眼神，心中象是以明白几分，自己与沈君逸这一身衣饰，而归山兄弟那同于他的衣布，那是主那是从。而沈君逸在一声招乎后就随意的坐下了，而这两个少年却是站立一旁，没有动态。主从之间的关系一目了然。山左清也不在意这些，由他去，转身就往屋中走去。
出来时，归山有敦与他各抬一个托盘。左山清把盘放在石桌上，从中取出一个香炉，那盘中还有一个玉盘，焚起一柱香。而归山有敦抬着托盘就往屋后转去。当香烟袅袅升起时，归山有敦抬着托盘也回到桌前，那盘中是盆水与水瓢。归山有敦把那托盘放在树根脚，向着李十一娘与沈君逸：
”两位尊客，请净手。“
李十一娘与沈君逸这时才知，这吃樱桃，先还得焚香净手。当李十一娘在树根脚洗了手，回到石桌前坐好。山左清走到樱桃树前，双手一合十。这时，李十一娘早就看着那树上的樱桃眼馋。山左清闭目合十完，走回桌前，拿起玉盘，这时李十一娘才看清那玉盘的白洁与珍贵，油润而光滑，如一团轻云托在他手中。
左山清走到树冠边就站住，遥对树杆，一掌平出，一股柔力，向着那巨大的樱桃树不去，那树一轻摇，只见树上的樱桃如雨一般的落下。李十一娘见状，一下就站了起来，可一下又感到归山有敦有手式在动，则头一望，只见归山有敦，一手在腰间，平掌向下，轻轻的下压两下。李十一娘若有悟，是在告诉自己坐下，不要急。可李十一娘那时见过这龙眼般大的樱桃如雨般下！可是在归山兄弟四目的注视下，李十一娘又坐回石凳。一阵嘀嘀哒哒之后。左山清又如法再施，只是这一次，同时出手的还有那玉盘，那玉盘绕树一周，又回到左山清手中，只是此时盘中已经是满满一盘樱桃。
樱桃呈献到李十一娘眼前，那粒大熟透的樱桃，个个晶莹，向阳面的一片朱红，而则面微有淡红，一眼看去，在樱桃的果肉里，那些樱桃的果核都是清楚可见，一个个大如龙眼，如欲水滴，在阳光的照耀下，各种各样的红色在盘中与盘子的玉质争辉，玉盘的白润欲包裹就四射的红色，而樱桃的红色却是想染透这玉盘，一时倒让李十一娘不忍去取食这盘中的樱桃。
李十一娘看着这盘中的樱桃，忽然想起每一年清溪蝉谷樱桃熟时。那个时节，是谷里一年最隆重与欢闹的时候，春三月里最美好的季节，披发步行，其志乃生！一年里，大地生发最胜之时节。老谷主会坐于首座，分发他亲种的樱桃，之后就是一个谷中所有的人结伴相聚，取出美酒，拿来新茶，一年来的感悟与心得，在此时与大家分享，或有修侣，尽在此时，分布于众，所有人必有贺喜。过了这一个时节，一个清溪谷中，又是各回居所，静修一年。
第124章 红山的风
归山有敦与归山有厚，并没有发现李十一娘与沈君逸有什么不同处，静立一旁，还在等着李十一娘的回话。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而李十一娘径往那一棵巨大的樱桃树走去，伸手一探，三枚樱桃就到了掌中，起一粒放入口中，只是未咬，回过头来看着归山兄弟。归山有敦一双圆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十一娘。可李十一娘给他的回应，不是去咀嚼那樱桃，而是说到：
“我在清溪蝉谷，众人唤我七姑，以后你们就叫我七仙姑好了。”
在说完几句话时，李十一娘，一口就咬动口中的樱桃。回答李十一娘的归山有敦，那张开的大嘴，是一个长长的‘好’字。这个好字里是对樱桃那无尽的酸涩的好，的好评，也是对李十一娘对这酸樱桃的不惧而叫好。
可在归山兄弟四只大眼的注视下，李十一娘微一动牙，就闭上了双目，下腭微动，接着就是所有的牙一用力，一声‘得’那樱桃核被咬成粉碎的声音，再下就是咀嚼起来，在三人的目视下，李十一娘反手一甩，余下那两枚樱桃不知被李十一娘丢到了哪里去，而李十一娘，此时才尽力的闭上双目，头一甩，头发都如一篷乱箭四下飞起，无数的因头发飞舞而起的啸声，在三人耳中乍起。李十一娘也不去理会三人，只是一句‘走，去吃那甜的樱桃’，声音还在三人脑海中，人却是已远去了。
沈君逸三人反应没有反应过来，也只好急忙跟上李十一娘的身影。
红山的风又吹来了，在这风里，李十一娘嗅到那千年前神秘而悠远的气息，那是一种她无法去理读的信息，在这风里有着那至朴的纯真，一种李十一娘心深里潜伏的一种良善在这里得到了生长。这种纯良是原生于血液里的一种遗传的密码，自从来到这红山，无处不让她有一种新生，仿佛她原来就是出生在这里，只是在幼时，被告抛弃去，抛弃出这红山。在这风中，仿佛还有着当年她出生时的胎衣！
这里的山，山中的泥土，这里的水，水里的那些物质，依旧存在于她的心中，她应当是属于这里，可是这里不是她的故园！她的家乡在哪里？如今，这已不是她想知道的一切，她的心中，清溪蝉谷才是她的故乡，可是这里，又有一种熟悉。
这种熟悉是那般的让她心深里感到浓情与亲近。
风里是山野里的香草与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风里有香的熟悉的蜜味的樱桃味。
风里有风化的山石的粉尘在入鼻。
万年的青苔掺杂着藤蔓的水气在唇间回绕。
风在耳边绕行又离去，
说了一句什么，又象是没有说。
风里有一个千年前的精灵，
欢迎着归乡的游子，在她身旁离了又回，回了又去。
风里有清溪里跃起的鱼的身影。
风里有山花播种时带来的香的红的紫的艳色。
飞鸟的愉悦之鸣留在了风中塑形成一道有影的残痕。
风是故乡的信使，风是她乡迎宾的女仆。
风里那少女时拂起长发又轻放下去的温存正如此时。
风里是红山里特有的畅扬和顺的春意。
这样的风就是醉人的美酒！
这样的风是来自什么一样的天国，如绸如织。
风里是五谷疯狂生长释放的新绿。
风里是大树与小树交谈时溢出的脂香与树泌。
亲茶的嫩芽也在风里。
空中的淡云下了长空来到风中。
太阳府视着这风在山间转游。
山溪里的水花轻跃一下抚摸着过往的风。
一棵棵挡住风向的树木轻摇一下就让天了风的道路。
微风掠过又回来，是亿万年红山的生息。
风里是走过路过的生命的痕迹。
风里有千万年这片土地上一切生灵的光辉。
风里也还有昨日钟尘子与王化戢的气息。
李十一娘肢体发肤的味道也融合于这风中。
泥地里泥土的味道是风中最有生命力的原素，
风中因为有了这泥土的生命的原力而让自己有更有了滋长。
风从哪些里来？
风又将去向哪里？
这重要吗？！
风是这天地间的精灵，她来与去都是她的兴致。
风是天的孩了，风也是地的孩子。
风在哪一个山口巡回，哪里的一切就有了生长的力量。
风在哪里欢唱，哪里的歌声就有了天籁。
风是万物的母体，带着亿万的种子四处播种。
风是四季的信使，在一年里无时的传递着季讯的交替。
李十一娘此时就踏上了风的翅膀。
李十一娘的步履越走越快，后面的沈君逸三人，不得不加快脚下步才能追上。李十一娘仿佛是闻到了前方的美景里的樱桃。那应也不是，她应当是在想，在这一方，自己也有一方自己的家园，这个家园，如归山有敦说的那样，无人敢去侵犯，而自己若有兴致，也可象他们一样，在一年修路的日子里，去畅游，也去为他人修补一段路面，平常的日子，自己一个人，就静坐冥思。回想自己多么短暂的一生，活在被别人的关爱与关照别人的日子里，虽是幸福，却是一种爱我负累。可她李十一娘不是一个那样的人，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也越活越不知道。
前方一处居舍，几间精巧的石屋居，出现在眼前，在木围栏里，李十一娘见到了那一棵，也许是归山有敦说的樱桃树，果然是一棵参天的巨树，应是要四人才能合抱的树杆，方圆荫盖着几亩的地面，一树的绿叶参合着一树的樱桃，在红与绿之间，无数的蜜蜂与喜蜜的飞虫在这里飞荡游走，不时就落在一枚樱桃上，舔上一口，就飞走了。
李十一娘正想走近，可一道木栏横在前方，李十一娘忽想起归山有敦讲诉的这围栏的用处，止住脚步，伫立在木围栏前，盯盯的望着那巨大的樱桃树，不知如何走近那樱桃树，采上一粒。
归山有敦与沈君逸追了上来，一见李十一娘的样了，不问自知，归山有敦站在围栏前，双手一举，在空中三击掌，‘啪啪啪，’的三个掌声，在这空旷的山野里传得很远很远。
第126章 樱桃有情
清溪蝉谷里也有这样个大粒满的樱桃，那里的樱桃是一有情之物。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陌生人与陌生之间用做见面礼，情侣间就用它作定情之物，每一个人手中都用最好的盘子，行走着，互相换食着，桃花飞来，轻一盘接，盘中就有了桃花，桃花有香袭，樱桃有甜来，梨花，杏花也在这时为樱桃而贺，争春也迟，只有相贺。一树梨花一树杏，三春樱桃这边来。樱桃有信，春发必开，遇寒不避，冻也争春。种种过往，已经远得象是久远的传说。而今日这红山的樱桃为什么这样让她痴迷，原来是在她的心深里，对这樱桃有着无法割舍的情怀，是因为在樱桃成熟的时候，她第一次走进清溪蝉谷，多少年了，她只见到樱桃而没有见到樱桃树！这象是她只见到妈妈为她做的鞋子，却是再也没有见到妈妈。
此时此刻，沈君逸无法去体会李十一娘的心情，今天，这一次红山行之后，沈君逸不再是一个要她去保护的弱者，而她也不会再去保护他。一切，就象当初她入清溪蝉谷一样，是一个新的开始。
看着盘中樱桃，伸手取一枚，在两指间久久端祥，红熟的樱桃有蜜汁沾在手指上，那种沾连，是一种交流，是樱桃与人最亲蜜的交流，那是一枚樱桃在除了与树叶和缨桃外，一种新的接触，这一种接触，是一枚樱桃第一次收到，它将要做为一粒种子而存在的接触。李十一娘第一次注视一枚樱桃，一种全新的认知与解读，在心中升起，它若如我，也是一个生命，自它离开枝头，就开始了它飘零的旅程，或是自己寻找一种升华的游走，它希望是风，也可能是一只鸟，把它带走。它没有自己移动的方式，可是它用它的颜色引诱那些飞鸟，它用它的果肉去吸引那些走兽，若被带走，它就能在远方，它的远方生根，又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它的移动方式，也在它落在树脚的果实，那些果实会不断的成群，乃至成林。为了让自己走到远方，它在没有新叶时就开花，在众果还没有成形时，它就有了果色，用它生命里最芳华的力量，传播着它的下一个生命。
李十一娘拿着手中那枚樱桃，走出围栏，来到路旁，选了一处土壤丰厚的土方，弯腰，用手扒开土壤，把那一枚樱桃种在土里。众人静静的看着李十一娘这仪式似的一次种植，各有所感，各有所思。
沈君沈纯是一个无忧无虑不富家子，出生至今天，就只做一件事，挥霍沈氏产，让沈氏家产在千万人眼前消失，这就是他这一生里最重要的事，只是他把这挥霍开展得有了些情操与底线。这也是因何一富家公子得到王化戢与楚近南的敬重。此时，他看到李十一娘这让他不解的举动，也不足为奇，在他历经的种种过往里，奇事妙事已经是太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每一个人都要有自己的想法。何必非要去问个明白，明白了又能如何，能帮助毕竟只是你能帮助的那一小部分，重要的还是要靠他自己，这样，何必又要让自己陷入别人的不愉快，也给自己带来不愉快！一旁静静的观望，在必要的时候，一声叹惜，或是一声喝彩，一声祝福，让他或是她感到你的存在，你的关注，其实就已是足够了。给予的太多，会让这情感变成一种依附，当了那时，大家便也失去了自由。这是沈君逸对待所有人的信条，他也是这样去对待李十一娘。可比较起李十一娘对他那无微不至的关怀来说，他的方式直接就是风清云淡！
可此时，沈君逸见李十一娘，一脸的伤感，沉静，如旧日的伤逝又回到眼前，挥之不去。先时一心想吃樱桃，急风而来，到了这里，却是一反常态，先葬一枚樱桃，只差掉几没泪！他却是无法去体会李十一娘此行后，将要离他，自己将去开始自己的一次新开始！而此前睹物思情的回忆，让自己在一树樱桃的引发下，又回想起自己的孤苦零丁的儿时，这是怎一种惆怅，那一种感伤！沈君逸自是无法去体会，也更想不到李十一娘会一下就回想到那么的久远去，久远到他好无法得知的那一远方去！
李十一娘与众人回到桌前，沈君逸感兴趣却是那一只玉盘，其玉质之洁与白，更难得是润，玉之润，如人之魂，玉的宝光莹散或是宝光流动，就全要这润来体现，如是失去这莹润，那就是一块干涩石头无异，这是一块美玉的第一要点。次是质要坚密，色要均匀，这两点说是简单，其实也是难得之处，一块玉石，深山里万难而来，这石料是亿万年天地精华的产物，全是种种偶然与机遇，大小与质地，全是偶然，才有鬼斧神功，天地造化之说。这个玉盘的奇，奇在盘底与口沿尽是润白玉，而在盘子的板壁上却呈现了明透，明透里又有一线隐白，环绕着一个盘身流动，明暗交替，互相争辉，莹光流转。平素的净面在视角下是光洁如婴儿的肌肤，其工艺也一流的制作。这样的美皿，在沈氏家族里，也有不了几个，更这样的美玉，更舍不得用来作一食用器皿，而必是用于把玩或是陈设中堂的重器，一种身不应地的被可惜之心不由生出。
“请问清云先生，这样的美玉为何用来做了食器？”
沈君逸一边问着，一边用手去抚摸那玉盘的板口与处边壁。一种浸凉冰意在手触到那盘时，立即传到手尖，这是要玉质至密坚才能达到的一种温度的质感，另一种方法就是悬空去轻轻敲击它，听它发出的声音，以判断质地是否是优。而在沈君逸抚摸间，那一种滑顺如丝绸的动感，让双眼都不由自主的闭上，那种感受太熟悉了，一个天下第一富家公子，怎会少了这方面的体验！
第128章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红顶殿
山左清云见李十一娘这绝技，不由一叹：
“这是要红顶殿才有的修为，我等平凡之人实难一见。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也没有什么难处，身心灵三位合一，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手眼意三位统一，就能达到这一种境界，你若能将这手绢绕树悬飞，想停就停，你修的功决就有了方向，其实，我们在苦修里，往往是找不到方向，没有目标，若是有了，你就能知道努力的方向，这样，你对你自己才有认知。
善贾于物，无论是对事还是对人乃至对自己，贾借于物，可助自己找到方向，贾借于物，可借其战胜对手，这手绢在个修习内力的方向与进退时，就是最好的一物，以最柔最软的东西，来发挥你最坚最强的力量，这才是钢与柔间最为重要的一环，若是你能修悟同进，达到我刚才这一步就近了。”
山左清云思久，伸手示意众人再坐。李十一娘与沈君逸相邻坐下，山左清云对沈君沈而坐，空一个石凳，那兄弟两谁也不敢去坐，这里也没有他哥俩的坐位，归山清云这才说：
“在这里，我们修心重于修行，以简居素行，凡一切以极简为佳。我们一向认为一切心欲心念心望修至极简处，身体就能达到一种与心相通处。
比如，我给你们采摘樱桃，第一采，那必是奉献给天地，奉献给樱桃树自，这是一种心意与心念。做了这些，你们是客，我再奉献给你们。
一树樱桃，自春到冬，经历种种准备，方成一树樱桃，这一树樱桃，其实只有一个目地，让自己的传承能更远更久，为了它这个传播，它不得不，生产更多的种子，然而这么多的种子，其实更多的是被浪费了，可为了这传播，它不得不接受这种浪费，这一种浪费是身不由自己，于是它的播种是无目地没有定向性的。可是人却不同，人的每一天是可以有目标，各一种修习都有一个定向性，又因这种定向性是有多种选择的，就让我们往往是在种种选择里制造了浪费，胜至走入迷途。这种无知的必然的浪费现象，就让我们生出急燥，明知这种急燥更容易产生出种种浪费，却还是不能平心静气，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不知远方的客人，能不能为我找到一条清晰的路？“
李十一娘一听到山左清云这样的问题，自知自己也回答不了这样的问题，这个问题是一个无解也不好去解的问题。说有一条路，那就得指出来，可是这修之一途，本就无路。说是无路吧！是在说你不行，或是我自己不知道。可世上又多是修至圣境者，几要脱离这天地的掌控，他们又是如何走到那一步呢？！就李十一娘自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修习到如今这境界，是如何走到这一步。就象是沈氏家族与彭氏家族这样，人生也许就是一种创业，一途迷茫一途前行，只有回过头来时，才知道那里是转折，哪里是进步。
李十一娘望着山左清云：
“你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就如你自己的一生将会如何渡过一样，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只有你自己去找。唯一知道的就是，就象我告诉你手绢的方法一样，你用它为方法，就能达到一个力量的控制。
我想，这是我想，唯一能清晰的是，方向，自己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有了方向，在这个方向上努力，至于最后，我想无人能知，这一切全起决于你自己。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山左清云听完，听也象是没有听，没听到什么又象是听到了什么！这样的话，他听过无数次，只是每一次，用的言语不同，记忆深浅不一罢了。可这个方向却是李十一娘反复再提的一个词：
“方向，方向。远客说到这个方向，却实是让我受益的地方，方向明了，这行动就有了步骤，方向有了，这坚持就有了目标。
谢过了。”
李十一娘抬着一盘樱桃向着红顶殿，沈君逸则看着她手中盘子，在这一个远野荒郊，自己一个首富公子竟没有他那般坦荡胸怀，若说是有求于人，可是李十一娘与自己初入这红山有什么可求的呢？！一路行，一路思，百思不得其解，可无论如何，这是沈君逸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样对待一个珍贵的物品的人！
归山有敦史兄弟对这样的事，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惊呀，象也是习以为常。李十一娘一回头，指着手中的盘子：
“这样的盘子在红山有很多吗？”
”这种颜色的不一定有，可是这种质地的盘子倒是常见。这里每个男子到位了十岁，就开始做器做皿，这是寻常的一种修习，一石一器，虽是不平常，可每一个人一生中会制作许多，这样一来，这种石质的盘子也就不稀罕了，只有一点，就是因人而异，好看一些和不她看一些的分别。通常，象这样的盘子，我们这样的人去做，快则七八日，慢则十多天，这个盘子完成了，盘子对我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制做的过程。
我们在三十岁以前，一生中有近十年的时间，用来与这种石头修练自己。主要是在这里，只有这种石块最硬，又脆，在制作器皿时，一时粗心，就会前功尽弃，若是制作其它形状，难度又加深，可它们也终是我们修习之物。“
一番话，说得李十一娘与沈君逸不由心中释疑，可是另一种想法却是不由让两人都是大吃一惊，这样的东西，若是运出红山，到了隆阳城，以沈氏家族的营运能力，真不知会让自己一族富到哪些咱样子！发现这个财富的密码，沈君逸这个富家公子也不禁为之动容激动。一种全所未有的激动，让他忍不住的又想做起这生意来。李十一娘见沈君逸那豆粒大的眼睛又眯成一线，又知他心怀不轨。一声闷哼，悠长不止，吓得沈君逸一个激灵。
第127章 凡能用之物方有芳华
山左清云见沈君逸对这玉盘好奇，忍不住的问自己。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只是轻淡一回道：
”所有的物器都为日常用渡，再美的皿器，若失去使用的本真，归于陈设，那它存在的意义就失去一半。一个只有一半用途的用器，那就是另一种物象的追求，那一种物质属于心灵，一个心灵追求者去追求的东西，还不是我这样的人能去企及。“
李十一娘与沈君逸听得此言，一种不由自主的敬意在心中回转，只是不好表现出来吧了。没想到，这红山里，吃几枚樱桃，还吃出这样的道理。山左清云见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一脸喜色又是几分凝眸几分惑疑，又随意道：
“一器一皿必有灵气，一人一性，必是天成，一如负重，能负一百，若予一千，必是重了，可给十石，又为轻些，这恰合适当的匹配，这自己能轻松自如，外人看了，也才和谐，工作是如此，那生活难道不能这样吗？！”
沈君逸不太为所感，自幼，丰衣足食，吃不到米饭就吃肉，这世间那里会没有吃的呢？大米白饭天天有，纵是那一顿饭少了些，总还有大鱼大肉在那里，吃就是了。他自小就没有听说过什么叫做没有，说没有就是一无所有！而李十一娘则是不同，从来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有，或是富有，从来都要是了然一身，一生中从来都是有供及给予，从来就没有一样东西是自食其力而得，更何况身为首富的乳娘，那就是可以当他一定的家了，物质对她来说，也不是一个事。只是这量力而为，量力而行，这样的道理，是可以与其它逐类旁通的道理。
李十一娘从盘里取了三枚樱桃，起身就向山左清云辞谢：
“谢谢家主赐予这样美好的樱桃，我们就告辞了。”
起身就要走。山左清云也不留客，只是也起身相送，并一手抬起桌上的玉盘，走到李十一娘身前：
“看得出姑娘是喜爱樱桃，爱护樱桃之人，这一盘樱桃就送予姑娘，略解姑娘对这樱桃的相思之情。”
李十一娘见山左清云那清澈见底的眼睛，溜黑的眼珠，直视着自己，略思，从袖中取出一块手绢，正要平布于石桌上。山左清云见李十一娘会错了意，一手忙作止住态，说：
”这盘自有一能，能让这樱桃更长时间的存放，这盘也一并送予姑娘，一物也，当用其时，当予其人，何须在意。“
这时到沈君逸为难了，安素常的规矩，这时往往沈君逸必是拿出相应或更为贵重的物品相馈赠，以解此烦事。可是面对这样一个贵重的器物，沈君逸一时还真拿不出与之相对就的东西回馈，心急间，只好把手中的牙骨扇递到山左清云面前：
“出门不备，只有此物，可以相送，见此事物，也可在以后知我们曾来这里，人生有这一遇。”
说完，双手把那精致的牙扇呈到山左清云面前，一个不知是什么石质的扇坠一飘一荡。山左清云看也不看那折扇，摆手一叹：
“远方的客人，我们这里，只有送人以喜，没有送人以物的道理，物是一种增加，而喜才是一种富有。增加的多了就是负累，负累的多了就不利自身的进修。你们来与不来，于我而言，没有带直什么，也不能留下什么，这才是一种过往。人自出生就是一个奔向死亡的过程，无论是谁也不能超越这种旅程。又何必在意这一物一器呢？”
沈君逸所有的认知一下不起作用了，这一把扇子，不知是他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准备送给山左清云，可对方却是一言就谢了，拒了，这种坦然与自在，是这个富家子从未见识过，怎么不让他大吃一惊。自己一生专们送人给人，而这一次，下了狠心，却是轻而拒之。一旁的李十一娘自是知道这一把扇子的贵重，沈君逸对它有多钟爱。可是山左清云的轻易拒绝，还是让李十一娘也动了有所回报心，接过玉盘，放在桌上：
“我来送你一场所欢喜，你得看好了。这是我一生所学的精华所在，你若悟出其中要决，必能让你轻进一步。”
山左清云一听，李十一娘也送他一场欢喜，自是也有了喜色。这时山左清云第一次露出笑容，成年男人特有的沉稳魅力，一闪而逝。李十一娘拿起石桌上的手绢，走到樱桃树前，回望了山左清云一眼，示意，看好了。
李十一以慢到不对再慢的速度，将手绢往树冠下一抛，那张手绢平面张开，李十一娘一手五指张开，双目一闭，向着树冠就推去，手绢则在树冠下环绕飞行，只是手绢在飞绕里，自身也转动起来，就在这转动飞行时，上面有一枚枚的樱桃往下就落。只是这樱桃是一枚枚下落，而不似山左清云那般，如雨下坠，不在盘中也不去管它，任其下落，只要那玉盘经过樱桃下落的地方，总有樱桃会入其中。而此时，李十一娘则是一枚枚的操控，让它们一枚枚落入手绢中，这有两难，一要维持住手绢悬空不落，二要分神去采摘树上樱桃。这一切尽离身体几丈，距离越远这种掌控就越难，这是一种心神意综合的专注。
沈君逸见贯了这样的事，倒也不足为奇。可是山左清云知道，先时自己玉盘一抛，就能绕树一周而回，这不难做到，只要先摇树一下，树上那些熟了的樱桃自会落下，而玉盘经过，就能让盘中接到樱桃。这是小把戏，不足为奇。隔空轻击一下树杆，再甩出盘了，这就做完一切。
而此时，树上的樱桃是一枚接一枚落下，一枚也没有落在地上，其难处是当手绢转到树的另一边时，人已看不到手绢，而樱桃也还在下落。当手绢飘转时，已经看到一粒粒樱桃整齐的码放在手绢上，再动，手绢再转，就旋飞到了桌上，这时，一张手绢上，齐齐排排的垒码起樱桃。
第129章 一山梨花一山杏
夕阳在远山停住，万千光丝在这大地上游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沈君逸与李十一娘在山间小路上漫长步行走，脚步踩着光影，身影飘在山林里，林中的小鸟，飞了一天，倦歇在林稍，不时就叽啾一声，从这一枝窜到那一枝，飞起，用翅膀轻拂一下旁边的小鸟，轻一跃起，就入了另一树梢，双翼在空中一滑，那美丽的羽翅在空中完全展开，一种骁健，一种轻灵，一种只属于飞鸟的自由，在这一刻，生命有了一种完全的释放与展示，这只属于飞鸟与天空，夕阳下的山林。
转过一个山坳，眼前一片白色，一片无边无限的山坡，全是如雪的梨花，极远处，那如雪的梨花从山脚一直到山顶，一个斜面坡，白得没有一丝一片乱色。远红的夕阳，是红通通的霞光，天地一时只有这两色，那颜色的纯粹，如远极之天幕，纯到已无其它的乱质。李十一娘第一次，有生已来第一次被这美影惊呆了，天下哪里没有梨花？可是这里这个梨花之多，其实远多到李十一娘无法去想向的地步，虽极目皆梨花，可是真是细察，那多就是多到无法去计数。清溪谷里的梨花是美的，可她是点缀在溪水山林间的一朵朵白云，是在各种绿色里的一抹娇艳，是无限春色里的一滴醒目。可是这红大这梨花，完全是另一种的美。
红山的梨花是惊心动魄在山之起伏间随形而成的美
一片白到只有是白色的没有一丝尘染的不是人间的美
大气篷勃到你心里无法不去澎湃不止的会使你滞息的美
在高大连绵的山势走向里如绸如缎的白色接地连天的色美
醉是一种被花色的洁净征服的失去自我
迷是那山之雄伟却尽掩于梨花的娇柔
痴是此生能得见此风光而自在其中可留涟不前的的迷失
李十一娘在眼睛的迷乱里走近要棵棵的梨树，从最先时的隐约是梨花，到这时看得真切，看得仔细。那一棵棵合抱的梨树，尽是花枝，几朵一簇，几簇一枝，在苍劲的铁枝黑杆上，轻风一起，一浪起伏，接下来满天花雨，遮天闭日的白色在飘在荡，一片花瓣飞至鼻尖，幽香宛逝，白影轻拂，一切又归寂灭，可是一地的香魂静做春泥了。
近了，这巨大的梨树，林立于野生，从山脚一直到山顶，无边无限的全是，这是人为还是天成？李十一娘回头看了一眼归山兄弟，想问明白这其中缘由，却又怕问明白后坏了这情致。可那归山有厚，见李十一娘目有询意，自是上前一步：
“这里是梨山，过两山就到杏海。这里梨山杏海，就是每一年的修路时，人们兴致所成。修路时节，人们在这里种下梨树，初时也没有这么多，可这梨树与杏树若是成林了，其它的树木就难再长起来，听说百年前，这满山遍野还未被这梨树尽占时，这里更美，在尽是白色的梨花丛间，还夹乱着红白的杜鹃花，那杜鹃花手大的花朵，盛放如潮，花期又长，几是一月不败，当梨花都要谢尽时，这杜鹃还在梨花已出的嫩叶间尽染着艳红的白色。
到了这个时节，大家就会相约而来，在这里拣梨树落下的梨花把，采那些杜鹃花，两样都可做成菜，这菜一年一次，应节而生，应时才有，如是有信之物，这红山里的人们最是喜欢这两样东西。
更有就是，到了这时节，是一年春好时，郊游的人再过几天就会来到这里，一家一户闭门而出，到这里住上几日，或有帐蓬，或就露天于野，采花为菜，寻野山芋为食。一年中两次的出行，这就是第一次。“
李十一娘听到这样的生活场景，倒羡慕起这红山的生活方式起来，简单到了一种简约，很象是清溪蝉谷里的生活，可那里毕竟人太少了，这里毕竟是一个远到无边的地方，这该是一个怎么样的生活场景。
踏着一地的花瓣，李十一娘走了几步，就不想再走了，走到路边的草地上，一个盘脚坐起，让带着梨花的风从耳畔掠过，让梨花慢慢的的飘到身边，一种前所未有的空灵，如潮水般向着自己涌来。
沈君逸与归山兄弟见李十一娘不再走了，也各自找一块草地，就地坐下。
温暖的小风，吹不脸上，一种暧意从脸上漫入心间，四野的幽香一阵一阵的袭来。归山兄弟随他四爷到这阴阳谷也有三月余了。此次，若不是来了这两个贵客，他俩也还得要阴阳谷守上三月。此次做了仆从，可这个仆从却是有了一种另外的意义。这两个客人对红山来说太尊贵了，贵重到他四爷这样的人也要隆重的传讯红山，早做准备。今天两次看到李十一娘的说道，一路行来，心中也是有悟。此时，得了闲时，正好反思自悟一番。
沈君逸则是全然不同，此次虽是为王化戢而来，却是多一半为了李十一娘，一路行来，一如往昔，一生的闲庭信步，走哪是那，无欲无求，只是觉得某事有趣，某人可交，而到了这里，满山遍野的梨花虽是漂亮，可若是自己愿意，不管在哪里？总是可以种上它一山一野的梨花，可是李十一娘不走了，他也只好随她停下。
好在沈君逸一生随遇而安，只要一安坐，反正无事，确实沈君逸一生无事！只要一安坐，就能五心归一，心神守一，便可自修。这是清溪老谷主在他幼小时就传给他的法门，到今天，这天下门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是清溪蝉谷里老谷主的关门弟子。一生只会一件事，就是打坐，在这一个方面的本事，就是九禅神僧都不得不服他这能奈，一坐就安，一安就定，定静能思，思成自有道。沈君逸至今从未与人交过手，也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大的本事，就王化戢也只知他有能，可有多大的能？！他自也不知。天下人只知，他有四个几是天下无敌的护卫，这四护卫天下人也只当是他家有钱而为，更有一神秘到谁也不知的乳娘，四护卫对她畏如猛虎。
第130章 杏花深处是我家
在一夜的盘坐调息，神清气爽走在这梨花林间。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李十一娘一脸的喜色，如将在这里安居乐业一般，脚步轻盈，长发飘飘，每一步履间，如踏云端，这一夜，如在这梨花林里吸尽其能量一般，让自己有了永恒的动力。人也象是年青了几分。沈君逸在身后追着问，只是不说。一个清晨，在这梨花深处漫步，四个人都是畅爽不已。转过一座山，果然是入了杏林，这花海接着花海，让李十一娘对这红山的种种恶险传说尽皆忘去，仿佛是真入了仙境。就是王化戢也给快要忘了去。
山路在杏林里宛延的伸向远方，这路两旁的杏树，不再似梨树那般苍劲盘遒，在一棵杏树下，往往有着无数的新生小杏树，一棵棵的小杏树，一杆直立，上开着无数的白红相间的小花，那小花一团一簇的挤拥着，如欲压低那树头。乱杂的树枝树杆，形如刀戈羽林，直向苍穹，这杏林里所有的林木，一反那梨树的强刚与雄劲，这杏树尽是细柔与温宛，更有地上无数的小树也随之长出，让这杏林里是一种乱而杂的旺盛的生长的现象。
在这花海里，那花粉与花香浓胜梨花，特别是那花粉，无风自溢，四处弥散，让空气里全是一种浓郁到无法久呆的地步。那梨花粉海里，也香，可是没有这杏林里，这香，不但是味浓，香气里还有无尽的粉，这花粉在花辨自然的开放里，就有无数的花粉在自然的脱落着。不用风吹，只要入了这杏林，就有迷天遮地的花，让眼里尽是无数无尽的粉红间着白色在眼里，树杆都几是看不见了，只有一枝枝才长成的新苗，不时让你看到一点枝头。李十一娘无心在这林里久留，一步就上了树梢，踏着花枝，身如一蝶，在这花的绵团上漫步而起。归山有敦与有厚，也飞身上了林梢，跟在沈君逸身后，一跃几枝。
此时，李十一娘这自在与欢快，全在了她的足尖，从未踏花而行过，每一足尖点上那些花儿，一种全所未有的清洁与柔软，在足尖，那是一种心的感受，用她的花鞋，已经无法去体觉那每一花辨，给足底的感受是抚慰还是一种温存？！当足尖抬起，那花朵又随之反弹而起，如欲送别，又在挽留。这时，李十一娘完全忘却了那些花的味道，只是用每一次的足尖去应和那些枝头的颜色。
这是什么样的一种体验，也许，谁也未曾这样，在这杏林花海里，在枝头漫步妙行。李十一娘脱去她的一双花鞋，一手提着鞋子，一手微提起一些裙边，唯恐自己的衣裙伤了那些花儿，更在意鞋底会踏坏花朵。这样一来，在这花的粉毯穿行，那种温存与绵柔，是此生里唯一的一次行走。
沈君逸见李十一娘之法，三人也如她那般，赤足踏花而行，在风行电闪般的飞行间，银波玉浪在翻卷。每一次足尖踏实花间，那花与人影一触而开，两相离又两相依。李十一娘长裙如舞，前行如蝶。
沈君逸一身白袍，如一流游鱼，翻波卷浪里，如一附在花间的白影，时时现。归山兄弟如两只狼影，如风相随，那宽大的披风，在风的拂动下，如一支巨大的羽翼飘动在身后。四条人影，在这花海银波里，全是四条飞鱼，早不是人形了，花枝的颤动，人影已远去，香风刚起，足早离开花间。你追我逐间，香风在后，花影相送。
李十一娘在前方一下站住，站在花梢，前方是一个忽然降下的平地，一望无限的绿野，一秃起的孤峰，林立宛延，未几就有一座高耸入云，绝壁直立，云绕雾缭，鹤飞翔绕，下面是绿意无穷的林野，几条涓涓水流，让这起伏的绿野，有点点水声不时跃入空中。远到远处，秀峰点点，轻起在绿色的原野，时有一间小居，缀入其中，不是人居，更似仙家。李十一娘看到这些，再也无法去与清溪蝉谷相比了，那里是半山半水，绿在其中，而这里，只有绿，一眼里全是绿色，那些一条条的涓流，只是让这绿意有着无穷灵动与生机才活在其中，水在这里，是生命，而蝉谷里的水，那是一种力量，是一种奔放，更是一种豪迈。而这里的水，是柔情，是温宛，是一种女性的弯延的又有了媚性的水，这水已不再是水，是一种天赐的玉带。
可是比起山来，这水不重要了，水只是这山间的一点点色彩。这里山的奇秀与钟灵，在阳光下，在几缕缕的雾缭里，飞在其间的鸟，林野里不时可见的一只小兽，在这山峰与平地间，在李十一娘站在高绝处，平视，俯视，仰视这里的一切，这时，一种自我的小，那是一缈小到自己在这天地间，只是一粒沙，一粒尘，或是一缕风，到了这里，一切只是一种过往，你不可能有停留或是拥有这里的感觉。
久久立在这花间，身后是一片白红茫茫的花海，而身前，是绿意尽染的天地，她在这色带里，在白与绿之间，在高高无可及的高天之下，一尘不染的花枝上，李十一娘心如平镜，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象一卷轻雾一样，漫漫的上了心间。
也许这么多年的奔忙，就是为了来到这个地方，或许自己本来就是属于这里？这里才是自己的家园，自己本就是出生在这个地方，只是当年被弃在了红山之外，今天才回来，找到自己的原初。
沈君逸也呆住了，这里只属于梦境，不是人间的地方。起伏的山林簇拥着一座座的孤峰，一座座的孤峰林立宛延到目光的尽头，极远了，就有祥雾瑞云绕山而行。先时，心中还想着那个玉盘，若是做成那样的生意，此生，自己又可以重登天下之首富。此时，在这样的风光下，一切都又忘在脑后，此生，纵是杏林深处是我家，我也愿意了。
几个人坐在路崖边，望着远方，远方已是李十一娘与沈君逸梦里的家园。这时，一个牧童骑着一头青牛，从小路上斜里走出。李十一娘不禁的问道：
”童子，你家在哪里？“
”杏花深处是我家。“
第131章 山还是山
李十一娘望着那牧童，一种无边的向往之情由然而生，若是自己在幼童时也如这般的自在悠闲，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牧童一边望着李十一娘一边轻挥一下杏条，那牛甩一下尾巴，碗大的牛蹄几个翻卷，就没入杏林间。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入了杏林的牧童，这时才传来牧歌：
“杏林有花扬，牛吃溪边杨。
三春纸莺长，牛杏林长。
何日牛长，不再杏林忙。
红顶是归处，何是可行装。”
稚声悠悠，穿着林越野，在这峰顶，长久的回转。一种对红顶殿无限的向往，在这杏花林里放大又归于无声。沈君逸不禁问归山有敦：
“红顶殿有什么好，为什么一个牧童都向往着红顶殿？”
“红顶殿是一个神圣的地方，凡入得红顶殿者，受一个红山人们无限的景仰，那是一种无上的尊敬。红顶殿只有两种人可以进去，一是天赋异能，二是对红山有贡献的人，方可入红顶殿修习，修习是次要的事，可是一入红顶殿，终生就有了一个标识，红卫，红卫就是红山的守护者，那是一种无上的身份。是品德与修为的无上者！”
归山有敦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一种神往，就与那牧童一样。李十一娘两天里听到两次说到红顶殿，也不禁对这红顶殿有了好奇心，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红顶殿呢？
“走吧！二天了，我们一直在花里，也该去红顶殿了。”
向着那钟灵奇秀的原野，归山有厚在前，这一次，是归山兄弟主动为李十一娘要一马，可是骑在这没有马缰绳的马上，李十一娘总有不适感，这马只有一个马鞍桥，让双手有一个放的地方，而不是去驱使的地方。马匹的雄健高大，是二人从来没有见过。
当归山有敦引着二人时了那个驿栈，李十一娘还当是进了一处山庄，无数的院落，错综复乱，在参天大树的掩映里，若不走近，只是几间小石房子在那里。当归山有敦拿出一块玉牌，李十一娘与沈君逸不由同时让那一块玉牌给惊住，这小子这几天一直与自己在一起，身上竟有这般好的东西，一个有水胆的玉髓，黄色的玉肉包裹着一片殷红的的流动。那驿栈里的长衫管事，一见这玉牌，嘴上虽是平常，可是行动却快勤起来。院中几十仆工杂役在一声呼喊里，全部出来。此时李十一娘骑在这马上，还在回想着那一顿饭，虽是素茶，可每一样茶与食器，无不精美致极。沈君逸事向对茶叶挑剔，可这一次，却是大赞了一次，若不是自家也是非凡见识，可能这一杯茶，就要让他大声出来了。李十一娘的最惊处，就是这马了。
当那马一出马厩，嘶蹄暴叫，若不是有马夫在前，它直接就有可能冲出院去，那马夫以不能再称马夫了，那就是马师，驯马师。手中长鞭一抖，那马就安静下来，直至把马鞍放上马背，肚带扣好，那马才安静下来。当到了要挂马蹬时，归山有敦把马蹬递给李十一娘，“这马只有这马蹬才能驾御它，它也服从给它挂上马蹬的人，这个只有你亲自来了。”
李十一娘骑在马上，前所未有的一种居高临下感，不由自主的出来。这没有马缰的马，虽是少了点什么。可是，马的灵性，却是李十一娘从未见过。这马从野原里来，本无鞍绳，自有了缰绳，就失去了一分的野性，给它配上一个马鞍，又失去一分野性，到这时，马已经完全不能自我了，一切的行为已是一种服从，当人再骑在它身上，它得驼自人时，又失去一分天性。这马那里还能在原野里纵横驰骋，想要昂头向天，还得受两条缰绳的制约。到了这时，马那里还有一匹马该有的本性。可此时，李十一娘胯下这马，她骑在上面，她的体重与马具的重量，全无影响它的腰力之感。倒是先时关在马厩里，才是它最不愿意的事。行走了一段时间，李十一娘与沈君逸事都才适应过来。在这一段时间的行走里，李十一娘总在想，这马千万年前，没有被驯服时，在自然里，它要生存下来，可能活下来要去对抗不是食物，而是无数想吃了它的猛兽凶兽，一只狼可能就要了它的命，要活下去，奔跑，再奔跑，跑得比谁都快，也许才能活下去，这才是它的本能。
可今天的马，多数已没有了奔跑的愿望，奔跑只是在驱使下才不得不行动起来的有效动作！也许只有红山里这没有缰绳去约束的马儿，才是最接近原始的马匹。在李十一娘身体与力量的意向下，胯下的马不断的本配合着她身体的节奏，这种配合，在李十一娘看来，它不是为了让李十一娘感到舒适，它只是想让自己舒适。当它感到不适时，就会昂头一扭，那粗大的脖子在一扭间，肌肉的拉动与血管的舒张，让李十一娘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野性的舒张，就这一瞬间，那马一身的皮毛都动了一下，这一间，一种专属于马的那种叫‘发马疯’的前兆，就有了一种苗头，李十一娘尽量让全身放松，把身均放的双蹬与马鞍上，在马的四蹄移动间，尽量用身体去合上它人节奏，几个来回间，虽是双手扶在马鞍上，一时不适应这用马缰绳去扶助身体的协调，可是以李十一娘和沈君逸，想要让自己协和一种动能，虽是在变化中，可那一种变化，完全可以无视。
在密林深处的山道上行走，头上有不断树枝，在马速的移动间，从头上掠过，前面一座座的山峰向面前移来，两旁的林木向身后快速后退。当李十一娘到达在崖直看到的第一座孤峰时，才真正看到这个孤峰的巨大，大到李十一娘无法去想向的地步。山终竟是山，不是在远处看上去的那般，一个小点，山的高大与雄奇，你只有靠近它，你才真的知道自己的眇小。
第132章 山就在这里
李十一娘一行四人，风驰在环山的路上，四匹神驹，无需人去驱使，一路就向着红顶殿而去，这一条路，这四匹马不知不回多少次，当沈君逸骑上它后，才知道要想让它停下来，真是一个技术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十几里路出去，这马象是才开始它的行程，先时那一段路，只不过是一个热身罢了。
李十一娘在第二位奔行着，归山有敦前，沈君逸在第三个位次，归山有厚在后。这样奔行的速度，若不是马的威武铃声传数里，若是山道上有一行人，若是避让不及，后果可想而知。正在李十一娘想着这事的同时，前方果是传来了一样的马铃声，那密集而声杂的铜铃，显示着是一大队人马正相向而来，恐是几百人的队伍。
归山有敦在听到前方有马铃时，拿起挂在马鞍上的一个小铁哨，一吹，那哨声如风谷口的一立哨，尖锐而急促，悠鸣不止。此声刚落，前方也传来回应。这两声哨音刚完，四匹马就嘶鸣而起，而在远前方，几百匹的马也向天嘶鸣，一时间，一个孤山的脚下，如有万马同声，在这空旷的原野回荡。李十一娘从来就没有听过如此大声的马叫声，形如洪起，又似奔雷，再加上几百铁蹄奋进扬尘，一时间，这三山环抱的一个谷里，声音传出又回，回来又传远。就在李十一娘与沈君逸都沉浸在这马嘶蹄进的声乐时，归山有敦的马一偏头，就在一杈口向右边奔去，二人几不防间，差一点就给丢下马去。二人刚回过神来，前方的马队已至，就相隔几棵树，两条平行的路就出现在眼前，对面也是一骑飞驰单行来，只是连绵不绝的奔马，一闪而过，更有自己所骑的马也是在高速奔行，两相较下，这速度所产生的视觉差就不是一倍了，只觉两马的相错间，不是一种人力所能应接的速度。
这时，归山有敦弯身伏于马背，不用去避让那些树枝，只是专心骑在马上。李十一娘一边拂袖格开那些迎面的树枝，一面看着对面的骑者，只见那些骑者，多有道境的修为，而领头那人，恐其功力不会逊于自己。这样修为的的一群人，急急如此是为何事呢？
这一间，前方的树荫更浓密了一些，而两队来往的马队有时只有一树相隔。归山有敦也不问一个对面的来人，只是信由那马去狂奔，这让李十一娘愈加好奇，却是不好开口去问，也只好闷于心中，随他而去。就在这一微思间，李十一娘忽然发现前方的山动了起来，在向自己移动，只惊骇间。马跑出浓密的树荫，那山也就不动了。一时间的惊骇让李十一娘百思不解，自己明明看见山在动，可此时又不动了，为什么呢？！就这一微思间，那近有二百的马队就奔驰而过了，地上的被马踩踏而起的飞石，停下了，林间被马队卷动的树枝也归于静寂，马不在嘶鸣，只有马蹄声‘，，’马铃声当当叮叮不绝于耳，李十一娘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扬声：
”归山有敦停下。“
李十一娘本也想自己先停下，可是试过几次，又叫了几声‘吁，吁，’可是那马就是不停。无奈只好叫归山有敦，自己却是身形一跃起，离开马鞍，横向于飘，就站在地上。
这时，归山有敦也是身体一个拔高，离开马背，那马也不停下，自奔而去。沈君逸与归山有厚，也是如法，飞身离马，听由那些雄健高大到李十一娘从未见的马儿们奔去。归山有敦几步走到李十一娘身前时，那四匹马已经没有了踪影。李十一娘见归山有敦任那马儿离去，不急不燥，双眼以一种合乎于理的注目礼望着自己，开口动问：
“不知仙姑让我停下是何事？”
李十一娘也不去马上回答他的问话，却是在心中想，这个注目礼倒与外面的一样，在问话时，得以双目注视于对方的脸上。这个注目礼大有讲究。人一般分上半部与下半部，在问话时，一般先看对方的眼睛，问完话，或是问话中，不能太专注盯住对方的眼睛，又不能离天脸部，不能离去脸部却又不能死盯一处，不能死盯一处，却是又不能四处游离，四处游离是一种色眼，盯死一处是一种情眼，目有换散是一种无心之眼，直勾勾望人是一种无视之眼，到处打量那就是贼眉鼠眼，眼睛望着眼睛那就是有眼无珠的不要脸！那这注目礼如何才是一个合适有度？这就与修养品行有关，平时与人对话勾通的能力有关了，无怪这归山巡使让他这子侄来为自己引路。
李十一娘眼珠一转，看了归山有敦一眼，才慢慢的道：
“我是想知道刚才那些快骑，要去哪里？不知你能不能告诉我。”
“回仙姑话。”
说完这一句，归山有敦的眼睛就斜了下去，望向李十一娘的下身。又是一个注目礼的交换。面对一异性，这样的注目礼又大有讲究。回答话时，首先是自己的态度，这态度起于自己的姿态，一个端正的姿态就是一个良好的开始。就是俗话说的站要有站姿，座要有座姿。然后就是眼神与对方的交流，接下来才是语言，在必要时还可加上动做，这动做与眼神就重要了，在专注与游离离间要有一个适度，这个回话的注目礼才能做好。
李十一娘本与归山有敦差不多的高，双方在对话的高度距离上是一样的。可若一但失了分寸，这礼节上就有了欠短之处，虽是一日多的相处，双方因相熟本可自由一些，可是归山有敦还是刻制有礼。这让李十一娘对这红山的山水也多了一份情意在里面。
一方山水一方人，这红山里的人到底属于哪一方的人？！先时，在相向的马队奔驰时，对山都有了错觉，自己对这红山可能也是有了错觉。
山还是山，可这红山是什么样的山？！
第133章 李十一娘的直觉
“回仙姑的话，先时过去那些马队，是从红顶殿去阴阳谷的人，必是谷口有大事，不然不会有有如此大的队伍前去，在我的记忆里，这可能是一次去阴阳谷最多最强的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那刚才在两队人马相对时，你又时如何知道去提前错道，让天对面的马队？”
“回仙姑话，这红山里的马太过自由，只要一出了马厩，它就按素常驯服它的道路奔行，这是它从小时就奔行的路程，我们虽是驯练在两点间最短时间奔到，虽是得到时间的最大化，却是也让它保持它天生的野性，这样一来，我们就只有在路途中间有意去多修一些避道的路。而马上的威武铃就是一途里，提醒马上的人，若有相向而对时，就在预设的路上，吹响哨声，马听哨声，就会让在有分路的时候不是直行，而转一向，为样两马就错开了。”
沈君逸与李十一娘一切都明白了，可是马也跑了，时下也就只有步行了，李十一娘正欲让归山有敦带路步行。归山有敦就说道：
“仙姑，马跑了，我们只要再行几步，就到溪边，就可上小舟换大船，顺流下，二三日就可上岸，半日后，就可到达红顶殿。”
从山进入林中上道，早晨已深的阳光，在春风里，暖意正浓，微斜的阳光穿过树枝，如撒一地金光，四个人走在光斑一地的小径上，晨雾在散退步履如在云中。穿过林梢，半山的直壁尽在眼中，这里最雄峻的山势尽在眼中，在棵棵孤树斜在崖缝里，斜空孤立，傲于半空间。层层绿翠让这山石半掩，让那些秃起的如刀山峰更显苍劲。长长的绿藤从高至下，如山有幕，更似美女长发。在这远山处，山有朦胧，如月半掩。更有山之高雄，得立足高仰，还未见山之高巅，石之苍雄。
李十一娘这几天在红山的一切见闻，让她对这个神奇的地方更加好奇。世间有这一个地方，是这样的，却是与传闻不相径庭。要清溪谷里，记载的也只有红山祭巫宗功法神妙，精修有方，若以当年谷主的修为，红山祭巫宗硬要留下自己，自己也走不出这红山。李十一娘自入红就有这样的敬畏之心，可是沈君逸却没有这样的敬畏之心。让这里的一切山水，就有了另一样的神态，山就是山，没有李十一娘心中那一种在山之外的灵与性！
转过几棵巨树，这一树就占几亩地的大树，根枝相连，明是一棵树的生命，却是每一根与枝连间，都是一个独立的生命，那一主杆，却是这众多根系成树的守护主。林里的风有水波中的清凉，阳光在风里游荡，李十一娘四人坐在独林舟上，沐浴着拂面的清风，看着两岸上向后移去的那些花儿。归山有敦与归山有厚在小舟的一前一后，各自手中一支竹杆，水中一点，舟似鱼行，跃波轻游。巨大到几可坐下二十来人的小舟，没有一丝摇晃，只是如箭一般在水波上前行，更得顺水之利，此时在这舟上，又有了另一种迎着风的清爽。
山石与林木在后移去，这时，绕山而行，在山的直壁下飞速的急舟，这山势的挺拔与峻峭更加的雄奇冷锐。李十一娘在这险峻的山崖下，不由问舟头的归山有敦：
”小朋友，这里的山是最险秀独立的山峰吗？“
归山有敦竹杆一横，回身对着李十一娘，也不去管那飞进的小舟，听由他的兄弟去驾驶那小舟，面有微笑，红唇齿白，少年的阳光灿烂尽在脸上飞扬，无忧无虑的简单尽在脸上，可又不失礼貌与真诚：
”回仙姑，这里的山势虽也是雄峻，可是因为这江水，雄奇里有秀丽。可是比起囚龙岭那一笔入天的万仞峰，这里就不算什么了！那里的每一坐山几是孤立，一秃而起，直入云中，风起时，雾从山腰卷动，扑面而来，有如奔马群来，似野牛汇群狂暴而来，那种山的雄奇在云卷云涌间如也有了移动，更在此间，风啸声必起，更如山中凶兽欲出之势，若无定力，必恐天地将起风云，天翻地复就在眼前。
那里才是我红山最奇险的地方。“
”这几天，我们在红山也走了好几个地方，为什么没有人居多的地方？“
”仙姑有所不知，这一个红山里，就没有人群聚居的地方，就算是大一些的这家族，也只会有几十家聚在一起，从无一处会聚众到达过百，唯一人多的地方，红顶殿是我们人最多的地方，那也是因为整个红山需要有人去管理，才会有这么多的人。平时，就只会是在修路与种植农田时才会聚起人来。“
“若有对外有征战，又将如何？“
”红山内的一切争斗都不是战争，只有红山以外才是战争，若真有哪一天，每一个人，都会以对外的防御而引为荣耀，这红山是每一个人的家园，谁人会不去守护它呢？！“
”红山有敌人吗？“
”红山自我长到如今，还没听说过有敌人。敌人这个词太重了，就我的认知里，敌人就是一种不可两存的状态，非我即你。可是我从未听说过红山有这样的一个对手。
在红山的最极北处，有雪国人。与我们虽不算是敌人，却有着难以化解的矛盾，一切只在他们想得到我们这里的一切，除了河里的鱼，和地上的庄稼。可在他们的最高的雪山上，又有两种东西，我们也想要。这样每一年我们都会因为这些而发生争战，可是若遇年景好，雪山的融雪期超过三个月，我们便能和睦相处，相互间交换就可。可是若到一年里，大雪封山，就会有战事，若是几年那里的封雪不融，就会有不断的战事。可那也不会到敌人的一种战事高度。只是到那时，我红山会聚起强手，前往山口，去接受他们日夜的挑战，若是无法应战，就只有与他们签定无限借约，或是次平等的条约。
这几年我们大巫司生病了，就恐那雪国遭受天灾，会引起打比拼，到时我们若是无力去应对，那几百年来的危机就可能来临。“
第134章 瀑布在脚下
轻舟顺风，行里一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李十一娘与沈君逸虽是一个富甲天下，一个圣境出身，可是这样的轻舟快行却是第一次。虽是一叶扁舟，可这样巨大而坚固独木舟，两都是身凭仅见，更有两名道境掌篙，这样的小舟，这天下间可能也是少有。舟急风自猛，李十一娘临风而立，暧风拂面，美景如画在移，心中一种静溢不由自主的生出。风快拂衣，李十一娘一身衣绸在风的吹拂下，尽往后移，衣裙飘起，全往后扬，前面迎风的衣物尽贴服于身体。一种成熟女子的风姿尽释于风中，一种艳光在阳光的照耀下全在李十一娘不知不觉里弥散。舟后面的归山有厚一边撑篙，一面眼见李十一娘发呆，一条飘带拂来，归山有厚眼中的那颜色由绿化做白色的光影，用力一往腰后撑去竹篙，轻舟一个平前移去，舟如进了风中，浪更如轻羽，不时拂一下舟底。两岸的风景后移如画，李十一娘双手平伸，让一个身体尽沐风中，让春的风，天的光，地的气尽抚于面，一种全所未有的心情，不自而生。多少年啦！自己只做了两件事，一就是在清溪谷里修习，一就是为护沈君逸周全，如今，自己该也是自由了，象这江上的轻舟，象这天地间的风，对自己应是这天地间的风。
沈君逸虽是富贵，却是有着富贵的使命，其实一切在演戏，这戏还不能演坏了，那是他一个家族安危，沈氏虽是为商，可是也不是单纯的商家，也以修武防身，日久自成一体系，更是威震一方，若是就以富甲天下而言，只要散尽家资，天下人便不会在意沈氏的存亡，可是沈氏这样一个世家，天底下无数的秘密与珍宝尽在族中，当沈氏几辈先主耗无穷力，依旧无法让族中有护族的功法，便决定退出这时时有虎旁视的天地，到沈君逸这里时，一切水到渠成，因为这天下间有了一个王化戢，这是一个可以沈氏匹敌的对手，如棋之友，实是难逢，沈氏家族怎会放过，便从清溪谷中放出沈君逸与王化戢天下一戏，如今一切如烟，沈君逸虽是功成，却是也是身累不以，此次陪李十一娘进红山，实也有还王化戢一个情份。可自入了这红山，第一个念头就是做点小生意，一试自己作为一商家子弟的身手，二就是，若沈氏家族能入这红山定居，那自己一族便胜过在清溪谷旁结庐，子弟四散。以当是时，天下虽未乱，却是王朝势弱，八诸侯时时向沈氏伸手相握，可是八只手都来，自己一族又与谁去握这手，不管自己与哪一诸侯相善，那对于自己一族来说，那都太有可能一族大灾。如今王氏一族退出这天下，八诸侯各居一方，今虽说也有危，可这危不如当年那般，只要自己真正强大了，八诸侯也会给自己一族中立。
几日在这红山的山水的润养里，沈君逸终也得脱而出，找到一自由身。正在思间，归山有敦一声高喊：
“大家小心，前方有瀑布。”
话刚落音，手中长篙一横。李十一娘与沈君逸刚听到雷雨声入耳，舟就一个急转，一箭而出，两支竹篙横在空中，如四只翼翅在空中拔动。
震耳欲聋的瀑布声里水气约弥漫，光有彩色在空中变化，云雾翻波，哗哗水泻之声轰鸣，气浪与水雾上卷。这一泻千尺与一泻千里间，一泻千里是平面，是远近，而一泻千尺却是高下，是立体，一个是平和，一个是凶莽。两相比较间如刚与柔照应，此时，身后是千尺银河水卷帘，天地雷声，水花漫射，彩影光幻，清风凉气，雾滔气波，而空中小舟，就凭归山兄弟两支竹篙风中滑行，较之先时，轻舟伏波，一叶如飞。而此时，舟行雾中，人在画里，望画人在哪里？！自己又在观哪里的风景！
李十一娘忽生一种天地间人的轻弱，就如这巨大的瀑布间滑行的小舟，在天地的长度里，人以算什么？！沈君逸与李十一娘不由都往后看，就一眼间，那瀑布如一拉开的画卷，不断在有景物变化，落水声更剧，水雾也更大，下落的江水如是全部倒卷向天，天地间只有一种声音，那就是各种各样的水能发出的所有的最大的声音！阳光在水花与水波间翻动，水雾与水气在阳光里漫游，此时间，那瀑布如天河肆意，地水全倾，一个世界的水都到了这里。李十一娘想挥袖一拂四周的水气，可是一挥间，又觉这一个举动太过破坏这里的风景，双手一宛转，两团袖花拢在手间，遇有大的水浪时，伸手一挡，护住脸面，不让水花溅在脸上即可。
沈君逸也被这壮观瀑布震惊，更为这舟在空中的飞行所感，这不是舟在水上，是舟在雾里，舟在风中。一种在云端的奇妙身境，伸手抚一下过往卷动的风与雾，吸一口，是水气，是清凉。归山有敦横于舟头的竹篙在手中舞动，两支翅翼就在舟头扇动起来，在下落的小舟忽有上升之感，平往前进，归山有厚在舟后一发力，小舟便有了腾前之飘进。
这样一次奇幻的漂流，对于李十一娘与沈君逸来说，都是前所未有过，天下三江两水，虽也不缺瀑布，可是落差有这般大的却真没有，更是这小舟之妙，在两支竹篙的舞助间，在这半空里，行如翼助。李十一娘心中一奇间，不由双袖一舞，那小舟直接上升而来，归山小兄弟乘势舵舟，欲往前行，可是两支竹篙的力量胜不过李十一娘两袖上的力量，小舟只是上升，不见前行。正在两兄弟不知所措间，李十一娘云袖卷动，绿绸翻飞，那小舟径往瀑口就去，就在归山兄弟停住手中长竹间，小舟又回到了瀑布口处，在李十一娘两只大袖的操纵间，小舟离着水面相距一尺，就不再下落。眼前是两座高山，身下一瀑而下，惊涛拍岸数十里，高天水泻，雾起瀑底，腾起千丈，声若雷鸣，气势雄绝，让的心惊神摇。雾气涌动，霞彩与波翻共舞，惊虹与迷雾交错，势卷长空万仞，声传数千米不止。
李十一娘双手一收，那小舟复又落入江面，没有一间的停留，直往下流间就去，舟头下个直载而下，归山兄弟在多少次的经验驱使下，直接又挥动手中长竹，小舟在一间，又复平直，而不是舟头向下，舟尾向上。
第135章 红顶殿的石阶
千仞瀑布下面一个深潭，小舟虽在归山兄弟尽力操控下向前飘行，可是这大如小湖的瀑底潭，在小舟落下时，小舟也只还在潭边的远离瀑布处，虽离水雾，可是巨大的声浪，如排山倒海，人在其中，依如身陷旋涡，气浪与声波冲击着身心与意志，小舟随时如有欲翻之势，一切依如是险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真是一个好地方，在这样的环景里修练，心性能得最快的提升，就这观浪之形，听涛之如万马奔来，蹄踏地裂，望浪之进退与高崖泻来之水交即，急急如高空云卷云舒，全无人间之浪势。若有一锚，定舟在这潭边，盘坐入定，一日胜过一年。以心之弱小去对抗这天地的雄混，化一滴水在这潭边，以心之无边之大，感水这无极之小，天地自就有了一个与心的度量，化一缕汽，借这冲天之腾涌，一上高天，直去九万里。或是一粒沙石，静伏深潭，伏波三千年，只待海枯石烂，终以见天日，再享日月之修磨，天地之轮回。”
李十一娘望着沈君逸，更象是在自言自语。舟行间，只有李十一娘的声音在两岸间回荡，如一许许的花香弥漫在这雾迷两岸的高峡。轻舟如箭，一过千里，沈君逸的心还在那瀑布里，此时，红顶殿已在眼前了。归山有厚用力点动长篙，那小舟如箭之离弦，一波轻托，向着沙岸，一滑而去。沈君逸这时才发现这独木舟的木料非凡，黑漆幽深的颜色里，不知是什么样的木质，能经受那瀑布上下的折腾而未损去，而归山兄弟手中的竹杆，却是平常的竹杆。正在李十一娘与沈君逸正要极目四顾时，归山兄弟两支竹杆往沙地上一插，用力一摇动竹杆，那竹杆就发出鸣哨如笛声，而两支竹杆，发出的声音，如有旋转而向，并不是一般声音那样四下传开。这声音象受控制一般只朝那半山上的一片红顶殿而去。一前一后两个声音，如在推动‘呜呜吁吁’。
一会儿后，在那一片红顶殿里传来长号短号的迎礼之音，礼队出迎，哗哗哗一片，向着这江岸就来。
李十一娘来这红山几日，终得见这红山里的管理者或是首领级的人物：
“几日前我们红顶殿就收到到清溪谷里有贵客来，我兄弟在这里有礼。我是这红顶祭礼主事佐敬，清溪谷是我们几百年来唯一的贵客，可以说是我红山的知己，二位一路前来，我们未尽地主之益事，望二位容谅，清溪蝉谷是我红山唯一可去的，这红山以外的一个地方，真不知如何去表达我们对清溪蝉谷的感激之情，与以相知之谊。“
佐敬言词真诚，一字一句，尽是谦卑之态，话语间，词缓情深，让李十一娘与沈君逸都感到真诚，一种真朋友间的真诚与礼易。李十一娘前沈君逸一步：
”那我应当称您为司礼还是佐师。“
”佐师不便，好高台我了，称我司礼就好。“
”我是清溪七姑，李十一娘，这位是，当今谷主的关门弟子沈君逸，也是前天下首富的长公子。“
当李十一娘说到这，前天下首富公子时，没有一分拖迟，形如流水，全当这富家子只是一世家来介绍，没有一丝的隐瞒。李十一娘也知道，以自己在沈君逸身边二十来年的经历，一个天下都知道她们的关系，只是无人知晓她清溪七仙姑的身份。可这些对于红山来说，也许不是秘密，唯有坦白直说，方是为人之道，处事之法，也许对于红山来说，自己与沈君逸此行红山的目的，红山里的人有可能尽知，只为王化戢而来，与其周旋不得果，还不如直来直往，这里是他们的地方，一切小心思但有遗失，便会弄巧成拙，不仅失了清溪威仪也失了二人的身份，更对不起自己一身修为，也不符合沈君逸这个第一富公子的身份。
佐敬一听李十一娘的介绍，微一侧身，目光在沈君逸脸上行了一个注目礼，这一眼也许是出于对沈氏家族的敬重，更是对清溪谷主的敬重。
走在这千年石阶上，石阶上那千年来踏踩的痕迹，圆滑如河中温玉，而两旁无法踩踏处，苔痕如默，有一种坚质附在上面，那就是时间！时间不是生命，时间是一种载体，时间只是一个记录者，时间是树心里的年轮，讲叙着过去的一切，却不透露未来的秘码，时间本身没有力量，却又强大无比，谁也不是它的对手！望着向上而行数以千计的石阶，李十一娘心中的时间，
在这红山以外的时间与这里又有什么不同，
仰望上面那些台阶，
近百米宽的台阶，仿佛是无限级数，
向上延展，延展着生命，延展着力量，
也可是红山对他们的家园无限向往的守护！
生命一个个的生命就是这些石阶，
一辈一辈的逝去成了最底的一级。
后不者，后不者能攀爬的高度不再于自己，
一切只源于先辈夯实的深与宽。
仰首而上，前方不止是石阶还有苍天。
石阶上的苔痕不仅是生命的力量还有微小到无察的时间。
石阶与时间都存在在那里，
谁都有观察它与上去的角度，
天空在台阶之上，
时间却是与天空同在。
红山里所有的人，
也包括着这世上所有的人，
都是站在这石阶之上向上行走。
李十一娘一瞬间迷惘了，在这石阶上，她就真是对王化戢而来，没有其它吗？此行红山，踏在这红顶殿的石阶之上，红顶殿是红山的圣殿，这石阶，就是登上这圣殿的旅程。两旁迎礼的仪仗，欢接的乐器，肃穆的卫兵，飘扬在半空的礼旗，接迎的使者低着一阶，不以主人的身份前引。在灿烂的阳光下，在这春日大好的和风中，李十一娘迷惘了？女性的世界真与男人的世界不同吗？！到了这里还在迟凝，是被红山给诱惑还是迷惑？竟然生不出对红山怀疑或是有恨与怨的心来，无论如何，这里的人都让自己踏上这红顶殿的石阶，这就是礼与敬，直下来要如何去询问还是请求，让自己见一见王化戢，是女性的柔善让自己变了吗？！我李十一娘可不是这样的人，最少不是这样的一个女人！